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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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珅拥着她睡去,第二日便去查喜那木拉的事情了。

现在和珅为官时间不短了,在朝中也有不少的人脉,宫中也有自己的眼线,这几个月冯霜止进宫也没少培养自己的人脉和眼线,所以现在和珅能够调动的资源也算是不少的。

只是喜那木拉刚刚进宫,能知道的事情的确不多,要查也只能从她在承德和住在外面庄子时候的那段时间查起。

冯霜止说不担心喜那木拉的事情,其实和珅原本也算不上是太担心,可是看喜那木拉的态度,却有可能是想算计什么的。

他已经有了一种很强烈的预感,喜那木拉会是他的灾难。

只是不知道……怎么才能化解……

若是庄妃真的顺利产子,他又是不是要倒戈呢?

原本十五阿哥永琰就是令贵妃的儿子,要平衡好跟令贵妃和十五阿哥这边的关系,也的确很困难。

不管怎么说,喜那木拉这个时候有了身孕,的确是多了一条路,只是不知道这孩子保不保得住了。

为着喜那木拉的事情,不管是冯霜止还是和珅,都算是暗地里忙碌了一阵,只是很多事情都还要后期才能观察,现在只能慢慢地看而已。

冯霜止手头要处理的事情还不少,一面要进宫给太后念书,一面要应付永琰这边,还偶尔有毓舒来访,忙得不可开交。

这个时候,却是麻烦一个跟着一个地来,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儿,团子竟然染了风寒,高烧不退,急得冯霜止几天没合眼。

她上下将府里的丫鬟婆子们清洗了一遍,原来是照顾的嬷嬷有风寒,自己都没注意,便传染了。孩子病倒得比嬷嬷还快,毕竟小孩子的抵抗力不好。这是传染来的病,可却是大人的没出事儿,他出了事儿。冯霜止只恨没将那嬷嬷打死,只是终究没下狠手,只当是为团子积了福,这些天不敢怎么惩戒下面的人。

团子的脸烧得红红的,一开始还能咿咿呀呀自己自语两句,不舒服了能哭,可是后来烧得厉害了,便整日地睡着,那脸括一下就瘦了。

冯霜止也跟着熬,虽然她相信孩子不会有事,可是禁不住一日一日地熬。

宫里听了这事儿,倒是有太后派了太医给治,只是那太医也是庸医,支支吾吾什么也不说,越治越糟,冯霜止本来就是压抑着怒气的,那一日眼见着团子尽然哭不出声来了,心中绞痛,差点晕倒在地。便扔了花瓶让那太医滚。

毕竟是宫里的人,那太医丢下一句狠话,说冯霜止这孩子根本就是救不起来的,“邪风侵体,福薄命浅,压不住!老夫看病几十年,还能有错儿不成?!”

和珅从宫里回府,刚刚进门便听见这一句,手指紧握了起来,便笑了一声:“好,好,好,好个宫里出来的御医!刘全儿,给我打出去!”

刘全儿也知道自家主子爷跟夫人这两天因为小公子的病心力交瘁,如今这和庸医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换了他不是宫里出来的太医,早就被人打死了。

现在刘全儿也不去顾及他身份,便直接招呼人上去将那太医按住拖下去,到院儿里就狠狠地打了一顿,鼻青脸肿不说,肋骨都被刘全儿敲断了几根。

这太医姓刘,人称刘扒皮,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待遇,嘴里“哎哟”地惨叫着,指着刘全儿便骂道:“刁奴,哎哟你个天煞的狗奴才——”

“呸”,刘全儿吐了他一脸的唾沫,一招手道,“继续打!”

那边冯霜止身边的微眠走过去,看到这血腥场面,便皱眉道:“拖出去打,别脏了咱院子。”

“是是,是我考虑错了。”刘全儿看到微眠来了,连忙将那表情收敛了,叫人将人拖出去打。

微眠叹了口气,便端着温水进屋了。

外面惨叫连连,冯霜止抱着团子,眼底的泪刚干,便听得快意,兴许是魔怔了,竟然笑了:“这庸医定是旁人派来的,查……和珅……你去查……”

这庸医胆子太大,换了个人哪里敢在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

更何况是和府正如日中天的时候,得罪了他们几乎就是不要命,和珅跟冯霜止手段狠起来,可不管他是什么宫里出来的不宫里出来的,该死的人,即便是宫里出来的也该死。

这人若是领命回去,也只有死路一条的。

和珅知道她心里不痛快,他自己也不痛快,便道:“请周望渊了吗?”

说到这里,冯霜止才勉强地笑了一声,道:“他上午便已经来过了,开了一帖药,让乳母喝了喂给团子,我方才摸着,烧似乎退了。”

“不是天花吧?”和珅伸手去在团子的额头上碰了碰。

冯霜止摇头:“不是。”

团子闭着眼,两边脸颊都是红红的,用酒沾上东西擦了,喝了乳母带药的乳汁,这才好了不少的。

和珅只将这母女俩抱紧,道:“劫后有福,宽心些。”

兴许真是被和珅给说中了,前些天便已经请了周望渊来,这人也的确是个有本事的,说之前那庸医用错了药,害了团子,只不过如今高热已退,后面养一养便好。

周望渊说:“想来是那宫里派来的人,夫人与和大人不得不用,之前您虽请了老夫,却不曾敢用,这宫里的庸医,才最是害人。”

冯霜止道:“如今我与和珅已经豁出去了……之前宫里来人,不敢不用,我亦不曾想,太后派来的人会出这样的差错,只怕是这里面还有鬼呢。”

毕竟冯霜止跟太后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更何况团子只是一个小孩子,冯霜止一早便已经找了周望渊的,只是御医来了,周望渊也不敢说什么,恰好遇到傅恒大人那边犯了急病,过去伺候了许久。

“夫人也不必担心,如今周某从傅恒府回来,那边便不必去了,还请夫人放心,现在贵公子已经无碍了。”

“你从傅恒府回来吗?”

冯霜止坐在里面,看了已经平稳睡了的团子一眼,习惯性地又要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已经只是寻常温度,这才放下了心。

周望渊想要说什么,又忽然之间顿住了,过了许久才道:“傅恒大人的病原本是要继续养着的,您派来请我的人之所以一直没请到我,是因为那福三夫人说傅相还需要再养,没让旁人将消息告诉我。老夫也是离开傅恒府的那一天才知道的,若不是福三爷从外面回来,刚好碰见您那边来请的人,说了消息,怕是我还根本不知道您这边出了大事的。”

福三夫人?

哈……

这几日,冯霜止瘦得厉害,团子是她的孩子,她甚至可能就只有这一个孩子,看着他痛他难受,她心里难受的是千百倍!

“好……好,好……好一个福三夫人……”

团子的病来得凶险,私下里请了别的大夫也都说没办法,最后将那胡说八道的庸医请出去了,周望渊这才回来的,若是没了他精明的医术,她当真不知道会怎样的。

手中的事情是堆了无数的,来不及处理。

现在团子这边的事儿暂时好了一些,她僵硬了太久的脑子,也终于开始有活络的迹象了。

周望渊道:“夫人,我为你开几贴安神补气血的药吧,您这样下去不成。”

冯霜止摇摇晃晃站起来,只拿手指一压自己的太阳穴,表情冰冷到极点:“周先生,您可说一说您最近在春和园的事情吗?”

周望渊一看冯霜止这表情,便知道是不能善了了,他也干脆,正所谓医者父母心,他是贪财,也喜欢巴结反和府,可不代表他没有这医者仁心,天生不喜欢那恶毒之人,所以周望渊说的时候并没有什么顾忌。

“两日前,傅恒府发来的帖子要我上门急诊,傅恒大人的头风病来势汹汹,颇为棘手,我便在那里逗留了两日。期间福三夫人多次来看望公公,并且关照我多看一下傅大人的病情,待稳定了再离去。直到早上,出差的福三爷回来,那个时候福三夫人正跟我说继续看傅恒大人的病情,不想福三爷进来,便冷冷看了福三夫人一眼,要她出去,福三夫人像是想要解释,不过福三爷下一句便叫她滚,我看三夫人似乎吓住了,也不敢反驳,这才走了的。”

所以周望渊才能够重新来和府诊病。

冯霜止听了,差点笑出眼泪来。

她以为即便做不成姐妹,也不至于反目为仇敌,至少也不该心狠到这个地步,可是如今陈喜佳告诉她,什么才是心狠,什么才是毒辣!

不够,她真的还不够!

冯霜止的那点毒辣算是什么?

额娘说过,她心太善,许氏悔不该自己怀着她的时候日日吃斋念佛,生出她这么个菩萨心肠。她临走时候说,将她的善心藏起来,坏心也藏起来。

她还是不够……

若是团子因此出事,陈喜佳便是那十恶不赦的罪人——只是,即便团子现在没事,陈喜佳又能减半分罪吗?

在冯霜止心底,她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她今日所受之折磨,必要这些人千倍百倍地偿还!

冯霜止眼底有泪,却被她仰着头,给逼了回去,哭什么——日子这个时候才开始呢。

才开始呢。

陈喜佳的苦日子,也的确是现在才开始的。

她已经许久不曾见福康安来过自己的房里,近日他去山东查事,一直未归,哪里想到才回来就让他撞见那事儿?

如今陈喜佳端了东西,便到了福康安的书房,却没想到被小八子拦住了,“三爷说了,若是您来,一定不见。”

陈喜佳只觉得手脚冰冷,差点没端住手中的汤盅,便抖了一下,脸色惨白,却也不愿在小八子这奴才的面前失态,他将汤盅递出去,道:“还请帮我转交给爷,爷才回来,一直在书房里不出来,我担心着。”

小八子有些为难,道:“夫人,您就别为难我们了,爷说过,不管是您还是您的东西,一律不给让进去的。”

“……”

她明白了,她明白了——还不是冯霜止!她不过是顾念着公公的病情,如今他竟然……

只是她这样想,便有他当时的怒喝:你当真将她当成了亲姐妹吗?!

她当真将冯霜止当成了亲姐妹吗?

亲姐妹?呵……

陈喜佳从没觉得这世上有什么亲姐妹,即便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还是你算计我我算计你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她,怎么可能跟冯霜止真的交好?冯霜止现在处处都比她好,重要的是,福康安喜欢的是她,不是自己!

赶着上的是不要的,偏生那得不到的才是好的。

福康安,她以为自己嫁了福康安便是荣华富贵,举案齐眉,即便是有冯霜止珠玉在前,她也觉得自己不输给冯霜止半分,时间久了定能得到福康安的喜欢的,却不想都是痴心妄想……

事到如今,她竟然又想起王杰来。

端着那汤盅回屋,陈喜佳将那东西狠狠地往地上一摔,便趴在桌上哭起来,“我好后悔……”

若是当初忍一忍,忍一忍,与王杰走了,兴许今日的悲剧,便不是自己了吧?

人总是在绝望的时候,才想起当初的希望多美好。

只可惜,已经物是人非。

陈喜佳在府中的处境日见凄凉,和府这边团子的情况一天天好起来,等到周望渊微笑着告诉冯霜止,团子完全无恙之后,她那紧绷了接近半个月的心神才松了下来,只是接着就轮到她大病一场。

这一回,轮到和珅着急了,只是周望渊却一直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告诉和珅道:“夫人病一场倒是好的,这些日子提心吊胆,现在一病,却是将往日压着的东西都发泄了出来,趁着这一病,好好调养一下,对贵夫人却是极好的。”

和珅也只能放下心。

果然,冯霜止修养了一阵,又是半个月,气色那些也都回来了,比起之前竟然好了不少。

病中也不怎么处理事情,也都是交给周曲,正好也叫他好好地锻炼一番。

她病中,京中不少人也送了东西来,各种人参大补的东西都在往和府塞。今日冯霜止好了,自己坐到了屋里,翻了翻礼单,瞧见福康安那边送来的雪参,叹了口气:“微眠,我今日好了,明日让庄子里的人上来报情况,眼见着已经深秋,早些结了事儿,指不定又准备着过年了。”

“周曲先生说事儿已经差不多了,只等着您过目。”微眠上来报了一声。

冯霜止于是点头,开始重新着手将府里的事情接回来,只不过该放的依旧放下。

和府扩建的事情也在准备之中,国泰是个有孝心的,听说冯霜止这边没事儿了,就赶忙带了东西来拜见,说愿意为和府扩建找人。

冯霜止知道这是贿赂的手段,却道:“你只要为和府找靠谱的工匠,这扩建宅子的钱都从和府出。对了,你府里那一位怎么样了?”

纳兰是嫁给国泰了,这是如今并没有过上如她所料的好日子,相反,国泰有三五门小妾,还有不少通房丫鬟,每日给她脸子看,国泰在行房事的时候又异常粗暴,纳兰不过一个年纪不大的姑娘,哪里受得住,次次叫苦,一次两次国泰还觉得他有一次,三次四次就觉得她是烦人了。再加上国泰很清楚地知道冯霜止与和珅对这女人的态度,他不会自讨苦吃宠爱着这女人的。左右当初是他苏凌阿父女看不上他国泰,今日有这些便是他们自作自受。

国泰想得很开,便坦然答了。

轻轻一磕茶碗,冯霜止笑了一声:“温香软玉,竟然也不见你动心,说起来,你年纪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姑娘管着你那后园了。我之前听爷说了,你今日找我,便是要我帮着物色的吧?”

“是和大人让我今日来找您的。”国泰点了点头,又道,“不过……”

“怎么?”冯霜止笑眯了眼,“如今你也知道自己难找媳妇儿了?”

国泰有些尴尬,毕竟他府里的情况有些不大好,正经姑娘家怕是没人愿意去的。“和大人说,您在京城里人脉广,一定有办法的。”

“他倒是抬举我……”冯霜止低语了一声,又抬眼看国泰,忽然道,“如今京中有一位姑娘倒是很适合你,她倒是位好姑娘,只是名声不大好……是个暴脾气,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欢,改日找个机会,开个宴,你瞧瞧若是有意思,我也不是不可以与你说和两分,成不成我便不知道了。”

国泰有些大喜过望,跪下来就给冯霜止磕头,谢她大恩。

冯霜止道:“你将你府里的人给我处理好了,别让她出来搅事儿便好。苏凌阿是个老糊涂,你往深了逮他把柄,顺便为我留意一下兵部汉尚书陈宏谋的动静,若是有什么贪墨,早一日告诉我,早一日有你的好处。”

这话说明白了,国泰也就明白了。

这是有贪墨往上报,没贪墨制造贪墨也要往上报的意思啊。

听明白了的国泰,又与冯霜止说了两句闲话,这便下去了。

陈喜佳虽然已经嫁人,但是强大的娘家依旧是她的依仗,若没有了官位那么高的祖父,陈喜佳在福家到时候还有什么依仗?

她要一点一点地折磨她,剥夺了她原有的东西,让她一无所有了,才能够教会她——世上没有一件东西可以被当成儿戏,不管是她喜欢的还是喜欢她的,或者说是她曾经喜欢的和曾经喜欢她的。

冯霜止这边冷森地一笑,叫了周曲过来,也道:“你最近也给我注意一下,有风吹草动的不要放过。”

“是。”周曲跟着她久了,也知道她做事的风格了,这时候简洁明了的一个“是”字,更得冯霜止的喜欢。

“庄子上今年的收成也不错,只是米价涨了,流民也到了北京了,我们的米行千万别涨价……否则定会出事的。”

经营粮食本来就有风险,还不是怕被嘉庆转身杀了杀鸡儆猴?

周曲应声着,又忽然想起方才微眠递给自己,要自己转交给夫人的信件,于是取出来递上去,“因为方才说要议事,微眠姑娘没进来,只是让小人转交。”

冯霜止当着面便拆了那东西,一看信的内容,却是骤然之间冷了脸。

那一日派太医下来给团子治病,的确是太后喊的,可是下面的人却被替换掉了。

那庸医在回宫之后,便因为治死了令妃储秀宫里一名答应,被拖出去打死了,消息是永琰递上来的,说那庸医是庄妃指使的。

冯霜止相信前面是真的,治死了令妃宫里的答应,永琰做做手脚轻而易举就难办到,那庸医被打死,死前肯定没少受罪,这样的人不过是一枚棋子,打死了也就罢了,只是背后的人不能放过。

只是永琰,到底是出于私怨说是庄妃,还是真的是庄妃呢?

冯霜止不清楚,这事儿还要看和珅那边的消息,估计也快了。还有一个更快的渠道,那便是毓舒,只要将几方的消息一对比,最终辨出真伪的可能就很高。

她还是进宫一趟再说吧……

冯霜止起身了,便叫周曲回去,她自己去换了衣服,便要准备着进宫了。

这一段时间没进宫,宫里面的人其实也都知道冯霜止是缠绵病榻已久,如今终于能进宫了,太后身子骨不好,却终究还是撑了下来,日日里用人参给吊着。

如今看冯霜止来了,太后也不过只是睁了睁眼。

许久不曾听到过的声音又出现了,太后这才恹恹地问了一声:“怎么听见霜止丫头念书的声音了……”

沁姑姑抹着泪上去,在太后耳边道:“娘娘,是和夫人病好了,来为您念书了。”

太后闭着眼,笑了一声,“好孩子……好孩子……”

说着,她便又睡过去了。

冯霜止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酸,她瞧着这深宫里的女人,当真不见有几个幸福的。老佛爷乃是大清目前最尊贵的女人,临了了却孤苦伶仃。

说乾隆孝顺,他却是皇帝。

天伦之乐,终究不可能的。

沁姑姑和芳嬷嬷一起送了冯霜止出来,才对她道:“太后娘娘,也就是过了这一冬,翻过年的事情……”

她还让冯霜止查那喜那木拉的事情,和珅那边倒是有了一些结果,说是喜那木拉是有自己的目的,与蒙古部族也无关的。

这样让冯霜止很是担心。

如今宫里最受宠的便是庄妃,其次是惇妃、容妃,令妃像是已经过气了一样,而愉妃已经是人老珠黄,争不得宠了,只是她性子沉稳持重,因而赞管着六宫事宜,现在也还算是厉害。

最厉害的便是还身怀有孕的喜那木拉……

如今已有三个多月的身孕,胎已经稳了吧?

沁姑姑又道:“这些日子,还劳和夫人多来几趟,太后娘娘心里是喜欢你的。”

冯霜止想到太后曾经拜托自己的事情,就有些踌躇,如今这庄妃的事情,还真是不好说。

“沁姑姑与芳嬷嬷还请放心,霜止记得的。”冯霜止叹了口气,知道事情终究还是要来,太后已经是熬不过去了,真尽力了了她的心愿的。

沁姑姑与芳嬷嬷竟然给冯霜止还了一礼,这才送她出了宫门,看她转过了宫墙离开。

只是冯霜止久病之后终于康复痊愈进宫来了的事情,还是有不少人知道的,众人哪里会忘记探听消息?现在便是冯霜止听到,说愉妃宫里正在开赏菊宴,顺便邀了冯霜止去。

太后病重,她们还开赏菊宴,说什么孝道,约莫也就是这样了。

无法拒绝,只能跟着宫人去了。

即便是鸿门宴,她也得去。

庄妃,兴许还在里面等着她呢。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恢复日更一万哒=3=

第六十七章 一步棋

宫里的宴会总是如此地热闹,每个人脸上都是带着笑容的。

冯霜止一到,便被如今的令妃叫住了:“和夫人来了,快过来坐。”

令妃一转身,又对众人笑道:“这位可是太后跟前儿的大红人呢。”

听了这话,冯霜止倒是有些不自在,说她是太后跟前儿的红人,却不说她是和珅的夫人,这言语之间就有些挑拨的意味了。还好冯霜止是个命妇,不是什么宫妃,否则这麻烦就大了去了。

“臣妇给诸位娘娘小主请安,诸位娘娘小主吉祥。”

无非是相当偷懒的行礼的方法,冯霜止现在的身份也是个二品的命妇,主要是和珅尊贵,也就没人敢拿她的话柄来了。

众人都叫她别多礼快起来,庄妃喜那木拉这个时候也坐在那里,只是当冯霜止当然地抬起了自己的头,露出那一张气色更好了的脸的时候,庄妃的表情就有一瞬间的扭曲。

冯霜止像是什么也没看到一样,便被宫女领着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和府的事情,现在也成了全京城都在关注的事情了,和珅家那现在的独苗发烧,差点就没救回来,接着而来的还有那庸医被罚的事情,谁不知道和府那边打了那庸医,谁料到了宫里那人便死了,还恰好是治死了令妃的宫女,落在了别人的耳中,便成为了令妃是在为冯霜止出气,这两个人可能已经结成了联盟,或者说代表了一定的态度。

不一定说和珅已经站在了令妃和十五阿哥这边,至少可以说明令妃是想要拉拢和珅和冯霜止的,只这一个表现便能够推测现在和珅是如何举足轻重了。

冯霜止过去,坐在距离庄妃不远的地方,庄妃根本不看她一眼,冯霜止也乐得就在那里坐着。

这个时候便听已经复宠的惇妃那堪比春花的明艳声音,“我说啊,这赏菊宴,还得吃些好的,中秋虽过,这蟹黄却还能吃,可是愉妃姐姐这宴席,上却是素菜,唉,看得我这嘴里都开始流苦水了。”

惇妃说话不客气,愉妃表面上作为令妃的同伴,这赏菊宴又是在她宫里面开的,她便算是主人家,如今惇妃这样说,便是相当直接地在拂她的面子。

当下愉妃也不客气,她现在代掌六宫事,没道理怕了一个惇妃,“惇妃妹妹说笑了,我们这里中秋时候吃蟹黄已经吃腻了,姐妹们都想改改口味,吃些清淡的东西,惇妃妹妹若是想要吃蟹黄的话,怎么不早说,我让小厨房单独为妹妹准备就是了。想来中秋宴的时候吃蟹黄,惇妃妹妹那时候不如意,也没吃出什么味儿来,如今这心情畅快了,才能觉出蟹黄的好来。”

以前不知道愉妃温雅竟然也能有这样辛辣的讽刺,冯霜止顿时觉得这宫里头是一人千面,个个都是变脸的高手。

中秋宴那段时间,正是乾隆还在承德的时候,他在那边带过去的一堆妃嫔自然是过得好的,可是那个时候的惇妃还是惇嫔,因为手辣“打死”宫女而被贬失宠,一个中秋节哪里能够过好了?偏生她自己不聪明,说话还要沾到那中秋的事情上,吃蟹黄?惇妃那蟹黄,若是能吃高兴了才叫怪了。

愉妃这话一说,便是暗讽她当初的失宠,警告她要她现在别得意而已。

谁能听不出来?当下都暗笑惇妃轻狂。

可是惇妃看了庄妃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之前那糟糕的脸色顿时便好起来了,又道:“我们吃的蟹黄跟万岁爷吃的肯定是两样啦,谁也比不得庄妃妹妹的,当初可是跟万岁爷一起吃的呢。”

惇妃真是为庄妃拉仇恨的高手……

这宫里,没有永远的朋友,惇妃虽然名义上是救了庄妃,并且还因为庄妃的怀孕而被重新复位,可是并不代表惇妃感激庄妃,庄妃又受宠又怀孕,便是这整个后宫里的女人都嫉妒的,惇妃也一样。她性子跋扈,只恨不能将庄妃踩下去,只是现在没有那个本事罢了。

庄妃圣眷正浓,得罪她不是明智之举。

惇妃也不过是撩拨这么一句,紧接着话题便很自动地转开了。

众人关心了一下和府那当初的小胖子的情况,冯霜止一一答了,最后道:“还是团子命大,最终没出什么大事……若真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与和珅还不知怎么办呢……兴许一怒,也就做出什么无法收拾的事情来呢……”

“唉,和夫人你也别想多了,现在事情已经结束了,孩子没事便好。”愉妃出言安慰了一声,又转移话题道,“听说和夫人也病了一场,现在看着气色反倒是更好了,这倒是奇怪了。”

冯霜止明知道庄妃在看自己,却是一点也没有避讳,她面颊上带了几分娇羞,便抬手一摸自己的脸,笑道:“原本整个人都病倒了不过和珅请了名医为我调养身子,趁着大病的机会好好补了补身,这一下反倒是不像病过的了。”

——这倒是一件喜事了。

冯霜止这声音里充满了那种甜蜜的味道,宫里的女人们都觉得有些不是滋味。这宫里生个病都没人会搭理,还是说什么别的关心之类的事情呢?皇帝若是知道她们病了,有得一句两句的嘘寒问暖,都要让她们感动哭了。

兴许是她的幸福跟这些女人们的悲惨形成了过于鲜明的对比,这里竟然是有一片沉默。

庄妃这个时候终于说话了,她咯咯笑了一声,一脸蒙古马背上女子的爽利感觉,“和大人这样的好夫婿,怕是整个京城都很难寻到的,不过和夫人这样的好运气,也是很难寻找到的。您是在和大人贫寒时候就遇到了他,怕若是换了一个时期,您便没这样的好运气了。和夫人还得珍惜着呢。”

这含针带刺的感觉,当真是让人很不舒服。

冯霜止只这一下,便已经想到了团子的事儿,她将那汹涌的杀意压了下来,便一弯唇角,竟然是一句:“庄妃娘娘说得是,所以妾身很珍惜与他的感情。”

庄妃差点没坐住,那手指戴着护甲便扣住了木扶手,这才忍住了立刻站起来与冯霜止对上几句的冲动。冯霜止这话虽然是顺着她说的,可是更让她愤恨,因为这话并不与她料想之中的发展一样。冯霜止越是淡然,她越是生气,毕竟那代表着冯霜止根本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甚至也根本没有将别的任何女人视作威胁和对手。

对缺乏存在感,不断想要以挑衅来寻求别人注视的人来说,最大的反击便是直接无视她。

冯霜止也是精通此道的高手,不可能被一个庄妃挑动起来。

只要她选择了相信和珅,那么别的都不会是问题。

问题只是,这庄妃会不会为和珅招来祸事。

庄妃与冯霜止对话之中的暗流汹涌,忽然就让令妃安心了,冯霜止虽然说跟毓舒是在表面交好,可是和珅却没有任何靠拢十一阿哥的行为,证明冯霜止跟毓舒关系不代表和珅支持谁,如今只要冯霜止不倒向庄妃和庄妃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一切都好的。

只是令妃也知道,庄妃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整个后宫的心腹大患。

没人希望会再有一个孩子降生,是个女儿还好,若是生了个小阿哥出来,这宫里就要惊涛骇浪了。

不管怎么说,庄妃也是蒙古部的人,蒙古那边若是起势了来支持她和刚出生的小阿哥,怕是这皇储还有变化。

令妃便渴望着自己有朝一日成为孝庄,那赫赫有名的大玉儿,只是终究很多事情不是她能够决定的,永琰看上去不争气,不管她怎样疾言厉色,他似乎也顽劣依旧,根本不能助她登上太后宝座——令妃常常想,若是当初她的儿子换成五阿哥永琪,那该多好?

只是现在,永琪已经死了。

令妃莫名地笑了一声,便招呼众人去园子里看花。

庄妃一个人走在,冯霜止不想跟这人靠太近,眼看着庄妃似乎要向着自己走过来,冯霜止直接走向了毓舒那边——去令妃那里太打眼,毕竟人家是宫里的妃嫔,她一个臣子之妻,还是跟命妇们待在一起比较好。虽然毓舒这边也算是皇族的女人,但好歹要比那边好上不少。

更何况,现在冯霜止找毓舒是另有所图。

“十一福晋。”冯霜止喊了一声。

毓舒扭过头来,见到她来了,倒是惊讶了一下,随后挽了她的手,笑道:“你今日难得主动招呼我,太后跟前儿的大红人,我可是被你惊喜到了的。”

冯霜止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便直接叹气道:“我是个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吗?毓舒,那边的花儿不错,我们过去看看吧。”

这是借一步说话的意思,毓舒知道冯霜止大约要说什么要紧的事情。

她笑了一下,也道:“那边的菊花竟然是紫色的,还是妹妹的雅兴和品味好。”

“姐姐说笑了。”冯霜止与她移步过去了。

冯霜止今日穿了花盆底,踩在地上的感觉很奇怪,有一种悬空的感觉,也有一种很高高在上的错觉。她道:“毓舒姐姐最近如何?”

都已经很亲热地喊“毓舒姐姐”了,这是一种示好的信号。

毓舒想到和珅的支持,心里盘算着,总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迹象,,之势脸上不敢怎么表露出来,她怕自己是空欢喜一场,也知道冯霜止没她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福康安现在不支持十一阿哥,这在旁人看来完全无法理解,毕竟十一阿哥算是福康安的姐夫,可是毓舒知道,有一小半是因为冯霜止的。她原本恨冯霜止入骨,只觉得她是个绊脚石,可是随着和珅地位的提高和冯霜止受到的重视,这一颗绊脚石似乎也能够变成踏脚石,所以毓舒开始重新拉拢冯霜止。

记得不久之前,冯霜止说,那件事情有了消息之后,便会来通知她,如今是有了什么消息吗?

“最近说好也好,说不好也好,他塔拉氏有孕,已经接近产期,所以最近都在照顾她的。”余书的脸色有些难看了。

他塔拉氏,便是十一阿哥的侧福晋,先于毓舒有孕,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也难怪毓舒脸色如此难看了。冯霜止也知道这件事自己没办法安慰毓舒,只能道:“姐姐是嫡福晋,不必担心的。说起来,上次姐姐拜托我的事情,倒不是没消息……只是姐姐也知道,别人虽然说我得太后的喜欢,可是很多事情也都还是不知道的……毕竟立储这种事情……”

“霜止妹妹今日既然找我说,至少也该是有个眉目了的吧?”毓舒不想绕弯子,少见地直接,单刀直入。

冯霜止来找毓舒,便不是什么普通的事儿了,不管怎么说……团子的仇,还是要报的。

借刀杀人这一招,那喜那木拉不会,她会。

“那一日万岁爷从承德回来,便到了太后娘娘的寝宫这边,我走时候悄悄借着回去找东西的机会偷听了两句,已经说到了议储的事情,只是……毓舒姐姐可记得那一日发生了什么事情?”

冯霜止停下来,看向了毓舒,眼底有深意。

毓舒心里一惊,便捏紧了手中的帕子,道:“是……庄妃有孕?”

“毓舒姐姐也知道庄妃的受宠程度,甚至因为她直接搞倒了令妃。在万岁爷跟太后说完了话之后,便叫了庄妃来见,还过问了她的胎……”冯霜止一句一句,将与毓舒引进圈子里,只不过很多事情根本不止这样简单。

其实冯霜止说的也未必都是假话,可也并非全部属实。

储位其实根本不可能从八阿哥跟十一阿哥之中产生,已经敲定了是十五阿哥,至少在太后在世的时候,这个结果是不可能更改的,唯一的变数就是庄妃。因为毓舒是十一阿哥的福晋,所以她自然地会将庄妃的威胁在脑海之中放大,而且冯霜止从头到尾都没有说十五阿哥的事情,虽然是的确不需要说,但她这是刻意在毓舒的潜意识当中,将庄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树立成了毓舒最大的威胁。

她的话,一句句拆开来看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合起来就会产生那样的效果——给毓舒造成了一种,庄妃必须除掉,才能减小十一阿哥面临的威胁的错觉。

毓舒眯着眼,便道:“妹妹是个有心的。这恩情,姐姐记住了。只是这庄妃的事情终究很难搞定……”

冯霜止跟着叹了一句,道:“也是,她说话那跋扈的模样,方才还刺了我一句,当真……”

她如今自己将自己对庄妃的偏见说出来,也少了让毓舒去怀疑,产生变数的麻烦。

毕竟毓舒聪颖,若是冯霜止不说自己的偏见,而这样的偏见又的确存在的话,会让毓舒觉得是她因为偏见,所以故意引导她去针对庄妃;可是冯霜止自己说出来了,那就没那么多的顾忌了,她自己说出来,那就是不怕毓舒怀疑,也就证明冯霜止不是因为偏见这样说,而是真的有这么一回事。

毓舒叹了口气:“且看吧……容不得他她的,也不止我一个。”

说着,两人也已经将这一道走到了尽头。

冯霜止看了前面的宫墙一眼,道:“没路了。”

毓舒也笑:“走到尽头了啊。”

“回头走吧。”冯霜止转了身,便看着周围的花花草草,毓舒也跟上来,忽然对冯霜止道,“有一事,我一直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冯霜止疑惑地回头,道,“姐姐都已经说到这里了,便别在拐弯抹角的了吧?”

“唉,我是怕你听了寒心。”毓舒叹气。

眼神一闪,冯霜止笑了一声,道:“有什么寒心不寒心的?我近日遇到的事情太多,怕是没什么了不起的了……”

毓舒道:“听说在江南时候,你们是无话不谈的好友,我今日在背后说人,似乎不大好,偏有那挑拨离间的嫌疑。”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冯霜止还不知道她是在说谁吗?

她一脸惊讶地抬头,随后眼底却有几分疑惑不解:“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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