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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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脑子里一根筋,一贯骄横跋扈,冯雪莹怕是猜破了头,也不知道有人在背后算计她吧?

本来冯霜止还想着,自己来说这件事的,没有想到竟然有人抢先了。

冯霜止原本是计划着,悄悄在冯雪莹这边说二姨娘即将身陷难关的事情,让冯雪莹去搅局,不管是三姨娘跟三姨娘哪边抢先,加一个冯雪莹进去,必然能够让整个局势更乱,现在冯雪莹自己就去了,倒让冯雪莹觉得无趣。

是二姨娘真的这么傻,要把冯雪莹也牵扯进去,还是背后有人作怪呢?

当下冯霜止脸上没露出半分异样,只是有些失望,她道了声谢,转过声便往回走。

“对了,那一日我去请安的时候,遇见了大姐,大姐说起你,也是赞不绝口,我听她言语之间有想要你到她身边去做丫鬟的意思……”冯霜止一边走一边说着,后面喜桃想去二姨娘院子里看热闹,可是冯霜止一点没这个意思,只能在后面干着急。

冯霜止说了这一点,就停住了,巧杏听得心惊肉跳,她是很想攀上大小姐的。谁都知道二小姐是现在看上去风光,还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别人都说,二小姐以后也只能是表面风光了。况且巧杏知道二姨娘已经开始克扣二小姐东西的事情,生怕以后在冯霜止院儿里做事,连月钱都领不到,所以跳槽才是好选择。

只是冯霜止不说话,她也不能急急地接上去,只能看向她,试探道:“小姐的意思是……”

“我很舍不得你,只是……虽然自古有君子不夺人所爱的说法,但毕竟那是我的大姐,我该让着她,所以……巧杏儿,你莫要怪我,我已经与大姐说了……”冯霜止一副为难的模样,后面的喜桃简直听得目瞪口呆,自家小姐实在是太厉害了——这事情竟然还能这样干!

她们去请安何曾看到过什么大小姐?也根本说不上两句话。大小姐那脾气,简直是一跟她说话就能炸,哪里能够和和乐乐坐下来说话?

自家小姐那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竟然不带一个眨眼的!

喜桃顿时服气了——联想到方才小姐吩咐自己的话,事实就已经浮出水面了。冯霜止之前说了,让梅香去给大小姐那边说话,梅香前脚刚去,后脚冯霜止就对巧杏儿说了这话,这是要把巧杏儿送去攀高枝儿啊!

这边喜桃已经知道了,那边巧杏儿还被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了冯霜止的算计。

其实冯霜止也不是要算计她什么,只不过留个巧杏儿在身边,简直像是定时炸弹,时时刻刻都不得安心。

与其留她碍眼,不如找个合适的理由送出去,这样大家的脸上都过得去,冯霜止还没想跟府里这些人撕破脸,自己如果做得过分了,难保不会让英廉嫌弃。

做官的人忌讳多,英廉不希望自己家宅不宁,冯霜止也就给他粉饰出一个太平来。

巧杏忙道:“巧杏儿愿意去服侍大小姐,二小姐您不必为难,去伺候哪位主子,都是奴婢的福分,大小姐性子好,能得她垂青,也是奴婢的幸事。”

这马匹拍起来还真是厉害,还直接将自己标榜成了个忠仆。冯霜止心中不屑,嘴上却道:“你回去便收拾收拾东西吧,大姐那边应该已经跟自己院儿里说好了,总是没事儿的。”

“是。”巧杏应了一声,立刻笑了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捡了多少银子呢。“对了,二小姐,您不去放风筝了吗?”

冯霜止看一眼她手中的风筝,拿过来,“这东西留给我做个纪念吧,你去忙你的事情,要换一个院子伺候,还是早早去做准备的好。早日讨得大姐的欢心,也好许配个好人家,便是连嫁妆都能多添一些的,你去吧。”

其实根本不是冯霜止体谅着巧杏,是她根本不想看到她在自己的眼前晃悠了,这心怀鬼胎和窃喜偷笑的模样,真是让人作呕。

巧杏毕竟没有读心术,只是高兴地去了。

冯霜止手里拿着那风筝,伸手就想要扔到一边,不过已经出去一半了,却又将那手收回来,“兴许留着还有用。”

于是她带着喜桃去了后园,也没放风筝,只是将那风筝放到亭里石桌上,不一会儿梅香就来报消息了。

“爷冲到二姨奶奶院子里去之后就直接将二姨奶奶揪出来打了,是揪着头发打的,还骂二姨娘不懂事,说她……说她——”梅香原本是说得很高兴的,可是说到这里却犹豫起来。

冯霜止奇道:“说她什么?有什么腌臜话不成?”

梅香一下跪下,有些颤抖:“爷骂了太太……说……说二姨奶奶原是太太的丫鬟,如今给她脸子抬了姨娘,她倒是蹬鼻子上脸,要跟太太一样坏他的事……”

冯霜止的手指一下掐紧了,后面的喜桃吓坏了,忙斥责梅香:“梅香你快住嘴,怎么什么话都往小姐这边说?!”

梅香也委屈,可是方才是冯霜止要她说的,原本她以为自己要倒大霉,不想冯霜止的表情也不过是冷了一瞬间。

她叹了口气 ,闭上眼,压抑着胸中的怒气。“兆佳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许氏手段虽然厉害,但从没逼得这些个小妾活不下去。

鄂章是从兆佳氏房里出来的,想必是兆佳氏又给鄂章灌了什么迷魂汤——坏他事?如果说私扣明前茶是坏事的话,只能扯到官位上面去。

这种事情如果闹开了,影响到他升官发财,那是绝对的。

兆佳氏必然也是从这个方面引导鄂章,再加上兆佳氏之前是眼睛红着从二姨娘院子里出来的,又抢先夺得了鄂章的同情和喜爱,这个时候她要是抹黑二姨娘,几乎只是一眨眼的事情。

况且鄂章厌恶冯霜止她额娘,兆佳氏就抓住这一点,将二姨娘的出身联系到许氏的身上,加深鄂章对二姨娘的厌恶,这其实是一种转嫁。更何况,鄂章才关了禁闭出来,满肚子怨气没地儿找人发泄呢。

喜桃有些忧虑:“小姐,现在可怎么办?”

冯霜止手指从桌沿边的纸风筝上面画着的那只鸟儿上面划过去,有一道浅浅的痕迹,不紧不慢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慌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 黄雀

这可能是二姨娘这辈子最倒霉的一天了吧?冯霜止淡淡地想着。

事实上,的确如此,二姨娘以前从没这样倒霉过。

方才得了鄂章出来的消息,转眼又知道他遇到了出来的三姨娘,还没来得及酸上多久,便听说三姨娘院儿里出事了。

不一会儿,鄂章就已经杀到她院子里面,还没来得及问上一句,鄂章竟然就揪着她的头发把她拽了出来,怒问她是不是她私扣了大小姐的东西。

这一瞬间,二姨娘就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卖了。

鄂章出来之后没到过别人那里,必定是三姨娘那贱人。

她心中又恨又气,一个劲儿地哭诉,可是鄂章丝毫不理会,直接叫人去她房里搜,不一会儿就搜出了那一小盒明前茶。

这个时候鄂章下手就毫不留情了,直接扇了二姨娘好几个耳光,嘴里还骂骂咧咧:“许氏那贱人留下来的贱货,就知道当绊脚石,你知道这件事如果传出去会怎样吗?整个冯家都要倒霉,你还在这里说道,无知妇人!哭什么哭!”

张氏已经哭得死去活来,周围的人一开始还敢拉,可是后来见鄂章根本就是盛怒而来,谁拉谁倒霉,干脆都袖手旁观了。

张氏这个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做孤立无援,任由她如何破口大骂,也没办法阻止鄂章,更不能找到任何人来帮助她。

更倒霉的是,偏偏这个时候冯雪莹来了。

冯雪莹是什么人?平日鄂章宠爱张氏的时候,把冯雪莹当做心尖尖地捧在手中,早就让冯雪莹养成了刁蛮的性子,现在见到鄂章竟然在打打骂她生母,冯雪莹上去便拉鄂章。

一边拉,还一边哭道:“阿玛,阿玛,我娘犯了什么错!阿玛,你平白过来就打我娘,我路上都听说了,定然是你听了三姨娘那贱人的话,阿玛!你放过我娘吧!”

鄂章想也不想就直接将冯雪莹推倒在地,手指着她道:“你个黄毛丫头滚开点,别在这里碍事!你娘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个妾,爷我爱怎么就怎么!你是不是要跟你娘一样碍着我的事?你三姨娘也是你能说得的?还有,这府里还活着的都是你姨娘,什么你娘你娘,我看是你娘的!”

这话粗俗鄙陋,院子里众多丫鬟都吓坏了。当即就有资格老的嬷嬷悄悄出去了,也不知道是去冯霜止那边,还是去老太爷那里。

总之二姨娘院子这边已经乱成了一锅粥,鄂章不理会冯雪莹,继续殴打自己的妾室,冯雪莹一次次冲上去想要救自己的娘,可是在第二次跌痛了之后,她也怕了,竟然就站在一边哭,也不敢上去拉鄂章,生怕他打到自己的身上,只看着张氏哭喊。

院子里闹成这样原本是没有人管的,只不过这动静太大,又是在西北角的跨院,跟正房没隔得多远,不一会儿就被刚刚回府的英廉听见了。

只这么一听,英廉就知道肯定是内宅有事了,冯忠迎上来与他耳语一番,气得英廉这样稳重的官场中人都骂了一声:“这群混账!”

骂完这一句,英廉沉着脸就往西北跨院那边走。

这个时候,冯霜止还在后园的亭子里面跟梅香说话呢。

冯霜止问道:“喜桃,之前让你给微眠的消肿药膏都拿去了吗?”

喜桃回答道:“奴婢办事儿你放心,之前奴婢已经报给您过了,微眠感激得很呢。”

“这世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她不咸不淡地感叹了一句,话虽浅,理却深,“只不过,我的野心不大,只盼着若有一日自己落难,别有太多的人落井下石罢了。”

不过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落了难,以往看得惯的你的人,兴许都会在背后笑,更别提看不惯你的了,只怕不踩上你一脚都算是好的,丢下几块石头算得了什么?

其实不过是如今二姨娘这境遇,让冯霜止有些感慨世事无常罢了——虽然这些都是冯霜止一手炮制的。

二姨娘自己若是不向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伸手,也不会被自己逮住把柄,再把这把柄转交给了三姨娘了。

她手中拿着那风筝,举起来,迎着天光,风吃过来,手中的风筝也像是要随风而去一般。冯霜止忽然觉得自己越来越脏,可是不变脏又能怎样呢?她不算计别人,别人就要来算计她。今日敢私扣英廉给自己的明前茶,明日便敢扣了她娘留给她的嫁妆。

许氏掌家这许多年,手里留下来的银子都添给了冯霜止作嫁妆,再加上许氏自己嫁过来的时候那些嫁妆,冯霜止的嫁妆可以说是相当丰厚的。

她是一个握着巨款的人呢。

冯霜止脑子里冒出这念头,就压不下去了,笑了一声,随口道:“梅香辛苦你再去跑一趟,问问消息。”

梅香领命而去,喜桃继续陪着冯霜止待在亭子里。

这一回,梅香带回来的消息就更具有震撼性了——英廉出来了。

冯霜止总算是知道三姨娘的计划了,可是这种几乎完美的计划,几乎让冯霜止也为之胆寒。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冯霜止真的能成为最后的那只黄雀吗?

梅香说,大小姐冯雪莹早已经过去闹腾了,可是现在也只是站在一边不敢插手。

鄂章打骂张氏的同时问她,是不是她撺掇着张氏扣她二妹的东西,怨气满身的冯雪莹竟然直接大喊了出来。说什么自己也是府中的主子,凭什么英廉给冯霜止东西,不给她东西,凡是冯霜止的她都要抢过来——当然,梅香转述的时候,肯定是已经弱化了语气的,并且略去了一些不干净的话,以免污染了冯霜止的耳朵。

不过就是这样,冯霜止也能够猜到冯雪莹是怎样的丑态。

“老太爷先问了屋里人那茶的事情,一开始都没有人说话的,二姨奶奶也一直喊冤,说不是自己。可是后来有一个丫鬟站出来了,还说今天上午二姨奶奶还用那茶招待过人,听说是个宫里出来的老嬷嬷。老太爷一下就变了脸色,立刻问了那丫鬟几句。之后就看到二姨奶奶面如死灰了……”

梅香绘声绘色地说着,冯霜止和喜桃也都听着。

不过喜桃冒出一个问题来:“哪个丫鬟竟然敢这么大胆?知道二姨奶奶用好东西来招待人的,怕也不是什么普通的丫鬟吧?在背后捅二姨娘一刀,要点胆气啊。”

“奴婢也去问了,说那丫鬟叫什么眠,奴婢也觉得她胆子挺大的。”梅香跟喜桃想的是一样的。

其实这已经不算是在背后捅刀子了,这是直接当面插刀啊!

冯霜止在听到有丫鬟出面揭发的时候,就已经猜到那丫鬟是谁的了,之前布下的暗棋,总算是派上了用场。

想到微眠的,肯定不止冯霜止,喜桃前面听不出来,可是梅香已经说出一个“眠”字了,还能猜不到吗?

想到之前冯霜止让她给微眠送消肿膏,还有方才冯霜止忽然问起微眠,喜桃已然是心中一惊——自家小姐,真是好算计!

她已经有些吓到,不过只在这转眼之间,就有一只手掌轻轻地搭在了她的手背上。喜桃低下头,顺着这手掌抬头,只看到冯霜止那安静的侧脸,嘴唇微微弯起来,像是伸出来的那只手不是她的一样。

喜桃没做声,也知道现在不能做声,继续听梅香说话。

只不过说到英廉来之后,梅香的表情就变得很是疑惑。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反正老爷变得特别……他竟然主动跟老太爷说,是二姨娘私扣了您的明前茶,他只是为了教训不懂规矩的妾室,而后又进去说了什么话。不过奴婢只是隐约听到说什么‘上面赏的’‘仕途’什么的,反正老太爷出来的时候,倒不像是来的时候那么大火气。”

梅香看冯霜止没反应,继续道:“老太爷之后问老爷,他准备怎么处理这次的事情。老爷说,二姨奶奶只是贱妾抬上来的,现在还卡着管家的权力不放,这家里按照尊卑,应该是由三姨奶奶兆佳氏来管。只不过二姨奶奶毕竟跟他之间有过许多年的情分,也不好直接将她放到庄子里面去,所以只要她安分,也不是不可原谅的。大小姐也是缺乏管教,应当从宫里请个嬷嬷来。别的就没多说了,然后老太爷就说这样处理很好,就让这样处理了,只不过临走的时候,老太爷说二姨奶奶不能轻饶,还是让发落到庄子里去,只留大小姐给三姨奶奶好好管教着。”

听到这里,冯霜止几乎要笑出声来,果然还是英廉厉害!姜还是老的辣!

鄂章不可能忽然之间转了性子,必然是兆佳氏给他出的这个主意。由鄂章主动出手惩罚二姨娘,不护短,自己揭出来,又事关仕途,所以英廉也不会怪罪鄂章,反而会觉得自己这个儿子进去关了一阵之后懂事明理了不少。毕竟鄂章是英廉的儿子,不可能没有那骨肉亲情,英廉比任何人都希望鄂章改好,只可惜,他注定是会失望的。

冯霜止又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在亭子里面坐了一会儿,才道:“巧杏已经收拾好东西去了吧?她这时候到大小姐的身边,才叫做雪中送炭呢。”

梅香和喜桃,齐齐觉得身上一冷。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七章 发落

二姨娘走的那个黄昏,天气很好,远远地还能听见她的哭声。

冯霜止手中捏着风筝,一步步慢慢地往回走,左边是梅香,右边是喜桃,一路上也没什么话,只不过这春色正到浓时,也就快要尽了。

三月三之后,很快也要清明了,可以去给娘上一炷香了。

冯霜止慢慢地走着,像是要数清自己走过的这每一步,感受自己经历的每一种心境的变化,迎面拂来的风,大约是最了解她心意的。

在自己的院落面前,冯霜止停下了脚步。

吹雨轩里面是有几树桃花的,不过这个时候,花瓣飘落下来,显然已经是春将尽时。

“北地春迟,北地春短……”

更何况,春光还易逝呢?

冯霜止正要踏进自己的院子,不想忽然一个人扑过来,抱住了冯霜止的脚,哭喊道:“二小姐,奴婢不去大小姐那里了,不去了,奴婢再不敢去了!二小姐去跟大小姐说,别让我去了吧!”

这蓬头垢面,似乎很是悲惨的模样,不是巧杏又是谁?

冯霜止倒是没有想到她没去大小姐的院子,只是在这边守着,等到自己回来了就立刻扑上来求情。现在冯霜止双脚被她抱住,根本走不动,还有些站立不稳,若不是梅香与喜桃忽然上来扶住,只怕立刻就要摔下去。

巧杏这么不识相,冯霜止也不愿给她脸子,由着她抱住自己的双腿,只冷声道:“向来只有主子挑丫鬟的理儿,你胆子倒是大,敢挑拣起主子来。方才还说得好好的,现下翻脸便说不去了,我虽不愿意你去,但已经与别人说好的事情,又怎能反悔?你这是陷我于不信之地!巧杏儿,你现在若还聪明,就该知道,这一次,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巧杏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冷面冷心的冯霜止,只觉得现在说话的冯霜止跟自己认识的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她几乎愣住了,之前说送她给大小姐的时候,冯霜止还是好言好语,可是现在怎么就变了?她知道自己这样出尔反尔,冯霜止肯定会生气,可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完全无法唤醒对方的同情心。

巧杏方才瞥见冯霜止是从后园过来的,也许还不知道西北跨院那边出的事情,于是赶紧凑上去哭道:“小姐怜惜奴婢,奴婢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您不知道,二姨奶奶已经被发落到外面庄子里去了,怕是这辈子都回不来,大小姐被交给三姨奶奶管教,奴婢绝不能去大小姐那里,好歹奴婢也已经跟了您好几年了,您怎么能够将奴婢往火坑里面推呢?”

冯霜止越听越怒,这还没进院子竟然就抱住自己的脚在哭,前前后后的院子、来来往往的丫鬟婆子也不知道有多少要将这话听了去,怕是别人就要给自己强按一个苛待下人的名头来。

大小姐那里哪里像是巧杏儿说的那么不堪?即便是现在二姨娘送走了,只留下大小姐一个孤零零的,可是大小姐依旧算是这府里的主子。再差也是个官家小姐,就是庶出也能嫁个好人家,不管怎么说还能亏待了巧杏不成?

巧杏无非是眼看着自己挑中的高枝儿,一夕之间变成了枯枝儿而已。

“火坑?我冯霜止自问对你不薄,见你整日地往大小姐哪里跑,心当大姐看重你,索性将你送到大姐的身边,也许还能有更好的路走,不想你现在竟然反过来咬我一口,说我把你往火坑里推,好,好,好,好得很!”

这话话音一落,冯霜止就直接对自己身边的梅香和喜桃道:“把她给我拉走,这背信弃义、只知道攀高踩低的狗奴才,不愿意去大姐那里,便直接给我发落出去!”

冯霜止这话一出,巧杏终于怕了,她扯着嗓子大哭起来,“奴婢错了,二小姐饶恕奴婢,奴婢错了,只盼您能垂怜奴婢,让奴婢在您身边伺候,今生当牛做马地报答您啊!二小姐——”

早说这些兴许还有用,可现在冯霜止这心肠是铁打的了。

许氏多番对她说,在这大宅院里头,善心是没有用的,以前她没放在心上,可是如今她知道了——人善被人欺,你若是退让一分,立刻就有人蹬鼻子上脸,不把你当人看。

左右是巧杏自己不懂,冯霜止并不是那绝情的人,她给巧杏留了一条路走的——

这个时候,巧杏如果是不哭不闹地到了冯雪莹的身边,至少还是真的雪中送炭,冯雪莹现在没了娘在身边,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若是这个时候有人肯亲近她,必然会珍而重之,视作心腹。只可惜,巧杏不懂这个理儿,她也就是简单地攀高踩低着,不懂得权衡利弊。

冯霜止这边早就不可能再让她回来了,她却在这里百般纠缠,愚蠢之极!

巧杏的双手被梅香和喜桃一起扒开了,之后唤来别的丫鬟,将巧杏挡开。

冯霜止被她哭闹得头疼,方才巧杏手上有些用力,也不知是不是让她小腿上留下了瘀伤。喜桃回过头来扶冯霜止,冯霜止只是一摆手道:“让人把巧杏弄走,给她半个时辰的考虑时间,不去雪莹那边,就发落出去。因着她是我贴身丫鬟,定要处理好,灌下哑药再走。”

这种事情虽然自己经手的少,可是大户人家里比比皆是,见得很多,喜桃对冯霜止的吩咐也没任何的异议,直接一点头去处理事情了,却托了梅香去扶冯霜止。

原本二等丫鬟是不能近主子的身的,服侍都有专人,但现在冯霜止的身边没了巧杏,也只能让梅香代替了。

冯霜止这边看了一眼喜桃的背影,婆子们拖着巧杏很快走远了,那哭声也越来越远。

今天这冯府,事情可是不少的。

只是英廉做出的决定,到底还是让冯霜止有些不明白——按照她的理解,英廉应当愿意将二姨娘私扣明前茶一事低调处理的,可是现在却直接将这二姨娘发落了出去,甚至还直接让三姨娘管教冯雪莹,可以说是一点也不简单。

这之间,怕是有什么冯霜止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细节上的事情只能明天再打听了。

她方才说巧杏如果不去,便给她灌哑药也不是在吓人。因为大家小姐的贴身丫鬟,知道很多主子的隐秘事情,闺房之中的事情,若是出去的丫鬟包藏祸心,或者是说漏了嘴,怕会坏了主子的名节,所以为了保险,也为了防止被发卖出去的丫鬟的报复,一般都是要做一定的处理的。

没哑药的时候直接割舌头,有药的时候就毒哑了再放出去,随便找个人嫁了安顿了,也许是个樵夫,也许是个更差的——什么处理方法都有,这世界本来就是残酷的,冯霜止不过入乡随俗。

按照巧杏恨她那程度,冯霜止不敢相信她不会出去诋毁自己。

刚刚坐到屋里,冯霜止松了一口气,手指压着自己的额头,见梅香只是在外面站着,不敢进来,她叹了口气:“现在府里乱得很,我身边找不到合适的人,你来帮我倒杯茶。”

梅香的确是有些害怕,二等丫鬟逾越本分,可是大祸事,但是冯霜止吩咐又不一样了。她上前来为冯霜止倒了一杯茶,递给她:“小姐不必堵心,事情已经过去了。”

事情哪里有那么容易就过去?冯霜止心里盘算了一下,自己的算计,终究还是少了些什么——只能说三姨娘太狠,一口气借着老太爷的手,就解决了二姨娘,二姨娘这种角色甚至还没来得及发光发热,就已经玩儿完了。

冯霜止原本打算借三姨娘打压二姨娘,再用二姨娘来制衡三姨娘,这府里可能还有几天太平日子过,自己也不会太过艰辛,没有想到——兆佳氏。

她嘴里无声地念了一声,喝了杯中的茶,又想起白天的明前茶来,轻轻一勾唇,不管怎么说,自己还是背后的那个赢家,虽然结果并不如自己料想中的那么完美。

骄纵蛮横的雪莹,被交给三姨娘管教,不知道到底是谁比较糟心……

雪莹肯定不舒服;三姨娘就更堵心了,雪莹这样的小姐,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她一下就陷入了当初许氏的处境;至于三小姐冯云静,原本属于自己的娘,忽然必须分一半给冯雪莹,又要有好戏看了……

这一刻,冯霜止忽然觉得自己像是置身事外。

只不过下一刻,这种感觉就烟消云散了。

竹韵在外面通禀道:“二小姐,管家来找您,说是老太爷请你去一趟。”

冯霜止心一沉,走出来,果然瞧见冯忠在外面站着,躬身等着自己:“二小姐,老太爷在书房等您呢。”

不知道,这是去说什么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八章 书房谈话

一路跟着冯忠,冯霜止原本想过从冯忠嘴里套话,但冯忠跟了英廉这么多年,岂是那么容易就吐露出不该说的信息的?

所以冯霜止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是跟着走。

掌灯十分的冯府,忽然就安静下来了,再也没有了白日的喧闹和人气,远处的园子里面有零星的灯光,近了那些大灯笼却晃得冯霜止眼花。

过了二门,到了内院,往右一转,从正房两边的耳房里穿过去,便到了英廉的书房前面。

里面亮着灯,窗上投下了影子,英廉像是还在写什么东西。

冯忠停下来,走上前去轻轻叩门,压低了声音道:“大人,二小姐来了。”

“进来吧。”英廉在里面的声音有些模糊。

于是冯忠上前推开了门,弯下腰,请冯霜止进去,冯霜止略微颔首:“劳烦管家先生了。”

冯忠垂头,“二小姐客气。”

之后,冯霜止终于踏进了这一间书房,当朝二品大员英廉的书房。

刚进去,转过前面的画屏,冯霜止就福了个身:“霜止给玛法请安,玛法吉祥。”

“免礼,坐。”英廉一如既往地言简意赅,指了书房靠墙那一面的座椅。

冯霜止走过去,却没有坐在第一个位子,而是挑了第二个,在家里,冯霜止乃是行二,上面还有一个姐姐冯雪莹,这种位置,一般还是按照长幼有序的来比较好。

英廉见了她这样的举动,微微一笑:“今日我找人通知你了,明早便要入学,你可有准备好?”

冯霜止总觉得英廉应该不是问这件事的,不过这个时候她不可能对英廉说“你到底想问什么”,只能规规矩矩地答道:“已经准备好了,霜止想笔墨纸砚这些都是学塾里有的,孙女书房里的应该就不必拿出去了。听说学书都是从《千字文》开始,所以孙女已经看过《千字文》了。”

其实冯霜止早就能将这玩意儿倒背如流了,毕竟是活第三世的人,若是不识字还不如直接去撞墙了。

所以她这一番话说得很有底气。

英廉瞧见她那有神的双目 ,忍不住捻须一笑,这丫头片子倒是个鬼灵精的模样。

“今日你二姨娘的事情,你可听说了?”

冯霜止心道一声“果然如此”,如果说英廉是来找自己说入学事情的,冯霜止才不相信呢。本来入学这种事情,明早自然就知道了,也没什么好注意的,因为都是请来的先生坐馆。

“听说了。”多说多错,冯霜止干脆只是这么简单的三个字。

果然是个鬼灵精。

英廉忽然想起郑士芳说的话,其实郑士芳在他的解释之后对冯霜止的印象有改观,可是英廉本身对冯霜止却有自己的看法。他对郑士芳解释霜止有异样是因为她母亲的丧事,但事实上,他看得出——霜止这丫头,的确是有几分心机的,不过有心机才能算是他们家的嫡出。

“可了解了事情的经过?我大张旗鼓地将二姨娘发落出去,你怕是很不理解吧?”英廉干脆单刀直入了。

他这样的问题可吓到了冯霜止,一开口就问得这么直接,根本出乎冯霜止的意料。

她怔然了一下,实在摸不透英廉在想什么,只能硬着头皮上,在英廉这样的人精面前不能说得太假,有时候说假话反而会适得其反。看英廉这模样,倒像是在试探自己。她老老实实道:“是很不理解的,这事情如果传出去……对我们府上的名声不好……”

“哈哈……”英廉笑起来,“小丫头,果然是个伶俐的,一般人想不到这个关节上面去,不过你定然不清楚——这其中还有一个关节你不知道。”

英廉一脸的笑容,不像是要追究的模样,冯霜止也就慢慢地放下了心来。她疑惑:“霜止不知道的?”

英廉很喜欢这孩子,难得地一脸和善,笑眯眯道:“你二姨娘用私扣下来的茶,招待了她请来教你大姐的嬷嬷。”

原来如此。

冯霜止一瞬间就明白了,难怪咦英廉会高调处理二姨娘。

那个嬷嬷,多半是宫里来的,在护军统领府一个小小的姨娘这里,竟然喝到了乾隆才能喝的好茶,只要出去一个大嘴巴——后果不堪设想。

更何况,前面有着鄂章那样一闹,这事情也算是闹开了,就算是低调处理,也有泄露消息的可能。

所以……

“玛法的意思是……”

“与其让别人去说,不如让我去说,还能在圣上那边挣个好印象。”英廉倒是没什么隐瞒的心思,直接跟冯霜止摊开了说。

他这话,本是不该跟内宅之中一个小丫头说的,奈何看这丫头实在是顺眼,这些天他虽然没怎么关注内宅,可是风言风语也听说不少。最近发生的事情虽然看似都与冯霜止无关,可是事实上,桩桩件件都有冯霜止插手的身影。

这明前茶一事尤其明显,英廉还记得自己早上才说,冯霜止那时的表情就有些异样。仅仅是这一点还不足以让英廉确定是冯霜止在背后运作,还有一点是——英廉在早上也告诉冯霜止,鄂章不久就会放出来,结果三姨娘下午就巧遇了鄂章出来的时候。

之后就发生了这一连串的事情。

别人想着可能是三姨娘在这中间起作用,可是老狐狸英廉,却是第一个就想到了自己这孙女。

郑士芳的话,怕是没完全说错的,至少对了个七八成。

冯霜止这边也大约猜到英廉是已经知道事情有自己插手了,不过他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那就是默许了自己的行为了。嫡女嫡女,自然有自己特定的权限和心机。也许这样的自己,才符合英廉内心之中的那一条标准。

朝廷二品大员的孙女,若是不会算计,说出去也丢人。

“还是玛法好算计,孙女是拍马不及的。”

这个时候,适时地拍个马匹,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

英廉简直是老怀大慰,瞧见冯霜止脸上那轻松的俏皮笑容,笑骂了一声:“你这丫头片子,算计得当时很精的,不过阴谋毕竟是阴谋,若是有一日你能用阳谋,或者干脆不用谋划,这才是真正的境界。”

“阳谋?”冯霜止念了一声,自己使用的计策,其实还算不上是阴谋,不过就是来得比较隐蔽而已。这阳谋相对于阴谋来说,大约是一种光明正大,但是又让人无处躲避的手段吧?她不大懂这些理论上的东西,黑猫白猫,能抓到耗子的就是好猫,冯霜止在这些事情上一向没什么计较。“孙女还小,只能慢慢来了。”

“瞧你说话跟小大人一样,还小,真是——”

英廉叹了一声,然后从自己的书桌上拿起了一只檀木盒子,“阿霁,你过来。”

冯霜止一愣,这是要给自己东西?

英廉想必已经对内宅之中的这些争斗洞若观火了,也肯定看出了自己使用的伎俩,不追也就罢了,冯霜止可不敢奢求太多。

不过英廉让她过去,她也就不推辞,直接走过去了。

英廉将那檀木盒子递给她,“下面的人孝敬的一串鹡鸰香珠,我带在身边许多年,现在便给你了。你额娘愿你平安喜乐,玛法也是一样的。”

在结果檀木盒子的那一瞬,冯霜止眨了眨眼,使劲逼回了自己眼底的泪意,哽咽一声,却勉强平静地谢礼:“玛法的心意,霜止定然铭记在心。”

英廉隔着桌子,摸了摸她的头,叹气道:“小小年纪,有这么重的心机,也是我们的错。内宅之中的事情,你也不必烦心,总是有我护着你,倘若京城里不合心,我又是个时常调任的,也许不多时就外派出去做官,你跟着我走遍大江南北,也是不错的。我素来不喜欢深锁闺中的姑娘,我英廉的孙女,也不必只读女戒女则。你有主见,若是男儿,不知比你阿玛出色多少……”

说到这里,英廉语气之中难免多了几分惋惜。

冯霜止只是点着头,也说不出话来,她怕自己一开口就哭,只能抱紧了怀中的盒子。

“你的先生,还是尽早你见到的那个郑先生,以前我与他在江南相识,他是个颇有血性的人,也心机深沉,不过有些倨傲。他的话,听一半就好。若是他教书的时候与你说道咸安学宫、皇子之类的事情,你都当做没听见。”英廉终于还是转移了话题,兴许也是觉得之前的话题太过让人无奈的原因吧?

咸安学宫,冯霜止还是知道这个的,只不过一听到,就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她可是记得,上一世,英廉就是在咸安学宫的学子里头给自己挑选夫婿。

那个时候,英廉中意的是和珅,偏偏自己作死,不想嫁给历史上著名的贪官,结果选了钱沣——然后没两年她就死了,而后重生。

只要一提到咸安学宫这敏感的名字,冯霜止就有些发憷,她道:“孙女谨记。”

之后英廉说她可以下去休息了,冯霜止这才叩拜跪安离开。

走出去,顺着原路返回,冯霜止捧着那檀木盒子,忽然就有些恍惚起来,这一世的路,已经选过一次了——上一世选择旁观,这一世已然入世。那么嫁人呢?还要像上辈子一样选择钱沣吗?

历史上,自己这躯壳冯霜止,也就是冯霁雯,可是和珅的正妻,改变历史的下场,也许就是上辈子自己的下场。

作者有话要说:历史上的钱沣是1740年生,本文杜撰成了1746,反正是晚几年OJL

女主是1750,跟和珅一样大的。杜撰杜撰,莫要较真【顶锅盖遁

☆、第十九章 先生和学生

作者有话要说:

重要情节提示:

A、女主穿越之二次重生,上辈子嫁给了左都御史钱沣(钱沣:清官,上辈子被和珅搞死),历史上她的丈夫应该是和珅。

B、女主额娘出殡的时候,女主无意出言救过男主和珅

主仆二人小对话概括前文:

丫鬟:四姨娘仗着自己大肚子,前日闹事被老太爷关了禁闭;二姨娘得意一阵,现下也被小姐辣手搞成战五渣,小姐威武!

女主:不是我容不下二姨娘,是她#管太宽#。圣上赏下来的明前茶,她也敢伸手,自己树敌多,怪得了谁?三姨娘就等着背后捅刀子,她倒巴巴撞到人家枪口上,现在成了三姨娘的垫脚石,她不倒霉谁倒霉?

丫鬟:现在二姨娘被发配到庄子上,大小姐也交给了三姨娘管教,这下小姐高枕无忧了吧。

女主:你家小姐我现在——1)手里有额娘留下的巨额嫁妆,要防着别人拿我嫁妆;2)还有个跑出去的贴身丫鬟要背叛我,等着散布流言坏我名节;3)更有个白眼狼三妹,仗着三姨娘现在掌权,要乱了嫡庶尊卑跟我一起上学;4)最麻烦的是——我那先生知道我心思毒辣、表里不一,还跟我未来丈夫和珅有那么点关系,未来的日子,难过着呢。

下面正文↓

第二天一大早,冯霜止就去上学了。

这还是自己回到这个身体之后,第一次出内院。

天还没亮开,前面的丫鬟打着灯笼,身边喜桃还在跟冯霜止说今早忽然传来的消息。

“昨晚处理巧杏儿的时候,她死活不肯到大小姐那里去,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同意了,婆子们都以为她是屈服了,没理会,不曾想竟然趁着婆子们不注意跑出去了。”

喜桃压低了声音,大早上这路上半个人影也看不到,清晨的寒露沾在衣袍上,也有些见冷。

冯霜止脸色沉了一些,不过前面灯笼的亮光影影绰绰,也让她的面庞在光暗之中闪烁,所以也看得不是很清楚,她凝声道:“就算是巧杏儿想跑,也不过是从后罩房这边第三进到跨院的这一段,怎么也出不了内宅,外面那么多的人,还能让她出了府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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