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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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朝生捡起了地上那散落的生死簿,放回了她身旁;又取出了昔日从她那儿借走的宙目,看了很久,才放在了生死簿旁。

或许……

少棘说的,未必都错吧?

他往见愁眉心注入了一股独属于神祇的力量,护住了她的神魂,也困住了她所有将要出口的话,只如当日在登天岛上与她促膝时一般,慢慢道:“我曾以为,我乃蜉蝣,我之所生,便是为这一族的命数。我也以为,这轮回之道,我能改之。如今才知,我连蜉蝣都不是,而这轮回之道,亦比我所想更为冷酷。天地宇宙,浩浩无极,我有自己当赴的命数……”

不要去——

不要去!

那是一种极度不安的预感,让见愁浑身都颤抖起来,红了眼眶,想要拦住他,可无论她心里的声音如何浩荡,亦无法发出半点!

“起于比目,终无比翼……”

傅朝生喃喃地念了一声,心里空落落一片,转身而去。只是才走到那岩洞边缘,便走不动了。

他默立良久,豁然回首,又回到她身旁。

她睁着一双红了的眼看他,清冷的面容上没了旧日不近人情的霜雪寒意,只有那种轻而易举能让他痛让他苦的伤怀。

不知情爱时,他尚敢胡为。

待知情爱时,他却只敢珍而重之地亲吻她眉尖,怆然地道:“不要来找我……”

不要来找我。

我怕再见,刀剑相向,未必能再识得故友容颜……

傅朝生终于还是退开了,决绝地转身,一步消失在这天地之间,连此界都寻不着他影踪。

第538章 血洗昆吾

为什么要骗他呢?

其实连见愁自己都不太明白。

也许是在试探出结果的那一刹那, 有了一种难言的、不可为人道的恐惧吧?

谢不臣说她,终究还是有那么几分对的。

鲲鹏垂天之翼道印, 熔铸进她这一具全新的身体之中,在她的肩胛骨上添上了一片古拙的图纹。

痛苦从始至终未曾被她感知。

但此刻的没有痛苦, 却比痛苦本身更令人痛苦。

靠在那凹凸不平的岩壁上, 面前是干枯的泉眼, 外面是呜咽的清风, 见愁忽然就感觉到了那种孤独。

她望着外面,却并不知自己望了多久。

直到那全新的道印的光芒, 彻底在这岩洞之中消失, 而她却忽然咳出一口血来。

突破至有界的灵识,在她已位封第九殿阎君的情况下, 能轻而易举地畅达整个极域。

但并没有傅朝生。

她甚至清楚,他并不会去寻昆吾的仇, 他只是离开了这一片他并不能理解而旁人也无法容忍他存在的天地。

身染血痕, 却未曾洗落, 而是在她扶着洞壁起身时,便顺着山河袍上那川流的绣纹, 坠落到长袍的底部, 沉淀成沉沉的一片暗红之色。

地上还躺着那沾着妖血的半颗心。

见愁想了很久, 终于还是将它拾起, 放入了匣中, 同她从仵官王那儿得来的半颗心置在一起。

只一刹那, 它们便融合在了一起, 成为了完整的一颗。

一颗,无主的心。

沾着的妖血却落下来,凝成了几颗深蓝的珠子。

一颗赤子心,曾属于崖山某一名修士,后来为仵官王炼化,又为傅朝生吞去半颗,为她所剜去半颗,但最终也不过是这么孤零零地放着。

“啪嗒。”

匣子被轻轻合上,见愁强迫自己收敛了一切的心绪,再重新握住一线天的时候,所有曾乍现的软弱,便都从她身上消失了个干净。

冰雪似的容颜上,是旧日的冷静与凛然。

鲲死。

傅朝生走。

但剩下的事情,并未因此就彻底了结。

她脑海中始终回闪着先前王却那似乎想要对她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的眼神,还有在这阴阳界战的整个过程里,谢不臣种种看似寻常但落在她眼中,实不寻常的举动。

昆吾,出事了……

见愁提着一线天,在这一刻并未直接从岩洞中走出,而是转身看向了这岩洞深处的洞穴。

昔日,洞内会吹出黑风,洞口凝聚着九头鸟的残魂。

但如今什么也没有。

九头鸟残魂不知所踪,连那似乎永远也不会再吹拂的黑风,都在尘埃里寂静。

她记得,自己曾经通过这洞口,如魂魄出窍一般,神游了整个十九洲;也记得,当年黑风洞炼体,她顶着那刀刻斧砍一般的黑风往内深入时,曾无数次地想,那洞的尽头,会是哪里……

面对着这洞口,见愁站了很久,像是要想明白一些事。

但最终还是提着剑,走了进去。

一片的黑暗。

洞壁上曾禁受无数吹刮来的黑风,镶嵌满暗银色的、满布着孔隙的吞风石,地面上铺了一层浅浅的尘埃,本该无人踏足之处,竟然有一串模糊的脚印,看上去像是在不久之前,有什么人与她一般进入了此洞,往洞的那一头走去了。

分明应该警惕,甚至停下来思考,自己还要不要向洞的那一头走去,可见愁在看见这脚步的时候,却只是停留了刹那,便依旧向前走去。

仿佛这脚印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她走了很久很久,到半途上竟还看见了洞壁边缘一片移动的时空乱流,让她想起当年自己从十八层地狱返回十九洲时,所遭遇的那一片让她沉睡了六十年的乱流。

这一次,她没有再被它卷入。

她从它的旁侧,安然经过。

越往前走,熟悉的气息,便越明显,那是独属于十九洲的气息。

然后终于像是印证了什么一般,看见了……

熟悉的字迹。

黑风洞,千尺留字!

崖山,曲正风!

崖山,见愁!

字迹虽然不同,却皆是一等一的凌厉,分明透出一种针锋相对的匹敌之感。

见愁一下就笑了出来。

并不是想到了当年还有这与人争一口意气的时光,只是吁叹……

十九洲与极域,从来都有这黑风洞相连,其实极近,本不必如这一场阴阳界战一般大费周章,便能抵达。只是界与界之间,曾有那从不停歇的黑风,阻挡了人的脚步,也限制了人的认知,让本来极近的两界,处于千载万载的隔绝之中。

一如人与人。

她久久地凝视着这并列的两行字,便举步欲去,可在抬步那一瞬间,才忽然注意到,时隔八十余年,这千尺处竟然多了两行字。

排列得很奇怪。

剑心

归归

处处

每一笔,都透出沉凝的锋芒,伸手在那笔划间抚触,能清晰地感觉到每一划里激荡的剑意!

字迹与旁边曲正风的留字,一模一样。

只是在那“心归处”三字的上方,却似有被抹去什么的痕迹。

见愁微微蹙了眉,手指移到此处,本欲想知道这里到底抹去了什么,可手指移到那处的瞬间,洞壁上的吞风石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陡然剥落而下!

“哗啦……”

破碎的石块,在脚下落了一地。

出现在见愁眼前的,竟然是一封镶嵌在洞壁上的卷轴!

她只觉茫然,下意识地探手,将这卷轴取出,分明看着平平无奇模样,可入手瞬间却让她想起了生死簿。

展而视之,便是心头一震。

金光隐约,自卷中出。

卷首仅有古拙难辨如流水般的四字——九曲河图!

在这一刻,她脑海中轰然一声,陡然地意识到了什么,哪里还来得及细看?身形一幻间,已自这深洞之中飞驰而出,向昆吾去!

*

连绵的青山,在大地上起伏;奔流的江河,在青山间蜿蜒。

昆吾十一峰,依旧耸峙。

九头江江湾,在昆吾境边缘,平坦得像是湖面,初升不久的朝日映在江面上,与那淌进江水中的鲜血,将半片江面染成了艳色。

凄厉的风声,从未有如此悦耳;

压抑的天空,从未有如此澄净;

就连这漫山遍野的惨怛哀嚎,都像是明日楼头明日酒,一饮而尽,一醉方休……

快哉,快矣哉!

石质的崖山剑上,染满了深深浅浅的血,在行进间削落无数昆吾年轻一辈弟子的首级,从昆吾这一条上山的道上一路杀过去,过了演武场,终于看到了一鹤殿。

面前是这浩浩昆吾,无数惊怒恐惧的脸;

身后是他明日星海,近千道纵横的刀剑!

“魔头,魔头——”

“快开防护阵!”

“你们想干什么?!!!”

“躲开,躲……”

……

昔日人间仙境,如今人间地狱!

曲正风提着剑,踩着那血流如河的台阶,望着眼前的惨象,只觉像是回到了十一甲子前为极域鬼修重重困锁,却无人来救的时候。

只是那引颈受戮的,已换了昆吾。

他们该感觉到熟悉吧?

在离开极域战场之前,他便毁去了东极鬼门的传送之阵,想来昆吾亦无人能知还有从极域返回十九洲的捷径,待战分胜负,费尽周折赶回驰援,看着这满江的鲜血,满山的尸骸,是否能体味出崖山当年的痛呢?

曲正风笑了起来。

翻飞的玄黑长袍上,金线血染……

第539章 杀无辜

中域左三千, 数千年以来,向以崖山、昆吾为尊。

不同于崖山孤傲的气质, 昆吾总显出一种寻常名门正派之感,不管是从昆吾十一峰的规模,还是招收弟子的数量, 又或者是维持诸方平衡与秩序的习惯。尤其是十一甲子前那一场阴阳界战后, 崖山千修陨落,昆吾却“阴差阳错”在此战中保留了大部分的实力, 在此后的六百六十余年间, 毫无疑问地成为了中域首屈一指的宗门。无论是从声望还是从实力来看,都将昔日崖山甩在了身后。

九头江这江湾内, 便是无数修士梦寐以求的圣地。

大派的底蕴,越是遭遇危机, 越能显露无疑。

可在此时此刻, 终究无用。

阴阳界战重启,各大门派的精锐毫无疑问地被各大门派调遣了出去, 极少一部分驻守在明日星海与东极鬼门, 绝大多数都已随同横虚真人进入极域,同八方阎殿作战。

留守宗门的, 则大多实力不足。

昆吾也一样。

十一峰每峰四五百人, 修为元婴及以上的大多已经离开, 就算留下了部分好手来防守, 又怎么可能同曲正风、同明日星海这一帮亡命之徒抗衡?

更何况, 曲正风是早有准备。

明日星海这种混乱的地方, 当初虽然有许多人进入了极域,参与阴阳界战,但留下来的修士却更多。实力未必有多高,但用来对付眼下的昆吾,却是绰绰有余了。

天际人影如飞剑坠下,落在各峰峰头。

昆吾护山十二重护山大阵匆匆忙忙地打开,在往日便是坚不可摧的象征,只要开启,便能令无数邪魔外道望而生畏,不敢靠近。

可如今,他们迎来的不过是当头一剑!

“轰隆!”

崖山巨剑高举,仿佛要刺破苍穹,崔巍的剑势,还未落下,便引得周遭虚空震动,连九头江的江水都为之摇动怒吼!

剑落,大阵便已破去了六层!

阵内主持阵法欲及时将其修复的一名昆吾长老,登时为阵法被破过半的冲击所伤,元婴尽毁!

没了人主持的阵法,再高明,也不过是死物罢了。况昆吾数千年以来,何曾遭逢过此般大变?

安稳的日子太久,倒忘记了修界的残酷。

无数弟子向来袭之人质问,问他们怎敢杀上昆吾,可回答他们的,不过是一柄又一柄染血的刀剑!

筑基以下一个不杀,金丹以上一个不留!

昆吾宗门内三千余人,眨眼屠戮过半。

在双方交战时相互攻击防守的灵力术法间,往日郁郁葱葱的山林倒伏在地,亭台楼阁亦轰然崩塌,就连半山腰上垂挂下来的瀑布里,都淌着殷红的血水!

防护大阵在强悍的攻击下,不断回缩。

最终竟只能蜷缩到了昆吾主峰之上,以一鹤殿为中心,将仅剩下的千余名弟子,护在阵中。

其中有百余名才入门不久的昆吾弟子,修为皆不超过筑基,被修为稍高的师兄师叔师伯们挡住,年轻的面孔上,还未褪去稚嫩的青涩。这一场惊变发生得实在太突然了,他们眼底的恐惧与不解,都还难以掩饰。

尤其是在看到那带头的修士时……

竟是昔日叛出崖山的明日星海剑皇,曲正风!

他一步一步从山道上走了上来,其余主峰上已屠戮完毕的明日星海修士们则都陆续返回,跟在了他的身后。

每个人的身上都带着血。

他们衣着不一,男女皆有,大部分来自明日星海,数百人无一善类。

顾青眉如今修为已过元婴,她天资虽然算不上极高,但其父顾平生毕竟是昆吾长老,灵丹妙药堆起来用,百年内修成元婴实不算是什么难事。

此次阴阳界战,她本想同谢不臣一道。

但顾平生却说极域乃是恶地,战场上危险重重,无论如何也不让她去,只强令她留在山门之内,好好待着。

今日事起时,她正欲从后山偷溜下去,谁想到还未来得及出山门,便见那无数凶狠的攻击落在了昆吾之上?

不同于新入门的弟子,顾青眉见多识广。

她御剑匆匆自后山赶来,将一众修为更低的弟子挡在自己身后,抬首一看曲正风,初初与那平静至极的眼神一交汇,便觉心胆俱寒,持剑的手都跟着发抖。但更可怕的是,她竟然在对方身后的人群中,发现了许多不同寻常的面孔,看其衣着打扮,虽曾经过掩饰,可依旧能看出妖魔道的影子!

“好你个曲正风,卑鄙小人,竟趁我昆吾空虚之际杀上山来,还敢与东南蛮荒这些邪魔外道勾搭成奸!真当我昆吾好欺负不成?!”

一鹤殿前一片平坦,顾青眉娇美的容颜上,惊恐、愤怒与轻蔑同时闪现,她自命为顾平生之女,还不待旁边几位长老说话,就已经断然下令!

“断山门,开天堑!”

昆吾这几位驻守山门的长老,大多是修为虽高但战力不够,合力倒是的确能主持阵法。可如今护山大阵已在刚出现时就被曲正风一剑毁去半数,若要“开天堑”,无异于自绝后路,且会大费周折。

但到眼下这境地,又怎容他们再迟疑?

开天堑,无非是隔绝了他们与外界的联系,昆吾出事的消息早在出事的那一刻就已经传了出去,在极域作战的同门必定会尽快赶回;如若一时犹豫,不开天堑,看眼前曲正风这丧心病狂的程度,只怕是一定会将他们赶尽杀绝!

“开天堑!!!”

为首一名手持木杖的白发长老,赤红着双眼,一声高喝,已将双手高举。

其余长老则同时结印!

“轰隆隆……”

这一霎间,竟然地动山摇!

整座昆吾主峰都像是化作了脆弱的天柱,在巨人有力的双臂下,摇摇欲坠!

护山大阵猛地再缩一层,在一鹤殿前顿止,继而山崩地裂,整座昆吾主峰竟然自前山裂开!

一条巨大的鸿沟出现在一鹤殿前!

天堑之内狂风呼啸,无尽灵力结成雷霆,竟是硬生生在曲正风众人与一鹤殿之间形成了一道恐怖的、高与天齐的屏障!

但与此同时,这屏障也彻底将一鹤殿围成了一座与外界隔绝的孤岛,连天地灵气的摄取也变得困难。

少有人知,最初的昆吾并非什么洞天福地。

很久很久以前,乃是瘴气遍地,山恶水险,其中更有一山开裂,势极险峻,雷电邪祟皆从中出。

数万年来,纵修士亦极少能涉足。

直到白鹤大帝出现,坐地修行,斩尽邪祟,又施展伟力将开裂的山峰聚合,才有了今日的主峰。在其后的数万年间,其后世弟子与传人才在此地建立了宗门,称之为“昆吾”。

而天堑山缝,能聚合自然也能开启。

于是这一道天堑,便成了昆吾山门最后的一道防护!

明日星海诸多修士只听闻过天堑的传说,却从未亲眼见过天堑,更不用说此刻目见几位长老施展术法亲自将天堑打开!

狂暴的乱流,刹那间冲上云霄!

不少修为不够的修士都觉得站立不稳,甚至有几名防备不及的修士被那乱流一卷,便投入了那天堑的雷暴之间,被撕了个粉身碎骨,神魂俱散!

别说明日星海修士,就连昆吾自家长老们都没料到这天堑开启竟会产生如此庞大的威力,尽皆骇然色变。

可曲正风只是静静地看着。

既不意外,更不惊讶。

六百六十余年的时光,一晃而过,可那些沾血的往事,却是桩桩件件都那么清晰,好像昨天才发生一样。

他们在困苦的厮杀里等待着本应该很早赶到但迟迟未能现身的“盟友”,看着昔日鲜活的面孔一张张消散在黄泉蚀骨的河水中,由希望,渐渐到绝望。

上千修士,只剩下百余。

崖山门下所剩无多,对面的极域鬼修亦损伤殆尽。

在这种时候,昆吾的人才姗姗来迟。且来的不是浩浩荡荡一群,只不过是前来传讯的区区一队!

为首之人,是横虚的师弟申九寒。

算起来,曲正风该要称他一声“申师叔”。

申九寒在昆吾,虽是横虚的师弟,但少年天才,着实享誉十九洲。若非入门太晚,拜在横虚之后,与崖山扶道山人齐名的或恐就不是横虚,而是他了。

据闻,那时的昆吾首座也就是他们师父,亦对其青眼有加。

生得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曲正风同他倒不熟悉,更不用说惨烈的厮杀在前,眼见昆吾只来了这一小队人,便询问原因。

谁料申九寒言语倨傲,只说困在半途,未及赶来。

又说师尊、师兄二人派他先来通报,但本以为崖山厉害,自能应对,本未必需要他们援手,未料竟被极域打成此般狼狈模样。

他话中的轻视与对这惨烈战局的无动于衷,让当时仅剩下的百余崖山修士怒目而向,便连素来冷静自持如曲正风,在那一瞬间都生出了满腔的怒火,只觉一身血冷。

更不用说御山行了。

御山行天资不高,是崖山出了名的一位天赋不高、全凭苦修的拙人,也正因此,他对崖山的感情比旁人都要深。

一路战来,眼见着旧日熟悉的同门一个个倒在战场上,而原本按照作战计划早该赶来的昆吾不仅没来,如今派来通传的修士还视这无数陨落修士的牺牲于无物……

岂能不怒?!

他当即激动地质问昆吾到底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如何连修为不过出窍的申九寒都带人来了,而昆吾首座并一众长老反而不能驰援。

申九寒面色便瞬间阴沉,反问他是在怀疑昆吾吗?

但彼时极域鬼修在宋帝王的率领下又发动了一波攻势,大约是知道双方都已经到了最后关头,所以反扑格外猛烈。

谁还能顾得上昆吾这一行人?

所以虽然已经感觉出了不妥,但曲正风也只想待事后再了解个中原委。谁能想到,他们才转身面对敌人,背后的申九寒,便向他们举起了长剑?

轩辕剑是利器,单纯以剑而论,此剑才是昆吾真正的名剑,能与崖山三剑齐名。横虚真人的锈剑虽然也名传四方,但剑出名,更多的不是因为剑本身,而是因为横虚真人自己。

曲正风修为不弱,可申九寒足足高出他一个境界。

对方背后偷袭,他久战已损,如何能敌?

周遭众人无不惊讶,但前面有极域鬼修的迫近,众人便是想插手都插不上!

他节节败退,眼见便要殒命对方剑下。

这时候,是御山行,为他挡了那致命的一剑……

此战之后,阴阳界战暂时落幕。

修界未能从秦广王手中夺回轮回。

御山行受了重伤,轩辕剑剑出伤人伤不能复,只能以千般灵药压制,痛苦不已。

事后揽月殿议事,他带着满身开裂的血痕,闯了进来,大声地、含泪地质问所有人:这一战,为什么就成了崖山的惨败?为什么有那么多本不该陨落的同门陨落?为什么昆吾崖山还可共存?!

所有人,只是黯然垂首。

揽月殿中,月华如练,一片静寂。

月光冷清地铺在那深冷的地砖上,照明了每个人面上无奈又悲怆的神情。

崖山千修陨落,精锐已损。

昆吾既然敢找借口拖延驰援,第一便不可能承认包藏祸心;第二若要讨回公道,必然导致巨大的冲突。

同在中域,虚弱的崖山,并不敢赌。

他们已经失去了那么多、那么多的同门,又怎敢轻易再将其余幸存的弟子,再拖入这无休止的争斗之中,再令他们殒命?

御山行离开崖山的时候,天上的月是满的,圆圆的一块,却终究死物,照不明人世几多聚散悲欢。

曲正风记得,那时自己就站在大殿的角落里。

山风吹来,寒意透骨。

在之后的数年间,御山行创立了御山宗,只收一人为徒,要他的传人将“御山行”三个字,代代相传。

他要用这名字,见证血债终于血偿的一日。

他拒绝了来自崖山的一切灵药,只以己身修为与轩辕剑的剑力对抗,终于还是没撑过去,短短数年间便修为倒退,在极致的痛苦中离开人世。

曲正风还记得,他弥留之际,紧紧抠住他手掌,用尽了全部力气说出的那番话……

“崖山斗不起,也不该再掀争端,我不怪师门!可昆吾竟连交出申九寒都不愿!”

“此恨,如何能消?!”

“今日是我离开崖山,而师兄尚能以理智压住仇恨,去等昆吾还公道的一天。可若是再过三五年,三五十年,甚至三五百年,依旧不见公道呢?”

“只恨山行残躯,虽择此路,难报此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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