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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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想来,思考也是没有用处的。

她并不是一个会为自己打算很远的人,因为未来的变化,实在太多,谁也预料不准,就好像她曾将自己的未来,寄托在了谢不臣的身上。

但最终的发展,却是当时的她绞尽脑汁也不可能想到的。

眼下,见愁考虑的,只有那越来越近的第十八层地狱!

现在他们已经到了第八层。

在经过前面七层的消耗之后,星云画卷之上的人已经越来越少,尤其是之前天坑那一场混战,更是直接消灭了他们这一队人不少的对手。

但毕竟在那边耽搁了一阵,他们原本远远领先于其他人的优势,现在已经所剩无几。司马蓝关和那个神秘的红裙女修,应该也没落后他们多少。

更何况,地狱之中,有很多别的通道,他们也不一定会从寒冰掌狱司过。

之前那么多人集中在天坑,说是巧合,见愁都不相信。

那个胖子掌狱司能将一份地图给他们,当然也会给别人,再说了,谁说别的狱司就会很老实呢?

再加上,先前地图上标注的那个天坑,实在是有千般万般的凶险。他们固然走了捷径,但付出的代价却更大。

所以,在接下来的路线里,他们抛弃了原本的路线,依旧选择掌狱司而去。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有小貂之前一口吃掉夔牛的淫威震慑,这一层的前半截,一路上都风平浪静,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出来攻击。

直到后半程,才终于飞出了巨大的鹰隼。

它们的羽翼,仿佛都由白骨铸就,甚至生长着尖利的倒刺。从天上撞击而来的时候,简直像是一枚炮弹,炸得坤五都战车不住颤抖。

但此刻见愁这一队人,虽没了老妪,却填补上来一个傅朝生。

加之见愁境界突破,利器在手,动手时候的攻击力层层上升,这些东西并没有给他们带来麻烦。

于是,一路有惊无险。

他们竟然就直接过了第八层,到达了第九层,下一层,便是磅礴的沼泽,各种各样的奇怪生物,从天上,从树林里,从沼泽中,从各个方向突袭!

即便是以见愁等人的修为和本事,在见着这场面的时候,也忍不住头皮发麻,陷入了苦战。

“看来短时间内,是没什么战斗好看了……”

十八层地狱之外,极域七十二城之中,不少人都松了一口气,总算将自己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一些。

没办法,先前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刺激了。

一个见愁,神秘失踪;一直掉队的厉寒,轻易而居地追上了所有人,并且在混战之中一次交手里,轻松抵挡司马蓝关;天坑之中,更是爆发了一场貂牛大战,就连大部分的鼎争参与者,都聚集在了这里,进行了一场堪称“火并”的混战……

没有任何人能拒绝这样精彩的发展。

所以,在这一段时间之中,整个极域鼎争的关注度达到了最高,对见愁的关注,也前所未有地突破了记录。

可以说,负责记录鼎争各项情况的判官们,在当时查知连到见愁鼎戒上的玄戒数量之时,都忍不住为之咋舌,倒吸一口凉气。

历届鼎争之最!

人数足足占到了整个鼎争围观人数近八成!

何等恐怖?

甚至这一场混战结束之后的一段时间,这个数字也维持了很久,直到一直没有怎么发生战斗,众人开始进行枯燥的闯关了,人数才慢慢消减下去。

但若算关注见愁修士的比例,依旧远远将其他修士甩在后面。

——谁能抗拒这个女修的魅力呢?

即便众人都知道她是鼎争的噱头,但噱头也能这样有范儿的却是少见。不管是做决定,还是战斗,总有一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概在。

即便他们只是枯燥地对付着来自地狱之中本身的困难,也有无数人坚持观看。

无他,唯“舔屏”耳。

这是极域近来出现的新词儿,源自于一名对见愁着魔的女修。

她曾两眼冒星星地对周围人表示:“只要见愁出现在八扇屏风上,并且在与人交手,我就想跪下来舔她……”

这话原本很恶心。

但不知道为什么,没过多久,这“舔屏”二字,就瘟疫一般席卷了整个极域,后来也不仅仅用在见愁的身上,也有人觉得傅朝生和张汤,甚至包括那个不知是美是丑的司马蓝关,也可以舔舔……

总而言之,现在还留在鼎争之中的几个人,都拥有一定的拥趸。

星云画卷之上的铸像,慢慢稀疏,十八层地狱之中的战斗,也跟着日渐稀少,进入一个相对平缓的时期;但在七十二城的赌场之中,气氛却前所未有地高涨起来。

鼎争过半,前面的损耗巨大,也就意味着后半程的战斗减少。

同时也意味着,距离结束的那一天,越来越近。

最终,谁能成为鼎元,谁又有可能被八方阎殿和十大鬼族挑中,将来又各自会成为怎样的存在?

押见愁的都是狂热的拥护者;押司马蓝关的则是根据以往的实力判断,出于对鬼王族的信任;押厉寒的,却是看中了厉寒在之前表现出来的变态实力……

不同的赔率,代表了不同的热度。

时间,就在地上地下这对比反差的发展之中,慢慢流逝。

十三日恍如弹指匆匆。

先前冷却下去的热度,又开始慢慢复苏——因为,这一天,见愁等人已经穿过了重重的阻隔,历经了无数的考验,到达了第十七层!

整个地狱的倒数第二层,距离结束,也就剩下最后一层的距离!

嗡嗡的鸣响,在暗中响起。

无数的玄戒,重新连接到了见愁的鼎戒上,她感知不到,却能猜到外面的情况。

“这里,便是天道第二层吗……”

脚下,是一艘漂流在河面上的小船。

坤五都战车,已经消失无踪。

见愁看着周遭的景色,自打进入天道第一层开始,皱紧的眉头,就再也没有松开过。

一条沧浪之河,波涛滚滚,朝着远方流淌。

两岸是连绵的高山,奇峰突兀,峭壁耸立,枯松倒挂于岩壁,山腰上便笼罩着缥缈的云气,将天光拆成七色的霞光,洒满苍穹。

云雾缥缈间,隐约竟可见几座岩洞,好似仙人洞府。

吹过脚下大河大江的风,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味道,像是某种香息散入了其间,但并不让人感觉眩晕,反倒神清气爽;

生长在山间岩壁的草木,尽皆冒出圆融的神光,各色的果实挂在枝叶间,形态各异的花朵,对着晨雾吐露芬芳。

这哪里像是十八层地狱之中的一层?

简直像是到了世外仙境,缥缈出尘至极,美得令人心醉!

“我等一路行来,历经地狱道,饿鬼道,傍生道,阿修罗道,人道,最后便是这天道。”

陈廷砚对极域之中的各种常识,都是信手拈来。

如今见了此情此景,心中却有一种很奇怪的感慨,目光微微闪动,有几分疑惑:“天道亦有三重,称为欲界天,色i界天,无色i界天。我们如今,当在色i界天……”

见愁没有说话。

她打量着周遭的目光,却更加凝重起来,有一种隐隐然的不舒服,在她心底慢慢滋生。

坤五都战车,在进入天道第一层欲界天的时候,便好像被什么力量袭击,刹那间崩毁。

就连那藏身在战车之中的黑影,也惨叫着变成了青烟。

就好似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地狱,而是得道的仙人们的境地,根本不容此等邪物玷污。

地狱道是重重的苦难;饿鬼道是遍地的恶鬼;傍生道是诸多心怀怨气的妖怪;阿修罗道则是游离缥缈,介于人、神、鬼三者的怪物;人道则让他们身化经受种种苦难的凡人,历经千般万般的苦痛……

到了天道,却开始超脱于苦痛股。

第一层欲界天,随着他们的行进,一重一重境界,慢慢在他们眼前打开。

是生前积攒有福报,善多恶少之人进入的地方。

他们逐渐摆脱属于人的种种欲望,举手投足之间都拥有强大的力量,贴近于天道的“天”字。

第二层色i界天,竟已经好似天人洞府。

“色”字,在佛门之中,代表着人对周遭事物的一切认知,是因人对世界万物的执着与执念而生,乃是一种烦恼和困扰,又谓之“色相”。

若以修行的境界论,色i界天,便是要将人的一切“色相”悉数去除,以求再次接近“天道”。

等到第三层无色i界天,便要在无色的基础上,断除种种“想”,色想,识想,想想,非想想。

最终,达到人与天同的境界。

人与天同,于是成仙成佛。

“见愁道友,你怎么了?”

也许是见见愁久久没有说话,也不曾对此发表什么意见,陈廷砚忍不住问了一句。

见愁收回了目光,脚下只是一条小船。

顾玲坐在船边上,经历过了失去老妪的悲痛,整个人都显得沉静了下来,又加之一路过来的历练,看上去竟已经成熟了不少,双目之中更多了几分坚毅。

她也望着见愁,显然有些不解。

见愁却只道:“不过是觉得这十八层地狱不像是地狱,后面几层与人间,甚而与仙境无异。真不知,到得第十八层,又该见到怎样的情形……”

隐隐然地,这十八层地狱,好像预示着什么。

它代表着整个天地间,一重又一重的境界,但见愁并不知道它到底使是对,还是错。

罪孽最深的,在地狱最艰难处。

随着一步步脱开欲念,却又似乎能登上极乐……

极域与十九洲相对而成,像是一面镜子的两侧。

天道,却在第十八层地狱的最深处……

傅朝生也是第一次到达地狱这么深的地方,当然也是第一次真切地看见这样壮美的景致。

但他的声音,却是所有人里最平淡的。

“越往下走,地狱越不像是地狱,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呢?我等修士,越修炼,不也越不像人吗?到得第十八层,或恐便是真的仙界,真的佛国吧。”

越是修炼,越不像人。

这一句话简直锋锐如刀,好似能剖开见愁心底所有的隐秘,让昔日那些血淋淋的东西,全数显露出来。

那一瞬间,她只觉得脑海深处,都是冰冷的。

天下修士所追求的道境,佛境,哪一个不是隔尽人欲,灭尽人性,同乎于天呢?

所以人当清心寡欲,所以人当断情绝爱。

所以谢不臣会拔剑相向,所以会生出此时此刻这个见愁。

见愁的面上,无悲无喜,只回看了傅朝生一眼:“厉公子此话,好像意有所指。”

“不过偶发慨叹罢了。”

傅朝生那属于厉寒的一身黑袍,随着江面上的风摆动,人在船头,却仿佛融于整个天地,恍惚间有一种融于自然之感。

这是因为他本来就出自自然,又得天地之造化。

但其实,见愁心里很清楚,傅朝生对这个世界存有疑问,对这个世界的规则存有疑问,对他们这些所谓的“人”,自然也有千般万般的不解。

可对她本人来说,这些疑惑也都在,不因她本身是人,而有任何的改变。

在眼前这一层天道地狱之中,这些疑惑更是起不到半点作用。

陈廷砚看着他们,也听着他们这貌似高深的对话,心内抽搐,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

“我说,咱们也不过就是个鬼修。”

“极域六百年来,从未听说有谁能得道飞升,跟外面根本也不是同一个世界。十八层地狱,更是因为与佛门大有渊源,所以修建起来,本也不是我们要走的路。”

“你们高来高去大半天,还不如想想,一会儿要怎么办。”

说到这里,陈廷砚就顿了一顿。

他那特属于纨绔子弟的双目,就这么乜斜着,从其他几个人身上扫过,然后将自己的扇子举起来,向江岸边一个方向一指:“喏,那一位,好像已经站在那边很久了。”

此言一出,整条小船上,立刻安静了下来。

众人甚至险些没有反应过来,也不知道陈廷砚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可当他们随着他所指的方向,转头一看,便是齐齐惊诧了一把——

江岸边一片铺着白石的石滩上,不知何时,竟然已经立着一道身影。

白布衣落拓,眼底带着一种今宵酒醒的疏狂,下巴上还有一些的青色的胡渣。

他抱琴而立,赤足悬浮在离地一尺高的空中,略显凌乱的头发披散下来,用一根深紫色的缎带绑在脑后。

鬼王族,钟兰陵!

他……

到底怎么做到的?

好像已经在这岸边站了许久,甚至比他们还要先到!

难道,他们不才是最快的那一队人吗?

见愁心电急转,下意识地就看了傅朝生一眼,傅朝生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看着钟兰陵。

她想起来,傅朝生说与钟兰陵交手,并将其逼退。

但在天坑一战之中,他们都不曾见过此人。

到底是还落在后面,还是直接走了别的道,因此与他们错开了,谁也不清楚……

这种被人守株待兔的感觉,极其糟糕。

见愁的眉头,顿时皱得更紧了一些。

钟兰陵当然也注意到了,但也不知为什么,先前他在见愁身上感觉到的那种气息,竟然越发浓烈起来,比在第一层的时候,更深。

这种感觉,来源于琴,来源于他的魂魄,来源于他的意识……

就好像,生来就有。

无法形容。

他身上带着一点伤痕,袍角也有一道撕裂的口子,但他目光,却直直落在江心那一条小船上,或者说,落在见愁的身上。

眼见小船已经飘到正前方,船上的人都警惕了起来。

可钟兰陵依旧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只是凝视着,用那略带几分沙哑的嗓音开了口:“在下鬼王族钟兰陵,有惑萦绕于心已久,欲请教见愁道友,不知可否一问?”

第303章 钟兰陵的秘密

钟兰陵的身上,带着一种天生的落寞。

他的声音,穿过了浩荡的江面,毫无阻碍地传到了见愁的耳中,船上几个人立刻都朝她看去。

六脉分神镜在她袖中,若隐若现,她整个人站立的姿态,极其沉稳,极其挺拔,目光落在钟兰陵的身上,久久不动。

她似乎在思考对方说话的真假。

但船却随着她的心意,停在了江心。

过了一会儿,她才微微一笑:“初入寒冰狱时,曾蒙钟道友出手相助,如今道友有惑,自然不敢不答,还请上船一叙?”

反正他们有这么多人在。

即便钟兰陵要动手,也是他们人多势众,暂时输不了的。

因为有同伴,所以见愁很有底气。

江岸上的钟兰陵沉默了片刻,看了见愁一眼,也看了船上站着的傅朝生一眼。

他最终还是没有拒绝,将琴一抱,身化清风,虚虚浮浮,飘飘渺渺,便落在了船头:“几位有礼了。”

陈廷砚的脸色不大好。

在他看来,钟兰陵显然是一个侵入者,且不知道怀有什么目的,尤其是对方这一副好像不想动手的样子,让他莫名有些不舒服。

在鼎争这个杀戮场,这种情况绝不正常。

可他去看周围几个同伴,却都没有太大的反应。

张汤是对外面的事情漠不关心,且见愁已经做了决定,就不会再去干扰;顾玲只是个小姑娘,眨了眨眼,只是有些好奇地看着;唯有另一旁的“厉寒”,或恐令人玩味几分……

傅朝生此前曾与钟兰陵交手。

他们自然也是认识对方的,但傅朝生最终没有下杀手,如今钟兰陵也终于还是追了上来。

人站在小船中间,他负手立着,唇角含了一丝微不可见的嘲讽。

江面上隐约有雪白的游鱼跃出。

傅朝生垂眸看了一眼,便没去看见愁就那边的情况,只俯身弯腰,将一双白得有些透明的手,探入了江水中,抓了一条鱼起来。

见愁已与钟兰陵相对,盘坐在了船头。

她的方向,正好可以看到傅朝生的举动,于是一时想起当初在昆吾山外,九头江上,傅朝生煮鱼的时候来。

钟兰陵的琴,被他平放下来,搁在了膝头。

沧桑古朴的气息,弥漫在每一根琴弦上,琴身上有些斑驳的划痕,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

一道一道深奥的符箓,浅浅覆盖在琴身上,更有一种高深莫测之感。

见愁转过目光来,便注意到了这个细节:“钟道友的琴,好像很特别。”

特别?

很多人都这么说,但没有一个人与见愁一样,让他有那种奇怪的感应。

钟兰陵的手指,抚过了几道琴弦,上面便有流光划过,追随着他的手指,仿佛眷念:“钟某本以为,见愁道友应该见过此琴……”

本以为?

见愁一怔,有些没有想到钟兰陵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但她仔细回想,不管是在人间孤岛,还是在十九洲,都不曾见过这样的一张琴。

所以,她摇了摇头:“见愁孤陋寡闻,往日从未见过此琴。”

这答案显然不在钟兰陵的意料之中,或者说,这是个让他失望的答案。

他注视着见愁,思索片刻,却两手将琴身一翻,露出了琴背:“那这个,见愁道友可曾见过?”

见愁皱眉,随着他这举动,只向这出露的琴背看去——

一道深深的划痕,留在琴背上。

碎裂的木屑,变成了木刺,隐约之间还站着一点模糊的浅褐色,一看就知道并不是什么漆色,而是多年前留下的鲜血!

那是一股极其微弱的血腥气……

可藏着一种让见愁莫名心颤的熟悉之感。

但这一道血迹实在是太淡了,淡得让见愁无法捕捉这一道气息到底有哪里不对劲,她刚想要开口询问,可眸光一错,已经忽然注意到了被这一道划痕破坏的东西……

这一道深深的划痕周边,竟然有几道不连续的淡墨痕迹。

好像,划痕覆盖的这个位置,原本篆着什么字……

心底,忽然生出一种极其不舒服的感觉。

像极了之前在寒冰掌狱司发现佛像下尸骸之时……

她忽然说不出话来。

只是伸出手去,将这划痕周围的木屑木刺,慢慢的归正。在去除这些琐碎之物的干扰后,那残留的字迹,便终于能拼凑出一点轮廓。

归,鹤。

归鹤……

见愁整个人都险些为之颤栗起来,甚至有一股寒意,顺着她触到琴背这两字残痕的手指,慢慢爬遍她全身!

归鹤!

这应该是这一张五弦琴的名字,看上去似乎也没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闲云野鹤人士,起的雅名……

可她乃崖山门下啊。

归鹤,归鹤。

那灵照顶上,一口深冷的归鹤井,可还是昔年模样?

见愁险些就要控制不住那一股酸涩的情绪。

联想到先前感觉到的微妙熟悉之感,她哪里还不知道,这竟然是崖山先辈所留下的一张琴,一柄法器?

琴有划痕。

覆盖鲜血。

这琴来自何处,如何流落到极域,已经不需要深思。

见愁心中,已刹那有了答案。

她微微一闭眼,强迫自己将所有的情绪都藏起来,深深地……藏起来。这里是极域,并不是她可以随意暴露自己身份的地方。

伸出去的手指,已不知为什么,透着几分僵硬。

见愁慢慢地收回了手指,看上去脸上只是有些恍惚,唇边则是勾起一个毫无破绽的笑容,只问道:“这琴的名字,好像别有意境……”

心,发紧。

好像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可话语之中,听不出半分来。

她的目光,重新落回了钟兰陵的身上,却发现对方望着她的目光,没有半分收回。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

似乎迷惘,似乎落魄,又似乎生无所依,死无所靠,隐约间不过天地一过客……

他问道:“见愁道友,没有见过此琴吗?”

傅朝生说,钟兰陵的身上有秘密。

而且她说那一番话的时候,很奇怪。如今再看到这一张琴,她几乎可以确定,钟兰陵与十九洲,甚至与崖山之间,应该有某种联系……

火眼金睛。

她并没有这个本事,她有的,只是当初初入修途的时候,扶道山人教她打开的“心眼”,心神之眼。

指尖轻轻一点,一道魂力便顺着她的身体,窜到了眉心祖窍。

于是眸光微微一凝,便带有了一种虚幻之感,她重新看向了钟兰陵——

这一刻,脑海深处,只有轰然的一声响!

见愁再也听不见江上的水声,甚至根本听不见钟兰陵到底在说什么,只有那一股寒意,忽然冻彻全身!

出现在她视野之中的,竟然是一个怪物!

整个身体,都满布着裂缝,又像是由一块块碎片拼接,拙劣丑陋,如同一件针脚歪斜的破布衣裳。

支离破碎,散发着驳杂而浑浊的光芒。

她看到他的左脸,属于一名老人,满布着皱纹;

她看到他的右脸,属于一名青年,年轻而且冷傲;

她看到他的额头,属于一名女子,光洁而且饱满;

她看到他的脖颈……

……

除了心脏的位置,好像缺了一角,他魂体的每一个部分,每一块碎片,都来自不同人,不同的魂魄!

每一块碎片的光芒,都不一样。

所以他看上去,才会有混合起来的驳杂光芒,浑浊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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