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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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愁持着鬼斧,站在这陡然宽阔了许多的甬道之中,看着渐渐向自己走来的谢不臣。

那一刻,她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不是那个落魄的谢不臣,不是小山村里苦读的谢不臣,也不是持剑对她的谢不臣,更不是身为昆吾第十三真传弟子的谢不臣……

而是,谢侯府的谢三公子!

“前日母亲吩咐我为你找那三卷《楞严经》,我寻了许久没寻见,没想到,今日竟然在自己枕边上瞧见了。”

他仿佛半点没有看出见愁的僵硬来,只从那一片光影之中走来,来到了见愁的面前。

将手中的经书向着见愁一递,他注视着她,眼底一片的温柔缱绻,却又满身的从容镇定。

“给你。”

见愁站在原地,一动没动。

她眼底似乎带有几分怔忡,看着这一道身影,定定地,又像是透过这一道身影看着昔日的什么东西。

昔日她从谢侯府的窗下路过,他是侯府嫡出的三公子,正在屋内与三五好友品茗,彼此并不相干。

后来她得了侯夫人的眼缘,被管事请去侯府,每日为得了眼疾的侯夫人抄写佛经,晨起时天不亮就到夫人屋外等候,那时候,晨昏定省的谢三公子,也会早早地过来,偶尔能与她打个照面。

大多数时候,谢三公子与侯夫人说话,见愁便在旁边抄写佛经。

偶尔见愁会陪着侯夫人说上两句。

兴许是因为她豁达,又有几分什么都不在意的感觉,竟然颇得侯夫人喜欢,往往与侯夫人说上几句话,便能引得她眉目舒展,所以竟然在侯府待了不短的时间。

只是,在那一天之前,不管见愁怎么回想,谢不臣虽然经常出现在侯夫人的屋子里,可于她而言,依旧是那高不可攀、生存在京城无数人传说里的谢三公子。

……

记忆,已经久远得蒙了一层灰。

可眼前这一道身影的出现,却将这一层厚厚的灰吹拂开去,彻底掀起了旧日的一切。

见愁恍惚了一下。

站在她面前的谢不臣,像是站在那个微雨的清晨,天还没亮开。

她前一日因事告假,没有去侯府,已经告诉过了管事,等到第二日才抱了一怀的佛经,早早去了夫人院子里,没想到,府里谢三公子已经坐在屋内等待了。

这是以往都没有过的情况,见愁下意识地见礼,便想要退出去。

没成想,他抬起头来看着她,目光停留片刻,似乎藏了几分奇异,在她沾了湿气的身上一扫,便止住了她,叫她在烧着地龙的屋子里坐下。

他向侍立在旁的竹晴看了一眼,吩咐竹晴给她端杯热茶来。

竹晴乃是伺候夫人的大丫鬟,平日里虽对见愁客气,可端茶递水的事情,都是下面的小丫鬟们做的,谢三公子这样一吩咐,她愣了一愣,才连忙上来,先将见愁怀里的一堆佛经接过去放到一旁,而后依言下去给见愁捧来了一杯热茶。

茶的温度刚刚好,见愁捧那茶盏在掌心里,便是一片暖暖的。

冰冷的手指,贴着茶盏边缘,没一会儿便恢复了知觉。

她与谢不臣坐在一屋子里,只将脊背挺得僵直,半点不敢松懈。

于她而言,那是很奇异的一天。

除却这一时的言语之外,谢不臣没有再与她多说什么,依旧是她在侯夫人身边抄写佛经,谢三公子游走在他京城觥筹交错的名利场上,八面玲珑,睿智博学。

似乎,他们并没有什么交集。

直到后来的后来,她已经成为了他可共白首的妻子,在那红烛高照的晚上,问起那微雨的、没亮开的清晨,他揽着她的腰,顺便把滑落的红被拉起来,将她整个人往里面裹,顿时就暖洋洋的一片。

他说:“前一日你没来,我去母亲那边请安,老觉得缺了点什么,等到出来的时候,才想起是缺了你……”

剩下的话,他并没有再说,也不用说。

千言万语,都藏在了他的眼睛里。

高高在上的谢三公子,虽不至于目无下尘,却是整个京城人人追逐的存在。

能被他注意之人,又有几个?

也许,就是这样一个契机,让他发现了自己的……真心。

真心?

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

她到底又见到了几分的真心?

恍惚过后的眼眸,似乎被水洗过的天空一样,充满了一种明净的澄澈。

见愁望着眼前这一道极为真实的身影,没有动作。

只有低声的呢喃,似乎很疑惑……

“谢……不臣?”

此刻的她不是她,眉目硬朗,面色带着病态的苍白,一身颜色深暗的男装,已经完全是另一个人。

可谢不臣凝视她的眼神,依旧缱绻。

他抬眸看着她,好像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叫自己的名字,只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手,成竹在胸一般,笑道:“见愁,今日你抄完了佛经,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去个地方?

她记得。

去了一片很漂亮,很漂亮的桃林。

只是……

在她的记忆里,这一片桃林已经染了血。

一个有些明艳的笑容,忽然在见愁唇边绽开,她望着谢不臣,望着这鲜活在记忆深处的眉眼,近乎叹息一般答道:“好啊。”

于是,谢不臣手上用力,便想要拽着她往什么地方走。

可下一刻,他就走不动了。

一柄赤红色的长剑在刹那之间穿透了他的胸膛,鲜血顿时浸湿了衣袍。

谢不臣低下头来,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见。

那一柄赤红色的长剑,上面篆刻着古拙的文字,带着几分森然的妖气,剑刃之上的鲜血滴答滴答地落到了地面之上,持剑的手,却是他心上人的手。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可是一张嘴,却不断有鲜血涌了出来,霎时将他的话语淹没在了一片血红之中。

见愁眸间一片的冷淡,无情无感,只将手中西山妖剑一抽。

好啊。

送你去死啊。

噗嗤。

迸射的鲜血顿时溅了她一身。

那智计卓绝的京城贵公子,终于支撑不住,颓然倒在地上,竭力地朝着她伸出手来,似乎想要攥住什么,然而见愁只是站在原地,冷冷望着他。

“啧啧啧,最毒妇人心,果然不假啊……”

“啪啪啪。”

击掌声响起。

一名满脸皱纹的老道从旁侧走过来,手中竟然拿着一柄弯弯的两尺刀,看上去有几分不伦不类。

他一面感叹着,一面蹲了下来,弯弯的两尺刀在躺在地上的谢不臣身上比划来比划去。

徒然睁大的双眼,怎么也闭不上;鲜血淌了满地,带着一种狰狞的艳色。

被见愁一剑捅死的“谢不臣”已然咽气。

见愁心里毫无波动,此刻看见这老道出现也没有半点的意外,平静得连声音都不像是她自己的:“最毒天下慈母心。上人,这意踯躅之路,并不适合我。”

只因她意比金铁还坚,如何能有踯躅之时?

“最毒天下慈母心……”

好像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说法呢。

心魔不语上人笑了两声,抬起头来看着见愁,那一张脸藏在阴影之中,无端端有几分妖邪之感,却摇头道:“来了意踯躅一趟,本座怎能不招待你一二?这人乃是与你羁绊最深之人,好歹也曾是你夫君,更是你那枉死孩儿的父亲,这肉用来白切最好,本座就给你上一盘前夫?”

“这肉准不好吃。”

见愁抽了一块干净的绸布出来,将西山妖剑之上的鲜血抖落,又慢慢将上面的污渍擦拭干净,只问:“由得我吗?”

“嘿嘿,由不得你。”

不语上人一刀划下,便将那躺在地上的尸体开膛破肚。

“天地为熔炉,众生皆肉糜。你啊,何不食肉糜?”

何不食肉糜?

随意一扫,见愁便发现了这甬道尽头忽然出现的雕漆长案。

准备还挺齐全的。

虽顶着一张有些病气的脸,却也还算得上是硬朗。

她只将扛着的鬼斧朝长案上一扔,衣袍一掀,大剌剌地往长案后一坐,面带笑容,动作间没有丝毫女气,叫人分辨不出性别。

唯一能感觉到的,只有那一股叫人胆寒的枭雄气概。

不语上人回头看她,便是眼睛微微一眯。

见愁将西山妖剑也搁下了,淡道:“一盘谢不臣怎么够吃?劳驾上人,白切个十盘,我吃完了便走。”

第183章 割鹿刀

张了张嘴,不语上人似乎想要说什么,可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他提着那一柄弯弯的两尺刀,打量着见愁,过了好半晌才大笑起来:“好,好!你们这一群人,倒是有点意思,有点意思!你要吃,本座这便给你端上来!”

说着,竟然当着见愁的面,便唤来了一口大锅,将尸体打整干净之后,扔进去煮了一遍。

待得那肉熟透,不语上人甩着刀,三下五除二地便切了几盘白肉端上来,给见愁放在桌案上。

见愁早已经正襟危坐,就等着吃了。

眼见着不语上人端上肉来,她顺势一拿案上放着的酒壶,便取了一只酒樽,将里面的琼浆玉液倒了出来,先来了一口酒,再夹了一片肉。

酒入口中,是出奇的清甜冷冽;肉化舌上,竟然也是柔韧又有弹性。

“上人好厉害的手艺!”

那一瞬间,见愁实在是没忍住,面色古怪,夸了一句。

“嘿嘿……”

不语上人笑了一声,又一刀划拉下去,拉下来一片白肉。

那两尺刀的刀尖上冒出来一点灵光,便在这白肉之上一打,竟是将其上纵横的经络都打碎了,所以入口有弹性的同时又不会显得难以嚼断。

见愁吃着,目光却落在了不语上人手中那一把刀上,心思却飘出去很远。

不语上人一生之遭逢,堪称令人咋舌。

在上古与今古之交的时候,出窍期修士虽然不多,但也绝对不少,相较于十九洲诸般大能修士,依旧是不够看。

不语上人却能在这种时候,为绿叶老祖慧眼相中……

不知道为什么,见愁想起自己在杀红小界之中所了解到的“绿叶老祖其人”,总觉得绿叶老祖相中不语上人,应当不是什么非常偶然的事情。

至于原因么……

目光从那两尺刀上,慢慢转移到了热腾腾的锅灶上,见愁心里叹了一声。

总归是大能修士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她也就是想想罢了。

甩甩头,将脑子里纷繁复杂的念头扔开,见愁专心吃肉。

十盘白切谢不臣,说起来多,吃起来却觉得不大够。

每盘端上来都是薄薄的一层肉,她还没吃个饱,第十盘便已经见底了。

不语上人早已经停了手,就持刀站在那一口大锅前面。

眼见着见愁一口接着一口,一箸接着一箸,他倒是有些没想到:细细看见愁面上神情,那真真是坦然的一片,显然半点没有因为这是她“前夫”的肉,而有任何芥蒂。

此情,比之仇恨,却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无情”了。

眼见着十盘白切肉已经见底,不语上人便将路一让,随意一摆手:“你意不踯躅,这便离去吧。”

“多谢上人款待。”

见愁算是酒足饭饱,将壶中最后一滴酒饮尽,只觉得浑身上下暖洋洋的,灵力汇聚成了小溪,又慢慢汇聚成了大河,在她身体之中奔流。

看来,这一壶酒还是好东西。

她起身来,左手拿了周印的西山妖剑,右手拿了鬼斧,便对着不语上人拱手一拜。

这时候抬起头来看不语上人,依旧觉得他面上笼罩着一层阴郁的颜色,叫人心底惴惴不安。

见愁自然不会以为谢不臣是真的谢不臣,不语上人要看的,也只是那一刻过路之人的“心意”,如今出现的不语上人,自然也不是真的不语上人,只是一个幻影,一道心魔,一道留下的神念……

原本她是想要走的,可脚步一动,就要离开的时候,也不知怎地,便忽然一停。

不语上人眉头一皱。

见愁站住了,面对不语上人,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语气颇为恭敬地对不语上人道:“上人这一柄剔肉刀,晚辈心下喜欢……”

“……”

剔肉刀?

不语上人看着说到了一半便停下来没继续说的见愁,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他盯着见愁那脸皮,手中的二尺刀一抖,面皮也跟着一抖,皮笑肉不笑道:“现如今的小辈们啊,脸皮上都能滚驴了!”

滚驴?

见愁险些要忍不住伸手摸摸自己的脸皮到底是不是要那么厚了。

她其实只是就这么问一声,倒也没准备真要剔肉刀,眼见着不语上人这般反应,当下便准备放弃。

没想到,就在见愁已经准备重新躬身一拜离开的时候,竟有破空之声传来。

“刷!”

一道璀璨的利光!

见愁反应速度极快,几乎是在风声乍起的瞬间,便直接抬手一挡。

没想到,来的不是什么攻击,竟然是那一把两尺刀!

极端诧异之下,见愁险些都没反应过来,连忙变挡为勾,才一把将那两尺刀握在了掌心之中。

刀面光如寒潭,刀柄镶嵌在刀刃上,整体打磨并不多,甚至有几分粗糙,一眼看去,却偏偏给人一种大巧不工之感,仿佛这一柄刀天生就应该这样。

两个古篆字镌刻在刀身之上,在见愁握住它的一瞬间,那两个字便自然而然地浮现在了见愁的心头——

割鹿!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

我心有刀,名曰割鹿!

陷鹿于野,分食诸侯……

这一柄刀,名为——割鹿刀。

绝非凡品!

见愁望着刀,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洞外有风吹来,她游离的神思才被唤醒:这剔肉刀,这么简单就要来了?

转头一看,方才洞中的一切摆设,都消失了个干净,没有了架起来的大锅,也没有了谢不臣那只剩下骨架的尸体,更没有了长案杯盘,就连不语上人都消失了。

整个甬道的尽头,只有石壁之上那一尊石像还存在。

见愁走了过去,抬首望着,一回想起来,虽不知对方怎么就给了自己这一把刀,不过也是恩情一桩。

她对着石像,躬身便是一拜:“晚辈见愁,谢上人赠刀。”

拜完起身,见愁便要离开,没想到,抬头的那一刹那,她目光从石像与背后山岩之中的缝隙扫过,却忽然发现了一点点的不一样。

整个石像与之前所见,除却年纪老迈了不少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变化。

甚至,就连身上那一身道袍,也没有什么不一样。

唯一的不同,是手。

兴许是因为把刀赠给了见愁的原因,原本石像上那握着一把刀的手掌,已经化作了碎石掉落下来。

见愁的心,忽然颤抖了一下。

她近乎僵硬地伸出割鹿刀的刀尖,只在那石像的断掌处轻轻一拨,便将一块已经碎掉的岩块剥落,“啪”地一声掉在见愁脚下。

见愁没有低头看一眼。

在那断掌处,岩块剥落之后,一截森白的指骨,终于完整地露了出来。

见愁终于看清了,也看清了,那刻在岩壁之上的一行小字。

“辛苦遭逢起河图,一世腥风与血雨,到头来,堪为他人作嫁衣。”

“终究——”

“不甘!”

“不语上人,正墓。”

前面半句还看得懂,无非是说他得到《九曲河图》之后所经历的种种,可“为他人作嫁衣”又是什么意思?

还有“墓”字,死人居所才称“墓”,不语上人得道飞升而去,又何来“墓”之一说?

这石像之中所藏之尸骨,到底又是什么身份?

只一瞬间,便有种种的谜团冒了出来。

见愁一时有些怔忡。

八条通道外。

谢不臣,或者说“卫信”,已经站到了山前瞭望。

整个山前一片深沉的碧色,竟然是一片广阔的大泽,一眼看不到边际。

大泽之上,建造着一座被云雾遮掩了大半的巨型庭院,占地极广,入目所见,皆碧瓦青墙,飞檐相勾,竟让人觉出一种俗世的繁华来。

山前一条长道,从山上延伸到山下,又通向那一座庭院前方的小广场上。

这一座大得骇人的庭院,几乎填满了整个大泽,也填满了谢不臣的视野。

他仔细地看下去,试图透过那些浮动的云雾,看出些什么来,可一旦仔细看时,竟有一种谜障之感生出,头晕目眩,无法久看。

眉头一皱,谢不臣心知山阴宗那三人暂时还不会出来,干脆顺着山道便走了下去。

山道下了山之后,便直接横越半个大泽,来到广场之上。

谢不臣一路走来,只在接近广场的时候,在道中看见了“云梦大泽”三字,想必便是这隐界之中一片大泽的名字了。

心神震动之下,谢不臣并不言语,只在踏上广场的时候,抬首仰望。

一面高墙立在广场的尽头,将后面的整座庭院都环在了其中,厚实又坚硬,只有在正对着广场中心的位置,有着一块高约十丈的图腾。

地面上干干净净,连灰尘都吹不出来一点。

谢不臣一步步从广场之上行来,很快来到了这一面高墙之下,看着那一片图腾。

或者说,不是图腾,只是图记。

正中一块大圆,错综复杂,有许多纵横交错的线条,竟然像是一个迷宫图。在谢不臣看过去之后,它竟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其中某几条线忽然扭曲了起来,竟然连接成了新的图案。

谢不臣倒有些没想到。

只是在这线条变过一次之后,竟然就静止了。

一片错乱的线条,在最中心的位置,环绕成了一个奇怪的图案。

谢不臣看着看着,便将自己手掌一展,掌心之中浮出了一块小小的印记:这是之前开启青峰庵隐界大门时候所用的印记,乃是他在离开昆吾的时候,横虚真人所留。

看来,横虚给自己这一枚印记,还有别的用处。

也许,它是这迷局的关键也不一定。

暂时压下这疑惑,他又慢慢地攥紧了手心,只猜测这一片图记代表的,说不定是后面那庞大到令人咋舌的庭院。

迷宫图的四角,各自有着几个残缺的星点,就像是碎裂的道印;其正下方,谢不臣一伸手就可以够到的位置上,则有一块深黑色的六角凹槽,密密麻麻地分布着很多凹陷的小点,像是修士脚下踩的斗盘一样。

阵法?

不是很像。

谢不臣于阵法一道颇有研究,不管怎么看也看不出痕迹来。

他盯着这六角凹槽看了半天,也没个头绪,正伸出手去,想要尝试一二的时候,背后忽然传来了一阵灵力波动,便听得一声大喊:“哈哈哈老子终于出来了,出来了!”

站在这广场之上,谢不臣回身抬眼,便看见山腰上那八条通道之中左三、左四两处,竟然都奔出了一条人影,正是山阴宗的护法杨烈与普通弟子冯麒。

冯麒修为不过初初结丹,可杨烈却是个实打实的金丹后期。

谢不臣身上带伤,至今不曾好全,若是要与这杨烈硬拼,只怕也是够呛,所以他此刻才会伪装潜入。

眼见着“同伴”出来,谢不臣知道,进入角色的时候到了。

他反手并指成刀,便在自己肩膀上拉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顿时伤口崩裂,浑身是血,不过灵力一涌,身体血肉便开始自动恢复,一眨眼之间,便只有鲜血,看不到什么伤了。

只是谢不臣要的也就是这个效果了,他从高墙之下走过来,遥遥看着上面两人。

杨烈一脸的阴沉,身上还带着血。

不过活着从里面出来,脸上多少还带着几分没有冷下去的兴奋。

他携着贼眉鼠眼的冯麒从山道之上飞了下来,一眼就看见了下方的人影:“卫信?!”

谢不臣来到穿着一身黑色劲装的杨烈身前,躬身一拜:“拜见护法。”

东南蛮荒妖魔三道,山阴宗排第一。

卫信则是山阴宗年轻一辈之中颇为优秀的一个,平日里仗着自己天赋高,对同门非常倨傲。

虽说妖魔道修士做事随心,倨傲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可在宗门之中,这卫信却三番两次与杨烈抬杠,多有叫他这个护法下不来台的时候。

此次从东南蛮荒杀来人间孤岛,探青峰庵隐界,杨烈原本没想到少宗竟然会带卫信出来,更没有想到,此时此刻,一个区区金丹初期的卫信,竟然会早早就在这里等候自己了。

两道刀削一样的眉毛朝着两鬓飞入,鹰钩鼻更为杨烈原本就阴沉的面色,添了几分阴冷。

他冷厉的目光从“卫信”身上扫过,便见他原本完好的衣服这会儿已经多了几分破损,身上更有一片狼狈的血迹,整个人看上去不复以往在宗门之中的光鲜。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看上去太狼狈的原因,杨烈竟然觉得这个时候的卫信像是被人打蔫了。

“你看上去不大好啊。”

杨烈顿了顿,从卫信身边走了过去,也来到了广场之上,看向了高墙还有高墙上面的图腾。

谢不臣保持着一脸的面无表情,扫了旁边面带讥讽的灰衣冯麒一眼,生硬道:“没什么不好,不过是出来的时候用力了一点。”

哼。

还不是死要面子?

杨烈心里已经为卫信如今的情况找好了理由,仿佛宽宏大量一样开口:“卫师侄乃是刘长老座下高徒,到底还是小心一些的好,贪功冒进没什么必要。毕竟咱们如今都是陪着少宗出来办事,功劳再大,那也是少宗的。”

“……是。”

谢不臣也不反驳,只答了一声。

他没什么表情,面容其实也不很起眼,只是眼眸之中带着一股凌厉之色,伪装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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