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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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愁仅得到帝江风雷翼为印,便以难以驾驭。

那么……

姜问潮呢?

三十年前惊世的天才,却无故修为倒退,会与沈咎等人记录的这一句“所通之灵疑为四方朱雀”有关吗?

见愁一时怔忡了起来。

“呼!”

虚掩着的雕窗,忽然颤动了一下,似乎窗外有一阵疾风掠过。

星月之下,似乎有人飞快地从外面过去。

见愁一下警觉起来,下意识将小册子一合,来到窗前,推窗而望。

昆吾满山月色皎洁,却与崖山孤高的冷清不同,带着一股世俗的烟火气,隐约间可见山屋楼台等建筑。

此刻,便有一道赤白的光芒,逃命一样从远处的山屋边掠过。

后面另一道白光迅疾地跟上,灵气的波动霎时惊动了一些人,只是眨眼之间,随着前面那一道白光投入昆吾境内茂密的山林之中,后来的那一道光芒也随之没入,没一会儿便消失不见。

好大的胆子啊。

在昆吾主峰边上,也敢这样追来追去,也不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见愁皱了眉,这样的动静却也没见一人出来围观,倒是奇怪。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明白过来:昆吾虽大,可如今来人却多,谁知道人家又是什么恩怨情仇?能不惹事就不惹事,有些事即便是昆吾都不好处理,没出什么大事之前,索性不搭理。

既然如此,她好像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见愁这么一思索,便要两手将窗合上,没想到,远处山道上一条淡静的身影,忽然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个怀抱着什么的女子,似乎也是被那两道飞掠的光芒吸引,抬起头来,看了上头一会儿。

不过,她也不很在意,又缓缓顺着喜山林间的长道朝着远处而去。

雪白的衣裳,在一轮素月的映照下,更似月宫仙子,拔俗而出尘。

见愁忽然想,在她进入十九洲之后,见过那么多的人,许多女修都被人称为仙子,可也真只有陆香冷这么一个,算是真正当得起“仙子”之名。

只不过,这一位明显不是什么在意虚名之人。

“呜呜呜……”

原本还在打瞌睡的小貂,被外面来的山风一吹,打了个哆嗦,在简单的蒲团上头缩了缩身子,半点没有醒的预兆。

见愁看了一眼,微微一笑,只乘着这吹来的一阵风,悄无声息地飞出了窗外,飘摇如仙鹤一般,掠过了昆吾半个山头,朝着山下林间落去。

一百一十六座接天台上,皆空无一人,不复白日的热闹。

清溪一条,从昆吾山顶流下,顺着长满了草木的林间,一路蜿蜒而去。溪流两旁的林木,因已入深秋,已经带着几分枯黄,被打上一层白霜,偶尔从林间碎落的月光坠下,铺在草木枝叶上,更有一种凄冷之感。

见愁落下来,已失了陆香冷踪迹,索性信步顺着这林间走去。

幽冷的月,最易引起人愁思的一片。

见愁忽然想起,她曾与谢不臣有花前之盟,月下之誓。

在这样的一轮月下,她曾为他忽然来的低低一句“何堪揽月青天上”而怔忡,也曾与他两人奔袭在深巷之中,躲避着追杀而来的仇人,曾携手在这晓月之下,去到陌生的小村庄,隐姓埋名,彼时他还叫谢无名,后来改名不臣改字无名。

也是在这样的一轮月下,死而复生的她,带着扶道山人回了依稀如故的村屋,在针线篓中看见了她那未出世孩子的银锁。

“嗡……”

琴弦震动,霎时有淙淙的琴音流出。

见愁深陷于思绪之中,想着如今站在谢不臣曾修道两年的昆吾地界上,却不得仇人相见可拔剑相向,竟也觉出一种讽刺来。

那琴音入了她耳中,流淌到她心里,只带着一种难言的平和之意。

这是很简单的琴音,甚至听不出是什么曲子来,似乎只是信手一拂,随便出来试音的调子。

然而,越是随心,越是自然。

见愁脑海之中翻涌的思绪,没有平息,只循着这琴音而去。

溪水在她脚边,渐渐变得宽阔了那么一些,淌过长满了青苔的山石,终于汇入了前面忽然出现在见愁视野之中的湖泊。

一片茂密的森林阴影,环绕着中间那平滑如镜的湖泊。

几乎不起半点波纹的水面上,倒映着天上那一轮霜月的影子。

湖边有一条木头栈道,朝内延伸出几丈,瞧着有些古旧。

一道素白的身影,便在湖心这木道的尽头,面前有一张木台,上头摆了一樽酒,她双膝之上摆着一把新制的木琴,正轻轻用手指拨动才上的琴弦,带几分漫不经心的味道。

见愁慢慢从林间的阴影之中走出,来到了湖泊之畔。

琴音一下止住,像是主人察觉到了有人的到来。

陆香冷侧过眼眸来,朝左边一望,果然瞧见了一身月白长袍的身影,不过在认清她身份的时候,也有几分诧异。

一时静默。

“星夜难眠,见着外面有人追逐,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所以顺路下来走走,没想到有陆道友雅兴饮酒抚琴,所以循声而来。”

见愁慢慢地走上了栈道,一举一动倒是极为自然。

“昔日得陆道友赠碗一只,没料想今夜又偶遇一番,见陆道友独自饮酒,不知是否又能讨上一盏佳酿来饮?”

陆香冷之前远远见过见愁一眼,如今切切实实看她走到自己面前,果真还是昔日在白石山上所见的那一名女修,心底顿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来。

“原来是见愁道友。”

“星夜前来,只怕是搅扰了陆道友的雅兴,不过故人相见……”见愁微微一笑,“久仰,久违。”

久仰。

久违。

陆香冷微微一怔,只觉得此四字颇妙,有几许值得玩味之处。

她那缠着黑气的手指,压在琴弦之上,一片静默无声后,亦笑:“是久仰,是久违。美酒佳酿虽无,却有清泉几盏,见愁道友如不嫌弃,或可一叙。”

“如此,却之不恭。”

见愁于是走上来。

陆香冷将那未完成的木琴放到了身侧,取出另一只酒盏来,手指一按,便有一长颈酒壶出现在她手下,一倾,便有汨汨琼浆坠落,注入酒盏之中。

见愁顺势落座在陆香冷对面,定睛一看,才发现这两边放着酒盏的木台,竟然是一座棋台,上面还错落着不少黑白二子,拼成一局珍珑残局。

一时之间,见愁颇感兴趣。

“不知这又是哪一位高士所留……”

一口道出“高士所留”,却不言是陆香冷所留,只因为见愁一眼便判断出陆香冷才来不久,也没有落棋的时间,所以连询问是否是陆香冷留下的棋局都审了。

观察力和下意识的思考,让她的判断与言语有别于庸人。

眉似罥烟微蹙,陆香冷整个人在月下仿如透明。

她看了见愁一眼,微微笑道:“我来时便有,也未损坏此一局,只是做了一回俗人,将棋台作了酒台。”

“如此却是有些浪费了……”

见愁的目光,从这棋盘的一子一目之中划过。

这棋盘与俗世间棋盘毫无差别,一枚一枚的棋子,材质都为石质,伸手轻轻一触,粒粒圆润。

陆香冷道:“这棋子乃是湖底的黑白石头,被人随手抓起,轻轻磋磨,便成这一颗颗圆润的棋子,黑白棋子之间,颜色其实有隐约的不同。这一位执棋者,也似随性之人。”

见愁闻言,望着这棋盘,摇了摇头。

她琴棋书画不精通,却有耳濡目染,也曾看过不少的琴谱棋谱,瞧过不少珍珑棋局。

眼下的这一盘棋,黑白两子都是同一个棋路,明显是一人的手笔,估计是自己跟自己下。

只是执棋者思维缜密,考虑周全,每落下一子,都算下很多步来,以至于眼前这一盘棋,竟像是怎么下怎么和的一盘死局。

黑白相战,步步杀机。

可这杀机,都是同一执棋者所留。

随性?

当然不是了。

见愁摇头,引起了陆香冷的疑惑,她低头一看,一下也明白了她摇头的原因。

“竟是我没想到了。”

约莫是人之将死,所以也懒得去思考那么多了。

陆香冷莫名地一笑。

见愁见了,手指敲在这木棋盘边缘,盘算着一黑一白的走势,只觉得心意浮躁,搅在这一局的杀意之中。

“陆道友可也会下棋?”

陆香冷一下抬头看她。

两人目光对视,于是她一下明白了过来,只抬手轻轻朝湖水之中一指,便有一枚白色的石头沾着润湿的湖水,落到了她掌心之中,轻轻一捏,便成了一颗圆润的白子。

“略会一些,不过……”

“也没人知道是咱们干的。”

见愁自然知道陆香冷在想什么,毕竟乱动旁人的棋局似乎不大礼貌,不过……

“反正原来这一盘棋,下到最后不过是自己跟自己下,又怎会分出胜负?人怎能战胜自己?还不如,将这一局棋给旁人下了。陆道友若是担心,回头复盘便好。”

陆香冷有些惊异,亦有几分愕然。

见愁也从湖底挑了几颗石子上来,见她这般望着自己,隐约猜到她在想什么,便道:“看上去我不像是这样的人?”

“……见愁道友比旁人来得洒脱随性。”

陆香冷眼底浮出隐约的微光,唇边的笑容里,却带着一种难言的感慨。

她本忘了,眼前这一位乃是崖山的大师姐,纵情而行,率性而为,再合适不过。

“如此,你我便就着这一局,过上两手吧。”

见愁执黑,在如今的棋盘上,正好先行。

于是,她当先落下了一子。

陆香冷思索片刻,亦落了子。

制了一半的木琴,再无人理会。

这一盘残棋,从月东升,下到月西沉。

一手,又一手。

原来留下棋局的也不知是何人,思虑之周全,简直超乎想象,只有下起来的时候,才知原来看似闲笔的一颗棋子,可能会有不同的作用。

只是不管是见愁还是陆香冷,都非这原来的执棋者,也就不知她们落子时赋予这些闲棋的作用,是否是原主的用意了。

“……罢了,我棋力不济,白白废了原先一盘好局……”

一颗白子已在指尖,却怎么也落不下去了。

陆香冷微微一叹,终于一收手,将棋子放在了棋台旁侧。

见愁左手手心里还握着几枚黑子,正用右手指尖的黑子轻轻敲击,似有几分百无聊赖。

她听得陆香冷此一句,只道:“执棋的原主,走的是缜密周全、一击必杀的棋路,陆道友却是心有善念,每每到了可下狠手的关头,却会因一时的软弱失去先机。虽然……在这一局中,你并没有什么先机可言。”

因为先机都在见愁这边。

这一番话,着实不算是客气,甚至带着一种辛辣之感。

陆香冷听得一怔,过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失笑道:“见愁道友说得极是。”

只是……

她观见愁此盘的棋路,竟与那下棋的原主相差无几,该吃她棋子的时候,毫不留情,能吃多少是多少,绝没有半点的犹豫。

只这一份果断刚毅的心性,已不知胜过陆香冷所识所谓“豪杰修士”几倍。

见愁也知道这一盘的胜负如何了,倒也没在意,将手中棋子重新投入了湖中,笑着道:“下棋时候太狠太直,刀刀见血,真怕陆道友此刻与我翻脸。”

陆香冷依旧失笑:“见愁道友是可引为知己之人。”

可引为知己。

药女陆香冷,原本也不是个心气儿低的人,能说出这一句“可引为知己”,若叫旁人听了,只怕都要大骇一会儿的。

“那看来,你我算是有缘了。”

见愁将之前放在棋台旁的那一盏酒端了起来,轻轻一嗅,没有半点酒味,便知的的确确不是什么美酒,竟直接将手一翻,干脆将这琼浆倒进了湖水之中。

陆香冷顿时惊讶。

“见愁道友这是……”

见愁也不解释,又一伸手,把陆香冷面前的酒盏也端了过来,倒入了湖水之中。

“昔日白石山上,曾得香冷道友赠小貂一碗,有饮水之恩。今日手谈一局,也算神交,香冷道友有仙人之姿,这区区山泉琼浆,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如何能配仙子?”

“……”

陆香冷无言。

她未告诉见愁,这斟上的两盏琼浆,乃是地底灵河之中的水精流冰所制,有解毒醒神之功效,于普通修士而言,亦是难得一见。

不过见见愁已经倒掉了,她也并未多言,只一叹:“仙子不敢当,香冷只愿自己俗人一介。”

将死之人,这水精流冰也不能解她地蝎之毒,无非最后挣扎一番,延缓个几日罢了。

如今见愁倒掉,倒也干净。

见愁将空空如也的酒盏并到一起,露出一个带着几分明朗的笑容来。

手一翻,一只杯盏,霎时出现在她手中。

那杯盏之上,盘旋着古拙的花纹,镌刻着上古的文字,盏中有玉液冰寒,一层薄薄的寒气笼罩在水面之上,被天上将沉之月一照,顿时有一种迷离如雾的美感。

一种清寒之感,伴随此杯盏一出,顿时溢出,蔓延到整个湖泊!

霎时间,连整片湖泊表面都结了一层薄冰!

陆香冷放在棋台上的手指,顿时僵硬。

她愣住了。

见愁却没有,只心里嘀咕出了杀红小界,这一盏冰藤玉沁的威力,似乎比自己想象之中的要大很多。

她手一倾杯,将盏中冰藤玉沁倒入了略小的两只酒盏之中,只一摆手。

“月下有美人,你我皆英豪。此时此地,又怎能没有真正的玉液琼浆?还请香冷道友,满饮此杯。”

第122章 第三日

……

空气里,浮着幽幽的冷意,像是连飘在空气中的这些淡薄的雾气,也都要被这盏中乍泄的寒意冻住。

陆香冷只觉得那寒气贴着她的面颊,却并不叫人觉得寒冷刺骨,只有一种沁人心脾的凉意。

地蝎生存在有地热的地方,往往在地面以下千尺处,不同于寻常的蝎毒,属于火毒,奇邪无比,又极霸道。偏生陆香冷又是极阴之体,两相抵触之下,不仅浑身经脉被地蝎毒摧毁,长此以往更有修为倒退之危。

更不用说,她本身实力,被此毒所限,从智林叟下降的排名便可观一二了。

冰藤玉沁乃是成千上万年冰藤所滴的汁液,只是时日长久,有如玉质,遂被寻常人名之曰“玉沁”。

《大药经》有载,此物性极阴纯,驱天下所有阳火之毒,莫有能当者。

陆香冷中毒之后,翻遍了医术药典,也不过是在《大药经》上寻到了这样寥寥一行字,便知道其余再多的所谓灵丹妙药都无甚作用,若无冰藤玉沁,或恐她修为尽废,甚至一死也难逃。

只是冰藤玉沁早在上古时代便没了踪迹,又叫她一个如今的修士去往哪里寻?

这两年多以来,白月谷暗中寻访冰藤玉沁,甚至求助于左三千之中的“上五”宗门,甚至求助于崖山、昆吾,所得到的回答无一不是“没有”。

连昆吾崖山这般的底蕴,都没有这样的东西。

陆香冷想想也知道,再得到冰藤玉沁的可能微乎其微,可没想到……

让整个白月谷踏破铁鞋,寻了千山万水也没着落的东西,如今便以这样一种让她毫无预料,又轻描淡写的姿态,被人放到了她面前。

这一瞬间,陆香冷说不出话来。

她的目光在这两盏冰藤玉沁上停留了许久,才回到了见愁的身上,张口想要问一些什么,可真待将两片嘴唇分开了,又什么也不知道了。

见愁也这样注视着她,却并没有很大的情绪波动。

这样的一个晚上,能遇到不也是缘分吗?

她伸手自己端了杯盏起来,同样不说话,只对着陆香冷一举杯。

于见愁而言,这一盏冰藤玉沁也算珍贵,可炼体已过,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作用。

或许它可以换很多的灵石,但在崖山的见愁,至今也没有过需要灵石的时候。所以,用一盏没什么用的冰藤玉沁去换没什么用的身外之物,似乎并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

而今日失了陆香冷的踪迹,却还能遇到,不能不说是个缘分。

善缘难结,遇到了又为什么不能交个朋友?

再说,陆香冷此人,的确与自己投缘。

率性而为,心至意至。

她自己开心了就好,至于旁人会不会说自己暴殄天物,又与她有什么关系?

素白的手掌握着苍青色的杯盏,玉液琼浆只在盏中浮动,晃荡着一盏的月色。

见愁背对着满面平湖而坐,身材纤瘦,可脊背挺直,自有一股卓然的风采。

陆香冷踏入修行之路亦有不短的时间,却还从没有见到过这样的一个人——冰藤玉沁,随手斟入杯盏之中,竟不过是为了还请她昔日所赠之碗,为着一句“区区山泉琼浆如何能与仙子相配”,便放在了她的面前。

此时……

能说一句果真不愧是崖山大师姐吗?

不过,都不需要了。

这一份情,她记在心里头了。

见愁不是什么矫情的人,她又何必在意这些?

也只一伸手,将面前的酒盏端了起来,两手奉着,陆香冷微微一笑:“香冷却之不恭。”

见愁微一颔首,与陆香冷一道,将酒盏往袖中一遮,皆满饮而尽。

冰藤玉沁本就是极霸道的一种灵物,见愁炼体之时也是直接饮用。

于陆香冷而言,整整的一盏冰藤玉沁,有多无少,即便是直接饮用,也似乎完全不怕不够用。

只在冰藤玉沁入口的那一瞬间,她身上浮动的黑气,几乎立时受惊一样,被逼了出来,在她体内翻腾成一片!

手指指诀一掐,一道紫金光芒霎时在她指尖上亮起。

原本一道黑气已经凝成了一条线,从她心肺处延伸而来,穿过手臂的经脉,蔓延过她的手掌,险险已经抵达她指尖。然而在紫金光芒亮起的这一刻,黑线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天敌一样,竟然猛然朝后退缩而去!

它像是一条择人而噬的虫子,被那一点紫金色的光芒催逼着,又不甘心这样退走,竟隐隐有反扑之势。

紫金光芒顿时有摇曳之感。

陆香冷缓缓将双眸垂下,心神一定,手指掐得更紧,紫金光芒重新稳固下来,光芒大放!

顿时如摧枯拉朽一般,那一道黑线疯狂地朝着后方退去,朝着陆香冷心肺之处缩回!

……

见愁只注视着这一幕,虽有些微的惊讶,不过也还在意料之中。

冰藤玉沁的功效太过霸道,一入体内,便引发了一场与地蝎毒的战争。

不过在她自己这里,因为之前已经饮过一盏冰藤玉沁,并且还有一滴精华在内,所以这半盏玉沁,于她却是没有什么作用,只不过感觉自己浑身的血肉,又得到了一层滋养,效果已经不很明显。

毕竟见愁此刻的身体强度已经达到一个常人难以企及的地步,只怕是再喝十盏玉沁,也不会有质上的突破。

所以,从始至终,她都颇为平静。

陆香冷在驱毒,见愁也不打扰。

瞧瞧天边西坠的月,她此刻也没有半分的睡意。修士的精神,也偶尔需要通过睡眠来放松,可今日的她并无此意。

目光从陆香冷的身上渐渐收回,见愁又看向了眼前这棋盘。

陆香冷已经投子认输,可见愁却不敢说自己是真的下赢了。

这一盘棋的原主,应当是个棋力甚强之人。

见愁一下起了更深的好奇,便将棋盘之中的一颗颗黑白棋子捡了起来,趁着天色未亮,不如复盘来看看。

几乎快要满满当当的棋盘,很快就被见愁清了出来。

在之前与陆香冷对弈的过程中,她已经牢牢记住了方才那一局棋的模样,而且分析过了对方的棋路,虽无棋谱,却推出了唯一的行棋路数,于是一颗一颗棋子重新放了回去。

黑子先行,白子随后。

棋子落下无声,一开始便围绕着天元与四角上的“星”厮杀起来。

一步一步,见愁下到某一手棋的时候,忽然心惊了那么一瞬。

……

这棋路,她是不是有些熟?

依稀记得,曾在昏昏的午后,为人复盘一局,便是同样的感觉,同样的满盘布局。自己与自己斗,下到最后,也不过是一盘死棋。

人智之高,或可通天,或可胜天,却偏偏不能胜己。

按在一枚白子上的手指,忽然松了些许。

见愁眸底的神光,就这么冷了下来。

木作的棋台乃是随意用周围的树墩削成,还带着很多细小的木刺,树木天然的年轮一圈一圈盘在棋盘之上,将棋盘分割。

昆吾境内,距离主峰很近的地方,空旷无人的棋台,一点也不新。

“啪。”

见愁终于还是没控制住,手指离开白子的时候,便听得一声轻响,在这有虫鸣之声的夜晚,并不很明显。

只是当她挪开手指,原来用指腹按着的白子,已经散成了一堆粉碎的石屑。

好一盘棋。

一点点的杀意,在她眸底凝聚。

冷月,如霜!

隔着一片茫茫的西海,遥远的人间孤岛。

青峰庵之内,同样一轮素月笼罩。

隐界里面,无日无月,不分昼夜。

流动的风,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

青峰庵隐界之内动荡,几乎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系,自成的一方规则本就薄弱,如今被抽空了所有灵气,竟也鲜少能得到补充,整个隐界之中显得空荡荡的。

戈壁滩上的黄沙,不知何时化作一片虚无,消失在隐界中。

无数的山石,也因为规则的损毁而纷纷坠入虚空。

满目的黄消失无踪,只有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虚空里悬浮着一道带血的身影。

黑暗之中唯一的光,来自他身下旋转的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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