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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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轻而易举楔进了薛廷之心底,霎时捅出了一道口子,鲜血汨汨地淌着,陡然痛彻。

于是一下就变得狼狈起来。

他与这一位曾经的嫡母之间,从来是有那么几分微妙的感觉在的。只是不管是他,还是她,都不曾明明白白地提起。

只不过……

他选择隐瞒,她则非常明确地表现出对他的拒绝。

一如此刻。

薛廷之竟觉得自己是该恨她的。

恨她的透彻,恨她的洞悉,恨她的不委婉,也恨她招人喜欢,恨她离开了自己的视线也从不靠近自己……

一切一切复杂的情绪如岸边的浪潮一般翻过了石滩,最终又消退在冰冷的缝隙中。

薛廷之的笑容有一种奇怪的淡漠。

他退了一步,显得生疏而有礼:“既然嫡母也觉得好,那廷之便娶她好了。”

这话说得实在不动听。

陆锦惜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看他的目光忽然就充满了并不掩饰的不喜,一如昔日在将军府中的时候,甚至连他忽然变了回去的称呼都没计较。

“我觉得她很好,却并未逼你娶她。若你并不中意她,婚娶之事当慎重,姑娘家的终身大事,还是莫要随意耽误。”

“说她好的是你,让我不要害人的也是你。”薛廷之破天荒地挂了一抹讽笑出来,冰冷的反问,“莫非高高在上的夫人觉得还有我反对的余地?”

“……”

尖锐,辛辣,充满了针对。

这是陆锦惜从他口吻中听出来的,但她只看着他没有说话。

薛廷之也忽觉得没有再陪她走下去或者继续聊下去的必要了,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有的最隐秘的感情从来都是妄想。

她知道,但她从不回应。

从刚才鬼使神差跟着她走出来开始,就是一个一念之差的错误。

低垂了眼眸,那一点讽笑非常完美地隐没了下去,仿佛之前那尖锐的言语都不是从他口中出来一般,薛廷之躬身道:“天色已晚,廷之还有些事要办,且您已经改嫁,又与廷之毫无血脉关系,瓜田李下到底惹人非议。廷之先行告辞,还望您见谅。”

说完,却是没等陆锦惜再说什么,便转过了身,向街道的另一头走去了。

陆锦惜蹙着眉,就站在原地看他。

尽管这些年来身量长了不少,可兴许是因为暮色拉长了他身影的原因,依旧觉得有那么几分沾染了病气的高瘦。

很挺拔。

只是那微跛的左足,是雪白的玉璧上唯一微小的瑕疵,让他的身形多了几分摇晃。

“俄狄浦斯……”

陆锦惜这么望着,忽然就嘀咕了一声。

后面站着的风铃只听见她的声音,却没听懂:“您说什么?”

“没什么。”

陆锦惜摇了摇头,只道薛廷之性子看着沉静,可内里是压着很多东西的。

若以这两年老太师顾承谦曾对她说过的某些话而论,他便是那心怀刀剑却又压之不住的人。

这刀剑藏在心中,迟早有一日——

伤人。

或者伤己。

“罢了,也不再继续逛了,大公子也该回府了,咱们回去吧。”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便也转过身想要往回走。

却没想,这一转身竟瞧见个意想不到的人。

顿时有些讶异:“老太师,您怎么在这里?”

长街前面十来步远的巷子口处,不知何时,已经站了顾承谦的身影,白发苍苍,手上还拄着离开太师府时候拿的拐杖。

陆锦惜唤他的时候,他竟全无反应。

整个人都像是化作了一座石雕,僵硬地立在那边,一张皱纹横生的脸上,竟出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恍惚!

他两眼直直地,注视着陆锦惜的身后,注视着那一道已经渐渐远去的、有些摇晃的身影……

仿佛是遭遇了什么可怕的梦魇。

在恍惚中,更有几分不敢置信,几分惶惑怆然!

“太师大人,太师大人?”

陆锦惜一看顾承谦这神情便觉不对,连忙走了上去,带着几分小心地问询。

可顾承谦死死地盯着前面那个方向,直到人消失在了拐角,也没有收回目光来,只是梦呓一般用那陡然变得艰涩的嗓音问道:“他——是谁……”

第166章 醋缸

回府的时候,天刚擦黑。

陆锦惜才一下车,候着的丫鬟仆妇便全都凑了上来,笑着道:“您可算是回来了,大公子已回来一个多时辰了,说不在正屋,让你要回来便往小筑去。”

他果然是回来了。

这时辰跟陆锦惜料想得差不多,去小筑找他也在意料之中。只是听了这话之后,她眉头还是微微蹙着。

搭了风铃的手下车,她一句话也不说,便往府内走去。

自打陆锦惜改嫁进了太师府,大半时候都是笑着的。

早先暗地里不服她的人并不在少数,唾弃的更多,暗地里也不是没想过使绊子。只是有胆子使绊子的人都在成婚礼之前被顾觉非修理了个妥帖,所以在她改嫁进门之后,反倒没几个敢招惹她。

更不用说她开始管家之后了。

小唐氏毕竟是老太师的续弦。

顾觉非也毕竟是顾氏一门的嫡长。

更不用说,这些年来老太师对这个改嫁过来的儿媳一反常态地青眼有加,几乎让人怀疑当初金銮殿上的反对是他们梦里发生的。

所以早在两年前,这满门上下不少的事情都交到了陆锦惜这个刚上任的大少夫人手里。

太师府可比将军府大多了。

刚开始的时候,人人都在暗中期待她出差错,可谁想到她非但半点差错不出,还把上下协调得比原来还好。

这一下,阖府上下还有几个不服?

就算是小唐氏这个当婆婆的见了,也只能将自己被夺权的不满压了下去,在老太师面前与这儿媳上演一场理解与孝顺的好戏。

可以说,改嫁进太师府的这几年,陆锦惜身上压根儿就挑不出什么差错,看人时更是少有不带笑意的。

所以她此刻蹙眉的神情,着实让不少人惊讶了一把。

包括孟济。

陆锦惜从外面走廊上来,一路顺着楼梯上二楼书房时,他正拿着边关匈奴那边来的最新奏报要往屋里去。

可一听见背后脚步声,他便顿了一下。

回头一看,果真是陆锦惜,一时讶然:“夫人?”

陆锦惜提着裙角上了楼,脚步倒是没停,一面走一面道:“大公子在里面?”

“在,正跟季大人说话呢。”虽不明白她脸上这微妙的凝重神情从何而来,可孟济下意识地觉得不那么简单,又道,“方才大公子还问您去哪里了呢。”

陆锦惜点了点头,便靠近了书房。

里面人果然在说话。

在这小筑里,顾觉非跟人谈什么都是不避讳的,里里外外尽是可信任之人,所以声音也能听得清楚。

“此次加官,怕也是到皇上的极限了。虽说是树大根深,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顾大人将来一言一行,怕还是要小心为上。”

“季大人放心,我心里也有数。”

“下官猜您心底也知道的,只是到底放心不下。说来匈奴那边的情况也着实让人忧心……”

“叩叩叩。”

因里头有季恒在,陆锦惜便没直接走进去,而是轻轻叩了叩虚掩着只留出了一条缝的房门。

这一下,里面交谈的声音一下停了。

接着有茶盏放下的声音。

陆锦惜听到里面有人起身,是季恒,直接就向顾觉非笑道:“该说的也说了,下官便不再叨扰您了,告辞。”

说完,脚步声响起。

没片刻,那门便开了。

昔年在将军府内见过的薛廷之先生季恒从门内走了出来,见了门外站着的陆锦惜也没有半点惊讶,只笑着略一欠身:“见过夫人。”

“季大人慢走。”

陆锦惜同样不惊讶,不管是对他颇有眼色的举动,还是对方对她自然的态度,只微微一笑,同他道别。

季恒是三年前考中的榜眼,如今主要供职在翰林院,但因才学出众,颇有想法,所以被萧彻点了南书房行走。

这就算成为皇帝的智囊了。

若运气好能力够,将来入主内阁,与此刻的顾觉非一般官拜大学士也不在话下。

只是他今天没穿官服,就简简单单一身藏青色的棉布袍,像是个普通人一般。

从楼上下去时,只能瞧见右边那袖子空荡荡地晃着。

陆锦惜站在上头看着,也恍惚了一下,平白想起方才的薛廷之,以及之后老太师那异样的表现……

“回来了?”

头顶上极近处传来了一道带着些许暖意的声音,接着一双手伸过来,便从后面将她揽入了怀中,慵慵懒懒地笑着。

“什么时候你连季恒都看了?他有我好看吗?”

陆锦惜回过神来,收回了目光,在他狭窄的怀中转身,笑起来:“别看季大人身残有缺,可真论面相也是万里挑一的一表人才,俊朗秀逸,当然算是好看的。”

只不过,的确没有她眼前这个男人好看罢了。

一身石青色的朝服还未来得及换下,层层云纹堆叠,好似祥云铺满天空;针脚密密刺着的仙鹤在这厚重的底色上展翅欲飞。

竟是在一片威严压抑中,穿出了一身仙气。

三年多的朝堂沉浮,风雨历练,让本就沉稳的他更为圆熟。

时光雕琢了他的面容,打磨了他的棱角,沉淀了他的气质,没有让他添上半道皱纹,也不曾使这一身的华光泯然于众人。

无论他站在那里,都会吸引人的目光。

只是比原来更温润,更威重,俨然已有权柄在握的气定神闲与处变不惊。

听得陆锦惜这般一本正经的夸奖,他面上也没露出半点生气或者吃醋的神情,只同样一本正经地琢磨道:“新官上任三把火,我这大学士新封,不如明日一早就向萧彻弹劾季恒好了。夫人以为如何?”

他说“夫人”两字的时候,那尾音便渐渐扬了起来。

像是琴弦的尾音。

带着一点醇酒般醉人的腔调,勾得人心尖颤颤。

陆锦惜也不知他是从什么时候起学会了用这样的声音来叫她,只是每次听了这“夫人”二字,便觉得耳朵都被柔软的棉花填满,人都要随着他声音飘起来。

一时便没好气睨他。

“我看你属的怕不是狗,得是醋缸才合适!”

第167章 大风将起

醋缸?

顾觉非听了,稍微琢磨了片刻,却是半点都没拒绝这个新冠上头的称号,只是轻轻地握了握她有些凉的手,面上还在微笑。

“谁让我的夫人这样好,不仅惹人觊觎,还总觊觎别人呢?”

“……”

只这么一句,彻底将陆锦惜要说的话全部堵住了。

她抬起头来只能看见顾觉非那噙着几许似笑非笑的眼神,平平和和的,又似蕴蓄着一点深意。

得。

早年做的孽啊。

她一时无奈:“早就不该在你面前露出点本性,就一个把柄被你翻来覆去挤兑了三年多……”

当然是指的陆锦惜当年只想睡他不想嫁他的事情了。

顾觉非对某些事宽宏大量,可某些事嘛……

小肚鸡肠。

只不过对于他们两人来说,偶尔的小肚鸡肠并不会引起什么矛盾,相反这是有滋有味的日子里一种无伤大雅且颇有情趣的调剂。

顾觉非不会真的觉得陆锦惜会对季恒产生什么非分之想,陆锦惜也不会真的觉得顾觉非会因为这些许小事就去弹劾季恒。

两人相互忘了片刻。

紧接着,话茬儿便被扔下了。

顾觉非修长的、沾着点书墨气的手掌,捂了捂她凉凉的手指尖,又朝外面看了一眼,两道有锋的长眉微微蹙了起来:“又去了盛隆昌?可怎么这时才回来?下雪不冷化雪冷,张大夫的话,你又忘了……”

“对完了账后,想着也抵近年关了,所以想给薛迟几个添置点东西,便又去琉璃厂附近走了走,遇到点事儿,略耽搁了一下。”

陆锦惜老老实实地交代了自己的行程。

只是在提到“遇到点事儿”的时候,眉心也拧了些许。

顾觉非一眼就看见了,猜她是有话要说。

三年半的相处,让他对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但此刻他也不问,只是拉着她的手,将她外面罩着的坎肩解了下来,递给了一侧的风铃,又吩咐道:“去把热着的汤药端上来吧。”

“是。”

风铃接过了坎肩,便熟门熟路地走了下去,看那方向是去小厨房了。

陆锦惜则同顾觉非一道走进了书房。

随着这些年他官位的晋升,这书房里与朝堂相关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包括一些没用过的空白奏折,来自各省份的奏报,官服通行的邸报,甚至于一些大臣的奏折……

边角上还多置了几张桌案,摆着笔墨。

平日里大半的时候,这屋子里都不只顾觉非一人,也包括他以孟济为主的一干门客幕僚。

朝政事务繁杂,光靠顾觉非一个肯定解决不了。

更不用说他从来是个喜欢听取别人的意见、总要把事情考虑得周全妥帖的性子。

“遇到什么事了?”

直到拉她坐在了靠窗的暖炕上,顾觉非才去端了一盘蜜饯来,先放在了小方几上,然后问她。

陆锦惜也不在意这是他书房,只懒洋洋地倚靠在引枕上,锦缎袍子腰线收紧,紧贴着腰身,细细的一截,不盈一握。

她伸手就要拿蜜饯。

顾觉非在旁边直接拍开了她的手,淡淡看她一眼:“药还没喝,少吃点甜的。问你话呢?”

不吃就不吃!

被拍了一下那瞬间,陆锦惜脑子里就蹦出了“冷酷无情”四个大字,并且将其顺势按在了顾觉非脑门上。

同时暗骂他不给自己吃就不要这么早端上来。

当然,面上的表情是淡定又寻常的,好像刚才习惯性伸手去拿蜜饯的那个人不是她一样。

语气也淡淡。

“今天遇到的事情还不少,统共三件吧。”

顾觉非微微一挑眉,笑着道:“那我不妨猜猜,第一件肯定是与盛隆昌有关。眼见着没几日就要过年,明年的计划也早该落定。可匈奴近来的局势不明朗,他一定有所犹豫。”

“……”

该怎么夸顾觉非这脑瓜呢?

陆锦惜不由直起身来且前倾了身子,将两手手掌交叠在一起,手肘则搁在了小方几上,凑近了看他:“这么说,情况还真有点棘手了?”

“冒稚老单于的身体,早两年就不大行,这些年眼见着下面儿子女儿争权夺利,心情郁结,当然死得就会更快。”

对本朝的皇帝都未必有尊敬,对匈奴的单于,顾觉非的口吻就更稀松平常了,笑得平静又冷漠。

“近日来边关传报频繁,半个月前就传了消息,说老单于已病危了。”

“半个月前?”

陆锦惜瞳孔不由得微微一缩,心底已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些年盛隆昌可都在跟匈奴打交道,她不会不清楚,从匈奴到京城,消息的传递都靠快马,一个来回就能花上个把月!

“你的意思是……”

“现在老单于可能还活着,也可能已经死了。”

顾觉非搭下了眼帘,伸出手指来,轻轻地拨弄了一下案上已经凉了的茶盏,声音却比这茶盏更冷。

“朝廷文武现在都是一片兵荒马乱……”

老单于还在时,是匈奴名副其实的掌权者,加之他积威深重,所有子女间的争斗都在水面下。

这些年大夏都是暗中支持着匈奴伊显王子。

兰渠公主颇有孝心,且因为老单于喜爱,越发不敢在其面前暴露出自己的野心,不曾在明面上与伊显相斗。

可老单于一旦身殁……

兰渠公主哪里还有什么顾忌?

一切的争斗都将会被摆上台面。既有野心又有手段的兰渠公主,在这一场争斗中的赢面,实在算不上是小。

而大夏,因与匈奴相隔实在太远,即便要调兵遣将都鞭长莫及,所以并不在这一次的事件中占据主动。

“所以,等匈奴那边传来下一次消息的时候,可能不仅老单于死了,匈奴新的单于也将诞生……”

风铃端了一小碗药进来,顾觉非接了过来。

话虽说着,手上却不耽误,只用勺在碗中搅拌了一下,又尝了一下温度,才递给陆锦惜:“不烫。”

经他这一番分析,陆锦惜算是彻底明白,也不抱什么幻想了——因为她从顾觉非这里了解到的局势,竟然比先前盛宣所忧虑的还要严重!

匈奴的生意是做不成了。

她微微拧了眉头,将药碗接了过来,也不知是因为这件事,还是因为要喝药。

暖炕临窗,小筑临湖。

糊着的窗纸雪白,又向晚时呜咽的风声从外面吹过来,摇动着那一层窗纸,也将天际明亮的天光渐渐摇下。

陆锦惜坐在其旁,肌肤也暗雪似的莹润。

顾觉非自然注意到了她微拧着的眉头,眼底划过了一分不显见的心疼,面上却笑起来,用自己的手握了她的手,笑着道:“该喝的药可得喝,蜜饯我都给你备好了。张大夫说了,再调理得一阵就该差不多了。”

调理身子的方子,都是鬼手张开的。

毕竟当年陆锦惜一场大病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还是鬼手张拉回来的。要说她这身体状况,自然还是他更了解。

成婚三年半,未有子嗣。

这件事在顾觉非看来其实没有什么,毕竟宫里面有那么多女人,也不见萧彻有几个孩子。

只是陆锦惜的身子,该调理还得调理。

陆锦惜自己也知道。

早些年陆氏心情郁结,常有病痛在身,更不用说她刚来时那一场大病,虽奇迹般地痊愈,却也留下了病根。

鬼手张诊断后便说,她体虚宫寒,没调理好之前要怀个孩子颇有难度。

但这事儿也不是不能解决。

一则顾觉非在这件事上淡定无比;二则在这偌大的太师府里,她公公也就是老太师顾承谦无条件站在她这边,对子嗣之事竟是只字未提,更不用说婆婆唐氏了,既不是顾觉非的生母,当然从不过问这些;三么……

这不还有个鬼手张吗?

虽然嘴上抱怨着自己一个“救死扶伤”的“杏林圣手”平白成了妇科圣手,但真要他为陆锦惜开调理方子的时候,他也没推拒,相反还留下了详尽的医嘱。

别的事,顾觉非不知道,但这两年陆锦惜的变化他看在眼底。

别说什么变老了……

他这一位夫人如今有了鬼手张,简直像是脱离了岁月的影响,气色越来越好,肌肤吹弹可破,连点小小的皱纹都找不见。

若非她沉静冷淡,只怕换一身打扮出去说自己是双十妙龄,也有人信。

当然,这种消息是瞒不住的。

旁人倒不知道陆锦惜是在调理身子,只当她是找了高人学了什么驻颜之术,于是辗转打听之下,终于得知背后是鬼手张。

得,鬼手张在贵妇淑女们的圈子里一下就火了。

求药的,求调理的,带着重金踏破了回生堂的门槛。

可没用。

鬼手张忙着治病救人呢,哪里有功夫搭理她们?于是来多少轰走多少,一个不留。

这可给陆锦惜拉了好一波仇恨,旁人都道是她小肚鸡肠,也有人拈酸讥讽鬼手张趋炎附势。

但这些都是流言了。

鬼手张不在乎,顾觉非与陆锦惜也不在乎。

这会儿他只盯着陆锦惜一点点把药老老实实地喝完,接着才把她手里空了的药碗接过来,顺便奖励似的送过去一瓣蜜饯。

“越是这冬日里越得注意着,千万别受了凉。”

“你话比鬼手张还多。”

那蜜饯压到她唇瓣上,陆锦惜轻轻地张了嘴,贝齿轻咬,但分开的唇瓣却是不小心地碰着了他的手指。

顾觉非指尖轻轻颤了一下,眸光便暗了些许,但也只是老神在在地盘坐在她对面没动。

心里兴许是惊涛骇浪,但面上总风平浪静。

这些年陆锦惜早领教了他的本事,不仅是才华和智谋方面,也包括某些并不应该为人道的事……

咳。

总之吧,勾引顾觉非的代价,绝对是极其诱人又极其惨重的。

所以她现在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他脑子里现在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是因为还没入夜,所以只道貌岸然地坐着。

看着就是一谦谦君子。

不管从那个角度,都无法将他与斯文禽兽、床笫爱欲联系起来。

但陆锦惜就是知道。

她舌尖一卷,已在口中咬着那甜中带着些酸的蜜饯了,只凉凉地瞥了他一眼,然后道:“盛隆昌的事情,尤其是与匈奴那边的,看来是得暂停了。”

“不错。”顾觉非点了点头,淡淡地一下,接下来却问,“我看你回来的时候脸色便不很对,还有两件事是什么?”

“一件是我去金泥轩的时候,听见太傅府那个卫倨在背后出言不逊,而且还遇到了薛廷之。”陆锦惜没隐瞒,但念及薛廷之时,眉头已经皱了起来,抬眸凝视着顾觉非,“这本没什么稀奇,本来京城就这么大。但就在他走之后,我无巧不巧,撞见了老太师……”

“……”

顾觉非为她挑拣蜜饯的手指轻轻一顿,低垂着的眼帘静止了片刻,而后才掀了起来,长眉一挑已带了几分隐约的锋利之感。

“他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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