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时镜作品我本闲凉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一秒钟记住本站,书农的拼音(shunong.com)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寡妇再嫁,孩子都姓薛,自不能跟她走。

再说了,即便是她想带走,将军府也不可能应允。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在处理这件事的时候,府内肯定会有一场惊天动地的折腾。

可谁想到?

除了几个孩子舍不得,掉了掉眼泪之外,竟也没有大哭大闹,都顺从得跟小绵羊似的。

陆锦惜从将军府搬回尚书府的那一天,几个小家伙硬是要将他们的娘亲送到尚书府门口,还在外祖父家做客了几天。

待回到将军府之后,卫仙就不明白了。

她疑惑地询问他们:“再嫁的可是你们娘亲啊,就这么让她走了?”

卫仙是他们三婶,璃姐儿、琅姐儿几个都知道她跟自己娘亲不对付,但这时候她身上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恶意。

毕竟陆锦惜都走了。

所以略擦了擦眼泪,琅姐儿就说话了:“娘亲再嫁也是我们的娘亲啊,又不会因为嫁了人又生了小娃娃就不要我们了,只是换了个地方生活。顾先生一定好好待她,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再说了,就算是娘亲在的时候,我们也没有天天粘着娘亲啊。”

这里头最没有压力的就是薛迟了。

在听人说过自家先生在朝堂上对陆锦惜那一番表白之后,他就彻底放心了下来。

本来拜了先生之后,他对顾觉非的崇拜就与日俱增,甚至隐约带了一种孺慕的味道。如今他崇拜的先生要娶他最爱的娘亲,不是正好吗?

他是先生的学生,想去太师府随时都可以。

更不用说先生是那样好说话的一个人,就是姐姐们要去太师父看娘亲,他也不可能不应允。

京城这地方,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不过是改嫁罢了,又不是天人永隔,没什么看不开的。

一切是娘亲高兴就好。

归根到底他们还是将军府的孩子,还是薛况的儿女,娘亲也是他们的娘亲,谁还敢欺负了他们去?

至于京城中那些流言蜚语?

娘亲也早就教过了,“人言是非,非我是非。太在意旁人的评价,会忘记自己”。

所以去听那些流言蜚语,还不如关注自己的本心。

可以说,这几个孩子给出的答案,都远远在卫仙意料之外。她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时候,陆氏这几个孩子,竟变得如此听话懂事了?

甚至,让人有些嫉妒。

璃姐儿他们回答完了她的问题,便都手拉着手躬身告辞。

卫仙就站在他们后面,看着他们那还没拔高的身影,慢慢穿过了庭院,这时恍惚间一抬头,才发现炎夏已至。

原本就不热闹的东院,现在更是空了下来。

太太孙氏显然也没料到皇帝忽然会赐婚,在接到旨意的时候一时也觉得难以接受。

可转念一想,又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

她儿子薛况已经没了,陆锦惜嫁进门来这些年,过的日子也的确不怎么样。

孙氏自己就是女人,如何能体味不到其中的苦楚?

更何况她早年也随男人在沙场征战行走,这些年后宅里磋磨虽磨平了些许棱角,可对于那些世俗礼教,倒并不奉如圭臬。

所以陆锦惜去拜别她的时候,也很和平。

甚至她还给了陆锦惜一些过来人的忠告,又允许她带走身边的丫鬟,仆妇,甚至得力的下人。

只是陆锦惜并没有带谁走。

她固然能紧着自己方便,把白鹭青雀都带走,可带走了之后,孩子们怎么办呢?

终归还是要为孩子们打算的。

她走的时候,除了自己的私库,几乎什么都没带走。

孩子们将来忽由孙氏照看,同时也留了白鹭青雀并几个嬷嬷照常照应,一切跟她还在的时候一样。

似将军府这种环境,是不容易出什么乱子的。

卫仙只是将她视若眼中钉肉中刺,却不至于对几个孩子动手。更何况他们是薛况的孩子,她改嫁了,薛况一个死人也不可能帮他们娶后母。

如此,孩子们也受不了委屈。

至于薛廷之,就更不需要担心了。

他已经入了稽下学院开始读书,外面的宅院也都找好了。即便是她不在,他或许没了人照应,可只要他自己有本事,不出三年也能出头。

所以陆锦惜这一搬,还真算得上是了无挂碍。

将军府里平平静静,尚书府那边可就张灯结彩了。

女儿嫁出去十一年竟然还有回到家门的时候,陆九龄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在得了钦天监定的婚期之后,就赶忙让人把女儿原本住的屋子给收拾了出来。

一切好像都回到了她还没嫁给薛况的时候。

这还是陆锦惜第一次距离陆氏原本的家庭这么近。

看到了她原来生活的环境,也侍奉在她父母的膝下,说些玩笑话哄二老开心,也看陆氏原本看的书,住陆氏原本住的屋子。

轻而易举就能感觉到,原本的陆氏是个怎样的人。

干净。

简单。

善良。

是父母捧在手心里宠着的明珠,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都被挡在了门外,绝不叫她知晓。

只是可惜了,这样的陆氏,已经消失在了时光的长河里,被将军府里那些寂寞暗淡的日子磋磨,成了滚滚红尘里一抹消散的烟尘……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圆熟、虚伪,又世故的她。

对陆锦惜而言,尚书府的一切其实都是陌生的,只是谁都知道陆氏已经出嫁十一年,回府的次数不多,变化也大。

再加上她本就不是寻常人,遮遮掩掩竟是半分破绽也不露。

人人都道“陆小姐”是真的长大了,也浑然不顾外面话传得多难听,一命地恭维着她,赞叹她命好。

陆锦惜也不甚在意。

没了将军府那些琐事,她也不是要为自己绣嫁妆的那种人,所以在准备出嫁的这段时间里,日子变得悠闲而且无聊。

每日的消遣,不过就是看看书,听听丫鬟们传的外面的趣事。

比如才升了官的方少行方大人春风得意,妓馆买醉,偏还引得几位名妓为他争风吃醋;

比如弹劾顾觉非未成反而促成了这一段姻缘的御史赵献,大约是受了这件事的刺激,在那一天i朝会弹劾失败之后,接连三天又参了一堆的大臣,让人苦不堪言;

比如今科会试的结果已出,那一位缺了一条胳膊的才子季恒名列前茅,得了榜眼,已入选翰林院;

再比如……

本该全力准备着自己成婚事宜的理蕃堂主事顾觉非,竟然在被皇帝赐婚后的第二天就派去处理匈奴的事情,忙得半点不像是一个月余后就要成亲的人。

是了。

这就是陆锦惜最咬牙切齿的地方了。

在尚书府里,她发现自己连出门都不大方便,更不用说即便是出门也根本见不到顾觉非了。

她倒不是想这人,只是纯粹被那一种中了人套路还不能打回来的憋屈感压抑着,恨不能找到顾觉非再把自己一系列的猜测给问个清楚。

这下好。

简直成了个真正的古人,老老实实地待嫁,即便有满腹的疑问怕也只能等到成亲的那一日了。

唯一的好消息,还是来自陕西。

早两个月前她去保定谈的生意,一直都在推进,并未受到她被劫和后来这一系列事情的影响。盛宣理智地放掉了保定分号,将全部的心力都投入了边贸之事。

眼下货物都已集结在陕西盛隆昌,就等去边关了。

只要顾觉非那边与匈奴的沟通无碍,剩下的事情都是水到渠成。不管是他还是陆锦惜,都在赌——

赌顾觉非的判断正确。

赌匈奴与大夏的关系能维持议和之时的稳定。

可以说,这是一个非常冒险的决定。

在匈奴使团全部被人谋杀在大夏境内的情况下,两国是随时有可能开战的,要维持住这局面并不是简单的事情。

可“富贵险中来”,不赌一把怎能暴富?

出钱的是陆锦惜,她决定冒险的事情,盛宣也不好阻拦,咬咬牙也就跟她做了。

不做是个死。

做了却有希望抓住那渺茫的机会,一举翻身。

幸运的是,老天爷终究还是站在他们这边的,或者说,终究是站在顾觉非这边,站在聪明人这边的。

七月初四,陆锦惜成婚前三天。

匈奴王庭终于确认了议和使团之事非大夏所为,老单于发来新的和书,愿继续与大夏修好。

消息一传到京城,顿时振奋了满朝文武。

身为一力主持此事的重要文臣,顾觉非也获得了大量丰厚的赏赐,原本在礼部管辖之下的理蕃堂直接被萧彻大笔一挥,划了出来,成为了独立于六部的存在。

至此,顾觉非也终于开始在这朝堂上崭露头角。

百姓们沉浸在边关传来的好消息之中,日子又正在七夕乞巧节附近,可以说满京城都是一片欢笑与繁华。

陆锦惜与顾觉非,便是在这样一个极好的日子成婚的。

那一天蓝天白云,有风无雨。

红妆十里从尚书府铺到了太师府,迎来送往的队伍吹吹打打,看热闹的男男女女挤满了街道;不管交情厚薄,文武都在宴席上推杯换盏;不管真情假意,百官都在厅堂内高声祝贺……

就连皇帝都列了席,当了证婚人。

这绝对是这十几年来,京城里最热闹、最隆重的一门亲事了,不管是双方的嫁妆还是聘礼,都丰厚到令人瞠目结舌,更不用说这盛大的排场与赴宴人的身份。

很多年后有人回忆起这一场婚礼,都只有一句话——

顾觉非压根儿不觉得自己娶的是一个已经成过婚的女子,他娶的是自己全心全意爱重着的心上人。

若说原本还有谁怀疑过这一场婚事里,陆锦惜与顾觉非的关系,那么到了亲眼见证过当日的场面之后,这样的怀疑便都冰雪般地消解了下去。

顾觉非向来是个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的人。

即便是那些与他拥有不同立场而最终成了对手的人,身为一个旁观者,都无法否认他对这一段感情倾注的心血。

于是原本那些嫉妒的闺阁女子们,这时候反倒平和下来,不再去贬低陆锦惜是一个嫁过人的寡妇。

毕竟,能得顾觉非的青眼……

这样的陆锦惜,又该是怎样一个出色的人呢?

京城的天,从黎明到正午,从黄昏到夜晚。

陆锦惜的人,也从尚书府到了太师府,从热热闹闹对拜的中堂到了红烛高照醺醺然的新房。

一切顺利得不可思议,半点岔子都没有。

第155章 动心

陆锦惜本以为,不该有这么顺利的。

毕竟自己在旁人眼底可不算是什么“清白”的出身,太师府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门第,顾氏一门更是旁人高攀不上的显赫。

怎么着,也有那么一两个人看她不顺眼,闹点事儿吧?

可就是没有。

从尚书府出门之后,一路都是顺顺当当,脚底下连颗绊倒她的石子都没有,更别说是什么旁的针对手段了。

实在是,略感无聊。

人手里牵着那大红的彩球绸带进了屋,陆锦惜就有些发怔,视野被头顶上的红盖头遮了一半,也不大看得清屋内的状况。

接着就听见了一声笑。

头上那盖头被人随手一拿,眼前便豁然开朗。

顾觉非的声音里,甚至带着一点并不明显的戏谑:“拜堂成亲进了洞房,你都还走神了。这么顺利,一路上什么都没发生,让你失望了吗?”

陆锦惜眨了眨眼,抬眸就瞧见了他。

高烧的红烛将屋内照得亮堂堂一片,也将此刻的顾觉非照了个清清楚楚。一身大红的喜服穿在他身上,宽肩窄腰,一表人才,俊朗的面容却依旧透着点消瘦。

分明疲惫的眉眼之间,却有璀璨的华光。

平心而论,她觉得顾觉非是不适合穿红的。

他表面上是个清冷淡泊性子,从来有一种江南烟雨里浸出来的文气,骨子里又有一种北地京都才能酝酿出来的成熟稳重。

穿一身冷色调是刚好的。

既不显得浓烈,也不显得太过咄咄逼人。

相反,红总是给人一种盛大的感觉。

可眼看着此时此刻的顾觉非,她竟觉得,他穿红也是好看的。兴许是长得好看的人,穿什么都让人迷醉?

像是平时压抑着的都被释放了出来。

顾觉非面上的神情,甚至是锋锐而张扬的,通身都是压不住的光彩,犹如美玉放在月下。

眉眼是有温度的。

目光是有温度的。

就连唇畔那一点微微扬起的笑意,也是有温度的。

若说平日里、旁人眼中的顾觉非是个只可远观的谪仙人,此时此刻陆锦惜眼中的他,便沾染得三分凡俗红尘气,一下变得触手可及起来。

她望着他眉眼,一时有微微地怔忡,接着才睨他一眼,凉凉道:“不愧是顾大公子,猜测人心的本事总是不差,连我这点心思都能看透。”

近些天来,她日子就是无聊。

陆锦惜向来也是洞彻人心的,她不觉得太师府里会有人特别欢迎自己,也不可能一路上都不露出什么端倪。

所以当这一路什么都没发生的时候,她自然奇怪。

只是顾觉非半点没当一回事。

他只是定定地望着她,望着云鬓梳起、粉黛妆浓的她,将她手中还拿着的红绸扯了出来,扔到了地上。

话里却是一笑:“你要知道,你嫁的可是我。”

她的手被他拉住了,人也被他往那摆满了吃食的桌旁牵,只是依旧有些迷惑:“这跟嫁给你有什么关系?”

“你当我是薛况吗?”

虽是新婚之夜,可顾觉非半点没将那一位已经“战死沙场”的大将军当一回事,毫无忌讳地提了一嘴。

“好不容易成个婚,谁要敢捣乱……”

后半截话,他忽然没说。

只是那眉眼间乍现的冷意已经说明了一切。

顾觉非这几天真不是什么都没做的。

他从小就在这样的高门大户长大,且年幼就没了生母,虽然性子聪慧,甚至天才到让人嫉妒,也没受过什么委屈。

可大宅里的一些阴私却不是没见过。

这一回娶的更是陆锦惜这么个特殊的人,他又岂能没什么防备?

前阵子都在为匈奴使团那烂摊子忙活,还不大抽得出时间,所以与今日成亲有关的一切事情,都是叮嘱了孟济,一件一件操持到位。

至于唐氏?

挂个为他操持的名看着也就成了,轮不到她插手。

待三日前匈奴的事情一了,孟济再把前前后后繁杂诸事都递到他手里一看,又过了一遍,这才定妥。

他这辈子,少与这样较真的时候。

算起来,第一次动真格算是阴谋算计薛况;第二次则是娶陆锦惜。

——某种意义上讲,是一种惊人的巧合。

想到这里,顾觉非莫名就笑了一声,打量打量左右,便吩咐道:“你们都是出去吧。”

侍女们立时应声退了出去。

陆锦惜看她们一眼,不由挑眉:“我听说了一件有趣的事。好像就在这几日,京中热闹归热闹,可夜里竟然戒严了。禁军并九城兵马司的人守住了内外城,阵仗可不小。”

“你消息倒是灵通。”

顾觉非眸光微微闪了闪,看她额角一缕发被鬓间那繁复的金钗给钩住了,便伸出手去,一点点将那一缕青丝解了下来,口中却是轻轻松松地。

“这还不是因为我娶的是昔日的大将军夫人吗?”

“什么意思?”

陆锦惜还真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关联,只是觉得这件事隐隐透出一点不寻常的意味儿。

顾觉非便笑:“好好的大将军孀妻不为大将军守寡,竟然还敢水性杨花地改嫁,你说薛况的旧部们怎么想?为防万一,当然还是得小心一些。这可不是我能调动的,这是萧彻的意思。”

萧彻……

他竟然直呼皇帝的名姓。

陆锦惜有些意外,但想他曾是皇帝的伴读,关系也近,便没多想,只跟着笑了起来:“那我的面子可真是够大的了。”

竟然能引得整个皇城的兵马调动。

顾觉非但笑不语。

他修长的手指慢慢将那一缕发理顺了,又看了一眼她这满头的坠饰,声音放得和缓了一些。

“戴得这么满,也太折腾人了。”

可不是。

前世今生陆锦惜都没嫁过人,也没遭过这份罪,顾觉非不提起的时候她还能撑着,一提起来真是片刻也不能忍了。

于是只抬起手来,把这些个珠翠头面往下拆。

“嫁人的不是你,你可不知道今日一早我多早就被人叫了起来,梳妆打扮,真没去了半条命。”

她与顾觉非都是相互撕过画皮的了,纵使是这会儿成了亲,她面上也不见寻常女子的羞赧,大方又坦荡。

“这倒也罢了,偏生还画得不好看……”

自古新嫁娘的妆,画完了都一个样,让你认不出自己来。

陆锦惜这还是头一回见。

当时完事儿了一照镜子,差点没把自己吓死。其实一路拜堂的时候她都在想,顾觉非要见了自己这模样,怕也吓一跳。

不过他倒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想到这里,她心思一动,将那流苏孔雀簪摘下来捏在手中,忽地侧过眼眸瞧她,笑问道:“你都没觉着不好看,被吓着吗?”

不好看?

怎么会。

顾觉非凝视着她在灯火下的容颜,是雪肤花貌,五官精致,于往日的清淡中被脂粉抹出了几分平日鲜见的艳冶,像是一坛陈年的女儿红。

浓烈地芬芳着。

尤其是这一刻侧过眼眸来看他的时候,自然多了一种勾人的味道,让人想要饮一口,尝一尝。

于是还没喝,便已醉倒。

他唇畔的浅笑,比原来还深,眸底也是一层暖光,只低低道:“今日比以往都要好看。”

“比以往?”

陆锦惜就在那圆桌旁,与他面对面地坐着,可却觉得他这话很没道理,一时微微皱眉。

“你是瞎了?”

这分明是开始质疑顾觉非的审美了。

说话半点不客气。

可顾觉非听了却半点不生气,反而失笑,但接着目便柔和了下来,答她道:“往日你是薛况的夫人,可今日,甚至从今以后,你都是我顾觉非的夫人。在我心底,今日最好看。”

“……”

这一瞬间,陆锦惜忽然失去了言语。

陡然的来沉默,就像是黑暗的荒原上忽然溅落的一点火星,一下将那原本隐约的暧昧点燃,瞬间引爆。

于是先前那自然的神态,终于一点一点从面上消散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言的紧张和心跳。

他在用这话逼她。

逼她正视自己已经嫁给了他这个事实。

更不用说,他们彼此之间都有那么一点意思在,所以这一刻的暧昧,来得如此真切又如此真实。

一如顾觉非当日所言,她完了。

在金銮殿上脱口而出那“不忍”二字的时候,她就已经彻底完了。

只是有的话藏在她心里,不问总不舒坦。

顾觉非拎了酒壶在倒酒。

两杯。

是合卺酒。

陆锦惜凝视着,沉吟片刻,道:“我有话想问你。”

顾觉非将酒壶放下,看她:“你问。”

她便一挑眉,似笑非笑道:“你老实告诉我,当日雁翅山葫芦谷,是不是故意算计我,先推我下去,再自己中箭?”

“……”

顾觉非眼底神光流转,唇边有笑弧一下荡了起来,却被他强行压下。他只假假地沉默了片刻,接着就垂下眼眸,一副黯然神伤模样,低低一叹。

“陆锦惜,你知不知道?你说的这话很伤人。”

伤人?

伤个鬼啊!

若说先前还觉得可能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了,那么在见了顾觉非此刻这假惺惺的神情之后,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只画皮妖!

当真是拿命在算计她,套路她!

陆锦惜实在是心里不忿,气得抬起腿来就往他小腿上踹了一脚,恨恨道:“卑鄙无耻,下流阴险!”

顾觉非终于没绷住笑了起来。

他轻轻松松就制住了她,然后一把将她捞到了自己的怀里,轻轻咬了她柔软的耳垂,就凑在她耳廓旁低语:“现在知道什么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吧?谁让你先招惹我的?”

“你就真的不怕死?”

那山匪的箭如此凶狠,他也不怕玩没了命。

陆锦惜推开他,皱了眉,心底还是不很爽。

顾觉非却淡淡一笑:“我知道自己死不了的。”

  如果觉得我本闲凉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时镜小说全集我本闲凉王侯组团当山贼贫僧姜姒虐渣攻略非典型庶女[重生]票房毒药翻身记[金粉世家]重生秀珠[红楼]大盐商[黑客]自由男神不自由[黑客]愤青大神[大汉天子]废后复仇傲慢与偏见(世界公敌),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