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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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话的是一名她并不眼熟的小太监,只把头垂得低低的,也压低了声音道:“前殿大宴已经结束,长公主已经向皇上禀过了您说的事情。现下还望您暂且留步,往养心殿去一趟,皇上想召您一见。”

皇上召见?

陆锦惜眼皮登时就跳了一下,只觉得这结果实在是太出乎意料。就算是薛况往日的功绩再高,陆氏的身份再特殊,也没道理召见一介臣妇吧?

她有心想要问更多,可小太监却摇头了,只说:“皇上只说要召见您,也没说是因什么事召见。长公主也在那边,您还是快过去吧。”

永宁长公主还在那边……

有这么一位在朝中说得上话的长公主在,应该出不了什么事情吧?

见实在是什么都问不出来,陆锦惜只重新将被这消息略惊了一把的心往下按了按,定神道:“既如此,便请公公带路吧。”

小太监也是御前伺候的人。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里面还是清楚的。

一路上他半句话都没跟陆锦惜搭,只闷头在前面引路,七拐八绕,过了一重重的走廊,便已经接近了养心殿。

太极殿是有大典或者叫大起的时候才用,日常召集大臣议事要么是在南书房,要么就是在养心殿。

泥金匾额就高高挂在上头。

陆锦惜头一次来这种地方,小心谨慎之下,就是有那个胆子,也没抬起头来多看一眼。

小太监因她在殿外台阶的尽头站好,然后自己躬身进去通报:“启禀皇上,大将军夫人来了。”

“宣。”

大约是因为此刻人在殿内,这声音听着比之前在太和殿前的时候,更为清晰,但也多了一种飘忽不定的空茫。

陆锦惜走了进去。

入了殿内,往前行了有十来步,垂着的目光能看到那摆着御案的台阶了,才停了下来,躬身下拜。

“臣妇叩见皇上。”

“平身。”

毕竟是议和大典,素日不爱酒的萧彻也喝了不少,此刻有点微醺的意味。人就坐在御案后面,已换了一身深紫色绣团龙秘纹的常服,难得有些放松。

“方才长公主已同朕说过了,听说夫人想让贵府那一位大公子走科举?”

萧彻喊了“平身”,陆锦惜才依言起身。

永宁长公主毕竟身份不同,得了萧彻赐座,此刻便端端地坐在一旁。萧彻说话的时候,她并未插话,只是打量着陆锦惜。

陆锦惜看了她一眼,才借着起身的机会,又看了一眼萧彻。

当今天子年才过而立,看着还甚是年轻,面容虽不是很出众,但周身有一股自然的威仪在,倒也不显得很平庸。

只是……

他注视着她的眼神,透着点奇怪。

似乎是有些好奇,也有几分审视,更带着几分思索。

科举制事关朝廷选拔任用的大事,朝廷里多的是酸腐文人信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想也知道,若薛廷之之事拿出来,会引起多大的轰动。

别说是陆锦惜了,就是皇帝自己,都可能被骂得狗血淋头。

他问的这一句话,可不那么好回答。

陆锦惜心念转动间,已然将目光垂下,姿态模样里透出了几分极有迷惑性的乖觉,说话的声音也稍稍压低,给人以顺从的错觉。

“臣妇一介妇人,自是妇人之仁。”

“薛廷之虽是异族血脉,可自小养在大将军身边,入府后也甚是懂事,勤学好问,浑无半点蛮夷习气。男儿在世存身,总得有立足之地。他先天有疾,不善舞刀弄枪,无法承大将军之遗志,保家卫国;且如今我朝与匈奴议和,臣妇想,该是边境安平,无仗可打。”

“所以,起了此心。”

萧彻也是这几年来,第一次真真切切地看这一位“大将军夫人”,更准确一点说,其实他往年基本没见过陆锦惜。

如今看着,未免有些为她容貌惊叹。

只是在她这一番话出口之后,他的注意力,便一下从她容貌上移开,落到了这一番话本身上。

御案上堆着不少的奏折。

深红色的朱砂搁在一旁,御笔搭在笔山上,今天还没动过,显得干干净净。正正放在萧彻面前的,是十几天前几名武将联名递上来的折子。

不用看都知道,是反对议和。

当年那一桩赐婚,就是萧彻亲自下的旨意。

他也知道薛况与陆锦惜是素来没有交集的,但并没有想过最后会是这样的结局。说心里没有一点愧疚,那是假的,毕竟当初陆九龄在宫门外长跪不起,央求他收回成命,他并未应允;可要说有多愧疚,那也不可能。

他毕竟是皇帝。

没见着陆锦惜之前,萧彻以为这一位大将军夫人应该过得不是很好,对议和这件事本身,可能心有抵触。

可见着陆锦惜,听她说了这番话……

萧彻便不这么以为了。

这一位久在深宅的妇人,竟似比那些个在外面征战了多年的将军武夫,更知道进退,看得清大局,言语间对议和之事浑无半点不满。

只是这一点,已经让萧彻心里很舒坦了。

他把御案上那几位将士反对议和的折子拿起来,看了看,沉吟了片刻,才道:“薛大将军为国征战,捐躯沙场,薛廷之虽是庶子,可的确是将军血脉,理应优待。但科举之事,事关重大,动辄牵动朝野,却不是朕一言便能定下的。”

听着这意思,像是本身愿意同意?

只是……

陆锦惜略一揣测,便猜到了皇帝的为难之处。她当然知道应该怎么接话,只是这一刻,却偏偏只保持了沉默,并未接话。

身为陆锦惜,她接话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可身为陆氏,她若接话,便会显得胆子太大,见识不凡,怕会露出些许不该的破绽。

所以她依旧垂着头,一副恭聆圣训的姿态。

萧彻本也不了解她,见了这般姿态也只当是寻常,所以顿了顿,便自己续道:“此次议和,本就有许多大臣反对,好不容易才定下来的。如今一旦要为贵府公子开前所未有之特例,则天下有同病相怜之文人亦必发不平之声以求同。兹事体大,更何况,文臣便也罢了,就是武将之中也有不少人反对议和之事,要让异族血脉参与科举,怕是很难。”

武将……

陆锦惜眼皮又没忍住跳了一跳,只觉得皇帝这话意有所指。

在心中揣摩了一下,她终于把握着一个微妙的度,开了口:“臣妇一介内宅妇人,对朝政之事不敢妄议,不过昔日大将军麾下出来的几位将军,虽算不上十分通情达理,可料想对大将军的血脉也该有些情分。臣妇觉得,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他们……该不会太反对吧?”

这话说得,实在是有些天真。

可这正是萧彻需要的。

他只当自己三言两语就将这一位没什么心机的大将军夫人给诓了进去,唇边便隐隐挂了几分微笑出来。

“话是这么说,可这些个大老粗,是半点面子也不给朕。光是反对议和之事的折子,便上了不知多少道了,个个都觉得朕昏庸。怕是即便朕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他们也未必肯听。”

嗤。

这皇帝,弯弯绕说的话说了一堆,到底还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还好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陆锦惜也并不反感。

议和有什么不好的?

既没有割地赔款,也没有丧权辱国,以大夏的实力,若真以开放之态来容纳西南西北夷狄各族,未必不能构建出一个盛世。

只是这就要看萧彻想得是不是那么透了。

陆锦惜当然不会傻到在这些事情上多嘴,当下只做出一脸迟疑的模样,仿佛拿捏不定主意,又怕自己说的话触怒了皇帝。

只道:“若、若皇上不嫌弃,臣妇愿领圣命,规劝各位将军。”

“哦?”

萧彻脸上的笑容已经扩大了几分,却发出了疑惑的声音,似乎很讶异她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眼下的情况,其实是很一拍即合的。

陆锦惜从这一个字的语气中已经得到了某种信号,垂首道:“皇上金口玉言,万乘之尊,自然不好与他们讲道理。可臣妇一介女流,又身为大将军遗孀,诸位将军便算是有什么意见,也不好发作于臣妇。由臣妇去劝,再合适不过。”

“哈哈哈,有道理,有道理!”

萧彻终于笑出了声来,一则为陆锦惜的识时务,二则为今日这目的达成的轻松,一时有些喜上眉梢。

只是念头一转,他还是微微拧了眉,颇为严肃地问了她另一个要紧的问题。

“不过,事情虽能这么做,朕也的确愿意力排众议全了夫人这心愿。可是,夫人可确定,自己乃是真心要帮这庶子?须知,朕之所言,出口不改。届时夫人若要反悔,可是来不及的。”

“臣妇请求于长公主时,已思虑再三。”

陆锦惜躬身再拜,却是把礼数都尽够了伏地向皇帝磕了头。

“皇上愿意成全,臣妇感激不尽,无论成与不成,皆代犬子谢过。他日纵使事有变故,也绝不反悔。”

“夫人的决心,朕已明了。此事若能成,倒也算是开了我大夏科举之先河,还请夫人快快起身。”

向旁边小太监一打收拾,立刻便有人上去扶了陆锦惜起来。

萧彻对她的反应还算满意,只道:“天色已晚,想夫人今今日赴宴已是疲乏,便不多留夫人。改日朝中议事,朕自当处理此事。”

“皇上英明,臣妇谢过。”

又是躬身一拜,这一回却没跪下了。

陆锦惜心里莫名想,当初薛廷之求这事儿的时候,她只逼他跪下来,实在是太轻巧了。光是见一次皇帝,进一次养心殿,她都跪了两回,他日旨意下来岂不还要跪?

该叫他再给自己磕两个头,这一桩才算是划算不亏。

她脑子里的想法飞得很远,可萧彻却不知道。

事情谈得出意料地顺利,接下来自然没什么好说的,陆锦惜拜别了皇帝,便从养心殿里退出来,一路在小太监的指引下经过来时的走廊,才略停了一停脚步。

很快,后从养心殿里出来的永宁长公主便走了出来。

斜阳微红。

她一身华丽的宫装,行走在这雕梁画栋的廊上,身边跟着几个信得过的得力宫人,通身都是那尊贵的天家气派。

赞一声“凤仪”是全然不为过了。

唇边的笑意有些深,永宁长公主的心情似乎也不错,走上来便道:“应对得还不错,只是你胆子也大,自己请圣命这种话也敢说,真不怕皇上一个不高兴砍了你脑袋?”

“皇上乃是仁德之君,岂会与臣妇计较?”

陆锦惜声音微低,做戏的功夫简直一流。若是顾觉非在此,见了她怕不得咬牙切齿地道一声“狐狸精”!

然而永宁长公主还半点不知自己这侄媳如今的德性。

听了她这话,自然只当成是对皇帝的恭维。

于是莫名就嗤笑了一声。

萧彻若也能算得上是“仁德”,那这天下哪个皇帝不合格?

只是这话即便是她的身份说出来,也会被归入大逆不道的范畴。

所以永宁长公主避过了这话题,也不多提了,只道:“也是你运气好,皇上本来就正为朝中因议和之事起的争执而烦心。别看议和大典已经过了,可有的人是面服心不服。你这件事,来得是正当时。既然已经得了皇上允诺,只要不出什么大事,折腾一阵约莫便成了。”

那也还得“折腾一阵”。

想也知道,永宁长公主说起来轻松,只怕真的等到事情开始推进了,又要在朝堂上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

陆锦惜心里对朝局还是有点数的。

她没表现出什么喜出望外的情绪,只道:“皇上能答应已经是侄媳的幸运,至于成与不成,那都看老天了。”

“你能这么想便好。”

她这么说,永宁长公主越发觉得她病过一场之后豁达了许多,只是不知怎么又想起之前宴席上顾觉非亲近陆九龄那件事来,心念便动了起来。

“本宫也出宫,一道走吧。”

陆锦惜有些惊讶的看了她一眼,几乎是立刻就猜到她应该是有话要跟自己说,于是点头应允了下来。

可没想到,两人还没走出去两步呢,远处已是一片惊呼之声。

“不好了,不好了,来人,来人呐!”

这是太监的嗓音,因为惊惧而格外奸细。

还在酝酿着要跟陆锦惜开口的永宁长公主听见了,几乎是立刻心头一跳,连忙朝着前方看去。

是宫门正门的方向。

议和大典已散,各部官员都要从这里出去,匈奴来的使臣也不例外。此刻已经捧了大夏的和书和赏赐,到了宫门前。

可竟没能走出去。

远远看着,那个方向已经聚了不少的朝廷官员,黑压压一片都是人。

出事了?

顾不得再与陆锦惜说什么事,永宁长公主急急上前走了几步,揪着一个急匆匆从宫门处跑向养心殿的小太监便厉声喝问:“怎么回事!”

“回、回禀长公主,宫门口,方、方大人堵了路,不让匈奴使臣出去了!”

小太监也是一脸的惊骇欲绝,显然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也不是是热的还是怕的,满头满脸都是冷汗。

就连声音都在发颤!

陆锦惜顿时就愣住了。

永宁长公主更是一万个没想到,诧异极了,眉头一皱,周身威重之气立刻变得深了些,声音也发寒:“又是方少行?!”

前阵子堵过了太师府手寿宴,有惊无险过去了也就罢了;皇上到底没计较,为平息文官们的怒气,派了他去守宫门。

可他竟然又闹事?!

匈奴使臣可不是顾太师,这是两国间的大事!

心里面的火气瞬间就冒了出来,永宁长公主一时竟连陆锦惜也顾不得了,直接带着自己的宫人,大步向宫门处走去!

陆锦惜在她身后,沉吟了片刻,也跟了上去。

她今日刚从宫门进的时候,便觉得不很对劲。

哪一个侍卫驻守宫门,会不带侍卫营配发的刀戟,而要带那么一杆明显是留给自己用的长枪呢?

方少行这分明是一开始就想闹事啊。

她虽觉得这件事怕是有些棘手,但还不至于与永宁长公主一般震怒,毕竟事不关己。所以她没说什么话,也没蠢到在这种时候去安慰永宁长公主。

一路跟去,都是无声。

只是越接近宫门处,那议论的声音便越大,其中还夹着匈奴使臣愤怒的质问。

霍尔顿一双眼仿佛要冒出火来,胸膛不住起伏,显然没料到自己带着人出来,会被人截在这里!

且还是被这个死对头!

他已然气急,魁梧的身躯里紧绷着无穷的怒意:“方将军这是何意?!”

“何意?”

方少行那一身金吾卫的盔甲,不知何时已经卸了下来,只穿着一身飒爽的白袍,一双邪肆的眼底透出不尽的锋锐!

一手持银枪,一手却拎着酒坛子。

他仰头把最后一口烈酒饮尽,接着便豪气的一抛,将其摔在地上“啪”地一声,砸成了粉碎。

举袖将下颌上的残酒一擦,他目视着霍尔顿,只向旁边人喊道:“来人,把刀给他!”

众人齐齐一怔。

都还没搞清楚方少行是在吩咐谁,又是指谁的刀,旁边就有一名侍卫顶着满头的冷汗上来,竟然向霍尔顿递出了一把弯弯的佩刀。

刀鞘上嵌满宝石,长有两尺,一看便不是中原的形制。

这是霍尔顿在入宫觐见大夏皇帝的时候,被取下来的佩刀。

他虽然接了刀,可没懂方少行是什么意思。

“你到底想干什么!如今两国才刚刚议和,你们大夏莫不是要撕毁和书?!”

“哈哈哈,和书?”

方少行大笑起来,方才还显出几分邪肆浪荡的表情已经完全收了进来,这一瞬间,一张俊朗的面容上竟然覆满沸腾的战意与冰寒的杀意!

“老子拦你,不为国事,只为私怨!”

“当!”

银色的长枪在地上重重的一顿,宫门处地面坚硬的石砖顿时一震,竟是惊心动魄的金石碰撞之声!

借了这一刻的反震之力,他极其轻松地将这银枪在半空中转了一圈,举重若轻,却又带着沉凝的威势,竟是将负在了身后!

寒光闪烁的枪尖,斜斜指地,被夕阳艳影染红。

这一瞬间,所有人竟然隐约闻到了大漠黄沙的孤烈味道!

眼角下那一道旧伤疤,依稀有着旧日的峥嵘。

方少行的声音则带着那种数不尽的放肆狂气,更有一种醉卧沙场君莫笑的豪壮:“昔日明天关一役,薛况没追,放了你一条狗命!今日此门乃我方某人所守,你打得过,便让你堂堂正正从此门过!打不过,你便带着这一干废物,另寻门出!”

第90章 痛快战

方少行疯了。

这一瞬间,所有听见他这话的人,包括陆锦惜,脑子里都只冒出这念头来。

看着他的目光,也多了一种难以相信!

这是什么时候?

两国议和,才举行完了议和大典啊!

皇帝前脚才宣读了和书,他后脚就持了一杆枪拦在宫门前,打脸都不带这么快的!

没怎么见过刀枪鲜血的文臣们,眼见着这场面,只觉得脑子里“嗡”地一声,几乎立刻就要倒下去。

便是那些个才出来的武将,大半也都看傻了眼。

他们是对议和颇有微词,可如今事情已经成了定局,眼下这么大胆折腾,着实是有些找死了。

官复原职的九门提督刘进,素来与方少行交好,这时候也是满面的惊诧。

看样子,是对这突发的情况毫不知情。

匈奴来的使臣,大多都会汉话。

且即便是不会,方少行这架势,还用得着说?

分明就是要找事!

一时之间,气氛便变得激愤了起来。

唯独方少行没看旁人一眼,就这么定定地注视着霍尔顿,又朗盛问了一句:“敢是不敢?”

没有人能禁受得住这般的挑衅!

更不用说是霍尔顿这样自认血性的汉子。

他虽是的确十分侥幸地从薛况手中逃了一命走,可战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运气难道就不是实力了吗?

“不敢?”

霍尔顿也不是什么好惹的善茬儿,抬手一摸自己脸上那一道长长的、狰狞的伤疤,狠劲儿就上来了,直接将刀一拔!

“老子有什么不敢!来战!”

“当!”

弯弯的匈奴刀化作一道疾电,立刻朝着方少行攻去!

宫门附近围观的人全都吓了一跳,胆小者甚至都惊叫了一声,一下子慌慌忙忙地朝着周围退开。

以方少行和霍尔顿为中心,立刻就散开了一个还算宽阔的圈子。

但这只是对寻常人而言。

对习武之人来说,宫门这么狭窄的一个地方,哪里又能施展得开拳脚?

越是开阔的地方,打起来越是灵活,越是大开大合;可越是狭窄的地方,打起来就越是束手束脚,相应地也更考验人——

越狭窄,越凶险!

陆锦惜来得比较迟,所以站在外面一些的位置,看的是目瞪口呆。

只这眨了两三眼的功夫里,两人兵器相交已经数十次!

金石声震,火花四溅!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上去拦着!”

一旁的永宁长公主气得咬牙,心里也没预料到事态发展竟会这般地快,说打起来就打起来了,半点不给人留下反应的时间。

这一时间,只厉声向左右侍卫喝道。

她身份尊贵又特殊,在宫里面说话是很管用的,即便是守宫门的侍卫们,也没一个不知道。

眼下她发令,自是谁都不敢不听。

可真到要上了,才会发现眼下这局面,根本不是他们想拦就能拦得住的。

方少行一身白袍潇洒,挥舞起那枪来却是杀机毕露。

一抬一扫,皆是凛冽!

霍尔顿勉强也能算得上一员猛将,即便是面对着方少行,也半点没露怯,攻势狂猛!

疾风扫落叶,惊雷劈长空!

这二人之间顷刻已战成了一团,哪里在乎旁人?

无数赶来的侍卫,手持长戟,可站在旁边跟随着二人移动,竟是半点阻拦他们的空隙都找不到!

硬拦?

一个是当初为大夏立下过赫赫战功的方大人,一个是代表匈奴前来谈和的匈奴使臣。

成功拦下倒也罢了,若不成功呢?

要伤了摔了,磕了碰了,谁来担待?

所以比起激战正酣的那两人,一干本应该奉命上前阻拦的侍卫,反倒显得畏首畏尾。

偏偏那两人,尤其是方少行,都听到了永宁长公主的呵斥,却全当了耳旁风!

——照打不误!

猖狂,这是真猖狂啊!

不少大臣都看了个心惊胆战,一连朝着外面挪,生怕刀枪无眼,伤了自己。

永宁长公主气得脸色都变了。

一旁的当朝太师顾承谦和当朝太傅卫秉乾,震惊之余,却是有些面色复杂,既没有太大的震怒,也没有开口劝说。

陆锦惜是觉得方少行这人很邪性,敢挑在这个当口上搞事,很有一种不知死活的执拗劲儿。

又或者可以说,目中无人。

只不过,这么看了一圈下来,她忽然就觉得不很对劲:好像,缺了一个应该看到的人?

先前议和大典上还看到了顾觉非,可现在怎么反倒没人了?

官场上有官场的规矩。

似官位较低的官员,即便是离宴,也得要等上面的大人们走了之后才能跟着走。

这时候,老太师和老太傅都在,没道理顾觉非不在啊。

他八面玲珑,做事极少有错漏。

像这种连陆锦惜都知道的细节,他没道理会忽略。

脑海中这念头闪过,陆锦惜的目光在场中交战在一起、近乎以命相搏的两人身上晃了一圈,几乎是下意识地便朝着身后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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