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时镜作品我本闲凉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一秒钟记住本站,书农的拼音(shunong.com)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所以她亲自来了这里坐镇。

说不准,回头还要找陆锦惜聊上几句。旁敲侧击,提醒她不要注意提防自己,或者暗示他不是什么好人。

可……

只怕永宁长公主还不知道吧?

她这一位侄媳,压根儿也不是什么善茬儿。

换了前几天,他或许还得担心,永宁长公主的反对,或许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或者会对陆锦惜造成什么影响。

可今天……

画皮妖都已经相互拆过了皮,如今的陆锦惜,可不像是什么没主见的人了。

所以顾觉非没有理会孟济那微微带着诧异的眼神,只负了手,不紧不慢踱步穿过了大堂,一路朝阅微馆后面去。

那里,几位大儒正等着他。

二楼。

竹帘半卷,薛廷之照旧与陆锦惜坐在茶桌旁。

不同的是,这会儿薛廷之在喝茶,陆锦惜却透过那栏杆与竹帘间的缝隙,朝着楼下看去。

这会儿内堂里的人早都出来了,有的人满面欣喜,随同孟济一道往阅微馆后面去;但更多一部分的人,却是沮丧不已,唉声叹气。

看这模样就知道,结果必定已经出来了。

只是……

“你们有瞧见迟哥儿吗?”

毕竟此刻馆中人实在有些多,陆锦惜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漏了,细眉一时皱起,低声问身边的白鹭青雀。

白鹭青雀却都摇了摇头,也是一样的奇怪:“奴婢们也看了,可跟您一样,就是没看到迟哥儿的人。好像就没有从内堂出来,说不准还在里面?”

旁人都出来了,甚至她刚才还瞧见顾觉非不紧不慢地从下面走了过去,怎么独独留薛迟一个?

皱紧的眉头,没有松开。

陆锦惜端了茶盏起来,斟酌片刻,抬头便想要吩咐白鹭青雀下去找个人问问。

没想到,这时走廊另一头竟有个侍女走了过来。

一身的锦缎衣料显得服服帖帖,走起路来自有一种与其余的丫鬟不同的气韵,倒比别家的闺门小姐还要得体几分。

唇红齿白,眉眼清秀,煞是好看。

“绣寒?”

陆锦惜一见,顿时有些惊讶。

坐在桌旁的薛廷之,一听见这名字,身子却几不可见地僵硬了一下,连带着端着茶盏的手指,都隐约发紧!

只是此刻陆锦惜的注意力落在了绣寒的身上,并未能注意。

或者说,即便注意了,也不一定能看出端倪来。

她只记得上回相亲花名册,正是绣寒亲自送到将军府的。

这是她那一位长公主婶婶身边伺候的女官,地位非同小可,陆锦惜自然记得她的模样,也记得她的身份。

绣寒来到了他们这茶桌旁,躬身便道了个万福,笑容满面道:“请夫人安,我们长公主今日恰好路过这里,来看看热闹。倒没料想,方才坐在那边,竟然瞧见了夫人,所以派奴婢来,请您过去说会儿话。”

见着了绣寒,永宁长公主自然就在附近。

这邀请在陆锦惜意料之中,她听了也没什么惊讶,只是循着绣寒来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看见东北角竹帘边上被遮掩了一半的身影。

逶迤的织金裙摆,垂垂地委落在地。仅仅一个衣角,都能看出那种尊贵沉凝的气势。

满朝上下,除了永宁长公主,也不会有别人了。

陆锦惜笑了起来:“那还真是赶巧了。长公主有请,锦惜断断不敢推辞,这边随你过去给婶婶问安。”

说着,她便起了身。

这一刻,坐在桌旁的薛廷之,抬眸看了她一眼。

陆锦惜只淡淡对他道:“还请大公子在此稍候片刻,我一会儿便回来,若有个什么急事,你但叫香芝过来找我。”

“……是。”

薛廷之轻轻应了一声,听着似乎毫无异样。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此刻,这样勉强还算平静的一个“是”字,到底消耗着他多大的忍耐与克制!

扣着茶盏的修长手指,骨节已经隐隐泛白。

那垂在桌下,搁在膝上的另一只手,却早已经紧握,攥成了一个用力的拳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心底那翻涌着的血浪压制下去。

永宁长公主。

当年端妃纪氏的女儿,当今庆安帝萧彻的姐姐,大夏的“长公主”。

十三年前,携领禁军,打通宫禁,包围了坤宁宫,与顾承谦站在一起,逼杀了他的母后……

第71章 跪师

永宁长公主此刻的心情,并不很好。

她近日在忙朝中一些事情,又逢着太后病了一阵,在宫中侍疾,所以外面来的不大要紧的消息,都没处理。

直到昨日出来了,才知道,薛老将军竟然发话,让薛迟去参加阅微馆考试!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

阅微馆这一次的事情,看似是几位大儒的招牌,实则背后都是顾觉非的影子,想也知道顾觉非在这件事之中举足轻重。

怎么薛老将军无缘无故做出这样的决定?

一查才知道,竟是顾觉非亲自登门,去过了城外的庄子拜访。只怕不知道对薛老将军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才引得他做出这般的决定。

旁人或恐不认为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可在永宁长公主心里,却是一片的惊涛骇浪。

当初在她府邸,顾觉非那一番话,可让她记忆犹新!

坑杀了薛况还不够,还扬言要娶人家孀妻,如今还伸手道人家儿子身上来!

这个顾觉非,天知道包藏的是什么祸心!

即便他们已经算认识那么久了,可从没有一次,永宁长公主有这样看不清,完全不知道顾觉非脑子到底怎么长的,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侄媳给婶母请安。”

那一道清淡的嗓音,在身前响起。

永宁长公主正倚坐在椅子上,左手手肘支着扶手,用手指点着自己的太阳穴,听见这声音,便抬起头来,看见了陆锦惜。

这侄媳,只怕还不知道自己到底被什么人盯上了。

她面上有着精致的妆容,更有着比妆容还要精致的五官,素来是京城排得上号的没人,即便岁月流逝,也没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反而像是越来越年轻。

温和的眸子底下,藏着的似乎永远是善意。

唉。

永宁长公主一见,心里就叹了一声,觉得棘手极了,道:“不必多礼了,坐吧。我原是听说这边有热闹看,又是顾觉非在鼓捣,便过来看看。倒一下才想起来,你也在这里。听说迟哥儿也参加了,怎么样?”

侍女上前来,帮陆锦惜拉开了椅子,陆锦惜也就依言坐在了永宁长公主身边。

她已经有一阵没见过永宁长公主了。

今日来看,照旧是那天潢贵胄的气质,双眸威严,眼角一些细纹却更给她添上几分风韵,只是神情隐隐有些不对劲。

但陆锦惜也说不上有哪里不对劲。

她只回道:“只怕说出来您都不信,他也不知道走了哪里的大运,来参加了考试,竟然混过了第一轮,又进了第二轮,方才阅微馆的先生们来找,好像还觉得他第二轮有一张答卷不错。不过现在其他人都出来了,就他没有。侄媳已经让人下去问问了。”

那一瞬间,永宁长公主心头便突了一下。

她竟都没去注意陆锦惜说薛迟的事儿,眉尖微微一蹙,便问道:“阅微馆的先生来找你?谁?”

这句话,在陆锦惜方才那一番话里,不过一语带过,且说得很模糊。

一般来说,即便是永宁长公主也不一定能注意到。

可她偏偏注意到了,甚至还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谁?

陆锦惜心底那一点不对的感觉,于是强烈了一些,一闪念,却是一脸自然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是太师府的顾大公子。好像迟哥儿答的第一题是他出的,他阅卷时看了迟哥儿的答卷,好像很喜欢的样子,略问了我两句。听说……婶母与他是相熟的,您觉着,迟哥儿能拜师吗?”

说到后半截,她眼底已经添了一点忐忑,还有一点小心翼翼。不管是谁见了,只怕都不会怀疑她作为一个母亲对孩子怀有的那一份期许。

毫无破绽。

永宁长公主对她素来是同情与怜悯,从来没有过怀疑。

眼下见了,也只觉得是顾觉非千般万般的可恶,这是千方百计要拐跑她这侄媳!看答卷哪里需要见薛迟娘亲,只怕是挂羊头卖狗肉。

至于打的是什么算盘,身经百战的永宁长公主能不知道吗?

她心里恨得牙痒,按着太阳穴的手指都不由用力了两分,勉强才能保持镇定:“本宫虽与顾觉非交好,却算不得最了解他的。不过他既然好像很喜欢那答卷,想必不会让你希望落空。倒是你这回见着顾觉非了,感觉如何?”

感觉如何?

陆锦惜心底觉得这问得很奇怪,想起永宁长公主与顾觉非的交情,当然也想起当初永宁长公主对顾觉非那一番评价……

一番斟酌后,她望着永宁长公主道:“顾大公子倒是没与侄媳说上两句,不过感觉其谈吐风度,倒与市井之中所传一样。侄媳想,他该是个有真才实学的。至于其他,比如婶母曾提到过的那些,侄媳……还不大看得出来。”

“得亏你还没忘记本宫当时说的话呢。顾觉非若能被你看透,也就不是他了;你若能看透顾觉非,也就不是你了。”

永宁长公主听她的话,已经没忍住笑了一声,又叹了一口气。

“本宫念着当年与薛况也是熟识,到底提醒你几句:便是日后顾觉非真成了迟哥儿的先生,你可也得提防着他点。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提防……”

陆锦惜眼神里带了几分茫然,好像不大听得懂永宁长公主的话。

“您的意思是……”

永宁长公主这才意识到自己说过了,但若能让陆锦惜往后对顾觉非生出警惕,倒也不算什么。

她摆了摆手:“总之你记着就是了,总不会有错。”

“……是。”

永宁长公主既然这样说,陆锦惜便也没有多问,顺从地点了点头,只是心底的深思,却一重深过一重。

没两个闪念,她就明白过来:为什么那相亲名册上没有顾觉非的名字?

昔日太师府寿宴上,看永宁长公主与顾觉非乃是一片交好的样子,但永宁长公主是什么人?

朝堂上混迹的女人。

她与顾觉非之间交好,这没问题,但未必觉得顾觉非是陆氏的良配。

且当初顾觉非竟然也直接说,永宁长公主给的那一份名册上没有他的名字。

这种涉及到大将军夫人要改嫁的“私隐”之事,他一个外人,还是个男人,知道得未免也太细了些。

前前后后一想,陆锦惜竟觉得事情通透了不少:原来,就算是交好,永宁长公主也没有撮合她与顾觉非的意思。

更不用说,今天是来提醒她不要受骗的。

看来,该是顾觉非在永宁长公主面前表现出了对自己的兴趣,所以才引起了永宁长公主的警惕?

越想越觉得有趣。

陆锦惜心里琢磨着,若让永宁长公主知道自己才是套路最深的那个,且与顾觉非一拍即合,臭味相投,不知她该作何感想?

“你刚才从那边过来,那旁边坐的是?”

永宁长公主点过了陆锦惜,便朝着周围看去,目光便自然地落在了之前陆锦惜的那一桌,便瞧见了个侧影。

藏蓝的长袍,人端端地坐着,侧对他们,显得很安静。

陆锦惜顺着她目光看过去,便解释道:“回婶母的话,是大公子。今朝阅微馆考试,他也想过来看看,我便一起带着来了。不过,他运气不如迟哥儿,并没有进第二轮。”

大公子……

那个胡姬生的庶子?

永宁长公主反应了过来,倒有些错愕,只道:“到底是有异族的血脉在身上,身量体格都要被中原人健壮些,看着倒像是十八十九弱冠的,我竟一时都没想到他身上。”

大约也是因为身上还有另一半薛况的血脉,他身上隐隐给永宁长公主一种熟悉的气息。

但要具体说的时候,又说不上到底是哪里。

“你近日待这庶子,好像还不错?”永宁长公主回头问了一句。

陆锦惜并不知她内心是何想法,只道:“他本就有腿疾在身,长年未愈,到底可怜。我还承他唤我一声‘母亲’,加之近日又发现下面下人阳奉阴违地苛待,所以少不得要我自己上点心了。您该清楚的……”

踩低捧高这种事,哪里都不会少。

尤其是在永宁长公主的生活环境里。

永宁长公主听了,但是暗地里却想长叹口气:对一个女人来说,养着小妾生的孩子,该是多复杂的一种感受?

这天下的女人,有几个能是她永宁呢?

眼帘一垂,她伸出手去,轻轻在陆锦惜手背上拍了拍,只道:“苦了你了。”

永宁长公主的手掌,带着点暖意。

陆锦惜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一下,可转念又想起,若不是有这一位婶母在背后支持,昔日的陆氏哪里能在府里撑那么久?

只是可惜了,最终也没能熬过去。

“多谢婶母关怀,侄媳目今也不会再让自己受委屈了,您就放心吧。”她弯唇一笑,反倒过来安慰永宁长公主。

永宁长公主便也跟着笑了起来,眸光一转,却忽然问道:“说起来,都过了这许多时日,名册到你那边也有许久,看得怎么样了?可有挑得上眼的?”

名、名册?

陆锦惜头上冷汗都要下来了,想起这件事来,一时有些无言,支吾了半晌才回道:“劳婶母多费心,送了名册来。侄媳看倒是看了,只是看得还不慎仔细,也没有细想过,因而现在还没什么想法……”

得。

必定是没看得上眼的,又不好直说。

永宁长公主何等毒的一双眼睛?看她样子就知道了七八分,一下就想起当初绣寒回来回的那一句“还行吧”,真是嘴里发苦。

说陆锦惜眼光高吧,其实也不高。

这可是当年京城第一等行列的没人,更别说出身书香世家,是一等一的好品貌。即便如今守了寡,可如今陆九龄的官位也更高了啊。

更别说陆锦惜这容颜气度,何亚于当年?

她挑剔,可其实也的确有挑剔的资格。

只可惜这天下,也不知怎么,总是好的女人很多,好的男人太少——以至于,顾觉非这种人,竟敢放狂言,说名册上没一个人斗得过他!

真真气煞人也!

永宁长公主一时也想不到应该再说什么,只能道:“那回头再看看吧,京城到底也是个人来人往的地方,朝廷官员的调派也频繁,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有合适的了。只是你自己,总归对你自己的事情走点心。陆老大人,可都跟本宫提过了。你也莫要辜负了他一番的苦心。”

陆九龄向来是不喜欢将军府的,巴不得陆锦惜早些出那个火坑。

陆锦惜也知道老人家的想法,听了永宁长公主的话,只默然无声地点了点头,只是想起自己的真正的“选择”来,未免有一种奇异的心虚之感。

好在她会掩饰,永宁长公主也看不出半分。

接下来的一小段时间,永宁长公主便捡着近日朝中发生的一些新鲜事来跟陆锦惜聊。

这些都是深宅妇人听不到的。

倒也不是永宁长公主刻意要说,实在是她就处在这般的环境里,除了这些也没什么好聊的。

陆锦惜便由此受益,听了一耳朵的新鲜事,附带着对朝堂也有了一些了解。

约莫聊了有一会儿,下面忽然有人喊了一声:“要开始了,要开始了!你们看下面!”

正说话的陆锦惜与永宁长公主,便都停了下来,朝着下方看去。

原本很有些空阔的阅微馆正堂处,已经设了一张紫檀香案,上头摆了一只紫金铜炉,另有一些瓜果。更有几个童儿手中托着漆盘,盘中放着一些玉佩、竹簪、砚台之类的文玩物件。

七张太师椅则在两边一字排开。

先前从内堂出来,又去了阅微馆后面的几位先生并几个被留下来的学生,此刻都走了过来。

孟济则指挥着人,最后检查了一遍有没有疏漏。

末了,才往香案前面两丈的位置一站,对着楼上楼下一圈的人躬身拱手,挂着满面的笑。

“今日几位大儒阅微馆开试,实在劳动诸位青睐有加,竟来了这许多人。孟某受几位大儒之托,先在这里谢过了。第二轮考试下来,共有五位高学之才为先生们选中。此刻,便在此举行拜师礼——请天地与诸君共证之。”

楼上楼下,早已是乌泱泱的一片。

众人听了这话,不管是有关的还是无关的,全都肃容起来。

正所谓是“天地君亲师”。

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不管是读书还是习武,都要讲一个“传授”。一个好先生和好师父的作用,可不必父母低。所以又有“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之说。

拜师礼有多重,便可见一斑了。

这礼前后有三段。

第一段是先生们给圣贤上香;第二段则是学生拜先生,并递上拜师帖,先生若收下,则可行三拜九叩大礼;最末便是学生给先生奉茶,先生赠学生礼物或箴言,从此学生便执师礼以奉先生。

计之隐等人都是熟知礼仪的。

时辰一到,他们便已经在旁侧等候,不管是头发还是衣饰,皆整整齐齐,找不出有半分不合礼仪的地方。

顾觉非自也是一身的整肃姿态。

他本年轻,又兼之气质超群拔俗。

这般整肃往香案前一战,躬身下拜之时,翩然的风度未减半分,却更让人感觉出那种成熟与稳重来。

随着孟济一声“参拜圣贤”,二楼不知多少夫人丫鬟的目光,都黏在了顾觉非的身上。

不少人都想起当年少女怀春时对他的爱慕来。

就这一道身影,曾是京城多少闺秀们的梦啊?

只是如今她们大多已经为人母,嫁给了自己喜欢或者不喜欢、满意也可能不满意的男人,顾觉非却还未娶。

一时间,倒有许多人脸上露出一点怀念或者落寞的神情来。

唯有陆锦惜,因为认识顾觉非实在很晚,且没多久之前才“轻薄”过这一位据闻不沾女色的贵公子,心里感觉实在淡淡。

她此刻更关心的,其实还是薛迟。

方才她跟永宁长公主聊着的时候,白鹭青雀已经回来,打听到了情况。只说薛迟还在内堂之中考虑事情,还没有出来,本身没有什么事情。

薛迟这小小年纪,小脑袋瓜子,能考虑什么事?

陆锦惜着实有些好奇。

只是薛迟在内堂,阅微馆又好像没有强迫他出来的意思,她也就没让人去叫薛迟出来。

但眼下,要开始拜师了,内堂门口也还不见人影。

有眼尖的,这会儿已经发现了不对。

先生们拜过圣贤像后,便是学生们拜先生。因为每个人拜的先生不同,所以都是一个个来的。

但不管怎么数,他们竟然发现,那一块地方里只站了四个人,皆是青年才俊。

可不是说一共录了有五人吗?

怎么只有四个?

“第五个是谁?”

“怎么没见人?”

这些人都疑惑起来,相互询问,却没人知道原因,末了才有人道:“不急,到时候应该就知道了吧?”

前面的四人,自然是周淳、王怀、庄克秦、石以直四人。

第四个石以直,双手将清茶端来奉给了面容严肃的贺老,贺老喝了一口后,旁边的孟济便宣告了一声“礼毕”。

于是石以直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之中起身,再拜,尔后被书童们引到下方等待。

“终于要最后一个了。”

“到底会是谁呀?”

“顾大公子还没收学生呢,计老先生也没有。你们说,最后这个学生,会是谁收呀?”

“肯定也有先生没收。”

……

有窃窃的私语开始在阅微馆之中响动。

孟济站得虽然远,却也听见了。

他负责主持拜师礼,这会儿隐晦地朝着周围一看,那一位薛家的小祖宗现在还没见人影,倒一时叫他为难起来。

若是一会儿宣布了,没人来拜师,顾觉非与计老二人,岂不丢脸?

顾觉非这人丢脸倒没什么,大快人心。

可如果丢脸的是计老先生,孟济就觉得需要思量一下了。

这一刻,他不由自主地看了端坐在最右侧太师椅上的顾觉非,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顾觉非正襟危坐,明明学生都还没出来,也不知考虑没考虑好,他却气定神闲,好像半点也不担心一般。

唇边一分弧度未改,隐约有一种胸有成竹之感,只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孟济顿时会意,虽觉得顾觉非这般冒险其实极有可能砸掉自己的招牌,却也不得不照做。

在这一片渐渐变大的议论声之中,他镇定自若地开了口,并且稍微抬高了自己的声音。

“第五位,薛迟。由计老先生与顾老先生同时选出。”

“所以,请薛小公子对两位先生行拜师之礼。”

“什么?”

“我没听错吧?”

“说的是薛家那个小霸王吗?”

“将军府那个?”

“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到?”

……

孟济这最后的两句话出口,顿时在阅微馆之中掀起了一片浪涛。京中达官贵人们也就这些人家,岂能没有听过薛迟的名字?

这一时间,都有些不敢相信。

那孩子可才五六岁,怎么就能同时得到顾觉非与计之隐两位先生的看中!

两位啊!

可不是菜市场的白萝卜,想要多少有多少——这可是愿意给他当师父的大儒啊!

薛迟呢?

人呢?

众人都自发地寻找起来。

可奇怪的是,竟然愣是没有看到人上来。周围更是挤挤挨挨,连人都看不清了,又哪里能找到个五岁的小孩?

竟然没人?

议论声顿时就大了一些。

  如果觉得我本闲凉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时镜小说全集我本闲凉王侯组团当山贼贫僧姜姒虐渣攻略非典型庶女[重生]票房毒药翻身记[金粉世家]重生秀珠[红楼]大盐商[黑客]自由男神不自由[黑客]愤青大神[大汉天子]废后复仇傲慢与偏见(世界公敌),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