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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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萍如心中暗喜,虽说她一直都在裴延兆跟前,给谢清溪上眼药。可效果却不佳,结果今个她倒是自个跳出来,维护裴世泽,惹怒了裴延兆。
因着裴玉欣的事情,谢萍如早就对纪清晨恨到骨子里头的,平日里她一脸笑意与纪清晨说话的时候,脑子里就恨不得叫她立即去死。可偏生她拿纪清晨没法子,如今连裴延兆都厌恶她了,终于叫她等到这天了。
只听她柔柔地叹了一口气,还是安慰道:“那又能有什么法子呢,谁叫人家是元曦郡主,连圣人都宠她宠地厉害。”
“她是我裴家的儿媳妇,圣人难道还能宠她一辈子不成,”裴延兆怒道。
谢萍如又说:“可是我听说太子爷也素来喜欢她,以后便是没了圣人,太子爷不是照样宠着她。”
她这话简直叫裴延兆一口血憋闷在心里,就像是你瞧一个人不顺眼,可是她靠山着实是太过强大了。以至于你不得不憋着,盼着等哪一天她靠山倒了。可谁知转头又发现,就算她这个靠山没了,下一个靠山还是一样地强大。
裴延兆觉得喉头都是甜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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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便是大年三十,纪清晨醒来时,裴世泽就睡在她身边。这几日衙门已停印了,就连皇上都不办公了。所以一向早出晚归的裴世泽,都有了难得休闲的时辰。纪清晨想起昨晚,她被他带回来,原本还有想接着哭,可是叫他压在床上亲地意识模糊。
就连最后去净房里头,都是叫他抱着去的。
纪清晨透着曦光,细细地打量着他的脸庞。他少年时,身形消瘦秀气,长相更是有种雌雄莫辨地美。可是如今经过这么多年军营的锻炼,早已褪去了年少时面貌,变得英俊挺拔,就连肩膀都宽阔地厉害。
突然裴世泽转身,抱着她的肩膀,埋在她的锁骨中,深深了吸了一口气,轻声说:“沅沅,你真香。”
纪清晨大笑,便伸手去捏他腰腹上的肉,又硬又结实。
只要和他在一起,便是再大困难,似乎都不叫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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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大年初一进宫的时候,能见到安素馨。安素馨见她看见自己时,一脸吃惊,温和一笑,轻声道:“皇上见我一人在园子里清冷,便叫我回宫过节。不过宫宴我是不便出席了,便想着在这里等着,能不能与你说说话。”
纪清晨瞧着她一脸恬静安然,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登时就笑了。
“只可惜我没什么话好与您说的,”纪清晨看着她,裴世泽为何会受到裴延兆那样的责难,纪清晨是一清二楚的。
所以她不可能对罪魁祸首有什么好脸色。
更何况,她还一副这般坦然安好的样子,纪清晨心中便更加厌恶。
“你们可还好吗?”安素馨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可还是忍不住问道。
因着她们说话前,纪清晨已叫身边的丫鬟在旁边等着,而安素馨的宫女也站在不远处。所以这里也只有她们两个。
纪清晨抬头看着她,“如果宸妃娘娘知道如今京城的传闻,就不会问我这句话了。”
“京中传闻?”安素馨微微惊诧,随后又是脸色一变,急道:“可是与我有关?”
纪清晨着实不愿再见她这般无辜的模样,转身便离开。
只是她没想到,这一转身,便是一辈子。
☆、第146章 一场空已
“郡主,”杏儿见她面色阴沉,小心地喊了一句。
纪清晨没说话,只往前走。裴世泽被皇上宣到勤政殿了,纪清晨要到凤翔宫给皇后娘娘请安。因着今日宫宴人多口杂,又加上裴老夫人这几日身子有些不适,谢萍如赶紧跟宫里告假,要留在家中照顾裴老夫人。
原本纪清晨也是想一并告假的,只是谢萍如却说一家子都不进宫,倒也不好。所以纪清晨便进来,只是没想到会在遇到安素馨。
待她到了皇后宫中,便见殿内已有不少人在了,今日不仅长孙昭在,就连康安侯府的嫡次女孙新芳也在,她选秀的时候被指婚给二皇子。
先前当街调戏纪清晨的孙炎,便是她的亲哥哥。不过反正她是被指给殷明然的,纪清晨一向与这位二表哥井水不犯河水的,他娶什么样的妻子,她自然不会在意。
“见过皇后娘娘,”当着众人的面儿,纪清晨还是规规矩矩地叫了皇后。
方皇后立即叫她起身,又轻声问道:“听说裴老夫人病了,如今怎么样了?”
“昨个有些着凉,请了太医,今个已经好了不少。夫人留在家中照顾老夫人,不得进宫给圣上还有娘娘请安,便遣我过来,”纪清晨微微笑道。
方皇后这才放心地说道:“既是这般,那就好了。”
待纪清晨坐下后,便与身边的人打了招呼。纪宝璟今个也进宫来了,纪清晨这才得空叫了一声姐姐。纪宝璟瞧着她的脸色,见她方才进来前,脸色有些微愠,心中想问,却又不得问。只好等着,待会得了空。
这会方皇后正在与端妃说话,她乃是殷明然的母亲,也是孙新芳未来的儿媳妇。孙新芳此时就坐在她的身边,一脸乖巧恬静的模样。
而长孙昭则是转头突然问道:“郡主,元宵节您是进宫还是在外头赏宫灯?”
纪清晨没想到她会问这个,登时想了下,说道:“我素来都是在街上赏灯的。”
其实宫里制作的宫灯自然是漂亮,挂在湖边的长廊上,整整齐齐的一排,晚风一吹,微微转动。只是她素来就是个喜欢热闹的性子,外头街上的花灯制作地或许没这般精美,不过那样的烟火人间气息,却叫纪清晨喜欢。
“那我能与你一道吗?”长孙昭期待地说。
她说完,又是自嘲道:“我娘如今还在福建呢,恒国公府的其他人也都在福建。如今京城的宅子里,只有我与我爹爹在,平日里我连个说话的手帕交都没有。”
纪清晨立即道:“自然是可以的,正好定国公府里的姑娘多,到时候大家约了一起,正好也热闹。”
“好呀,好呀,”长孙昭点头,瞧着纪清晨,直看她有点尴尬。
就听她轻声道:“清晨妹妹,你人可真好啊。”
长孙昭素来就是个会顺杆子往上爬的主,简直是别人给她一点儿阳光,她就能灿烂起来的那种。所以这会纪清晨点头,她便立即连清晨妹妹都叫上了。
不过她的性子倒是与裴玉欣有点儿相似,所以纪清晨才会一口答应。
等得了空闲,纪宝璟便拉着她,不过她也是思虑再三。纪清晨瞧着她欲言又止,一副想问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的模样,登时便笑道:“大姐姐,你是不是想问我,关于宸妃的事情。”
纪宝璟见她主动说了,便立即问道:“这件事是真的吗?”
纪清晨点了点头,纪宝璟虽早觉得这样的话,绝不是空穴来风。可还是一惊,随便便道:“那三皇子,岂不是……”
岂不是裴世泽的亲弟弟。
纪宝璟登时觉得这关系可真是够乱的,殷景然是纪清晨的亲表弟,然后又是裴世泽的亲弟弟。这都叫什么事啊。
她摇了摇头。
倒是纪清晨自还挺淡然的,笑道:“事已至此,便是再说,也无济于事了。”
“我初听到这话,还不敢相信,可是没想到竟是真的,”纪宝璟也是无奈道。
纪清晨又将她方才遇见安素馨的事情,告诉了纪宝璟。直叫纪宝璟目瞪口呆,连连道:“她这会竟还敢进宫来?”
“她有什么不敢的,她乃是舅舅亲封的宸妃,”纪清晨叹了一口气,别说是抢臣子的老婆了,这史书上,皇帝抢亲兄弟老婆的也不在少数啊。况且安素馨还只是三皇子的生母,就算丢脸的,也只有定国公府。
纪宝璟自然不会怪罪殷廷谨,毕竟在她一心向着殷廷谨,况且舅舅当年也是救了她。只恨这个安氏,竟是个贪生怕死的,当初既是一走了之了,如今又何必来祸害人呢。
“世子爷知道这件事吗?”纪宝璟倒是有些担心裴世泽,她也是打小便与裴世泽认识的,知道他这个人都是有什么,都自个扛着的。
纪清晨与纪宝璟在一起,自是什么都说了。
所以裴延兆针对裴世泽的事情,她也与纪宝璟说了。这些事,她一向埋在心底的,连曾榕都没说过。毕竟说了又能如何,人家亲爹怎么对待自个的儿子,岂是外人能干涉的。
可是这次裴延兆着实太过分了,纪清晨便忍不住与纪宝璟说了。
等纪宝璟听到她与裴延兆呛声,又是温柔又是无奈地瞧着她,轻笑道:“你真是打小就是这样护短。我与三妹妹吵架,你冲在前头帮我。最后祖母还罚你跪祠堂了,你可还记得?”
那是纪清晨第一次被老太太罚跪,自然记得格外清楚了。
可是不管是那次,还是如今,她都从来没后悔过。她想要保护她想要保护的人,如果连这种时候都不站出来,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纪宝璟捏着她的耳垂,柔声说:“我知你的性子,劝你肯定是不会说的。可是不管如何,你不能叫自个吃了亏。”
也正是因为太了解纪清晨的性格了,所以知道劝她根本没用。她那般喜欢裴世泽,又怎么会允许有旁人欺负她呢。
纪清晨微微扬了下头,轻哼道:“姐姐,你对我还不放心吗?你见过我由小到大,又何时吃过亏。”
纪宝璟见她还得意上了,登时捏她的脸蛋,笑道:“都是多大的人了,还这样孩子气。”
“在姐姐跟前,我永远都是小孩子,”纪清晨抱着她的手臂,撒娇道。
***
待到了元宵节的时候,就连一心备嫁的裴玉欣都获得恩准,与纪清晨她们一道出门去。虽说二房也有两位嫂子,不过二房素来与她们大房和三房的姑娘不熟,所以三个姑娘还是愿意跟着纪清晨。
之前裴玉敏因为姚姨娘的事情,一直战战兢兢的。过年的时候,还做了针线活孝敬裴世泽。纪清晨知道他这个人,虽然有时候心软,可素来就是说到做到的人。自打他说过之后,关于裴玉敏的婚事,他也再未阻拦过。
既然她自个愿意嫁,那便是嫁猪嫁狗,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裴玉晴大概也听说了一点儿消息,她也一样战战兢兢的。每回和纪清晨说话,都小心翼翼的。原本相处地还算融洽,被这般折腾之后,倒似又回到了之前。
只是人生本就不能一帆风顺,这一世,她早已经得到了太多。如今便是有些挫折,又能如何呢。
裴老夫人如今年纪大了,自然不能去这样人多的事情,若是挤着磕着,那还了得。倒是谢萍如今个却是兴致来了,拉了董氏还有二太太王氏一起出门。
纪清晨因着与长孙昭约好了,所以便叫人预先定了酒楼。倒也没定在别处,就是她自个的酒楼。这件事铺子是她的陪嫁,虽说未名满京城,不过胜在铺子的位置不错,在繁华的大街上,今个一间包厢的价格,那可是翻倍地价格才能订到。
谢萍如在人前一向待纪清晨大方,况且她又是约了未来的太子妃,她自然不好拦着的。吩咐了两句,便叫她们赶紧过去了。
裴玉欣她们姐妹三人,还是头一回见长孙昭。虽说早已耳闻过,可是闻名不如见面。长孙昭身材高挑,眉宇间有着女孩少有的爽朗英气,一双明眸顾盼神飞。
“这位便是长孙姑娘,”纪清晨介绍道。
待她又给长孙昭介绍了裴家三姐妹,因着长孙昭比她们来地早些,所以叫人下去买了面具上来。等说完话,她便笑道:“也不知你们都喜欢什么样的,我便叫人多买了几个上来。”
何止是多买了几个,这桌子上摆着十几个面具呢,她们不过才四个人而已。
“哪里用得了这样多的,”纪清晨登时笑道。
长孙昭又说:“没事的,挑自个喜欢的。反正你们不是还带了丫鬟来,一人一个便是了。”
这样大家才尽心挑起来。
倒是纪清晨选完之后,便在往窗子便站了下。此时裴世泽就在对面,方才她上来的时候,就瞧见对面有糖葫芦,便闹着叫他给自己买糖葫芦。况且楼上有长孙昭在,他对长孙昭来说是外男,上来不方便。
所以她便叫他在楼下等着,待她与长孙昭打了招呼,便下去与他一块看花灯去。
裴世泽今日身穿一身宝蓝圆领锦袍,腰间系着一条银色暗纹腰带,头上带着的玉冠在周围灯火的照耀下,光华越发温润内敛。
此时他正好回头,就瞧见二楼窗口的人,带着一个兔儿面具,正冲着他招手。
淘气,他摇头一笑,便叫子息给银子,买了几串糖葫芦。
纪清晨看着他拿了一根糖葫芦在手里,冲着她的方向扬了下,似乎在问,你怎么还不下来。
就在此时,突然一行人走到了裴世泽身边。纪清晨定睛一看,为首的竟是柏然哥哥。
只见殷柏然穿着极低调,就连身边带着的侍卫,都是打扮普通。他走到裴世泽的身边,与他低声说了一句。
纪清晨便看见裴世泽手中的糖葫芦掉在了地上。
然后他走了。
她没看见他脸上的表情,她只瞧见他转身离开的背影,仓惶、无助。
纪清晨转身便往冲,待她一路跑到对面时,殷柏然正准备离开。她挡在他的跟前,喊道:“柏然哥哥。”
她虽戴着面具,可殷柏然知道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