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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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姜抬头,愣了愣,眼前的女子头发绾成了柔和的圆髻,垂在脑后,分外温婉,交领深衣的袖口缠着竹青色的绣纹,整个人都素淡雅致了许多,看着她的眼神也没了往日的棱角。

“少鸠?”一开口才发现喉咙嘶哑的厉害。

少鸠连忙转头去屏风外倒了水来,坐到塌边,扶她坐起,一点一点喂她喝下去。

易姜喉中总算舒服了一些:“你怎么会来?”

“听闻你出了事,我与裴渊赶来秦国看看,好在遇到了聃亏,才知道你被公西吾安置在这里。真是命好,昨日刚到,你今日就醒了。”

易姜讪讪笑了笑:“没想到再见会是这幅模样。”

少鸠也笑了一下,说不清什么意味:“我也没想到,更没想到公西吾竟然因为你的事一病不起。我原本还有些忧虑,此刻见他对你这般上心,似乎该相信裴渊对他的评价了。”

易姜有些发怔:“他…怎么样?”

“无忧去叫他时他刚喝了药睡了,我便先来看你。”少鸠的口气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放心吧,他这病,你才是药,你没事了,他就好了。”

易姜思绪空茫,困倦和饥饿一并袭了上来,毫无精神。

少鸠似乎变得会照顾人了,与她说了几句话便扶她躺下,一面出门去准备吃的。

易姜吃了些东西,迷迷糊糊间又睡了过去,中间醒过一回,就见无忧趴在她榻边,紧紧抿着唇,一脸谨慎,见她睁开眼睛才松懈。

“母亲不会又睡着不醒了吧?”

易姜心疼地刮了刮他的鼻子:“母亲只是睡觉,不会不醒的。”

无忧这才放心了,搂着她的脖子蹭来蹭去。

再醒过来时天已经黑了,屋中炭火烧的正旺,暖融融的一片。

易姜一睁眼就看到榻边坐着的人,散着头发,衣衫不整,整个人都颓唐着,视线怔怔地落在她身上,见她醒来,他的眼中陡然有了神采,俯身一把抱住了她。

易姜被他用力扣在怀里,身躯浮软,只能伸手搭住他的肩。他的脸埋在她怀里,扣在她腰后的手微微的抖,只能用力按住才停歇。

“你终于醒了…”

易姜窝在他肩头低声道:“这次又有劳师兄搭救了。”

“你没事就好。”公西吾闭了闭眼,直到此时依然有些后怕,倘若再不醒,终日灌那些流质食物也无法维持她的性命了。

易姜瞥见他消瘦的侧脸,心微微地揪了一下,又缓缓地松开。

他的吻轻轻落在她眉角,贴在她耳边低低呢喃:“别走,任何时候都别轻生。”

易姜闭上眼睛,他的气息在身边弥漫,塞满了意识。

公西吾就这样搂着她,像是担心她再昏迷不醒一般,守了大半夜才离去。

第二日一早无忧便跑来了,将易姜摇醒,但没一会儿就被少鸠给哄走了。

裴渊隔着屏风来拜见,得到允许才绕过屏风。这么久没见,他稍有清减,偏圆的两颊消瘦了一些,却愈发精神奕奕,显出男子气概来了。

“先生可要好生休养,瞧瞧都瘦成什么样了。”他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通,仿佛还跟以前一样,中间什么都没发生过。

与他说话分外放松,易姜本想跟他好好聊一聊,但他说要让她好生休息,很快便告辞了。

易姜坐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四肢,想要穿衣下榻,却没什么力气。

公西吾走了进来,已没了先前的颓然,一丝不苟地束着发髻,宽袖深衣也齐齐整整。走至榻边,他一面帮她系腰上结带,一面道:“秦国暂停攻楚了。”

易姜撑着他的手臂下了榻:“原本也没到时候,子楚太心急了,不过这与我已没什么关联。”

公西吾扶着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外面雪还未停,白茫茫的一片,银装素裹,天地看起来分外安宁。

易姜瞥了他一眼:“此番比试是我输了,师兄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我能做到。”

公西吾竟有几分犹豫:“我一直希望能赢,可真赢了,又有些说不出口。”

易姜蹙了蹙眉,视线投向窗外:“师兄尽管开口便是。”

“我想要你原谅我。”

她一怔,转头看向他:“仅此而已?”

公西吾点头:“仅此而已。”

易姜看着他的眉眼,情之一道他到底还是算不上精通,竟然为了一句原谅苦心孤诣至此。

“死过一回,我早已没有怨恨,谈何原谅?我只不过是有着我的坚持罢了,这些坚持你都不曾了解,对你而言可能还会太过不可思议。”

他们之间横亘着两千多年的时光,有着截然不同的观念,她认为无法接受的事,他觉得理所应当,他觉得不可理喻的事,她却习以为常。偏偏又都是固执的人。

公西吾勾手将她揽进怀里:“那就告诉我,我未必能够理解,但至少会明白缘由。”

易姜神情有些恍惚,抬手抚了抚他的鬓角,曾经的他何曾会说这种话。

公西吾按着她的手贴在脸上,深吸了口气,寒风沁入心脾,连那点苦涩也一并卷走了。

第95章 修养九四

公西吾这些年常年在外行走,齐王建并不多加管束,但后胜等人难免会揪住不放。眼下易姜已经大好,他便准备归齐,只是大雪停后,附近的山头都被积雪遮掩住了,道路难行,只能再耽搁一段时日。

聃亏偶尔会出趟门,看一看周遭情形,为公西吾打听一下咸阳城中的消息。今日回来的比较晚,居然还带来了一个人。

原本易姜安排的应急之策就是为了防止被困宫中或者暗遭毒手,不过事后必然也是麻烦众多。东郭淮依照计划去城门边接应她,却没等到人,只好出城来找,终日徘徊,还要防着子楚的人发现自己,希望已经渐渐渺茫,就遇到了聃亏。

聃亏将他带回了宅邸,见易姜安然无恙,东郭淮这才放心。

之前大夫叮嘱病人不易移动,现在易姜已经醒了,便不能再继续住在小厅里了。

公西吾自然不好意思让她住去自己房中,但要是让她单独住一间,未免又显得故作推拒,一时没有办法,便暂时没开口。

早上无忧想要来找易姜,被公西吾提回书房读书去了。易姜闲来无事,吃了早饭便去院中走动,想要早些恢复身体。

院中的积雪被清扫干净了,树木枝头还挑着一层雪白,在阳光下融化,一滴一滴落到地上。

易姜穿了件重锦绣衣,玄底镶红,上面绣着大片大片张扬的花纹,衣料厚重,恰好遮住人的苍白瘦弱。沿着走廊走了一小段路,撞见少鸠从斜对面的房内出来,裴渊跟在她身后,一手挟了她腰,一手带上门,自然而然。

易姜愣了片刻,侧身站去廊柱下,待二人说着话到了跟前,忽然闪出来,板着脸道:“好啊,不动声响地就成了婚,竟然都不通知我。”

少鸠蓦地落了个红脸,“啪”一下拍开裴渊的手:“这有什么好说的。”

裴渊吃痛,瞪着她鼓了一下腮,转头对易姜道:“原本是要告知先生的,可我们成婚之时秦国正准备攻赵呢,便没有打扰您。”

易姜其实也发现了些端倪,少鸠的长发散在脑后束成一束,温婉贤良的模样,分明就是已经嫁做人妇的架势。

“这是好事,你们二人也不容易,从小一起长大,到如今才在一起。”她低头看了看身上,又摸了摸腰边,连个饰物也没有,讪笑道:“可惜无法给你们贺礼了。”

少鸠撇撇嘴:“算了吧,要什么贺礼,嫁给他有什么好庆贺的。”

裴渊又想鼓腮帮子,听到身后传来公西吾的声音,立时收起情绪。

“贺礼早备好了。”公西吾宽大的深衣雪白一片,只在衣摆上绣了一支瘦竹,脚下行走时带起衣摆拂动,便如同枝叶随风摆舞,姿容便也似沾染上了几分随性。

他走到易姜跟前,将搭在胳膊上的大氅给她披上,从袖中取了一支彩漆木盒,转头递给裴渊:“这是我们的贺礼,二位千万不要推辞。”

裴渊哪能不推辞,连连摆手,少鸠却毫不客气地接了过去,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对玉佩,一块刻了裴渊的名字,另一块刻了少鸠的名字,皆用韩国文字所刻,虽算不上特别精致,但贵在有心。

少鸠朝他看了看:“好歹你们儿子是我接生的,收你们夫妻一份礼也是应该的。”

易姜被她这话弄得有些不自然,公西吾却像是一点也没感觉到:“玉上刻了你们的名字,若是不收,我们也送不了旁人。”

裴渊听了这话才终于收下,向他再三道谢。

少鸠扯了他一把,将他拽走了。

公西吾目送二人离开,转头扶住易姜胳膊:“师妹随我来,有样东西要请你为我解答。”

易姜不明所以,先前那点不自然顷刻被打散,跟着他前行。

无忧还在书房里乖乖读书,公西吾怕打扰他,带着易姜去了自己房中,扶她在案后坐了,在案头那堆竹简的最下方抽出一只锦袋递到她跟前。

“师妹还记得这个么?”

易姜打开锦带,里面是一卷竹简,展开看了看,大为惊讶,这竟然是她初来乍到时用来记日记的那卷竹简。她记得当时跑出齐国时,已经当着他的面丢进淄水里去了。

“你居然叫人捞了上来?”

“嗯,原本我已不打算弄清这疑惑,但那日听你说你的坚持我未必了解,料想与你的世界有很大关联,这竹简上的文字我看不明白,是不是也是你世界里的?”

易姜低头看着竹简,因为泡过水,许多字已经模糊,但大多还能辨认。

“的确,这来自我的世界。”

公西吾不自觉朝她接近了一些:“你的世界与现在的世界是否有关联?”

易姜抽了支毛笔,在一块木牍上写了篆体字,又写出它对应的简体字。“这两个字的演变,间隔了两千多年。再过两千多年,现在的世界就会变成我的世界。”

“…”公西吾眼中倏然变化。

直到现在,他才彻底解开心中的疑惑。有一条河,每一段水域就是一个季节,河里的鱼只要顺着这条河向前游,就会经历春夏秋冬四季,但鱼只能向前游而无法回头。可是有一天,有条鱼随着河流漂流到夏季时,忽然倒退回了春季的水域…

原来那条鱼就是她,河流代表的是时间,她从未来的时间倒退回了现在?

从未听闻过这样的事情,他的面前竟然坐着两千年后的人。

易姜看着他的神情:“不可思议是不是?”

公西吾将竹简卷起,仔细收入锦袋,心情依旧无法平静:“你的世界与这里有哪些不同?”

“太多了,我的世界里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任何行为都必须要控制在法制允许的范围内,这个法制与现在的法家思想有很多相似之处,但更为合理,刑罚也更为人道。只允许一夫一妻,男人不能再三妻四妾,监控他人属于犯法,强迫他人更是犯法,没有帝王,追求民主…不过也有不好的地方,环境比起这里可差多了,天没这么蓝,也见不到这里的许多动物植物。”絮絮叨叨说了一大段,易姜骤然停下:“我这么说你能理解么?”

公西吾神情很认真:“我尽量。”

易姜点头,说出这些事情其实对她而言是件轻松的事,这事也就只有他听了不会断然否决,也不会将她当做个怪物看待。

“从小生活在什么样的世界里,观念也会深植人心,所以我才这般坚持。我的观念很有可能会推翻你之前的认知,我不明白你为何非要理解这些。”她之前想的是避开他,却没想过要去改变他。

寒风从门外卷进来,屋内没有炭火,愈渐寒冷,公西吾将她的双手拢入掌心搓了搓,双眼看来,一寸秋波,千斛明珠也暗淡了下去,“因为爱你。”

易姜怔怔得看着他,脸白的近乎透明,双眼便愈发黑白分明,从其中卷出几分茫然和震惊来。

公西吾的手指不自觉地抚过她微微张着的双唇,未曾思索便已低下头,轻轻地触上去,又柔柔地拂过,酥酥的麻痒仿佛钻进了心里,他托着她的腰,唇上渐渐用了力,待到退开,彼此都是气喘吁吁。

易姜唇上火热,料想原本毫无血色的双唇已经红艳欲滴,不愿被他发现,埋头在他怀里。

到了晚上,公西吾设了宴席,招待这些时日一直被他疏忽了的宾客。

冷风骤息,炭火融融,很多年没有这样安然的时刻。裴渊与少鸠刚刚落座,聃亏和东郭淮也被请了进来。

易姜抱着无忧坐在席间,顺嘴问了一句息嫦的事,东郭淮说嬴政已经将人送出了秦国,她才安心。

公西吾与她坐在一处,虽然神色平淡,一直招呼在座的列位,与她之间若有若无的亲昵还是看的出来。

少鸠的视线在二人身上扫来扫去,心中有底,只当不知。

她也经历过许多事了,看事与以往也大不相同。和裴渊在一起后她总回想过去,有时会后怕,倘若当初裴渊没去韩国找她,他们会不会生死两处,一辈子也不知道对方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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