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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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点点头不管她,兀自沉吟说:“泉州港每天进出船只上万,他们不可能每艘船都盯着,咱们可以找个人把东西偷偷带出去。”这个人既不能是熟人,也不能是打眼的生人,还得忠诚可靠,两人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合适人选。

言悠悠在一旁慢慢听明白了,原来他们急着把那些金子运出去,打了个哈欠说:“为什么不找程明,你不是自称是人家朋友吗?上次听他说他家经常要运粮食陶瓷之类的货上京呢。”唔,真是舍近求远。

被窝里被折腾起来,她快困死了,正想躺下歇会儿,忽见床上有团影子,惊得差点跳起来,说:“这儿怎么有个人?”蜷缩在那里半天一动不动,头发把整张脸都遮住,像个无头鬼,黑暗中很是骇人。言悠悠伸手摸到她温热的呼吸,这才拍了拍胸口,好歹是活的。

宋里忙指了指外面,示意她小声点。言悠悠恹恹点头,弄个昏迷不醒的女人在这里,也不知搞什么鬼。

裴元对她一番互动视若无睹,越想越觉得程明可行,虽只加过他几面,却也知道他做生意极重信誉,为人诚实守信,大有君子之风。吩咐宋里:“你现在去找程明。”又交代了一番话,宋里连连点头。言悠悠在一旁听的哼了一声,说:“大半夜的,人家说不定早睡了,再说人家又不认识你,要是不见呢?”

她所虑极是,裴元看了她一眼,突然把她往外推了两步,冷声说:“你跟着一起去。”程明不认识宋里,对她可是印象深刻。言悠悠刚想说不,他又说:“你若是把这事办下来,我给你一千两银子。”言悠悠眼睛立马亮了,有跑腿钱就行,说了句“一言为定”,兴冲冲出去。宋里仍跳窗户离开,两人在门口会合。

宋里骑马带她风驰电掣来到程宅,砰砰砰拍开门,对门房说:“我有急事要找你家老爷。”门子睁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打量他,见不认识,不耐烦说:“什么急事啊?老爷已经睡了,明天再来吧。”说着就要关门。宋里猛地抽出刀架在他脖子上,喝道:“大胆刁奴,敢坏你大爷的事,十个头都不够你砍的。”

那门子吓得瞌睡全醒了,连声应是。正要去通报时,言悠悠拉住他,问他要了笔墨纸砚,写了几行大食文,让他带进去。光是武力威胁,未免让人反感,他们是有求而来,又不是来踢馆的,她这招故弄玄虚,想必可以引起程明的好奇心。

果然程明很快接见了他们,人未到声先至,“究竟是哪位朋友大半夜的要见程某啊?”见到言悠悠,好一会儿才认出来,笑道:“你不是裴兄身边那位通事嘛,大食话说的比他们大食人还好,原来竟是个巾帼英雄,失敬失敬。”言悠悠忙道“不敢”,说:“这么晚还来府上打扰,实在抱歉。不过我们确有急事,还希望程大哥能伸出援手,江湖救急。”

程明没有一口答应,问什么事。宋里说:“我们有一批货急着运往京城,没想到船却出了故障,一时半会儿修不好,不知能不能搭贵府的船一起去?船资照付。”程明心想这算什么事儿,值当大半夜把他从床上叫起来?情知恐怕不是这么简单,还是问:“什么货?”宋里说:“香料。”为了让他相信,谎话编的十分完整:“几十箱香料,差点被水浸了,眼下全在码头上搁着呢。我家少爷急的什么似的,这才派我大半夜来敲府上的门,还请程大爷通融一二,让我家少爷先把这些货运上船再说,不然就这么露天搁着,对香料不好不说,也挡了进出的道儿。”

程明却好一会儿没做声。言悠悠见状忙说:“我家少爷说了,程大爷若肯帮他这回,他当铭记在心,日后定有回报。”程明和裴元只是点头之交,连他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只知道他从京城来泉州做买卖,随随便便就帮人带货,万一被官府查出什么…看着两人焦虑渴求的目光,实在不忍心拒绝,问:“不是违禁品吧?”

宋里忙说:“放心吧,我们可是做正当生意的。”言悠悠听到这儿,忍不住挪动了下身子,就他们这鬼鬼祟祟的样儿,还敢叫正当生意?

程明派了个叫程福的管事同他们一起去。宋里让言悠悠拖住程福,飞奔回裴宅运金子去了。至于那些银子,因要留着打掩护,暂时不动。

言悠悠跟程福同乘一辆马车,走到半路突然说肚子疼,蜷缩成一团哎哟哎哟直叫唤。程福只得先带她去看大夫。那老大夫把了会儿脉,说没什么事儿啊,又问具体肚子哪儿疼。她装作害羞的样子低下头去,小声说:“想是月事快来了,每次来都疼的厉害,腰酸腿软没力气,还请大夫看看,怎样才能根治。”这倒是实情,这身体也不知怎么回事,每次来月事都疼的死去活来,若能治好那真是阿弥陀佛,不然每个月疼上一次她实在吃不消。

老大夫了然,年轻女子多有这些毛病,叮嘱她好生休养,平时注意保暖少碰凉水等,开了几幅养血调经的药就完了。嗨,大半夜的砸门,还以为得了什么急病呢!

因这么一耽搁,两人到港口时,宋里等人已经押着二十多箱金子等着了。程福找到程家的船,同负责的船老大说了程明的话。船老大见东西不多,并不妨碍什么,痛快的给他们空了一间小仓房出来。那船是运粮食的,大而坚固,两天后出发。

宋里等人哪放心就这么把十万两金子扔下不管?以看货的名义留下来,说要一块随船北上。那船老大不由得嘀咕,什么贵重东西,要二十个人跟着一起押送。

言悠悠只好一个人回去,到家时星月隐去天已微亮,累得倒头就睡。

裴元睡了一觉,见天色已亮,拍醒那妓、女,给了她一块银子,让她别乱说话。那妓、女忙说晓得,揉着后脑勺摇摇晃晃走了。盯着他房间的人一见有人出来,忙去禀报裴卓。裴元还没洗漱完,裴卓就来了,说兄弟俩难得有这样亲近的机会,要同他一起住,也好培养感情。裴元气得咬牙切齿,却没办法拒绝。

两人一同回到裴宅,裴元忧心如焚,不知宋里他们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一进去,鸦没鹊静,一个人影都无。他心道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冲进房间一看,言悠悠四仰八叉躺在那里,正睡得香甜。裴元见她睡得如此安稳,便知一切顺利,悬了一夜的心总算放下来。

裴卓跟进来,问:“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待看见床上的言悠悠,因不知她身份,忙退了出去。

裴元喊醒她。言悠悠火大地坐起来,用力推了他一把,“吵什么吵,我才睡下。”裴元见她顶着一头鸡窝般的乱发,揉着眼睛生气的样子甚是可爱,对她的坏脾气不但不生气,反而在她脸上不轻不重掐了一把,问:“这下醒了没?”言悠悠忙躲到床里他够不着的地方,摸着脸瞪他。裴元愈发觉得她像只炸毛的猫,放柔声音问:“宋里他们呢?”言悠悠打着哈欠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了。裴元听到宋里他们留在船上不回来,大赞他行事稳妥,谁知道裴卓那些人里有没有认识他们的,叮嘱她说:“外面来了一群狼,若有人问你什么,你就装不知道。”

言悠悠从鼻子里应了一声,不就是装哑巴嘛,她熟得很,脑子醒了身体却不愿动,盘腿坐在那里望着空气发呆。裴元见她睡眼惺忪呆呆的样子,全然没有平时的聪明难缠,忍不住手痒捏了捏她鼻子。言悠悠疼的“嘶”的一声吸了口气,挥开他手,捂着鼻子吼:“一大早的,你干什么?虐待啊!”

裴元讪讪收回手,没想到自己下手重了,问:“疼不疼?”

言悠悠恨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我掐你一下试试?出去出去,我要换衣服。”

裴元有些尴尬地走了。

各为其主

裴卓一行人强行住进裴宅,裴元无奈之余对他们的衣食住行不闻不问,明知不受欢迎还来,那就别怪他这个做主人的刻薄。裴卓倒很自觉,并不使唤言悠悠,饭食从外面买,衣服请人洗,但是有些小事免不了要麻烦她。伺候他的小厮是男子,不如女子细心,他要洗澡,只知道把热水提进来就走了,手巾澡豆一概没有准备,他不得不问言悠悠借。言悠悠忙去取来,装作不会官话用泉州话说:“没有多余的,这是二爷的。”

裴卓拿了东西并不走,聊家常般问她哪里人吃过饭没。她说本地人,还没吃。裴卓看了看天色,都近未时了,说:“这么晚了还不吃?”他早见她在厨房忙活。言悠悠用泉州话叹道:“主子不回来哪有下人先吃的?”她都快饿死了,等的饭菜全凉了。裴元早上没待一会儿就走了,叮嘱她中午做几个菜,人却到这会儿还没回来。裴卓便说:“我那里还有几块点心,你先垫垫。”说着拿来递给她。言悠悠忙说不用,他笑笑,将点心放在桌上,洗澡去了。一介贵公子为人竟这般随和客气,比起某暴力冷面男真是好太多,言悠悠对他立马好感大增。

裴元回来时后面跟着顺子还有一个五十来岁的陌生男子。裴元称呼他“吴掌柜”,待他很客气,请他坐下一起吃饭。吴掌柜推辞半天,见他坚持,半挨着椅子坐了。

言悠悠和顺子两人则在厨下吃饭。言悠悠许久不见他,问:“你这大半个月哪儿去了?”顺子说:“回家尽孝去了。”言悠悠没好气说:“你爹又不好啦?”顺子嘻嘻一笑,“少爷心善,说我连日奔波辛苦,放我假了。”言悠悠闻言嫉妒不已,她也想放假,问:“跟你们一起来的那人是谁?”顺子说:“你说吴掌柜啊,他是替少年打理泉州产业的大掌柜。少爷说他得了一批绸缎,想放在铺子里卖,吴掌柜过来看看。”言悠悠挑眉,以前她就建议放在铺子里卖,他不是一直不为所动么,这次怎么想通了?

裴元一直把绸缎卖给番邦商人就是防着太子那边顺藤摸瓜查到他身上,不过既然裴卓来了,再怎么藏着掖着都没用,索性光明正大把剩下的那三千匹绸缎放到自己铺子里卖。他前些日子从铺子里提了十几万银子连同自己私房一共凑了二十万给李青云带走,弄的好几个铺子差点开不下去,吴掌柜对他颇有怨言。他谎称用那笔钱进了一万匹绸缎,准备走铺子里的账,好应付裴卓一行人查账。

吴掌柜抿了一口酒,语重心长说:“少爷啊,你要学着自己做生意那是好事,只是再不能像上回那样,一口气拿走十几万银子。铺子再赚钱,也经不住你这么折腾,何况如今生意越来越难做,光是绸缎铺,今年就多开了十几家。咱们在洋货街上的那家绸缎铺,以前一年能有五六万银子的利,现今有三四万就不错了,你又把柜上银子全拿走了,货都置办不齐全,生意越发不好。”

裴元连声说是,拿起酒壶亲自替他斟了一杯酒。吴掌柜是他母亲手里留下的老人,精明能干,忠心耿耿,裴元对他十分敬重。吃完饭,吴掌柜随他到后院看货,摸着软滑鲜亮的绸缎问:“进价多少?”裴元说十一两。他露出笑脸,说:“虽然贵了点,不过这样的货这个价还是值的。”裴元说:“本来拿了一万匹,那天卸货有东瀛商人见了,说要,我便卖了七千匹给他们,现在只有三千匹。”吴掌柜得知他以十三两一匹的价格卖出去,大叹卖便宜了,说:“这要放在铺子里零卖,怎么也得十七八两一匹。”裴元笑道:“咱们铺子又不大,一时哪卖得了这么多?若是压货压到明年,压钱不说,样式也不新鲜。”

吴掌柜点头说是,“少爷头次做生意,转手便赚了一万多的银子,比我们这些一辈子在生意场上打滚的人都强,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自古英雄出少年。”说着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像看到最悬心的儿子终于长大成人一样。裴元被他那目光看的又是感动又是惭愧,感动的是他对自己的关爱,惭愧的是自己从头到尾都在撒谎。

可是事关重大,他什么都不能说。

下午吴掌柜带了伙计和马车过来,先将银子搬走,那七千匹绸缎一共卖了九万一两千银子,给了言悠悠三千,因此是八万八千两。待搬绸缎时,裴卓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过来,拦在那里不让搬。裴元怒道:“大哥,你干什么?”

裴卓挥了挥手,其中一人拿过一匹绸缎展开,一直展到末尾,指着上面一处不起眼的黑色圆圈说:“二爷,我们丢了的绸缎每一匹上面都有这样的记号。”裴元眼露异色,很快掩饰过去。裴卓走到他面前,平时温文尔雅的面容此时如寒刀霜剑般锐利,轻声说:“二弟,你要不要我把这些绸缎一匹一匹全部展开?”裴元不说话。裴卓逼近他,冷声问:“剩下那些绸缎在哪里?”

裴元皱眉,“什么剩下那些绸缎,你到底在说什么?”

裴卓没想到证据确凿事实俱在,他仍不承认,说:“二弟,别再执迷不悟了,太子殿下的怒火不是你能承受的。只要你告诉我剩下那些绸缎在哪里,我一定向太子殿下求情,请他从轻发落。”

裴元“啧”了一声,“大哥,你不会以为是我劫走了太子殿下丢了的那十万匹绸缎吧?我就是想,也没那个本事啊!实话与你说,我以极低的价钱从一人手里拿了一万匹绸缎,至于是不是太子殿下丢的,那我就不知道了。”

裴卓哼道:“哦,是吗?那敢问二弟从什么人手里买的?”

“郑龙。”

裴卓闻言脸色立马不好,郑龙是大名鼎鼎的海盗,泉州一带就连三岁小儿都知道他,裴元栽赃给他,他们就是想查都没法查。裴卓气急,把裴元拉到一边,苦口婆心劝道:“二弟,我知道你与三皇子要好,可是你也犯不着为他冒这样的险,得罪了太子,日后还有你好果子吃?三皇子再受宠,太子始终是太子。他拿三皇子没办法,想治你的罪还不是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你就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爹爹想想,我来之前爹爹还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他这番又是晓之以理又是动之以情的话,丝毫没有打动裴元,“大哥多虑了,我跟三皇子不过小时候在一起读了几年书,并没有什么。那些绸缎的确是我贪便宜从郑龙手上买的,并不是大哥以为的那样。要说治我的罪,顶多治个不明是非,我若知道那是贼货,定不会买。俗话说,捉贼捉赃,拿人拿双,区区三千匹绸缎可当不了赃物,太子殿下就是权势再大,也不能一手遮天平白无故冤枉人吧?”

裴卓一时无语,沉声说:“二弟,你真要逼得我同你撕破脸不成?”

裴元说:“不是我逼你,而是你在逼我啊,大哥,你冤枉错人还不自知!”

裴卓快气死了,闭了闭眼睛说:“你我兄弟当真要反目成仇?”

裴元不做声,有什么办法?各为其主罢了。

裴卓示意手下让开,看着吴掌柜带人拉着三千匹绸缎离开,对裴元说:“二弟,既然你一意孤行,那就休怪我辣手无情。”说着拂袖而去。

裴元在后面说:“大哥,刚才你劝我莫要同三殿下走得太近,我也有句话劝你。你一口一个太子殿下,置皇上于何地?太子是国之储君不错,你拿的却是朝廷的俸禄,我也劝你莫要同太子走太近了。须知天意无常,一切未定前,你也得为自己留个后路。”意思是让他莫要做的太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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