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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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第一次在饭桌上说话,赵恒看她一眼,颔首。

宋嘉宁就笑了:“我跟王爷口味差不多呢。”一连串列举了几样她喜欢吃的菜品。

她说话的时候,赵恒放下筷子听,黑眸看着她水汪汪的杏眼,她吃饭了,他再拿起筷子。这顿晚饭,夫妻俩比昨晚多用了一刻钟。饭后漱完口,宋嘉宁觉得吃完马上睡觉不太好,想想王爷与继父下过棋,她主动邀请寿王:“王爷,咱们下盘棋吧?”

赵恒本想回前院的,闻言脚就迈不动了,点头。

丫鬟们将棋盘摆到了次间暖榻上。

宋嘉宁一手抱着檀木棋罐,一手从里面捏子,下的非常认真。赵恒观她的棋路,忽然发现,他这位王妃,除了身段不像孩子,其他全都孩子一样,简单单纯。陪郭伯言下棋,赵恒不曾用心,陪自己的王妃,赵恒用心了,用心让她赢。

一局结束,宋嘉宁心花怒放,捏起寿王的黑子,美美地笑:“王爷输了。”

赵恒也笑:“要何赏?”

宋嘉宁只是随便与他玩玩,没想过赢了拿赏赐,想了一会儿,居然想不出能要什么。

赵恒耐心地等着,宋嘉宁不得已编了一个:“王爷赏我件首饰?”银子太俗了,怕他笑话。

赵恒瞄眼她头顶,应了,然后开始捡棋子,意思是再下一局。

宋嘉宁刚刚赢了一次,兴致更高,落棋的时候就开始琢磨一会儿赢了再讨件什么赏,结果想的挺美,没几下就被男人打得落花流水。宋嘉宁呆呆地盯着棋盘,这才明白,人家寿王棋艺好着呢,上一局只是在哄她。

宋嘉宁幽怨地瞥了他一眼。

赵恒只问:“许我何物?”

宋嘉宁光想跟他要东西了,这会儿便道:“一胜一负,咱们两请,谁也不用给谁了。”

赵恒抿唇,无话可辨,继续捡棋子。

宋嘉宁知道他的本事了,自然没那么傻主动找输,故意小手掩住嘴,困倦道:“快一更天了,王爷明日还要早起,早点歇了?”

赵恒转转手中的棋子,放回棋盘道:“好。”

宋嘉宁高兴地跳下地,自己穿好鞋,再帮她穿。

赵恒直接跟着她去了内室。

两人下午偷了一次嘴,宋嘉宁估计今晚他最多要一回,因此这一次虽然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漫长都来势汹汹,宋嘉宁都极力接下来了,不怕腰酸不怕腿颤,将寿王爷服侍地舒舒坦坦的。可宋嘉宁没想到,半夜她睡得好好的,男人又从后面抱住了她。

宋嘉宁困得要死,困起来胆子也大,说什么都不给。

赵恒就喜欢她这天不怕地不怕迷迷糊糊的娇样,不想强她,搂着她在她耳边吹气:“送你首饰。”她不是想要首饰吗?再给他一次,他送她两件。

宋嘉宁才不稀罕呢,还是不应。

赵恒呼吸重了,提醒她:“你输了。”

宋嘉宁被他又搂又揉地缠了半晌,人越来越清醒,睁开眼睛,借着外面那盏小灯照过来的昏黄光线,看到他幽幽的凝聚雨雾的眼。知道他想的紧,宋嘉宁莫名身子一软,却又记起了下午书房他对她的嫌弃,免不得酸了酸,故意拧着干:“跟我赢的那次抵消了。”

“我已答应,送你首饰。”赵恒坚持道。

宋嘉宁咬牙,圈住他脖子道:“那王爷不许拿普通的货色糊弄我……”

“嗯。”赵恒心不在焉应了声,急着压住了她,早把白日禁欲的决心抛到天边去了。

第110章 110

寿王去翰林院了, 宋嘉宁安心地睡懒觉,睡到日上三竿, 被双儿急急叫醒, 说是楚王妃来了。宋嘉宁一骨碌爬了起来, 叫丫鬟先请楚王妃去暖阁坐,她飞快地洗漱打扮。她与冯筝交好, 不用太隆重,简单梳个单螺髻,穿件儿水红色的夹袄就过去了。进了屋,就见冯筝站在榻前, 里面一个穿宝蓝色小锦袍的男娃正扶着窗台慢慢走,听见声音, 男娃扭头, 好奇地望着她。

“升哥儿, 还认得我吗?”宋嘉宁笑着走到冯筝身边,朝皇长孙拍手。

升哥儿容貌酷似楚王, 虎头虎脑的, 浓眉大眼,盯着宋嘉宁看了会儿, 他认生地朝娘亲走去,上个月刚过完周岁的男娃, 走路很不稳当,走到一半扑通摔倒了。宋嘉宁心一紧,冯筝只笑着鼓励儿子, 升哥儿瞅瞅娘亲,咧嘴笑笑,干脆爬了过来,蹭蹭蹭飞快。

冯筝一把抱起男娃,轻轻亲了一口,亲完转向宋嘉宁,教儿子:“这是三婶,升哥儿叫三婶。”

升哥儿脑袋靠着娘亲肩膀,大眼睛盯着宋嘉宁,不肯叫。

“三婶抱抱。”宋嘉宁喜欢这孩子,伸手去抱。

升哥儿瞅瞅她手,再看看婶母,没有主动凑,也没有躲。宋嘉宁顺利地将男娃抱到怀里,只是升哥儿长得白白胖胖的,宋嘉宁抱一会儿就抱不动了,赶紧放到榻上。升哥儿喜欢窗户,手脚并用爬过去自己玩了。

宋嘉宁请冯筝坐到榻上说话。

“看你这气色,三殿下肯定很喜欢你吧?”冯筝拉着宋嘉宁的小手,揶揄道。

宋嘉宁羞涩默认。

冯筝挺替姐妹高兴的,她今日过来,一是看看宋嘉宁在王府过得如何,二来也是向宋嘉宁透露点她从楚王那儿了解到的寿王脾性,轻声细语地道:“我们家王爷说,三殿下从小就不爱说话,他喜欢什么厌恶什么,都得身边人猜,然后就算猜对了,他也不会直接承认。譬如他想吃鱼,得身边人把鱼端到他面前,他才能稍微露出来一点,你要是不端过去,可能永远都不知道他其实爱吃。”

宋嘉宁回想寿王的脾气,确实是这样。

“总之与三殿下相处,你要主动些,多试探几次才能看出他真正的喜好。”冯筝总结道。

宋嘉宁虚心受教。

聊了些寿王府的事,冯筝抱住爬过来撒娇的儿子,想到昨晚刚从楚王那儿听到的一桩消息,低声对宋嘉宁道:“听说五皇子生病了,好像是晚上睡觉踢被子,乳母没照看好,五皇子晾了一晚,着凉了。父皇大怒,把乳母连同一屋子太监宫女都处置了。”

宋嘉宁吃了一惊,关心道:“现在如何了?”

冯筝摇摇头:“我也是昨晚才知道的,宫里那么多御医伺候着,应该没有大碍。”

宋嘉宁点点头,目光落到了冯筝怀里的升哥儿脸上,小家伙想啃拳头,被母亲按住了手。看着升哥儿圆圆的脑袋瓜,宋嘉宁不由有些走神。出嫁之前,祖母提醒了她三件事,那日之后,再听说皇家的大小消息,宋嘉宁才会往深了想。

五皇子这病,有没有可能是旁人动了手脚?

若是,那肯定与储君争夺有关了,想到储君,再看面前的冯筝娘俩,宋嘉宁突然惶恐不安。宣德帝最器重楚王,人人都能看出来,若无意外,理该楚王登上那个位子才对,为何最后是患有口疾的寿王当了?前世百姓传言,说寿王暗中谋害了太子与嫡亲长兄,嫡亲长兄肯定是指楚王,太子,是睿王还是四皇子恭王,亦或是……这会儿正生病的五皇子?

宋嘉宁一无所知,她只知道,楚王、睿王、恭王都没什么大缺点,仪表堂堂,或勇武过人或才高八斗,五皇子则是皇后所出,是宣德帝唯一的嫡子。真要落得寿王登基的结果,那四位皇子肯定都出了事。

会是寿王暗中做了手脚吗?可楚王是寿王嫡亲的兄长,目前来看两人兄弟情深……

宋嘉宁不相信对她细心体贴的寿王会是那等心狠手辣之人,可直到此时,宋嘉宁也终于意识到,她对寿王,其实知之甚少,她或许见识了他在帐中的热情,但他对旁人如何、对皇位有何想法,她一无所知。

两人同床共枕,心却隔得很远,就像有道紧锁的门,她看到的只是表面,门里面的,才是真正的寿王,是未来的那位帝王,赵恒。

赵恒在翰林院当了一天的差,翰林院正在编书,他也参与其中,不过差事比较清闲,事情忙完了,他不由自主又想到了王府的小王妃。昨晚第二次的时候,到后面她似乎不太舒服,可怜巴巴地求他快点,赵恒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受不了,所以草草结束。

毕竟才十四,看来他确实该安排一下了,不然他沉湎女色耽误正事,她屡次承欢身子也熬不住。再有,他许诺送她首饰,她勾着他脖子要稀罕物,可王府库房真没几件女人首饰,早上他让福公公去寻,也不知找到没有。

“王爷?”

有人在耳边喊他,赵恒陡然回神,面无表情朝对方看去。

是一位老编修,笑着将一本名册递给他:“这是今日清点出来的书册名录,请王爷过目。”

赵恒接过名册,低头翻看,心中却自责,叫人看出他走了神。

一天的差事结束,赵恒径直离开翰林院,坐马车回了寿王府。福公公早就在门前候着了,一边跟着主子往上房走一边低声道:“寻了三样上品,放桌上了。”

赵恒颔首,道:“王妃。”

福公公笑,一五一十地道:“王妃今早起得稍微晚点,楚王妃带着皇长孙来探望王妃,晌午在这边用的饭。后半晌王妃吹了会儿萧,叫小的们饱了耳福。”

赵恒什么都没说,进了卧房,不着急换衣裳,先看福公公寻来的三样首饰,确实都是好物。

赵恒赏了福公公一个银锭子。

福公公笑眯眯地伺候主子脱了官服,换上一身玉白色的家常圆领长袍,再托着两个首饰盒随主子去了后院。

宋嘉宁昨晚先甜后苦,累得不行,当时就忘了寿王要送她首饰的话,看到福公公手里的首饰盒才想起来,同时想起的还有夜里寿王搂着她求欢的色急样,不免霞飞双颊。夫妻俩单独进了东次间,宋嘉宁瞄眼寿王身边的两个匣子,扭捏道:“我与王爷说着玩的,您怎么当真了?”

“该赏。”赵恒看着她说。

短短两个字,道出了他对她身子的满意,宋嘉宁微微低头站着,都不好意思接话。

“打开。”赵恒催道。

宋嘉宁嗯了声,走到他身边,先打开第一个长条的匣子,里面是根赤金嵌宝的点翠凤簪,华贵异常。女子鲜少有不爱这些的,宋嘉宁惊喜地取了出来,放在手心端详。看出她喜欢,赵恒拾起凤簪帮她插入发中,视线在她发梢与脸上徘徊。

宋嘉宁被他看得红了脸。

“别戴进宫。”赵恒却说了一句与风花雪月无关的话。

宋嘉宁愕然。

赵恒放低声音道:“宫中尚俭。”

宋嘉宁懂了,立即就要取下来,赵恒攥住她手,示意她看另一样。宋嘉宁就猜到他喜欢看她戴,瞥眼他已经缩回去的手,竟比听他说出来还甜蜜。第二件首饰是一支血玉镯子,一半白如冰,透彻莹润,一半红如血,艳丽逼人。宋嘉宁套在手腕上,恰好红的那一半搭在上面,纯净浓郁的红衬得那手腕白腻细嫩,诱人窥探她衣裙之内的情形。

赵恒见过她不着寸缕的风情,正因为如此,他才默默帮她拉下袖子,不敢多看,怕自己像昨晚一样,再也跨不出这后院。

他特意遮掩了手镯,宋嘉宁不解地仰头,杏眼水亮。

赵恒犹豫了下,但还是直视她道:“以后,两晚同寝,一晚分房,免你劳累。”

这么多字,他说的很慢。

宋嘉宁听明白后,心里震惊极了,她以为男人都贪那个,寿王竟然体贴到愿意每个月少享受十次,好让她休养身体。感受到了他的体贴,宋嘉宁虽然羞于启齿,但还是靠到他怀里,双手抱住他腰,蚊呐似的道:“其实,其实,每晚一次,我没关系的……”

他心疼她,她也要为他着想啊,王爷明明很喜欢那样。

看着埋在他胸口的王妃,赵恒半晌未语,最后让步道:“三晚同寝,一晚分房。”既然她喜欢,他多给她几次。

他坚持照顾她,宋嘉宁点点头,就这么定了。

“今晚,我睡前院。”赵恒摸了摸她脑袋。

宋嘉宁昨晚伺候地辛苦,正需要喘口气呢,欣然接受了,转而问他五皇子的事:“嫂子说五皇子病了,王爷知道吗?”

赵恒点头:“听说了,再等等,若久不愈,你去探望。”

他不喜应酬,平时只与兄长走动,但五弟生病,三两日好了他不用表示,病情加重他再不去,父皇定会不喜。

宋嘉宁悄悄地观察自己的男人,什么都没看出来,只是本能地觉得,五皇子的病,与寿王无关。

饭后送走赵恒,宋嘉宁一个人躺在宽敞的拔步床上,一会儿摸摸王爷赏的凤簪,一会儿亲亲那支漂亮稀奇的镯子,套在手腕上举着胳膊自己欣赏,稀罕够了,她心满意足地睡了。前院,赵恒一个人躺在阔别几晚的床上,不知为何,竟比昨晚娇妻在侧时,睡得还晚。

第111章 111

寿王不在身边, 这晚宋嘉宁睡得十分香甜,白日精神好,她一个人坐在临窗的暖榻上看《史记》。书架上那么多书, 王爷挑这本给她肯定有他的理由, 因此宋嘉宁一个字一个字认真读,看得很用心, 不懂的地方就记下来,等王爷回来再问他。

看累了, 宋嘉宁就去百果园那边逛。继父是朝廷重臣,她身为王妃, 为了避嫌, 离得再近也不能轻易过去, 能隔墙听听弟弟玩闹的声音, 宋嘉宁都满足, 可惜国公府花园静悄悄的, 宋嘉宁在得趣亭坐了两刻钟,失望离去。

傍晚赵恒回府,福公公照旧禀报了王妃这一日的动静:“在得趣亭待了两刻钟, 其余时间都在屋里。”至于在屋里都做了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主子只是让他留意, 并没有叫他刺探地那么细。

赵恒闻言,看了眼国公府。

他来后院时,直接往东次间走, 这是饭前先聊聊的意思。宋嘉宁正好有很多疑问呢,跟进去后见寿王坐在榻上,她习惯地先给他端茶。赵恒低头接茶碗,瞥见她袖口露出的血玉镯子,正是他送的那支。

不动声色,赵恒默默喝茶。

“王爷今日累吗?”放好茶碗,宋嘉宁站在他面前问,目光充满了关心。

赵恒回想今日,道:“尚可。”

宋嘉宁就笑:“那王爷再给我解解惑吧,我今天看了一天《史记》,又有很多不懂的。”

她如此好学,赵恒笑了笑,脱了靴子挪到暖榻里面,叫她也坐上来。宋嘉宁的《史记》就在矮桌上放着呢,他留在这边的舆图也提前准备好了,夫妻俩并肩坐着。宋嘉宁虚心好学,赵恒目光却被她戴着镯子的手腕吸引,心不在焉。

宋嘉宁低着脑袋毫无所觉,问完一个问题没有得到回应,她疑惑地仰头,却见男人眼睛盯着她左手。宋嘉宁看眼手腕的镯子,懂了,小声道:“那根凤簪太招摇,这个有袖子挡着,我便戴上了,若王爷觉得不妥……”

“戴着,衬你。”赵恒直言夸道。

宋嘉宁心里一喜,昨日她刚戴好镯子他就用袖子遮住了,她还以为王爷不想她戴呢。

既然镯子没问题,宋嘉宁就继续请教正事,书放在他面前,她往他那边歪。赵恒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看着她桃花似的侧脸,喉头一动,突然将她侧抱到自己腿上,叫她靠着他手臂。宋嘉宁大吃一惊,扬起脑袋。

“这样方便。”赵恒平静道。

他说什么宋嘉宁就信什么,重新找到那处不解,赵恒看看,言简意赅地解释,可他说的再正经,宋嘉宁都能感受到裙子底下有什么一点一点地发生了变化,像雨后的春笋,兴高采烈地从土里冒出了头。

马上就要开饭了,宋嘉宁怕再抱下去寿王又把持不住,回头怪在她头上,便合上书,强自镇定地道:“好了,就这么多,咱们用饭吧。”

她要起来,赵恒抱着不松手,宋嘉宁往上使劲儿再被镇压回来,不可避免地蹭到了他,顿时感觉更明显了。宋嘉宁再也掩饰不住,羞得用《史记》挡住脸,底气不足地劝他:“王爷,就要开饭了……”

书突然被抽走,宋嘉宁不期然地对上了他神仙似的俊脸,他若无其事似的,宋嘉宁做不到,钻到他怀里不给他看。赵恒虽想,却有分寸,食指摩挲她露在外面的脸蛋,低声道:“想家?”冬日的百果园就是一片荒地,她去那里,只能是为了一件事。

心事突然被他戳破,宋嘉宁愣住了,然后慢慢地点点头。如果王府有一堆事需要她管,她没空想家,如果国公府离得太远,她知道想也是白想,便也不会想家,可两府离得这么近,近在眼前,宋嘉宁就管不住自己的心。

她很羡慕三姐姐云芳,嫁在京城,每个月都可以回几次娘家。

“每月十六,可去一次。”赵恒抬起她下巴,看着她水润的杏眼道。

宋嘉宁惊喜地瞪大了眼睛。寿王府应酬极少,逢年过节只与楚王府有礼尚往来,其他王府、朝臣基本没有联系,包括新年宴请,寿王都不会去。宋嘉宁已经做好了没事再也不回娘家的准备,未料寿王居然许她每月回家一次!

“王爷真好。”宋嘉宁高兴地抱住他脖子,眼睛水汪汪地望着他,他给了她那么大的赏赐,只要他想,她绝不劝阻,全都听他的。

赵恒不急这一顿饭的功夫,攥住她手腕,反过来哄她:“先吃饭。”

宋嘉宁错愕,跟着就见头顶的男人,难以察觉地笑了下。

宋嘉宁恼羞成怒,推开他逃了出去,故意绕到他对面跪坐着,扬声喊丫鬟,今晚就在东次间用饭了。饭后宋嘉宁下了地,穿好鞋子要去帮他,却见男人已经站好了,宋嘉宁红着脸扭头,转身往内室走。

赵恒也没用她伺候宽衣,进去后直接抱起宋嘉宁走向拔步床。宋嘉宁双手抱着他脖子,看着他急色却也瞧不出端倪的俊美侧脸,宋嘉宁突然很想打趣他一句,不过最终还是吞下去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寿王喜欢急色却不高兴被人说出来呢?

休息了一晚的宋嘉宁,今晚本来对自己有点信心的,但她忘了寿王同样养精蓄锐了一晚,因此一战到了后面她就扛不住了,苦着小脸求他饶了自己。赵恒看着她紧锁的眉头,无奈叹气,简单几次便结束了。

“太娇了。”事毕,他抱着她,亲她耳朵。

宋嘉宁抿唇,明明是他的问题,可见男人太雄伟也不是什么美事。

五皇子的病一直没好,冯筝提前一日给宋嘉宁送了信儿,约好一块儿进宫探望。

十九这日,楚王府、寿王府的马车几乎同时抵达宫门前,宋嘉宁、冯筝陆续下车,并肩去了中宫。

年轻貌美的李皇后进宫当年便立即获得了宣德帝的宠爱,这些年一直是后宫第一人,不然也不会才生皇子就一下子封了皇后。只是李皇后也有不顺利的地方,生五皇子时遭遇难产,在鬼门关绕一圈回来了,勉强保住了命,却被太医告知坏了底子,这辈子可能都无法再生。

李皇后心都凉了,万幸生下来的是个皇子。既然这可能是她今生唯一的儿子,李皇后格外重视五皇子,一直养在中宫,可谓捧在手里含在嘴中,五皇子有一点点不适,就要立即宣太医。宣德帝曾经指出她把孩子养得太娇气了,但李皇后在这点上非常坚持,宣德帝宠她,便没有再插手。

但就在刚刚,太医们宣布了一个噩耗,五皇子这次不是普通的着凉,而是染了寒热症,所有太医都到齐了,都没有十足把握能治好年仅四岁的五皇子。李皇后不敢动儿子,扑在宣德帝怀中哭得肝肠寸断,幺子性命攸关,宣德帝同样心急如焚,再三呵斥太医院赶紧找到治疗之法。

帝后一心系在五皇子身上,自然没心思理会前来探望的两个儿媳妇。

宋嘉宁跟着冯筝走到病床前,终于看清了昏迷不醒的五皇子。大婚第二日宋嘉宁进宫给帝后请安,还见过一次五皇子,那时的五皇子,白白净净的,有点腼腆却非常可爱,然而现在,那个孩子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整个人瘦了好几圈,脸上是吓人的潮红。

出宫路上,宋嘉宁、冯筝谁都没有说话,走出宫门,冯筝才悄声嘱咐宋嘉宁道:“回去之后,身上的衣裳烧了吧,这病过人,别传给茂哥儿。”

宋嘉宁心情复杂地点点头。

回了王府,宋嘉宁按照冯筝所说,叫双儿悄悄处理了身上的那套衣裙,然后泡了一个热水澡。沐浴出来,双儿、六儿帮她绞发,宋嘉宁背靠藤椅,呆呆地对着窗外出神。五皇子才四岁啊,那么小就染了这么重的病,宋嘉宁隐隐觉得,五皇子多半要熬不过来了……

宋嘉宁一边留意宫里的消息,一边观察身边的男人,然后就发现,刚得知五皇子病重那几日,寿王的心情显然受了一点影响,连续几晚都只与她同床而眠,并没有行夫妻之事。素了四晚吧,寿王终于又有了兴致,一晚要了她两次。

是兄弟,自然会担心,但不是一个母亲,担心几日也就过去了,人之常情。

宋嘉宁看不透寿王,她只知道,寿王对她很好,所以她不想再为了前世听到的百姓闲谈而猜忌什么,继续安安心心地当她的寿王妃。

月底这日,赵恒放旬假,清晨醒来,隐约听外面丫鬟说下雪了,再看看旁边酣睡的王妃,赵恒破例没有去前院练武,转身将宋嘉宁搂到怀里,轻轻亲了一口。宋嘉宁被他弄醒,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他。

“下雪了。”赵恒低低道。

宋嘉宁眼睛一亮,今冬不知为何,还一场雪都没下。

“喜欢雪?”赵恒摸摸她翘起的唇角,问。

宋嘉宁枕着他胳膊道:“看着新鲜。”

赵恒便道:“饭后,去赏雪。”

宋嘉宁心急看今冬的第一场雪,赖了一会儿就起来了,披着斗篷走到门口,就见外面一片白茫茫,远处的天,近处的屋顶,好像连成了一片。万籁俱寂,街上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很快便止在了王府门前。

宋嘉宁脸色陡变,没过多久,福公公匆匆跑来,低头报丧:“王爷王妃,五殿下他,去了。”

第112章 112

五皇子夭折了。

宋嘉宁愣在了门前, 看着福公公低垂的脸庞,仿佛又看到了床上奄奄一息的五皇子。震惊,却又好像……在意料之中。那样的恶疾, 那么小的孩子……

“进宫。”

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宋嘉宁回头,只看见寿王转身走向内室的修长身影。宋嘉宁又愣了会儿, 回神后立即跟了进去。因寿王四天里有三天睡在这边,衣裳斗篷都送过来了, 宋嘉宁取出一件深色衣袍,垂着眼帮他换上。

“生老病死, 不必多虑。”她脸很白, 似有担忧, 赵恒等她为他系好腰带, 握住她双手道。后宫妃嫔众多, 自他记事起, 宫里添过多个皇子皇女,只不过有的没撑过满月就夭了,有的养到快周岁没的, 全是因为病症,死的时候太小, 不曾序齿。五皇子乃皇后嫡子, 才显得瞩目一些。

他的手又大又暖,宋嘉宁忽然觉得很安心,点点头, 自去换衣。

一刻钟后,夫妻俩先后上了马车。昨晚下的雪,路上还没来得及清扫,马车走得缓慢,车轮碾压积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仿佛也碾在人身上。宋嘉宁抱着手炉,脑袋不动,余光偷偷打量身边的男人,就见他侧脸淡漠,看不出什么情绪。

能有什么情绪呢?虽是兄弟,一年到头见面的时候屈指可数,可能也说不上什么话,与陌生人无异。再者寿王平时就喜怒不形于色,真为了一个疏远的异母弟弟大痛大悲,反倒令人寻味。

寿王如此,闻讯赶来的楚王、睿王差不多也这样,最多面容沉重些,只有今年才搬出宫的四皇子恭王,因为前面三年与五皇子见面次数多,兄弟感情深厚些,这会儿眼圈泛红,明显哭过了。

他四月大婚,王妃还没进门,孤零零来的,在宫门外看到三位兄长,习惯地凑到了楚王跟前。恭王好武,楚王既武艺高超又爽朗坦率,恭王便最喜欢这个兄长,幼时常凑在楚王身边。看清弟弟眼中的血丝,楚王拍拍少年肩膀,叹口气,领头朝中宫走去。

中宫。

这几日五皇子身体越来越弱,明眼人都知道大限将至,李皇后也知道,因此日夜守在儿子身旁,不停地给儿子讲儿子小时候的事,希望儿子能听见她的声音,希望儿子舍不得娘亲,肯睁开眼睛看看她。

昨晚李皇后彻夜未眠,宫女说外面下雪了,她好像听见了,又好像没听见,只是觉得,儿子小小的身子似乎也越来越冷。李皇后很怕,她将儿子抱到怀里,用身子帮儿子取暖,可是天亮了,她的小五还是被老天爷带走了。

长发披散,李皇后抱着儿子嚎啕大哭。儿子病了半个多月,她偷偷哭过,小声哭过,唯独不敢放声哭,怕给儿子带来晦气,如今提心吊胆守着的儿子没了,李皇后堆积了半月的担心害怕与心疼痛苦,河水决堤般全部发泄了出来。

太医、宫女太监们都跪在地上,额头触地,宣德帝坐在病床一旁,垂眸看地上。年近五旬,宣德帝已经忘了自己一共夭折了多少孩子,第一个他忘了模样,只记得当时锥心般地疼,像被人从身上扯了一块儿肉,第二个他还是疼,但淡了……到后来,除了宠妃所出,其他周岁以内的孩子,宣德帝只派人精心伺候,他很少见,活下来好好教养,孩子没福气,他也只能叹息一声。

但他的小五,是他最宠爱的皇后所出,他几乎每天都会抱一抱哄一哄,一天天看着小五长大,腼腆乖巧。小五庆周岁时,他亲自给儿子取了名字,希望小五能茁壮长大,将来成为兄长的左膀右臂,哥几个兄弟同心,缔造一个大周盛世,可马上就要过年了,小五却没能熬过这个年头。

心疼吗?疼,但也不会像年轻时候疼得落泪,他是父亲,也是帝王。

“皇上,诸位王爷、王妃来送殿下了。”王恩躬身进来,低声回禀道。

宣德帝胸口起伏,呼了口气,嗯了声。

王恩出去迎,三个王爷率先进来,宋嘉宁与楚王妃、瑞王妃跟在后面,王爷们都是沉重的深色衣袍,王妃们全穿素净的淡色衣裙。看到李皇后抱着五皇子痛哭的样子,三个王妃都举起帕子拭泪,宣德帝随意看了眼,目光落到了儿子们身上。

老大楚王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嘴唇紧抿。

老二睿王微微仰头,那是不愿落泪的动作。

老四恭王最没出息,扭头抹泪,老三寿王最平静,垂着眼帘,不为生死所动。

有刚有柔,各有脾性。

宣德帝从未怀疑过自己的儿子们,但小五病得太重,他必须给皇后一个交代,派人再三审问小五身边伺候的宫人,各种大刑都用上了,最后证明小五确实是意外染病。宣德帝心里很清楚,小五是养得太娇气了,但这话,他无法说出来,皇后已经疼到了心底,他不能再让皇后自责。

五皇子太小,丧事没有大办,下葬之后,这事也就过去了。宣德帝照旧上朝处理政事,但龙颜不悦也是真的,文武百官越发小心,唯恐在这个节骨眼触怒皇上。宋嘉宁也很小心谨慎,寿王许她每月十六可以回家一次,十五这晚夫妻歇下了,宋嘉宁靠在男人怀里道:“明天我先不过去了,正月再说吧。”

赵恒握着她手,没出声。

上个月十六她没回国公府,理由是前几天才回门,隔得时间太短了。这次五弟去了,父皇心中悲痛,怕是不喜他们兄弟几个走亲访友,他本就要叮嘱她先别回国公府,未料她懂事,自己提了出来。

“初二补上。”赵恒看着她道。京城这边的规矩,出嫁的女儿正月初二要回娘家,婆家没事的话可以在娘家住一晚,但王妃们没有这个例。赵恒不想与郭家走得太近,之前根本没想过让她像普通新妇那样回娘家。

宋嘉宁面露惊喜,雀跃地扬起脑袋,确认道:“真的?”

赵恒一动不动,看着她水亮的杏眼,继续道:“岳母生辰,再补一次。”

他那声“岳母”已经够甜了,居然还许她可以回家为母亲庆生,宋嘉宁简直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瞅瞅头顶俊美的男人,宋嘉宁不知哪来的一股冲动,第一次,也是两辈子第一次,主动爬到他身上,闭着眼睛要去亲。

可肩膀突然被人撑住了,嘴够不到人。

宋嘉宁茫然地睁开眼,然后就落到了一双熟悉的淡漠眸子中,眼底的云雾更浓了,怎么都看不透。僵持了几息,又是这种姿势,仿佛她厚着脸皮去服侍他却嫌弃一样,宋嘉宁脸噌地红透了,尴尬地想躲起来。

她慌慌张张要下去,就在此时,他突然掐着她腰往一侧转,瞬间就将她压在了底下。

宋嘉宁知道王爷没有怪她僭越,因为他呼吸粗重,分明是起了兴,但他非要她在下面,便说明她刚刚那样是不对的。宋嘉宁也悔得不行,不知自己哪根筋搭错了,双手掩面,小声地保证:“王爷,我,我再也不敢了……”

赵恒扯开她小手,拉着放到自己肩膀。

宋嘉宁总算善解人意了一回,立即抬起另一只手,双手软软地勾着他脖子,红红的嘴角翘了起来,闭着眼睛,脸颊羞红。

“继续。”赵恒哑声道。

宋嘉宁不解地睁开眼,什么继续?

赵恒看了眼她嘴唇。

宋嘉宁懂了,瞅瞅撑在她头顶的男人,她羞羞地闭上眼,手挂在他肩膀,慢慢抬起脑袋去亲他。觉得脖子泛酸了还没碰到人,宋嘉宁偷偷睁开一丝眼缝,发现就要挨到了,赶紧又闭上,然后,嘴唇终于贴到了他。

赵恒不动。

宋嘉宁不得已,主动地亲,若即若离的,赵恒这才将她按回枕头上,反守为攻。

今年除夕宫里没有办家宴,据说宣德帝一整天都陪在李皇后身边,初一宋嘉宁随寿王进宫拜年,终于再次见到了帝后。宣德帝没什么太大的变化,李皇后憔悴不少,不戴珠钗不施脂粉,脸颊苍白。但她眉清目秀,素面朝天,越发显出了那天生的美貌,比病中西施更惹人怜惜。

赵恒喊声母后便什么都不说了,宋嘉宁轻声劝她保重身体,李皇后看看面前妩媚娇憨的小王妃,浅浅地笑了下,心底无声叹息。儿子死了,她的心也死了大半,但她还活着,活着就得继续过下去,哪怕要强颜欢笑。

宋嘉宁夫妻正要告退,楚王、楚王妃到了,宋嘉宁回头,看见楚王抱着皇长孙,冯筝娇小地跟在他身边。宋嘉宁点头行礼,与寿王互视一眼,夫妻俩决定再待一会儿,站在旁边看楚王一家。

“祖母。”升哥儿虎头虎脑的,不知道长辈的伤心,咧着嘴朝李皇后叫道。男娃现在会说的话不多,祖父、祖母是冯筝与乳母特意教过的,过阵子能说三个字了,再改成皇祖父、皇祖母。

稚嫩清脆的声音,唤得李皇后险些落泪,再看白白胖胖的升哥儿,李皇后越发触景伤情,但她忍住了,接过升哥儿抱了会儿,赏了一个大封红。升哥儿笨拙地抓着压岁钱,满足了,扭头找娘亲。

冯筝笑着去接儿子。

李皇后犹豫了下,才将升哥儿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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