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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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在一旁偷偷嘘气:还好她方才没有接这个茬。
“孩子,如今见了这斗篷,便是皇帝也要对你礼敬有加。”太后顿了顿,复又道,“你站过来让哀家仔细瞧瞧。”
“是。”容焕微微一笑应了,却没有贸然走上前去,只是将斗篷解了下来,交给旁边的婢女,让她代为承了上去。
太后心中不住点头,不过转瞬便明白了她言外之意,这姑娘倒生了一副玲珑心肠。
容家小焕原本觉得,太后待她客气是因为斗篷,想要看的也是斗篷,与她绝没有亲近到可以站上前去的地步,还是低调一些好。
可是她斗篷一解,现出她里面那一层料子奇特的宫裙后,却听皇后低呼一声,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道:“珠光华锦!”
在场诸女无不动容。
这衣衫的颜色十分奇特,紫中带着粉,粉中又泛着蓝,随着摆动不住变换流光。相传这种锦缎产自南疆,发现于一处古老山庄的遗址中,过了百年仍然不腐,在阳光下是浅浅的藕荷色,待到月光下又会变成高贵而神秘的紫色。当年先皇只得了这么一匹,赏给了几位重臣,其中便有九凰王。
这匹衣料价值连城,在场诸位女眷,年长的或许认识,年轻的那一群根本没有见过,只是名字如雷贯耳。皇后则是因为当年太皇太后将她的那一件珠光华锦赏给了她,她虽然心中喜欢,奈何样式古老,只可挂着欣赏,又哪比得上容焕身上精工裁剪的?
太傅夫人激动得险些热泪盈眶:怪不得她不认识,原来竟是这般神物!想来九凰王送这两件东西,当真是费劲了心思。周遭已有贵妇向她投来羡慕的目光,太傅夫人咳了一声,得意地坐直了身子。
容家小焕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很想问一句“猪光花锦”是个什么玩意儿,然瞧大家的神色,估计不是很便宜的样子,心中便也有了数。
太后这时方才恍然,心中哑然失笑。顾长惜这小子,宝贝送得明目张胆,就差在这容家小姐脸上写一句“这是我心尖儿上的人”了。
她微叹一声站起身来:“忽然有些乏了,容家小姐,陪哀家进去说说话吧。”
皇后领着在场诸女起身恭送,容焕走上前去扶住太后的胳臂,她微微侧目,见南胜沉着脸却不敢说什么,宁若玲和姬瑶光都老实地垂着头,而宁若珑的脸色则微微有些发白。
咳,都怪顾三儿忒不低调!
两人在婢女的簇拥下折进偏殿,太后在榻上坐了下来,容焕不敢与她平坐,便跪在一旁的软垫上,亲手倒了一杯热茶,恭恭敬敬地呈了上去。
太后接过来,眼中精光依然,哪有半点疲惫的模样。她微微啜饮了一口,垂着眼睫道:“你娘亲虽故去得早,但你爹应是知道你娘身份的吧,这许多年来,为何不去找兵部尚书认亲?”
容焕眼也不眨地回道:“回太后娘娘,当年我娘生于伏霞,并不是没有一点风声的,而尚书大人并未有寻回她的举措,说句不敬的话,听闻尚书夫人…我的外祖母,是个善妒的厉害角色,大约她也觉得…一个侍妾的女儿,应是可有可无的吧。既然尚书府不愿认我娘,爹爹也不愿高攀这门亲戚,此番…若不是姨母重情义,当街将我腰间的小锁认出,如今只怕不是这副光景了。”
容家小焕一段瞎话编得入情入理,若不是早知是假的,大约她自己都要信了…
太后顿了顿,微微颔首,也没有言语,只是缓缓饮茶。
这般静静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喝光了那杯茶,轻轻放在一旁,抚了抚手上的斗篷,忽然道:“这九公主的斗篷和那珠光华锦,哪一个都是传家宝物,九凰王就这样与你做了聘礼…待你可当真好得很啊。”
容焕微微一笑,没有接话。太后瞧着她,话锋忽然一转,声音也凌厉了几分:“你觉得…你可当得起这九凰王妃之位?”
…
绕来绕去,最关键的一句终于来了。
“回太后娘娘,”她昂起头,眼瞳如上好的黑珍珠,“容焕以为,我不但当得起,且只有我…才当得起。”
“哦?”太后不怒反笑,“这小姑娘好大的口气,哀家倒要听听,如何只有你才能当得起?”
“是,容焕逾矩,若有不敬的地方,请太后娘娘宽恕。”她恭谨地行了个礼,随即摆正身子,缓缓道,“先说我师姐吧,太后娘娘便不好奇,皇后娘娘为何如此帮她?”
太后抿起嘴笑了笑,并不回答。这种事情心知肚明便可,没有必要说出来。如今宁若玲已是她的弟媳,若宁若珑能嫁给九凰王,那朝中权势自然尽在沈家掌握,这便是皇后的如意算盘。
如今后宫中势力盘根错节,皇后是她一手提携上来,她的筹码多些,对太后并无甚坏处,是以她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实在她心中是存了让顾长惜将南胜与宁若珑都收了的心思,哪只半路杀出了一个太傅府表小姐。
见太后不语,容家小焕弯起嘴角:“事情并非如此简单。沈国舅已故的原配夫人刘氏,其父为国捐躯,其母也仙去得极早,太后娘娘久居深宫可能不知,她还有一个嫡亲的弟弟。”
“哦?我倒当真不知。”太后缓缓道,“不过有弟弟又怎了?”
“问题便出在这个弟弟上。他本家已没落,至亲也皆故去,至今仍住在沈国舅府上,国舅爷待他不错,只是到底不是亲的,也不怎么管教。鲜少有人知晓,他与余相的次子余柏乃是同窗,二人私交…不错。”
太后微微蹙起了眉。
容家小焕心中长嘘了口气,这些日子以来,子桑回到神农谷养胎,偶然听得宁若玲回门时抱怨,她白捡的这个便宜弟弟与余柏出去花天酒地,惹下了不小的事端,沈国舅暴跳如雷,好几日都没一个笑脸。
子桑在信中随意一提,本是为了嘲讽宁若玲给容焕出气,却不想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容焕心思一转,结合顾长惜曾与她说过的当今朝政局势,立刻明白了沈国舅为何大怒。
沈家曾得皇后提点,面上虽和谐,私下里早与余相划清了界限。此事若传到皇上耳中,皇后本族便再难撇清干系,纵使他们是无辜的…可只要有一分可能,事关江山社稷,又如何敢疏忽?
这种情况下,九凰王的站位便显得很微妙了,一不小心,这两家联姻反而会给余相一个强大的助力。太后心中一凛,久久没有言语。
“那哀家的南胜呢?”她忽然道,声音提高了几分,“驸马不得参政又如何?若哀家执意,皇帝最是孝顺不过,定然会遵守了哀家的意思。”
“回太后娘娘,容焕以为,这桩婚事涉及的政事,并不只有驸马不得参政这般简单。”她压低了声音道,“九凰与太傅联姻,可解皇上燃眉之急,他虽然没有下旨,但却极为赞同这门婚事,不然今日也不会特地将我送进宫来。皇上为国操劳,连这等小事都要转心思,便是怕惹您不快,一番孝心,实在令人动容。”
言语说得隐晦,太后却听懂了。其实她心中也清楚,九凰和太傅联姻,是打击余相的最好手段,于国事有利。本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便因为皇帝顾忌了她这个亲娘的意思,这才搞得如此复杂。
总结起来:不帮忙也就算了,没事还净添乱。
“皇帝的孝心哀家都明白,”毕竟是亲儿子,太后微微有些松动了,叹了一声道,“可南胜这孩子是哀家瞧着长大的…她喜欢的,哀家都要尽力给她,也不负哀家与她娘亲姐妹一场。”
她顿了顿,忽然弯起一个和蔼的笑:“这件事其实并不难办,九凰王喜欢你,我便让你做个贵妾,一应份例皆与南胜相同…岂不是两全其美?”
容家小焕叹了口气。
“请太后娘娘赎罪,容焕以为…公主与我,九凰王只能择其一,若两个都娶…只会害了南胜公主后半生。”
太后心中一紧:“此话怎讲?”
容焕顿了顿,径自站起身来,缓缓道,“太后娘娘已经瞧见了,他如此待我,心中可还容得下旁的女子吗?”
那是因为情正浓时,便连皇帝后宫那些妃子,得宠时也是险些被捧上了天,可日子长了呢…还不都是一样的。太后心中微叹,目光顺着容焕身上流光溢彩的珠光华锦向上打量,掠过她有如黑珍珠般的眼瞳,停在额间那一点玉水滴上。
顾家那小子将这丫头从里武装到外,应该也不会放过这套头面吧…她心中如此想着,也觉得有些好笑,只是看着看着…竟当真看出了些许不同来。
“你转过身去。”
容家小焕不明所以,但仍乖顺地转过了身子。太后抚着斗篷的手紧了紧,缓缓站起身来,抚上她盘在脑后的那一对步摇。
那一年京城处处皆是红帐,她便在那满城祥瑞中,嫁给了文武双全的当朝太子。新婚之夜,他将她满头环佩拆下,又将一对祖母绿宝石的步摇簪在她脑后,眼中满是温柔的笑意。
他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彼时她只有十七岁,虽大婚是皇上的旨意,虽知他贵为太子不会只有她一个嫔妃,但那一瞬,她仍在心中溢满了希冀。那感觉太美好,即便几十年过去了,他附在她耳边言语呼出的热气,仍然清晰真实得如同昨日。
后来,皇子间开始明争暗斗,他也开始为了各方势力纳妾。她一直是个贤淑的正妃,他也一直待她礼敬有加,可是…时光便如同白驹过隙,他做了皇帝,她成了皇后,他仍然需要不停地充实后宫,她却还在为那一句承诺而苦苦等待。直到有一天她忽然发现,那个铜镜中巧笑倩兮的女子,已经老得不成样子了。
再后来,顾灵岑大婚,王妃是护国将军之女,亦是她本家旁系的侄女。她将这一对祖母绿宝石步摇配齐成一套头面,随着她当年的梦,一同赏赐了下去。
再次见到这对步摇,已相隔了二十余年了。
温润的触感一下子将太后拉回了当年,那虔诚又可笑的奢望。
顾氏的小子,一个比一个不简单,原来他真正准备的撒手锏在这里。他用这种方式告诉她,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这是他对容焕的执念。
而她若让南胜横插一脚,便是亲手毁了这一句承诺。这许多年来,支撑着她度过漫漫寂冷深宫的,也不过是年轻时的那几句疯言疯语罢了。
容家小焕觉得身后没了动静,心中好奇,忍不住回过头去。太后顿了顿,顾家那小子算准了她的心思,而这容家小姐胆识过人,又沉稳聪慧,是个厉害角色。南胜虽不愚笨,但到底娇生惯养众星捧月,性子单纯憨直,当真嫁过去,大约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太后一直牵挂的,不过是南胜的幸福,此时忽然想通,如释重负。
“罢了罢了,”她摆摆手,“顾家小子诡计多端,哀家老了,跟他斗不起这个,南胜的夫婿,自然还要找个端正纯良的才好。”
…
容家小焕:发生了什么?!
她偷偷挠了挠后脑勺,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嘴巴动了动,想问又不敢,怕哪句话说错了太后就改了主意。太后见她欲言又止,以为她在担忧宁若珑的事,便复又道:“皇后那里你不必担心,便是为了我儿的江山,哀家也不会让那宁氏接近九凰王。”
尾声 缘起
夜幕渐至,明月当空,皇宫中一片灯火繁荣。
朝中重臣开始依次呈上贺礼,大殿上一片金白璀璨,晃得人眼晕。只是皇后笑得有些勉强,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有些人心中开始打鼓,只怕自己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前程便一片灰暗了。
临到九凰王时,顾长惜悠然站起身来,紫红官袍轻轻摆荡。他奉上一尊半身大小的观音玉雕,成色绝佳工艺精美,当然,他站在一旁,唇红齿白乌发如墨,比那玉雕还要温润清美,吸引了殿上所有女眷的目光。
戌荣帝想起正事来,倾过身子不疼不痒地赞了几句,随即状似无意地道:“听闻九凰王已与太傅府表小姐交换了庚帖,这可是真的?”
言语一落,整个大殿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巴巴等着瞧这场大八卦。
皇后在旁边仍然勉强地笑着,似乎并没有开口的打算。只听太后在一旁忽然道:“表小姐方才与哀家双腿施了针石,不愧是宁太医的师妹,这桩婚事也算门当户对,哀家很是喜欢。”
…
戌荣帝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昨日太后和皇后还先后找他暗示不可同意这桩婚事的,不过只隔了大半日的工夫,这两人居然都被解决了…那表小姐究竟做了什么!
容焕本来坐在太傅夫人身畔,淹没在一群花哨的女眷中,此时言语提及她,她也不好再坐着,便从容地站起身,行至殿中,恭谨地行了个跪礼:“太傅府容氏,叩见皇上。”
因着目的已达到,容家小焕为免太过于招摇,便收好了斗篷,将珠光华锦换下,只留着那套祖母绿宝石头面,太后亲自赏赐了她一件橘红色的牡丹宫裙,将她衬得白皙贵气。不过就算是件普通衣裳也无所谓了,因为…没人敢说不好看。
顾长惜心中也略有些讶然,不知她为什么换了衣衫。其实他虽准备了那三件东西,实际上也不过只有七八成把握,然瞧眼下这情状,皇后和太后显然已被攻克,不知她又使了什么小花招,真不愧是他家二喜。
他顿了顿,缓缓走至容家小焕身畔,伸手将她拉了起来。两人并肩而立,动作亲近却不逾矩,一般做法,九凰王的心思显然已经昭然若揭了。
身后众臣悄声议论起来,因为他们没有被九公主和珠光华锦震慑过,是以只有那一片毫无动静。戌荣帝瞧着南胜一脸愤愤却不敢声张的神色,又瞥了一眼宁若珑低眉顺眼的表情,心中颇有几分赞赏:到底是血凰卫统领看上的女人,手段就是不一般。
余相面色微变,他原以为那番流言,是戌荣帝通过顾长惜来试探他的手段,是以他一直淡然处之,却想不到…这桩事情,竟然是真的。
然他到底是老油条了,戌荣帝审视的目光刚落下来,他便上前一步贺道:“如此真是恭喜王爷与刘太傅了。”
众臣心中合有计较,面上却再自然不过,纷纷上前贺喜。眼角余相吃了个暗亏,戌荣帝暗自大乐,长袖一挥便开席了。
因着容焕已站在殿中,便被允准坐在九凰王这边的高座上。容焕第一次与这般多的权贵同席,饶是她再胆大淡定,此时也禁不住有些局促。
戌荣帝此时对容家小焕大为好奇,忍不住多瞄了两眼,却见顾长惜时不时地换过碗碟,将荤食都推至容焕面前,终于耐不住道:“顾爱卿,你这是在做什么?”
顾长惜微微偏过头,无限宠溺地瞧了容焕一眼:“我家二喜爱吃。”
…
容焕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席下怀春少女的芳心顿时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戌荣帝默默扶额:好歹是国宴啊收敛些好咩!
不过这样一来,容焕忽然觉得放松了许多,大约也是忽然意识到有人罩着的缘故。
宴席过半,众臣三两成桌,推杯换盏十分尽兴。容焕正与顾长惜说着今日后宫之事,也没有不长眼的人过来打搅,只不过半晌之后,一个人忽然出现在二人桌前。
宁致皮笑肉不笑地端起酒杯:“恭喜九凰王。”
顾长惜手指顿了顿,似乎没有去碰酒杯的打算。容焕隔了好些日子才见到宁致,虽然他眼下面色极臭,仍然倾过身子甜甜地唤了一声:“师兄!多谢你给我的信,可帮了我大忙啦。”
她笑得眯起了眼,显然发自肺腑。顾长惜哼了一声,宁致沉默半晌,忽然换上一副慈爱的兄长表情,对着她柔声道:“阿焕,倘若他待你不好,师兄是不介意你嫁过人的。”
容家小焕一怔,还未反应过来这言语中的意思,宁致却已哈哈一笑,转过身径自离去了。
她正想说些什么缓和一下,一侧目却吓了一跳。顾长惜面色未变,甚至唇畔还噙着笑意,只是眼中森冷凌厉——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只怕宁致后背已多了几十个窟窿了。
偏生此时,有人极没有眼力见儿地来敬酒道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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