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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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建岳觉得自己成了垃圾桶,这个叫梁琦的女人,什么不愉快的事,都往他这里倒。

“你知道吗?我要亲他,他竟然捂住我的嘴…”“你知道吗?我竟然在他的抽屉里翻到她的照片!”

“也不知道他那些照片哪里来的…你知道吗?他这几天宁愿睡办公室,都不愿回家…你知道吗?我应征去他的律师楼实习…他说要约我吃饭!”

“穿什么好?这件?那件?”

“你知道吗?他竟然对我说,如果他有妹妹,他希望是我…我,再不去那间餐厅吃饭了…”你知道吗…你知道吗…你知道吗…你知道吗…孙建岳想说:够了!可其实说出口的却是:“不要紧,没事,他会懂你。”更多的时候,这女人不那么期期艾艾,真是像极了孩子——六月的天气,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可恢复一贯没心没肺本质的她,却更加难缠。加上她又是合作伙伴的千金,孙建岳只能被迫成了梁大小姐的男佣,煮饭、买菜、煲汤,他累,某小姐还恬不知耻:“你下次汤别煲的这么好,他都怀疑是不是我亲手做的了。”

孙建岳正在切菜,闻言愣了几秒——刀一丢,就开始解围裙。他转眼出了厨房,动作太快,梁琦没拦住,她追出来:“你做什么?”“临时有事,要出去一趟。”“那我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她气焰一挫,噤了声。孙建岳在一室安静中换好衣服。从卧室出来,他已是西装笔挺,她还呆立原地——又是那副受伤小白兔的样子。

孙建岳暗自咬牙,他知道的,明明白白知道的,那个在她心灵深处扎了根的男人,占据着她的一切,包括最珍贵的…爱情。

可还是败下阵来——孙建岳没了脾气,走过去轻声细语:“我要去津巴布韦一趟,一个多月。这段时间帮不了你了。”梁琦被他说得越发紧张,可转念一想,又笃定他在开玩笑,不觉没心没肺地笑开。

她俨然把这儿当自己家,对孙建岳的话不太上心,慢条斯理地踱到客厅,准备玩游戏,顺嘴问了一句:“你不是才从那里回来吗?”

孙建岳不置可否,继续之前的话题:“你这段时间可以找楼下茶餐厅的厨师帮你,价格很公道。”茶餐厅?厨师?梁琦不干:“那怎么一样?”“怎么不一样?我在你眼里不就是个厨…”孙建岳说不下去,换言道,“你也可以找Jerry帮你,如果你不嫌弃他的厨艺的话。”Jerry是他的合租室友,但显然梁琦不这么认为,她总认为Jerry是他的恋人——有时真想到她脑袋里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到底是怎样一个强悍又执拗的脑子。有没有一点温婉,有没有半点…他的身影。

孙建岳走了,津巴布韦。临行前对她说了最后一句话:“心里没有你的人,不要妄想某天他会被你打动,虽然这不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但是要适可而止,偶尔也要想想自己。”

之后几日,梁琦满脑子都是他这句话。于是难得在晚餐时间单独面对向佐,便有意试探:“我爸爸要我回美国。”对面的向佐执着刀叉的动作没有半点停顿:“是该回去一趟。”真是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我走了谁给你煲汤?”

“不喝也可以。”她十分执拗,盘中的意大利面被她无意识搅得稀碎:“你手头这个遗产case这么棘手,营养跟不上你会垮的…”他只是摇头,笑笑,不言,不语。梁琦终于坐不住,拎了包,起身就走,慌不择路,撞到了侍应生也不知道。向佐坐在那里,看着这一切,见她脚步一晃,差点摔倒,他下意识的,几乎要冲过来扶她。只是“几乎”…在起身的那一刻,向佐生生一顿,重又坐回去。她险险稳住重心,第一件事就是回头看他。向佐在前一秒已低下头去。她只看到这个男人,事不关己般,正低头切他的牛排。他的刀哪是在切牛排?明明一刀一刀,全割在她心口。向佐再抬起头来,梁琦早已飞奔向门口。狼狈不堪,再美的小黑裙,也无法让她光彩照人了。这世上没什么事是放不下的,痛了,自然就会放下——她那么聪明,他信她懂。味同嚼蜡,向佐吃完自行回家。前些日子夜夜归家,公寓里都是灯火通明——这个女人在等他。向佐今晚进玄关,面对一室黑暗,心里竟有一丝凉意。

习惯还真是可怕的东西,她鲸吞蚕食般介入他的生活,如今终于肯离开,怎么反倒是自己一时无法适应?苦笑着脱鞋进屋,开了灯。再度熬夜工作,有些撑不住,向佐进厨房泡咖啡。黑咖啡,不加糖——他的习惯。可咖啡机上,花灿灿的一张便利贴令他顿住动作。梁琦的花体签,潦草到除了他没人再看得懂:I boughtCoffee—mate,in these condfloor of the cabinet. Don’t drink black coffee anymore.

摘下那张便利贴,反覆地看,只能苦笑。他的习惯被她打乱得彻底,咖啡加糖,不调闹钟,亦或是,不再只买暗色调的家具物什…向佐几乎要抬手开橱柜了。

只是“几乎”…她不会再到这里来了——向佐转念就把便利贴扔进了垃圾篓。

再度工作到凌晨,他看了眼电脑右下角,2:27,这才捏着眉心关电脑。冲澡的时候电话陡然铃声大作,向佐浑身湿漉,不情不愿关了水,伸臂将玻璃外的挂式听筒扯进来。

“梁琦的亲属吗?这里是圣玛丽医院…”向佐猛地一怔。他一生中,心跳从没那么快过。他赶到医院,并没有见到梁琦。“梁小姐在里面录口供。”向佐根本没听清医护说了什么,径自要往诊室冲。医护赶紧来拦:“她只是烧伤了手背,没有大碍!”他神智一晃,这才清醒。一抬头,就从玻璃视窗上看到自己的狼狈样——头发犹自滴水,衣衫不整,神色焦急。警员录好口供出来,向佐从门缝中窥见她安好无损地坐在那儿,心下一松。警员苦笑:“一场误会而已。这位小姐为了煲汤,差点把人家公寓烧了。因为公寓户主不在,所以怀疑她擅闯民居。”房屋户主也在,是个叫 Jerry的年轻人。向佐在警员面前耐着性子听完,开好支票,要赔给Jerry,他没收。 到了梁琦面前,看到她惨白的脸,烧伤的胳膊,向佐再没有好脾气。

眼前这一幕令他的心脏迅速纠紧,那种懊恼的、心疼的痛,无可消逆。向佐终于忍不住发飙:“你就这么有空?除了煲汤就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了?”

“我只是想学着做…”

他毫不留情地打断:“你的手是用来拿笔拿书的,不是用来切菜拿锅做家庭主妇的!”梁琦从没被人这么劈头盖脸教训过,几乎从座位上跳起来:“我为了你也有错了?”“错!最错的就是什么事都是为了我!伤了你自己,有必要吗?”他说的很对,梁琦无言以对。心里没有你的人,不要妄想某天他会被你打动…悄然的一句话慢慢在她脑中回响。孙建岳,该死的,你不在,我还能向谁倒苦水?现在心里很苦,很苦…恨,梁琦终究想到了这个字眼。向佐的车子胡乱停在医院外,此刻若不是凌晨,不知会收到多少罚单。

如此担心一个人出事,以至于手足无措,脑子空白,他还是第一次,因此无法解释胸中那口郁结到底是为了哪般。梁琦沉默地跟着他上了车。

“我送你回家。”向佐没再多说,一小时后将梁琦送回她家。梁琦只身一人在外,梁父特地购下这处房产给她,大而冷清。请的工人都被梁琦解雇了,只留下门卫。

她不需要工人,不是因为她可以照顾自己。只是,她只需要他。“留下来陪我。”车停了,梁琦不肯下车。“…”“就今晚。我以后再也不烦你了。”向佐不是容易妥协的人,听了心里烦躁,思忖多时:“好。”房子很大,光主屋就有四卧七卫,他住她隔壁,天空泛起鱼肚白时,向佐依旧了无困意。落地窗外是个泳池,他端着咖啡看着,心里什么都没有。开门声,还有,极轻的脚步声…向佐没有回头。悉悉率率,脱衣服的声音。他拿杯托的手指陡然僵硬。梁琦自后拥抱他。向佐上身赤着,背脊毫无阻隔地感受她柔软起伏的胸部。她贴得很紧,双手绕过来,柔若无骨,一双柔荑贴在他腰上。她轻蹭着他,手指撩拨,她的唇点在他肩胛处,一点一点地啄。小小年纪,竟已经如此懂得挑起男人的欲望…向佐不是不惊讶。“不要让你自己变得这么廉价…”他的嗓音已有些发抖,死死按耐住,终究说出了这句话。她一下子就慌了。“我不甘心!”梁琦手臂收紧,声线也在抖,却是带着哭腔的颤抖。他不喜欢她这样。她该是年轻活力的,甚至没心没肺些都好,总好过她像现在这样——向佐掰开了她的手,将床上的薄毯扯过来覆住她的胴体。她低着头,用胳膊胡乱擦泪。向佐终究没忍心:“你去睡一觉,有什么事到时候再说。”她不动。他走。那么多房间,只要没有她,就好。梁琦不知道该如何纾解此时的窒息感。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拨通了远在非洲的那个号码。“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Gigi?”“…”“…坏消息。”“我差点把你家烧了,厨房毁了。”“你有没有受伤?”“没有。”

“那不算太坏。好消息呢?”

“他终于,不要我了…”

翌日下午要上庭,向佐算准了时间起床,打给名品店订西装。向佐知道这骄纵惯了的大小姐挨了自己训,面子上一定挂不住,他想了一晚,终于寻求到解决之道。试着在一起,可以,但不可以再为他付出这么多。算是对她,对自己的妥协了吧。向佐这么想的时候,看见厨房光可鉴人的蒸馏板倒映的自己,是笑着的。他准备了早餐,并不算丰盛,去敲她的门。没有人应。房门没锁,他进去:“Gigi?”没人。心里是讶异的,可也没太当回事,向佐走出卧室。宽敞亮堂的全景式起居室跃入眼帘,门卫正在给家具罩白巾。“许叔,这是做什么?”许叔笑道:“向先生你醒啦,Gigi旅行去了,说是要走很久,她嘱咐我把房子空置出来。”“什么时候的事?”“就是今早…两小时之前吧。”向佐恍若听到个笑话,十足地可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转念一想,她大概真听他的话,回纽约去了——可这么想,他心里没有半点释怀,半点也没有。

梁琦是一张黑金卡走遍世界的人,一时冲动就上了飞机,在飞机上睡得浑浑噩噩,无数次的转机转得她晕头转向后,她才终于有了点自知之明——津巴布韦对于她来说,实在是一个太遥远的地方。

一下飞机她就打给孙建岳。“我到了。”“什么?”孙建岳完全状况外。她这几十小时一直浑浑噩噩,竟被他一句话问醒了。想到他错愕的表情,她不再觉得心口堵。“我在布法罗兰奇机场,来接我。”“什么?”梁琦没有料到,等到孙建岳已经是17小时后。

他从南非赶回津巴布韦,风尘仆仆地打电话给她:“我到布法罗兰奇机场了,你在哪儿?”

孙建岳在这里,名义上负责厉氏捐助的国际红十字会项目,实际上工作很清闲,唯一焦虑难安的一次,就是这个女人的突然降临。

溜到南非看球赛,原本十分惬意,现在却…彼时梁琦早已找了个英语流利的当地人做地陪,四处游览去了。听到他焦急万分的嗓音,咯咯笑:“你傻呀,我怎么可能在机场等你17小时?”梁琦以为他定要骂回来,都等着招架了——那端半晌没声音。“…是,我一辈子就傻了这么一回…”低沉幽叹,自言自语般的一句。这怎么可能出自孙建岳之口?连厉仲谋都被他气得跳脚,孙建岳…梁琦此时正在别具非洲风味的小店用餐,旁桌有人烤蝙蝠,她的目光定格在那里。吃法,有些残忍…电话那头的他,听着这个女人残忍的调侃:“你慢慢玩,不打搅你了。”“等等…”

孙建岳没有等她。电话挂了,人走了。只留下忙音给梁琦。再没心情看球,可孙建岳还是回到南非,陪香港来的同事。赛后回下榻的酒店,一宅就是半天,至多去楼上酒吧喝两杯。更多的时候,是在房间里喝。微醺时,孙建岳听见门铃响。他问了句:“谁?”答曰:“roomservice!”他扭头问同事,同事皆是耸肩或摇头:“没叫客房服务。”孙建岳去开门,门开,他微怔。捧着一大篮子水果站在他面前的,不是服务生,是梁琦。

她的眼睛,总是富含水分,盈盈地泛着水光。这女人一脸忏悔,纠着眉头仰着脸,望着他,把果篮往他面前送:“Sorry!”她太适合楚楚可人的表情了,即使孙建岳深谙她的本性根本不是这样,依旧被她撩拨了心弦。可不多时,孙建岳后悔了——放她进门,竟一发不可收拾。同事都为男性,出现的是难得的美人,梁琦又乐得被众心捧月着享受殷勤,于是——相约看球。期间,孙建岳基本插不上话。

她送来的水果,他半个都没吃到。喧闹的球场,进球引起看台上此起彼伏的欢呼。孙建岳坐在那里,她靠过来。“闷闷不乐——我新学的成语。你现在,闷闷不乐。”她像小孩子在学造句,孙建岳陪不出笑脸。“…”“是我来疗情伤,你怎么不哄我?反而这么…”孙建岳只来得及偏头看她一眼,同事甲就来安慰:“他最近都这样,阴晴不定的。”

同事乙同一时间递上杯饮料。非洲大陆,天空最澄澈,即使到了夜晚也不例外,深色的夜幕布满星辰。孙建岳一行人去顶楼酒吧消遣,自然,还有梁琦。他知道她酒量好,并不担心,不料几个大男人轮流就把她灌醉了。孙建岳见形势不对,赶紧冲过去拿开她的酒杯:“别喝了!”“shut up!”真是高估了她,她现在已经醉得不轻。为了把她弄下吧台,孙建岳费了好大一番劲,最后几乎是扛着她离开。

对同事们说:“我送她回房间。”她踢了他几脚后,安静下去,可突然就甩脱他,冲上天台去吐。夜风当空,孙建岳跟着她到天台。梁琦趴在护栏上干呕,晚上没吃,呕不出来,越发难受。吹吹风也好,她需要清醒,不论身体、头脑抑或她这颗心,都需要清醒。孙建岳在这里陪着她。她开始说醉话。“你知道吗?他啊…你知道吗?他说…”孙建岳尽量让自己的耳朵屏蔽掉她口中的——那个男人的名字。终究没敌过她反反复复的絮叨。“闭嘴!”孙建岳终于忍无可忍。她不说话了。她,哭了。

孙建岳手足无措,慌了。究竟什么事情,会让她如此痛苦,孙建岳觉得自己知道答案。到后面她哭得闭住了气,就像孩子那样打起嗝来。孙建岳没有纸巾,也不需要给她纸巾——她已拿着他的袖子擦脸。

“Gigi,为了他,不值得…”

梁琦似乎没听见:“不准凶我!”

“我没…”

孙建岳没说完,“啪”的一声,她竟给了他一巴掌。

出手并不重,可他还是呆住了。

“你…”

他依旧没说话,“唔”的一声,她吻住了他。

吻得很重,辗转着,有酒精和专属于她的味道。孙建岳霍然睁大眼睛。她意犹未尽地放开他时,两人间的姿态,已演变成他坐在观光椅上,而她,坐在他身上。面对着面,胸口贴着胸口,腹部紧贴。她的手,她的腿,都缠在他身上。她停下来,看着他,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继续。孙建岳这时低头,边摸着口袋边说:“满嘴酒臭…”她竟听明白了似的,吸一吸鼻子,似又要哭。孙建岳终于摸到了口气清新剂,抬起脸来。“张嘴…”她现在很乖,闭上眼照做。“咝——”的几声,清新剂喷进嘴里,梁琦咂咂嘴:“什么口味?”

他在她话音落下的一刻精准地堵住了她的嘴。口腔内彼此的百折千回中,孙建岳尝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很香,草莓味。一切均演变到不可收拾,他和她在酒店套房的床上滚做一团时,孙建岳都没记起他们是如何回到房间的。她要解他的裤子,终于被他阻止。“有没有醉?”她不理,自以为野蛮地扯他的衣服,并不知她这样,只会加重他的破坏欲——他拉住她的手:“有、没、有、醉?”“没有…”她说着,低头去舔他的喉结。孙建岳猛地一怔。一个极大幅度的翻身,孙建岳反过来压制住她。“干什么?”梁琦一点都不避忌地直视着他的双眼…她问他想干什么?孙建岳想了想——“…欺负你。”孙建岳沉声说完,便低头欲吻。梁琦“咯咯”一笑,轻易地就躲开了,可她并没有逃开,而是一个翻身坐在了孙建岳结实的腰杆上,双手捧住孙建岳的脸,眼里淬着酒意,更多的是诱惑的笑意:“我就让你看看,到底是谁欺负谁…”话音一落,主动送上绵长的香吻…销魂的夜晚过后,最尴尬的,或许就是彼此醒来的那一刻。孙建岳清晨醒过一次,醒来时,看着紧挨着他侧睡的大小姐,十分纠结于“尴不尴尬”这个问题。索性再次睡去。再次醒来时,却已是大白天。阳光照在孙建岳的眼皮上,暖融融的。孙建岳终于鼓足勇气睁开眼睛。可是,梁琦已经不在那里。大小姐去哪儿了?——逃跑。一觉醒来,看见自己睡在这个男人怀里,而且是十分黏人地贴着他睡。那一刻,梁琦懊恼地恨不得咬死自己。不能待在南非,更不能去香港,梁琦再次登上飞机,选择了回纽约。飞机上,脑中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回放那糟糕的一夜——或许,也不是太糟糕…梁琦用力晃一晃脑袋,禁止自己胡思乱想。在飞机上睡得乱七八糟,梁琦一个劲做梦…有没有醉…干什么…欺负你…我就让你看看,到底是谁欺负谁…梁琦猛地惊醒。直到班机降临纽约,她也没敢再睡。下了机她直接去车库,那里有她定点停放的车子。梁琦开着车飙回家,打了个电话给家里的总机。她告诉自己,回到家,洗个澡,睡一觉,去公司找爸爸吃个饭…一切就又回到原点,不用她再烦心了。车子开到了山道上,她远远就按喇叭,家里的工人开了大门,她开着车直接冲进去。车也不停好,车钥匙直接丢给工人,她养的雪纳瑞也顾不上抱一下,直接跑回主楼。睡一觉,什么事都没了,一定!梁琦小跑进主楼大门时还在这么自我安慰着。低头快走,她根本没看见谁正朝她迎面而来。突然一下,梁琦就撞在了某人怀里。根本没来得及抬头,那个搂住她的人,就已先开口:“你这半个月到底去哪儿了?从香港跑了,又没回纽约,知不知道大家都很担心你!”这担忧的斥责的口吻,这——梁琦慌张地抬起头,一看——“Mark?”

生活仿佛又回到了最初,她重新回香港实习,梁琦依旧是明恋向佐的梁琦,至于津巴布韦…梁琦不敢再回想。可是在律师行上了没两天班,她就被人堵在了大厦楼下——孙建岳的车就停在路边,他站在车旁,倚着车身抽烟。梁琦硬着头皮,假装没看到他,转身就走,可当她的身影即将成功地消失在人来人往的人潮中时,孙建岳准确地逮住了她。

他的手牢牢抓住她的手臂,梁琦怎么挣都挣不开,周围的路人朝他们投来异样的眼神,梁琦忍不住踢了他一脚,有些愤怒,更多的是窘迫:“你想干嘛?”

“这话应该我问你。Gigi,你想干嘛?”说到这儿,孙建岳又突然改口道,“不对,我应该问你,你到底想怎样?”“…”孙建岳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吻痕:“都一个星期了,这痕迹还没消,你说我是不是该找你算账?”

梁琦顿时明白过来,他想找自己算的到底是哪门子的账,可她被他问得哑口无言,想了很久,终于想到了足够的理由:“我不喜欢你!”

“可你睡了我。”他回答得如此理所当然。

梁琦诧异了,强忍住再次狠狠踹他一脚的冲动:“你一个大男人one night stand还要女人负责?”

晚七点,梁琦和一众朋友已经坐满一张长桌。梁琦14岁起每年秋假都会到世界各地去旅行,朋友间语言也混杂得厉害,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由梁琦在香港招待,不少人都知道她有个律师男友,这也是梁琦约向佐聚餐的原因。

历来习惯性拒绝梁琦所有约会邀请的向佐,这次,却是破天荒一口答应。

梁琦自己都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更不是滋味,向佐如此爽快,倒显得她有点小家子气,索性也和盘托出:“我告诉他们你是我男友。”

“不要紧。”

他淡淡地回答。

他这么说的意思是…答应帮她圆谎?

梁琦有些不可思议。

向佐迟到了。

本来梁琦没有和男友一起出现,朋友们就已经有些诧异,直到现在,红酒都已经喝了两瓶,侍应生一直在问要不要开始上菜,向佐依旧没现身。梁琦只得躲到洗手间打电话。向佐那边语速很快:“我当事人出了点状况,我要去警局保释,没法抽身。可能要晚点到,忘了跟你说,抱歉。”“…那,不打搅你了。”梁琦绞着手指,看见自己在镜中何等苦涩的面容,心里还是有些不甘的,要不她也不会补上一句:“法国菜起码要吃好几个钟头,你先忙,我们等你。”向佐那边似乎迟疑了,顿了顿才回话,声音柔了许多:“嗯。”在洗手间里躲了许久都没想到该怎么向朋友们解释,梁琦勉强挽起一点笑容,强逼自己出去。餐桌上却少了一个人——金发碧眼的白俄女孩。原来朋友们在长久的等待下终于自行找着了乐子:一个单独出现在餐厅的英俊男子。梁琦身旁座位上的美国女孩见被人抢了先,满脸惋惜:“He is so cute…”

到底是谁?连梁琦都不免好奇。正扭头去看不远处的那一桌,恰逢此时,白俄女孩视线越过男子的肩膀投向梁琦这桌,一挑眉,投来一个胜利的目光。

那个男人,那个背影,那套衣服,分明是——男人这时也回过头来,正与梁琦的目光碰上。梁琦第一反应便是一愣。愣过之后,第二反应,却是心里狠狠一抽。尤其是那两人隔着桌子抵耳低语几句,让梁琦的心脏抽得更是厉害。也不知孙建岳说了什么,白俄女孩笑了起来,本就是金发碧眼的尤物,如今更显风姿绰约。梁琦不觉拉下脸来。这时,谈笑风生的两人竟起身朝这边走来。孙建岳来到梁琦座旁,言笑晏晏:“真巧。”

孙建岳一入座,在座各位的目光,便通通停留在这资质上等的男子身上。梁琦强忍着吃到第四道菜,终于按捺不住,偷眼看向坐得离她最远的孙建岳和白俄女孩。这男人什么时候学会说俄语的?梁琦是失态而不自知,却引来了美国女孩的好奇,她凑到梁琦耳边:“He is more you’re your ordinary friend. Right?”

梁琦无法回答,她如今满脑子古怪想法,只觉得请吃法国菜实在是个错误,总共14道菜,她要受这种煎熬到几时?无奈之后,她唯一的方法仍是尿遁。就这样再次躲进洗手间,梁琦坐在隔间的马桶上,再也不愿出去。没多久,竟有人敲门。“有人!”似没听见,敲门声一直持续。“我都说了有人!”那人仍是不理会,继续敲。梁琦霍地站起,怒气冲冲开门。看见门外人,一愣。愣过之后,当即绕过此人出去。孙建岳自然是跟在后边。幸而此时女厕无人,否则梁琦指不定尴尬成怎样,这男人却还要跟在身后不依不饶:“为什么生气?”“我没有!”“你有。”他的语气好似在和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讲大道理,梁琦狠狠呼吸一口,猛地站住脚,扭头便是满脸凶相:“你凭什么跟他们说你是我朋友?”孙建岳仔细看着她,目光复杂,藏着试探:“如果我不是你朋友,那又是什么?”

梁琦回答不上来,比被噎着还要难受。

他的目光一刻不离,想要看穿她,要透过她的眼,看到她灵魂里去:“或者我该告诉他们,我们是…”他一步步靠近,“…Sex partner?”

“胡说!”

“那你告诉我,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们…”

刚说了两个字,唇上便是一闷,他就在这时径自低头,衔去她的吻。梁琦惊得瞪大眼睛,这男人早有预谋,两人之间是何时欺近到如此近距离的,她竟全然未觉。

心里是满满的抗拒,偏偏身体早早败下阵来,与他纠缠在濡湿的吻里,渐渐脑子变得无法思考,就这样直到被他放开,才记起要拼命喘息,汲取空气。

掀眼看他,他也是愤恨至极:“怎么?又想踢我?”

梁琦仔仔细细瞧他,仔仔细细聆听自己心脏狂乱的跳动。

“恨死你了…”

恨你。

恨你毁了我做个执迷不悔的女人的机会…梁琦喃喃自语着,却连尾音都还没消失在唇边,身体已经朝着这男人扑过去。

孙建岳预想的拳头并没有如期降临,取而代之的,是跳到他身上的梁琦,双腿夹紧他的腰身,空出双手捧住他的脸,凑上来狠狠地吻。

她拉着孙建岳的手,一步一步走过走廊,走到一桌朋友面前。孙建岳搂着她的腰,听她告诉所有人:他是我的男人。“你真的想好了?”孙建岳仍是有些不确定。梁琦点头,从没有一次像此刻这样,内心平静,这次为了向所有人介绍向佐而办的聚餐,这次为了告诉所有人她梁琦很幸福的聚餐,就这样因为一个突然闯入的孙建岳,因为梁琦的大彻大悟而…无疾而终。

梁琦和孙建岳十指紧扣离开餐厅,正是月色最好时,梁琦另一只手摸出手机拨号码。对方接起:“我马上就…”梁琦不得不承认,他的声音,仍是那么平静到诱人,可她这次,没让他说下去。她打断了他:“我没有勇气用一辈子去赌一个男人。我现在只想和能让自己开心的人在一起…Mark,再见。”说完,挂机,不给任何人再后悔再迟疑的机会。梁琦将手机丢进餐厅的垃圾桶,义无反顾地,随着孙建岳离开。这时,餐厅正播放着一首歌。一首老歌:《Goodbye my lover》

Goodbye my lover.

Goodbye my friend.

You have been the one.

You have been the one for me.

Goodbye my lover.

Goodbye my friend.

You have been the one.

You have been the one for me.

那天清晨,花开正好

某个小姑娘偷偷摸摸地将一支玫瑰放进他的信箱,跑走之后却又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一眼那支玫瑰,仿佛那晶莹的露珠上承载了她的情愫。

周一上午,明庭人力资源部的HR带着一伙新晋的实习生参观总部。

外头阳光甚好,衬得大楼里处处光鲜亮丽,眼前就是企业资产上千亿的明庭集团,这些全国各大高校最优秀的学生们,每双眼睛里都是充满希冀的光。

HR一边介绍:“这里是市场部,也是公司最重要的部门之一”,一边领着实习生们往里走。就在这时,最里头的会议室门开启,一群身着西装的男人正朝外走。HR当即脸色一变,实习生们自然好奇地频频望向这群男人。其中最打眼的当属为首的那个男人,个子最高,也最器宇轩昂。

待他们走近,HR向为首那人微一鞠躬:“路总早!”

实习生们就这样见到了大名鼎鼎的路征。而立之年的男人,浑身散发着成熟男人的精英气息。

路征朝HR点了点头,便领着自己的人离开,实习生们全都戒备地退后一步,为老总们让路。可偏偏其中一个短发的女孩子半步都没挪,就那么站在原地。路征从他们这帮年轻人身旁走过,不知为何突然停了下来,多看了那短发女孩一眼。

所有人一愣,只有那女孩,当即就笑了:“路总,早上好,我是蒋薇。”

早上的这个插曲很快在实习生们当中流传开来。

午餐时间,员工餐厅的这一隅俨然成了八卦场所:“那个蒋薇到底什么来头?敢这么跟老板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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