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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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

傅庭筠忍俊不禁,又有些不安:“宣同为九大总兵府之一,能外放到宣同任副总兵对你升迁却有莫大的好处…”

“我今年才二十五岁,皇上也不过而立之年,”赵凌笑着安慰她,“以后有的是机会。”又道,“我能有今天,不过是皇上念着旧情。要想站得稳,走得远,还要多磨练磨练,这么早放出去,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未必是件好事。”

傅庭筠这才点了点头。

赵凌就道:“明天只怕是鸿门宴,你留在家里陪呦呦,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还是我和你一起去吧!”傅庭筠反对,“他既然请了我,我不露面,只怕他们会觉得我胆怯,恐怕还会纠缠不清,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当面锣对面鼓地把话说清楚了。”

赵凌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不再说什么。

夫妻俩人说了半天的体己话,用过晚膳,赵凌逗呦呦玩了一会,这才起身去了陈云生府上。

傅庭筠则吩咐雨微给颖川侯准备贺礼,忙着给王夫人写信,哄呦呦睡觉,准备着给王家两位小姐的礼物,直到半夜,等赵凌回来,这才一起歇下。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去了夹道街。

夹道街是长安大道通往朝阳大道的一条夹巷,说是夹巷,也有两丈来宽,因长安大道和朝阳大道都是京都九大主道之一,夹道街也身价不菲,街道两旁林立的都是京都实力最雄厚的银楼和古玩斋,俞家的宅子,就在夹道街旁一条僻静的胡同里。

前来迎接他们的是俞府在京都的大总管俞槐安。

他是出身俞家的世仆,从小就在俞阁老的身边服侍,随着俞阁老的官越做越大,求俞阁老办事的人也越来越多,他在俞家、在京都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不要说俞家有体面的管事了,就是寻常四、五品京官见了他,也要亲热地揖手称一声“老兄”。

见赵凌扶着傅庭筠下了马车抬脚就走,他不由诧异地望了赵凌一眼。

赵凌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他想到早早就到了,正满脸笑容奉承着自家老爷的两位傅大人,心中一凛,忙低下头,恭敬地带着赵凌和傅庭筠去了俞阁老外院书房旁平日里接见贵客的小花厅。

此时正值四月,小花厅前种着几株绣球花,姹紫嫣红,累累如球,开得正艳。

远远的,傅庭筠和赵凌就听到一阵熟悉的爽朗笑声。

出了这样的事,还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跑到俞家来谈笑风生…

傅庭筠都替他们脸红,忍不住回头朝赵凌笑了笑,道:“这绣球花倒开得好,叽叽喳喳地全在一块,热闹。”

赵凌微微颔首,不动声色。

俞槐安闻言笑着正想应酬一句“这是我们家少爷小时候种的”,旋即想到两家的纠纷,忙将这句话给咽了下去,急步上了台阶,垂手在湘竹帘子前禀道:“赵大人和赵太太来了。”

屋里有短暂的沉默。

然后传来一个沉稳而温和的声音:“快请他们进来。”

俞槐安闻言撩了帘子。

赵凌和傅庭筠一前一后地走了进去。

小花厅窗扇半掩,水磨石地砖,雕红漆的家具,青花瓷花觚里插着碗口大的牡丹花,富丽堂皇之气迎面扑来。

傅庭筠的目光却落在了花厅里那个面目陌生的五旬老者身上。

他穿了件半新不旧的丁香色团花杭绸常服,清瘦矍铄,神色温和,看见他们进来,他呵呵地笑了起来,扭头对坐在他下首的傅大老爷道:“果然是一表人才,和赵太太如对金童玉女,真是羡煞人了!”

他目含笑意,语带赞赏,如一个宽厚的长辈。

傅庭筠眼角微眯。

傅大老爷已倾身笑道:“正是。”然后高声喊着赵凌和傅庭筠,“还不快来拜见俞阁老。”

傅庭筠非常反感这种需要的时候就跑出来客串一把长辈的态度。但见赵凌依礼给俞阁老行了礼,她还是福了福身。

俞阁老就指了傅五老爷的下首,亲切地道:“坐下来说话吧!”

赵凌却坐到了傅五老爷的对面,客气地和俞阁老寒暄着:“进门就看见了一片欣欣向荣的绣球花,想来俞阁老也是爱花之人,那紫玉兰想必也开得很是葳蕤。”

他和赵凌也曾在朝堂和宫中见过几次面,虽然文武殊途从未打过交待,但做为皇上身边有从龙之功的宠臣,赵凌早已成为很多人关注的人物,这其中也包括了俞阁老。

见赵凌这样泾渭分明,俞阁老有一些惊讶。

贵州大捷,赵凌表现出了高人一等的协调力,傅庭筠虽然受了委屈,但毕竟保住了性命,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也帮了傅家不少的忙,更何况他今非昔比,又主动低头示好,以赵凌的为人,应该会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才是,怎么他突然间变得这样的强硬?

他想到傅家两位老爷的为人…

难道问题出在傅家的两位老爷身上?

只是此刻容不得他多想。

俞阁老略带愧疚地望了傅庭筠一眼,神色微肃,坦诚地道:“赵大人,说什么赏花,不过是个借口罢了。我今天请两位傅大人和你们夫妻二人来家里做客,却是为了我那个不孝子…”他说着,露出几分无奈来,“都怪我平日忙于公务,对他管教不严,以至于他养成了狂妄自大的性子,这才做出这等不知道深浅的事…说起来,都是我的错。”

他的话音一落,赵凌和傅庭筠还没有说话,傅大老爷已道:“这怎么能说是您的错呢?您长年在外为官,俞撰修由老师教导,难免有不周到的地方…”说着,想到俞敬修的老师正是他的岳父,又露出几分尴尬来。

一直没有作声的傅五老爷听了连忙在一旁帮着腔:“俞撰修年纪还轻,难免会有浮躁的地方。等过几年,经历渐长,也就会慢慢沉稳起来。哪个人不是这样走过来的。”

看到两位傅大人这样的识趣,俞阁老不由在心里暗暗点头,朝赵凌望去。

赵凌早知道傅庭筠的心愿,只是一来两位傅大人是长辈,争执起来在别人眼中她孝行有亏;二来他早已看透两人的本质,觉得事到如今傅大老爷虽然心有不安但还是想着怎样保全自己,而傅五老爷则是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依旧理直气壮地责怪傅庭筠,他不想和这两人多说什么,完全是浪费口舌;三来是想听听俞阁老会说些什么,这也好应对,才一直保持着沉默。

见俞阁老无声地问着他,他淡淡地一笑,正准备开口,却发现傅庭筠拉了拉他的衣袖。

傅庭筠相信以赵凌的能力,完全能按照自己的心意把事情处理好。可她毕竟是当事人,她又打定了主意要俞家给自己一个交待,俞阁老做为父亲,不可能不偏不倚,在这种情况下,赵凌就算是行事、说话再有道理,也不免让俞阁老觉得这是赵凌自己的主意。与其这样让赵凌背黑祸,还不如她自己出面答应,大不了被别人说一句“僭越”,也好过赵凌声誉受损。

她站起身来,柔声道:“妾身有一事不明,想请教俞阁老。”

俞阁老一愣,瞥了一眼赵凌。

赵凌虽然不知道傅庭筠要干什么,但只要是傅庭筠想做的事,他都会无条件地支持。

“还请俞阁老多多指教!”他立刻声援妻子。

俞阁老难掩错愕,但很快恢复了和煦的神色:“赵太太请说。”

“若您是请我们过府赏花,我无话可说。可您刚才也说了,是请我们商量俞敬修撺唆左俊杰诬告我之事,不知道俞阁老请了傅家的两位大人前来是何意?”傅庭筠说着,眉宇间透出些许的凛然之色,“傅家早已将我除名,我如今和傅家的两位大人毫无瓜葛,有些事恐怕不方便让外人插手吧?”

俞阁老愕然。

傅大老爷已面色通红。

傅五老爷勃然大怒,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横眉怒目地喝了声“孽障”:“你莫非想恶逆不成?”

傅庭筠看也没看他一眼,而是望着俞阁老的眼睛道:“殴及谋杀祖父母、父母才算恶逆,我已没有父母,何来的恶逆之说?还请傅大人不要随便将那十恶之名栽到我头上才是,我可当不起。”

这是律典上的东西,一般的男子都未必知道,而她一个内阁女子,却能引经据典,侃侃而谈…难怪妻子对这个出身华阴傅家的女子一直以来赞不绝口。

他不禁仔细地打量了傅庭筠一眼。

高挑的个子,玲珑的身材,气色红润,声音清朗,一双眼睛更是炯炯有神,看着容光焕发。

果然是个身体极好的。

俞阁老想到了自己的媳妇…昨天槐安拿来的帐册上有一项银子的支出是给她买燕窝了…他不由眉头微蹙…范氏原来虽然身子骨单薄,但也没听说过有什么病,怎么嫁进来不过两三年,每日不是人参就是燕窝的,要不就是央人做了养荣丸吃着,就这样,还三天两头地请大夫来诊脉…

第182章 俞阁老

那边俞阁老在心里暗暗思忖,这边站着的傅五老爷见俞阁老沉默不语,只当是俞阁老因为被傅庭筠顶撞有些恼火,他顿时满心惶恐。

科场作弊,只要有一丝风声传出去,不仅是他,就是整个傅家百年的清誉也都完了,现在能救他的只有和柳叔同交好的俞阁老了,他无论如何也要和俞家处理好关系才行。

傅五老爷全副心思都放在了怎样讨好俞阁老,怎样和傅庭筠划清关系,不由暗暗责怪傅庭筠不识抬举,又想到这些日子在赵家吃的闭门羹,想到因为失信于俞敬修而受到的白眼,想到自这个女儿来京都后给他惹来的种种麻烦…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他怒不可遏,上前几步,扬手就朝傅庭筠扇去。

傅庭筠到俞家来做客,傅家的两位老爷又对俞阁老谄媚不已,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傅五老爷会不顾宾主关系,在俞家的花厅、当着俞阁老的面对她动手…赵凌却是从来没有相信过俞阁老,没有相信过傅家的两位老爷,一直耳听八方、眼观六路,在傅五老爷上前的时候已是全身戒备,等到傅五老爷扬手,他一个箭步就挡在了傅庭筠的身前,眼明手快地捏住了傅五老爷手腕,目光咄咄地望向了俞阁老:“俞大人,我受您所邀,带了拙荆前来赏花,是来做客的,却不是来受辱的。若是俞大人没有别的事,那我和拙荆就先告辞了,免得一言不合,就有被人扇耳光的危险!”

他的话音未落,俞阁老已气得满面通红。

他生平还没有见过有人敢在俞家的宅院里当着他的面打俞家客的人!

这不仅是对俞家的不敬,而且是对他威严的挑衅。

俞阁老撂下脸来。

而傅庭筠已是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

她紧紧地捏住了赵凌的衣角,不停地在心里告诫自己,这是她的男人,他在帮她出头,她千万不要发火,更不要和傅家的人争吵,做出一副不相信赵凌的样子,弱了赵凌的名头不说,还辜负了赵凌的一片好心——若是她和傅家的老爷们起冲突,不免会背上不孝的名声,而赵凌做为女婿,姓不同,各为其家,纵然和岳父不和,别人最多不过说他一声脾气太坏,对不会扯到忠孝之事上去。

傅大老爷则没等俞阁老发作,已一把拽过了傅五老爷,急急地说了一声“赵大人息怒”,然后笑道:“你们没有把我这个弟弟当成父亲,我这个弟弟却一直把你们当成子女…”言下之意,父亲管教子女,不管是骂也好,打也好,那是应该的。

说完,朝俞阁老瞥了一眼。

俞阁老宦海沉浮几十年,哪里还看不透傅家父女之间那不可调和的矛盾。

他请傅家两位老爷来,原是想以“傅家认下傅庭筠,傅庭筠从此不再追究俞敬修之过”为条件和傅庭筠讲和的,现在看来,却是他失误了。

从前看傅家五老爷谦逊有礼,落落大方,不曾想却是个苗而不秀的,遇到为难事就慌慌张张地没有了个主意,也难怪会被德圃给拿捏住。

心里就有些瞧不起。

但此时又正是方便他行事之机,他忙将这份不屑藏在了心里,笑着给傅大老爷帮腔:“赵大人,我比你年长,经历的事也比你多,就算是我倚老卖老好了。你们年轻人哪里懂得我们老年人的心思,儿女再好,总想着他更好,不免要求比对旁人要更严厉;儿女再不好,总归是自己的骨肉,面子上再严厉,心里也是痛他的。”他说着,站起来走到了赵凌的面前,温声道:“赵大人,小傅大人行事是有些莽撞,但却没有害赵太太之意,只是有些方法不对罢了。我今天请你们来,一是想代犬子给你们赔个不是,二来也是希望借此机会让他们父女和好——你可以不走岳父家,总不能让自己的孩子没有个舅舅吧?”

他说完,静静地望赵凌,目光真挚而诚恳。

傅庭筠不由在心里暗暗地骂了俞阁老一声狡猾。

赵凌是女婿,俞阁老这样低声下气地劝和,若是这个时候拒绝,传了出去,别人不免会议论他狂妄;若是答应,傅家的两位老爷就可以长辈的名义命令她向俞家妥协。

她忙拉了拉赵凌的衣袖,然后露出副惶恐不安的模样儿哽咽道:“夫君,这可如何是好?母亲遗命,说我嫁做了赵家妇,就是赵家的人,让我再也不要踏进傅家一步…我若是顾了孩子,不免要失信于母亲;我若是遵了母命,不免要有憾于孩子…”一面说,还一面眼巴巴地望着赵凌。

一旁的俞阁老、傅家两位老爷听着俱是一愣。

而赵凌和傅庭筠心意相通,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做出副犹豫不决的样子,片刻后才道:“死者为大,何况百善孝为先…我们自己现在也是做父母的人,若是连父母也不孝顺,孩子看在眼里,也会跟着有样学样…还是以岳母的遗命为重吧!”

傅庭筠闻言就长吁了口气,神色舒缓,道:“还是夫君想得明白。妾身谨遵夫君之命。”说完,还有模有样地朝着赵凌福了福。

傅五老爷怒形于色,而看见俞阁老皱着眉头的傅大老爷则当机立断按住了弟弟的肩膀。

别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的,他这个五弟,最好面子,当初若不是被俞敬修逼得没有办法了,是决不会将科举作弊之事告诉他的,否则,他也不会这样的被动了。因此当他一听说傅庭筠还活着的时候,就忙写了信封给五弟,让五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等知道傅庭筠还给妻子写了封信的时候,他就暗暗着急起来,怕傅庭筠揪着事情不放,五弟又不愿意告诉傅庭筠实情,两位缰持,再起风波。待一年过去了,傅庭筠的事还没个说法,他就知道,事情恐怕比他想像的还要糟糕。思来想去,他偷偷称病,丢下了金华的公务,日夜兼程地赶到京都…结果还是晚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狠狠地瞪了弟弟一眼,又向俞阁老投去求助的目光。

傅庭筠说的是真是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所表达的意思。

俞阁老一面在心里责怪这兄弟两人无能,一面呵呵地笑着转身坐了回去,指了指赵凌面前的茶盅:“我有个同科,在杭州做知府,前些日子送了老夫些雨前龙井,赵大人尝尝。”想把这场风波揭过去。

傅庭筠和赵凌来就是来解决这件事的,自然也不会在这上面过多的计较。

赵凌笑着坐了下来,傅庭筠的神色也变得和煦起来,好像刚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的,夫妻俩人端起茶盅来尝了一口,赵凌赞着好茶,傅庭筠笑而不语,神色却显平常。

俞阁老不禁暗暗点头,眼角瞥过傅庭筠神色祥和的美艳面容,突然间心中一动,笑道:“赵太太觉得这茶怎样?”

傅庭筠今天是来打擂台的,就算是俞阁老拿出龙肝凤胆来她也不会挑一下眉头,何况是雨前的龙井!

“茶是好茶,水也是好水。”她笑起来,“若是我没有猜错,这是玉泉山的水吧?玉泉山水以清冽著称,贵府沏茶的急了些,未等三沸就取着用了,汤色不够香醇。但这只是小毛病,勉强也能喝了。”笑容明快,不带一点城府,如个挑食的邻家小姑娘,并不让人反感。

俞阁老很是震惊,“哦”了一声,眼中有掩饰不住的诧异:“没想到赵太太还会点茶!”

“祖母爱喝茶,”傅庭筠笑道,“我常在祖母身边服侍,跟着学了些皮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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