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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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向好脾气,也客气朝她们还礼,“敬贺正旦。长御和侍御们往年辛苦,太后赐帛,朕也准备了赏赐。”身后黄门抬着漆案进来,是实打实的赏金。就像给孩子分派压岁钱似的,女官和宫婢们都有份。

这就是少帝的讨喜之处,今天没有那么多规矩,大家嘻笑着谢恩。她抬抬袖子让她们免礼,进了幄帐向太后贺新禧,复问源娢:“翁主进宫,是独来么?”

源娢跽在锦垫上,两手端端正正压于膝头,听到少帝的询问,垂首道:“回禀陛下,妾是独来。到了北阙,本以为要请谒太后方能入禁中,没想到妾已籍永安宫了,实在令罪妾感激涕零。”

宫里有这样的惯例,太后和皇后所居宫掖建有专门的名籍,列在这名籍之上的人,可以轻松出入,不需逐层向上回禀。太后一向周到,她原以为大不敬后假翁主会被拒之门外,没想到竟料错了。

她轻笑,“翁主不必以罪妾自称,我尝说过,长沙王谋逆,罪不及翁主。”

但她又是一通自责,对阿翁的罪过致歉又致歉,倒令扶微不太明白了,人死债消,还有什么旧账可翻的。

太后笑眯眯坐在漆枰上,语气十分和蔼,“先前翁主同老身说起了上次拒见的顾虑,怜她一向漂泊在外,便不予追究了。今日是正旦,难得欢聚一堂,不要说那些扫兴的话,刚才的朝会上,陛下是否果然亲政了?”

她道是,“六玺已经送入路寝,请母亲放心。”

太后抚着胸口好一声长叹,“阿弥陀佛,就算是死了,我也有面目见先帝了。”

当初孤儿寡母受三位辅政大臣威逼的境遇历历在目,现在回想起来,也是胸口绞痛,又惊又惧。好在雨过天晴了,扶微宽慰太后,“臣长大了,以后可以做得自己的主了,母亲就放心吧。”

太后欣慰地点头,连连说甚好,更多关于丞相的话,碍于源娢在,也不便多说了。

“我那日同陛下说起敬候曾孙的事,陛下可还记得?”

年前因为六玺在丞相手里,想任命官员必须要经过他的首肯,所以不太好办。现在六玺归位,太后便又想起旧事重提了。

她微怔了下,心里有些不快。何以这么着急呢,禁中的禁卫放权给一个毫不了解的人,她是绝不放心的。

她哦了声,“臣记得,母亲所提的是羽林中郎将一职。我才亲政,确实有很多官员需要重新任免,但不可急进,倘或一夕之间动作太大,闹得朝臣自危就不好了。请母亲再稍待,容我徐徐图之。何况眼下正是满朝休沐的时候,就是想任命,也没人好去传旨。”

太后脸上浮起失望的神情,只得退了一步道好,“那就再等一等吧,不过另有一桩事要议。翁主刚才同我说起了她与丞相的婚事,陛下原是要为他们赐婚的,因丞相顾念翁主,所以一直拖到今日。眼下好事将近了……”太后复一笑,示意源娢道,“你自己同陛下说吧。”

扶微听了这话,之前的好心情都给破坏尽了。这个拓本的野心不小,居然真的想嫁丞相,要不是还需留着她引鱼上钩,她早就手起刀落结果她了。

扶微看向她,装得很替她高兴,“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源娢颇为腼腆,细声道:“妾不敢瞒上,此次入京,就是为了与如淳再续前缘。不知上可听说过妾与他的事,当初妾随父进京,对他一见钟情。彼时妾未及笄,他说会等妾长成的,可惜后来出了长沙反案,妾与他的联系便断了。后来再相见,妾的心里也惴惴不安,唯恐他有了良配,妾高攀不上。可是前日,妾与他……”与他怎么样,满面通红,再也说不下去了。

这个样子,大事恐怕不妙。扶微不是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的人,避火图看了好几遍,和丞相只差最后一步,其他该做的,她都预先操练过了。源娢这欲说还休的模样,不是暗指他们有了肌肤之亲,是什么?

她也没待太后替她解说,压压手道:“朕心里有数了,翁主的意思是,前日你们……敦伦了?”

源娢无地自容,连太后都满脸的尴尬,咳嗽一声道:“既然事情到了这地步,陛下便为翁主做主吧。”

扶微不知这位假翁主对她的事知道多少,当一个女人得知自己的男人和别人有染,是不是都会发狂?所以她一定在等着看她失态吧?她居然觉得有点好笑,丞相那人,要是那么容易变节,今天的六玺便不会还给她。这招挑拨离间对她丝毫不起作用,她是半点也不会相信的。

她摸了摸鼻子,“丞相此事办得不太厚道,今日早朝上要是请婚,我当着满朝文武便可以下令。只是目下朝野休沐,连宗正卿都去汉中喝喜酒了,还请翁主稍安勿躁,再待两日不迟。”

太后却言之凿凿,“陛下千万不能忘了此事,一个不慎万一有子,到时候令宗室蒙羞,就不好了。”

扶微点头不迭,“臣一定放在心上。”一面难堪地歪着脖子感叹,“相父好歹学道深山,竟如此……”后面的话不大好说,温吞笑着,从永安宫退了出来。

面对假翁主的时候不动如山,然而一个人时,就不那么自信了。虽然这个赝品年纪大了点儿,但相貌可说是一等一的好。她不由担心,万一他经不住投怀送抱,屈服了怎么办?万一他忽然觉得废旧物品不利用,白放着可惜了,怎么办?果真两人之间横空多出一个人来,是世上最讨厌的事。这种方面她的地位帮不上任何忙,醋劲是天生的,不管怎么自我安慰都没有用。

春节的第一天,在坐立不安中度过,好在明天充满了希望。

次日她便服随上官照出宫,随行的人没少带,与往常无异。轻便的一架軿车入了关内侯府,缇骑们被安排在另一处吃席,阿照带她进了后面的厢房,推开门道:“臣依照臣的想法,替陛下准备了那些,不知合不合陛下心意,陛下且看看吧。”

扶微快步过去,见案上放着一只精美的漆盒。打开看,里面的东西叫人眼花缭乱。都是她的,她心里雀跃不已,挑了个玲珑的碧镂牙筩托在掌心上端详。揭开盖儿,里面是水红的膏子,低头嗅了嗅,味道真香。可是不知用途,她问他,“这是什么?”

上官照失笑,“是口脂,点唇用的。”

女人装这些东西的容器很多,有银罂,还有翠管。上次为皇后准备的妆奁送到章德殿让她过目时,她就分不清胭脂和口脂,现在细想想,大抵就是一湿一干的区别吧。

阿照是个很靠得住的朋友,他从梳妆盒子里挑了个胭脂棍出来,指了指圆圆的象牙头,“用这个蘸了,一点即成。”

她嗯嗯点头,“我走后,如何避人耳目?”

他说:“臣命人在上房饮酒,关起门来谁也不知道其中缘故。陛下换好衣裳便上车,一切臣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她说好,目光在那堆胭脂水粉间流连,他不宜再停留了,退出来,关上了房门。

正月的第二天,出城游玩的人很多,盛世太平,才有这样不急不躁的态度。大殷是强国,邻邦小国多有附属,贸易方面也不限制,因此西域来的胡人大显其能,或歌或舞或卖特产,天子到这里简直就是活脱脱的乡巴佬,什么都不懂。

小小的轻车由两匹马驾着,翻过几个小丘,到了折柳坡上。折柳坡为什么叫这名字,就因为春日烟柳成阵,人在其中行走,枝枝叶叶重重遮蔽,几乎寻不见人影。

可惜现在春刚到,没有那种青郁的屏障作为掩护。扶微坐在车上,一路撑起支窗朝外看,终于远远见一个颀长的身影在坡上站了,穿天青的深衣,轻裾随风,出世离俗的姿态,一眼就能认出是他。

少女见心爱的人,那种感觉真是无法形容。扶微紧紧攥起两手,奇怪平时常在一起议政,今天却格外令她心慌。她简直有些续不上气来了,悄悄匀了匀,复又挨在窗口看。车越跑越近,他转过身,仿佛笃定里面坐的人就是她,唇角浮起了轻浅的笑。

好一个丞相!身似轻鸿,貌比琉璃。要是谁敢说他老,她真的要抄斩他满门了。她的丞相,明明看上去风华正茂,即便和阿照放在一起,也不遑多让。

扶微觉得心都快蹦出来了,他看惯了她穿玄端的样子,不知今天这样打扮,会不会叫他失望。她匆匆掏出小镜自查,应该没什么毛病。但万一他不喜欢看她女装,那该怎么办?

她只顾心慌,本想临阵脱逃,叫阿照驶回侯府的。可还没等她开口,听到一声马嘶,车已经停下了。

她紧张极了,手心握出了两把冷汗。外面丞相和阿照交谈,她坐在车里踌躇着,不敢下去见人。

丞相对上官照终于有了改观,多方观察下来发现,这位侍中还算是个君子。他向他拱手,“多谢君侯护送。”上官照的爵位不论高低,毕竟是侯,以前他不屑同他为伍,现在称他君侯,已经是极大的敬意了。

上官照还是谦和的眉眼,揖手说不敢,“某将主上送到相国身边,任务就完成了,还要赶回宅邸,以防有人谒见。”

丞相道好,车里不见任何动静,两个人寒暄了几句,又等了会儿,依然如故。丞相隔着门扉轻唤:“阿婴,下来。”

没有人说话,但是车里传来组佩相撞的声响。上官照顿时明白了,笑道:“上大概有些不好意思……”

丞相不知其中缘故,心道平时脸皮那么厚的人,好像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的理由吧!

他想了想,“是不是昨晚睡相太差,落枕了?出来吧,我不会笑话你的。”

扶微听得生气,他就不能往好处想吗?心里一横,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于是乎一脚踹开了车舆的门,像坐在神龛里的菩萨一样,等他看明白了,才躬身从车里跳了下来。

丞相惊得合不上嘴,他看见一个穿着交输曲裾的女郎站在他面前,虽然及足的幕篱遮挡了全身,但透过那轻如烟霞的皂纱,依稀还是能分辨出信期绣上流云卷枝的飘逸,和属于女性的柔媚绮丽的轮廓。

一旁的上官照识趣请退,把人送到,他能做的就都做完了。行个礼,驾车折返。走了一程回头看,仍见坡上两人对站着,离得远反而看得真切,恍惚觉得他们极相配,是天作之合。

丞相显然还不能适应,他努力想穿过皂纱的经纬,窥见里面佳人的脸庞。

是她吧?幸福来得太突然,简直有些不敢相信。他从来没有想过她会这么做,他以为帝权稳固后,纵然是继续相爱,她也不会做出任何改变了。可是今天竟以这面目见他,比起口头上空泛的承诺,对他来说这才是真正直击人心的手段。

他的手轻颤着,揭开幕篱下的透纱罗,虔诚的姿态,像昏礼上为新妇子掀起盖头。

她的脸慢慢显露出来,熟悉却又陌生,敷着薄薄一层粉,柳眉如黛,唇上口脂嫣然。结于身后的长发被风吹起时,伴着腕上细碎的银铃声一同飞扬,把他的神魂都要打散了。

“阿婴……”他喃喃。

她赧然整了整裙裾,“这样好看吗?”

他痴痴点头,“好看。”岂止好看,应当是他没有想象过的美。他简直要放声大笑起来,曾经夸过海口,此生非绝色不娶,结果她就是绝色,他还有什么理由不感激老天对他的厚爱?

她是第一次穿曲裾,那种层叠的缠绕像戴上了镣,叫她迈不开腿。得知他喜欢后心放回肚子里了,又枯着眉头抱怨:“刚才下车险些绊倒,好在我机灵,蹦下来的。这衣裳看着漂亮,就是不太实用。”咂咂嘴,一副嫌弃的样子。

他的目光温柔似水,探过来,把她的手牵在掌中,“你不必怕,有我在,我会紧紧拉住你的。”

她闻言,笑得春光一样灿烂。大节下花团锦簇,人来人往,她就站在人群里,长身玉立,含情脉脉地望着他。流云向远处奔涌而去,天幕蓝成了一片清澈的海。他心头悸得生痛,如果时间能长久停留在这刻,那有多好!

第65章

他带她去看杂耍,人很多,怕走散了,她牢牢抱紧了他的胳膊。他不时回头望,幕篱上的皂纱撩起来,松松地搭在帽檐上,她的喜怒哀乐都在他眼里。他格外小心地看护,唯恐她不见了。

“咱们上哪儿去?”她早就被缭乱的民间百态弄花了眼,兴匆匆地摇撼他。他没有听见,她便大声喊郎君,一手比划着,“那边的象舞很有意思。”

丞相指指不远处,打算先带她去看走索,“上次不是说好的吗?”

“哦哦,对。”她一纵一跳,完全就是小孩子模样。人山人海,应当不会有谁注意她的。再说暗处的人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也没什么可顾忌的了。她这一辈子,难得有这么高兴的时候,应该放开手脚玩乐。

他牵着她挤进人群里,她一手扶着幕篱,一面踮足朝高处看。西域人玩得奇巧,走索和中原人不同,两根柱子相距好几丈远,中间颤巍巍悬一根绳。头戴狐裘暖兜的姑娘穿着花色艳丽的短衣和袴裤,行走在那根绳上,两手举着两盏荷叶灯,如果是晚间,大概更加惊心动魄。

命悬一线,就是那种感觉。离地面太高了,姑娘帽子上的羽毛在风里招展,扶微看得心惊,往他身边靠了靠。他低头看她,蹙眉道:“别怕,那些人靠这行吃饭,早就如履平地了。”

人都是被环境逼出来的,谁也不是天生爱在万丈悬崖上行走。想一想,其实自己也同那西域姑娘一样,每一步都是战战兢兢的。因为不能错,错了就从那根绳子上掉下来,道行尽毁不算,她的绳索下还满布刀锋向上的利刃,落下去就尸骨无存。

表演的艺人凌空炫技,边走边做出各种动作来,扶微在底下看得惊呼连连。丞相对她总有点不舍,可怜的,她的江山,其实她从来没有好好领略过。在她心里,这个令人垂涎的名称是奏疏上空洞的数字,是层出不穷、理之不尽的麻烦。她单纯知道那是属于她的东西,不能荒废,至于具体是什么,她并不懂得。

他的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抚摩,注意力在别处。他要密切注意周边的变化,就算布防的人再多,不能确定会不会中途遇上个把同僚。万一被人认出,那事情就不好办了。

他伸手,将她帽上的皂纱放了下来,“小心为上。”

她明白,当然不会使性子。只是看什么都隔着一层,连他脸上的神情都模模糊糊的。其实来人多的地方,本就太冒险了,她说:“咱们去瞧别的。”

拉着他钻出人堆,往行人稀疏的地方去。西域人的帐篷星罗棋布,绕过了一个又一个,到开阔处,看见几个年轻人正调理豹子和熊。那些猛兽,她曾经在上林苑看见过,关在铁笼里有专人饲养。不像这里的,拿索子牵着,至少提供个相对开阔的空间,供它们活动。

她站定了看,豹子善战,两只一言不合,没头没脑打了起来。劝架是不中用的,脾气来了旁若无人。边上另有一只倒很悠闲,趴在地上懒散地舔着爪子,太阳晒得睁不开眼,打了个呵欠,昏昏欲睡。

打架的时间维持得不长,胜利的那只得意洋洋摇了摇脑袋,丞相幽幽道:“互斗的两只必然是公的。”

扶微咦了声,“你怎么知道?”

很快他的话就得到验证了,那个胜利者趴到了打瞌睡的母豹背上,动作很不雅地纵送了几下。扶微顿时面红耳赤,可是还没等她调头回避,那公豹子就站起身,漫不经心离开了。

她目瞪口呆,前后不过一弹指而已,不可思议。

“完事了吗?”

丞相也很尴尬,“大概是的。”

她啧啧道:“打了一架,连脸都打花了,就为这一眨眼间的工夫?”边说边摇头,“实在太不值得了。”

这种事,哪有什么值不值得。他强作威严道:“姑娘家当自矜,被人听见要笑话的。”

他拉她快步离开,她鼓着腮帮子嘀咕:“人家是头一次看见这个,人有人伦,兽也有兽伦嘛。大俗即大雅……”仰起脸,不解地问,“人和兽是一样的吗?上去就下来了?”

丞相觉得很后悔,不该带她去看那个。但她的问题,他还是可以答一答的,“人和兽怎么能一样?人是万物之长,奇谋险兵、乾坤在袖。兽呢,吃饱之后就是繁衍……”他咳嗽了下,“总之不一样。”

她很庆幸地点头,“如此我就放心了。”

丞相额角一蹦,“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沉默不语,一阵风吹过,透纱罗吹得贴上面颊,他看见她不怀好意的笑,忽然背上冷汗淋漓。

“你别这样……”

她一派天真,“我怎么了?”龇牙一笑,靠近他的耳朵,悄声道,“相父想到什么了?我可是心思单纯的人,同你厮混在一起,别被你带坏了。”

这种反咬一口的本事,他算服了。

两个人肩并着肩,在熙攘的人潮里慢行。春日祭一天是看不完的,不知不觉日头偏西,已近傍晚了。

初春的黄昏,太阳落下去,寒意便从地平线上升起来。她驻足眺看,苍莽逶迤的线条,那是远处的御城。天际滚滚一片橙黄,底下却青灰色渐起,凉下去了,有种长河落日,气象雄浑的壮烈。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恋恋不舍道:“今夜没有宵禁,晚些回去也不要紧的。”

她听出他话里挽留的况味,牵着他的衣袖说:“我想和你在一起,不要分开。”

他在太阳落下去的瞬间拂开皂纱,低头吻她。抵着她的额,困惑且无奈地说:“不知怎么,臣的心近来时不时阵痛。即便你就在身边,这种感觉也不会减淡。”

她懂得,她和他一样,就像时刻被一只无形的手擒住了心脏,稍有不慎便悸栗抽搐,甜而疼痛。

她把幕篱摘下来扔在脚下,伸手揽住他的脖子,“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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