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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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霍希音大概并不知道。她的不过问,在这种时候成了分外闪亮的优点。但她也不怎么交代,过去和现在,大概她自认问心无愧,所以不曾主动告诉他。
两个人在一块儿,除了吃就是喝,那半个月里他和她出去的时候奇妙地总是会和艳遇不断的周笑非碰到,后来周笑非就打趣他:“你俩就是典型的饮食男女。”
纪湛东听到他身边女孩子的娇笑声,于是淡淡回了句:“那也比你们露水夫妻要好得多吧。”
再后来,他终于在一次偶然中得知了霍希音和夏未央之间尴尬的关系。纪湛东那一刻只觉得啼笑皆非。他这样的人生奇遇,虽然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却分明难以让人接受。
他不伤伯仁,伯仁未必不因他而伤。他那段时间总是烦躁,连身边朋友都看了出来。一次喝得微醺,有朋友看出他的心思,酒过三巡后拍了拍他的肩:“你对你家那位动机不良,小心早晚后院失火。”
其实他也知道。但他心中并不确定。霍希音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让纪湛东总是有点儿怀疑,即使就算他现在说出分手,她怕也会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并且必定不会问为什么。
但假如现在如实告知她自己当初的动机,他却拿不准她的态度。霍希音的心气一向高,衣服有一点皱褶便不肯再穿,这样追求完美却又缺少安全感的人,百分之九十九会果断提出分手。
更何况看起来她似乎也没什么想留恋的。
可他突然发现自己并不想如她的意。既然坦诚的结局是输,那他倒宁愿瞒着。他不想冒险,但无论走哪一条路,都是确确实实地在赌。
他承认,订婚属于一时兴起。那天他和一干发小吃喝笑闹,人人都被灌了不少的酒。在场唯一的已婚男人习进南靠着椅子后背,轻轻晃着手中的酒杯,无名指上那枚低调却不低价的戒指在灯光下璀璨出无数细细碎碎的星光,纪湛东明明已经看过许多次,这次却突然生生被晃花了眼。
那天晚上他趴在床上给霍希音打电话,一如既往的调笑语气,没有戒指没有气氛没有礼物,结婚的事只是口头一谈,霍希音却也在口头上答应了。
他一闪而逝的愣怔,随即还是淡淡地笑:“这么放心把你自己交给我?”
霍希音也是相当冷静:“你是认为你不足以让我放心吗?”
“怎么会。”混着喝酒的后劲不小,他闭着眼抚着眉心,顿了顿又说,“我很荣幸。”
之后尊重家里的意思,算命先生却只说今年不适合结婚。于是婚期拖延到下一年,而家中老头总算难得懂了他的意思,适时地提议订婚。霍希音依旧平静答应。
纪湛东承认自己也存了私心。以她这种清清淡淡的态度,既然他不准备放手,那还是更加攥紧了比较好。而后来他在避孕措施上动心思,也照样出于同样的意思。
他初次知道夏未央回来还是通过霍希音。她提到陈遇,他自然而然地想起她。已经许久没见面,而几年来他们之间的电话也不多,前几回是报平安和祝福,在每年的各个合家团圆的节日;最后一回则是夏未央的后悔和告白,那边有小声的努力压抑的哽咽,他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不过他除了心中的唏嘘和不动声色的婉拒,其他的神经都很平静。
大学时代他们之间存在一个挺简单矫情的故事。一点也不荡气回肠生死契阔,甚至还夹杂着自己的顾虑和利益。两男一女,俗套的边角恋,相似于典型的狗血小说情节。他和周笑非的表弟两相退让,忽略了当事人的感受,导致最后结局让人哭笑不得。鹬蚌相退,渔翁得利,陈遇成了最后的赢家,这个仅仅有所耳闻的师弟、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让纪家和周家在未来的不短一段时间内都把陈家列入了拒绝往来户。
不久之后夏未央约他出来,他答应。地点设在以前曾一同来过的某家西餐厅,纪湛东慢慢地搅着面前的咖啡,手指干净整洁,整个人冷静从容得较之平常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多数是夏未央在说,他慢声应。后来夏未央问他:“你不想说说你现在过得怎么样吗?”
他微微一笑,依旧是敛着眉目看着面前的饮品,半晌后才抬头看她:“我说的你不会爱听。”
他们待了不短的时间,夏未央后来问他:“还抽烟么?我记得以前你手中很喜欢拿着一支火机。”
“两年前戒了。”他抚摸着杯沿,片刻后沉吟着说,“未央,你既然已经选了陈遇,现在我们也各自有各自的生活模式,就要往前看是不是?”
夏未央被噎了一下,话说得艰难:“……我想象不出我答应他之后,我们结婚了会是什么模样。”
纪湛东笑了一下,没有答话。
夏未央迟疑了许久,终于鼓足了勇气:“你为当初我那样做生气过吗?既然你如今已经知道了我的家世,那你总知道我当初选择陈遇的理由。”
“没有,我从没生气过。我能理解你的选择。”纪湛东给她一个安抚的笑容,“还是那句话,我希望你能幸福。”
在当初夏未央的眼里,大概纪湛东仅限于倾心,但无法许一世。那个时候的纪湛东,除去脑筋聪明处事圆滑,和其他以吃喝玩乐为主学习社团为辅的纨绔二世祖没什么区别。这样的人可以有好感,可以做两肋插刀的朋友,甚至可以玩玩暧昧,但无法当真。
而周笑非的表弟和他没什么区别,除去脑筋不如他聪明处世不如他圆滑。
当现实和少女梦想冲突,夏未央做出了当时最正确理智的选择。她一直都很冷静,冷静地判决理性与感性谁输谁赢。当纪湛东收敛了所有的弊病的时候,她早就做了选择,甚至出了国。
后来纪湛东和周笑非的表弟一起喝酒,对方醉意之中吐真言:“……未央啊,可惜了,太重现实,没看见你身上的宝。”
他笑了笑,仰头把一整盅白酒咽下。
纪湛东番外(下)
想象霍希音同夏未央性格上最相似的地方,差不多就是这份让人有时候恨得咬牙切齿的冷静。守口如瓶,滴水不漏,敌我界限得太清晰,想打动她真不算是怎么容易。
他不相信霍希音什么都不知道。她一向都敏感纤细,这点他心知肚明。
她不可能捉不到蛛丝马迹。可她完全不说。笑容依旧明艳漂亮,浓黑修长的眼睫毛弯起来,不需要任何修饰,真正像一把小扇子。唇微微抿着,嘴角翘起浅浅的笑弧,很好看。
装无辜装傻,她不比他差。
他和霍希音计划去旅游的前一周,夏未央给她打了电话。
其实并没出乎他的意料。那几日发生的值得注意的事情中这算是其中一件。霍长清去世的时候公司就已大不如前,而商场本就千变万化,由着几只不知天高不知地厚的董事以及一个傀儡夏仪的折腾,能撑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
夏未央没有经过预约,直接到公司堵住他。一身正装,谈吐得体,更何况是和霍希音相似的脸庞,引得他的助理频频注意力转移。他把她请进来,听她说明来意,她的所有条件他答应得都很痛快,痛快到夏未央眼底闪过一丝惊诧。
但她还是很快就镇定,绽开一个如花的笑靥:“假如我再自作多情一点,大概还以为你是旧情难忘。”
这话让她说出来很有点尴尬。纪湛东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起身去给她倒了杯水,神色很温和,“我只是想给她做点事。”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猜她好像不会怎么领情。”
“未央,我单从公讲,这条件确实不算怎么低。你一直很聪慧,我答应得这么快,你也应该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我不希望她再受到某些事某些人的打扰。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夏未央垂下眼看地板,很久才轻声说了一句:“你这个‘不打扰’里,包括我了吗?”
纪湛东半靠着桌角,笑意依旧是淡淡的:“未央,你在明知故问。”
他那个时候突然被几件事同时缠住,可以挤出来的时间很少。霍希音直接撇下他先去了外地,这种事她做出来他一点都不惊讶,很符合她的性格。
他迟了几天飞过去,第二天带她去吊桥。他存心不良,诱哄她跟着他走过去。
霍希音一边犹豫一边心动,那副望天纠结的模样还真不怎么常见。而之后她确实如他料中的那般紧紧地抓住他,他就是她的救命稻草,虽然事实是他暗中亲手将她诱上来。
纪湛东在心底叹气,即使是霍希音,也到底还是有弱点的。也不枉费他弃了一笔重要交易提前赶过来,当她的手臂史无前例地紧紧缠上他的脖子,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的时候,终于让他觉得物超所值。
但大多数时候他们之间都处在了某种微妙的停滞状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各种风吹草动都会立刻被斩于无形。纪湛东碰上了许久都未曾体会过的迷茫状态,掩饰变得愈发困难,而他也不想再掩饰。
可他发现张口更难。
他几乎一天一回的暗示,霍希音却比他更会打太极。她依旧一副淡淡的不在乎的模样,她掌握主动权,眼神却澄澈,像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的按兵不动,让他反倒更加举棋不定。
有朋友劝:“早说开早好。择日不如撞日,要不现在我帮你打电话,你跟她说坦白一下?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吧,虽说初期动机不良,但你们后期发展挺正常的么不是。”
他扔过去一个鄙视的表情:“先天不良,不管后天怎么补,总会留点后遗症,怎么把伤害减小到最低很重要。你的明白?”
那个时候他如同惊弓之鸟,早已忘记霍希音最讨厌弯弯绕,重大问题一向都直接和坦诚。他那时总觉得霍希音那样的悄无声息,必然是在潜伏和酝酿。
陈遇去世,最悔恨的莫过于夏未央。纪湛东去陈家哀悼的时候正碰上尴尬的一幕,陈家素来冷静自持的女主人正满脸带泪歇斯底里,揪着夏未央的衣领大声哭喊还她陈遇。
纪湛东有点说不出话。心思转了几个弯,忽然想起霍希音。不知道她当年在面对父母双亡的同时,陌生女人又带着比她还大的女孩子找上来的情状时,是带着什么样的表情。
是不是也和现在一样若无其事,冷漠得像是世界有和她无干。
他突然觉得有点不舒服。心脏某个地方像是被扎了一下,那感受太清晰,让他愣怔了许久。
那几日夏未央给他打过一个电话,言语绝望,失了平时的风度和自持。与她比起来,他就更觉得霍希音冷静得不正常。
三年前她的父母双亡,她的表现让他至今都有些疑惑。该是一个怎样倔强又坚强的女孩子,才能在那样一种难堪尴尬的处境中依旧冷静如斯,近于冷漠。
霍希音用夏未央的手机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刚刚回到酒店。接起来,那边却没有回音就迅速挂断。他那几日忙得近乎人仰马翻,脑袋发沉,只想好好睡一觉。没有再管,第二天给霍希音打电话,却一连几天都再也接不通。
他的神经突突地跳,忽然想起那天晚上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他脑海中有某个念头一闪而过,某种最不好的预感,让他的手指快速地去翻夏未央的电话簿。
答案果然不出他所料。纪湛东轻轻吸了一口气,回想起那天晚上电话里仅仅出现的那两个字,倚靠在沙发上,良久都说不出话来。
他坐了最近的一班飞机回T市,出了机场就给她打电话。意料之中的拒听后,记起当天是周日,司机小张应该正陪着她一起去车行。
他打给小张,叫霍希音听电话,她不得不接过去。手机那边依旧是轻描淡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她的反应太过平常太过淡然,就像是经过洗礼的劲松,大雪压下来,只轻轻摇晃两下,就又会恢复挺直原状。
只是她最不该出现的反应就是平淡。不管是作何种想,她的这种反应都让他皱了眉头。
他很想叹息。他觉得自己好像是一直走到了悬崖边,才恍然发觉已经来不及。
回家后他很有点心不在焉,仰着头闭着眼靠在沙发上,以一种十分随意的姿态。霍希音一时失手,手中的剪刀戳到他,伤口不大,但不断有血渗出来。他觉得一阵晕眩,在看到她失神的一瞬间却开始疑惑,为什么两人之间明明只是一个死疙瘩,他和她却都硬要把这冲突当成是世界大战在对峙。
接下来的时间他一直走神,自嘲的感觉油然而生。
可他留下来的时间不多。陆华意自从他开了手机后就一直电话不断,他最晚第二天早晨就要离开。
不过他已经决定摊牌。霍希音是从来不会主动开局的,更何况既然是他的过错,那责任自然该他全部承担。
可他完全没想到他们竟然会以一种最糟糕的方式把彼此的关系戛然而止。他曾想过许多种摊牌的方式,每一种都有积极或者消极的应对方法,可他却不曾想象到会这样狼狈不堪。
那天晚上的谈话,是纪湛东再也不想记起的回忆。
霍希音比他想的还要明了事情原委,她把所有掩盖的秘密都说了出来,一环接一环地猜到所有事,伤疤终于裸^露在空气中,她终于亲口说明他当初的动机不纯,另一方甚至还是她无法和睦相处的姐姐夏未央,她还认定他是在刻意隐瞒。
她的姿态冷漠空洞,毫不在意结局如何惨烈,只打算不计代价地抽身而退。
并且她还以一种决绝激烈的方式惩罚了她。
他是从医生口中才得知,原来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小孩子。却是在这种不合时宜的时间,还没有宣告自己的到来便已离去。
那个时候她躺在病床上还没从麻药中醒过来,他坐在床边看着她,某个地方突然一下子生生地疼。
他连呼吸都困难。
原来她明白的事并不少,甚至她还在之前做到了不动声色。
好像没什么能再牵绊住她,她的话很冷淡,总结起来只一个字,恨。
鹬蚌相争,两败俱伤。他输得一塌糊涂,而霍希音也没有赢。
霍希音出院的当天晚上,纪湛东在书房里坐了一夜。
她给他留下了一个不怎么好处理的烂摊子。他们明明即将结婚,却突然发生变故。面对一个个探究的表情,他得整理好表情和心情去一个个耐心交代。
那晚他清醒地坐着,一只手搭在扶手上,一整夜维持着一个姿势,思绪很乱。而烟灰缸中的烟蒂早就积累了一小堆。
在此之前,他本已经建好了一座别墅。纯粹的欧式风格,外表极尽奢侈浮夸。他还曾在百忙中抽空看了婚纱的样册,以及很郑重地去选了婚戒。
他眯着眼仰头看着那只婚戒,表情没有改变一分。十分经典大方的款式,他当时一看到就十分喜欢。
似乎这些东西一下子都变成了无用功。
霍希音用剪刀刺伤他的那块地方很久都没好全。结好的伤疤总是被他不小心或者是刻意地揭开,接着就总是有血迹渗出来。
他的别墅还没完工,陆华意依旧按照他所叮嘱的那样一丝不苟地布置。有次她给他看样册:“这四件家私您最后定哪一件?”
他当时正按着胃躺在医院病床上。喝酒过多造成胃出血,已经吊了几天的点滴,但脸色依旧苍白得吓人,只有眼眸是纯黑色。他蹙着眉犹豫了一下,最后说:“你载我去实体店看看。”
当即把陆华意吓得不轻。说了好半天才劝住,以后再不敢在白天把与装修有关的东西给他看,专门挑店家关门的晚上。
他到底还是和霍希音碰了个面对面。头一回正式遇上应该算是在川菜馆。第二次则是在没有料到的纪家。
那天又是阴沉的糟糕天气,他被戳伤的那块地方隐隐发疼。霍希音站在纪家客厅阳台边,手边一束插花,乌黑的眼睛看着他,里面分分明明地写着“我不想见到你”。
纪湛东顿时觉得连胃都又开始疼了。
气氛很沉闷,偶尔的对话也不痛不痒。他一向口才都相当好,此刻却有几分词穷。
外面天气愈发阴沉,他隐隐觉得强烈的不安。霍希音先他离开,她的车子在他的视野范围内开得平稳,他在后面跟得小心翼翼。车灯渐次亮起来的黄昏是车祸发生几率最高的时段,而雪上加霜的是开始有不小的雨点敲在车窗上,让他愈发皱了眉。
到底还是出了事。她出了车祸,就在他的眼皮底下。
纪湛东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感觉,仿佛血液逆流,心脏猛地停下来,连大脑都一下子僵硬。他眼睁睁地看着前方,不自主地咬了牙,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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