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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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她站直后又很快松了手,黎念面色微微苍白,安铭臣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本要收回来的视线在看到她的脚下时突然定住,没有预兆地抓住了她的手臂。

他的眼底闪烁,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问了出来:“为什么要穿平底鞋?”

作为一个要求自己在示人时各方面都要完美的艺人,黎念出门必穿高跟鞋已是习惯。而作为一个拥有场合着装严格契合癖的人,她今天穿着雍容的大衣,按道理讲穿一双尖头的至膝皮靴才称得上是最合适的搭配。黎念没想到他会注意到这个,想了想,找了一个很规矩的理由:“冬靴还没来得及买。”

安铭臣明显不信她:“你撒了谎以后什么时候能不眯着眼看天?”

黎念收回视线,对上他沉如水的一张面孔,声线很平淡:“这和你没关系。”

她每回装刺猬都是这句经典语,就没改过,安铭臣听得真是太多了。即使在最初一秒钟会生气,他也会在下一秒内就理智地恢复平静。

更何况他还有更重要的问题,所以对她的刺话压根就是直接跳过。安铭臣抿着嘴角静默了片刻,慢慢地说:“有媒体报道说你怀孕了。”

黎念愣了愣,随即嗤了一声:“他们还说家暴呢,你也信吗?”

她有些激动,安铭臣的眸子锁住她,缓缓开口:“念念。”

屡试不爽的绝招今天却失了效。黎念一双精致的眉毛拧得更紧了,怒视着他:“不准叫那两个字!”

于是安铭臣便沉默地看着她,捏住她胳膊的手也没有要放开的意思。黎念深呼吸再深呼吸,压下恼火心情,淡淡地述说一个事实:“我一直在吃避孕药,你知道。”

安铭臣的瞳孔随着这句话剧烈放大了一瞬,连抓住她手臂的力道也变大。黎念硬撑着一声不吭,等他慢慢恢复平静。

他带着探究的目光看着她,渐渐眼神变得复杂,神情也一变再变,直到黎念忍不住提醒他:“你还要在这个地方呆多久?”

“你有了小孩子,”安铭臣蓦地出声,并且这次说得十分笃定,“念念,是不是?”

二十一、

“没有。”黎念回答得也十分笃定,连眼都没眨。

但安铭臣对她的回答明显不以为意,只是拉着她走向停车场。黎念不想在这种地方同他起争执,况且他是十指交叉牵着她,指缝间夹得很紧,让她挣脱不得。

安铭臣开着车上了立交桥,很快就把热闹的市区甩到了身后。他一路绷着脸,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黎念想要开口,他突然扫过来一眼,没什么笑容:“如果你不想跟我做一对亡命鸳鸯,就不要说话。我知道你不会说什么好听的。”

黎念把他话中的语病过滤掉,弧度淡淡地弯了弯嘴角:“安铭臣,你不要白费力气。小孩子不会保住的。我压力太大精神也差,前些天还在感冒,医生说我目前的状态不适合孕育,已经建议我把它拿掉。”

她顿了顿,又补充:“这些我原本不想告诉你,你知道了只会徒增烦恼。”

她一口气说完,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这个秘密埋在她心底十多天,几乎每次低下头的时候她都会惆怅。

她发现自己怀孕十分偶然。她的生理期一直紊乱,从事前到事后的防护措施都不敢怠慢,却没想到还是漏了网。她在和Ada去拜访那位心理医生前,还曾独自去了韩道盛赞的一位经验丰富的老中医那里。

那天医生给她诊脉,看了看她,花白眉毛下的那副眼镜厚重又古老,被他捏住中间挑了挑,然后慢吞吞地说:“姑娘,你怀孕了啊。”

这一句话炸得她当场久久都无法言语。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老中医结合她的身体状况详细告诉了她该注意的事项,但黎念听进去的不多。除了知道需要喝中药调理外,她得知的消息总结起来就只两个,她已怀孕四十天,并且胎儿和大人的脉象都十分虚弱,是流产的前兆。

黎念接受事实的时间不比安铭臣短。她愈发的夜不成寐,各种各样的事纠缠在一起,让她压力大得更加吃不下饭,又因为失眠和干呕而更加的头疼,渐渐陷进了一个恶性循环的死圈。

其实她曾经真的就想把这个消息一个人慢慢消化掉,最好除了她之外谁都没有发现。但是当安铭臣抓住她的手往车子里拖的时候,她又觉得有些无法形容的委屈。

可无论从哪个方面看,这也绝对不是一个要小孩子的好时机。来了之后又有什么好结果呢?它来得这么措手不及,她和安铭臣都已经做好了要分手的打算,而单亲抚养她和安铭臣势必又都不会同意;或者假如借此重新结合,可谁又能预料结局会怎么样呢?她刚刚仔细辨别他的眼睛,发现除了震动外再没了其他,而未来变数又那样大,她不想拿一个婴儿做赌注或者要挟,它可能会是转机,在她眼里却更可能是累赘。

如果让黎念在一刀两断和藕断丝连选择,她一定会选择前者。

安铭臣没有她这样洒脱,甚至似乎还觉得她脸上淡淡的笑容有些刺眼。环住方向盘的手指松了又紧,指甲深深划进了真皮驾驶盘里去,车子也开得心不在焉,最后只好停在了路边。

他过了很久才重新找回声音,没什么起伏:“多久了?”

“五十天左右。”黎念打定了主意要跟他撇清关系,末尾又补充了一句,“已经联系好了医生,周日去做手术。”

他微震了一下,显然很难将这个事实彻底消化,半晌都没有说话。表情有点迷茫,长长的睫毛垂下去,侧脸被暗淡光线勾勒,甚至显出了一点从未有过的脆弱。

黎念不忍看下去,她等了片刻,发现他没有反应,便兀自推开车门,打算拦一辆出租离开。却突然被安铭臣探过身来按住,他已经恢复了平静的神色,语气淡淡地:“我送你回家。”

“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不要任性,”他微微蹙眉看着她,慢慢又说了一句,“不要这样。”

黎念微挑着眉毛看他,想要推开他的手,手臂却被他抓得更紧了。他把她拽回去,顺便带上半开的车门,还是没有放手,语气淡淡地:“你总是喜欢自己做主,没有给过我选择权。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黎念听了却笑了一下:“有人说男性在分手的时候才会说出对方的真正缺点,这话真是不假。这是你今天说的第二个,再加上前面撒谎那个,我都记住了,谢谢你的指教。”

以往都是她被安铭臣嘴角那点可恶的笑容气得肺疼,如今却是他被她脸上的明媚笑意连续闪到。不知道这是不是也算风水轮流转。

时间已是晚上,周边的路灯渐次亮起。黎念仔细估量着此刻反抗他的利与弊,然后温凉的手指突然覆上了他的手背,趁他有一瞬间的愣怔,她迅速推开车门跑了出去。前面正巧有一辆出租车开过来,黎念想也没想直接招手,然后立刻闪身钻了进去。

黎念在出租车里一动不动,慢慢把涌上来的那一点点酸涩咽回去。

她按照五十多天的时间倒退回去,甚至还可以清晰回想起那一天的天气,阴沉潮湿,已经连续下了两天秋雨。

她那个时候刚从外地回来,所谓的“小别胜新婚”,那一天两人纠缠激烈,就像两只刚刚挣脱了牢笼的兽。他们流了许多汗,黎念被他一次次撞到床头,又被他一次次掐住腰抓回去。她就像一块破旧浮木,被他撞散又拼起。

后来他终于算是尽了兴,翻身躺过来,然后把她抱坐在自己身上,调整了一下位置,刮了刮她的下巴,气息不稳地笑:“念念,动一动。”

黎念眼中的水光还没有褪去,听到这儿微微喘息着就想逃跑,被他眼尖地一把捏住腰肢提了回去。

她的掌心撑在他的胸膛上,安铭臣的眼神太烫,黎念眼观鼻鼻观心地盯着她指甲处那点细腻的纹理,可以感受到彼此双方高温的皮肤,细细密密的汗水暧昧潮湿,她一动也不敢动。

“难道要在我身上坐一晚上?”安铭臣眼中带着明显的调笑,看她又想躲,握住她腰肢的力道加大不肯松手,声音沙哑低沉,带着诱惑,“乖了,你动一下,我就放过你。”

她垂着眼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开始用明红色的指甲轻轻抠着他蜜色的皮肤,两厢色彩对比鲜明,安铭臣只要稍稍低头,就可以看到那点明显的醴丽。

这无异于别样的刺激。他果然加重了呼吸,一把抓住她的手指细细啃咬,牙齿随着她的皮肤内里渐渐向上,直到想要侵入她手臂内侧最细嫩的地方。黎念在他触发的前一秒后退半米,迅速抓过一边的睡袍披上,半系上带子半跪在一边,春光在水银色丝绸睡裙的下面若隐若现。

她又后退了半米,俯首看着他因得不到而愈发黝黯的眼神,嘴角弯出一个得胜的笑容,伸出脚趾踢了踢他:“求我啊。”

她单手掐着腰,眼睛月牙儿一般弯起来,明亮而且狡猾,璀璨得让人移不开眼,安铭臣纠缠着她的表情看了有足足十秒钟,突然低低笑了出来:“求你了,宝贝。”

说完他骤然出力,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把她压在了身下,睡袍被扯到一边,他重重地咬着她的下唇,呼吸急促,手指在最私密的地带辗转厮磨,动作缠绵而且激烈,像是要把她吞咽入肚。

这一次比之前更加让人承受不住。黎念在倏然攀上最高峰的那一瞬,头不受控制地高高地仰起,后背弓成曲线,脑子里像是有东西爆炸开,之后便是久久的空白。她在余韵中渐渐清醒,感觉到他在用手指轻拢她汗湿的头发,看到她转过头来,嘴角牵出一抹笑,手指滑上她的鼻尖,慢慢念着两个字,声音轻得像是呢喃:“念念。”

他连续说了许多遍,眼睛温柔得像是荡出了星光。

可因为已经预先知晓了结局,所以当时的情状越美好,黎念就越发的心惊胆战。

比较总是在人过分痛苦或过分满足的时候悄然发生,越比较,就越痛苦或者越满足。当她今天忍不住想起这些事,顿时觉得他俩之间的婚姻就像是一场盛大的泡沫,完美却又脆弱得不切实际。

她在告知安铭臣的时候撒了谎。她唯恐安铭臣会提出要和她一起去医院,所以特意将手术日期延长了一天告诉他。她预约的真正时间是周六下午,是一家保密度和专业水准都相当高的私人医院,由Ada联系,也是由Ada陪着她去。

原本她还想用声东击西的招数来一举两得,打算在周六安铭臣发布离婚声明的时候趁乱去医院,一来转移她做手术的注意力,二来也可以让大家沸腾的血液随时间稍稍降降温,却没想到一直到她进了手术室,那边的公告都迟迟没有出来。

除去术前术后的检查,她真正手术的时间只有几分钟。可尽管时间短暂,她又被注射了全身麻醉,黎念在昏睡过去的前一秒还是觉到了害怕。这个小胚胎降临人间不过五十天时间,她得知它的存在也不过十几天时间,但是一想象它即将被剥离的样子,她的心脏就像是刀锥刺过一样的生疼。

可事件在错误的时间发生,就注定要有人承受伤痛。

当黎念醒过来的时候,Ada已经陪在了身边,握住她冰凉的手,掌心温温的,摸了摸她的额头:“先眯眼睡一会儿,等会儿医生来检查的时候我叫你就好。”

Ada的声音很温柔,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受过的表姐的呵护。她稍稍转头,手指犹豫地想要覆上小腹,却被Ada按住:“不要看,小念,也不要想。”

黎念看着她,Ada在最初得知她要做手术时也是这样的眼神,无奈又怜爱,想要好好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那个时候到最后她只是微微叹了口气,轻声说了三个字:“何必呢。”

黎念突然鼻头一酸,水泽顺着眼角断了线一样淌出来。她从小就不爱哭,也不爱后悔,可是这一刻她忍不住想,假如她可以好好睡觉好好开心好好享受,这个小孩子是不是就不必承受这样短暂的命运?假如她不那样固执地想要追求平衡和弥补愧疚,就像小孩子那样没心没肺地按照现实最原始的剧本活着,现在会不会除去她的所有人都还好好的?

她跌进了一个死循环。她就像是在培植一个花园,她本以为自己的定力够强,对摇曳在那里的那些罂粟花可以满不在乎甚至不屑一顾,便把它们一颗颗地拔了,种下了淡雅素净的白百合。可是当她真正抛弃那些妖盍的花朵时,她才悲哀地发现,自己已经在除花的过程中沉醉在那不动声色又直侵脾脏的芬芳里无法自拔。

她补足了一个亏空,又陷进了另一个泥沼里。可这还没有结束,最糟糕的是,当她再回头的时候,却发现那些白百合早已凋落。

原来这一片土壤其实只适合罂粟花的生长。

于是最终她喜欢过的和喜欢的,都要一个个离她远去。

黎念接受检查后没有发现异样,很快就被准许出院。坐回车里的时候她的情绪已经稳定许多,已经能够面色平静地上网检查信息。可她把各大权威新闻网站里搜索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任何有关她和安铭臣离婚的信息。

黎念略略思索了一下,已经隐隐猜到了原因。她果断把手机关机,周末两天也没有回去自己的公寓,而是去了Ada名下另一套装修完好的公寓里。

她躲安铭臣躲得很彻底。她确信安铭臣假如真的按照她设想的那样会找她的话,也必定不会找到这里。而黎念最终验证了自己的猜想,周一的时候她在开机的时候收到信息,提示安铭臣曾经给她打过数次电话,可周日一整天他都没有出现在她面前。

然而向来不乏精彩的娱乐圈还是有让人无可奈何的新闻传出来。到底有人将她和安铭臣去民政局的照片发了出来,“据民政局朋友的绝对真实消息”,“黎念和安铭臣周五下午已经去了T市河开区民政局进行了离婚登记”。

这条消息很快就被疯狂转发,迅速从网民论坛传播到了主流媒体。Ada的电话几乎被打爆,在面对千篇一律的确认问题重复了无数遍“这是艺人的私人感情问题,我不清楚,也不发表任何意见”后,终于也关了机。

黎念猜测安铭臣那边的电话也必定在响个不停。两人离婚,全民娱乐。作为一个合格的娱乐圈,就势必要成为一根让所有人都嚼不烂的骨头。而作为一个合格的娱乐圈人士,就势必会被迫承担这些莫须有的猜测和所有人各式各样的眼神。

当天两位当事人都没有对此事进行回应。

事情又在各种猜测和疑惑中过了一天,到了周二,原本计划做后一个声明人的黎念首先公开承认了已和安铭臣安先生离婚。她把有关事实大致交代了清楚,澄清了一些妄自揣测的言论,以及承认那张在民政局的照片是真实的,并且对朋友们的关心和祝福表示了感谢。

她的语言十分简短,兼之对安铭臣十分客气的称谓,让这篇声明留给了公众的无限想象。

随后在当天下午,安铭臣对她的声明也表示了默认。他在感谢朋友们的关心之余,又暗中透露了对免除纷繁杂扰,还两人一些缓冲时间的希望。

他的声明比黎念的还要短,也只是说明了结果,并没有交代离婚原因和过程。仅仅三行字两个段落,除了承认离婚和客气的官方腔调外其他只字未提,是典型的安铭臣式公关。

这自然不能满足大众的好奇心理,也根本无法扼杀媒记们寻求真相的激情。是个喜爱八卦的人都想知道为何这一对人明明前几天还十分甜蜜地出现在超市机场甚至瑞尔公司,却转眼就离了婚。从“安太太”到“黎小姐”,尽管对于黎念来说这之间相隔的时间已经足够长,可在半年前才知晓她已结婚的大众的眼里,他俩如今的举动无异于闪婚又闪离。

离婚无非招惹来两个话题,分手原因和分手费。大众凶猛,猜想无敌。黎念面对这一切,终于在无奈中知晓了一句话,娱乐圈里没有永远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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