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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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后一种,安平也试过了,可惜云斐也没能让她有半分成就感。无论是众臣面前出丑还是逛街花银子抑或半夜买糖炒栗子,云斐都披星戴月毫无敷衍,反而让她感觉无从下手。

安平在八角桌对面坐了下来,双手托腮盯了云斐半晌。

无论如何,她都不相信一个人可以毫无破绽。

是人便有弱点。景熹帝英明决断,当年也有为熙公主一句温言软语,将三万南朝士兵俘虏放归家园的时候。长公主严肃疏远,女儿一句“我想要姐姐手里那只小老虎”,亦足以令她放下架子对安平好言相求。更不要说安平的三个兄长,欲望太多又太过愚笨,破绽百出根本无需赘述。

至于云斐,朝中众臣对他的评价,却简直就是圣人一个——温文尔雅,举止有礼,不卑不亢不谄不媚,总一副微笑待人,对钱财权势淡薄,亦不热衷于美^色,安静少语,才学有几分,智谋亦有几分,做事进退得宜,利落漂亮,总而言之,堪称读书人为官的典范。

太过于无欲无求,就不免显得有些虚假。若是没有更大的野心,一个人又何故谨小慎微如此,讳莫心机至深。

安平抿起嘴,又瞧着他出神了好半晌,面前的人忽然睁开眼,眼角微弯,笑看她:“公主已看了臣半晌,臣这样好看?”

安平呀了一声,人赫然往后一仰,眼看要从圆凳上摔下去,幸而被云斐拽住手腕,扶回桌旁。

他的手一触即分,是很斯文的公子风度。安平却还是分明察觉出他手指微凉,想来是在花厅等了大半夜的缘故。

安平本来想责嗔他装睡的事,念及如此不免有两分良心发现。但她向来都不是肯纡尊降贵的性子,要她说句服软的话恐怕和登天一般,因而仍是冷着脸的模样:“我的栗子呢?”

云斐不急不缓道:“昨夜里已交给府中的下从,叫他们在厨房里用炭火温着。公主如果想吃,现在叫人取来即可。”

安平又挑不出什么错来,只能哼了一声。见他慢条斯理地拢了拢绣有金线云纹的袖口,又问道:“云大人今日又没有去上朝?”

“臣已请聂大人代为告假。”

安平居高临下道:“先说好,今天可不是我让你去请假的。”

云斐从容道:“好。”

安平突然凑近了他几分,看着他眼睛,慢慢道:“云大人,你最近做了什么亏心事?”

云斐面色不改:“公主为什么会这样问?”

她指着他眼底几分血丝:“现在天高秋凉,是一年中最适合睡觉的好时节。云大人这样殚精竭虑,难道不是在处心积虑地做些什么?想来最近朝中并无大事,除了袁大人被杀。难道说,这件事是你做下的?”

云斐微微一笑:“如果刑部审案都能像公主推理这样简单,我的工作可以轻减到只剩一成。袁大人被杀多日,我还忧心到睡不着觉的地步,如果我是凶手,必定是天底下最胆小的凶手。”

“如果你是凶手,这案子就算让别人来断,恐怕也永远无法破案。”安平哼了一声,“我今天不想再看到你了,你可以回去了。”

回到云府后,云斐便进了卧房,一觉睡到夕阳西下。

应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等在门外,察觉里面有响动,试探道:“公子醒了?荆王来了,正在凉亭中与老爷品茶聊天呢。”

过了片刻,才听到里面低低的一句:“我知道了。怎么不叫醒我?”

“荆王听说公子昨天一夜未睡,特地叫下人不要打扰。”

等云斐到了凉亭,天边只余一片绚丽丹霞。

荆王回头见到他,笑道:“哎呀你可终于醒了?”

云斐脚下有些浮缓,正要作歉,荆王挥挥手拦住他:“想也能知道你要说什么礼节话,我都知道,你也就不必说了。我今日来云府讨杯茶喝,顺便同你说一说今天父皇召见我们兄弟三人,在德文殿比试棋艺的事。”

云斐略一思忖,问道:“荆王遇到对手了?”

荆王的神态算是默认:“你虽然要我这些天苦练国棋,但你也知道,父皇心思不可捉摸,我今天去德文殿,本来并不指望真就比试棋艺。但去了不多久,父皇就叫我与大哥对弈,二哥与在场的刑大学士对弈。别人可能不了解大哥,我却很熟悉他。他对这种精巧费心思的东西从来都没有什么兴趣,更不可能说什么认真钻研了。但你猜今天的结局如何?”

云斐眉心微微蹙起。

荆王若有所思道:“大哥今天居然连赢我两局,最后一局我只是险胜而已。不仅如此,父皇随口问了《棋经十三篇》里的句子,他竟然也对答如流。”

云斐沉思半晌,一言不发。荆王道:“大哥棋艺突飞猛进,如果没有人在背后指点他这样做,我无论如何都不肯信。只是话说回来,即便是有心指点,能准确猜中今天会比试棋艺的人,除了云斐你,还能有几个?”

“天心难测,我一直以为,云斐你是朝廷中最能揣测圣意的人了,没想到现在突然冒出个比你更能早一步占得天机的。”荆王缓缓道,“我是一时想不到还会有谁了,云斐你倒是猜猜,这人会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余志文以来,寂寥无人,凄神寒骨,悄怆幽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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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第六章、

苏国建朝百余年,虽有立长立嫡不立贤的传统,然而亦有嫡长子性情太过庸懦,即位不久便被其他皇子逼宫篡权的历史。景熹帝当年虽是嫡子,却不是长子,若不是先皇长子十五岁时莫名溺亡,恐怕当年也会是一场血雨纷争。而今三位皇子各有来历,但凡识趣一些的朝中大臣,大多已心照不宣分为两党。

大皇子苏珒年龄最长,生母却仅是一名知县之女,至今只被封为妃位,娘家势单力孤,无法为苏珒提供更多仰仗。大皇子虽然勤恳好学,性情却狡诈多变,气量狭小,又有些沉溺女色的传闻,故而尤不为圣上所喜。

二皇子苏玠为废皇后之子,虽为嫡子,景熹帝与废皇后情感淡薄,对二皇子亦较为生疏。苏玠虽有勇无谋,性情却爽朗大方,与朝中大臣多数交好,颇得民心。

三皇子苏琮为淑贵妃之子,生母为圣上奶娘之女,虽同样无所凭恃,然而苏琮性情温和,虽缺乏决断,但有海纳百川之气量,并且除去云家外与朝中众臣结交不多,平日里一派与人无争的模样,反而相对获得圣上几分青眼。

鉴于苏国一直以来的传统,朝臣之中,支持苏珒与苏玠者甚众,苏琮除去云家之外,则少人问津。苏珒与苏玠表面上和气,暗地里却水火不容,两党大臣也暗中相互斗气。只是若要从这些朝臣中找出一个深谋远虑,又能不动声色接近圣上,并准确揣摩到圣意之人,苏琮与云家父子三人在凉亭中顺线团一般捋了一遍,也没能找到这样一个人来。

苏琮道:“难道苏珒已买通了林公公,从内侍口中得到的这些秘闻?”

云郁摇首,皱眉道:“这很困难。林公公服侍圣上多年,对圣上忠心不二。他的口从来都很严实,否则圣上也不会这么多年都对他信任有加,据说尚书令季瑀季大人以前暗中软硬兼施地求过,只为让林公公帮他给圣上递个暗示罢了,可最后也没成。”

“说到季大人,”苏琮敛正心神,压低声音郑重道,“我思来想去,把罪名安在季柏身上太过简单,也太过危险。更何况,他既不是雍王一党,也不是杨王一党,除掉他又有何用?再者,季老一辈子都在官场摸爬滚打,他是何等人物,全族就这么一个宝贵孙子,他岂会任由我们摆布?云斐,对付季柏你到底有几分把握?”

云斐一直垂着眼,苏琮又叫他一声才抬起来:“荆王方才说什么?”

苏琮耐心道:“我是问你,你为什么一定要对付季柏?”

云斐慢慢道:“我知道荆王知情识趣,所以有一事相询。”

“什么?”

云斐看着他:“荆王可知近日红袖阁等处有没有待价而沽又才艺双绝的女子?”

苏琮咳了一声:“你问那个做什么?我从不去青楼。”

云斐看着他。

“好吧我是去过,但我近日并没去,所以也不清楚。”

云斐仍是不声不响,一副继续等他回应的模样。

苏琮左右环顾,最后盯着亭梁:“金美楼这几天是有一个,据说琴棋书画是从小就请了名师教的,又博览群书,能出口成章,并且容貌绝艳,只是至今还没人见过这女子的模样呢。”

云斐应了一声:“若是当真才艺双绝,就需荆王暗中重金为这名女子赎身了。”

“你想做什么?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我可是当朝皇子!”

云斐微微一笑:“荆王方才所言极是,想要置季柏于难以翻身之地的确有些困难。我之前一时思虑不周,幸而尚未对计划有所影响,事态还可挽回。想要荆王找这样一名女子,也是与季柏有关。”

苏琮了悟,随即笑道:“你想拿美人蛊惑这位当朝才子?可我听说季柏与安平最近很有些来往,季柏又自视甚高,未必就瞧得上区区一名青楼女子。再说,安平一向都是有仇必报的,倘若传言成真,季柏与安平两人暗生情愫,你可小心再被她深更半夜敲大门。”

苏琮在云府用了晚膳才离开。云斐一向礼数周全送他到大门口,这次也不例外。苏琮趁云郁不察,低声问云斐道:“我倒是一直不知道,你竟从未去过青楼?”

云斐袖着手:“荆王想说什么?”

苏琮笑得别有意味:“那云府中总该有服侍你的侍女?”

云斐道:“自然有。”

苏琮凑近了些,用只能两人听得见的声音道:“我若是少认识你十年,一定以为你说的这话是真的。可咱们两个自小相伴读书,从前你糊弄老夫子的时候就是这般正直态度,可别装了,啊?”

“……”

苏琮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一直为我筹谋划策,一定是无暇想这档子事儿。说到底竟然怪我了,不过你放心,改日我一定带你好好去开开眼,这事就包在我身上!”

说完大笑告辞。

云郁走过来,疑道:“荆王同你说了什么,这般高兴?”

云斐面色不变道:“无事,他今晚喝醉了。”

父子两人一同往回走,云斐略慢云郁两步,等云郁进了书房,四下随从也都已散开,他才露出几分微微摇晃的模样,闭起眼低声道:“应声,扶我回房。”

应声吓了一跳,赶紧上前。这才发现他眉心蹙起,嘴唇微干,面色异样。应声结巴道:“公子受了风寒?”

云斐含糊嗯了一声。应声将他小心扶到床榻上,掖好被角,急匆匆道:“我这就去叫郎中来。”

云斐叫住他:“你先不要去,等明天天亮时再去请。”

“可是公子……”

“死不了。”

云斐叫他去弄个热巾来,并要他不许声张,应声委委屈屈地照做了。回来敷在云斐头上,一面问:“公子为何不许我去告诉老爷?”

云斐闭着眼,慢慢道:“父亲太爱小题大做,我头疼,嫌吵。”

应声张张嘴,没话说了。

“再者,你去告诉父亲,他也会跟你一样去请郎中。劳师动众闹得众人皆知,郎中就非请不可了。一堆眼睛底下一帖药服下去,至多明早也就好了。能如此,我又何必受苦挨这一遭发热头疼?”

最后一句似有玄机,然而应声脑筋有限,转不通透。云斐行事一向喜欢铺置草蛇灰线,环环相扣,令人无从疑虑,可惜应声基本没弄懂过,只知道这次公子大概又在筹谋一些事宜,只不过使的是苦肉计罢了。

应声不敢稍离半步,趴在桌子旁守了云斐一夜。清早时他按照云斐吩咐,去了老爷卧房处,说二公子受了风寒,发热头痛,卧床不起,请老爷代为告假。

云郁道:“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去请郎中?”

应声照云斐教他的,老老实实回答道:“已经叫人去请了。应当是前一夜去公主府时着了凉,才会昨天半夜里突然发热,但公子说只是小病痛,不要惊扰众人,因而拖到了今天早上。”

“简直胡闹!病也是能拖的?”

又斥责了应声几句办事不力,云郁才去上朝。应声等郎中到了,引到二公子房中,看着开了方子,亲自熬了药,最后端到云斐跟前。

云斐喝了半碗,倒了半碗。

应声又差点大惊小怪,想到前一夜云斐说的话,好歹忍住。

云斐只合眼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听见床榻前边有人不断在唉声叹气。

他微微睁开眼,便看见聂酰一副愁云满面的模样。见他醒过来,立刻倾身向前,殷切道:“云大人可觉得病好一些了?”

云斐似要坐起来,又因全身乏力而作罢,微微动唇,哑声道:“托大人福,已略有好转。聂大人特地到访,可有什么事要讲?”

“我今早听说你病了,特地前来探望。”聂酰搓着手,犹豫道,“顺便,顺便还有一些事……”

“聂大人请讲。”

聂酰长叹一口气,终于忍不住道:“季柏关在狱中一天,我便进退两难一天哪。我前天刚拿了季柏,季大人就已在下朝时堵住我两天了!昨天问我打算如何审案,今天又问我何时放人!你说,这物证放在举证院,那可是铁证如山哪!我哪里更改得了?可季大人的权势放在朝廷上,我要是想断案,也要掂量掂量头上这顶乌纱帽戴得稳不稳不是?”

云斐沉思片刻,聂酰又开始长吁短叹:“你说我这都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了,偏偏云大人你又生病了!这主意我可怎么拿?唉,云大人你不在审刑院,这案子便没法审下去哇!”

云斐笑了笑,沙着嗓音缓缓道:“我在不在,都本该无碍聂大人断案的。这案子您是主审,我便是在,也只是个打下手的。聂大人这次审的不是普通案件,遇到些阻力是应该的。”

“可是……”

云斐接着道:“只是无论如何,聂大人都不该忘记,季大人权势再大,也大不过天。圣上虽不言,却洞若观火。您若想做为季柏伪证,便不得不做好瞒天过海的准备。您以为孰轻孰重呢?”

聂酰思量半晌,犹犹豫豫道:“既然如此,我不该听季老的,还是该怎么断就怎么断?”

云斐微微一笑:“一切聂大人您说了算。”

作者有话要说:我最近真是喜欢云斐这种说谎话不打草稿眼睛更不眨一下的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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