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尼罗作品小鹿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一秒钟记住本站,书农的拼音(shunong.com)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李国明听闻此言,立刻隔着桌子打了小鹿一下:“就知道你不能不要我。”

  说完这话,他忽然又规规矩矩的坐正了,因为意识到何若龙正在盯着自己。

  小鹿这时对着何若龙发了话:“若龙,接下来要怎么走?咱们横是不能真到太原下车吧?”

  何若龙立刻答道:“我有安排,咱们在前头车站下车,那儿有人接咱们回东河子!”

  小鹿又问:“武魁来了,张春生没来?”

  何若龙听到“张春生”三个字,不由得皱眉苦笑了:“他在前头车站等着你呢!”

  小鹿抬头看着他:“怎么不是好笑?是不是他给你脸子看了?”

  何若龙无可奈何的一点头:”嗯!”

  小鹿望着他,忽然抿嘴微笑了一下,嘴唇抿得很薄,显出清晰的棱角。其实他并不想笑,刚刚一脚把程世腾踹进了河里,虽然对他来讲是报仇雪恨,但是平心而论,他并不快活。

  程世腾总是让他不快活,活着如此,死了还是如此。

  踹过了程世腾,他意犹未尽,颇想再用鞋底子碾一碾何若龙的脑袋。当然不能真碾,起码此刻不能真碾,所以为了管住自己的思想和表情,他极力做出和颜悦色的模样,可随即一想,他又感觉和颜悦色也不对——地上汪着鲜血,车外抛着死人,他又刚把省主席的公子踹到江里去了,这个时候,和颜悦色?

  小鹿垂下了头,忽然不知道该以何种面目示人了。

  姓程的问题解决了,姓何的问题又来了,小鹿极力的定了定神,忽然又想起了程廷礼。程廷礼现在一定知道儿子和他的失踪了,一定也联想到私奔之类的字眼了,殊不知好戏在后头,一开大幕便是一个旱天雷。

  小鹿知道程廷礼爱儿子,只因为儿子独一无二。这样独一无二的一个存在,如今已经被自己轻易的抹杀掉了。他想象不出程廷礼会有多悲伤或者多震怒,也懒得想,单是提起“程廷礼”三个字,他就已经感觉潮热窒息了。

  过了不到一个小时,火车当真是在一处小站停了,何若龙带着人马下了火车,一只手领着小鹿。小鹿跟着他走了几步,忽然心中有些恍惚,因为在不久之前,领着他的人还是程世腾。扭头看了何若龙几眼,他越看越发现他瘦得厉害,是个受了大煎熬的苦相。

  这个时候,武魁从后头的闷罐车厢中钻出来,一路迈开大步跑了过来。笑嘻嘻的望着小鹿,他又唤了一声:“团座!”

  小鹿自己单手拎着一只皮箱,余下两只皮箱是由李国明拎着。对着武魁一抬下巴,他直接下了命令:“给我拿着箱子,里头有我的东西,仔细点儿,别丢了。”

  武魁答应一声,立刻从李国明手中接过了皮箱。双手一握皮箱提手,他就感觉这箱子好,是高级东西,虽然不知道里头装的是什么,但团座既然让自己“仔细点儿”,那肯定就还是有货。

  然后,小鹿看见了张春生。

  张春生一身布衣,从售票室候车室二位一体的小房子里走了出来。远远的,他抬头看了小鹿一眼,然后低头继续走路,一直走到了小鹿近前,也不惊也不喜,单是问了一句:“团座累了吧?”

  小鹿的语气也很平淡:“不累。”

  随即他把手里的皮箱递给了张春生:“你也拎一个,箱子底下沾了血,找东西擦擦。”

  张春生接过箱子,一言不发的退后了。

  何若龙带着小鹿,爬上了一辆军用卡车的后斗。

  他这一次行动,一共带了几十名亡命徒式的精兵,全须全尾的出了去,又全须全尾的回了来。当着旁人的面,何若龙不好意思和小鹿多诉衷肠,但是心里只要知道小鹿就在自己身边,他便十分庆幸和知足了。

  同时他也十分痛快,因为程世腾死了。

  程世腾一直管不到他的头上,然而给他的压迫感远远超过了程廷礼。程世腾一死,他感觉天仿佛都高了一截子。世上再没有比着他压着他的人了,他不是那么的摩登潇洒,不是那么的风度翩翩,也全没关系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因为东河子目前形势还很复杂,何若龙这一趟也是秘密行动,所以一行人等并没敢大摇大摆的进城,而是先在个熟悉的老地方落了脚。这老地方不是别处,正是小鹿苦心经营过的兵工厂。兵工厂的宿舍还是老样子,砖瓦房的数目未增也未减,但是环境和先前不一样了,先前这里整洁利落,屋内墙壁雪白,屋外道路平坦,现在屋外的道路是没人管了,屋内的墙壁也成了个花里胡哨的模样。成排的屋子里只有几个工人在睡大觉,何若龙问起余下的人,工人睡眼朦胧的作了回答,说是他们下午进县城玩去了。

  何若龙把这几名哈欠连天的工人撵回宿舍继续睡觉,又暗暗的派出两名士兵,在门外监视了他们。其余人等各找地方休息,厨房里也热闹上了,粮食劈柴都是现成的,好饭好菜做不出来,熬一大锅粥果腹却是不成问题。不出片刻的工夫,这一帮人站的站蹲的蹲,开始全捧了大碗吸吸溜溜的喝,小鹿与何若龙略微文明点,坐在屋子里喝,屋子里除了他俩之外,也没旁人。

  何若龙只喝了半碗粥,小鹿看他仿佛是很没有食欲,就抬了头低声问道:“有心事?”

  何若龙摇了摇头,又对着他一笑:“我那边儿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就等着把你救回来;现在你回来了,我的事情随时可以发动。赵是真够意思,我这边儿还什么都没干呢,他就给了我三十万,说是事成之后,还有更多。我下边那帮人你也知道,只要是有了钱,什么都好说;尤其是程一直不给钱,已经把他们熬穷了,他们都很有怨言,就是没人领头,现在我领了这个头,他们只有赞同,没有反对,所以这个事儿还真是不算事儿。”

  小鹿端详着他又说道:“我看你现在瘦得可怜。”

  他眼睛大,看人的时候又是一眼不眨,仿佛要透过皮囊看到骨头里去,何若龙在他这样专注的审视下,几乎感到了羞与窘:“自从上次——上次之后,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忽然就不爱吃饭了,可能是心里上火??”说到这里,他自己的脸上也发了烧:“我知道这话我没资格说,不过我是真的上火??我又没疯没傻,我知道好歹。”

  小鹿没接他的话头,自顾自的继续问:“不吃饭,不饿吗?”

  何若龙笑了:“觉不出饿,但是有时候犯迷糊,我估摸着大概还是饿的,饿昏了头。”

  小鹿看着他,感觉自己的心又渐渐恢复成了一块磐石。对于程世腾踹出的那一脚,一度让他的心乱了条理,于是这一路他都是沉默寡言,沉默到现在,他的秩序终于又恢复了。放下空碗站起了身,他绕过桌子走到了何若龙身后,抬手摸了摸对方的面孔,他柔声说道:“再瘦就不好看了。”

  何若龙向后一靠,后脑勺抵住了小鹿的胸腹。在小鹿这里,他总是被赞美被欣赏的,从小鹿的言语与动作之中,他能感受到对方对自己满怀的怜惜。从来没有人怜惜过他,他在很小的时候就是人高马大,早早的就长成了壮汉身量,也让人对他没法怜惜。

  他没想到自己会遇上一个人,一个美人,愿意像对待珍宝一样,用双手小心翼翼的捧起自己。这种感觉无法言喻,对方的怜惜,召唤出了他深藏的柔软——世上的人,各有各的柔软,没有谁是彻底的坚不可破。

  “等到事情成了。”他喃喃的说话:“我就完全好了。你回来,肯原谅我,我就已经好了一大半。”

  话音落下,他抬手握住了小鹿的手,把那手送到唇边轻轻的吻,吻过了,又轻轻的咬,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咬遍了,他回头去看小鹿,眼睛是红的,有泪水的光在眼眶里打转。

  小鹿用指尖一擦他眼角的泪,同时问道:“怎么了?”

  何若龙含泪笑了,一边笑一边摇了摇头。而小鹿居高临下的凝视着他,看他瘦出了一脸硬线条,然而鼻子眼睛没走形,还是旧时的样子。

  他就喜欢何若龙的样子,除了样子之外,也没有什么可让他再喜欢的了。他望着何若龙的眼睛,想自己第一次见这个人时,这个人还是一条硬着脖子的好汉。他当时以为自己是遇见了一位草莽英雄,后来才知道,不是的。

  不是草莽的英雄,不是忠诚的爱人,什么都不是,然而小鹿别无选择,因为世上就只有这么一个何若龙,不要这个,就没有了。

  俯身把嘴唇凑到何若龙耳边,小鹿轻声说道:“以后留在我身边,再也不要离开了。”

  何若龙似哭似笑的连连点了头,同时气息紊乱,显然是有些激动。而小鹿继续问道:“明天你什么时候出发回县城?”

  何若龙答道:“等不到明天,半夜就得走。城里有人等着我呢,我一露面,马上就开始行动。”

  小鹿移开目光望向了门外,知道何若龙的“行动”,其实就是大开杀戒,铲除异己,顺便向赵振声表一表忠心。抬起双手握住了何若龙的肩膀,他又把脸转向了对方,这回声音压得低了,他带出了暧昧语气:“既然半夜就走,那我不和你一屋休息了,等到事情成了,我们在县城里见。”

  何若龙立刻背过手反搂了身后的小鹿:“别,你别走。”

  小鹿拍了拍他的脸:“若龙,我想死你了,可是你还有大事要做,我舍不得让你腿软。”

  话音落下,他扯开何若龙的手臂,直起身迈步走出了门,一边走,一边又喊了张春生和武魁,让他们给自己找屋子睡觉。何若龙没来得及拦住他,只能是痴痴的看着他的背影,同时想起了他在床上的所有好处——想着想着,他裤裆里的家伙硬了,裤裆下的两条腿则是真的软了。

  午夜时分,何若龙当真带着人出了发。他先去杀人,等到杀完了,把队伍也清洗干净了,他再回来接小鹿。

  他前脚一走,小鹿后脚也睁了眼睛。悄悄的披了衣服推了门,他把张春生和武魁叫了进来。

  张春生和武魁因为精神紧张,所以也没敢真睡,只在小鹿隔壁打了个盹儿,小鹿那边一出声,他们立刻就有了知觉。武魁张开大嘴,一边打哈欠一边就要往外走;张春生向前迈了一步,随即却又扭头折回去,拎起了那三只皮箱——小鹿当初把箱子交给他们的时候,话里话外的让他们“仔细点儿”,可见这不是平常的东西。既然如此,张春生就不能让它们离了自己的眼睛。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小鹿的屋,小鹿把房门关严了,屋子立刻成了个封闭空间,全靠着桌上一点如豆灯光照明。让张春生把三只皮箱并排放在地上了,小鹿蹲下去,开始一只皮箱一只皮箱的试密码——他见程世腾开过一只,密码具体是什么,他说不清楚,但是记住了程世腾的动作步骤。谨慎的将那步骤重复了一遍,前两只皮箱没反应,最后一只却是被他转出了“咔哒”一声响,箱盖随之自动开了一道缝。

  小鹿屏住呼吸放倒箱子,慢慢的掀开了箱盖。武魁和张春生蹲在一旁伸脖子看,全没看明白,武魁小声问道:“团座,这是什么钱啊?”

  小鹿用手拿起一捆钞票掂了掂,然后把它依照原样又放了回去:“这是美国钱,那两只皮箱装的也是它。换成中国钱,能有一百万。”

  武魁听闻此言,当即抬手一捂嘴,只从鼻子里漏出了半声惊呼。张春生也睁大了眼睛,心想自己方才居然独自拎了一百万!

  小鹿摁住箱盖向下一压,让它重新锁成了严丝合缝:“这是程大少爷的钱。”

  张春生听了这话,倒是并不动容;武魁则是暗暗的一伸舌头——他知道小鹿在省主席家过得很不如意,但到底是怎么个不如意,张春生黑着一张脸语焉不详,所以他也只能是自己想象。起初还想不清楚,后来得知程大少爷要带着小鹿闹私奔,他才隐约的明白了。

  明白之后,他越发的不忿——连程大少爷都敢为了自家团座闹私奔,可见团座是何等的高级。这么高级的团座几次三番的和那个土匪种子混在一起,真是可惜了团座这么个美人。

第一百三十章

  武魁自打放下杀猪刀之后,所遇到的第一位长官就是小鹿,小鹿打过他骂过他,打骂的时候凶神恶煞,然而他不生气。有时候他扪心自问,认为换了任何一位长官过来这么收拾自己,自己都得怀恨,能遇上个让自己恨不起来的小团长,也是一种运气,况且患难见人心,上次那仗都打成那样了,他还藏着掖着的不许自己上战场,其中用意不必多说,长了人心的就能想明白。

  因为这个,他愿意冒险造个反,让小鹿回来继续给自己当长官。跟着小鹿干,无论干好干坏,他都不会憋气窝火。况且小鹿上次造反,明显是属于犯了失心疯,而武魁自己估摸着,他应该不能总疯,不疯的时候,他那小脑袋还是相当够用的,有他主持大局,武魁自觉着可以省不少力气和时间。

  自从小鹿被省主席塞进汽车里带走之后,武魁带着一个营独当一面,还得顺手照应着冷营长,感觉十分疲劳,并且冗务缠身,偶尔竟会忙到连逛窑子的时间都没有。如果当了营长却又不能尽情的吃喝嫖赌,那么这营长当得还有什么意义?他又不是张春生,一天吃个两三顿饭就能活的。

  因为这些个缘故,武魁决定立刻进入正题。眼睛盯着那三只皮箱,他低声开了口:“团座,原来我以为您是一个人空手回来,还没多少胜算;现在您既然带回了这么多钱,那事情就好办了。我跟老冷,那不用说,肯定是您指哪儿我们打哪儿;问题是丛山——丛山现在瘦的跟猴儿似的,说是罗美绅一死,队伍里的账就乱套了,他们那帮人现在没了钱,挣钱的头领也没了,现在全都成了没头的苍蝇,而且还是饿苍蝇。我想着,您要是能往外拿出大钱的话,那咱们让丛山回去拉拢拉拢,把罗美绅留下的那帮穷鬼拉到咱们队伍里,力量不就大了吗?我跟老冷加一起,差不多能凑个一千四五百人,对了,还有老韩,老韩现在离咱们挺远,他的兵在山那边儿呢,远没事儿,让他过来就是了,再加上丛山带过来的人,够啦!”

  小鹿蹲在地上,低头思索了良久,末了哑着嗓子开了口:“人少不怕,咱们只要能把第一场仗打胜了,他们的军心就得乱——何若龙是不是已经得了赵振声的委任状?”

  这个问题张春生不知道,武魁却是消息灵通:“得了,是个师长。”

  小鹿慢慢的点了头:“这姓赵的倒是手松。”

  武魁笑了:“认他姓赵的,委任状是委任状,不认他姓赵的,委任状还不就是一张纸?”

  小鹿伸出手,若有所思的抚摸了那三只皮箱,手指轻轻拨动了密码转盘,他忽然又说了话:“姓赵的先不去管,你等我的命令吧。硬碰硬咱们不占优势,找个机会,咱们打偷袭。”

  武魁连连的点头,表示答应。而小鹿随即又道:“还有件要紧的事儿,就是找人把这两只箱子的密码锁给我撬开。”

  武魁听闻此言,立刻起了身——他手下有个这一方面的人才,既会修表也会修锁,并且是他的心腹,干这活儿真是太合适了。

  人才领命而来,用一根铁丝和一枚铁片做工具,对着两只密码箱子研究了三小时又二十分钟,末了在天亮之时,他终于是把箱子硬撬开了。

  人才累得头晕眼花,姑且不提,只说武魁手快,很好奇的先掀开了其中一只皮箱的箱盖,一眼看进去之后,他却是起了疑问:“嗯?这是什么玩意儿?”

  小鹿凑过去低头一瞧,也是一愣——绿莹莹的美钞上面,摆着软绵绵的一只绸缎卷子,伸手拿出绸缎卷子打开了,他发现里面是漆黑的一厚绺长头发。

  那是他的头发。十五岁时被程世腾囚禁了一年,自由之后被理发匠剪下来的那一截长头发。

  武魁和张春生见他神色不对,都没敢出声询问。而他盯着手中这绺长发,忽然冷笑了一声,心中问那死了的人:“你到底是爱我,还是恨我?!”

  他对程世腾一直是无话可说,如今终于有话要问了,程世腾却又已经死了。仿佛出于本能一般的,他感觉这个问题不能深究细想,于是匆匆的划了一根火柴,他将这绺长发烧成了灰烬。

  然后把目光重新投到了皮箱中的美钞上,他让张春生负责看管这三箱子钱,至于武魁,则是等到自己启程回县城之后,立刻去联系他的旧部,该讲感情的讲感情,该讲利益的讲利益。总而言之,多拉拢些人马。

  直到中午时分,小鹿才出了屋子。刚一出屋,就看见了前方的李国明。李国明可怜巴巴的向他那门口张望着,忽然见他露了面,立刻小跑着赶到了他的近前。双手握住他的胳膊晃了晃,李国明哀哀的问道:“鹿少爷,咱们以后就总在这儿了吗?昨天我在那空屋子里睡了一宿,冻得要死,早上就吃了一碗饭,到现在还没见着中午饭呢。”

  小鹿扭头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在屋子里闷得太久的缘故,如今骤然见了太阳,竟会有些恍惚:“你想不想回家去?”

  李国明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我哪儿有家啊?您不会是让我回天津吧?那我可不敢,我回去不是找死吗?”

  小鹿摇了摇头,声音轻飘飘的:“不是,我是说给你自由,你爱去哪儿就去哪儿。”

  李国明对着他一蹙眉一撅嘴:“我一个人走?我走哪儿去呀?再说没人给我做伴儿,我也怪害怕的!”

  小鹿张着嘴对他眨巴眨巴眼睛,发现这家伙是烂泥扶不上墙,看来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今天晚上,或者明天早上,我就带你进县城。”他低头掰开了李国明的手:“县城比这儿强,这儿原来是荒山野岭。”

  李国明委委屈屈的对着他一扭:“我现在饿。”

  小鹿抬起双手,满脸干搓了一通,搓完之后觉着精神了不少,这才心平气和的回答道:“一会儿就开饭,去等着吧!”

  李国明不敢再多纠缠小鹿,只好是低着头悻悻的走了。小鹿抬头望着他的背影,心想其实把这条小母狗留下来养着,或许也不错。李国明是他的活警钟,一旦他对姓程的又心软意活了,就看看李国明,就想想自己被程家父子玩成了什么样子。人这个东西,天生就爱得健忘症,不鞭策是不行的。

  正如小鹿所料,傍晚时分,真有一队人马过了来,要接小鹿回县城。为首一人小鹿和武魁都认得,乃是何若龙的亲信。而小鹿带着张春生等人上了马之后,回头无言的望了武魁一眼。武魁也没说话,单是对着他一笑,一张大脸油光锃亮的,单眼皮的眼睛也笑成了两道缝,嘴咧开了,倒是一口很整齐的好牙。

  小鹿收回目光,想武魁这长相挺有意思,乍一看几乎吓人,可看得久了,又感觉他那脸上很有几分善相,是个好人。

  小鹿傍晚出发,在前半夜进入了东河子。

  东河子的城墙还坍塌着,马队在城外放缓了速度,于是小鹿就也走得细致。马蹄下的道路是潦草铺就的,先前乃是一片瓦砾堆。小鹿握着缰绳昂起头,在沉沉的夜色中看到了盛夏的白昼,宛如一出清晰的默片,白昼下的瓦砾堆上开来了程廷礼的汽车,汽车里也有何若龙。

  小鹿想何若龙不该让人带自己走这条路进城,他这么干,也像是某种意义上的自作孽、不可活。

第一百三十一章

  如果觉得小鹿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尼罗小说全集一梦醉兰池小鹿天真他的劫死于热带双骄三锦的年华民国遗事1931民国妖闻录利马传奇理还乱降龙花花世界恶徒段珀大丈夫残酷罗曼史捕风安琪无心法师第四部第四季无心法师第三部第三季无心法师第二部第二季无心法师小说无心法师,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