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尼罗作品他的劫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一秒钟记住本站,书农的拼音(shunong.com)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程参议听不到顾承喜的心声,只看这两个人互相抬举,果然是个同盟军的样子,心中便感觉自己是不虚此行,山东的霍顾二人拧成一股绳,果然是一支不可小觑的力量。

程参议在山东逗留了五天,先到济南后到泰安,最后从泰安出发回南京。临行之前,他悄悄的送给了霍相贞五十万元——事情总得一步一步的干,他认为霍相贞是有能力带动顾承喜的,所以要先把霍相贞笼络住。

霍相贞收了钱,也表了态。及至程参议启程离去了,他对着五十万元现款思索良久,末了派人往济南发电,让顾承喜过来一趟。

顾承喜好容易做了一次东道主,钱没少花力没少出,最后落了个憋气窝火的结果,一夜之间,左右嘴角各鼓出了一枚大火泡,疼得他简直不敢张嘴。很意外的接到了霍相贞的电报,他料想对方也不敢对自己下黑手,便怒气勃勃的出了发,当真从济南赶来了泰安。

及至见了霍相贞,他一屁股坐在了太师椅上,毫不客气的问道:“找我有事儿啊?”

霍相贞从桌下拎出一只皮箱,“咣”的一声放到了桌上。然后一转身也坐下了,他开口说道:“程参议临走前给我留下了五十万元军费,我分你一半。”

顾承喜一听这话,气得头发都要打立正:“嗨!我劳心费力的招待了他一场,他屁也没给我多放一个,反倒偷着给你留了五十万,这姓程的是人吗?”

霍相贞听了他的声音,登时烦躁得一拍桌子:“糊涂话!”随即转向顾承喜,他又暴跳如雷的吼道:“他以为你是我的人!”

顾承喜被他一震,反倒笑了一下:“那我是不是你的人啊?”

霍相贞没接他的话茬,直接把皮箱向他一推:“带着钱,赶紧走!”

顾承喜现在不缺钱,所以可以云淡风轻笑嘻嘻,不把皮箱往眼里放:“你说句话,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人。如果是呢,我无话可说,这钱我都可以不要;如果不是,那咱们可就得好好算算账了——说吧,是不是?”

霍相贞扭头望向了他:“顾承喜,你要是愿意和我合作,就带着钱回济南去;你要是不愿意和我合作,那我也绝不勉强。”

顾承喜抬手指了指他,同时油腔滑调的笑道:“霍静恒,什么叫做‘绝不勉强’?现在外头都知道我是你的人了,你得对我负责任。”

霍相贞直视着他沉默了片刻,末了转向前方,咬牙切齿的低声说道:“不知羞耻!”

第137章 泰安一昼夜

从济南到泰安,往来要走三四百里地,绝没有当天去当天回的道理,所以霍相贞让人收拾出了一处洁净房屋,专供顾承喜休息,然而顾承喜精神焕发,并没有要休息的意思。霍相贞这里没有电风扇与冰桶合作出的凉风给他吹,所以在烈日炎炎的下午,他和霍相贞并肩坐在一间有穿堂风的阴凉屋子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闲话。

霍相贞换了一身薄薄的短裤短衫,闭着眼睛仰卧在一把大躺椅上,顾承喜说十句,他能答上一句,并不是那一句话非答不可,而是他不愿意过分的慢待了顾承喜。如果把顾承喜当成一桩事来看,那么此人堪称是一桩好事,无论顾承喜意下如何,反正在程参议面前,是给他添了资本、壮了声威;可如果把顾承喜当成一个人来看,那么又着实是个混蛋透顶的家伙,让他一见便生杀意。而他尽管是一贯的对事不对人,可在顾承喜身上,“人”的成分实在是太占分量了,让他无法将其完全的忽略不计。

所以他昏昏欲睡的出着汗,暂时不想往事,只念前途。

顾承喜也长长的瘫在了躺椅上,虽然也热,但是不像霍相贞那么热,还有余力谈天说地。隔着一张矮矮的小方桌,他扭头去看霍相贞的侧影:“我说,那二十五万,你是真心实意要给我?”

霍相贞低声答道:“该是你的,就是你的。我不占你的便宜。”

顾承喜沉默了片刻,随即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忽然“嗤”的一笑:“说心里话,我倒是不怕你占我便宜。”

霍相贞感觉他是话里有话,而且言外之意仿佛是偏于下流,故而一言不发,只当没听见。

顾承喜欠身抄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冰冷的碧螺春。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他胸臆间瞬时凉爽了一下子:“静恒,醒醒,问你句话。”

霍相贞依然闭着眼睛:“没睡。”

顾承喜放下茶杯,翻身正对了他:“你最恨我哪一桩罪过?是恨我带兵跟你打仗,还是恨我除夕夜里上你家——反正那天我也是喝酒了,要是不喝酒的话,我不能那样儿。”

霍相贞听到这里,骤然睁开了眼睛,身上随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仿佛是被隆冬的风吹过了。

然后他笑了一下,笑是冷笑。胜者王侯败者贼,想在世外桃源独善其身,根本就是妄想,所以要抓住眼下的机会,哪怕顾承喜是毒蛇猛兽,自己也得制住了他。雪冰怎么说的来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脑筋飞速的转了几个圈,霍相贞大睁着的眼睛又缓缓闭了:“合作就说合作的话。”

顾承喜听闻此言,立时又欠了身:“之前的仇恨,咱们一笔勾销?”

霍相贞扶着矮桌坐了起来,无情无绪的看了顾承喜一眼,随即起身向外走去:“你歇着吧,我去睡觉。”

顾承喜直勾勾的盯着他,一个脑袋随着他转——真勾销了?应该不能,天下没有这么轻巧的美事;不勾销也不提了,从此一心只往前看?他好像也没那么大度;那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一笔仇,他究竟是记不记了?

霍相贞回了自己的卧室。手扶膝盖坐在床边,他无端的生出了毛骨悚然之感,不怕别的,怕再失败。顾承喜方才像是给他提了醒——不只是提醒,简直是恐吓了他,虽然他知道顾承喜并没有要恐吓谁的意思。

一身的热汗全退了,他起身在地上来回走了几圈,末了停在窗前,他一动不动,向外望了良久。

安德烈走了进来,抬手轻轻一拍他的肩膀:“大——”

“帅”字没能说出口,因为霍相贞像受了针刺一般,猛然回身面对了他。安德烈吓了一跳,眨巴着蓝眼睛张了嘴;而霍相贞看清了他的面孔,一颗提起了的心这才又落回了腔子里。

“混账东西。”他开口骂道:“走路没声!”

安德烈递给他一条湿毛巾,讪讪的只是笑。而霍相贞一手接过毛巾擦了擦汗,一手抬起来,在他头上胡噜了一把。这小老毛子是个很结实的美人,除夕夜里被顾承喜打出了满头的血,后来没人特地管他,他也好了。霍相贞眼里看着他,心里又想起了那些无比寒冷的冬夜——所有的人都走了,只有这么一个异国异种的小家伙,煨灶猫似的依恋陪伴着他。

又在安德烈的手臂上拍了一巴掌,霍相贞的语气变得柔软了:“我这儿用不着你伺候,自己找个凉快地方呆着去吧!想吃什么,自己去找。”

安德烈茫然的微笑着,一边笑一边摇头——他就是看到霍相贞独自回卧室了,才跟进来的。先前他一直和李天宝蹲在后院吃西瓜,李天宝手贱,吃饱了西瓜之后就开始拿他开心,一根一根薅他的汗毛。对于自己人,安德烈是永远不会翻脸和反抗的,因为身量太高力气太大,像李天宝那样的苗条青年,他能一拳捶死两个,为了避免误伤,他索性消极的逃了。

霍相贞见他不走,便是一边擦汗,一边心事重重的又转向了窗外:“你也是个不禁惯的,正经学问没学会,先学会磨人了。去,给我拿壶茶来,顺便告诉李天宝,让他照应着顾承喜。”

安德烈答应一声,领命而去。不出片刻的工夫,他拎着一只大茶壶回来了。茶水里面加了冰块,茶壶表面也凝了一层细露。霍相贞端着一杯冷茶,继续盘算他的心事;安德烈则是闷声不响的找地方坐了,自得其乐的翻着一本旧字帖。

入夜之后,顾承喜回了屋子,因为心里犯着糊涂,所以晚饭吃得不饱不饿,自己都觉出了自己是魂不守舍。随行的副官们接了李天宝的班,伺候他洗漱休息。顾承喜的精力是随着权势一起增长的,如今晚上让他清清静静的直接睡,他睡不着,非得发泄一通才能躺安稳。灯一闭门一关,他把裴海生摁到了床上;裴海生由着他扒了自己的衣裤,同时气喘吁吁的问道:“军座在这儿也有兴致?”

顾承喜半笑半恼的答道:“老子干你,不用挑地方!”

随即他俯下身,用一个缠绵的吻堵住了裴海生的嘴。仿佛裴海生是甜美的,他长久的亲着吮着,气息带着热度和力度,紊乱的直喷到对方的脸上。情话可以是假的,但是情动做不了假,也没有必要作假。裴海生抬手搂住了顾承喜的脖子,心中喜悦得几乎有些悲哀,因为不知道自己的千思万想是不是一场独角戏。顾承喜这样热烈的亲吻着他,他想,这还不算爱吗?

大床是铜床,可还是禁不住两个大个子在上面翻云覆雨,渐渐的也开始有了响动。裴海生跪伏在床上,在顾承喜的冲撞之中,忍不住发出了低低的呻吟。顾承喜平时不怕他出声,然而今天心虚似的扭头看了看窗外,他低低的呵斥了一声:“别叫!”

裴海生安静了片刻,末了忍无可忍的又呜咽了。顾承喜骂了一句,俯身伸手摸向了他的脸。将一根手指填进他的嘴里,顾承喜喘着粗气边动边说:“要浪回家让你浪个够,现在你一声也不许出!”

话音落下,他忽然猛一甩手,同时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借着窗外的灯光月光,他低头抬手一看,只见食指上齿痕赫然,亏得他这根手指常扣扳机,生了一层薄薄的老茧,否则非挂彩不可。

他是说翻脸就翻脸的性子,此刻见裴海生敢对自己发狠,他不由分说的动了武,强行反剪了对方的双手。裴海生失了支撑,一个脑袋向前直拱到了床角落里,然而却是一声不吭。顾承喜顺手拽过长裤,抽出皮带把裴海生的双手捆绑住了。垂眼盯着对方那赤裸的背影,他像憋了个激灵似的,忽然发疯一般加了力量,对着裴海生打起了冲锋。

狂欢结束之后,顾承喜心满意足的抽身而出。坐在床上略缓了口气,他挪到了裴海生身旁。裴海生赤裸的蜷在床上,英俊的脸上没有表情。转动了一双漆黑的眼珠,他望向了顾承喜,只是看,不说话。

他看顾承喜,顾承喜也看他,看了半晌,顾承喜一脚把他踹到了床下去。他这样大的个子,冷不防的跌落在青砖地上,摔出了沉重清晰的“咕咚”一声,听着都疼痛,但他依旧一言不发。

顾承喜翻出一条手帕,潦草的擦拭了自己,然后枕着双臂仰卧了,对着天花板说道:“海生啊,你要是跟我存了这个心思,那我往后可就不敢要你了。”

床下有着窸窸窣窣的动静,是裴海生正在自己互蹭着双手,想要挣开腕子上的皮带。顾承喜不会管他,所以他须得自己设法。好在皮带绑得马虎,他一点一点的转动手腕,拼着磨掉一层皮,总算慢慢的先抽出了一只手。

拎着皮带起了身,他单腿跪上床边,一字一句的说道:“军座,我不是他。”

然后抬手用皮带指向了窗外,他继续说道:“他离你不远,有本事,你现在走过去,直接睡了他。我就是我,当不了谁的赝品!”

顾承喜懒洋洋的答道:“大半夜的,不趁着凉快赶紧睡觉,你跟我扯你娘的什么淡?要嫌我这床上不舒服,你就给我滚到院子里跪着去!”

裴海生站在黑暗中,痛心疾首的看着他,感觉他像野兽一般,一句人话也听不懂——可是,他也有好的时候,好起来,也是真好。

就是这么半好半坏的才折磨人,裴海生宁愿他坏个彻底,让自己也好死心塌地的怀恨或者逃离。

裴海生在床边站了许久许久,站得没滋没味,是一场没有对象的对峙,所以后来,他自动败下了阵。

他上床的时候,顾承喜正打着香甜的小呼噜。他冰凉的刚一躺下,就有一条手臂搭上了他的胸膛。仿佛是出于惯性一般,顾承喜在梦中搂住了他。而他神情木然的扭过了头,向着顾承喜的睡颜凝视了片刻。

然后闭了眼睛叹了口气,他也睡了。

裴海生睡得不踏实,天刚一亮,他就醒了。悄悄的起身下了床,他独自洗漱穿戴了。卧室里虽然只睡着一个顾承喜,但是他平白生出了乌烟瘴气之感,很想走到院子里去呼吸新鲜空气。

霍宅的格局很乱套,顾承喜一行人是占据了一座小小的独院,出了独院往外走,又是月亮门套月亮门,迷宫似的有路没方向。裴海生是懂规矩的,所以很谨慎的向外溜达,并不乱走乱看。

时间实在是太早了,天亮归天亮,人却稀少。裴海生走着走着,忽然收住脚步,侧身躲到了一丛花木后方。

他想自己是看到了霍相贞。

霍相贞穿着长裤衬衫,衬衫袖子挽到了肘际。孤零零的站在一棵老树下,他双手捧着一个篮球,正在练习投篮,篮筐则是被铁丝绑在两股树杈之间的一个大铁圈。篮球被他一投一个准,因为永远是成功,所以简直单调到了乏味的地步;然而他很认真的运球投球,似乎也有一番乐趣。

裴海生静静的望着他,想军座很爱他,肯爱自己,也是因为爱他。如果没有他,军座别无选择,也许就只好只爱自己了。

正当此时,霍相贞单手托着篮球,毫无预兆的扭头望向了他。家里人不会有兴趣早起看他打篮球,所以他断定这位观众必是顾家的副官。

一个副官,见了长官不问好,而是躲躲藏藏的窥视,并且阴着脸,窥视得虎视眈眈。霍相贞不知道这是哪一路的规矩,不过也不必计较,上梁不正下梁歪,顾承喜手下的人,能懂什么?

抬手对着裴海生向旁一挥,霍相贞随即转向前方,继续投篮。而裴海生见了他的手势,仿佛出于本能一般,下意识的就转身走开了。走了没有几步,他又停了脚步,心想自己真是训练有素,霍静恒撵狗似的对自己一挥手,自己就像狗一样,当真夹着尾巴溜掉了。

裴海生回了卧室,进门之后看了一眼,扭头又走了出来——顾承喜已经醒了,正竖着一脑袋头发坐在床上发呆。都知道他有起床气,所以犯不着往枪口上撞,横竖他不缺人伺候,不差自己这一个。

裴海生钻进厢房中的一间小屋里,藏了足有一个多小时,末了见顾承喜神采奕奕的走出来了,他才也露了面:“军座,您干什么去?”

顾承喜对着他一笑,又无言的抬手向前一指,同时脚步不停,连走带跑的出了院子。裴海生望着他的背影,眼前还晃着他方才那个笑容——亲热,没心机,脸和眼睛都是干干净净。

顾承喜和霍相贞同桌吃了一顿早饭,心里本不想走,可又不敢在泰安久留,不是怕霍相贞宰了自己,是不放心济南那边的大本营。他和霍相贞的举动,基本就是半公开的,贺伯高那边一直没有反应,他感觉这不对劲。

“我别的不怕,就怕姓贺的支使连毅打咱们。”他想起正事,几乎有些忧心:“连毅的队伍不是在河南吗?和咱们正好是紧挨着。”

霍相贞懒得看他,所以长久的站在窗前向外望。宅子后头养了好几条大狼狗,大狼狗们日久生情,免不得弄出了几条狼狗崽子。狼狗崽子们四处乱窜,此刻院子里就进来了这么毛茸茸的一只,正蹲在树下舔鼻头。望着狼狗崽子,霍相贞答道:“连毅不会听贺伯高的话,你看他进河南之后打过谁?你我知道保存实力,他自然也知道。”

顾承喜顿了顿,又道:“看来贺伯高是真出问题了。”

霍相贞对着狼狗崽子说道:“可以理解。他想留在华北,可是蒋非要让他回南京,据说还想让他去西北带兵。他在北伐中是有功劳的人,闹脾气也很正常。”

顾承喜走到了他的身边,顺着他的目光往外瞧:“行啊,我回济南盯着去,随时听候你的调遣。总而言之,咱俩算是坐上一条船了,我不起外心,你也别乱动。”

霍相贞对狼狗崽子一点头:“是这个道理。”

顾承喜终于发现了问题:“你跟谁说话呢?我还是狗?”

霍相贞听闻此言,感觉很不成话,所以便装聋作哑的没理会。

当天中午,顾承喜带着一箱子钞票启程回了济南。而在他离去后的翌日下午,南京方面又派来了秘密特使,给霍相贞送来了一张委任状,委任他为第十二路军总指挥。霍相贞不知道这第十二路军是怎么排出来的,也不打算去刨根问底,横竖现在的番号也根本没个准——番号没个准,阵营没个准,只有自己是可靠的,所以保存实力是第一位的大事。

他成了总指挥,顾承喜成了副总指挥。坐在济南家中,顾承喜略略的有些郁闷,因为其实他的兵比霍相贞多,他在山东所占的地盘,也比霍相贞大;可霍相贞当了总指挥,他却是个副的。虽然他总说要跟着霍相贞干,但那无非是说说而已,凭什么一定是他跟着霍相贞呢?不能让霍相贞跟着他吗?

顾承喜心里不痛快,又不能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和霍相贞散伙。无可奈何之下,只好慨叹几声作罢。

第138章 生机

在夏末时节,马从戎来了。

他是傍晚进的霍宅,对着宅中上下谈笑风生了一番,他在天黑之后溜进了霍相贞的卧室。翌日上午,他没露面,到了下午,依然没影。夕阳西下的时候,他穿着小褂溜达出来了,仿佛是睡了一整天,眼神还带着倦意,脸色苍白的,连嘴唇都褪了血色。安德烈以为他是病了,很紧张的盯着他看。然而他虽然气色虚弱,声音也低,但是该说说该笑笑,还吃了几瓣凉西瓜。及至太阳一落山,他又回屋去了。

现在这个时候,顶数夜里最凉快,勤务兵们忙碌一天,早早睡了;副官们游手好闲,却还夜猫子似的留在外面聊闲天。李天宝遥遥的望着卧室窗户,低声笑道:“秘书长这是卖命来了。”

其余众人听了,嗤嗤的跟着笑,笑得心安理得,因为秘书长的那点事,早就是公开的秘密;秘书长自己不遮掩,旁人也是见怪不怪,早习惯了。

一夜过后,马从戎又消失了。安德烈白天进了卧室,只见马从戎裹着一条毛巾被,滚在床里睡得昏天黑地,肩膀手臂全露在外面,雪白的皮肉上,青一道紫一道的全是瘀伤。

安德烈看了,感觉很悚然。

马从戎来是来了,然而神龙见首不见尾,直到第四天夜里,他才又出了来。夜色浓重,他穿着一身湖色长袍,衣服和人都太素净了,简直如同粉墨登场的鬼狐一般。霍相贞坐在一道长廊下,微微仰着脸看星星;他在一旁也坐了,声音很轻的说话。话是闲话,没一句是有用的,简直带着点东家长西家短的意思。霍相贞很听不惯他这么津津有味的嚼舌头,但是也没撵他。积攒了几个月的火气,这几天全发泄出去了,霍相贞感觉自己变得心平气和了许多,对待马从戎的满口废话,也很能容忍着听下去了。

马从戎连着几天没正经下床,一身的关关节节全被霍相贞反复的拆了好几次,今天是终于重装上了,然而柔若无骨,身体软得站不起走不动,只剩了调动唇舌的力气。半闭着眼睛瘫在椅子上,他几乎是在笑吟吟的自言自语:“我没认出她,她先认出我了,问我‘霍将军现在好吗’,我看着她愣了半天,然后才想起来,这是那个到咱家拍过电影的莫小姐嘛!真的,大爷,几年不见,人家更漂亮了,在跳舞厅里,好家伙,众星捧月似的。”

说到这里,他用胳膊肘碰了碰霍相贞。霍相贞望着夜空,“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马从戎继续低低的笑道:“我请她喝了一杯咖啡,结果一杯咖啡没喝完,她又问起了您。我这才听明白了,哈哈,大爷啊,原来人家还惦记着您哪!”

霍相贞听他不是好笑,便扭头望向了他:“有女人惦记我,很滑稽吗?”

马从戎不说话了,对着他抿嘴笑。

霍相贞盯着他又道:“听你这个意思,倒像我是个没人看得上的,我有那么不得人心吗?”

  如果觉得他的劫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尼罗小说全集小鹿天真他的劫死于热带双骄三锦的年华民国遗事1931民国妖闻录利马传奇理还乱降龙花花世界恶徒段珀大丈夫残酷罗曼史捕风安琪无心法师第四部第四季无心法师第三部第三季无心法师第二部第二季无心法师小说无心法师,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