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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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锦笑了起来:“你还记着他?白晓峰这人有意思,晚上我和你细讲一讲。现在他了不得了,谁也不理,在政府里自成一派,直接和德王联系。”

严云农又问:“他还跟不跟你动手动脚了?”

三锦将他的耳朵抻了老长:“你是不是欠揍?”

严云农顺着他的力道歪了脑袋:“哎……松手……疼!”

正值此时,三锦忽然远远的听见二格带着哭腔喊自己。丢下严云农,他扭头就向外跑去。

他在院子里找到了二格——二格满嘴鲜血,见了他就呜呜哭了起来:“阿玛,我的牙掉了!”

三锦吓了一跳,捏开他的嘴一看,就见他那小舌头都在血里泡着,门牙处赫然一个大洞。

他紧张起来:“牙呢?”

二格伸出手,给他看一颗小小的白牙:“在这儿呢。”

三锦掏出手帕给他擦了嘴角的口水鲜血:“没事,这是在换牙齿,掉了还会再长出来的……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二格托着自己的牙齿哇哇大哭起来,边哭边含糊道:“刚才摔了一跤,牙齿是磕掉的。”

三锦这时才发现他那衣裳前襟满是灰尘,裤子膝盖处也破了个脏兮兮的洞。伸手为他拍了拍灰,他将二格抱起来,因为过于心疼,居然也跟着牙痛起来:“唉哟宝贝儿……身上疼不疼?阿玛带你去漱口,以后可不许在院子里乱跑了,唉哟我的小二格……真可怜啊……”

三锦把二格抱进楼内,嘴上好言好语的哄着,手上给他换了干净衣服。二格仿佛是吓着了,哭个不停;三锦原来也没见他哭的这么激烈过,就什么也顾不得了,抱着个半人高的大孩子满楼里乱转——转着转着,他突然想起严云农还在走廊尽头坐着呢,又赶忙出屋往走廊跑去。

三锦一手抱着二格,一手推着轮椅,一步一步吃力的往前走。

二格回国之后越长越快,自己也知道不是三锦可以单手抱起的分量了,所以紧紧搂住阿玛的肩膀脖子,尽可能的不把体重全部压在对方的手臂上。三锦忙糊涂了,昏头昏脑的就这么一直前行,而严云农一开始没看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后来知道了,就回身告诉他:“我自己能转轮椅,不用你推。”

三锦收回手,专心致志的托住二格那两条长腿。

当天下午,三锦从医院找来照顾严云农的护工过来了——一个是年轻男人,另一个是中年妇人,皆为专业人士,不但能伺候人,按摩打针之类的技能也有。这两人把严云农搀着拖到床上趴下,先给他换了柔软睡衣,而后就开始浑身揉捏,同在北平医院里那一套大同小异。

当晚,这三人坐在一起吃了晚饭。二格依旧是闹着嘴疼,不肯吃饭;三锦就把他抱在腿上,用勺子撇了米粥上面那一层米汤喂他;他抿了两口,忽然问三锦道:“阿玛,今晚上白叔叔是不是要一個人吃飯了?”

三锦没多想:“是啊。”

二格叹了口气:“那白叔叔多孤单啊。”

三锦有些惊讶:“你怎么还关心起他了?”

二格见严云农端着饭碗望过来,就狠狠的横了他一眼:“我没关心他,只是忽然想起来了。阿玛,我不吃这个了,没有味道。我要喝牛奶。”

三锦放下饭碗:“家里哪有牛奶?冲点果汁喝吧!”

“不,我就要牛奶!”

三锦几乎有点发愁了:“你这孩子……你阿玛我又不是牛,这么晚了上哪里去弄奶?”

二格任性起来:“有代乳粉,百货店里有!”

三锦把他抱起来放到地上,然后起身穿衣服喊司机,出门去找百货店。

二格占据了三锦的位子,满含敌意的看着严云农。

严云农一直当他是个小不点儿,这时候就有些莫名其妙:“你看什么?”

二格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顺便绿眼珠子一转,白了他一眼:“你要在我家里住多久啊?”

严云农觉出了不对劲儿。

二格用勺子轻轻敲打了碗沿:“本来我们在白叔叔家住的很好,唉……你可真能拖累我阿玛!原来是白叔叔照顾我阿玛,现在改啦,是我阿玛照顾你了。”

严云农过了两年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性情大变,先前那种跋扈脾气早就一丝也没有了;况且二格是个孩子,他这三十多岁的人了,还能认真的去和孩子一争么?

二格说到这里就住了口,自己用勺子舀了米粥送进嘴里——他怕自己说话太狠,落了把柄,严云农会去向三锦告状。

如此过了二十多分钟,他抄起筷子给严云农夹了一点菜:“严叔叔,你吃。”

严云农见他忽阴忽晴的,愈发摸不清头脑。而二格一边给他夹菜,一边低声说道:“你不是就会吃吗?”

三锦买了代乳粉回来。在楼下脱了外衣,他拿着那袋代乳粉走进餐厅,见二格站在地上,伸长手臂给严云农夹菜,就很感到欣慰高兴。

二格见他回来了,便放下筷子跑过去:“阿玛,你回来啦!”

三锦见他笑嘻嘻的豁着牙,自己也忍不住发笑:“回来了,等急了吗?”

二格很乖的摇头:“阿玛快来吃饭吧!”

三锦拍拍他的小脑袋,随手把那袋代乳粉随手放到桌上,然后走到严云农身后,把一双冷手猛然插进他的衣领中。严云农冻的一缩脖子:“别闹!”

三锦看看二格,看看严云农,心里十分满足愉悦,觉着这两个最亲近的人都在身边,自己再没有什么可挂怀的了。

第89章 新消息

二格枕着手臂仰卧在床上,眼前一片黑暗。

他怀疑自己以后都要一个人睡觉了,因为阿玛要去陪那个严云农。

他沉默着躺了许久,后来一掀被子坐起来,下床走到了窗边。窗帘没有拉拢,窗台上立着一面花边小玻璃镜子。

他借着星月光芒,仔细观察了自己的面孔。

他的皮肤越来越白,鼻梁越来越高,眼窝越来越凹,东方人的特征已经淡化到微乎其微的地步。他想这样一张脸,自己都看得出异常,不知道阿玛对此有何感觉。

他觉得困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看起来一点都不像白晓峰——他甚至怀疑白晓峰也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事实上他和那个男人的唯一相似之处就是那一头黑发,不过所有蒙古人的头发也都是黑色的。

不像父亲,那自然就是像母亲了。他从来没有用心想过自己的母亲,没那个兴趣。他只是觉得恐慌和孤独,因为他实在是没法子再去冒充三锦的亲儿子了。

记得小时候,好像还是可以的。

因为在哪里都像是个异国人,所以他很想回日本。在日本那四年的生活中,虽然住的是阴冷空旷的老房子,身边也没有这么多佣人侍候,但他和三锦相依为命,血统的鸿沟似乎暂时就被忽略掉了。

反正在日本人眼中,他们父子两个都是外人。

二格很忧郁,二格在懂事之后就常年忧郁。

在二格胡思乱想之时,三锦却是亲亲热热的钻进了严云农的被窝。严云农事前试图拦他,因为有些自惭形秽,同时担心三锦嫌自己脏——瘫痪的人,生活不能自理,即便是被人很好的照顾了,也总是爱犯心疑。

三锦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像从前的所有岁月那样,他站在床前,三下五除二的将自己脱剩下一条裤衩,然后就光溜溜的抬腿上了床。

严云农伸手抱住三锦,心里有点恍惚,下意识的就要抬腿骑到对方的腰间,然后仰起头,把下巴抵在他的头顶上。

可是他的腿已经抬不动分毫了。

三锦用脚踢了踢他的小腿,发现他毫无反应;伸手摸向他的大腿,只觉着触感绵软冰凉。

“老严,你冷不冷?”他出声问道。

严云农侧身搂住他那热烘烘的身体,狂欢了三十多年后,他现在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肝肠寸断。

先前苟延残喘的时候,头脑麻木,倒也罢了;如今抱着三锦回首往昔,他真切的觉察到了自己此刻的不堪。

“不冷。”他轻声答道:“你这么热,我怎么会冷。”

三锦闭上眼睛,喃喃说道:“你要是冷,就抱着我。”

三锦在翌日清晨醒过来。

严云农半俯着身体压迫了他,他用力把对方推到一旁,然后哈欠连天的坐起来。严云农被他推醒了,问他:“这么早,你不睡了?”

三锦背对着他低头揉眼睛:“我要办公去了。”

严云农见他虽也是个将近三十岁的人了,可是背部光洁,线条流畅,还有点少年气,就费力的伸长手臂,想去摸他一把。

没想到他刚摸了一把,三锦就仰面朝天的躺了回来,且掀起上衣道:“摸摸!”

严云农笑起来,掐住他的乳头拧了一下,然后又用指尖按住那一点用力搓了搓。三锦闭着眼睛任他抚弄着,半晌后才拂开严云农的手重新坐了起来,自己咕哝道:“唉,我就喜欢被人摸摸。”

因为严云农起床穿衣不容易,所以三锦和二格先吃了早饭。三锦拿了一份日文版的《蒙疆新闻》,边吃包子边浏览新闻;读到一篇关于新建小学校的文章之时,他忽然触动心事,抬头对二格道:“你该上学念书了。”

二格最近总是很紧张敏感,听见一句话就要反复思量半天:“我……我认识字啊。”

三锦在日本时,因为很少去听课,百无聊赖之下,曾经认真的教过二格学习日文——他先学,学完再教二格,也算是父子共同进步。二格是个聪明孩子,如今已经能够读懂一般的日文报纸。

“那个不算,咱们又不是日本人。”

“我不想去上学,你来教我嘛!”

“阿玛没有时间啊。”

二格垂下眼帘,心思一转:“那让严叔叔教我。”

三锦当时就嗤笑了一声:“他?他那点学问,也就够开个支票签个名字,连白话信都写不通!你严叔叔从小就不爱读书,哪像你阿玛我,五岁就进了家塾,我的国文老师,那是当代大儒——当然,那老家伙装模作样,我从来不听他那一套。”

三锦当年在念书上还是有点成绩的,平时没有机会提及,现在就很想对二格吹嘘一番,可惜时间有限,他匆匆把未读完的报纸卷起来夹到腋下,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温茶,拎起公文包一边向外走一边还抢着说道:“我那英文老师,是顶有名气的汉学家;我十三岁那年就能……”

二格眼看着他走进院中,忍不住撅着嘴长出了一口气。

严云农起床后,先接受一番按摩,以求疏通活络血脉;然后才是穿戴洗漱。护工用轮椅把他推到客厅内向阳的窗前,又为他支起一张桌子,用来摆放早餐。

在护工回卧房整理打扫之时,二格溜进了客厅中。

严云农看了他一眼,继续慢条斯理的吃饭。

二格恨恨的瞪着他,瞪了片刻,忽然感到无能为力,就又缓和了面目,转身走了出去。

“等我再长大一点……”他咬牙切齿的想:“一定要把他赶出去!”

三锦在政府大院内下了汽车,一边看报纸一边往楼内走,迎面就碰上了白晓峰。

白晓峰一把扯住了他,先是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低声说道:“你知道吗?日本和美国开战了。”

三锦略感惊讶:“和美国也打起来了?它怎么全世界到处打?”

白晓峰见他言语无知,一点政治敏感性都没有,就把他拉到一旁僻静处:“我和你讲,日本就算只和美国一家打,也完全没有胜算!”

三锦把报纸又夹回了腋下:“美国这样厉害么?我在日本听他们说……”

“那些话都是在吹牛!”

三锦摘下皮手套塞进大衣口袋里:“是么?不过他们打他们的,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白晓峰见他那脑袋整个儿就是个密封容器,便放弃解释,只嘱咐道:“你有空到我那里,我给你讲一讲。注意,不要对别人说这件事,这是机密,要说也让日本人先说!”

三锦懵懂的点头:“哦。”

三锦进入办公室,先把那张报纸读完,然后看了两份日文文件,又和喜多见五郎聊了几句闲话。下午他趴在桌子上睡了一觉,因见计划科送上来的报表中的日文有许多错误,就提起笔来一一改正了,随即把计划科的科长叫过来骂了一顿。

甚为清闲的混过这一天,三锦在下午四点来钟时下楼上车,回了白晓峰家——他很想领教一下白晓峰对于日美开战一事的高见。

白晓峰回来的晚,进门后看见三锦正躺在长沙发上吃榛子,就眉开眼笑,脱下外衣后走到旁边挤着坐下了:“吃饭了吗?”

三锦生了一口好牙,咯嘣咯嘣的咬开一颗颗榛子:“没吃,但也不饿,吃这个就饱了。”

白晓峰立刻起身招呼听差,让人到附近的饭馆子里买些饭菜回来。

坐回三锦身边,他试探着抬起手,一遍一遍的抚摸对方的屁股大腿。三锦被他摸惯了,也不在意,一边往外呸呸的吐榛子碎渣一边问道:“你说那个美国参战,对咱们这里有什么影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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