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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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雪山没心思管它,晃晃荡荡的回去继续喝酒。这回连下酒菜都没有了,只能一口一口的干喝。喝着喝着身子一栽,他醉到极致,直接不省人事了。
他睡得很沉,院外有人敲门了,他听不到;外面有人快把大门摇晃散了,他还是听不到;外面有人翻过院墙跳进来了,他依然是毫不知晓。大黄狗大黄猫一路汪汪汪喵喵喵,围着不速之客的两条小腿又咬又抓,可是长筒马靴冻得梆硬,并不怕咬和抓。
一脚一个踢飞猫狗,顾雄飞骂骂咧咧的往里走,心想自己顶风冒雪的赶过来了,居然连个开门的人都没有,真是他妈的太混账!
第82章 饥寒交迫大年夜
顾雄飞觅着灯光走进客厅,扑鼻子先是嗅到一股子酒气,随即就见叶雪山伸胳膊拖腿的躺在沙发上,睡得一动不动静悄悄。旁边茶几上一片狼藉,空盘子空碟子空酒瓶摆成一片,看起来和四仰八叉的叶雪山十分调和。
顾雄飞看出了叶公馆的空荡,心中倒是暗暗一喜。走上前去弯下腰来,他一把脱下冻硬了的皮手套,将冰凉手指贴上了叶雪山的面颊:“醒醒,还睡?”
叶雪山受了惊动,迟缓的睁开了双眼。目光散乱的望着上方的顾雄飞,他面无表情的怔了片刻,然后抬起双手,摘下了顾雄飞头上的军帽。
军帽也是冰冰凉,每一根纤维里面都藏着寒气,帽子上缀着的青天白日徽,更是冷成了一滴冰水。叶雪山在沉重的醉意中,把军帽扣在了自己的脸上。冰冷的黑暗中,他闻到了淡淡的陌生气味,是头油留下来的,是烟草熏出来的,可见这顶军帽实在是算不上干净。
叶雪山就在这不干不净的空气中轻轻呼吸着,心中晕晕沉沉的挺高兴。空气一变,环境似乎也跟着变了。颠颠倒倒的在家醉了一天,他真是腻歪透了。
军帽下面渐渐变得温暖憋闷,让叶雪山在半窒息中抬起帽檐露出了脸。直瞪瞪的向上又看了片刻,他心里忽然清楚了一点:“大哥?”
顾雄飞近距离的盯着他看,发现他如今是罕见的嫩,皮肤新鲜雪白:“家里没人?”
叶雪山微微抬头戴上了军帽,正好罩住了一头鸟窝似的乱发:“没人,就我一个。”
军帽正合顾雄飞的尺寸,可是对于叶雪山来讲,就宽松了一圈。帽檐向下遮住眉眼,让他不得不微微侧过脸去,想方设法的露出一只眼睛看人:“你怎么来了?”
顾雄飞伸手一掀军帽,忍不住笑了:“你少和我挤眉弄眼的,我来了,你不欢迎?”
叶雪山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然后半睁着眼睛说道:“热烈欢迎。”
顾雄飞一把拽起了他的手臂,不由分说就往自己肩膀上搭:“你这不是个欢迎的态度!重说!”
叶雪山顺势搂住了他的脖子,热烘烘的面孔蹭上他同样不干不净的披风领子。颇为舒适的又打了个哈欠,叶雪山含含混混的哼出话来:“嗯……热烈欢迎。”
然后他抬起双腿,修长柔软的环住了顾雄飞的腰。顾雄飞用铁青的下巴轻轻去蹭他的额头,他疼了,越发全拱到了顾雄飞的怀中。顾雄飞的下巴埋进了他毛糙泛黄的短头发里,没了用武之地;双臂向下稳稳妥妥的抱住叶雪山,顾雄飞被这么一点子温度和分量缠着坠着,简直舍不得直起腰来。
“猴子!”顾雄飞第一次发现叶雪山的短发虽然质量恶劣,然而数量可观,又厚又乱,根本不可收拾。
叶雪山吊在他的身上,糊里糊涂的重复了一遍:“猴子。”
顾雄飞又问:“想没想我?”
叶雪山用鼻子哼出回答:“嗯……”不知是要说想,还是在沉吟考虑。
叶雪山是直到午夜时分,才彻底清醒过来的。
他一直是睡一阵醒一阵,缓缓发散着他的酒劲。最后他在骤然爆发的鞭炮声中睁开眼睛,发现顾雄飞坐在一旁,正在咬牙切齿的吃牛肉罐头。
他望着顾雄飞发了一阵子呆,然后把一盘油炸圈推到了对方面前——上午买的西餐,就剩这一样还没吃完。
然而顾雄飞只瞄了一眼,随即就没好气的说道:“不要,不爱吃!”
用餐刀扎起一块牛肉送进嘴里,他一边咀嚼一边大发牢骚:“你过的是什么狗屁日子!大年夜的要吃没吃要喝没喝。早知如此,不如让你到北平等着我,起码我家里有厨子留守,不至于让人挨饿守岁!”
叶雪山抬手挠了挠头发,忽然说道:“还有桃子罐头。”
顾雄飞一挥餐刀,大少爷脾气全发出来了:“不要!不爱吃!”
叶雪山垂下了头,睡眼朦胧的叹道:“唉,你怎么还挑嘴啊?”
顾雄飞放下餐刀,起身在他头上轻轻扇了一巴掌:“混蛋!我刚下火车就赶过来了,又冷又饿像个空心萝卜似的,没想到别说年夜饭,他妈的就连口热粥都喝不上!”
叶雪山抬手揉了揉眼睛:“我也饿了!”
顾雄飞跃跃欲试的想要骂他,这时就质问道:“你不是猴子吗?你吃桃子去吧!”
叶雪山灵机一动,却是起身把林子森常用的火酒炉子找出来了。
厨房里面存着不少牛肉罐头,这时全被拿来切块煮了。两人守着火酒炉子上面碗大的小锅,连肉带汤分而食之。外面鞭炮放得热闹,整条街就像开了锅似的,房内说话都听不见。听不见,就不说了。叶雪山又开了一小瓶白兰地,自己先喝一口,然后递给顾雄飞。顾雄飞仰头灌了一气,然后一抹嘴,把酒瓶又送了回去。叶雪山继续喝,喝着喝着就欢天喜地的高兴了。
顾雄飞生平还没吃过如此差劲的年夜饭,不过因为冷和饿,居然吃得也挺满足。外面的鞭炮声音渐渐稀疏下去,顾雄飞仔仔细细的熄灭炉子火焰,然后起身脱了军装上衣。上衣里面是绒线衣,绒线衣下面是衬衫。衬衫被汗水打湿了,带着一股子温暖的潮气。叶雪山坐在一旁,把军帽拿起来摆弄了片刻,然后又戴到了头上。
顾雄飞留意到了,笑着说道:“你喜欢帽子?下次有机会送你一顶新的,可是不穿军装的话也戴不出去,在家里戴着玩吧!”
俯身凑到叶雪山面前,他压低声音笑问:“要不然,你跟我当兵去?当了兵,想不戴都不行。”
叶雪山微微垂下眼帘,从他敞开的衬衫领口中望了进去。他的胸膛依旧平坦结实,腱子肉一块一块的铆在一起,猜不出其中藏着多大力量。忽然抬手伸进领口,他摸到了一手热汗。
顾雄飞看着他的眼睛,表情忽然惫懒起来,是个不怀好意的丘八模样:“摸我?”
随即他攥住了叶雪山的手腕:“小混蛋,摸对了吗?摸不对不许走!”
叶雪山戴着他的大军帽,愣怔怔的有些发傻:“啊?”
顾雄飞知道他喝了酒,醉醺醺的笨头笨脑,正是最有趣的时候,所以饶有兴味的继续逗他:“重摸!否则不许睡觉!”
叶雪山眨巴眨巴眼睛,把手又伸回了顾雄飞的领口。顾雄飞一粒一粒解开纽扣,同时说道:“不对,往下……往下……再往下……”
最后他扯开了牛皮腰带,把一具硬邦邦的家伙填进了叶雪山的手中。叶雪山握着他的命根子,抬头想要看他。前倾的军帽又遮住了叶雪山的眉眼,让他非得极力的仰起头,才能从帽檐下方放出目光。左偏偏脸右偏偏脸,他终于找好了角度,用一只眼睛斜睨了顾雄飞。
他的姿态是别扭而又浪荡的,眼神却是清澈无辜,直勾勾的看着顾雄飞。他看顾雄飞,顾雄飞也看他,两人相视良久,顾雄飞忽然出手,把他推倒在了长沙发上。然后三下五除二的扯了他的裤子,顾雄飞说干就干!
干的时候,叶雪山还侧脸斜睨着他,是想方设法的看,仿佛不看他心里就不踏实。顾雄飞本来想要亲亲他的痒痒肉,可是在他的注视下,忽然就不舍得乱动了,怕他的眼睛失了对象,也怕自己错过了他的目光。
沙发太窄了,两人险伶伶的随时能滚下去,于是顾雄飞就得全身使劲。一只脚蹬在地上,他用一条腿支撑住了沙发上面两个人。越是使劲,越是有劲。叶雪山忽然一扭头,两只眼睛全陷进了阴影里,把一只手送到顾雄飞的嘴边,他随着对方的动作哼出了节奏。
事毕之后,顾雄飞在叶雪山的手掌上留下了一圈整整齐齐的牙印。
抬手摘下叶雪山头上的军帽,他居高临下的说道:“明天还是没饭吃,你跟我回北平去吧!”
叶雪山懒洋洋的说道:“西餐馆子不关门的。”
顾雄飞直接告诉他:“我不爱吃!”
叶雪山抿了抿嘴,顾雄飞的理由是如此有力,让他完全无话可说。
第83章 温暖的新年
大年初一的清晨,顾雄飞和叶雪山穿戴整齐了,预备乘火车往北平去。临行之前叶雪山满楼里乱转,搜罗出许多干点心剩罐头,一股脑儿的倒进一只大铁盆里。踉踉跄跄的将这一盆大杂烩端进门房,他又在大黄狗的屁股上踢了一脚:“从今天起你就吃这个,省着点儿吃,初五才能有人回来,你早早吃光了,后面就要挨饿了,知不知道?”
大黄狗“呜”了一声,眼巴巴的仰头看他。而顾雄飞因为早上又吃了一顿冷罐头,所以犯了娇生惯养的少爷脾气,一阵一阵的总不耐烦。听见叶雪山在门房里面对狗说话,他拎着皮箱站在院内,嗤之以鼻的大声催问:“你走不走?”
叶雪山转身出了门房,双手正了正头上礼帽:“走,走。”
顾雄飞皱起两道浓眉:“你去洗手!喂完狗就要直接走?”
叶雪山低头看了看手:“手不脏啊。”
顾雄飞现在胃里又胀又饿又冷,从头到脚没一处舒服的,面前若是换了部下副官,早被他一巴掌扇飞了。用力向旁一挥手,他这回言简意赅,啐人似的只说出一个字:“去!”
叶雪山叹了口气,一路小跑着去洗手。
大年初一,火车站一片寂然,车厢里也是空空荡荡。两人清清静静的度过旅途,因为起了大早赶火车,所以一路无言,就只是睡。及至平平安安的到了顾宅,进门就是一派新年气象,叶雪山看在眼里,心中挺高兴,认为自己没有白来,此地真比家中热闹一万倍了。
顾宅的老小仆人早就接到电报,说是大爷过年必定回家,所以提前由管事的安排着,把家里装点的喜气洋洋。顾雄飞旁的来不及说,先让厨房立刻开一桌饭。不过片刻的工夫,好饭好菜摆上来了,顾雄飞和叶雪山各自落座,吃得头都不抬,全是饿极了的老饕模样。待到两人吃饱喝足了,叶雪山没怎样,顾雄飞却是心平气和了许多,两道浓眉拧了一路,如今也笑微微的开展了。抬眼望向前方的叶雪山,他正要开口说话,不料仆人进门禀告:“大爷,段家大少爷来了。”
顾雄飞连衣裳都来不及换,急急忙忙的出去待客。叶雪山则是不声不响的拎起皮箱,轻车熟路的上楼去了客房。大年初一,正是拜年的时候,他如果在顾宅露了面,除了让顾雄飞为难之外,再无其它作用。与其如此,不如躲起来,也享几天清福。
段家大少爷是个活泼的人,在楼下谈笑风生,楼上都听得见。顾雄飞和他闲聊一阵,然后上楼脱了军装换了便服,随着段家大少爷前往段府,给段老将军拜年。看过段老将军之后,顾雄飞依旧不得闲——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那么多伯父,有的权势熏天,有的落魄无聊,冷落了哪一位都不好。满北平城里跑了一下午,他直到天黑透了才回家。
他一进门,就有仆人上来询问是否开晚饭。顾雄飞脱了外面的厚呢子大衣,抬手向上一指:“他吃了吗?”
仆人答道:“叶少爷吃过了。”
顾雄飞点了点头,然后不置可否的上楼去了。
轻手轻脚的推开客房房门,顾雄飞向内一瞧,却是哑然失笑。原来叶雪山已经换了睡衣,不但倚着床头半躺半坐,而且得意的翘起了二郎腿。一手拿着本杂志,一手伸在床边的糖盘子里,他一边哼着小调,一边晃着一只赤脚打拍子。
迈开大步走了进去,顾雄飞开口问道:“日子过得不错啊!”
叶雪山吓了一跳,立刻把腿放下了:“大哥回来了?”
顾雄飞随手关了房门,然后走到床边俯下身去:“你怎么背着我是一个样子,见了我又是另一个样子?难道你还和我生分吗?”
叶雪山低下头,手指在杂志书页上缓缓乱画,同时答道:“也不是生分……”
顾雄飞抬手一摸他的头发:“那是什么?
叶雪山慢吞吞的看了他一眼,其实是猝不及防,被他问懵了。这一眼来的迟钝而又倾斜,偷偷的重重的看他,不轻佻,但是力度够了,意思足了,又有茫然又有试探,是自己没主意、全听顾雄飞的模样。
顾雄飞被他这么一看,忽然就饿死了,非把他连骨带肉活吞了不可。冰凉的鼻尖嘴唇一起凑上他耳根下的痒痒肉,他在顾雄飞的怀抱中立刻打了个大大的激灵。
顾雄飞没轻饶了叶雪山,在床上使出了操练的力气。叶雪山因为头脑清醒,所以十分要脸,抱着个枕头一声不吭。然而到了最后关头,软绵绵的枕头实在是不够抱了,他发怒似的一把甩开枕头,随即向上搂住了顾雄飞。肉体到底是比枕头强,他周身一紧,通了电似的快活极了。
春风一度过后,顾雄飞还抱着叶雪山没亲够,可叶雪山缓过一口气后,却是挣扎着爬到床边,想要烧两口鸦片烟。
顾雄飞躺在后方,感觉很是扫兴。沉默半晌过后,他忍无可忍的开了口:“能不能戒了?”
然后他等着叶雪山用“抽得起”之类的言辞反驳自己,不料叶雪山头也不回的轻声答道:“我最近生意不顺,没心思戒。”
顾雄飞愣了一下,没想到他毫无预兆的改了口风。起身爬上前去,他用前胸贴了叶雪山的后背:“生意顺了,你就肯戒?”
叶雪山答道:“硬戒的话,我还是戒不了。不过到时可以去医院问问,看看医生怎么说。”
顾雄飞来了精神:“要戒就趁早!戒毒不是小事,身边得有人看管照顾着。我年后不是去威海就是去青岛,没时间总陪着你。”
叶雪山说道:“你走你的,我要戒也是去医院戒。”
顾雄飞又问:“你怎么忽然想通了?原来不是死活不戒吗?”
叶雪山眯着眼睛“唉”了一声:“因为你啰嗦嘛!见面就说,见面就说,我懒得总和你吵。哪天我真的戒了,耳根就清静了。”
说到这里他推开烟枪,转身正好面对了顾雄飞的胸膛。烟还没有吸足,不过不吸了,夜里再说。顾雄飞虎视眈眈的从后方盯着他,导致他笨手笨脚,连烟泡都烧不好了。
顾宅在新年期间很是热闹,从早到晚总有宾客。叶雪山不声不响的躲在客房里,倒是过了几天舒服日子。
夜里顾雄飞让他到自己房里去睡,他坚决不肯,因为还等着夜里过鸦片瘾。顾雄飞要搬过来住,他也不允。顾雄飞急了,捏着鼻子灌了他半瓶酒。他气哼哼的往床上一躺,感觉对方太不尊重自己。
躺了不过半个小时,他攀在顾雄飞身上成了猴子,赶不走甩不开。顾雄飞盘腿坐在床上,足足逗了他小半夜。一边逗一边又暗暗发了感慨,心想这个东西还是醉了可爱。记得两人初见面时,叶雪山就带着这么一股子没心没肺的活泼劲儿。他那时候受了母亲的影响,对于天津小公馆是非常的敌视兼鄙视,然而父亲胆大包天,居然以着走亲戚的名义把他带去了天津——父亲和他是顾家的两头驴,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一家也容不下两头倔驴。顾老爷子素来对他都是公事公办的不亲热,结果那天是明显的居心叵测,到天津后先是嘻嘻哈哈的把他带去了一家豪华馆子里,又和蔼可亲的把菜单子递给他看。他莫名其妙的点了几样菜,正要把菜单子交给伙计,不料顾老爷子开了口:“再加几样,我把小崽儿也叫过来吧!”
顾雄飞一听,什么都明白了。顾老爷子在家又像老虎又像驴,除了顾老夫人之外,无人能镇住他。他对待两个儿子,从来都是直呼其名,有事说事,没事就理都不理。唯独提起天津小公馆,他的语气才柔软起来,老三不叫老三,叫小崽儿,仿佛叶雪山一直是个婴儿。
顾老爷子一个电话打出去,叶雪山就真来了,模样介于半大孩子和小伙子之间,笑呵呵的见了顾雄飞就喊大哥。顾雄飞冷脸相对,感觉自己是中了父亲的计,成了母亲一派的叛徒。顾老爷子给叶雪山夹一筷子菜,为了表示公平,再别别扭扭的给长子夹一筷子菜。顾雄飞一边吃喝,一边横了叶雪山一眼,不知为何,很想攥住对方的细脖子,用力捏出一声尖叫。
顾雄飞是个向前看的人,很少回首往事;不过此刻想起当年情景,却是感慨良多。叶雪山偎在他的胸前,脸上红红的,不住的把手背往他嘴唇上贴。于是他就握住了对方的手,用牙齿轻轻的咬。
时光易逝,转眼间过了大年初五。叶雪山还清闲着,顾雄飞却是接到了沈将军打来的长途电话,要他收拾行装,准备出发去威海。顾雄飞知道沈将军对自己是挺倚重,所以不敢怠慢。
他既然要走,叶雪山也就没有再住下去的必要。两人一同回了天津,因为分开的时候双方全很清醒,所以反倒无话可说。面面相觑的默然良久,最后顾雄飞伸手一揉叶雪山的短头发:“走吧!”
叶雪山对他笑了一下:“嗯。”
顾雄飞是直奔沈公馆去了,叶雪山回到家中,发现仆人们已经纷纷回了来,大黄狗也并未饿死。
闲适而又落寞的混过几天,也就到了公司开工的日期。金鹤亭连影子都没有,哈代先生也不知跑去了哪个大洲,于是叶雪山只好独自前去公司安排事务。不料他上午十点多钟到了公司,里里外外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墙上挂着一本黄历,他莫名其妙的走过去仔细看了看日子,发现自己没算错,新年假期的确是已然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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