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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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点没?”

“嗯!邢总,昨天印经理没有因为咖啡豆迁怒于你吧!”

“印经理是做大事的人,怎么会把这种小事放心上!”画尘肯定是记恨印学文讲的那个“秘书”段子,到底单纯,因为单纯,血冲头脑,立马就做了蠢事。画尘那个手法只是小儿科,何熠风才真的把印学文将住,特别那个百分之十的分成。

莫非…何熠风是为画尘出气?邢程神经倏地绷住。

画尘放下心,“那就好,我做事去啦!”

邢程拿起笔,轻轻说了句:“多喝点水!”他是和蔼的上司,平常也会这样关心下属,只是此时话中多了点不同,仿佛很是不舍。

画尘是敏感的人,不敢置信地回过头。他的目光充斥着深邃,关心,真诚,却又不多带一丝暧昧的情绪,令人捉摸不透,但无力抵挡。

平静的湖面“咚”扔进了一枚石子,力度不大,却已是满湖涟漪。

邢程对这一切很满意,他专注地开始工作。后天就是新年,这两天是银行最忙碌的时候,营业大厅的每个窗口都排起了长龙。也没察觉过了多长时间,站起来活动一下四肢,发觉午饭时间到了。

他走出去,走廊上很安静。“怎么只有你?”他问呆坐在电脑前的画尘。

画尘腾地站起来,两手背在身后,娇羞的目光满屋乱蹿。“他们…出去有事了。”

这是他的安排,另外,杭副总早晨也要去参加个活动,二十七楼只有他和画尘。“那去吃饭吧!”

“我马上就去。”画尘胸闷,盗汗,快不能呼吸了,她抓住桌沿撑住自己。

邢程笑了笑,走开。

画尘关了电脑,抓了包准备出门。桌上的内线座机响了,又是邢程,让她等个两分钟。不一会,邢程端着两个餐盘下来。“天气冷,别出去了,将就吃点,下午事情多。”

热腾腾的饭香,温柔从容的笑容,画尘陡地愕住,这是幻觉?

他把画尘的办公桌作了餐桌,用一次性纸杯倒满热水,烫了烫筷子,又抽了两张纸巾,一同递给画尘。他明明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却非常熟稔,仿佛每天都做。

他当然看出画尘很紧张,于是,他故意说些出差时的笑话给画尘听。慢慢,画尘放松下来。“不吃鱼?”他看到画尘没动鱼,生菜也拨在一边。

画尘头都埋进餐盘里了,“我吃鱼容易被刺到。”

他抬抬眉,把鱼夹过来,头和尾留给自己,鱼肚剔去刺,又夹回给她。“这个我是熟练工。小的时候吃鱼,怕弟弟妹妹刺到,都是我剔刺。生菜也不吃?”

“你有弟弟妹妹?”画尘像听到了一个大新闻。和她差不多大的同龄人里,除了双胞胎,一般都是独生子女。

“弟弟比我小三岁,妹妹比我小五岁。他们差不多是我带大的。他们都结婚有了孩子。”都是两个。邢程脸上挂着笑,心中却像嚼着一片黄连,苦不堪言。父母这辈,没读过书,思想落后,认为多子多福。弟弟和妹妹,好不容易读了个五年制大专,现在外地打工,早早就结婚,大的孩子已上小学。

哥,早养儿子早得力,我们不像你那么有出息,差不多能过日子就行。弟弟这样调侃他。

他无言地看着弟弟,可以想象弟弟以后的日子,不过是踩着父亲的踪迹,又一个轮回。所谓的要求不高,只是给自己找一个放任散漫的借口。而他也习惯了他们的借口。上学找他,结婚找他,生孩子还找他。大事小事,不管是白天还是深夜,不管他忙不忙。隔得远,就是一通电话,离得近,人直接过来。说完事,他们就什么都不管了,一切有他。他是他们的天,他们结实的保垒。

邢程不止一次想对他们吼叫,咆哮,他这方天空很窄,并不是无边无际。他们巴巴地往那一站,全幅身心依赖的样,他什么都说不出了。

抬起眼,发现画尘眼眶湿湿的。“怎么了?”

励志青年,孝顺的儿子,敬重的大哥。邢程的形象在画尘心中越发清正直、高大。“我一直都羡慕这样的大家庭,也许有些生活的小烦恼,可是每一天都过得非常温馨。”

邢程脸上挂着笑,心却冷冷地,轻蔑地哼了声。真是纯蠢,她大概是把这一切当故事了。她只看到故事的精彩,却不谙其中的无奈与辛酸。不过,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有故事的男人,沧桑,神秘,成熟,才能牢牢攥住女人的视线。

“羡慕呀,这可是件好事。”他把画尘的生菜吃了,还替她吃掉了一半的饭。“你吃太少了,真是娇气,以后,你男朋友肯定很辛苦。”

画尘再一次凌乱,两颊绯红,汤泼了一桌。

快一年了,她远远地看邢程,悄悄地打量邢程,偷偷地想邢程,暗暗试探邢程,突然的,一下子,距离拉近,那层面纱掀开半面,眼前这张放大的面容,一呼一吸之间的温热气息,她害羞,她惊喜,她有点…怯步,有些茫然。

他真的喜欢上她了么?如果是,他喜欢她哪一点呢?会不会只是喜欢,却被她夸张成了爱?

辗转反侧,坐立不安,浑然不觉时光的奔流,但还是欢喜盖过一切。荀念玉进办公室时,就看到画尘倚在窗边,一脸傻笑,空气中飘浮着异常的粒子。她嗅了嗅鼻子,斜视着画尘,问道:“小餐厅的红烧鱼,师傅还放那么多辣椒?”

呃?画尘没听懂,回过头看她,她打开电脑,表情冰寒,脸上写着“别烦我”。

下午的会议是四点开始的,放在小会议室,各个部门的部长都来参加。

再看到邢程,画尘多少有点不自在,邢程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笑,不多一份,不少一份。画尘捏着笔,不知自己是该想浅点,还是想深点。

宋思远的这个圣诞节像是过得不太开心,脸色阴阴的,眼睛下方挂着两个大眼袋。部长们汇报工作时都小心斟酌着语句,生怕撞上枪眼。杭副总提了个建议,让宋思远来了点精神。

滨江的旅游业日趋发达,收入适中的家庭一年都会安排一次长途旅游或两次短途旅游,荣发可以针对这个现象,和各大旅行社合作,提供小额的旅行贷款。“那些国有银行墨守成规,不屑于这样的蝇头小利。确实是小利,但机动灵活,安全度高,最重要的是市场庞大。”杭副总抚了抚领带,风度翩翩地笑笑,坐下时,朝荀念玉看了一眼。

荀念玉短促地弯了下嘴角,又板起一张精英脸。

任京坐在画尘身边,悄声说道:“猫腻呀,猫腻呀!”

画尘刚刚走神了,没发现那一幕,以为任京说自己,脸腾地烧得通红。

宋思远让杭副总和信贷部尽快测算出一套方案,如果可行,过了新年就投放市场。民办银行的特点就是机动灵活,不拘一格。

邢程不动声色地坐着,心中却很不是滋味。他年纪比杭副总小不少,这些新潮的思路,应该他先想到。这一阵,是不是杂念太多?他深刻反省。

会议结束,宋思远让二十七楼的又留了会。“太太准备的,我也不清楚是什么。新年快乐!”他拿出五份大小不一的礼盒,每份都有一张带有香气的粉色小贺卡,上面写着新年祝语和各人的名字。

杭副总和邢程各是一支金笔,任京是条领带,荀念玉是香水,画尘是一张黑胶唱片。

众人礼貌地向宋思远表示感谢,顺便问宋太太好。宋思远摆摆手,接着,又拿出一张金色的请柬。“腊月十六的晚上,晟华在酒店举办年会,邀请我们二十七楼一同参加。阮秘书,你也在名单里面。”他特地看了看画尘。

任京暗暗惊了下,好大的面子哦!晟华的年会在商界那是出了名的,不仅可以享受到一流的美食,而且每次的奖品都是目前最先进的电子产品,价格不菲。凡是邀请去的来宾,没有抽到奖,都会赠送一张晟华百货九折的会员卡。对于其他商场,九折算不上是很大的优惠,可是在晟华百货,那就了不得了。在滨江,能够参加一次晟华百货的年会,那是莫大的荣幸。

“今天是不是觉得满天阳光?”回到办公室,任京仍喜不自胜。

荀念玉瞪着手上的香水,名字很诡异,叫“鸦片”。

任京探过头来,说道:“据说这种香水能够随着温度的升降而变化味道,晚宴的时候尤其合适,所以成为时尚女子的新宠。”

“我有那么多晚宴需要出席吗?”荀念玉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只有老女人才会涂香水。”

“啊,你若不喜欢给我好了。”正好可以哄哄生气中的女友。

荀念玉当真扔了过来,到让任京难堪了,悻悻笑着:“别,这是宋太太送你的,我可不夺人所爱。”

荀念玉坐下,翻开桌上的卷宗,“又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不稀罕。”

任京端详着香水盒,眼睛眨个不停。

“真正值钱的是那张黑胶唱片,大卫—鲍伊,2012年推出四十周年的纪念版,英国黑胶唱片发行冠军,一张难求。”荀念玉愤愤地朝阮画尘的办公室看了看。“我们这些,就货架上一撸,并不用心。”

任京嘴巴张了张,忙扭过头,走廊上很安静,画尘大概还在会议室里整理会议纪录。

路灯都亮起时,画尘走出银行大门。她仍没有开车,公车站上等车的人,每个人都缩着脖子,搓着手。天气太冷了,冷得不敢相信这座城市叫“滨江”。抬起头,可以清晰地看到邢程的办公室,里面亮着灯。

今晚,他们都要留下加班。新年,邢程还要代替宋思远飞去海南开个亚洲金融会议。

她故意装着有东西丢在会议室,折身回头,那样可以经过邢程办公室,正好听到宋思远和邢程的对话。

他们谈的是翼翔航空杂志的事,邢程几次提到了何熠风。宋思远不以为意,印泽于是给了印学文部分权力,但不会真正放手。大事上,还是印泽于来定夺。所以这事根本不要担心。

邢程淡笑,那是我多虑了。

宋思远安慰道,不,对印学文还是要多个心眼,冷不丁,他就会做出混事。这么大一笔贷款,要谨慎又谨慎,千万别出什么差错。

从会议室过来,宋思远已经走了,邢程站在办公室门前,仿佛在等她。她不由面孔一阵阵发烫。

邢程请她订机票和酒店,那些一般是后勤处的工作。他这样做,是想让她知道他的具体行程,以便于她和他联系?画尘脑中像一张彩色地图,标记模糊,什么都辨不清。

“你瞧,新年本来由你来安排,现在全乱套了。我会给你买礼物的。”邢程笑道,像是开着玩笑,又像很是无奈。

画尘摇着头:“没关系,没关系。”

“对于我来说,关系很大。”

画尘愣愣地看着邢程,一时间不能适应他突然的郑重。

“真是个傻丫头,我忙去啦!”邢程朗声大笑,闭了下眼。屋内开着空调,怕暖气泄出,他缓缓关上房门。

画尘木头似的立在走廊上,心失了序,一会儿狂跳,一会儿停摆。

暮色里,公车颤微微地靠站了。

树上落下一片叶。没有风,叶子也会掉落,这是生命的伦常。

傍晚去超市,是画尘固定的一个节目,如果这天没有别的事件,类似于一种下意识的行为。其实她什么也不买,只是感受超市里那暖融融的氛围。新年前后的超市,是最热闹拥挤的。入口处竖着一个倒计牌,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6”字,一月六日这天,所有商品一律五折。

收银台对面有一排卡车座,供应茶点和小吃。画尘要一杯茉莉,嗅着花香,看购物的人群。节俭过日的家庭主妇们,推着车,细心地观察着货架上的商品,看得多,买得少。年轻夫妇,则是看中什么拿什么,购物车很快就堆成了一座小山。小孩子最欢腾,把超市当成了游乐场,玩起了碰碰车。有几位打工模样的夫妇,表情很矛盾,拿起这个,看看价格,放下,犹豫一会,咬咬牙,又拿起。

就是这样的矛盾,画尘也觉得是种幸福。

提着货品,吃一碗热热的汤面,他们应该就会赶往车站,踏上回家的列车。

画尘从不在冬天安排旅程,有天气的缘故,也是她不好意思和回家过年的人们抢一席座位。

有个作家说过,春运是一场温情的戏,能参与其中是件幸运的事,说明你有牵挂,说明你还有故乡。

妈妈的电话通常会在这个时候打来,问工作顺利不顺利,问同事好不好相处,问有没准时吃饭,问最近有没有交到投缘的好朋友。

画尘逐一回答每个问题,不然她妈妈会十万火急追杀而来,接着可能是通宵审讯。

在滨江,画尘没有朋友,稍微可以聊天的,不计较交情深浅的,也没有。这有历史原因,也有现实问题。

画尘习惯了,如果可以,她宁愿与陌生人说话。

“嗨,画尘!”左肩轻轻落下一只手,指尖修长,涂着紫色的蔻丹。

画尘抬起头,对着明艳的女子笑了笑。错了,其实有一个不错的忘年交。

女子是个阅尽风景的女子,领口露着苍白而性感的锁骨。这样的瘦不贫瘠,而是错落有致。暖色的灯光铺满了她的脸,妆容毫无瑕疵,唯有脖子上几道皱褶泄露了她的年龄。

画尘叫她秋琪。

秋琪年轻时是市歌舞团的台柱,大型舞蹈都是她领舞,有一年,春节联欢晚会选拨歌舞类节目,歌舞团的《春来江南》被选中。不幸的情节有时是相似的,在最后一次彩排中,秋琪一个高跳,落地时没站好,摔下舞台,盆骨碎裂,她失去了一个做舞蹈演员的资格,也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不知她有没有埋怨上天的不公,再见到她时,她很宁静。她创建了“金舞鞋”培训中心,专门教习国标舞,肚皮舞,还有瑜伽。另外,她还有一个小咖啡屋,店名叫“觅…”。

她至今未婚。

这样的年纪,未婚的理由无非是两种,喜欢的男人娶了别人,或者是挚恋的男人已经是别人的老公。

岁月经不住拖沓,转瞬,青春已逝。

没有结婚的女子,都是尊贵的小姐,不需用出生年月来排出姐姐妹妹的行列。女人的年龄是脆弱的伤痕,轻易别去触碰。直呼其名就好。

秋琪也住在憩园,那天晚上,画尘指给何熠风看的就是她家。秋琪算是滨江励志型的名人。

画尘有时会去“金舞鞋”练瑜伽。瑜伽馆的环境非常讲究,对着山,空气清鲜,馆内是日式布置。兴致来时,应学员们的盛情,画尘会跳一段芭蕾。练了十年,功底很深,至今没丢多少。渐渐的,也有了一些粉丝。秋琪顺应办了个芭蕾舞兴趣班,她找画尘商量,让她有空来帮着指导指导学员。

秋琪打奶泡的技术很高,调煮咖啡的知识丰富。跳完舞,冲凉出来,画尘会到“觅”坐坐,秋琪总会端出自己冲调的咖啡跟淋上焦糖的心形热松饼放在她面前。店里一般没有音乐,但会点一柱檀香。

“你来逛超市?”画尘觉得好玩,秋琪的气质绝对是不食人间烟火般的飘逸。

秋琪在她对面坐下,招手要了杯拿铁,手指焦躁地叩着桌面。她烟瘾上来了,但她从不在公众场合抽烟。“你不会认为我不吃饭不上厕所吧?”

“是呀!”画尘大笑,听到手机有短信进来的声音,她没有着急去看。能有谁呢,无非是年底的一些垃圾促销短信。

秋琪戴着珍珠耳钉,随着说话的节奏,发出皎白的光泽,她的眼睛专注地盯着画尘的脸,偶尔目光会移开一下,蜻蜓点水地掠过别的什么地方。“我正要找你。”她推开画尘一张卡,微微皱了下眉头,“实在是太寒酸,我都不好意思给你。你拿着买杯茶喝喝吧!”

“这杯茶可不便宜呀!”虽然秋琪这样说,画尘知道里面的金额不会太少。这两年,从培训中心不断增加的设施,就知效益有多好。

“你是不在乎,但我想表达下我的谢意而已。”秋琪认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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