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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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快得逞时,不早不晚,何熠风抬臂捉住她的手,一扳,“干吗?”

“不是假发吧!”画尘问道。

冷眸一深,他牵着她的手走向里面的卡座。

“哇!”穿着女仆制服的店员嘴巴张得大大的,都看傻了,是那种羡慕的傻。

这家店刚开张不久,没来得及宣传,店里的客人不算多。但是,不多的客人,也都精心修饰过,男的英俊,女的靓丽,看着就是郑重约会。今年流行糖果色,女子们身上衣服的色彩都非常鲜艳。画尘脱下羽绒大衣,里面是黑色的银行工作服,正正经经,胸前还别着工作胸牌,往这一坐,很煞风景。看着菜单上的西点介绍,画尘什么都不计较了。

“我要这个,还要这个,再来两杯伯爵红茶。”她咽咽口水,指着菜单对店员说道。

好识货。一款叫做缘份,是店里的招牌点心。朗姆酒,巧克力和核桃仁做成蛋糕坯子,配上纯正的奶油和黄油,加上片片橙子。一点都不搭的几样物品,凑到一起,淡淡的微酸的奶油香和略有苦味的巧克力,让舌尖享受无尽美味,可不就是缘份么?

另一款就叫简单,普通的三明治,翠绿的生菜,嫩黄的鸡蛋,鲜艳的火腿,雪白的奶油,光色泽就已是诱人。

“先生呢?”店员问何熠风。

何熠风眼中、耳中,只有画尘一个,其他万物皆是背景。

“其他不要了,多给我们两只盘子。”阮画尘扬起脸,嫣然一笑,露出一口白白细细的牙,店员忽然想起一个许多年前在书上看到的形容:齿如编贝。

仿佛知道他们又饿又冷,茶和点心上得都非常快。店员还贴心地送了两碟新样品让他们试吃。

三明治一分为二,蛋糕一分为二,分别放入两只空盘。一盘推给何熠风,一盘留给自己。阮画尘先喝了口茶,再吃一口蛋糕,眼睛闭起,嘴巴抿着,专注地感觉着“缘份”的美妙。“好吃哦!”她告诉何熠风,接着,又叉起一块三明治放入嘴中,“啊,这个也好吃。”

何熠风的胃下意识地痉挛了下。

他在国外六年,即使做中餐非常不方便,但他坚绝不吃三明治,不碰面包。从前,他吃太多,吃到胃排斥。

从前…并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事发生,可是每一个节日,每一次季节变化,每一件大事,小事,他都记忆犹新。

画尘到是吃得非常香,手机搁在桌边,吃两口,看一眼,仿佛在等什么重要的电话。盘子都见底了,它也没响。画尘短促地笑了下,一半自嘲,一半寂寥。如墨般的发丝在柔和的灯光下飞起一道光晕。

何熠风只是把伯爵茶喝完了,味道纯正,也不是他喜欢的。现在,他爱喝黑咖啡,味觉并不美妙,但能刺激神经。

突然,画尘在桌下轻轻踢了踢他的脚,嘴巴往左挪了挪。他看过去,左侧坐着一桌情侣,隔着一张桌子,都嫌距离远,两人挤在一张椅子上。女子长得一般,男子,不知为什么剃了个大光头。

他收回目光,责备地瞪了瞪画尘。

画尘撇嘴,清澈的黑瞳中满是认真,以只有他听到的音量:“那不是剃的,而是谢顶。你要引以为戒。”

这样的姿势,这样的话语,在别人眼中,会觉得他们是非常熟稔的关系,有着千言万语都不用说出口的默契。实际上…

“阮画尘,你就没别的话对我讲吗?”按捺不住,在心口徘徊又徘徊的一腔烦躁还是脱口而出。

这似乎是今晚何熠风第一次叫她的名字,画尘凝视着他,隔了很久,云破月来般笑起来,从身后拿过包包,翻出钱包,朝他晃了晃。“今天,我来买单。”那眼睛是朦胧的,又是清澈的,像淡雾下的水面。

他没说话,沉默才是最高贵,最安全的。

路上已积了薄薄一层雪,走过,留下一行行脚印。

画尘在“简单时光”前和何熠风说再见。恰巧有辆出租车送客过来,没等他说话,急急走了,像飞一样。

何熠风只看到她黑色的羽绒大衣一摆一摆在前面,背影很模糊。他突然想起一件事,自己没有她的联系方法,她也没问他的。当然可以找许言问,但是那太笨拙和刻意。

心情自然就差了。

他不知站了多久,感觉冻得知觉都要消失了,才打开车门。一缕清雅的香气在他周围缠绕了一下,然后散去。腊梅花。这种香,在国外是闻不到的。冷冷清清,若远若近。应该是画尘在上车前从路边摘的。香气渗透肌肤和呼吸,心一寸寸沉淀、安静。

何熠风去了酒吧,因为印学文说有公事。

酒吧气氛很热辣,入目白花花的一片,是女人裸露在外的肩和背。数九寒天,这样的穿着,不敢恭维。到处都是彩带,气球,音箱里传来的音符,砸得耳膜嗡嗡作响。酒吧布局有点别致,主人像是摄影爱好者,四周的墙壁挂着世界各地的风景照。光线,角度,内容,都不错。

印学文的包间在楼上,服务生替何熠风打开门。灯光昏暗,酒味呛鼻,依稀看到沙发上坐满了人,男多女少,桌上的酒瓶东倒西歪,零食,小吃,一堆。

最先迎上来的是印学文,穿件衬衫,最上面三个扣子松着。他很洋派地和何熠风拥抱了下。“鸣盛总监何熠风,这是真正的海归精英。不像我,假冒伪劣。”。

印学文有一点好,他知道自己某个地方蠢,而他善于把这样的蠢演绎成一种谦虚,反而成了美德,让别人想讥讽都没机会。

印学文的父亲印泽于,是很想儿子成材的,不然也不会起这么风雅的名字。偏偏印学文,文也学不好,武也学不好,到是学坏很容易。印泽于眼看着印学文高中想毕业都难,一狠心,把他送去了加拿大。印学文英语别提有多烂,却也活了下来。回国时,手里捏着一张大学文凭。那所大学,非常神秘,就是加拿大人都很少知道。

印泽于无力追究,只得自己手把手地带。印学文是独子,翼翔迟早是要留给他的。

现在的印学文和以前相比,算是懂事一点。这次滨江机场升级,翼翔参预投资,就由印学文负责。

沙发上的人起哄地拍了拍手,招呼何熠风坐下。何熠风落坐,有个男人站了起来,朝何熠风笑笑,“打个电话,失陪下。”端正的眉眼,高大,有型,肩膀宽宽的,黑色的西服无比熨贴。

“荣发的副总,叫邢程。”印学文替何熠风倒了杯酒。“翼翔贷款的事,他帮了大忙。今天,他是贵宾。”“你是我的朋友。”印学文加了一句。

朋友,就代表是同一个等级。贵宾,再尊贵,也是一客人。没有什么需要联系时,就是一路人。

何熠风淡淡地抬了下眼,难怪觉着眼熟,原来和画尘穿的一家制服。连副总着装上都这么严苛,荣发的规矩不小。

“怎样,很漂亮吧?”印学文喝酒非常猛,酒量又大。与何熠风碰了下杯,自己一仰脖,把杯中的酒喝了个尽。“都是为新增的国际航班招的,个个会说外文,美得冒泡。”印学文说的是坐在对面的几个女子。他目光绕了一圈,倏忽一下,又迅速地收回,无线电波似的。

即使灯光明亮,何熠风觉得空姐们看着就是一个模子铸出来的。一式的制服,一式的发型,笑起来,嘴角上扬的弧度是一致的,讲话都在同一个频率。要辨别,只能靠胸前的工牌。

“你找我什么事?”包间里的光线和声音,还有气味,都太丰足了,如果不喝酒,安静地坐着,所有感官都难以忍受。何熠风坐了没有一支烟的功夫,就觉得整个人都木了。

印学文已经有点微醺,意识勉强清晰,“真要谈工作?”

何熠风放下酒杯。印学文赔着笑,“好吧。翼翔的航空杂志,以前做得非常一般,这不,现在上了一个大台阶了,那么航空杂志的品位也要跟上来。这事我想拜托你。哦,有个人,你要打听下,舒意,出过几本旅游方面的书,听说人在滨江。他给《中国民航》和《南方航空》都写过文章。”

何熠风哦了一声,这个场合实在不适合讨论这么重要的一件事,他又端起酒杯。

邢程从外面进来了,包间内的气氛又热闹了起来。大概是响应印学文的号召,个个争先恐后地和邢程喝酒。

邢程轻松而简单地应对着,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既不冷落谁也没有和谁特别亲近。无意间遇上何熠风的目光。那眼睛里的内容他读不出来,只是黑白分明,好像不经意地把什么都看在眼里了。

邢程低下眼帘,摇晃着酒中的冰块,手腕上的脉博快速地跳动。不是第一天认识印学文,却从来没有看到他这般在意一个人,或者讲讨好一个人。邢程原以为讨好这样的事,印学文这样的富二代,永远不会懂。即使向荣发贷款十二个亿这么大的事,印学文的口气也是居高临下的。突然就像被针扎了一下,醒来了,看着眼前的一切怎么都有点迷茫。

“看到一熟人,我去打个招呼。”印学文不知看见了谁,摇摇晃晃站起来。门外,一抹红色的身影飘过。

必然是美女,面孔漂亮,身材魔鬼。有一个空姐促狭地挤挤眼,印公子的熟人通常都长这样。没头没脑的,众人笑得恨不得把天花板给掀了。

何熠风嫌吵,想去外面让耳根清静些。

外面也好不到哪里去,时间快过十点了,人越来越多。楼梯口,撒哈拉沙漠风光的下面,站着一个女子。手里握着手机,侧脸望着窗外,她穿一条浅灰的羊绒束腰裙,领口偏低,令她颈部的肌肤有如杏仁豆腐一般的滑润,配上一根极细的白金项链,无比动人。这样的装束,是那种刻意的随便。神情却是不自觉的落寞,眼睛望出去,似乎也没有什么视线。

走得这样近了,她竟没有察觉。何熠风不得不出声,请她让一下。

她一怔,转过脸来,“哦,是你!”长长的睫毛在眼角处投下剪影,鼻子尖尖翘翘。

何熠风皱了下眉,她认识他?多看了一眼,猜测是刚刚包间,对面坐着的空姐里的某一个。“你好!”他疏离地点了下头,越过她,拾级向下。

身后,她低声笑了笑,“我估计你是不记得我了。”

何熠风站住,回过头,飞快地翻阅记忆,这张脸,他绝对没有一点印象。“我不是滨江人。”他委婉告诉她,她认错人了。

她身子往后靠上墙,像是在欣赏他的疑惑,“记得宁城十中么,隔壁是面湖,湖岸边都是高大的水杉树,那些一本正经的水杉树,一年四季都一个样。”语气里已经有了一丝奚落。

他也没在宁城读中学,何熠风不喜欢猜谜的游戏。

“你不会连阮画尘也忘了吧!”嘲讽之意很明显。

不会,二个小时前他们刚刚分开。何熠风反应很快,思维立刻跟上她的情节。

“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好像是阮画尘的老公。”

第二章 行走的风景

有时候,我在细想

一个季节怎么更替另一个季节

可我并不知道

一个世界之外的另一个世界

----七月黑子

那不过是几个小女生的戏言。

何熠风第一次听到时,那种心情像惊涛拍岸,又像小桥流水,恍恍然,不知向何处流淌。一种颜色掺着另一种颜色,有着理不清的乱。

画尘的电话是中午打来的。本硕连读的医科生,课业不是一般的沉重,又是学业,又是医院,又是实验室,忙得焦头烂额。他在实验室接的电话,情绪不太稳定。前几天培养的几瓶细菌,应该长势茁壮,不知为什么,有枯萎的趋势。他在查找原因,晚上还要赶一个重要的报告。

你能不能放学后来接我?画尘的声音很雀跃,和他的心情正好相反。

没空。他也没问她有什么事,直接拒绝。那天是周四,作为高二生,乖乖呆在教室上完晚自习回家,是必然的职责。

画尘哦了一声,没有生气,也没有失落,仍然保持昂扬的兴奋。你有没注意注意现在的季节很美?

医科生眼里只有课业,没有四季。

太阳和风一起酿造着暖洋洋,干燥的空气,落叶则代表所有的植物在珍重谢幕,那姿势胜过了前面演出的本身。如果能选择死的季节,一定不要在秋天,我舍不得。画尘讲得声情并茂。

我对朗诵没兴趣。这就是阮画尘,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时而沧桑,时而愚蠢,时而忧郁,时而纯真。是不是青春期的小女生都是四不象?

嗯,你去忙吧,我就想和你说说这些。再见!

她撒下一串音符,自己化作天边云,悠然飘远。何熠风直直地站着,手机握到滚烫,然后,眼里冒火,瞅着实验室里杯杯皿皿,有砸烂的冲动。

结果,赶在放学前半小时,他扔下实验和报告,站在学校大门正对面的站台前,像根显目的电线杆。

总是如此,怕迟到,怕她找不到。他想他的神经肯定有问题。

何熠风对家教是没兴趣的,不差那个钱,也没那个时间。高中时的一位师兄读的是宁城师大,毕业后分配在宁城十中教英语。两人是在街上遇到的,聊了几句。过了几天,师兄找上他,请他帮忙辅导一位高一女生的数学,一周两次,分别是周六和周日的下午。

女生很乖巧,性格有点内向,不笨。她爸妈对我帮助很大,我现在是她的班主任。找其他人,我不放心,想来想去,只好来麻烦你。师兄恳求地看着他。

何熠风盛情难却,无奈地接受了这份家教。

第一天上课,师兄带他过来的。普通的小区,房子半新,绿化不错,离十中很近,进进出出的,多数是穿高中校服的青涩面孔。

她家在三楼,没有电梯,楼梯间打扫得很干净。给他们开门的是位中年妇人,自称是女生的姑姑。

听到开门声,从房间里走出来一个女生。个头娇小,像是发育不良,一张脸不过巴掌大,眉眼清秀。她恭恭敬敬地喊他老师好,家教不错的样子。

他放下心来,心想应该不太难教。

师兄走了,他翻开女生的作业本,封面上写着“阮画尘”,字迹很绢秀。

她爸妈似乎不在宁城,房子是租的,姑姑在这里照顾她。像她这种情形,高中生里很普见。

为了了解她,这天,没上课,他出了几条习题让她练习。她安安静静地坐着,不言不语。中途,姑姑给他倒了杯茶,送进一碟水果。她做题很慢,像是对一些概念很模糊,公式也记得不清楚,但思路清晰。

第二次上课,他就针对她的弱项进行了辅导,她认认真真地听。结束时,礼貌地将他送到楼梯口。

第三次来,家里就她一个人。她说姑姑在隔壁打麻将,有事叫一声。

那天,她就不太专心,不时抬头看他。

有事?他挑眉。

你希望第一次约会约在哪里?第一次亲吻在什么地方?结婚呢,去哪里度蜜月?结婚纪念日,想去哪里旅行?死后,葬在哪里?她的神情很严肃,眉心紧拧着,不像是恶作剧。

他想了想,耐着性子回答她,有些事,不要刻意安排,来的时候就让它自然发生,这样才有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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