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第三，道歉，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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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明川并没有锲而不舍的拨打我的电话，而是在发现我拒绝接听之后，沉寂下来，我想我们之间不是一个电话就可以解决的问题。
白天的画面就像是在幻灯片一样在脑海里放映，梁雨悠出现在礼堂的惊心，纪明川接到电话时的匆忙离去，韩东城递过手帕时的坚持与解释，就像是风雨过后那短暂的彩虹。
闭上眼睛，我不愿意去想纪明川的种种，也不愿意去想韩东城的改变。
一觉醒来，天色已经明亮，看了一眼时间，不过是早上六点半丫。
再一次打开了电脑，不用费多少力气，各大网站娱乐频道，首页大图，满满的爆料着昨天梁雨悠大闹婚礼的情况。
梁雨悠十年情人彻底曝光，第三者横刀夺爱走入教堂。
梁雨悠为夺爱人割脉自杀，纪明川为救梁抛弃新娘。
梁雨悠躺在浴缸里的画面，清晰的展现在屏幕上，虽然没有乍一看到时的惊魂，但依旧有种鲜血淋漓的触目惊心，奄奄一息的梁雨悠，脆弱而勇敢，惊讶莫名的秋画暖，在观众的视线里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媲。
梁雨悠身穿黑色礼服，从教堂的红地毯走出来，肃穆而奇特，我与纪明川成了一道模糊的背影。
纪明川冲出了酒店的画面，纪明川抱着梁雨悠匆匆上了车子的画面，纪明川守护在急诊室外等待的画面，纪明川照顾梁雨悠时忧心忡忡的画面…
合上电脑，我没有愤怒悲哀，没有委屈难受，只是一时间觉得我的人生极为可笑。
再度躺回了床上，嘟嘟的敲门声响了起来时，是佣人三姐的声音。
“小姐，起床了没有？”
我本来并不想理会，可是三姐的声音里带着关心和紧张，我只得应了一声。
三姐听了才放心下来，在我打开了门后，看到我安然无恙时，三姐才似乎送了口气似的道：
“早餐都准备好了，小姐什么时候下来吃。”
我听了并没有多少兴致的道：
“现在还不饿。”
说完继续关上了门，没有胃口，倒是真的，三姐见状并没有特别勉强，而是对我笑了笑，转身离开。
我顺眼看了一眼一楼，那里没有妈妈的影子，也没有韩祁南的影子，却坐着韩东城，正在吃早餐，优雅从容，似乎不曾关心过我的韩东城，让我再度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他或许只是看着我做了可笑的事情，可怜我一把罢了。
当然，能够那样的可怜我，和以前相比已经不错了。
我没有料到的是，在我最悲惨的时候，又一次遭遇韩东城的关心，可是那种关心或许在他看来不过是举手之劳，和六年前一样，我不必像个傻瓜似的感激不尽，多年来记忆犹新。
再度躺在了床上，我望着房顶忍不住发呆。
房门再次被敲响时，依然是三姐。
“小姐，纪先生来了，太太问您愿不愿意下去？”
听了这话，我略微一怔，妈妈问我愿不愿意下去？也就是说纪明川现在由妈妈招待着了？
我再次打开了门，三姐马上如实汇报着情况。
“太太非常生气，本来也不准备见那个纪公子的，甚至下了逐客令，但是纪公子很坚持，一直坐在那里不肯走，所以太太问您愿不愿意下去？”
我看了三姐那似乎也不赞同的样子，却是开口道：
“我马上下来。”
三姐一怔，还是忍不住告诉我一些消息和传闻。
“太太和纪公子都在书房，小姐，现在新闻里都说你夺了那个姓梁的男朋友，是最可怜的新娘子。”
三姐说的已经够委婉，我没有多说，只是点头让她先下去了。
关于那些新闻，我无力更改，也不想去澄清什么。
或者说，事实如此，我无力澄清。
“你回去吧，我想暖暖也不想见到你，事已至此，我不想多说什么，之前是我一厢情愿，以为你配得上我的女儿，现在看来是我老眼昏花，大错特错了。”
妈妈的声音从书房里传出来时，带着一种严肃与冷漠，显然对于纪明川的失望，比我还要严重，等到我打开了书房的门后，看到了两个憔悴的人。
一个是妈妈，似乎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似乎鬓角有了银丝的痕迹一般，我清楚的看到了她一向掩饰的很好的周围。
而另一个憔悴的人，自然是纪明川，只见得他穿着的并不及平时考究，但那儒雅的形象依然，只是俊美的脸多了疲惫，连眼底里都多了红丝，看到我时，那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愧疚，我忽略不计。
两个人同时看向我，但都没有说话，妈妈惊讶的是我就这么面色平静的出来了，纪明川的脸上却是愧疚之外，更多忧心。
“妈，我和明川单独谈一谈。”
妈妈见状没有多说，起身时还是冷冷的看了纪明川一眼。
纪明川起身，在妈妈离开了书房后，第一时间向要走近我时，我却礼貌的开口道：
“坐吧！”
或许是我的态度太过于平静，他英俊的脸上闪过失落，却是疲惫中多了更多的歉意，却没有开口说抱歉。
纪明川没有坐下来，我也没有走过去，我只是关了门，看着他，稍微思考了一刻后，淡淡道：
“梁雨悠已经脱离危险？”
纪明川的眉心蹙着，因为我这句话而严肃起来的俊脸，多了往日惯有的冷漠后，点头后看向我时，还是第一时间选择了道歉。
“抱歉，画暖！”
没有多余的话，一句抱歉，说明了他也无能为力的事实吗？
我本来该质问纪明川何必欺骗自己，欺骗我而强求这桩婚姻的，可是我想了想，没有开口问。
“既然已经道歉，请回去吧。”
我说的极为简单轻松，但是也表明了我的态度，终于纪明川英俊的脸上露出来难以掩饰的担心。
只是他没有开口为自己辩驳什么，而是淡淡的略微沙哑的吐了一句：
“是我伤害了你。”
他的眼眸里闪过疼惜与真诚的光芒来，我却笑了道：
“我知道，如果梁雨悠不自杀，我们会结婚，你也不会那样丢下我不管～”
“暖暖！”
我的话没有说完，纪明川似乎因为我的笑容与轻松，眉眼里更多了几份难受来，英俊的脸越发的严肃，犹如冷飕飕的韩东城那样。
其实，他对我，还是有几份真心的，只是抵不过那十年感情罢了，当然，本来就该如此，我看得清楚。
“请回吧。”
我看着他，平静的如同无波的海面。
“是我选择的不理智，不全是你一个人的责任。”
饶是我如此说，纪明川的脸色越发的肃穆，终究他再度开口：
“是我的错，不该因为你妈妈的喜欢与邀请，而登门作客，不该因为想要看到韩东城挽留你在玄天科技，而想带走你，或许，从那时候，就错了。”
纪明川的脸上沉沉一片，可是他说的话让我终于变色，什么叫我妈妈的喜欢和邀请？难道他不是因为韩东城的邀请，特地来羞辱我的吗？
将我从玄天科技派到诚聚天下的人，不是韩东城么？
我一时间感觉到某个地方似乎错过了什么。
“第一次见到一个女孩子在喜欢的人面前，那么委屈，却又故作坚强。”
纪明川顿了顿，道出来那个我们第一次相见的事实，可是我却只想知道为什么不是韩东城，而是妈妈邀请他来的。
这一切明明是妈妈安排的，却让我误会是韩东城安排的，为什么呢？这就是韩东城所说的没有那么讨厌我吗？一切都是我错误的判断吗？
看着我的沉默，纪明川不再多说。
送走了纪明川，我第一时间去寻找妈妈，可是看着那一下子苍老而疲惫了许多的脸，我却开不了口。
原来妈妈的道歉，不仅仅是指她鼓励我嫁给纪明川这一点吗？
还是她从头到尾都阻止我对韩东城的在乎，是她亲手为我挑选了纪明川吗？
“暖暖？”
妈妈的眼底里是那没有掩饰的心疼和愧疚，我本来还要第一时间确认的问题，却没有问出口，只是看着妈妈憔悴的样子，淡淡的开口道：
“妈，我的事情，以后不要您来操心。”
我说完，不理会妈妈的错愕和担心，转身而去，心底里却是无法像之前那么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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