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点离开的灰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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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死的那天，我，后母，还有两个又丑又恶毒的姐姐在坟墓前听牧师喃喃地念圣经，使他的灵魂可以到达天堂。我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心里愤怒难当，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我只是个瘦小的女孩子，除了裹紧黑色的斗篷几乎什么都不能做。
爸爸是被后母杀死的，我亲眼看见她将一碗黑色的药汁给爸爸喝，第二天他就死了。我很庆幸，他死的时候是平静微笑的，没有痛苦。
回到家的时候，我的心情是沮丧的，后母将我将拎一只小鸡一样拎到地下室的厨房里。她的笑容很美，可是很邪恶：“仙蒂瑞拉，以后家里没有佣人了，你就是佣人。你要劈柴，打水，做饭，缝洗。法律上，你是有义务这么做的。”我愤怒地甩开她的手：“我恨你，你会遭到报应的。”“你现在已经是一个孤儿了，亲爱的，如果你不愿意留在这里，可以去孤儿院。”后母依然维持着她那可笑的优雅。
“对，那里多好，亲亲热热的，六个人一张床。”坏心的大姐娜丁在一边讽刺地笑。
“而且不包括耗子和蟑螂。”海比加一句。
“哦，我亲爱的女儿们，说讽刺话太没有教养了，我平时可没这么教你们。”后母高傲地抬起头，皱眉毛：“我讨厌黑色，死男人就够不幸了，而且还死了两个。孩子，我饿了，去准备饭吧。”
我无奈地点点头，是的，这毕竟是我的家，比那里要强多了。我说：“好的妈妈，我留下。”
后母和两个姐姐食量都很大，又喜欢吃一些很精美的东西，刚开始的几天，我总是挨骂，娜丁甚至用她鸡爪子一样的手抓我的头发。我一天要刷很多的碗，把楼梯擦得很干净，如果海比不再把口水吐得到处都是，那真的是太感谢上帝了。
我每天中午都会趁着劈柴的空儿去爸爸妈妈的坟墓上去看一下，拔掉新生的杂草，送上一束在田野的采摘的野花，再说说发生的一些开心的事。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开心的事，我甚至是绝望的，可是我会告诉妈妈，我生活得很幸福，后母和姐姐都很疼我。既然不好了，为什么要再让妈妈伤心呢？
这天我劈柴回家，后母在屋子里惨叫得像火烧了屁股，我急忙道歉：“对不起妈妈，我来了。”
“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我最讨厌大声说话了，显得我太没有气质。”后母狠狠地瞪我。
“我只是去爸爸妈妈坟墓前送一束花。”
“是在我的花园里采的吧？”
“不是。”
后母忽然发怒起来，揪了我的头发，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你这个小婊子，不仅爱撒谎，还是个小偷。你还偷了娜丁的发油吧？要不然，为什么你的头发像金灿灿的绸缎，而我女儿的却像干草一样？”
哦，上帝，我亲眼看见海比偷了娜丁的发油。
“今天太不顺了，和路森太太打牌，我输了三十美元，你这个小婊子，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这间屋子！”后母肯定是因为输钱，才把气撒在我的头上。：“还有，明天晚上家里会来客人，你把那些菜和土豆都弄好，别偷懒！”
我望着菜板上成山的土豆和蔬菜，认命地叹口气，抱了木盆子开始削皮。当我知道哭并不能帮我时，我就学会了忍耐，在忍耐中寻找出口。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天慢慢地黑了，盆子里的土豆还有大多半。厨房的后门被敲响，我去开门，一个中年的慈祥的妇人正对着我微笑。她说：“孩子，我可以进来烤烤火吗？”我说：“可以，但是您不要呆太长时间，否则我会遭殃的。”“好的。”妇人穿着紫色的粗布斗篷，她朝我摇头：“哦，你可真是个爱说谎的孩子，看来你过的日子和幸福快乐似乎并不沾边。”
“您是谁？”我很奇怪，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些蹩脚的谎言。
“说起来也许你不相信，因为这么多年来我也不能相信。在童话书里，我总是穿着华丽的衣服驾着孔雀车，拿一根可爱的仙棒，很轻松地就搞定所有的事。可是事实就像你看到的，并不是那样，我很忙，很累，而且那些能帮助别人的仙术，对自己并不管用。你看，就像你说，你生活得很好，我就差点天真的错过你。你这个善良的好孩子。”仙女一口气说那么多，然后舒了口气，微笑。哦，她有那么一点点的罗嗦，不过并不讨厌。
“是的，我过得并不好，就像你看到的这样。”我微笑。
“哦，亲爱的，不要气馁，当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会来。”仙女拍排我的头：“不过，我现在要走了，哦，有一位白雪公主的遭遇和你一样也是被后母虐待，不过那孩子正和一群小矮子在一起，我得去看看。”
“仙女……”
“仙蒂瑞拉……”后母的声音像杀猪般嚎叫起来：“哦，你这个坏孩子，你又在偷懒对吧？”
“好吧，好吧，我马上就走，可怜的王子要去森林打猎，我得去白雪公主那盯着点儿。”仙女微笑地拍拍我的脸：“祝你好运了，孩子。”
我愣愣地看着仙女出了门，还没反应过怎么回事，后母的大嗓门已经来到耳边：“我就知道你这小婊子在偷懒！那些事没做好之前，你不准吃……”后母忽然顿住，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的后面。我扭头一看吓了一跳。削得圆滑干净地土豆整齐地排在菜板上，芹菜码在盆子里，翠绿的颜色还漾着水，胡萝卜丝切得极细极细。哦，这真的是太神奇了。
后母瞪大了眼睛：“哦，你干得不错，真的，孩子。看来，我给你的活少了。好好干。”后母说着就离开，我坐在床上忽然咬了自己的胳膊，很疼，这一切都是真的。
听说王子要在城堡里举行舞会，邀请城里所有的名媛淑女参加。这一切本身就与我没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一个佣人，这一辈子都注定是个灰姑娘。
我趴在地板上拿着抹布用力地擦地板，哦，上帝，海比能不能不吐口水？
娜丁一边将自己大大小小的礼服拿出来，一边哭丧着脸跟后母叫：“哦，妈妈，我没有一件衣服可以穿得出去。”
“我也是妈妈，这些衣服都浪费了我的好身材。”海比说。
后母显得很高兴，她特意涂了大红的口红，像一个吃了死孩子的妖怪。她在镜子前面不停地扭动着身体：“说的漂亮，女儿，我们要穿得最漂亮出现在舞会上。”后母说着走到我面前，要开柜子拿漂亮的礼服。她嘲笑地弯起来嘴角：“哦，我亲爱的孩子，我们明天就要去参加舞会了，你今天晚上把这三件礼服拆了做成新礼服。辛苦你了。”
“可是，妈妈，我并不会做……”
后母冷冷地打断了我：“听着孩子，我已经够仁慈的了，有自己的两个女儿要养，还要养前夫的女儿，真实仁至义尽了。如果你再不能帮我做点小事，那还不如养条狗。”
“哦，妈妈，你真善良。”海比不怀好意地说。
“对，妈妈，你真伟大，生了我这么漂亮的女儿，未来的王妃。”娜丁挤着她涂了深蓝色眼影的小眼睛说。这句话很快地让海比不满：“哦不，王子会喜欢我，你的腰比我粗多了。”
“海比，你的屁股太大。”
海比说不过娜丁，立刻跺着脚撒娇：“哎呀，妈妈，娜丁总是跟我争。”
“女儿们，注意你们的形象，要保持优雅。别在佣人面前失了身份。”
海比受了娜丁的气，很快地把矛头转到我头上：“看她那穷酸样，灰土土的，还不去做礼服！”
我急忙抱了旧的礼服离开。
做礼服真是件很困难的事，我摆弄了一晚上，可是看起来看糟糕。我沮丧地趴在菜板上要休息一下，门忽然被风吹开了，我去关门，一扭头仙女正站在礼服旁边。
“哦，很糟糕是吧？”
“是太糟糕了。”仙女说：“你没有去过巴黎时装节，所以只会缝一些下人去种菜穿的衣服。”
“我死定了，后母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哦，别忘了，我是仙女，你先去休息，明天早上一切都会好的。”仙女的手一挥，我眼皮一沉就睡过去。
第二天，我是被娜丁的尖叫吓醒的。我发誓，我听到的绝对不是愤怒的尖叫，而是惊喜。“天哪，妈妈，我要这一件。紫色看起来让我更高贵。”
海比笑着跳脚：“我要绿色的，妈妈穿黄色最优雅了。”
“哦，蠢丫头的手工不错。”后母这么苛刻的人也忍不住称赞。天，那绝对是我这辈子见到的最美丽的礼服。假如我能穿上它们去赴王子的舞会，那该多好。很快地，我否认了这个想法，我并不愚蠢。
后母出门之前忽然“失手”把红豆和绿豆倒在一起，然后很沮丧地敲着兰花指说：“哦，我亲爱的孩子，看我多么不小心，麻烦今天晚上你把它们分开。”
“我回来的时候要喝上绿豆粥。”
“我不要和娜丁一样，我要红豆粥。”
“不要争，女儿们，相信你们有个很能干的妹妹。祝你愉快孩子。”说完带着两个姐姐满面春风地出门。
我气馁地把豆子踢得满屋子都是，然后缩在墙角里轻轻地抽涕。如果爸爸妈妈还在，我也可以穿得像个公主一样去跳舞；如果我能去跳舞，一定要让王子爱上我；如果王子能爱上我，我就不用和可恶的后母生活在一起……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原来，我还是有野心的。
“不错的想法，看来，你真的应该参加那个该死的舞会。”不知道什么时候，仙女又出现在面前：“我知道这样来无影去无踪地会吓到你，可是我没有办法，我的魔法并不那么听话。”
“仙女，我怎么可能参加舞会？我没有礼服，没有背景。”
“可是，我有魔法。”仙女挠挠头皮：“可是它好象并不是每一次都管用的。在十二点之前，它会很听话的，就这脾气，我也没有办法。”
我微笑地看着她，满心的感激，仙女已经盯我着细细打量：“你还真像个公主。”低头间，我身上的粗布衣服已经变成的浅粉的公主礼服。我忍不住上前亲吻她：“谢谢您，你真是个好心的仙女。”仙女被夸赞地不好意思：“睡美人可比你矜持多了，她只是等别人吻她，而不会主动吻别人，那个家伙，最让我费心。”
仙女就是仙女，南瓜可以变成金子的大蓬车，老鼠变成帅气的白马，青蛙竟然成为了英俊的随从。我开心地像在梦里。仙女在一旁絮絮叨叨：“一定要在十二点之前回来，我要赶去白雪公主的婚礼了。要漂亮一点，呵呵，都要HAPPY！”
我们跟对方说晚安。
我想我今天晚上一定是美得惊人，所有的眼神都停留在我的身上。侍卫在门口敲着门喊：“未报真名的公主到。”然后我就看到了王子。那是个无法让人不注意他的男人，挺拔高大，宝蓝色的眼睛，清澈的笑容。他一定是个温和善良的人。那一刻，我就知道我爱上他了。我从没有见过这么英俊的男人，更确切地说，除了我的父亲，我根本就没有接触过任何男人。
这就是一见钟情吧。
王子走向我，吻了我的手背，邀请我跳舞，他的眼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脸上，无法离去。我偷偷地看后母和两个姐姐。她们坐在舞会的角落里，没有人请她们跳舞，那三张粉做作的脸，气地都绿了。
“你真美。”王子赞叹。
“你只看到我的美吗？”我微笑着迎上他的眼睛：“假如我没有高贵的身份，华丽的衣服，美丽的水晶鞋，你还会走上来跟我跳舞吗？”
“那假如我不是王子，没有这么高贵的身份，华丽的衣服，英俊的面庞，你还会像现在这么痴迷地盯着我吗？”王子反问道，一双眼睛充满探询。
这的确是个棘手的问题。我摇摇头：“我今天是来和王子跳舞的，假如你不是现在的样子，我想，我不会。”我真是个笨女孩，可是这的却是真话，如果王子气得扔下我就走，我也没有办法。
“哦，这真是个让人伤心的答案。”王子盯着我的眼睛，忽然柔和多了，这个怪人。
时针慢慢地指向十二点了，我慌乱地跟王子道别：“我得回去了。”“时间还早。”王子扣住我的腰，不让我离开。“不行，我真的要走了。”我挣开王子的怀抱，快速地离开大殿。王子追上来，身后，十二点的钟声响起，一只水晶鞋丢失在了大殿的门口。
海比在房间里把地板跺地“咚咚”响，哭叫的声音让我听了特别好笑：“哎呀，妈妈，怎么突然出来一个公主，那个女人也没有我漂亮。”
“对啊，那个女人哪里好，胸大无脑，大屁股，还有小肚子。她肯定是个巫婆把王子迷惑了。”
后母喝着我送上的绿豆粥，懒得理两个女儿的哭叫，却问我：“今天晚上过得愉快吗？”
我翘起来嘴角，藏不住地甜蜜：“很好，妈妈。”
后母点点头却从镜子了看见我微笑得脸，一失神，碗从手里掉下来，粥洒了一地。娜丁气地大骂：“你这个蠢丫头，快收拾！”
第二天，国王下了诏书，只要能穿下那只水晶鞋的小姐，就可以跟王子结婚。我心里没有半点的愉快，这个王子，竟然是个只为外表痴迷的笨蛋！对于这个消息，后母和姐姐们是高兴的。娜丁和海比在去试鞋子之前还特意去教堂做了礼拜，祈祷上帝能给她们好运气。真是蠢蛋，上帝只帮助虔诚善良的人。
然而，我错了一回。
娜丁竟然穿下了那只水晶鞋！她的又肥又短的脚紧紧地塞进我的鞋子里，像一只肉粽子，甚至连走路，她的脸就会因为疼痛而僵硬得可怕。后母把头昂得高高的，像一只骄傲的乌鸦。
王子却不能反悔了，他要娶这样的一个又丑又恶毒的女人，过一辈子。
仙女像龙卷风一样赶来的时候，我正为娜丁缝制嫁衣。
“你这个笨蛋是不是没有在十二点之前离开？”仙女一边扇着满头的大汗一边问。
“你别骂我，是的。”我释然地笑：“我爱王子，可是，我无法忍受他因为我是美丽的公主而喜欢我。这是他的报应。”
“仙蒂瑞拉，你听着，如果王子娶了娜丁，我们国家就会有一场灾难。真的，我刚从撒哈拉大沙漠回来，我从那拣到一只可以预见未来的神灯，它告诉我的。唯一的办法就是你去拆穿她。”
“哦，仙女，我不能。”我怎么能让他看到我衣衫褴褛的样子？
“不用担心，十二点之前，你会有很华丽的礼服。”
“可是，他们的婚礼是在十二点举行。”
“所以，你要在十二点之前搞定这一切。”
那好吧，既然事情是由我而起，就就由我结束吧！
我出现在王子和娜丁的结婚典礼上的时候，王子扔下他的新娘子，上前来亲吻我：“我亲爱的公主，你终于来了，我知道你会来。”
“可以停止婚礼吗？”我轻轻地问。
话一出口，教堂里已经乱成一团，娜丁气得哭喊着拿手中的捧花丢我，后母的脸色苍白，她们的王妃梦，终于要破碎了。
王子牵起来我的手，神甫小心翼翼地问：“王子，婚礼要进行吗？”
王子微笑地吻我的手背：“当然进行，和我的公主。”
我微笑，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了，我还是那个衣衫褴褛的灰姑娘。周围刹那寂静，我勇敢地迎上王子的眼神。他的眼神从惊讶变成一点一点地柔软。我问：“那天，假如我没有高贵的身份，华丽的衣服，美丽的水晶鞋，你还会走上来跟我跳舞吗？”
“那假如我不是王子，没有这么高贵的身份，华丽的衣服，英俊的面庞，你还会像现在这么痴迷地盯着我吗？”
我摇头：“我不会。”
“这真是个令人伤心的答案。”
我义无返顾地微笑：“假如你不是王子，我们就不会在舞会上相遇，我就无法爱上你。可是现在，我爱上了你，不管以后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爱你。”
后母惊叫：“仙蒂瑞拉，怎么会是你。”
“妈妈，我不要。”娜丁哭叫起来。王子径自放开我的手走向娜丁。手心凉了，心疼了，无奈了，眼哭了。王子微笑地问娜丁：“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娜丁的头点得如悼蒜：“我会的，无论舞会上的你是什么样子，我都会爱你。”
王子忽然就笑开了：“这就是我爱仙蒂瑞拉的原因，不是因为她是公主，而是她爱我，只有真正的爱情才会让人诚实。”
只有真正的爱情才会让人诚实，哦，我爱的王子。
我和王子顺利得举行了婚礼，没有华丽的衣服，可是却有了最美好的爱情。
结束了，别看了，下次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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