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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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没有他搀扶,下山的路变得异常难行,郁阳咬紧有关,一路扶着树木硬撑着紧跟在他身后。也许是她倒霉,都快要到山脚了,她却突然绊了一跤,脚踝扭到痛得她欲哭无泪。

前面的男孩终于回头,他一声不发地在她面前蹲下,静静看着她。

“昂云……”她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好痛……”她揪着他衣服嘟囔,黑白分明的大眼红了一圈。他微不可闻的叹息,轻轻抚上她的发。片刻,他将背上的包移到胸前,然后背起她,朝山脚的吉普走去。

“昂云……”她趴在他背上,环着他脖子,“以后就算是生气,也别不理我好不好?”他不回答,她便使劲凑到他颊边去看他的表情。那温热的呼吸拂在他耳际,是一种奇异的触觉。

他终于低声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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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左瞒右瞒,花子玫仍逃不掉被杰洛面审的命运。

在杰洛严苛的语气和锐利的目光之下,花子玫倍受煎熬却始终不敢透露一个字。见状,安东尼拉走杰洛,用那张风韵十足的俊俏脸蛋和温柔笑容,最终问出了答案。只是这个答案,还不如不知道的好。

千湟和杰洛的低气压,几乎把整个别墅给毁了。昂云的擅自离队,已经让杰洛焦头烂额,面对因中文大碟刷新销售记录和连续数周在榜的成绩,公司早已为R.D定下了一系列宣传活动和节目访谈。但现在,他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哭!

“我只给两周时间。在这两周你,你们想办法给我联系到昂!我也会秘密派人去查!但是,这两周已经是极限。如果两周之后,昂不出现,你们的问题不解决掉,那以后就没有R.D了!”杰洛盯着他们,一字字下了最后通牒,“没有R.D,就是解散的意思!这样应该明白了吧!”

看着那张愤怒到几乎扭曲的脸,花子玫只感觉冰凉冰凉的。就好像整个人都泡在冬天的湖水里,那么冷,那么怕,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

如果、如果R.D真的解散的话——她根本没法想像!

郁阳!她到底和昂云两人去了哪里!这个丫头,究竟知不知道这样擅自带走明星,会造成多严重的后果啊!

【如果,爱上的话】1

第十八幕——如果,爱上的话

海滨渔村,晚霞漫天,将大海染成一片绚烂橘色。

小小沿海出租屋里,郁阳瞄了眼露台上的昂云,悄悄走回屋内,将关着的手机打开。

这是远途旅行的第十天,他们在这片通讯落后的偏远渔村已经待了数日。夏日的海边是美丽而宁静的,昂云似乎很喜欢这种宁静,于是就向当地渔民租下这间小木屋,安顿下来。

连日来的相处,昂云的心情平复许多,只是偶尔当她谈起千湟,他依然会沉下表情。郁阳开始担心,因为他半点回去的意思都没有。万一他真的不打算再回去了,怎么办?

她是无所谓,可是昂云毕竟是明星啊!现在S城那里一定乱套了吧!

其实她之前就想过和小姨他们联络,但还没开机,手机就被昂云冷冷夺下。当时,他什么话都不说,就只是看了看,然后再还给她。

“暂时别和他们联系,可以吗?”自远途开始,他第一次说拜托的话。虽然她有些疑惑,但还是答应下来。见她点头,他才重新收起淡漠,很温柔的抚上她的短发,静静拉着她去海边吹风。

纤长的细指,紧紧握住她的。她发现,最近他握她手的时间变多了,落在她身上的注视也同样多了起来。有时她一个抬头或是转身,都会对上他凝望自己的目光。那种目光很深很深,悠远的仿佛没有尽头。

昂云,似乎变得有些不同。

开了静音的手机屏幕一阵闪动,无数条短消息跳了出来,她来不及仔细看,只扫了眼名字。大部分都是小姨和轩其的,她往下按,在最下面才看到了千湟的名字。短信的时间是她和昂云离开S城的那个上午。

“我似乎有些明白你始终不肯接受我的理由。或许和他是一样的心情……对不起。”

对不起?千湟在对不起什么!难道他以为她那晚追着昂云离开是因为她和昂云抱着一样的想法吗!

他怎么会这样想!

郁阳揪着发梢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始回消息。

小屋的地板发出吱嘎声响,当她反应过来时,昂云已站在小屋的另一侧看她。依然是静淡的神情,脸庞白皙到有些透明,他的视线从她脸上移到她的手中,就只是那样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昂云,我只是想报个平安。大家都在担心我们。”他的目光令她的解释显得无力。郁阳还想说些什么,但他却打断她,“其实我并没有立场去干涉你想做的事,之前的话我收回,你如果想回去,随时都可以。”

他淡淡说完,转身穿过露台朝沙滩走去。

日落后天黑的很快,大海一片深邃的蓝黑,细细的浪涌上沙滩,扑在脚上微微的凉。夜幕,星子渐渐出现,明暗闪烁,却遥远不可及。

郁阳缓缓走到他身边,尝试着去握他的手。他没有躲开也没有看她,依然静淡的看着大海。

“原谅,是不是真的很难?”她仰着头看他,“再怎么说,千湟也是佑的弟弟啊,以佑的个性,无论千湟做过什么,他一定不会怪他。何况这件事真的是意外,你以为千湟他就不难过么?你失去了朋友,他失去的是哥哥啊!”

手上忽而一紧,他反手握紧了她,那落在她脸上的视线,深沉的仿佛要透到她心里去,“如果我说,我不想原谅他,你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继续陪着我?”

“昂云——”手指被他捏得生疼,她迷惑的看他,不懂向来淡漠的他为什么如此问。

“如果我希望,你一直这样陪着我,你会答应么?千湟也好,R.D也好,我们什么都不想也不去理会,只是去旅行。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东京、巴黎、布拉格、希腊……就这样去周游世界,好么?”他紧紧握着她的手不肯松开,漆黑的瞳底闪着淡淡流光。这是第一次,她从他眼中看到某种真实而直接的情绪。这一刻的他,不像昂云,一点都不像!

她突然有些害怕这样子的他,熟悉的人一旦变得陌生,她只怕那背后的真实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有过一次经验,她也能隐约看懂些什么。但是——那是不行的!即便他与她拥有着相同的寂寞与孤单,那也是不行的!她不想做逃兵,不想让担心她的人难过。不管有多艰难,她始终都得努力下去!这是佑教会她的,她不会忘记。

“昂云!”她直直回视他,“对你来说,R.D真的一点也不重要吗?我刚才看了小姨发的短信,杰洛已经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三天后我们仍不出现,他会正式召开记者招待会宣布R.D解散!”

他暗了暗眼瞳,清冷的声音却一字字清晰无比,“就算R.D不存在了也无所谓,我本来就是为了接近千湟才加入R.D的!对我来说,那根本没有意义!”

“没有意义?如果没有意义,R.D根本不可能红起来!如果只是抱着随便的态度在弹奏音乐,怎么可能有那么多人喜欢你!我说过,你的音乐里有灵魂!不管你之前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加入R.D,但你后来的确是很努力的在完成梦想!你说佑对你而言,是如家人般重要的朋友,那千湟、安东尼和流舞呢?他们和你一路走来,难道他们不算是你的朋友!这些话在我们离开S城的时候,我就想和你说了,可是我一直忍着没有说!但现在——”她顿了顿,终究还是说了出来,“其实你逃避的根本只是自己!你不是不想回去,是不敢——你怕他们不会再接受你!所以在他们赶走你之前,你自己先离开了!……既然你这么怕失去他们,为什么还要固执的把自己关在早已过去的往事里?谁都会做错事,你都不去尝试,怎么知道他们就一定不会原谅你呢!说不定,他们根本就不打算怪你呢!”

“够了!”他脸色苍白的推开她,“我说过,你要回去就自己去回去!别再来烦我!”他几乎怒吼着说出这些话。看着他冲入小屋的身影,郁阳反倒松了口气。

能生气是好事,他之前就是太过冷静了,冷静到根本不像是她的同龄人。那么冷淡而深不可测的模样,根本没办法解决事情。

希望经过今天,他能够回心转意。

然而,第二天,昂云失踪了。

第三天,他继续失踪。

她找遍了沙滩,每天焦急又担忧的守着小屋,半夜也时常因为一些动静而惊醒。最后,她开始后悔那晚说话太直接。

第四天清晨,她郁闷而无力的趴在露台栏杆上,凝望大海的眼瞳里不觉漫上了水雾。

“坏蛋,说好不会不理我的,我只说了那么几句就闹失踪……讨厌!”这两天虽然开着机,但电话她一律不敢接,看着短消息一条条的来,她委屈极了,“现在要我怎么办,难道一个人回去吗!我也不想R.D解散啊……”

视线有些模糊,她用手背拭去不争气的泪水,却突然发现不远处的沙滩上多了道高瘦的身影。

男孩穿着黑色背心和沙滩裤,一手提着东西,一手插着裤袋。见她看见自己,便停下脚步,表情莫测的看她。

“昂云!?”她一下跳起来,也没顾得上穿鞋,赤脚冲上沙滩,扑上前抱住他,“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太好了!”

清晨半透明的阳光下,他耳上的钻石折射着璀璨光芒,越发衬得他容颜白皙干净,“你在哭?”

“没有啦!沙子跑进眼睛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

他低头凝视她,不觉淡笑,“我出海去了,这是我捕的,早餐吃生鱼片吧!”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拉着她朝小屋走去。

踏上露台,他停步回头看她。她小小的脸颊上还挂着明显泪痕,他听见自己在叹息,“……吃完早餐,一起回去吧。”

“昂云!”她开心的几乎要跳起来,赶忙接过他手里的鱼,“我马上就去弄早餐!”

在餐桌上开始他们这次远途的最后一顿早餐之前,她轻轻将手叠上他的手背,“昂云——你能自己想通,我真的很高兴!非常非常高兴!”

他看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只是再次淡淡笑。

这两天在海上,关于R.D和千湟的事,他真的想的很少。整个脑海,满满的,都是她素白的小脸,倔强的表情还有担忧的眼神。

其实他所想的,只不过希望她不要再出现任何为难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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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空间几乎座无虚席,虽然到场的记者们并不太清楚这次召开记者会的目的,但因为主角是R.D,便也欣欣然的参加。

下午三点,杰洛和R.D一一现身,随后大家很快发现了异样。

R.D中,少了昂云。

众人不由联想起前不久流传在业界的一个消息,据说R.D内部不合,矛盾不是一点点。但当时放眼市场,R.D呼声一片高涨,中文大碟又销量惊人,再加上艺枫对此事抱着不予解释的冷淡态度,反而让人以为这只是一时的捕风捉影,闲人制造出来的无聊绯闻。

然而此刻,R.D独缺一人的场面不得不让人再次怀疑那个消息的真实性。

发布会现场一时间静默无声,几十双视线在千湟、安东尼和流舞身上来回扫动。这三人今天很一致的戴上了墨镜,镜片挡去了他们的眼神,记者们看不出端倪,只好把目光统一集中在杰洛身上。

杰洛推了推无度数的黒框眼镜,以感谢记者们百忙中抽空参加为开场白,如此一番说辞后,他表情一凝,转入正题,宣告下来将宣布R.D召开这一次记者会的主要目的。

看到杰洛如此凝重的表情,记者们终于忍不住纷纷发问,直指之前R.D不合的传闻,又质问电视台延后R.D节目访谈究竟是节目出问题,还是艺人出问题,最后还有人大刺问及今天昂云没参加记者会的原因。

流舞不安的捏紧手指,她望了望身边的安东尼,对方也正同样无奈的看她。

【如果,爱上的话】2

这次记者会杰洛事在必行,但他们真的不懂,他有必要这么快就宣布R.D因不合而解散的消息吗!身为他们的经纪人,他固然是严苛,但向来都以R.D的前途为依归,现在问题还没到最后抉择期,这样冒冒然截断自己的退路,根本不像杰洛的风格!

“湟……”终于,流舞忍不住看向另一侧的千湟。这十几天里,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沉默,整个人如被一层冷硬的薄冰所包围,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一呼不应她再度低唤,但他只是交叠双臂,神情冷然的将视线保留在墨镜之后。她看不到也猜不透他的心思,甚至连R.D解散这件事,她都摸不透他的立场态度。

算了,随便他们好了!流舞颓然的靠上椅背,决定豁出去不管了。大不了R.D解散,她回日本进修音乐!

“请问,昂云今天不出席是否意味着R.D内部矛盾激化,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记者们终于将问题带到中心点。面对一整个会场的□气氛,以及身旁三人的紧绷表情,杰洛拉近话筒,原本凝重无比的脸一点点勾出诡异笑容,“大家到底哪里来的消息,实在太道听途说了!R.D向来亲如家人,又哪来的内部矛盾?今天这个记者会的主要目的,是因为R.D写真集的拍摄时间和地点已经敲定,所以关于之前所问及的访谈节目可能会暂时搁置。在此,我希望各位媒体朋友们能多多帮忙宣传,毕竟这是R.D出道以来的第一本写真集,取景地将远赴欧洲各国……”

什么?!闻言,非但流舞和安东尼,连千湟也不禁侧首。

这家伙搞什么!

随着杰洛的微笑和有问必答,记者们闪光灯四起,涌上前为R.D拍照。R.D首次打破除唱歌外一律不碰的原则,接受由艺枫砸下重资的欧洲写真集,光是这样想想,这消息已经够劲爆了!众人激动,再没人去问及之前关注的内部矛盾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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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枫休息室内,气氛诡异。

郁阳靠在沙发角落,下意识的拽着脚边大背包的带子,就怕万一有个什么不妥,好赶紧闪人。

杰洛五分钟前便接电话便走进来,还未和他们说上话,就进了里间办公室,徒留下他们五个在这里大眼瞪小眼。

休息室大门被人大刺刺推开,没神经的轩其满带激动和颤抖的表情泪汪汪扑进来,“你们总算回来了啊~~~~”喊的声音还不算小,安东尼眉头一皱,连忙关上了门。

她无奈,只能冲他比着嘘声,要他安静。

“哇,郁阳,你这十几天到底去了哪里,怎么好像晒黑了?”他转头看另一张沙发里的昂云,“昂云师兄,看到你回来真开心!你们才回来吧,到底去哪里了?”

“在海边渔村待了段时间。”昂云撑着前额,答的面无表情。

“海边?呵呵,你们倒是舒服!”流舞靠着墙哼哼,她对杰洛隐瞒他们中午已回来一事相当不满。怪不得突然改口说拍写真集,他根本就是一石二鸟,除了戏耍他们一番外,还附带开了R.D接拍写真的首例,逼得他们不得不妥协!

“真是高明……”她愤愤,但事已至此,根本没法反悔!

“别哼了,这个结果比我们之前料想的要好的多。”安东尼安慰她几句,目光落在窗边的千湟身上。这家伙最近连他都有些摸不透。他上前拍拍他肩膀,示意他别这个表情,能和解就和解,无论如何,昂云到底还是赶在记者会前回来了,说明他还是很在乎R.D的。而之前的事,反正都过去了,能包容就包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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