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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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睿嘴角浅浅地勾起:“事到如今,还不算太迟。”

听到尚睿的话,王机微微一愣,随后掖起袖子擦了擦自己额角的汗。

“王相,长话短说,今日朕急召你来,是因为淮王叛乱。”

王机闻言微微一怔,皇帝突然深夜密召他,他估计也有大事发生,却没意料到这么大。可他也是在朝堂上见过风浪的老人,立刻就问:“徐阳呢?”

“还不知。如今淮王扣了地方大小官员,消息也封了,明日朝上大概才会有急报。在这之前,朕想和岳丈之间做个决断,如此一来也好走下一步棋。”尚睿开门见山地说。

王机连忙躬身回道:“臣惶恐。”

“好了,虚的就不必提了,你先看看这个,看了之后我们再说后面。”说完,尚睿让明连将桌案上的锦帛递给王机。

王机双手展开匆匆一瞥,又跪了下去,刚要说话,却被尚睿止住:“都是一家人,泰山大人不必如此见外。”

两个人谈到三更,临走时,尚睿带着王机一起走到殿外,夜风吹起,云彩被风吹得散开来,星星就显得多了起来,一晃一晃地密布在天空中。

尚睿极缓地说:“王卿,你瞧这星星,云彩多的时候能够藏一会儿,可是只要有风,立马就全部闪烁起来了。”

王机弯腰称是,然后继续道:“王家一定会做皇上的清风,为君清忧。”

尚睿听罢,摆了摆手:“朕也相信王氏定会鼎力相助,时候不早了,明日朕和你还有许多事要办,退下吧。”

王机敛了敛神色,躬身退下。

等出了皇城,王机拢了拢衣袖,向姚创道:“姚大人止步,王某自己回去便是。”说完,已然阔步向前。

等王机回到了相府,王清便迎面而来:“父亲。”

王机瞥了他一眼,进了书房。王清命人守着院子,后脚紧跟进屋,随手合上门。

王机点上灯,回身朝儿子看了看,一脸凝重。

王清站在原地,并未追问,静静地等着下文。

“南边哗变了。”王机说。

“怎么可能,什么时候,为何一点风声也没有?”王清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王机却未回答儿子,转而说道:“皇上给了我一道密诏。”他顿了顿,继续说,“他一日是九五至尊,潇湘便一日是皇后,她的儿子也一定是储君。若是万一她日后没有子嗣,大殿下就记在她名下立为太子。”说完,王机从袖子里小心地掏出那张明黄绢帛。

王清接过去,迫不及待地看了一遍之后,叹了口气,肥胖的脸上又挤出一丝笑:“父亲,王家一脉百年的基业就在这一念之间了,你答应了?”

王机凝重地摇头:“清儿你错了。皇上并没有给我们留余地,答应也得选,不答应也得选。”

“那……”王清欲言又止。

“葫蔓一事还有人,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一旦你我有任何二心,整个王氏也就从此湮灭。”

“可是,那毒是……”

“清儿,说这样的话也于事无补,不如就这样吧。”王机缓缓坐下。

王清又说:“我一直都觉得皇上做事谨慎,并不全是众人口中荒诞之态。如今再细想,是我们看轻他了。”

王机不禁自言自语道:“轻看陛下的,岂止我们。”

他坐在椅子上慢慢地回忆了晚上的密谈,尚睿已经在他面前毫无掩饰,与平时那种贪欢稚嫩的印象完全不同。他可以利用任何一件对他有用的东西,也可以轻易把布好的棋打乱再以另一种方式突袭而来。帝王之姿,尽在眉间。他不难想象,若是自己当时显露出丝毫异心,今晚那个人会让他走不出康宁殿。

此刻,康宁殿内明连亲自撤掉案几上的羹汤,然后提醒冥思的尚睿道:“皇上,时候不早了,歇息了吧。”

尚睿没有应,明连只能硬着头皮又喊了一声皇上。尚睿回过神来,却没有上榻,坐在批阅折子的檀木方桌前,提笔写了一封信。

待信写完,窗外已经有些泛白。

尚睿揉揉眼,命明连亲自去通知贺兰巡在田远的庄子里候着。

做完这些,他脑子里面一直留着一个人的名字——闵夏月。

得到她真的是一个意外,让人惊喜。

但是如今,这样重要的一步棋,他却有些游移不定。

尚睿想到夏月,除了她和尉冉郁的关系之外,充斥在他脑海里的竟然是她趴在桌子上熟睡时,两行珍珠一样的泪滴。

转念又是一事,夏月作为喻家的孤女,一面拿着高辛宝玉与燕平王关系异样,一面又在齐安的住所,可见她与齐安的关系也不一般。

思索至此,尚睿合上双眼,头仰靠着,过了一会儿,从座椅上站起来:“来人,更衣。”

值夜的宫女太监刚换了班,服侍皇上早起上朝的太监宫女鱼贯而入。尚睿张开臂,任由他们为自己梳洗更衣。

俗世之人不过是各司其职而已。

而自己算尽心机坐拥江山,也不过是天下人的一枚棋子,哪个帝王又能躲过这样的命运。

连他都是如此,如何护得了旁人。

乾泰殿里,文武百官已经在候着,尚睿坐在龙椅之上,一副睥睨众生之态。

果真如他预料的那般,上朝的时候消息才传到,朝堂上激起轩然大波。南域哗变,徐阳不知所踪,着急的全是徐氏一族。又或者是徐氏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淮王造反,不为其他,只因他姓尉。

尚睿顺着徐氏的心意,让徐敬业作为统帅,前往南域压敌。徐太后得知后在后宫颇有微词,徐敬业已是有封地的魏王,王位世袭,如今竟又分走兵权,在徐氏一脉和儿子的皇位之间,徐太后从来都不迟疑如何决定。

一下朝,太后就派人去请皇帝过去。

“尉尚仁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太后咒骂着,“枉费哀家如此善待他,总怕三妹跟着他受苦,亲王里就他活得最好,地广人多,如今他还不知足,恩将仇报。”

尚睿道:“母后不必动怒,事已至此,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何况朕还有舅舅撑着。”

不提这个还好,一说起来徐太后又是一阵头疼,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咽下,无论如何她还是不能在儿子面前说自己娘家人的不好,最后只道:“有些事情,你自己也要多思量才是。”

“儿子明白。”

尚睿从承福宫里出来,又回了御书房。贺兰巡一干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

“其他地方有什么消息?”尚睿进门就问。

“淮王给每位王爷送了一份信函。”

“信函?”尚睿冷笑。

“大致是说要号召各位藩王匡复大卫正统,但是暂时都还没有回应他。”田远答。

尚睿闻言嘴角的冷意更深:“梁王呢?”

梁王与先储生前最为亲厚,后来先储倒台,他也受其牵连,虽说侥幸活了下来,但是他从各个方面来说,日子过得最差,按理说他的怨气也应该最大。

“梁王也是一样。”贺兰巡说。

尚睿默然不语。

田远说:“要不要下旨命他们立刻进京?这样也好敲山震虎。”

贺兰巡说:“怕是不太妥当,此刻本是人人自危,贸然宣他们进京,唯恐适得其反。”

“但是臣以……”田远本想再说,却被尚睿抬手止住。

尚睿缓缓说道:“之前我们安插在各地的人可以动手了。”

京郊,田远家。

夏月平平静静地窝了一整天,喝药吃饭,没有任何人出现。晚上歇息时,夏月琢磨着要是明日还没人,她索性和荷香回去,不然还没探出个所以然来,她先憋死了。

第三日早上,她刚梳洗完毕就听到琴声。那旋律缓缓流泻而来,在这寂静的雪天,一会儿恍如幽谷鸟啼,一会儿又似山涧流水,婉转清新,极其美妙。她是个闲不住的人,十分好琴棋,听到声音,便忍不住和荷香去寻。

过了游廊,才辨出琴声是从假山上传来的。

荷香搀了她登上石梯。

山顶凉亭中,抚琴的是一个年轻妇人。妇人听到有人走近,狐疑地抬头来看,琴声戛然而止。

夏月愣了愣,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唐突,只好福了一福:“冒昧打扰了。”

那年轻妇人却笑道:“是闵姑娘吧?”

“正是。夫人是?”

“夫家姓田,是不是方才扰了姑娘歇息?”

此人正是田远的妻子吴氏。昨日田远忙完南域的事情,才想起夏月这号人还在他那里。当时尚睿就留下姚创照看。可这是在他的庄子里,具体怎么照看,他却没得到尚睿的指示。夏月要是走,他留不留?他既不知道尚睿打算将夏月怎么办,也不敢走得太近,只好当菩萨一样供起来。

田远之前偷偷问了问贺兰巡。贺兰巡的花花肠子比他多,悠悠笑道:“你不如明天一早将夫人送去。陪人说说话,套套交情,打发打发时间。留得住就留,留不住也就罢了。不过皇上要是突然问起来,人不见了,你定是要触霉头。”

贺兰巡自是知道夏月这人。尚睿喜不喜欢她,他不清楚,但是如今南域哗变,留着她兴许也是一步棋。

所以他趁天还没亮,就哄着夫人冒雪来了庄子。

夏月听她说夫家姓田,又打量了她的衣着,试着问:“是田夫人?”

吴氏笑着点点头,起身拉着夏月入亭坐下,拍了拍她肩上的雪花说:“还住得惯吗?我家老爷事情忙,没把闵姑娘照顾周到。”

“哪里哪里,是我叨扰了。”

吴氏约莫三十岁上下,态度又极其和善,所以两个人一会儿便说上话了。

田远在贺兰巡的授意下,并未告诉吴氏尚睿的身份。

夏月说着就去摸她的琴:“真是好琴。”

“过门那年,老爷赠我的。”

“田老爷真是有心人。”

吴氏笑:“他呀,粗人一个。”

“夫人方才弹的什么曲子?”

“最近帝京里很时兴《雁儿塔》,我素来喜欢这种清浅情浓的曲子,那些个磅礴恢弘的就让男人们弹去。”

“原来这首就是《雁儿塔》。我前些日子经常听到,可惜就是断断续续没听真切。”

吴氏笑了:“你要是喜欢,我记得住谱子。你等等我,我去找纸笔给你写下来。”走的时候,还将自己身上的雪白大氅取下来披在夏月身上,“外面凉,你身子刚要好,别冻着了。”

她又指着荷香说:“叫这丫头随我一起去取个炉子和热茶来,咱们好好赏雪说曲。”

夏月难得一遇知音,心情大好,将方才那曲子中最熟悉的一小段哼了一遍。心中还是觉得不过瘾,忍不住摸了摸身前的琴弦。

琴,确实是好琴。真正的好琴她以前见过一把,是齐安珍藏的。可是它给人的感觉却太硬朗,不如田夫人这把精致亲切。或许此番言论要是让齐安这类真正名家听来,是要嗤之以鼻的。反正她也不太懂,只知音律顺耳、弹着舒心对于她来说便是好东西。

心想至此,忍不住用手拨了拨。

她左手不便活动,仅用了右手,将方才哼的那一节断断续续地拨了出来。

听到后面有脚步声,她怕自己这样遭人笑话,立刻就停弦不动了,一抬头,看到来人竟然是尚睿。

他笑着问:“怎么不弹了?”神色又和前些日子相差无几了,但是绝对不是前日他临走前和她说话的语调。

他今日穿了件广袖的白衣,衬着皑皑白雪,显出一种不同以往的俊秀。

夏月盯着他,忽然故意问:“洪公子也懂琴?”

尚睿摇头:“不懂。”神色没有半点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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