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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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远之放在嘴边将墨迹吹干,递到女孩面前。女孩不禁伸手去拿。穆远之却缩回来,一副谈判的表情问:“那梅儿让叔叔抱抱,好不好?”

女孩使劲点头,张开双臂就让穆远之抱。

于是,那个被变过戏法的鸡蛋被孩子捧在手里,孩子又被穆远之抱在怀里。

荷香看了穆远之一眼,接过东西就出了门。

穆远之趁着孩子的注意力在他物上,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脉和额头,然后翻开孩子的领子,前胸后背全是脓疮。

“何时开始发疮的?”穆远之问。

“我们也不知道,她早些时候爹娘回老家了。我后来见孩子老是挠痒痒才发现。”

“那何时开始发烧呢?”他继续问。

“昨天半夜。”

“吃饭可正常?”他又问。

“两顿没吃下东西了。”

“是吃不下,还是吃了就吐?”他再问。

“吃的都吐了。”

“孩子怕光吗?”

“这个我们……没注意。”

老妇人被他一连串的问题,越问越心慌:“大夫,孩子的病没什么吧?”

穆远之没有立即答话,过了一会儿才说:“大娘,孩子无大碍,只是生了黄疮。”

“我要带孩子进内堂施针。”穆远之扭头对旁边的伙计说,“小伍,你帮个手。”

小伍应着,就准备放下手中的活,一起进去。

“先生,我帮你吧。”夏月说。

穆远之沉吟:“闵姑娘,这……”

夏月侧头有些疑惑,她不是第一次随穆远之施针,不知他为何迟疑。“我不会捣乱的,况且小伍也正忙。”她笑。

穆远之也只好随了她。

内室里,为了避免孩子乱动,夏月只好抱着她坐在躺椅上。穆远之取来银针:“我们要把所有疮挑破上药,这个过程很痛苦。所以需先施针封住血海穴、太渊穴、尺泽穴三处穴位,止住她的痛觉。”

随即他又开了张方子给小伍:“上面这几味药,你尽快碾碎了将酱汁端过来。”

“先生不用麻沸散?”夏月有些吃惊。

“是药三分毒,麻沸散对几岁的孩子来说药性太强,若是分量不当会影响他们日后的五感。”

“叔叔要扎针?”女孩儿有些惧怕地看着穆远之摆在桌子上那些长长短短的银针。

“梅儿,叔叔只扎三下,扎了病才能好。”穆远之温和地说。

“痛不痛?”

“就像被蚊子叮了两下。”

女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闭上眼,比方才勇敢了许多。

夏月说:“先生对付孩子真有耐性。”

“孩子一般在陌生人跟前比较坚强,所以我才让她祖母留在外面。”

穆远之施针之前问:“闵姑娘可会取这三个穴位的位置?”

“血海穴位于大腿内侧,从膝盖骨内侧的上角,上面约三指宽筋肉的沟,一按就感觉到痛的地方,病者屈膝时可取。

“太渊穴位于手腕部位,手腕横纹上,拇指根部侧。”夏月在嘴里说,穆远之随之取穴落针。

“尺泽穴位于胸前,在俞府穴正下方,下一肋间隙中。”

“那俞府穴又如何取?”穆远之问。

“上前胸,病者正面中线左右三指宽,锁骨正下方。”夏月答。

三针扎好以后,穆远之又取一针,在一发亮的疹子上看准尖端轻轻一挑,黄色的脓汁便缓缓流出。他左手的白帕子将其接住。停顿了稍许,又挑了第二下,在确定脓汁已经清理干净以后,才接过小伍送来的酱汁涂在伤口上。

就这样一个挨着一个,足足花了半个多时辰才完事。孩子早已坚持不住,哭了又闹闹了又哭,好歹被夏月紧紧制住,并且在四肢都无法动弹的情况下,还转过头去狠狠咬了她一口。

老妇人被唤进来抱孩子。

“大概哭累了。”夏月将不一会儿就熟睡的孩子交给她。

穆远之说:“大娘,我将方子交给伙计了。你去取药,两日后来复诊,切记不能碰水,不能受风,不要和外人接触。”

老妇人谢了又谢,才出去。

夏月起身帮穆远之收拾器具,一脸苍白。

“咬疼你了?”穆远之问。

“小孩子力气还蛮大的,只是有些累。”夏月擦汗道。

“昨日的丸子你可有按时吃?”穆远之突然问。

“啊?”原来那药丸是穆远之开的,夏月笑说,“吃过已经大好,先生医术堪称国手,妙手回春,药到病除。”

穆远之看了看夏月,这次却没有笑,眼神有些探究。

素日里穆远之教她医术,虽然他年轻尚轻,却也异常受夏月尊敬。不过,夏月从小就是一个逗趣的个性,偶尔说说笑,穆远之也由着她。

这次却不同。

夏月顿觉不妥。

“先生,是那孩子的病有何异常?”她刚才就有些疑惑。

“怎么个异常法?”穆远之在盆内净手,问道。

“因为学生有三点不明。先生刚才说是黄疮,可是染上黄疮后患者并不会发烧,为其一;其二,她的脓水挑出来以后黄中带血;其三,小伍做的药汁里有贝晗和蔓梓,学生还未见过用这两味药治黄疮的。”

“闵姑娘心细,那确实不是黄疮。这种病我也不确定,症状有些像黑殷痧。”

“黑殷痧?”

穆远之说:“这是前几年西域一带流行的一种病,很容易传染,而且多发在几岁孩子的身上,一旦病重极难医治,所以……”

“所以方才先生才让我避让?”夏月说,“我身体好着呢,风寒也好多了,也不是孩子,没这么容易染上。况且我跟先生学了多日了,好歹也算个学医之人,不该怕这些。”

说这些话时,夏月神情坦然,并无畏惧后怕之态。

穆远之眼眸一闪。他的五官眉目无特别过人之处,独独那双眼睛好似两团墨迹。

“先生可是有话要讲?”

穆远之迟疑道:“其实,姑娘不必这般自苦。”

夏月愣了稍许,继而缓缓说:“我虽是女子,也想要有自立的一天。”

穆远之看了看夏月,平复下去道:“明日是我考《金匮要略》的日子,姑娘莫要忘了。”

“先生为何不向那位大娘将病情直言?”夏月也接过话题,岔开方才的凝重。

“那孩子患病不久,如今已无大碍,若是言明,反而让亲属恐慌。”言罢,两个人掀帘出了内室。

过了几日,老太太又拿出私房钱,敦促夏月带着荷香去做冬日的新衣。夏月笑道:“我有钱。”

虽说闵老爷一世清廉,却还有些家当。本来除了宅子,大部分东西在他过世前全都变卖了,也不过是为子瑾存个念想,只道是有用得着的地方。可是,子瑾走的时候什么也没拿。

他从不和她谈这些事情。

下午在老太太的督促下,夏月和荷香出门上了街。

成衣店的老板娘刚帮夏月量完尺寸,便有个梳着垂髫的孩子掀帘跑了进来,吓了荷香一跳。

“去,去,去。子瑾干什么呢,娘在跟客人做事。”老板娘撵着儿子。

夏月一听他的名字便笑了,蹲下去逗那孩子:“呀,你也叫子瑾呀?”因为高辛宝玉的原因,子瑾二字成了很多人家常见的男孩名。

孩子点点头。

夏月眯眼笑道:“我弟弟也叫子瑾。”

孩子似乎经常和客人打交道,一点也不认生,偏着头就说:“那你下次来的时候,带着他和我一起玩弹弓。”

夏月莞尔:“那可不行,他已经是大孩子了。”

从绣坊一出来,便看到斜对面那个金灿灿的“琳琅坊”的招牌。

这店是帝京有名的首饰店。它怪就怪在从不做宝石玉器,单单只打金饰。那金灿灿、黄澄澄的金子,从他家作坊师傅的手下一出来,便脱了一身俗气,不知怎的就雅致不凡了起来。

连锦洛的闺阁小姐们也为能有一件琳琅坊的首饰而自喜。她小时候在帝京的时候,娘就在这里请人给她打了一副金锁。后来不小心弄丢了,她还哭了好些天鼻子,直到后来爹又在锦洛新做了一副才了事。

想着这些往事,她嘴角挂起淡笑穿过街,忍不住朝那铺子走去。

那店伙计一见两个人进门就热情地招呼着,将一些寻常小姐们爱用的首饰各挑了几件摆出来,随后既看茶又设座的。

夏月本来就是进来随便看看,可是人家伙计如此盛情,倒也不好走了,只得硬着头皮坐下来。桌子上摆着几个翻开的盒子,里面耳珰、金镯、步摇……琳琅满目。她也是一个爱美的姑娘家,手指一一抚过去,华光耀眼,一点都不动心那是假话。可是,她又哪有这番心思。

伙计见她要走,急忙又说:“小姐要是都不如意,正巧今天还有一批新样式。”说着便又拿了几个锦盒子,打开给夏月看。

其中一件是一只簪子,一头是用金片打制而成的团花。在一个葵花状的花蕊四周,分别有八个独立的花瓣,每瓣中都凹进一层。突出的地方分别用金丝做成网纹,花瓣之后,又以八片花瓣衬托。晃眼一看,就似一朵盛开的山菊,十分清新雅致。

夏月的目光迟迟没有挪开,忍不住伸手将它拿起来。

店里伙计是何等精明的人,把买家的脸色看在心里,立刻就叫人举着铜镜来给夏月试,同时将簪子以及夏月的眼光和容貌均捧了个天花乱坠。

夏月抬眼问:“多少钱?”

伙计眼睛眯成一条线,比了个手势:“六十两。”

荷香心中抽了口冷气,早知道琳琅坊的东西不是凡品,且价格高得离谱,却不想竟是这样贵。

夏月眼眸微垂。

她身上不是没有银两,可是如今父亲留下的那些钱都是留给子瑾日后急用的,怎能由她任性。

夏月勉强地向伙计一笑:“我再看看别的。”说着,伸手将那金簪从发间尴尬地取下来。

伙计忙拦着她,劝道:“小姐您戴着它,美得跟天仙似的,就要了吧?”

伙计见她继续动作,又道:“而且您可不知,这物件还大有来历,姑娘你可……”

忽然,身后一个声音骤然响起:“什么来历,说来听听。”

她一转头看到是尚睿,眉头骤然就蹙了起来,越是厌恶的人,越是经常撞见。

伙计想必也只是想用些心思留住夏月,没想到被尚睿这么随口一问,倒愣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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