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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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娘在空中画了一个圆,道:“比如两个人,顺着同一方向绕着一个圆圈跑,因速度不同,他们早晚会重叠在一起。”

婉娘继续道:“生门死门便是如此。生门主开,死门主合,当他们重叠之日,生门便会将长期封闭在死门之中的阴气以最大限度放出,因此,今日修炼便可一日千里。但最快捷的方式也往往隐藏着最大的危险,阴魂戾气难以控制,反噬、附身等时有发生,一不小心便可功亏一篑。”

文清惊诧道:“有这么阴毒的修炼之法?”

婉娘挥手打开逼近沫儿的一个鬼影,叹道:“这还不是最阴毒的。要化解这种危险,最好的办法便是以毒攻毒,用更厉害的阵法,既能释放鬼魂的阴气,用能压制他们的戾气。”

“鬼冢!”沫儿和文清异口同声叫了出来。

婉娘点头,又摇头道:“也对,也不对。世间万物本是环环相扣的,利用死门建立鬼冢,以鬼冢吸引阴气控制死门,虽可增强功力,但如同被盖严锅盖的沸水,一不小心便会飞溅出来,伤到周围的人。所以,便有了魄引之说。”

设了如此大一个局,将婉娘、雪儿、文清、沫儿、小安等人诱了来,作为“魄引”来抑制鬼冢,这份心思和能耐决非常人能及。可这人是谁呢?会是那个一直没有露面的袁天师吗?沫儿不禁好奇。

正在胡思乱想,突然觉得心头一紧;接着耳边开始嗡嗡作响,似乎外面擂起了大鼓。鼓点不快不慢刚好同心跳一致,片刻功夫,一颗心像堵在嗓子眼里,让人喘不过气来。

沫儿眼冒金星,直着脖子猛喘了一阵粗气,抖抖嗦嗦将桃木小剑在醉梅魂的瓶子上猛敲了一下。

鼓声消失了。但白雾中,鬼影分明在随着鼓点有节奏地跳动。婉娘和雪儿不知道去了哪里,只剩下文清和沫儿,被鬼影团团围住。

沫儿只要看不到婉娘心里便发慌,张嘴叫文清道:“婉娘呢?”

文清置若罔闻,双手卡着喉咙,眉头紧皱。沫儿冲过去,桃木小剑划过之处,两个白影惨叫着消失。

桃木小剑和醉梅魂玉瓶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文清猛吸了几口气,艰难道:“她和雪儿姑娘冲出去了。”

雾气已经升至沫儿下巴,五步之外难以视物,只有阴沉沉一片。沫儿不敢大意,敲着玉瓶,焦急道:“怎么办?”

文清顿足道:“出去看看。”

正要冲出,忽然一只大手抓住了沫儿的脚踝,拉得沫儿一个趔趄,若不是文清扶着,只怕玉瓶便要落地摔个粉碎。

两人吓了一跳,挥手赶着雾气,却发现原来是老者,他双目凸出,脖子青筋暴起,目露乞求之意。

文清于心不忍,用力拉他起来。沫儿猛然在他耳边敲响玉瓶,丝毫不掩饰厌恶之情。

老者缓过劲来,将脸扭到一边,背对着沫儿和文清站着。文清和沫儿对视一眼,敲着玉瓶并肩朝外冲去。老者迟疑了下,快步跟来。

外面雾气更浓,只能看清一臂之远,密密匝匝的白衣人表情呆滞,四肢僵硬却手舞足蹈,将门口的空地围得严严实实,间隙里满是呼啸盘旋鬼影,哪里看得见婉娘和雪儿。

沫儿心头烦躁异常。他一向不喜欢鼓声,特别是那种震天撼地的大鼓,听了总会心跳加速。这大半夜的,谁在打鼓?让人一听心跳便如脱缰的野马控制不住。但是,若要平心静气侧耳细听,除了白衣人衣服的窸窣声,周围又一片安静。或者根本就没有鼓声,只是空气中有异常声波是诱发心跳的?

一个白衣人挥舞着手臂,猛然跳到沫儿跟前。文清大急,下意识用肘部向他击去,只听咔嚓一声,白衣人臂骨折断,鸡爪一般的手与小臂垂直,在袖管里晃荡,但他仿佛不知疼痛,转身继续舞蹈。

文清吃了一惊,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手肘,结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话音未落,周围的白衣人狂烈扭动起来,看似混乱,却有章法。瞬间工夫,三人已经被八个白衣人包围,刚才被文清碰断手臂的白衣人赫然在列,折断的手臂如同寒风中的叶子随着舞蹈摇摆。

沫儿猜想是鼓声更紧了,却不敢停止敲击玉瓶验证。文清焦急道:“这么多人,都是一样的白衣服,去哪里找婉娘?”

一直站在文清和沫儿身后的老者突然指向前面:“那边!婉娘在那边!被这些纸扎人围起来了!”

文清倒抽了一口冷气,道:“纸扎人?”定睛一看,可不是,所有这些白衣人,全是白纸和竹骨所扎制的纸人,只是要精致得多。两人看着纸扎人刷白的脸、猩红的嘴唇,不由打了一个寒噤。

八个纸人步步逼近,将三人围得密不透风,手脚挥舞的幅度也越来越大。渐渐的,桃木小剑和玉瓶的敲击声已经被纸人舞动的声音掩盖。

沫儿急了,吼道:“打!”同文清扎着脑袋便要朝纸人冲过去,却被老者抓住腰带扯了回来:“别逞能!”

说话间,正对着三人的一个纸人四肢猛烈抽动起来,脖子拼命前伸,嘎吱嘎吱一声响,一颗拳头大的心脏血淋淋地从他的嘴巴里吐了出来,落在地面的浓雾中化成微光四散。与此同时,伴着一声凄厉的尖叫,一个高大的鬼影瞬间四分五裂。

纸人脖颈处被撑破,露出带血的竹骨,脸上却依然带着诡异的笑容,细长的手臂猛然探出,朝沫儿的脸部划来。

沫儿尚自目瞪口呆,文清急忙伸手拨开,未料想后面一个纸人同时出手,文清躲避不及,脸上被抓出几条血痕。一时之间四处都是横冲直撞的手臂和腿脚,三人躲得极其狼狈。

文清的外衣本来也是宣纸做的,几个回合下来,衣服已被抓得稀烂,他护着沫儿,叫道:“怎么办?”

老者挥舞着拂尘,烦躁道:“不知道!”

沫儿手忙脚乱地敲打着玉瓶,回嘴道:“你不挺厉害的吗?”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愣了几愣,突然冲着老者尖叫道:“你……你是老四!”就手儿挥动手中的桃木小剑,朝着老者的下巴一挑,一张完整的人皮面具被揭了下来。面具下,赫然就是他们熟悉的闻香榭常客——捕快王老四。

三人同时呆了。沫儿满脸愤懑,文清是满脸惊愕,老四则满脸羞惭,恨不得抱头钻到地缝里去。

只此一愣之际,文清和老者已被两个纸人分别抓住了手臂。沫儿站在正中,心头大乱,眼见纸人的手指嵌入文清的肩头,猩红的嘴唇贴近他的眉心,似乎要吸出他的魂魄来;加上耳边鼓声震天,心跳加速,顿时血脉贲张,哇哇叫着拿着桃木小剑在周围几个纸人身上乱刺。

没想到这招甚是有用,纸人放开了文清和老四,虽然仍围着他们张牙舞爪,却不敢去夺他的小剑。文清满脸血痕,喘着粗气道:“四叔,你怎么会……这样?”

沫儿听到文清还叫他“四叔”,朝老四毫不客气地啐了一口。

老四捶着胸口,脸涨得通红,不知是羞愧还是心跳过快:“一言难尽……一步错……步步错啊……”

沫儿哪里顾得上听老四的难言之隐,只想在窒息死亡之前找到婉娘。隐约听到左前方似乎有讲话之声,不理会老四,只管拉过文清,强压住狂烈的心跳,艰难道:“找婉娘去!”挥着小剑奋力朝前冲去。

只走了丈余,沫儿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嗓子发紧发疼,五脏六腑仿佛都挤在一起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再看文清,眼珠鼓起,一张脸早憋成了猪肝色。

鼓声越来越紧,两人再也坚持不住,只觉得心脏似乎马上就要爆裂,眼前晃动的白纸人和阴气森森的白影子成了让人眩晕的气流,让人天旋地转。

沫儿喃喃道:“文清,我们要死了。”慢慢地倒了下去。

眼前的气流慢慢定型,一个接着一个,仿佛竹签串着的糖葫芦。沫儿伸手去抓,却被婉娘一巴掌打开:“小馋猫!”

不对,不是婉娘,婉娘的手没有这么硬。是纸扎人!

※※※

沫儿的手掌一阵钻心的疼痛,黏黏糊糊的,似乎流了血。朦胧中,视线竟然穿透了那片混乱的纸人,看到十几口大锅排成两行,其中的火炭发出暗红的冷光,无数个鬼脸交替闪现,发出无声的嘶吼;旁边站着十二个纸人,各拿一根摄魂灯,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后退一步跳舞:左扭三下,前进一步,右扭六下,后退一步,再将灯笼举过头顶,对准大锅。纸人身上的白衣发出刺啦啦的声响,让沫儿觉得这情景似乎在哪里见过。

左臂又一阵刺痛。沫儿原本麻木的神经突然被刺得一个激灵,猛然想起,这不是大年初一那大看到的情形吗?!沫儿想也不想,用力甩手,指尖的血一连串儿地甩在离他最近的纸人身上。

血滴之处,纸人的白衣渐渐变成一个暗红的大洞,随即冒出一股青烟,片刻工夫,一个纸人烧了个干干净净,发出噼里啪啦犹如竹子一般的响声和毛发烧糊的气味。

这一切,果然同人年初一那天一样。

它旁边的纸人似乎受了惊吓,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僵直不动。沫儿一击见效,不由精神大振,强压住心底的翻腾,猛喘一口粗气,咬牙用小剑在自己手心一划,将血甩得四处飞溅,然后看也不看,挥舞着小剑朝其他纸人冲去。

后面的情形如同做梦一般。沫儿只记得纸人纷纷燃烧,大锅里那些被收纳的鬼魂吱吱叫着四散逃窜;文清发出嗬嗬怪叫,拳打脚踢替沫儿挡着四处冲来的纸人;还有老四,疯了一般在纸人中突奔,弄得满手满脸的伤。

也不知打了多长时辰,纸人越来越少,行动举止没有了刚才的章法,不再主动攻击他们,空气中的阴冷也减轻了些。

最重要的是,心跳终于慢慢恢复了正常。沫儿的眼珠子不再发胀,视线清晰了起来。

〔九〕

眼前哪有什么大锅,原本熙熙攘攘的鬼影也不见了,地上一片狼藉,到处是被践踏得一塌糊涂的竹骨白纸,仅余下的几个纸人直竖竖地矗立着,身上糊着的白纸被桃木小剑划得稀烂,在寒风中瑟瑟作响,配上飘荡在空中的招魂灯笼,如同站在荒野坟地一般。

和需儿并肩站着的婉娘,看到沫儿、文清和老四,粲然一笑。沫儿一瘸一拐地走过去,站在她身边。老四面带愧色,迟疑了下,也跟着过来。

小安等人连同那个被鬼影缠得痴痴呆呆的新昌公主团坐在一起,看样子是黄三将他们转移出来了。黄三摸了摸他的头,沙哑道:“手,怎么样了?”

沫儿这才觉得手掌抽搐着疼,翻开的伤口露出猩红的肌肉,咧了一下嘴。文清慌忙过来,扯了一个布条帮他包扎上。

几人静静地站着,一言不发。

沫儿又累又痛,靠在黄三身上,小声道:“我们回家吧?”

黄三摇摇头,用下巴朝前示意。

众人如今站在殿堂前的空地上,正对着殿堂大门。刚才还惨白一片的殿堂如今灯光全无,黑洞洞的大门像一个张大的嘴巴。偏巧两个招魂灯忽忽悠悠飘到门洞上方的两个天窗,如同两只巨大的眼睛,同大门刚好组成一张巨大的怪脸。

沫儿究竟还是孩子心性,一见到面前殿堂酷似人脸,便觉得好玩,忘了手痛,连叫文清:“快看快看,一张怪脸。”

啪的一声,顶上一盏招魂灯莫名其妙爆裂,白色的纸屑纷纷落下,吓了沫儿一跳。

婉娘突然道:“你输了。”沫儿和文清听得莫名其妙。

“唉。功亏一篑。”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把沫儿吓了一跳。雪儿回头看了小安一眼,神色更加不安。

又有几盏招魂灯爆裂,光线暗淡了下来。

“何不现身让婉娘参拜一下?”婉娘冷冷道。

殿堂四周原本方正的屋脊边缘渐渐模糊,越发像是一张人脸。

“唉。”

沫儿分辨清楚了,这声沉重的叹气声确实是从殿堂人脸的“口中”发出的。

雪儿突然颤抖起来,一张粉脸血色全无。

婉娘道:“我只想知道,我同你素无交集,你如此殚精竭虑算计我,所为何故?”

沫儿往前面凑了凑。难道这个才是幕后主使?

好久没有声音,周围静得可以听到心跳声。殿堂形成的“人脸”却变得更加圆润,看起来像个滑稽的大光头。

沫儿只想赶紧回家睡觉,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婉娘爱怜地看了他一眼,道:“走吧。”

沫儿大喜,端着左手手掌给她看,撅嘴道:“你看我的手。”

婉娘俯身朝他手掌上吹了一口气,像哄孩子一般道:“好了,不疼了!”转脸却笑着奚落道:“还男子汉呢!呸!小屁孩。”

沫儿这才意识到雪儿小安等都在场,十分不好意思,梗着脖子道:“我又没让你吹。”文清黄三等便看着二人傻笑。

老四垂着头,将脸躲在披风下。

婉娘关切道:“老四没伤着吧?”语气极其自然,如同任何事没发生过一般。

文清在旁边,表情比老四还要难过,拉着他的衣袖嗫嚅道:“四叔,你怎么会……”老四不敢抬头,手忙脚乱掩盖着手上的伤口,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沫儿横他一眼,刚想说些刻薄话,却被婉娘一把拉住:“你看前面像个什么?”

沫儿眯起眼,胸有成竹道:“像一只老王八的头,哈哈。”

婉娘掩口而笑,道:“不错,一个缩头乌龟。走吧,大家都累了。”

殿堂迅速摇晃起来,一股浓重的腐土气息呛得沫儿一连打了三个大喷嚏。

待沫儿手忙脚乱抹了鼻涕口水,定睛一看,却发现殿堂已经不见。原来的地面上冒出一个满脸皱褶的老乌龟脑袋,上面长满墨绿的苔藓,浓密的眉毛一直拖到了地上,一双昏黄的眼睛正忧伤地盯着他们几个。

文清揉揉眼睛,喃喃道:“乌龟爷爷?”几年前,沫儿他们曾从洛水边救过一只老龟,它化成个秃头大肚的老头给孩子们买过不少好吃的。可显然,眼前的这位并非乌龟爷爷。

老乌龟艰难地动了下脑袋,缓缓道:“你是文清吧?”接着又将眼睛看向沫儿:“方沫儿,是吧?我听他提起过你们。”老乌龟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锋利的牙齿。

文清似乎糊涂了,沫儿拉住文清,满脸戒备。

老乌龟爱怜地看着他们二人,道:“真好,也叫我一声爷爷吧。”两人有些不知所措。这老乌龟眼神慈祥,表情和善,谈吐之间甚为大气,让人在敬畏之余产生莫名好感,沫儿无论如何都难以将他同那个设置鬼冢的人联系起来。

婉娘突然叹道:“原来是霸公,婉娘可实在没想到。”沫儿和文清交换了下眼神。这个名字从来没听婉娘说过。

老乌龟眼角露出笑意:“难得还有人记得老朽。”他的目光在雪儿脸上停留了片刻,转而看向他处。

雪儿姑娘面色苍白,表情夹杂着惊喜和失望,嘴唇抖动,说不出话来。

婉娘拍了拍她的肩,转而道:“我印象中,霸公可是个忠厚长者,怎么也做起这种勾人魂魄的勾当了?”

老乌龟没有回答,闭目养了会儿神,又睁开眼睛,慢悠悠赞叹道:“当年你还很小,还没能修成人形,我就说你悟性好,灵气足。果然不错。”

婉娘干咳了几声,装作没看到文清和沫儿探询的目光。

老乌龟昂起头,眼里流露出憧憬:“唉,这么多年,不知道外面的世道变成什么样儿了。真想出去看看。”

老乌龟看着雪儿,忽然柔声道:“雪儿,你还好吗?这些年,我一直记挂着你。”他的声音虽然有些苍老,却极有磁性,且这句话说得用情至深,听起来竟然异常动人。

沫儿心想,这个霸公,年轻时定然风度翩翩,不论长相,便是这份沉稳大气,就非常人所及,不由得心生羡慕。

雪儿如同傻了一般,怔怔地看着他。

老乌龟道:“你还是同以前一样,可是我却老了。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他扭头看了看四周,“我真是一天也不想待了。”

雪儿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我一直在找你。”

老乌龟的眼睛亮晶晶的,同他龙钟老态的样子十分不相配:“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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