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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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泯灭人性了,”胖伙计喃喃地说,“我就喜欢跟着这种丧尽天良的老板……”

这时候正是二月中旬,天气渐渐开始暧和,虽然西南戈壁的风沙仍然无情地从西向东袭扰着小镇,但至少天色晴朗了许多,不少居民和旅客原本打算在这个明媚的下午到街上好好晒晒太阳,哪怕是因此而吃一嘴沙。但现在,没有人敢上街了。

因为那两帮从东边来的小流氓已经摆开架势打算火并了。小流氓当然只是一种蔑称, 这帮人年纪并不小,还有一些是老头子,身上带着明晃晃的刀枪剑戟,个个身怀武艺,绝不是普通的地痞。不过细看身手,也能肯定算不上什么顶级高手,大概也就是那种为祸一方干点儿黑道买卖的地方帮会。

眼下贯穿小镇的长街上已经没有其他闲人了,两个帮会的人相互对峙,每一边都有四五十人,其中混杂着人类、羽人和河洛,声势不小,好像是为了在混战中区别敌我,不至于误伤,双方在服饰上都有鲜明的特点。站在西面的帮会每人右臂上都系着一根红色的布条,东面的帮会则都扎着青色的头带。

系红布条的帮会首先站出来一人,那是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壮汉,脖子上文着一个老鹰文身,相貌甚为凶悍。他的右手提着一把锋利的鬼头大刀,左手却抓着一个干枯瘦弱的老头。这个老头头顶光秃秃的,一张脸坑坑洼十分难看,好似被虫要过的树皮,眼神里充满了惊惶,嘴里嘟嘟囔囔的,似乎是在讨饶,形貌十分猥琐。

中年壮汉左手一振,把老头扔到地上,老头摔得四脚朝天,连连喊痛,却不敢爬起来。对面的人却忍不住了, 一个拄着拐杖的羽族老妇人走上前来,冷冷的问:“卫副帮主,你这是什么意思?吉老三虽然烂泥扶不上墙,好歹也是我们的人,何必当众折辱他。你约我们来这里,如果是为了开战的话,就少弄点其他的花活儿。”

“你最好先问问他干过些什么,再考虑考虑你们青田会是不是真的打算保他。”卫副帮主回应说,然后视线移到了还在地上哼唧呼痛的吉老三,“吉老三,把你干过的事儿讲出来吧。”

吉老三无奈,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整个身体都靠右腿支撑,原来他的左腿有残疾。看得出来,此人在帮会里的地位很低,人们看向他的目光里大多都是鄙夷和不屑。

“我……我……我三天前来到这里,正碰上黑鹫帮的三个兄弟在酒馆里喝酒聊天。他们喝得有点多,一不小心就提到了最近刚刚做的一笔生意,那是—包挺值钱的珠宝。我、我在会里一向不受重视,听到有这么一包珠宝,略微有些动心,所以就跟踪他们,偷偷下了迷药……”吉老三结结巴巴地说着。刚说出迷药两个字,只听“啪”的一声,他已经重重挨了—记耳光,这耳光来自于刚才那个拄着拐杖的羽族老妇。她虽然看上去很苍老,动作却迅速利落。

“道上混也有道上混的规矩!”老妇怒气冲冲地说,“如果你们一言不合起了冲突,各自凭刀子说话,生死有命,那由得你;但是偷偷下迷药抢人的东西,太下三滥了,那是丢我们青田会的脸!”

她转向黑鹫帮的副帮主:“卫副帮主,这件事是我们理亏,这个吉老三入帮不久,不懂规矩,我会好好教训他。至于今天这一仗,不必打了,我服输。”

这一番话相当出人意料,卫副帮主愣了愣神,随即笑了起来:“花夫人果然是明事理的人,佩服佩服!既然这样,烦请让吉老三交出他吞掉的货,我们既往不咎。”

看上去,这两拨对峙的人确实有别于胡乱砍杀的地痞流氓,眼下把道义二字摆出来,居然彼此说通了。眼瞅着一场热闹大架打不成了,那些偷偷从窗缝门缝往外窥看的闲人们难免失望非常。

“唉,看样子打不起来了!”貼着门缝向外看的棺木店胖伙计十分遗憾,“流氓就流氓嘛,居然还讲道理!讲道理还怎么做流氓?这下子热闹看不成了。”

“热闹看不成是小事,重要的是不打架不死人就没钱赚了。”老板高瞻远瞩,“流氓居然还讲道理,这个世道是没什么救了。”

两人真事不关己地说着风凉话,背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你们放心好了,这里马上就会有热闹,比这大得多的热闹——就怕你们承受不起这个惊喜。”

这是一个年轻男人声音。两人悚然,急忙回头,却什么人也没看见。胖伙计悄悄往老板的背后一缩:“这个声音……好像是从棺材里传出来的。”

“是什么人?居然躲在、躲在老子的棺材里面装神弄鬼!”老板色厉内荏地吼道,“这些都是上好的楠木棺材,碰坏点漆都赔死你,还不赶紧滚出来!”

“抱歉,这些棺材舒服得很,我们还想多待一会儿,”另一个声音响起,这次却是年轻女子,“倒是二位,赶紧逃远点吧,一会儿那场热闹如果真的闹起来了,我担心你们的棺材铺子都要保不住了。”

“棺材里舒服?你们到底是人是鬼?”胖伙计的身体开始抖了起来。看上去,他虽然很喜欢看流氓打架,却十分怕鬼,听着这两个从棺材里传出来的声音,已经有些魂不附体。他忽然转过身,不顾一切朝着门口冲去。

“有鬼啊!”他喊道。

但他没能跑出门去,也没能喊出第二声。他刚刚跑出两步,在他身边的一具棺材的盖板忽然被掀开,里面伸出一只大手,一把把他揪进了棺材。接着棺材里传出一声闷响,胖伙计再也没能说出一个字。

老板大惊,正准备逃跑,他身边的棺材也掀开了盖子。另一只大手如法炮制,把他抓紧了棺材并且让他立刻闭嘴。棺材铺里瞬间恢复了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而在棺木店的外面,并没有人注意到店里发生的一切。既然青田会的花夫人已经主动服软,双方这一场架就打不成了。在花夫人的命令下,吉老三耷拉着脑袋,一瘸一拐地领着两位主亊人走向了镇上的朋来客栈,其他帮会中人保持着距离跟在后面。

“那天他们就是在朋来客桟的大堂喝酒的。我偷到包袱之后,本来想带走,没想到街上出现了我的两个债主,估计是一起来找我的,”吉老三说,“我怕被他们抓住后包袱里的珠宝被抢走,赶紧跑到客栈的楼上,却找不到什么地方可以藏东西。幸这时候我突然想起来,几年之前,我和帮里的几个兄弟曾经也利用这家客栈交接过东西,在地字第七号房的房梁上挖了一个空洞,那个空洞正好可以藏下包袱里的珠宝。于是我赶紧找到那个房间,虽然里面已经住了人,但碰巧住客没有在房里,我正好可以趁机把珠宝藏进去。

“你倒是挺聪明的。”卫副帮主不无挖苦地说。

吉老三闭上嘴,好似对一切的挖苦嘲讽都自动免疫。这一帮凶神恶煞的人进了朋来客栈,正在大堂喝酒的人们都自觉站起来溜掉了,见惯各种场面的掌柜和伙计也乖乖缩在了柜台后面,不闻不问。于是吉老三把两位主事人带上楼,带到了地字第七号房,敲响了门。

门开了,这个房间的住客——量个体形健硕的青年人走了出来,看着眼前的阵势,都有些吃惊,但却并不显得慌乱。吉老三嗫嚅着想要说话,花夫人一把推开他,走上前去拱了供手:“宁州青田会和黑鹫帮,有事需要借用这个房间一小会儿,用完就走,还请二位行个方便。”

她一面说,一面摸出两枚金铢递出去,对于一个帮会高层人士而言,这番言语已经算得上是足够礼貌了,何况还有钱拿,换了其他人,恐怕已经忙不迭地接过钱赶紧闪开了。但这两个青年似乎不吃这一套,没有人伸手接钱,一个青年冷笑一声:“如果我也给你几个金铢,能不能也请你们行个方便,赶紧走开?”

花夫人面色一沉,正要说话,背后忽然有一些响动。她回头一看,忽然发现几个不同房间门都打开了,从房间里走出来一些武士模样的人,冷冷地看着他们。而几个原本在大堂里喝酒、当这些黑帮分子走入客栈时立刻做畏缩状躲开的住客,竟然也来到了楼梯旁,看样子,如果楼上发生了什么纠纷,他们大概也不会袖手旁观。

吉老三不由得嘟囔起来:“糟糕了,他们的人也不少啊,而且说不定还有伏兵,这不会是要打起来吧?”

卫副帮主哼了一声,正要说话,另一个声音却响了起来:“让他们找。”

说话的是一个行商打扮的老人,正从另一间客房里走过来。两位青年听了他的话,脸上都露出些微的不忿,但却又立即收敛住,二话不说,闪身到让出了房门,而之前从其他客房出来的那些人也并任何异议无。看上去,这位老人的话对他们而言就是不可违抗的命令。

吉老三畏畏缩缩地走进房里,费劲地爬上房梁,把空洞外面掩饰的木块拿走,随即发出一声惨叫:“糟糕了!包袱、包袱不见了!”

“你说什么?”花夫人和卫副帮主异口同声地发出惊呼,然后一起抢进房里。卫副帮主纵身一跃跳上房梁,低头一看,果然只剩下一个空洞了。花夫人不放心,自己上去査看了一下,但显然,再多一万个人去一人看一眼,也不大可能从那个空空如也的洞里变出一包袱珠宝。东西失踪了,确凿无疑。

吉老三面如死灰,惊恐万状,看样子似乎是想要立即从楼上跳下去逃命,但最终他还是没有逃,只是绝望地看着花夫人:“二当家的,我……我……”

“东西要是找不回来,就用你的脑袋来抵吧。”花夫人轻描淡写地说。

吉老三眼看就要晕过去,却忽然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奋力伸手指向那两个青年,:“是他们!一定是他们偷了珠宝然后装作不知道!不是我的错,是他们干的!”

“放屁! ”其中一个青年大怒,“我已经让你们进来找过,可别得寸进尺啊!”

“但是我们的东西,的确是在你们的房间消失的,”花夫人上前一步,“你们的嫌疑当然最大,除非……”

“除非什么? ”刚才说话的老人一边问,一边再次用手势制止了两名火气越来越大的年轻人。

“花夫人,有门。”卫副帮主在花夫人耳边悄声说,“照我看,这帮人身上一定有点文章,所以想要息事宁人,不惹麻烦。”

花夫人微微点头,口气强硬了起来:“除非让我们在房间里好好搜一搜。”

一名青年霍地挥起了拳头,但老人动作更快,一把攥住他的胳膊,狠狠瞪他一眼,青年强忍住怒气,没有说话,老人继续开口说:“抱歉,我们没有可能让你们在房间里搜找,但是或许有別的办法可以补偿你们。那些珠宝大概价值多少?”

卫副帮主和花夫人对望了-眼,眼神里交流的信息大致是“果然这老头只想要逃避麻烦,那就讹他一笔”。'卫副帮主咳嗽一声说:“按照我手下告诉我的,大概价值……一千金铢……

不,一千五百金株。”

这个数目不算了,但老人—言不发,从怀里取出三张银票,递了过去,每一张的面值都是五百金铢。卫副帮主的脸上隐隐露出一点后悔之意,看样子是没有料到这位老人掏钱那么痛快,早知如此应獅子大开口多要点。但现在话已经出口,不能再反悔,只能讪讪地接过钱。

“现在没事了吧?”老人平静地说,“可以请诸位离开了吗?”

卫副帮主和花夫人脸上都很尴尬,但却没有其他的话可说,只能命令手下离开。看着一行人走下楼梯,老人忽然问:“是镇东头杨柳客栈里的人派你们来的吗?”

花夫人回过头,有些诧异:“没有人派我们来,我们的确是来找那一包珠宝的。”

“两边加起来将近百人,只是为了一包珠宝?”老人说。

“不,珠宝的事情只是由头,我们带那么多人来,原本是打算火并的,并没有料想到回来这个客栈寻找。”花夫人耐心地说,大概是因为如此顺利地借助这个老人解决了一场冲突,略有些不好意思。

老人微微一怔,看着花夫人的脸,还没说话,卫副帮主已经叫嚷起来:“我们黑鹫帮虽然不是什么名门大派,但还不至于跌分到受人指使来捣乱!你这是摆明了瞧不起我们……”

.老人没有搭理他,沉思片刻,又问:“刚才那个瘸子去哪儿了?是他告诉你们珠宝藏在这个房间里的吧? ”

花夫人和卫副帮主这才隐隐有些明白了老人的意思,连忙回头寻找,但瘸腿的吉老三竟然已经踪影不在,或许就是趁着刚才乱纷纷闹哄哄的时侯开溜了。

“他妈的,我们被吉老三算计了!”卫副帮主一拍大腿,“一定是那个死瘸子故意戏耍我们,他简直是活腻了!”

“可他为什么要戏耍我们呢?”花夫人说,“这样対他能有什么好处?”

“那你的意思是……”

“他可能是被人收买了来骗我们的,”花夫人说,“目的就是给这位老先生捣乱。我不明白的是这么一场捣乱图的是什么。”

老人猛然间身子轻轻一抖,对身边的一个中年人说:“快带人去马房,看看咱们的路驼!”-

中年人急急忙忙带了两个人跑下楼去,两位黑帮主事人呆呆地等在一旁,想要走,却似乎又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过了一会儿,中年人重新回来,面色十分难看:“我们的骆驼……全都被毒死了。负责看守骆驼的四个人全都昏倒在地,像是中毒了。”

老人的眉头一皱,目光中似乎有火光闪过。那一瞬间,他身上仿佛突然多了几分如山岳压顶的慑人气势,即便花夫人和卫副帮主不过是三四流的小角色,也能够感受到这种让人呼吸不顺畅的巨大压迫感。两人不自禁地后退了几步,卫副帮主想了想,麻利地掏出刚才收下的三张银票:“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刚才是我有眼无珠了,多有冒犯。”

老人的一名手下带着鄙夷的神情接过银票,花夫人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问:“不知这位老先生如何称呼?今天的事情,我们也有过错,如果需要帮忙的话……”

“你们来了也只能帮倒忙。心领了,再见吧。”老人淡淡地说。卫副帮主窘得满脸通红,却也知道老人没有说谎。两个帮会的人自觉闪到一边,看着这群身份不明的真正高手急匆匆下楼而去。

“没想到我们会栽在这里,”卫副帮主长叹一声,“怎么会有真正的高手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而且还不止一拨,”花夫人说,“看这情形,他们要去见的敌人恐怕也不善。”

“我们要不要……跟着去看看热闹?”卫副帮主忽然说。

“去看看吧,”花夫人说,“虽然这帮人有些……有些让人畏惧,但我也想去见识一下真正的高手什么样的。”

“你们都回去吧,人多碍事。”卫副帮主和花夫人下命令驱散了手下,然后按照之前那位老者所说的,离开朋来客栈,走向了镇东头头的杨柳客栈。

两个黑帮到来的时候,大街上的人原本都已经跑光了,直到他们化干戈为玉帛一起去寻别人的晦气,这才陆陆续续重新回来。但当卫副帮主和花夫人走出来之后,却发现街上又空了,显然又有什么事发生。

两位黑帮头目好歹也算见过世面,仍旧走向了杨柳客栈。刚到门口,两人就感受到一种刀锋般的无形杀气在扩散,那是一种真正致命的杀意,是这两个三四流人物过去从未体会过的。那种感觉,类似于两条在小城的街上称霸的恶狗突然间闻到了草原上狮子的气味。”

“我们……还进去吗?”恶狗甲迟疑地问。

恶狗乙想了想,狠狠一跺脚:“最多不过是个死!这种场面不看看要后悔一辈子的!”

两人鼓足勇气走了进去,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禁不住一呆。客栈的一层大堂好像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扫荡过一样;所有的桌椅和柜台都变成了散落一地的碎片。现在大堂里再没有任何障碍物,只有两群人在互相对峙。

—群是先前见到的以那位神秘老人为首的人,只是刚才他们还只是普通路人的打扮,现在却个个手拿兵器,杀气十足。甚至不需要他们出手,单从他们站立的身姿和气势就可以判断出,他们当中每一个都是一等一的顶尖武士,随便拉一个出来,都能把黑鹫帮和青田会打得屁滚尿流。

另一群人则大不相同了,他们穿着长长的黑袍,一个个无寸铁,身上却有着另外一种更加诡异的气质,仿佛一种无形无色的毒雾,可以在不知不觉间腐蚀人的筋骨,这种感觉比明晃晃的刀枪更加令人害怕。

“这、这大概是一群秘术士,”卫副帮主悄声说,“我这辈子就见过一个秘术士,他一个人就杀死了我们帮的老帮主和六大长老。而且据他自称,他还不算是顶级的术士,但这些人……看上去比他还可怕,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赶紧开溜?”花夫人说,“我这把老骨头还希望能有一天躺在床上老死,而不是被秘术士杀死于无形,连自己到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放心吧,你没听到那个老头儿说什么吗?”卫副帮主有些郁闷地说,“我们差得太远,对他们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他们才没工夫搭理我们呢。”

卫副帮主说对了。这两群人始终把全副精神都贯注在对手的身上,甚至没有注意到他们俩在门口探头探脑。这些从远古时代就开始争斗不休的人们,从来没有摆脱过作为宿敌互相对立仇杀的命运。或者说精确一些,他们之间并没有“仇”,有的只是信仰的不可调和,就好像火与水,永远都无法共存。

“我还以为我们彼此心照不宣,把一切留待进入戈壁找到游牧部落再解决呢,没想到你们那么迫不及待。”秘术士中一个一脸和蔼笑容的年轻人说。看来他虽然年轻,却是这些秘术士的首领。

“我原本也是那么打算的,但既然你们已经提前下手了,那就只能不客气了,”老人回答,“我不可能只让你们进入戈壁。”

“你确定是我们提前下手的吗?”年轻人微微一笑。

“确不确定都不重要了,”老人也微微一笑,“如我刚才所说的,我们不能落在你们的后面。不管是不是你们耍弄的阴谋,我都只能记在你的账上。”

“合情合理。”年轻人点点头,掌心开始有氤氲的黑气流转。

在棺木店的老板和伙计先后被打晕塞进棺材里之后,棺木店里的另外两具棺材打开了,正是之前传出了一男一女说话声的那两具。安星眠从棺材里站起来,揉了揉脖子:“棺材果然不是睡觉的好地方,每一次都弄得身上不舒服。”

雪怀青也钻了出来:“现在过去吗?”

“差不多是时候了,”安星眠说,“等那些黑帮分子和天驱们闹起来,看守骆驼的人手肯定不够,你的毒术就用武之地了。”

“你确定那些黑帮的三流角色能拖延时间?以天驱的实力,随便派两个人就能收拾掉他们了吧?”雪怀青说。

安星眠微微一笑:“放心好了,宋竞延一定会委曲求全,主动退让,而黑帮里的人必然会借此得寸进尺,他们会闹腾好一阵子的。”

“为什么呢?”雪怀青一面问,一面跟着安星眠走出棺木店。其他几具管材的盖板也掀开了,她带来的尸仆紧随着两人。

“根据我的观察,宋竞延是那种行事非常谨慎,轻易不愿意出招的人,”安星眠说,“现在他们和辰月各自占据了小镇的一个角落,彼此防范,互相牵制,既在紧锣密鼓地准备进入戈壁的事宜,又不敢轻举妄动授人先机。在这种情况下,即便只是一些三四流的黑帮分子,他也绝不会轻易动手,以免节外生枝。”

“那就看我的吧,”雪怀青作摩拳擦掌状,“只要你收买的那个吉老三不辱使命,我肯定让天驱们出不了镇。”

“那老头的确人品猥琐,也没什么本事,但是有你的毒药作威胁,我相信他不敢耍花招,”安星眠说,“不过还是得千万小心,我的右手伤还没好,现在打架只能用左手,太吃亏了。”

“能把那两根断掉的手指头重新续接上就已经是万幸了,”雪怀青看着安星眠被牢牢包裹的右手食指和中指,“不然的话,我真的会杀了她。”

一个多月前。除夕之夜。

楚霏对雪怀青突然间发起的袭击,让安星眠别无选择,唯有用自己的手掌去阻挡对方得救钢钉。钢钉被他挡了一下,减缓了速度,让雪怀青得以逃生,但他的右手却受到重创,食指和中指被锋锐的钢钉切断了。

雪怀青一时间暴怒,用一枚毒针剌向楚霏,打算直接要了她的命。被牢牢绑住的楚霏并没有挣扎躲闪,而是面带笑意闭目待死。于她而言,已经做到了自己能力范围内的一切,虽然最终被没能杀死雪怀青而让安星眠终生痛苦,但能对安星眠造成伤害,也知足了。

然而,就在毒针即将剌入楚霏肌肤的一刹那,雪怀青的手臂被人抓住了,她回头一看,赫然是安星眠。安星眠顾不上捂住右手的伤口,用左手死死抓住了她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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