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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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了马车一路沿岸而行,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打算,见不远方河面有只缓缓行驶的小舟,舟上有人打着灯笼有人高声吆喝,却听不清他们在作甚。我就近问了停驻在岸边的渔民,他道:“这几个似乎是国子监的学生,今日有画舫沉于河中,其中就有他们的朋友,似乎是叫白玉京的,还给了我们银子寻了大半天……唉,都沉了这么久了,就是找到了也……”

是陆陵君李杜苏他们……

我遥望河上那零星一点光,眼角有些泛酸,这夜凉风清的,不知他们还要寻上多久。其实除了陆陵君,我与其他人并不相熟,只不过喝过一次酒,谈过几次天。但他们均以诚心相待,我又岂能怀疑他们?

回过身,望见一人立在石栏边看着我。

他臂上缠着布条悬在胸前,不若往日般意态安然。

我忽然在想,若当日能预知此时此刻,我还会不会那般持着那分执念用箭刺向聂然的手背,让自己随波逐流。

明明在半年前还是满脑子的牵挂与怨恨,那浓烈的情感似乎已是很遥远的事了,仿佛连那个有些敏感脆弱瞻前顾后的和风也在逐渐离我远去。

聂然走至我面前时,一股风擦着我鼻子尖一阵凉,我先开口问:“你的手没残吧?”

聂然没有被我逗笑,淡淡点了点头,“你呢?”

我笑说:“毫发无损。”

聂然又点了点头,不再吭声,他在此处大抵是为了看着陆陵君他们,我也不知该找什么话题聊,只道:“那我先走了,回见吧。”

“公主殿下。”聂然轻描淡写地道:“下次见面,是否该这样称呼你呢?”

我怔了一怔,他终究还是知晓了:“若不是在朝堂上,私底下随便叫,我是不会计较这些的。”

话撂下了我转身往马车方向行去,聂然加快步伐挡在我跟前,“你知不知道你的处境有多危险?”

我道:“不就是刺杀么?不必小题大做。”

聂然冷然道:“你用自己的性命做这个公主的替身,可有想过值得不值得?”

替身?什么替身?

我呆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聂然道:“襄仪公主早在两年前驸马寿诞时就已遭遇不测,你怎么可能会是她?”

我反应了好半晌,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看来他是不知道我死里逃生并用和风这个身份生活了一年多,但……他是如何得知襄仪公主遭遇不测呢?莫非是他……不可能,依时间推算,当时他已失忆为煦方,自不能参与其中……如此,他必是知道太子寻替身乔装我一事,误把我当成冒牌的了……

只怕这其中关节远不如我想的那么简单……

我说:“我是谁,有没有性命之忧,值得不值得,与你有什么关系呢?”

聂然脱口道:“怎么和我没有关系?!”

我呆住。

他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聂然冷笑之后还是冷笑,我不知道他究竟想要表达个什么中心点,他纠结半天发现一时半会儿和我说不通,索性一把扯住我道:“总之,若你并非嫌自己命长,就不能再回去当那个公主的替身了。”

我挣了挣,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聂然揪得更紧,他早已认定了我是假的,只道:“你何苦冒这险?若是为人所迫,我可以护你周全。”

我当真是有嘴说不清,正担忧着阿左阿右会不会跳出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一下,一只手突然横在我们跟前,修长的五指握住我的手腕,另一只手搭在聂然肩上,那人漫不经心地道:“她满心满意惦念着做这公主,啊,冒牌公主,自然不是为人胁迫,而是另有他因了。”

……这家伙为何次次都是神出鬼没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宋郎生朝我凝望了一眼,又略带挑衅的看着聂然,道:“因为她已经爱上本驸马,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了。”

第二十四章

“因为她已经爱上本驸马,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了。”

宋郎生这话让我面皮不禁抖了三抖,一时间各种念头纷涌至心,聂然怔然之下松开我的手,而宋郎生牵住他松开的那只我的手,挑眉道:“聂大人若无他事的话……”

他话未说完,聂然已出言打断道:“那么你对她呢?是真心还是利用?”

这一发问倒是先把我问住了。

宋郎生把深情目光往我身上放上一放,又落回到聂然处,正当我以为他要说些什么肉麻兮兮的论调时,他道:“自然是利用了。”

……我斜视他,他很平静地看着聂然道:“有何不妥?”

聂然挑出一抹薄笑盯着我:“你明知他是利用你,也心甘情愿?”

我不晓得宋驸马唱的是哪出,也没想好是否要配合着他演下去,但瞅着聂然那笑里带着嘲讽,索性默不作声,宋郎生勾了勾唇,握着我的手绕过聂然上了马车,放下帘帐让车夫策马驶回府邸。

因马车是临时雇的,内里不若府中的车宽敞,我与宋郎生排排坐着挨得甚紧,躲也躲不到哪儿,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一时间车内寂静。

我脑中一片混沌,一会儿在想宋郎生为何会在此出现,一会儿在想他烧是否退了药是否喝了,一会儿在想他对聂然那般说法是为了故意气他么,想了半天就是不敢问出口,说来也怪,我对宋郎生的态度素来是直来直往,有什么迷惑求解什么,有什么怀疑质问什么,只求坦诚不欺瞒,这会儿子何以瞻前顾后了?

半晌,宋郎生忽然问:“你在想他么?”

我一怔,转头望向他,宋郎生顿了顿:“你在想聂然话里的意思?”

聂然?是了,聂然话里的意思是什么?按理说,他是知道我与他生活一年有余,这段时间我怎么可能做公主的替身呢?他几番说到性命危险,为何有次论调?

宋郎生见我不答,又问:“在我说利用你时,他的怒气难掩,只询问你的意思,你是否在想他毕竟还是关心你的?”

这又是从何说起?我下意识的摇摇头,道:“他毕竟对我心存愧疚,关心一下亦是情有可原……倒是你,怎么和个孩童一般说那些有的没的,好像故意显摆,叫人看笑话。”

宋郎生抬眼看我:“我不过是想试探他,他若真心对你,必不会善罢甘休。”

我无奈道:“他若是不善罢甘休,你当如何?”

宋郎生静了一静,道:“那自要看公主如何想。”

我把身子往后靠了靠,继续沉默。宋郎生问:“他若心中还有公主,公主会如何?”

我瞥了他一眼,只觉得宋郎生话里透着一股不信任的意味,合着他试探的不是聂然而是本公主,我道:“还能如何,喜极而泣,破镜重圆了呗。”

宋郎生握住我的手紧了紧,道:“你说什么?”

我道:“破镜重圆。”

下一刻,宋郎生另一只手用力捏起我的下颚,捏的生疼,他沉声问道:“你再说一遍。”

我知道我力道不如他,倒也懒得挣开,直视他道:“你可以试着再用力一点直接卸下下巴,这样本公主什么都说不出,正合你意了。”

宋郎生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反应过激了,忙松开手,手无足措的抚摸着我的下巴,蹙着眉头一言不发,我见他如此,这才噗嗤一声笑出来,道:“好了,不逗你了。”

宋郎生投来疑惑的眼神。

我抿嘴笑:“你让我在聂然面前变成个痴心相许的傻女人,怎么说,我也得讨回来吧。”

宋郎生微微扬眉,“所以你是恼我试探聂然?”

我道:“其实吧,你估计气不到聂然,我和他之间呢,不是你想的那样。就,我压根就没有喜欢他,他对我也没有意思,我之前惦记的是煦方,明白?”

“他们不是同一个人?”

我摊手道:“我本来不想提的,不过你这般疑神疑鬼的倒也愁人。好啦,我和煦方的情况是这样……”

窗外天上厚云重重,不见月光星点,马车里漆漆黑黑伸手不见五指,所以就算讲到伤心处宋郎生也看不到我的眼雾。或许……我可以选择简单的说或是不说,但是有时一旦起了头,就像打开了话匣子,越说越起劲,越说越停不下来。

那段故事,那些美好的幸福的酸楚的悲痛的,从煦方消失的那刻起,只留存在我一个人的脑海里。

那晚在山林中,聂然说他终此一身再也无法记起那段记忆,示意我不必继续往下说。其实,就算他没有恢复记忆也无所谓,我只是希望他能够倾听属于煦方的故事,让他记住煦方,不要让煦方就在这个世上转瞬即逝。

奈何他连这种机会也不肯给我。

我曾经和卫清衡倾述过,但那时他回答的是,“你现下所有的情感,都缘于那一年的记忆,可是公主,你还有过去十九年,可曾想过,孰轻孰重。”

我不喜欢他这样说。如果要用时间来衡量感情,用我十九年的人生告诉我煦方只是一个过客,如果连我开始渐渐淡忘那段回忆,还剩下谁可以证明煦方存在过这个世上。

我一时脑热,就把这些告诉宋郎生了。虽然他也是一个解不开的谜,但至少,有他在的时候,总能感到莫名的心安。

诚然宋郎生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听众。

他总会在我说的很是激动的时候出口打断,譬如“此乃欲擒故纵”“他没有对你做非分之事?确实?”“他岂可留你一人在客栈?应带着你直接离开!回去作甚!”

……

到后来,宋郎生完全是一副恨不得立刻提刀回头杀向聂然的架势,什么悲伤啊缅怀的情绪都被他折腾的荡然无存,我只得提醒道:“他若是带着我远走天涯,我现下也不会坐在你的面前了。”

宋郎生掀开帘帐的手在空中顿了顿,又安分的坐回来,紧紧握着我不肯放开,过了许久,道了句:“对不起。”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又不是你的错,道歉什么啊?”

宋郎生低着脑袋,闷声道:“若非我,公主不会失忆,不会失踪,更不会发生这等事。”

虽然早已猜到,然而听他亲口承认,我不由叹了叹。但是,听着他道歉的声音以及隐约可见闪烁的眼波,心间就像升起了一团暖暖的火苗,慢慢的平复了难过。

我道:“喂,所以你是说,我如今这般,俱是你处心积虑害的?”

“绝非如此。”

“那就是无心之失喽?”

“……”

我伸出五指,虽然这种光线下他未必看得到:“再有五个月,我就能够恢复所有记忆。”

宋郎生沉默。

我道:“我之前的推断是……你要趁着这段时间做些什么,但是后来一想不对,严格意义上来说,我每时每刻都有可能恢复那段你不愿意透露给我的记忆,那么,你就算是告诉我,又有何妨?”

宋郎生依旧沉默,沉默到我几乎想再开口刺激他些什么,他才忽然道:“或许是因为,我也不知当从何说起。”

他的声音在黑暗中略显低沉,“我猜不透公主当时的心思,难以置信公主会在那种情况下做出那样的选择,但我毕竟是伤害了公主。我害怕在我告知公主真相的那一刻起,公主会怨恨我,离开我,若这一天迟早要来,不如能拖延多久是多久……”

“我不会的。”

我将另一只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认真的往他的方向看去:“我不会怨恨你,就算是那时聂然那般待我,我都不曾怨恨过他,宋郎生,你不要将我想的太小气了。”

“那不一样……公主,至少,煦方不曾负你。”

一片静谧。

月牙不知何时又冒出头,透过车窗照耀进来,宋郎生可能察觉我在瞧他,转过黑亮亮的眼看过来,又垂下睫毛,把头转回去。

我知道无论如何都套不出话来,只得作罢道:“你这会子倒是坦诚。得,不逼你了。反正,你就是不愿说。”

宋郎生道:“公主终于悟到了。”

我被噎得哑口无言,思来想去又觉得不甘心:“可是我都和你说了我和煦方的事,现在在你面前等同什么秘密也没有了,可你与我而言,简直浑身上下全是谜,这不公平。”

“所以?”

“所以,你也要分享一个你的故事给我。”

宋郎生又侧头瞧了瞧我,这回他倒是好笑:“公主随便问,我知而择言,言之有尽。”

“……”

正是套话的好时机,既然要问就该问一些就算是恢复记忆也不知道的事才划算……

我想了想,问道:“我想知道……那柄扇子的故事。”

“扇子?”

“是啊,就是那柄扇面被我撕坏又被你缝补好的扇子,上面画着花儿草儿,好像是你心上人送给你,你很宝贝的那个。”

宋郎生哦了一声,我不动声色的偷瞄着他,他的神情没什么太大变化:“那扇子不少她送我的,而是我答应画给她的,可惜后来没能送出去。”

我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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