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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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想离开公主。”

我看着宋郎生,不知是否是因为夜色太寒冷,月光太幽暗,我觉得他看着我的眼神与平时有了些不同,他开口,声音便如同寒风般渗入我心:“因为我不愿和公主长相厮守,又苦于被公主胁迫,所以就想用此药让公主丧失记忆,我能趁此安排一些事宜,与家人平安脱身,远离京城,从此天涯海角,再也不见。”

竟如此简单!

没有更多的阴谋,没有更多的筹谋,仅此而已!

我的声音也跟着不由自主地如夜色般发颤了:“你……你就是因为这种理由,让我遗落民间,让我生死难测,你可知我在那一年经历过什么?你可知我有多少次命悬一线,你可知我甚至……”

“对不起。”他依然是这一句话,“公主的失踪……非我所愿,我也不知公主那时为何会……”

“我那时怎么

了?我究竟是如何失踪的?”

宋郎生摇了摇头,“这些记忆公主会慢慢恢复,到那时……你自会知晓……”

我有满肚子的苦水无处吐,却生生让他堵了回去,我试图让自己沉静下来,道:“既然你一心想着离开我,何故还留在京城隐瞒真相,帮太子周旋国务?”

宋郎生沉默半晌,叹道:“或许公主说的对,我心中有愧,良心不安。公主的音讯全无是由我一手造成,我若不能找回公主,确认公主的平安,不管到哪儿都不能心安。”

几个月以前,有一个男子对我说,想要娶的人是我,想要带着我离开,天涯海角,何处不能为家。

可那人却舍我而去,远在天涯。

几个月以后,眼前这个男子对我说,他不愿娶我,他想要离我而去,天涯海角,最好再也不见。

可这人却留守着我,近在咫尺。

唯一相同的是,他们的情意都不是真的。

他们都不曾喜欢过我,都在欺我瞒我。

不知为什么,我忽然觉得我的人生很是讽刺,老天似乎总喜欢在给我惊喜,让我沉浸其中时,告诉我,醒醒吧,这不过是大梦一场。

好得太过了,巧得太过了,顺得也太过了,这果然不是真的。

宋郎生没有错,是我自己逼迫他入府做这个驸马,他只不过是想选择自己的人生,施展自己的报复,何错之有?

所以就算我那时,花了三个月时间为他学画,为他准备寿辰准备惊喜,而他在筹款买毒药,处心积虑的下毒,让我远堕民间,也是我罪有应得。

幸好,幸好我忘了他,忘了我曾经如此喜欢他。

幸好,幸好我爱上了另外一个人,所有的爱恨,所有的怨念,都倾注在那人身上。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我轻笑着轻声道:“驸马,我伤害过你,你也伤害过我,我们便算扯平了吧。”

宋郎生怔了怔,如水般的月华下,他的双眼很清亮。

我道:“这……就算我最后一声,叫你驸马了,从此以后,你也不用再内疚,更不用再费心想着怎么躲我,啊,也不用再花那冤枉钱买这么烂的药了,被坑了多惨啊。”

宋郎生哑然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拍了拍他的肩,笑道:“我不会再想着怎么捆住你啦,你可以继续留在京城做你的大理寺卿,当然,不放心的话也可以走得远远的,我这么天赋异禀,朝中那些个破事哪难得倒我?”

“你……”

“我是说,”我道:“我们和离吧。”

宋郎生似乎有些无措,借着月光看他脸与颈处,仿佛泛着红。我头一回看见他不知该如何回话的模样,道:“你不必为难,本公主心胸宽广往事如过眼云烟不足挂齿。”

宋郎生面无表情的道:“过眼云烟,不足挂齿?”

我心虚笑了笑:“虽说也不是完全不介意……不过做人嘛若不放开些岂非和自己过不去?”

宋郎生神色莫测,接口道:“公主又岂知你是真心放手还是……只因忘却而不自知?”

我寻思道:“此话言之成理,若待半年后我想起一切怕是会反悔,不若……让太子赐你一道免死金牌,回头我再亲手写道谕令,你大可找个信得过的旁人做个见证,往后任谁都奈何你不得。”

宋郎生垂下眼:“如此,我是否还要感念公主顾虑周全?”

我道:“话也别说的那么见外,总归还是把那些恩恩怨怨两清了好。”

宋郎生冷冷一笑,那张宜怒宜喜的脸上浮出不屑之情,“两清?虽说公主可以不计较我的错处,我可从未言明我移原谅了公主。当日公主初回府邸曾问过我对公主的态度,我的回答你可还记得?”

当日?我稍稍回忆了下,“该不会是那句爱恨交织吧?”

宋郎生微微弯起唇角道:“既然公主殿下认为宋某昔日所为非爱慕只是愧疚,我也无从辩驳,不过我对公主的恨却是实实在在,公主对我做过的事我还未从你这讨回,又岂会善罢甘休?”

“敢情你留下来是伺机寻仇来着,”我语塞了一下,“那这仇你想如何报才会了结?啊,我记得你说过我曾要挟你的亲人,嘿嘿,你总不会想要绑架父皇和太子吧?”

我这玩笑话还未说全,宋郎生近至我身侧,再一瞬,我脑中轰隆一声,浑身僵住。

记忆底底晃过一道身影,那道暖如阳春的身影在碧空下揽着我的肩,缓缓弯下腰,温热的唇与眼前这冰凉的触觉重叠在一起……

我猛然睁大眼,倒退一步,宋郎生与我唇纠舌缠之际见我欲要闪开,十分不满的圈紧我,我几次挣脱不开,隐隐觉得他浑身散发着一种疯狂的意味。

终于,等到他松唇离我几寸,我望见他的双眼如笼着薄雾的湖水,眼中没笑,神情之中,带着点难以言喻,我一手摁住自己扑通乱跳的心,勉强镇定道:“宋郎生,你不要太过分……”

宋郎生直起身,俯视着我:“我不过是在讨债。”

所以说……我当初也是这么强迫的那啥他么?我艰难张口,声音听起来都不像自己的:“这、这叫哪门子讨债……”

宋郎生压低嗓门,“当然不是,远远不止,既然要走,总归是要做完驸马该做的事。”

见宋郎生再次凑近了我,我挣不开逃不走,索性蹲下身抱着头嚷道:“等等等等,咱们这是在大街上,影响风化就不好了……”

“公主的意思是回府就可以继续了?”

“那也不行!我的意思是……”我结结巴巴道:“你不必如此激动,咱们有话可以好好说……”

宋郎生的声音在我头顶上飘:“好好说?”

我歪着头斜眼看向他,确认他没有要当街扑倒人的意思,才道:“你现在十分的非常的不理智。”

宋郎生的自顾的用手背擦着他唇上残留的红色血渍……疑似是我反抗之际咬出来的,我觉得面上腾的一红,道:“好吧,我承认我也不怎么理智,你让我组织一下思路和语言……”

宋郎生依旧没说话,一副和我没什么好说的样子。

我深吸口气,道:“据我所知,我做过伤害你的事是‘强行将你掳入府中,生米煮成熟饭后逼你去向皇上请求赐婚,你抵死不从我便以你家族人性命逼你就范’,你当初是这样与我说的。换句话说,我能放你离开是表达诚意最好的方式,但是,你显然,不愿意和我和离。”

宋郎生抬起眼望着我,却还是沉默。

我伸手往他身上一指:“你看,现在的情况就是,你有事瞒着我,什么都不愿意说。传统的戏本里,在这种时刻,也许是因为苦衷,或是我过去有什么什么伤心事,你不愿和我说明,盼我忘却所有,无忧无虑的这样下去,但……问题是我半年内就会恢复所有记忆。”

宋郎生一时寂寂。

“也就是说,我终要想起所有的事,你隐瞒不了多久。

可是,你何苦还要隐瞒呢?”我道:“若你是因为喜欢上我而不愿意和我和离,不是更应该对我好,对我坦诚,求得我真心的谅解,我才有可能在恢复所有记忆以后重新接受你和你在一起么?我方才回顾了一下,你待我虽然一直很好,但却刻意的保持一段距离,即便当我质疑你误解你,你也不给予解释,你身为大理寺卿,为人处事实不该如此含糊。”

宋郎生居然笑了:“所以公主的结论是?”

我说:“我的结论是,宋郎生,虽说你脑子有时候会有偏激行为有时候会有一点古怪说话有时候会有一点毒舌……”

宋郎生:“……”

我继续道:“但你是一个聪明人。你这样的人物不会被我控制,就算被胁迫也有其他可以脱身的方式,不至于被我困入府中,更不至于用毒药这种冒险的方式抽身。我信你恨我,可你没有说出真正痛恨我的原因,只怕下忘魂散的理由并非你同我说的那般简单。但倘若,从一开始你就是故意被我强迫当这个驸马,故意留在我身边,那么许许多多难以解释的事,就能够说得通了。”

宋郎生神色一凛,蹙起了眉。

“你做驸马的目的是什么?你原本是想趁我失忆这段时间做什么?我的失踪究竟是影响你的计划还是让你更肆无忌惮的做事?这些……我都无从得知,我现在所知道的是,在我恢复记忆以前,你必须继续留在我身边完成你的计划,所以你,不愿和我和离。”

我吐了一口气,道:“但你若不选择和离,我便选择和你义绝!”

宋郎生古井一般的眸中泛起涟漪:“公主才思敏捷,若我走后,你当可胜任大理寺之职了。”

他没头没尾的冒出这句话,倒让我有些莫名其妙了。

宋郎生道:“可如果我说,公主在民间的那段日子所见所遇,包括煦方此人,都乃我精心安排布置的,你还能如此释然的放我离开么?”

第十七章

我脑中一嗡,随即有些发昏,不过宋郎生的话倒是听得清清楚楚,恍然之间只觉得天地一色,黄叶被夜风直卷入了黑幕,“你……是说,煦方就是你派来故意接近我的人?那些、那些……他为我做的一切,为我流泪,为我奏箫都是假的演出来的么?”

宋郎生蹙眉,“他还给你奏过箫?

我伸手拽起他的衣领,触手之间无一物却恍似有千斤之重,“既然他知道我是谁,知道一切,又为何要装作不认识我?他明明记得为什么看到我中箭、看到我跌落深渊也不救我?”

宋郎生似乎有些被我吓到,怔道:“他……他竟如此对你?”

我死死盯着他,眼睛眨也不眨,水雾就这样夺眶而出:“他怎么可以那么心安理得的对我下毒手?他怎能够在我被大水冲走以后若无其事的到国子监来?这也是你授意的么?”

宋郎生脸色白了白,道:“国子监?国子监近日并无新进监生,莫非你说的煦方便是新来的司业,夏阳侯世子聂然?所以那日你突然跑回府,是因为见了他么?”

这下轮到我发傻了。我眼泪没干,脑中弯也没绕回来,“他,不是你指使的么?怎么你会不知他是谁?”

宋郎生颇有些局促的别过头,淡淡道:“我不过是在公主昏迷时听到煦方这个名字,料想定是公主失踪时相伴之人,方才随口一说,怎会知公主如此激动。”

随口一说?我哑然望着宋郎生,他避开我的眼神,冷然道:“我岂有那么大的本事去指使夏阳侯的人?我若要公主消失,在京衙与公主重遇时大可说你不是金枝玉叶,何必接你回府?”

我松开他的衣袖,转身就走。

宋郎生的声音从身后飘过来:“公主说我从一开始就有心留在公主府做这个驸马,可你有否想过,婚姻大事若无你首肯,若你没有这个意愿,我从何算计到公主的心思?”

我无心细想他的话,索然挥手:“我不愿再追究这些,是说对了也好,是误会了你也罢,我实不喜欢这般猜忌的相处,算了,不谈了。”

宋郎生快步上前拦住我,道:“我如何待你,我为何留下你不介意,可那个聂然那般瞒你伤你,你还心心念念着他的虚情假意,莫非你要与我和离,是图着和他重归于好么?”

我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

宋郎生道:“你这是默认了?”

我抬袖摁住眼帘,任凭袖口吸干泪水,放下,叹道:“我不愿连回到自己的家里都要和家人勾心斗角,和自己的驸马话中有话。”

宋郎生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依旧是往日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迈开步伐绕过他,他在我身后跟了许久,一路上任凭夜风袭袭,他越是这样淡漠,我就越觉得自己悲惨,唯一一个以为能够依靠的人都这样心怀城府,积压的疲惫像攒了个钉子直往我心里钻。

到了门前,宋郎生忽然拽住我,问:“若我告诉你,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公主愿意在恢复所有记忆以前,信我一次么?”

我道:“或许你真的有许多的逼不得已,许多的身不由己。可那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是你的身世也好,责任也罢,要保护家族要维护承诺,还是报仇雪恨,不管是哪一条,都不代表是我可以谅解的理由。我有属于我自己的生活轨迹,因为你的打乱已经很让我困扰,若再让我知道了你的苦衷,让我宽容这一切,岂非是对我自己的残忍?”

宋郎生慢慢放开了我的手,一双眼紧看着我,“如此,公主是非要与我和离不可了?”

我用劲拍了几下府邸大门,门房好半天才打开门,一副没睡醒的模样一个劲瞎嚷嚷,在看到我和宋郎生时再次吓个屁滚尿流,我回头朝宋郎生挤出一个笑:“你只需动动笔,其他的事,我自会处理妥善。”说完后我也不再看他,自顾回房和着衣躺下,精疲力竭的睡去。

第二日很舒适的睡到自然醒。

醒来那阵子脑子茫茫然了许久,唤来侍女更衣洗漱,到了吃早膳时才想起和驸马昨晚经历的那一番曲曲折折。

前面的前面我貌似提过,我是个属于睡一觉就会把不良情绪扫清的人。昨夜从潜伏康临府到抓住黑衣人到发现是宋郎生到和他一路唧唧歪歪到被强吻,我的思维处于一种十分不稳定的状态,今晨静心一思虑,觉得自己最后那番话有些太过咄咄逼人,宋郎生听了只怕也懒得再和我磨磨唧唧,没准放妻书已然拟好,就等着我去签好字从此各奔东西了。

侍女说,驸马爷一大早就往大理寺去了,留下一封信说是要交予我。

我啃着餐后小甜瓜,暗叹宋郎生果然才高八斗,隔一夜就把休监国公主的休书给完成了,不知会以什么理由诠释我们的婚姻已经破裂的无可挽回呢?我空出一只手展信,见子曰:休书……(空三行)……我是不会写的,公主趁早死心罢。宋郎生驸马上。

那驸马二字尤为明显。

我:“……”

所以昨晚对话的欺负那么煽情那么悲痛那么决然是为哪般……说了半天宋郎生全视若浮云飘过一封信就灰飞烟灭了有没有……

我揉着额角,有种莫名的泣血冲动。

等到冲到大理寺时,宋郎生的副手,也就是比他略年轻一点儿的大理寺少卿徐宁之道:“宋大人今晨交代好京中诸项事物便赶往郑州处理刑狱动乱案,归期未定,怎么,他未同公主殿下说起?”

昨晚我们在聊和离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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