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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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觉得…”吕仲明有点战战兢兢。

尉迟恭却觉得他的样子非常好玩,忍不住又狠狠亲了下来,接着把手伸进他外袍里,吕仲明马上就紧张了,不会吧!还要做别的吗?

以他的心理接受能力,只能到这一步了,要把衣服脱光赤诚相对,吕仲明根本没想过,他马上道:“等等…”

尉迟恭开始喘息,在他的字典里,不管是上战场还是上床,应当是没有什么“等等”一类的词的,平时彬彬有礼,不过是装作一头耐心的狼,朝思暮想了这么久,吕仲明既然答应了,当然也就…

“等…”吕仲明被尉迟恭按在地上,背脊一碰,心里登时火山爆发,蘑菇云轰地升起。

痛啊啊啊啊啊——吕仲明的伤还没好,登时崩溃。

“等等啊——!”吕仲明抓狂地大叫,一膝盖顶中尉迟恭腹部。

尉迟恭噗的一声,侧躺在地上,吕仲明吓了一跳,忙起身看,问:“没事吧…对对对,对不起…”

吕仲明以为他要发火了,忙不迭地道歉,尉迟恭深吸一口气道:“没…没事,是我不好。”

吕仲明心想这真是糟糕的恋爱…

上午,吕仲明一边想事情一边走出来,前去打听消息,尉迟恭则落后他一步,走在他的身后,从吕仲明顶了他一下后,尉迟恭便不怎么说话了。

“怎么了?”吕仲明问。

“没什么。”尉迟恭面色如常答道。

吕仲明停下脚步,有点无奈,刚要开口时,尉迟恭又说:“你…哎,算了。”

“啊?”吕仲明莫名其妙。

尉迟恭寻思良久,而后似乎终于下定决心道:“有什么烦恼,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听到这句话时,吕仲明心底不是没有感动的,但他也知道,尉迟恭帮不了他,说出来徒惹烦恼,所以一直不说。

“这么说吧。”吕仲明沉吟片刻,跃上走廊的长椅去,背着手,沿着长椅慢慢地走,既然与尉迟恭在谈恋爱,说不得还是得让他知道,否则显得很不坦诚,于是便开口道:“你知道我的家,是在一座叫金鳌岛的仙山上。”

“嗯。”尉迟恭与他并肩而行,在走廊里踱步,说:“很美的一座仙山,你是仙人,到这里来,有一些事要做。”

“对。”吕仲明便把自己的任务源源本本,都告诉了尉迟恭,略去昨天晚上挨了韦陀的揍一事,只说彼此试探了下,也没说仙力什么的,他很小心,注意不要让尉迟恭觉得自己不是人类,毕竟尉迟恭既然开口问,就是想与他一起分担。吕仲明极力轻描淡写,让尉迟恭不觉得,仙人啊佛门什么的,是超越凡人的存在,凡人对这些也无计可施等等,饶是如此,尉迟恭也听到了最难以置信的事。

“你是说。”尉迟恭道:“我们的命,都是注定的?整个唐王府里所有的人,他们以后会做什么,都已经…”

吕仲明道:“这不能算是命,当你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时,性格决定着你的命运发展轨迹,才是命。我说的,只是在一个过去,既成的现实而已。就像昨天早上吃了包子…”

“可是我昨天早上没有吃包子。”尉迟恭一本正经道。

吕仲明抓狂道:“我知道!我只是在比喻!比喻!”

尉迟恭笑了起来,吕仲明觉得自己又被他耍了,盯着他看。

尉迟恭眼里带着笑意,吕仲明知道他一直挺聪明的,想必是听懂了,而且接受了,还有自己的判断,听到这件事时,他与秦琼、罗士信等人最直接的反应不同。

“现在我得设法去试探一下善导。”吕仲明道:“问清楚元始天尊是怎么回事。”

尉迟恭点头不语,吕仲明又问:“你在想什么?”

“想我们的事。”尉迟恭如是说。

吕仲明:“?”

尉迟恭道:“办完事后,你会回去?”

吕仲明有点犹豫,当然是要回去的,尉迟恭命中注定,也会成仙,这么说来,他俩倒是确实可以在一起。只是他总觉得,两人才开始谈恋爱,这就要想到以后的事情上去了??!

“嗯。”吕仲明认真道:“要回去,咱们可以一起回去。”

他开始渐渐习惯尉迟恭的陪伴了,虽然爱不爱他,自己心底还不是太明显,没有那种一日不见如三月兮的感觉,也不太想每天粘着他,但如果和尉迟恭这样的一个人,住在金鳌岛上,每天说说话,开开玩笑,倒是很开心的。

尉迟恭说:“你答应我一件事,可以么?”

“什么?”吕仲明侧头看他,尉迟恭在他身边慢慢地走,说:“我不跟你去金鳌岛,不过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帮你,虽然凡人的能耐有限,可能确实帮不上你什么。待办完这事后,如果你也…你还…喜欢我,就留下来,陪我一辈子,六十年。仙人都是不老不死的,这我知道。我说的是凡人的一辈子,到我死去,你再回家。”

吕仲明莫名其妙道:“为什么?”

尉迟恭看着他,笑了笑。

吕仲明有点想不明白,有人放着好好的神仙不当,要当一辈子凡人吗?

尉迟恭见他不吭声,便自嘲般地笑道:“算了,当我开个玩笑。”

吕仲明忽然又觉尉迟恭挺好玩的,本想着告诉他,就算死了,也可以成仙,但转念一想,这些事还是以后再说吧,不然现在越扯越复杂,遂答道:“可以啊,当然可以,凡间的六十年,在金鳌岛上,其实也就只是两个月。”

“是么?”尉迟恭又有点唏嘘,说:“难怪都说天上一天,地下一年。”

第二十九回:业缘 …

他们走到走廊的尽头,吕仲明便跳下来,问:“为什么这么想?你不想成仙么?”

尉迟恭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吕仲明答道:“其实当个仙人,也没什么特别好的,金鳌岛上天长地久的日子,不如凡间来得热闹,当然,有我爹在,生活还是挺幸福。”

尉迟恭嗯了声,想起了什么,问:“你怎么和你爹通信?能把这里的消息传递回去么?”

吕仲明打了个响指,说:“三味真火烧了信,再默念上清天音咒,送进虚空里,那边就会收到。以前道士们也知道这招,真火烧尽,可上达天听,送到昆仑山玉清宫,给元始天尊。”

尉迟恭点头道:“古代的祭司们都这么做,直到现在还保留了这个仪式。”

吕仲明嗯了声,说:“他们见下凡的仙人这么做,也就都学着这么做,但是,凡间的火焰,是没有效果的。只是我爹现在收不到信,我又不知道怎么把信送去碧游宫,而且最麻烦的是,我不知道韦护是不是在骗我,得调查清楚底细再说。”

这天,整个王府都处于一种紧张的兴奋状态中,沿途遇见的门客们没有把起兵这件事挂在嘴边,但可以看出,大家都有种隐忍的激动。

尉迟恭稍作打听,便问到了善导与韦护还在府里,吕仲明便决定上门去,反正大家都摊开来说了。这里是凡间,想必月光菩萨也不会一见面就一巴掌拍下来。拍下来现在吕仲明也不怕了,打不过的话跑路总是可以的。

“你尽量不要单独行动。”尉迟恭道:“我觉得佛门还是顾忌凡人的,只要有我,或者秦将军他们在你身边,他们就不敢对你动手。”

“嗯。”吕仲明自己也是这么想的,昨天韦护之所以敢来叫战,无非是仗着没人发现,且动手前还布下消音结界,明显是怕李家人发现了。

有这一层在,想必他们也不敢在凡人面前显露什么佛迹。

正寻思时,尉迟恭问了一名婢女,那婢女答道:“善导大师与韦护法正在明德殿内,陪唐王说话。”

吕仲明道:“还有谁在?”

婢女道:“三位世子,柴将军也在。”

吕仲明暗道这是一家人在听佛法了,于是一捋袖子,且看小爷怎么去搅黄你们。尉迟恭带吕仲明到明德殿前,侍卫还未通报,里面李建成却听他们来了,笑道:“正想去请,这就来了,快快请进。”

唐王居中,左手下依次是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右手则是柴绍,柴绍再下的客席,才是善导与韦护。

“来,仲明坐。”李建成亲热地招呼道,婢女便在李建成与李世民之间加了个座位,吕仲明过来,坐下。柴绍则朝一旁让了让,说:“敬德,来我这里。”

尉迟恭坐到柴绍身边,婢女上前,分茶,李渊道:“仲明神机妙算,实在令人叹服,相救小儿之恩,我李家无以回报,元吉。”

李元吉起身,笑着过来朝吕仲明行礼,答谢他相救,吕仲明忙道:“世子快快请起,此乃天佑李家,仲明不过是因缘际会,刚巧碰上而已。”

柴绍道:“先前只道你料敌机先,不料武功也如此了得,竟能空手折断张仲坚的秋水剑,有空柴某还想讨教一番。”

吕仲明心中一动,李靖的佩剑是虬髯客赠的?想必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空了还是得接续好还给他,笑道:“柴大侠的手法才是功夫,晚辈不过是占去些许法术便宜。”

李世民道:“昨天没见你出府,回来时居然一身单衣,连袍子都没穿,可是半夜用什么缩地之术出去的?”

吕仲明暗道你们一个两个怎么都这么精,笑道:“可以这么说。”

李建成道:“晋人葛洪《神仙传》上曾说到沈建能飞行往返,不料世间竟真有此奇术。”

李元吉道:“道长能不能教我?”

吕仲明忽然心中一动,想到如果要保全李家这两兄弟性命,若是度其仙身,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毕竟昨天救回李元吉,多多少少有点照拂之情,若是来日看着他死在李世民剑下,想必心中有憾。

李世民朝诸人笑道:“我倒是无所谓学不学,但若将士们都学会了仙法,上阵去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尉迟恭哂道:“只怕世民不能如愿了,学了仙术,是不能胡乱用的,就像一介武官,总不能去欺负小孩一般。”

吕仲明接话道:“说的是,仙人有仙人的道,凡人有凡人的道,彼此之间泾渭分明,不可逾越,一旦过了河对岸,就不能再回来了,尘世纷扰,与修道之人无干。元吉,你若想学,就得遁入空门,摒弃红尘,修仙之道存天理,灭人欲,且最后能否修得仙身,还要看个人的造化,你真的想学?”

一时间殿内鸦雀无声,善导自吕仲明进来后,便犹如入定般不闻外事。李渊没有介绍,吕仲明也不好贸然与他们打招呼。

李元吉思考片刻,然而就是这短短片刻,吕仲明便知元吉至少是现在,不适合去学这些。

“开个玩笑。”吕仲明道:“元吉来日还有大展拳脚之事,不必拘泥于此。”

李建成又打趣道:“既然仙人不宜干涉凡人,那吕先生又是为了什么下凡来呢?”

吕仲明知道昨天救了李元吉回来,诸人已经大约心里有数了。

“自然也有我的任务,有凡人解决不了,须得仙人去解决的争端。”吕仲明淡淡道:“倒也不是全不可干预,只要别太越界,为唐王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也是可以的,对了…”

说着吕仲明装作不认识韦护,看着他们,笑道:“我和敬德来之前,大家在聊什么?”

李世民一笑道:“善导大师在说佛法,药师琉璃光如来的妙处。”

吕仲明以道家礼节一抱拳,善导终于从入定中醒来,双掌合十回应,吕仲明看见韦护,忍不住便讨了句嘴上便宜,诚恳笑道:“药师琉璃佛能治一切疾,令人延生续命,韦大师的伤,想必已经治好了。”

善导脸色微变,侧头看了韦护一眼,韦护极其尴尬,咳了声:“有劳吕道尊挂心。”

这话一出,双方虽然没有挑明昨夜之事,但聪明人都听得出,韦护似乎在吕仲明手下吃了个亏。李世民眉头微蹙,想问个究竟,却又回过神,便不再多提。

李建成笑道:“善导大师在函谷关下显露佛迹,拯救了数以万计的百姓,吕先生在代县退去突厥大军,保住了雁门关下生灵,都是天悯众生的善心。”

“世子谬赞了。”善导温和道:“修佛能使人心境平和,佛道俱是一样的。”

一点也不一样好吧,吕仲明心想,然而善导这么说了,他只得哂道:“佛家见小,道家见大,佛家证自我,道家证天地,虽说有所差别,但归根到底,还是劝人为善,倒是差不多。”

韦护开口道:“无我无非我,何来佛家证自我,道家证天地一说?还请道尊赐教。”

吕仲明心想你这手下败将就别说话了吧,遂微微一笑道:“不敢当。”

说毕竟是轻飘飘地带了过去,韦护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甚是憋屈,吕仲明又道:“各位请继续,不必理会我。”

李渊便朝善导问道:“方才大师说到消灾延寿,该如何做?”

“平心静息,治贪、瞋、痴三性。”善导温和笑道:“不轻启杀戮,以修佛性,是能消灾延寿。”

李渊缓缓点头,善导又道:“唐王举兵在即,是为解除众生危难而来,请唐王善待生灵。人生而无常,对无常的敏锐感知,能令人享福除患,多以双眼看看苍生,凭本心决断即可。”

吕仲明听了个开头便知月光菩萨虽然法力高强,在讲佛理上不算是最强的,大多数人都对佛门有个误区,认为佛家乃是出世的智慧,而道家才是入世的哲学,李渊即将大举出兵,不会对佛门有太多倚仗。如果今天换了文殊或是普贤在,自己只怕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李渊正在思索,而李建成却朝诸人笑道:“善导大师想在城中建一座佛寺,为父王出征祈福,吕先生是不是也…”

吕仲明一笑道:“不必建道观,天地就是我们的道观,无处不在的‘道’就是我们的神明。”

数人都笑了起来,李元吉道:“吕道长所言甚是。”

吕仲明心道这个时候,招兵买马都缺钱,还要李渊给你修佛寺,也太没眼色了吧,李渊有点犹豫,吕仲明又道:“唐王有天命在身,此战必胜,他日乃是中原之主,我就不祈福了。”

这下众人都大笑起来,善导看着吕仲明的目光却现出一丝严厉,严厉之色一现即逝,淡淡道:“趋吉避凶,乃是人之天性,道尊,有许多事,你不去改变它,并不是就意味着不存在的。”

这话一出,李渊脸色微变。

吕仲明知道善导话中深意,正是暗指李世民玄武门之变一事,便笑笑道:“顺应天地,自由自在,又有何不可?”

善导语气平和道:“既什么都不做,又何必入世?道尊,你对佛门有偏见,入世,便是为了改变,根除人的劣根,去除人的恶念,让一切朝着至善发展,若一切交给虚无缥缈的‘天道’,那么人就什么都不必做了,是也不是?”

“非也非也。”吕仲明一笑道:“不是什么都不做,而是做自己最该做的事,天地总会选择最合适它的事物,让它们延续下去,所以秋天时树叶会变黄,掉落。动物会冬眠,而来年春到,田野会一片青葱。世间万物,大抵如此,硬要去改变什么,乃是不智之举。善导大师还请三思。”

在场诸人都听得莫名其妙,只有吕仲明、善导与韦陀三人知道,话中机锋正是针对李家在不久后遭遇的那场灾劫而言。

玄武门之变中,李建成,李元吉身死,李渊被软禁,最后李世民成功上位称帝。通过短短几句交谈,吕仲明也摸清了佛门对李家的态度——或者说,以药师佛为代表,在这场争执中所站的立场。

善导打算以佛门之力,化去李家的戾气,提前止息这场兄弟阋墙的祸害。所以——

——他应当是选择了李建成。

“如果不顺应天道,会怎么样呢?”李元吉开口道。

这话突如其来,却是把吕仲明给问住了。

“不会怎么样。”吕仲明想了想,说。

“不顺天道,就会逆天而亡。”善导笑道:“是这么说罢,吕道长。”

“倒也不至于。”吕仲明也笑道:“不顺应天道会怎么样,我还真不清楚,可能会自添烦恼罢。”

善导淡淡道:“唐王,天道乃是外力,因果,才是内力。只要自己愿意种下善因,他的命运如何发展,最终还是取决于过去的自己,换句话说,现在种下什么因,未来,您就将收获什么结果。人的愿力,才是主宰走向的关键。而外界赋予人的烦恼,往往来源于自身感知,若六根清净,便不至于庸人自扰。”

吕仲明淡淡道:“是外力还是内力影响着我们的命运,这个另说,不过佛家不也有一句话么?”

“人之所以痛苦。”吕仲明道:“是因为追求了错误的东西。我觉得佛陀这句说的很好,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逆反天性,硬要去追求不合适的东西,就会活得不舒服。”

韦护再次开口道:“我有一事不解,还请道长赐教,道长满口天命,想必已知天命,既然已知天命,无论如何取舍,如何努力,事情都会朝着宿命既定的路线发展,那吕道长还到这里来做什么?”

吕仲明心道简直不想和你辩,遂淡淡一笑道:“韦护法说得甚是,天命在身,众所趋之,仲明不过是随波逐流,搭一程这艘顺水的大船,闲着无事,过来见证历史而已。”

数人又笑了起来,这句话的暗喻,各自都是听懂了的,若是外力决定一切,那么李渊既然有天命在身,吕仲明是否辅助,都会称帝。如果没了吕仲明,李渊就当不成皇帝的话,那也就无所谓天命了。

这是一个无解的题,就像它必须在那里是它的宿命,有人去搬动了它,自然也就是它注定会被搬动了一般,那么宿命和宿命之间,便互相冲突了。

佛家没有命数一说,只有因果,韦护这么设套,本想让吕仲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然而吕仲明何等精明,还没等韦护进正题便巧妙绕了个弯,避开了这个自相矛盾的说法。

“种什么因,结什么果。”善导知道再这么辩下去,自己一方只会被吕仲明耍得团团转,便索性不再与他纠缠,转而朝着李渊,认真道:“唐王若想延寿消灾,便请常常自省己身,清心,静心,常怀善心。”

李渊点头道:“大师所言甚是,受教受教。”

吕仲明也不说话,知道今天是自己赢了,而且审时度势,李渊不待见佛家是很自然的,佛家讲究舍己为人,讲究慈悲,止战,戒欲,李渊正是需下狠手,果断取舍,欲望膨胀之时,佛家的说法,对他毫无帮助。

吕仲明喝着茶,善导又起身道:“在下告辞。”

吕仲明笑笑,说:“晚辈送法师一程。”

说毕吕仲明跟着善导出去,两人走在前头,善导看着吕仲明,深吸一口气。

“菩萨,不可动了嗔念。”吕仲明小声提醒道。

善导被这么一说,反而半句话也憋不出来了,吕仲明狡猾一笑,客气道:“菩萨慢走。”

善导转念一想,答道:“道尊说的是,六根不净,妄称菩萨。倒是我太执着了。”

吕仲明心道既然知道六根不净,就回去多修炼几年再来罢,嘴上却说:“哪里,菩萨所言也是对的,只是唐王现在…”说着摇摇头,笑道:“非是菩萨愿力不强,而是唐王佛缘未至。”

善导一笑置之,手里握着念珠,低着眼,说:“纵是刀山火海,为普度众生,也愿为之一闯,有时候,纵知逆天而行,独力一试,成败在所不计,又有何妨?道尊,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吕仲明拱手道。

那一刻,他忽然因善导的话有所触动,反而觉得自己才是输了。

“世子。”善导又朝过来的李建成双掌合十。

李建成忙道:“大师,近日并州事务繁多,一时间无暇顾及,待父王得空,我再前往进言,为大师修建庙宇。”

“不妨不妨。”善导道:“有心修行,并不论寺在何方,我便住在城西,世子无论何时,都可过来。”

李世民有点诧异,看看吕仲明,又看善导,似乎察觉出二人水火不容之势。

“昨天的话还没说完,韦护。”吕仲明低声道,声音里带着威胁之意:“元始天尊究竟怎么了?”

“我不知道,走着瞧。”韦护也冷冷威胁道:“想知道为什么,去问文殊与普贤罢,他俩能回答你。”

“88!”吕仲明咬牙切齿道:“赌输了就别回来了。”

韦护与善导俱双掌一合十,转身远去,李世民伸手在吕仲明背上一拍。

吕仲明被拍中伤势,登时啪的一声神经断线,一道霹雳划过天空。

“怎么了?”李世民问。

“没…什么。”吕仲明泪流满面道。

“吕先生似乎不太喜欢他们?”李建成拢着袖子道。

“没有!”吕仲明摇头道:“本道长非常喜欢他们,简直不能再喜欢了!都是明白人呐!”

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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