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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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那么重,怎么不在俞阳多养一阵?”
“俞阳人手不够,总局怕出事,专门派了两支外勤小队到俞阳保护他,”王泽提醒他,“燕队可是接触过阴沉祭幕后人的。”
宣玑问:“其他嫌疑人呢?”
王泽接过咖啡,暴殄天物地兑了一大勺奶粉和两袋糖:“蛇皮在逃,那个瞎子‘银翳’现在一言不发,木偶女‘死’了。”
“死了?”
“不是,别误会,不是咱们严刑逼供。那本来就是个木头雕的死物,能说会动是因为有人远程操控。这都是玉婆的老伎俩了——只要有他们不方便露面干的事、不方便见的人,玉婆婆就会派手下远程控制这么个东西,这样万一出点意外,或者被抓住了,他们就切断联系一推二五六,反正那木偶上也没写他们名。”
宣玑点点头——据说燕秋山是亲自去见过玉婆婆的,只要他活着,玉婆婆就别想甩脱干系。他打入敌方内部三年,现在想要他命的人太多了。
王泽叹了口气:“我真没想到,他离开异控局以后会做到这一步。有这种老大,我能给他当一辈子跟班。”
宣玑没看盛灵渊,泡好的咖啡却被两枚硬币托着,稳稳当当地冲阳台飞了过去:“谁偷走的知春,有线索吗?”
王泽摇摇头:“现在正着查肯定是查不到什么了,只能反过来推——偷走知春残片的人想干什么?我这两天突然觉得,知春残片被偷走,也许不是什么坏事呢,你想,要是那残片什么用都没有,他们偷他干什么?你说对方会不会知道点什么?”
盛灵渊接过咖啡,放在一边——他不喝这个,但觉得闻起来味道很好,于是暴殄天物地放在棋盘旁边当香炉用,听到这,不由得失笑。
这几个后辈还不死心。别说高山人的炼器秘法已经失传多年了,就算当年的微云大师在世,也接不上一把断了三年的刀。
“所以宣主任,你说得没错啊!知春就是特殊,有人偷,正说明咱们还有机会修复!”王泽转过头来,到处寻找支持,“剑兄,你也这么觉得吧?”
盛灵渊是从来不会因为“为了你好”,就给人说些逆耳的忠言,一般情况下,别人是作死还是犯蠢,他都漠不关心,他只关心怎么哄得对方乖乖被自己支配,所以非常擅长捡好听的说。
他心里想:“做什么梦呢。”
脸上却一点没露出嘲讽,拈着棋子对王泽一笑:“确实,但愿天不负有情人。”
宣玑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反话,可能陛下觉得鲤鱼的后代智力有限,连敷衍都敷衍得很没诚意。
“你到底是听他的还是听我的?”宣玑不耐烦地打了个指响,把王泽的视线重新吸引过来,“往这看。”
王泽连忙坐正,摆出洗耳恭听的姿势。
“高山人的炼器法,我了解一点,”宣玑说,“成就器灵有两大要素,一个是器身,一个是‘成器’的生灵——你可以理解成人的染色体,器身是二十三条,成器的生灵相当于另外二十三条。”
宣玑忍不住看了盛灵渊一眼——提心吊胆地期待,既怕盛灵渊听出什么,又想提醒他。
谁知盛灵渊听完,一点反应也没有,兴致缺缺地把注意力转到棋盘上,懒得听他们说什么了。
宣玑心里好像漏了个洞,有一瞬间,他的思绪忽然劈了个叉,心想,陛下和天魔剑是不同的。
天魔剑从一睁眼,就被困在剑里,才脱困,又是生离死别、被困赤渊三千年,他生死涅槃数次,除了那些赤渊里咆哮的怨怒,就只有盛灵渊一点色彩,所以那人是执念,是寄托,是独一无二的刻骨铭心……但盛灵渊呢?
天魔剑毕竟只参与过他的前半生。
客观说,盛灵渊的前半生虽然也是波澜壮阔,但毕竟年纪小,是无数双手与命运的洪流把他推到王座上的,光是满足他们的期望,已经让那茫然的少年疲于奔命了。相比起来,作为武帝的后半生,才是他真正展露个人意志的时候。那时他的政见、手腕都日趋成熟,在阴谋与阳谋中片叶不沾身,大权独揽,生杀予夺。
他身边有太多人、太多精彩的事了,天魔剑……就只是一柄断了的剑而已,对他来说,会不会就像割掉的阑尾一样?
或许会疼一阵,但转头习惯了,就发现其实没有也挺好的。
毕竟妖王已经死了,一把戾气逼人的魔剑,对圣主贤君还有什么好处呢?
王泽听一半,发现他突然卡住了,急成了狗,汪道:“所以呢?宣主任,你倒是接着说啊!”
宣玑回过神来,握着瓷杯的手紧了紧,垂下眼说:“这两个条件缺一不可,所以如果我认为刀灵出于某种原因,还‘活着’,我就会从这个思路着手。”
王泽:“先收集刀身残片,那炼器的‘生灵’部分怎么搞?”
“古代高山人认为,‘血’和‘骨’是生灵炼器的关键,所以我觉得应该是先确认炼器的生灵到底是什么,再找与他最接近的血缘。重新炼一次刀,器灵或许有机会重回器身。”
盛灵渊还以为这小妖会说出什么有见地的话,听到这,已经彻底认定他们只是异想天开了。
那小妖还满口“太阳底下无新事”——要是收集器身和所谓“骨血”,就能重新炼器,高山一族以前那么多大师都想不到?
就他聪明。
可是这些在三千年前算“常识”的东西,因为失传得太厉害,已经够把王泽这条“井底鲤鱼”糊弄得一愣一愣了。
“我的妈,怪不得给人当枪手写软文都一套一套的,”黑鲤鱼激动地搓着手说,“宣主任,你到底啥家庭背景啊,知识面也太宽广了!”
盛灵渊用茶杯挡住笑意。
宣玑余光瞥见,干咳一声,制止了老王的尬吹:“广什么广,别没见识了,丢人。”
王泽才不在乎丢不丢人:“如果能确定知春是高山王子用那一百多个死孩子炼的刀,那‘骨’就有了——海底墓里炸出来的遗体俞阳分局都收了,血呢?”
宣玑提醒道:“高山人应该还有后代,如果知春是燕队家祖传的,他本人也许就有高山人血统。”
“妥妥的,”王泽一拍大腿,“就剩刀身了,燕队那里有个知春的残片,当时销毁刀身的时候他偷偷留下的,清点人是肖主任,知道那块没有刃,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是只有一小块残片,不够吧?”
宣玑想了想:“可以叫他拿过来看看,刀剑之间会有一些特殊的感应,如果那个残片上还有知春的气息,剑灵也许能感觉到。”
“胆子不小,”盛灵渊一顿,心想,“还敢使唤起朕来了。”
“那我这就去接燕队!”王泽也理所当然地认为他说的“剑灵”是盛灵渊,心急火燎地跳起来,又转头对盛灵渊说,“剑兄,拜托拜托,这事要是能成功,以后我们风神一全体都是你小弟!”
盛灵渊心说:“一帮吃干饭的,免了,敬谢不敏。”
王泽一口把他那咖啡味的小糖水喝完了,“哈”地一抹嘴,海啸似的跑了。
“我就是……用您当个幌子,”宣玑等王泽把自己发射出去,才反应过来他俩都误会了,干巴巴地对盛灵渊解释了一句,“我本来属火,‘祖上’收集过一些跟器灵有关的秘法,可以试试,不想跟他们废话解释,所以……”
盛灵渊:“唔,你家祖上对高山人的炼器法颇有研究。”
“也没有……”宣玑顿了顿,“等等,这也是讽刺我的反话吧?”
盛灵渊摇摇头,笑道:“来,天才儿童,是谁告诉你,重新炼一次器,就能修复刀剑的?”
宣玑:“假设刀灵还活着的话……”
“刀灵离开刀身的一瞬间,就不算‘活’了。”
“但是知春的刀身被销毁三年,三年之后还能完成阴沉祭文……”
盛灵渊摆摆手打断他的话:“那是因为微云最后一批刀剑炼得特殊,知春除了原身,还有其他的刀身。微云是‘天耳’,是高山人炼器之术的集大成者,最后那一百零八把刀剑是他锥心遗作,你觉得你们几个半桶水能明白这里头的关窍?还是你觉得知春走运一回,在被阴沉祭文反噬后还能走运第二回 ?”
盛灵渊一直觉得宣玑这小妖面热心冷,为人处世挺理智的,可这回不知怎么,正事不干,非得跟那大傻鲤鱼一起相信一把残刀能复原。
他要不是中邪,那就是别有用心。
盛灵渊叹了口气,自觉看透了宣玑心里的“小九九”,好心指点道:“我知道燕秋山是关键证人,你是想给他一点希望,所以拿修复知春这事吊着他,好让他为贵局所用。但这办法实在不聪明,你就不怕他最后发现自己奔忙都是徒劳,反而心生怨怼吗?”
宣玑:“……”
这些搞权谋的是不是觉得全世界都别有用心?
“友情提示,”盛灵渊学着电视里听来的词,收了棋盘,准备去换一壶茶,“还是提前打算一下吧。”
“慢着,陛下,”宣玑一时脑热,脱口说,“那天在海上,高山王说,您曾经有过一把剑,后来碎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感觉周围空气都凝固了,一字一字地刺着自己的耳膜,生疼。
“你有没有……”
你有没有像我们一样,试着修复过他?
你有没有一点……
“你说天魔剑啊,”盛灵渊脚步微顿,背对着宣玑,语气似乎没什么变化。
宣玑的胸口仿佛被捅了一刀。
“修过,毕竟微煜王把微云扣在我那了,不用白不用,不过没成。”盛灵渊说,“微云都不成,我劝你们也别想太多了。小妖……”
宣玑忍无可忍地打断他:“我有名有姓,不叫‘小妖’,谢谢您了。”
“宣玑,”盛灵渊看了他一眼,从善如流地改了口,无所谓地说,“称呼而已,较什么真,反正你这名字也不是真的,也没好听到哪去啊。”
宣玑垂在身侧的手扣紧了。
“我不想叫‘彤’,听着跟‘小红’似的,这是小丫头的名字!哪个倒霉玩意给我刻的剑铭?”天魔剑期待自己的大名很久了,没想到第一次出鞘,看清了自己的剑身后大失所望,惨叫一声,闹了起来,“一点也不威风!你不许叫我这个!”
少年天子珍惜地抚过剑身,神色是克制持重的,眼睛里却布满了笑意。
“别挑啦,”他对他心意相通的本命剑说,“你原身就是只红毛鸡,还想怎么威风?既然不让我叫‘红毛’,那我就像以前一样,接着叫你‘小鸡’呗。”
第72章
盛灵渊非常善于察言观色, 他能感觉到, 宣玑心情突然不美好了, 可是那关他什么事呢?
他只是难得地实话实说而已。
“天魔剑的碎片,剑灵同族的骨和血,是高山人的天耳大师微云一样一样投入剑炉里的, 整整八十一天,”盛灵渊换了壶茶,不紧不慢地说, “最后剑成了——”
宣玑愣愣地看向他。
茉莉花的香味被热水激了出来, 香得有些扰人,盛灵渊在热水氤氲的水汽里一笑。
他守了剑炉八十一天, 神魂颠倒、不知昼夜,每天拼命地扒出一点精力, 戴上面具,去应付朝中琐事与那些别有用心的人, 被他们熬干精神,再爬回剑炉旁的小屋里。
炉中迸发的火焰绚烂极了,如正午烈日, 有时是近乎朱雀离火的白光, 他筋疲力尽时,偶尔会恍惚一下,觉得火光里像是有一对迎风举起的双翼。
他时而想着,这回即便能修复好天魔剑,肯定也是元气大伤, 他要让微云想办法把剑藏回他脊背,百年、千年……永远是他一个人的,等他身死魂消,就让天魔剑做他的脊梁骨,一同入土,再不让别人看见。时而又想,可彤是有翼一族啊,天性热烈自由,该是在碧海蓝天间自由来往的,断剑之前,心心念念的都是周游四海,那些人囚禁了他一次,自己又要为了一己私欲,囚禁他第二次么?
他在期盼与怅惘中反复徘徊,八十一天后,东方一线破晓,剑炉中爆出清鸣,剑成了。
盛灵渊第一次觉得晨曦竟比烈日还刺眼,只一线,就扎破了未央的长夜。
于是他心里所有辗转的念头都消失了,那一刻,他只是想:“他愿意怎样就怎样,什么度陵宫、九州天下,不要也罢。”
他也是想过要做个不负责任的混蛋昏君的,但……
“剑跟原来的一模一样,”盛灵渊不怎么走心似的对宣玑说,等水凉的光景,顺手拆开了王泽给他的信封,“但它是空的,凡铁一块,没有剑灵。”
单是一把普通的铁剑也就算了,可当他抚过剑身时,共感竟然还在。
像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剑灵已经灰飞烟灭了,他费尽心机捞回来的,只是一具躯壳。
宣玑随着他的话,脑子里模模糊糊地浮现了一点记忆,但不清楚。
盛灵渊可有可无地一摇头:“朕又不缺铁剑……唔,这是什么?”
王泽带来的信封里有两张卡,一张身份证——这个盛灵渊见过,赤渊医院里那些差人要过。
还有一张,上面写着“总部特殊通行证”,盛灵渊的手指轻轻掠过卡面,感觉里面有淡淡的符咒气息,仔细辨认一下,同当年清平司的出入令牌差不多:“有了这个,就能自由出入你们清……异控局么?”
宣玑还没回过神来,有些木地应了一声。
“那还等什么,”盛灵渊说,“既然过了明路,不带我从‘明路’上看一看那么?”
十五分钟后,宣玑心不在焉地叫了辆车,送他们去西山。
出租车司机师傅天天吸雾霾,一头秀发跟罗翠翠有一拼,惊异地看着盛灵渊的长发,连一直蹦字的微信群都顾不上搭理了,从“您是演电影的吗”开始打开话匣子,大有要一路聊到西山的架势。
宣玑坐在副驾驶,面无表情地听了一会,心想:“我干脆买辆车算了。”
人的消费欲望就是这么疯长的,如果不加节制,很快就会从“吃好的喝好的”,发展壮大成“要大房子要新车”,才过了半天,发薪日的富足感就已经荡然无存。
宣玑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自己能不能把赤渊开发成农家乐,一边用手机打开云盘,翻出早晨那篇没写完的广告,接茬干活。
“众所周知,朱雀是‘四象’之一,我国古代认为朱雀是南方的守护神……”
宣玑写到这一句的时候,因为前方有人强行加塞,出租车司机师傅突然一个急刹车,宣玑被安全带一勒,手机差点飞出去,暴脾气的司机师傅拉下车窗骂大街,西北风立刻顺着车窗飞了进来,当中似乎裹了什么东西,针尖似的扎进了宣玑的太阳穴。
“陛下。”一个头戴兜帽,裹着长袍的人跪在盛灵渊的书房,他一身风尘仆仆,长发打了绺,裤腿上都是泥点,一抬头,露出一张总显得苦大仇深的脸,宣玑认出来,这是高山王子微云,“陛下赎罪,奴赶路匆忙,不及整理衣冠。”
宣玑一愣,甭管是真是假,这位好歹名义上是“高山王子”,居然在人皇面前顿首称奴,还一副耗子见猫的战战兢兢,也太跌份了。
盛灵渊叫内侍上了热汤之后,屏退左右,亲自上前扶起微云:“阿云辛苦了,怎样,找到线索了吗?”
微云恭恭敬敬地回答:“是,陛下,臣探访了有翼一族,您描述的剑灵原身通体绯红,三上二下、头顶祥瑞、所生蛋壳有五色流光,此乃是神鸟朱雀……”
“不可能,”盛灵渊不等他说完,就断然否认,“朱雀一族不是二十多年前就灭族了么?”
“是,”微云回答,“先天灵物因为身负神力,因此繁衍艰难,越是出身高贵,越是难得子嗣,朱雀一族近百年只出了这么一个新的后裔,但不巧,正赶上当年妖境内灵气流失,不少小妖出生就是死胎,神鸟一族也难幸免,族长并几位长老亲自护佑也没能保住——朱雀卵上应有五色祥云流转,那蛋壳上的祥云凝滞不动,里面是个注定孵不出的死胎。南明谷事变的时候,这不得出世的死胎刚刚入土为安。”
“你都说了是死胎……”
“因成型时灵气不足,无法出生的死胎并不是人族理解的死胎,它应该是一种非生非死之态,能保留百年生机,直至腐烂,”微云说,“妖族把这样的死胎称为‘天灵’,有不少秘术会用天灵做引的……”
盛灵渊不想听。
“再查,”他只是摇头,“不可能是朱雀,你……再去查来。”
“陛下,”微云轻声说,“天魔剑能封住百万怨魂,岂是寻常小妖能受得住的?非得是身负神魔之能的先天灵物才行。您不是记得吗,当年天魔剑出世之地,正是朱雀神庙啊!”
盛灵渊听完愣了半晌,眼睛里的火光灭了,他逃避什么似的,转身往案头走,脚步却竟一踉跄,膝盖险些软下去。
“哎,你……”宣玑想扶住他,手却从他身上穿了过去。
盛灵渊一手撑住墙,眉尖忍无可忍地轻轻颤动了一下,骨和血——可是朱雀灭族二十年,世间还有朱雀血吗?
盛灵渊狠狠地闭了一下眼,随后,他不知用了多大的意志把翻涌的情绪压了下去,摆手挥开想来扶他的微云:“神鸟世代幽居南明谷,有没有同外族通婚过?有没有后代?”
“陛下,”微云轻轻地咬了一下嘴唇,“这正是奴想禀报的,有个人……不,妖族,想托我给您带句话,他说他们一族守着个大秘密,想要同您面禀。”
“谁?”
“毕方族长。”
朱雀统领有翼一族,百鸟奉为神明。
妖王屠神后,有翼族反抗得最为激烈,尤以毕方为首,可惜最后都被镇压了,毕方在乱世中流亡了二十多年,被人视为仇敌,被妖族追杀,落架如被拔了毛的鸡,微云偷偷把毕方族长带来的时候,宣玑以为他从哪捡回来了一个老流浪汉。
毕方族长的人形化身形容枯槁,宣玑觉得他拍扁了就可以直接挂墙上当遗像了,喝水的时候端不稳碗,全身上下,只有一根别在胸口的朱雀翎有点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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