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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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电的利爪划破天空,一场密雨倾颓了宫州之夜。鸟儿躲在树枝间,像是枝桠的伤口。海中浪花放纵地奔逃,雨网从天际向洛水抛。谢欣琪被无奈地困在甄姬王城门口,望着外面的黑色潮湿世界说道:“我刚才把苏疏骂得狗血淋头,心情很不好。哪怕你是我哥,我也不会对你客气。更何况你今天做了让我很不开心的事。”

“即便让你不开心,我也必须得做。”谢修臣走到她身后,把她傲慢无礼的身躯转过来,“你不觉得今天这个叫洛薇的女生,很有可能是一个人么。”

“什么人?”话刚说出口,谢欣琪就反应过来了,“你是说…”

谢修臣没有说话,只是静望她,等待答案。她沉思了一阵,忽然笑了:“哥,爸妈都亲眼见过我妹妹的尸体,如果这个女孩真是她,当年那个尸体又是怎么回事?还是你想说,妈妈故意陷害你生母?”

他却单刀直入地说道:“你们长得这么像,年龄又相仿,你真的不会好奇一下么。”

她也相当斩钉截铁:“如果是我妹妹,我们彼此一定会有心电感应的。但我对她只有不喜欢。”

“你不喜欢她,不过是因为觉得苏疏喜欢她。”

“哥,我知道你想为你生母翻案,但是事实早已摆在眼前。”她的嘴角有一个转瞬即逝的浅笑,“你如果真的把我当妹妹,这个话题可以到此为止。”

他终究只是欲言又止。在这个家庭中,他一直处于情见势屈的位置。关于生母生前的事迹,他了解极少,只知道她是见不得光的第三者,与父亲有过一段流水桃花的日子。因为急于上位,又误以为谢太太生了双胞胎儿子,她请人纵火,想要烧死母子三人。好在谢太太发现得早,情急之下救走了一个孩子。另一个孩子,则被活活烧死在那场大火中。父亲念在自己的面子上,把这件事,瞒了下来。但从那以后,他也带走自己,与生母恩断义绝,永无见期。听说此后母亲郁郁寡欢,独叹增伤,终于在十五年前撒手人世,他到底不曾有机会见她一面。

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谢欣琪上前一步,试图解释:“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洛薇真的不像…”

“没事。”他心平气和地说道,“我还有事要去别的地方,司机一会儿会来接你。”

他撑开服务人员递来的黑伞,大步走入雨中。

谢欣琪本想叫住他,但还是只抱着一只手臂垂下头去,孤零零地站在门前,等待他派来的车。

贺英泽走得很快,我还没来得及追上他,已被常枫拦了下来。

“你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常枫难得严肃,“现在他的心情不会比你好受。”

心情焦躁极了,我不凉不酸地说道:“你放心,我只是想回家。我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

“你知道King为什么不恋爱么。”

“因为没有玩够。”

“不,我猜他是不想爱上任何人,重演他父母的悲剧。”

常枫望着我,斟酌了十多秒,告诉了我关于贺英泽回到南岛发生的一些事。

原来,贺英泽不光有个大名鼎鼎的爹,他母亲也不是普通人物:她和周锦茹是同一届选美出来的宫州小姐。不过,当时周锦茹拿的名次是第一,他母亲卿赛玉拿的是第二。虽然名次只差一位,两个女人却走上了截然不同的人生——周锦茹嫁给谢少,过上了豪门太太的滋润生活;卿赛玉跟了贺炎,没名没分,和他走上了颠沛流离的黑道之路。

卿赛玉嫁给贺炎时,是在他一生中最落魄的日子。他原本火爆的脾气,也时常因挫折火上浇油。卿赛玉却不离不弃,无怨无悔,贴心地陪伴他,照料他的生活起居。选美结束后第一年,卿赛玉怀了孩子,但贺炎深受当时的大哥器重,大部分时间都与大哥在外奔波,一个月根本见不到她几次。她身体虚弱,但也十分要强,不愿吐半点苦水。她的好姐妹不经意得知,原本宫州小姐第一名应该是她,但因为周锦茹拉拢媒体,蓄意炒作,拉了不少票,所以第一名的位置才周锦茹抢走。而再看当时的状况,周锦茹每天锦衣玉食,卿赛玉却挺着个大肚子,在小破屋子里为贺炎煲汤。好姐妹一直为此打抱不平,发誓要为卿赛玉报仇。卿赛玉深爱贺炎,却丝毫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十月怀胎过后,贺炎仍然很难抽出时间,就连妻子难产的事,都是别人告诉他的。

医生尽了全力,还是没有办法,要他们面对二选一的难题。

贺炎选了保母亲。卿赛玉却说要保孩子。如果孩子活不了,她即便活了也会立刻去死。他了解她的个性,她虽温婉,骨子里却很倔强,凡事说到做到。二人一番争执后,他终于缴械投降,威胁医生说,母子一个都不能没。然而到最后,母亲还是没能留住。最后,这医生被贺炎亲自用子弹打穿了头盖骨。

贺英泽从小随管家长大,长得像母亲,性格却像父亲。初中之前,他从未感受过父爱,母爱更像是天方夜谭一样遥不可及。贺家在宫州又是一个男权至上的团体,所以,在贺英泽的人生中,根本没有出现过能够引导他的正常女人。 外加知道母亲的故事正逢叛逆期,他对女人和爱情的态度变得更加奇怪。

从十五年前回到贺炎身边开始,贺英泽简直就像是给仇人抚养一样长大。同年,贺炎带他去赌场黑市的次数,就比其他孩子去游乐场还要多。陪伴他一起长大的人,不是一群同龄小伙伴儿,而是一群持枪保镖。

十三年前,作为一个初中生,他已经能毫无阻碍地与人聊枪支弹药、军火走私、藏剑杀人的话题。当父亲的好友说“我这匕首如此锋利,靠的是人肉磨刀石”并捶腿大笑时,他也能找到笑点,勾着嘴角轻轻笑出来。

十一年前,我还在和苏疏纯情地写信,连电话都还不敢打。刚上高中的贺英泽却已在父亲的安排下,被一个大他十四岁的女人夺走了童贞。

九年前,贺英泽在金融圈崭露头角,展现不俗的商业天赋。这个时候,苏疏参加国际钢琴大赛获得第一名,一举成名。我和他已失去联系。

七年前,贺英泽患上抑郁症,大学辍学,吃了一整年的抗抑郁症药。这一年,我正在忙着高考。苏疏发展最顺利,他才艺精进,被送去奥地利读音乐学院。到这一年年末,常枫开始鼓励贺英泽,让贺英泽专心投身商业。

五年前,贺英泽用钻石捞到第一桶金,取得了贺炎的信赖。到这个阶段,他的生活作风已经和现在没太大差别,只是各方面都没现在大手笔。这时候,我才刚在大学谈第一场恋爱。

直到两年前,贺英泽变成了珠宝业的领军人物,之后没多久,就接手甄姬王城,变成现在的King。仔细想想,我竟不知道贺炎的教育方式能否算成功。但相比下来,能确定我们错过的这十五年,我的生活就跟白开水似的。

仿佛正在落入无底的地狱,电梯以令人心慌的速度往下坠。它的一边是甄姬王城纸醉金迷的花花世界,一边是被雨淋湿的深黑宫州。雨水溅落在玻璃上,泪珠般徐徐滑落。在这短暂时间内,我一直处于很矛盾的情绪当中:我知道他吃了不少苦。但是,他吃过苦,不代表我就要被这样对待。

想到这里,我看见了甄姬王城南门外的熟悉身影。

下着雨的沙滩上空无一人。贺英泽背对着南门的方向,站在雨中,面朝大海。夜晚的海洋像是一片黑色的荒芜。在灯红酒绿、华彩繁夜的照耀下,雨水就像是鱼鳞汇聚的星河,冷冷地落入残酷的深海。至此,我觉得我们已经没什么好说的。我冒雨走过去,在他身后停下脚步:“贺英泽。”

“什么事?”

他半侧过头,依旧高傲至极。对他这样的态度,我原应感到习惯,但是,这一刻我只觉得他离我异常遥远。哪怕只看见他露出的鼻尖与睥睨的眼,都感到这人已经触不可及。

一时间我竟感到有些害怕,但还是继续说道:“我先回去了,明天就搬出去…”

话没说完,只见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握了握拳,再次张开,把手臂往上抬了一段。然后,大约有一两秒的时间,我以为自己的五感出现问题了:从甄姬王城四周到人工海滩、到连成片的路灯、到遥远的天海交界处…所有我能看见的,包括海洋高空的雨水,都在空中停了一下,如同静止的银汉,在无尽的幽深中闪闪发亮。

在绝对静止中,他的手掌又往上抬了更短的距离——于是,所有雨水都朝空中倒流了一两米,仿佛亿万颗倒滑的流星一样,擦亮了黑暗的打火石。

最终,他把手放下来。

刹那间,嘈杂的水声又一次响起,大雨又密集地下个不停。紧接着,他捂着额头,身体晃了晃,跪在地上。

我赶紧蹲下来扶住他,急道:“你今天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还有,这雨…算了,先跟我说,你哪里不舒服?贺英泽!”

我伸手在他面前摇了几下,他还是捂着额头,声音沙哑:“洛薇…”

“什么?”

“不知道最近我是怎么了。经常睁开眼,发现日期很混乱,大部分时间,我虽然活着,却好像是睡着了。甚至…甚至你什么时候回到我的生活里,我都不知道。”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用沾满沙水的手捋开我额前的头发,“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在海边说过的话么。”

我怔了一下:“记得。”

“我也一直记得。你说过,如果长大以后我当上水钻商,你就会嫁给我。”

他深黑的眸子里荡漾着水光,似乎想继续说什么,但没能说完,他已沉沉地倒在了沙中。

第27章 第十四章(更新作者的话)

洛神归来

君子以泽/著

第十四章

贺英泽瘫在沙滩里,完全失去了意识。之后,不管我怎么拍打他的脸,他都没有任何反应。空气里洋溢着雨水寒冷的吐息,他的体温低得就像非生命体一样。一个人完全拖不动贺英泽,我打算打电话给常枫,长常枫竟然出现在了我们旁边。他摇晃贺英泽的肩,结果还是一样。他喃喃道:“刚才明明已经…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他怎么了?刚才我看见雨全部停在空中,然后他就倒了下来,跟我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像什么最近他觉得很混乱,觉得大部分时间在沉睡…”

常枫又检查了一下贺英泽,似有如无地说:“之前我告诉过你,他大学时得过抑郁症。从那时候开始,只要病一发作,就会胡言乱语,现在也是这样。”

他并没有正面回答我关于雨水倒流的问题。贺英泽得过抑郁症,可我确定自己神智清醒。这种情况已经发生很多次,从第一次看见夜海怪盗看见的水倒流化冰现象,到看见苏疏身上长红斑后做的怪梦,到在贺英泽家厨房洗碗形状奇怪的自来水,到这个晚上被贺英泽影响的雨水…回到宫州以后,这里就总是发生层出不穷的怪事,而且每一件都与水有关。所以,大致可以猜测,现在在范围内,甚至说是整个宫州,都在受到不同于别处的影响。这种超自然的水流现象,是不是跟宫州的地理气候等等有关系?例如这个岛的位置像是百慕大三角一样有巨大的磁场,或是宫州附近有颇似黑洞的聚吸现象,或是有人体无法感受的特强晴空湍流,等等。

但想到这里,脑海中浮现了一幅画,既是贺英泽在报纸上看见的出土文物。那幅上古壁画就像是,那些神仙以云为车,以风为马,哪怕翱翔在空中,周身也有清水激荡倒流。这么说,很可能这种现象在古时的宫州就有了,只是以前住这里时我年纪太小,对此没有太多了解。而且,再回想父母反复叮嘱我不要回宫州,他们或许知道些什么…

回去以后,我买好飞机票,决定过几天就回去找找爸妈谈谈。

在离开之前,我先与Edward一起,参加了文物局举办的展示活动。活动举办地点是在宫州博物馆,此次出土文物在顶楼的展示厅中。几百平的展示厅里,只放了寥寥无几的文物,却挤满了专业人士,其中大部分是考古学家、珠宝鉴定师、古董商等等。我们抵达门口前,还听见出来的人说“在我看来那就是新型稀土发光材料做的戒指,非要说得神秘兮兮,也不知道是不是谢太太在炒作”,而后摇头晃脑地离开。但是,等我和Edward出示邀请函走进去,却听见里面的人忽然整齐喧哗。

从旁人惊讶的谈论中得知,原来是那枚晚上会发光的碧色扳指变成了银色。我和Edward突破重重人群,来到放置着扳指的垫子前。此刻,它甚至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这,它比刚才更亮了,还会发声?”旁边的人惊叹地说道。

我狐疑地仔细看了看那枚戒指,这样确实很难看出它是什么质地的,正准备和Edward交流一下,却有一道白光从戒指中央向四处扩散,覆盖了所有的视野。然后,一个冷漠却饱含柔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知子之好之,杂戒以报之…”像是有一只手握住我的手,将冰冷的东西套在了拇指上。

紧接着,脑中有的画面浮现,变成一幅色彩强烈的画卷:一名男子傍水而坐,浅笑抚琴。他长发微卷,红衣如莲,周身散发着高贵的香气 。听见我的脚步声,他笑意更浓了一些,对一旁的桌子扬了扬下巴,并未停止奏乐:“今日美酒,是从大幽长老那换来的玄丘老酿。陛下品尝请随意。”

画面换到了一个高山脚下。天刚微亮,空气如洗,淡银泛青的圆月高挂山头,空中有仙鹤穿云而翔,漫山遍野桃花盛开。我头戴凤冠,身穿霞裳,踏上千百阶石梯,走到山顶的祭坛前。大祭司带着祭司队列站立静候,一个高挑的男子同样一身喜服,背对我而立,抬头望着面前的神祗石像,低低地说了一声:“我等候今日,已有多年。”然后,他转过身来…

白雪皑皑的山峰上,万物皆微小,我垂着脑袋,浑身泥泞地跪在一座殿宇门前,膝下是百年不融的极寒积雪。四周站着的,空中飞着的,是神情淡漠的古装弟子,他们没有一个人在看我。然后,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从殿内逐渐传出:“…她这般资历,只会闯祸,真是气煞我也。师父,此等鸡毛蒜皮之事,自然不必由您插手,我这就去把这孽障带走…”

说到这里,已有两个人的影子出现在我面前。我下意识抬头,看见一个男子站在我面前。他皮肤雪白,身长宽肩,穿着曳地玄蓝华袍,长发深水溪流一般覆盖长袍,两侧颧骨上有水流型神印,颜色与他的衣服一样。

我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人,他只是静站在那里,就已变成万里雪景中唯一的颜色。这时,身旁同样穿着长袍的中年男子说道:“洛薇,发什么呆?还不赶快给师尊磕个头!”

“见、见过师尊。”我畏畏缩缩地说道,磕了个头。

然后,就像电影中的慢镜头一般,那个男子眨了一下眼,缓缓看向我:“起来。”

不仅衣服头发飘逸流畅犹如海水,他的双目,更是幽深犹如沧海。而只是这样云淡风轻的一望,仿佛已注定了我半生的沉沦,百年的遗憾…

“是,师尊。”我又磕了一个头,规矩地站起来。

从一堆幻觉中恢复神智,我摇摇脑袋,发现众人还是在研究那个扳指,并没有人留意到我的异常。这时我才察觉到,幻觉中最后那个神仙模样男人的食指上,戴着和这个扳指形状颜色一样的扳指。只是那男人的扳指是雕花的,花纹与他脸上的印记是同一种风格,而眼前这个扳指是光秃秃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

好奇心已经快要把我折磨死了,但我什么也不能问——如果现在大声说出“我知道这个扳指是哪来的”,然后详细描述刚才看到的画面,大概会被立刻送到医院,而且是出不来的那种。于是,我只能一声不吭地听别人讨论的结果。

虽然刚才闪过的幻觉不过短短几十秒,但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再倒回去想幻觉中的每一个细节,就觉得像才从车祸现场中捞回来一样。不仅浑身失力,呼吸困难,连胸腔都受了重伤。尤其是最后那个“师尊”的目光,简直如同一把藏在心脏里的冰刃,又寒又利,轻刺着心中最柔软的部分,即便慢慢融化,冷冷的痛楚也久久不散。那种毫无疑问可称之为爱慕的感情,只在贺英泽身上有过。但是,又比与贺英泽的感情沉重多了…

等等,贺英泽?

我这才迟钝地反应过来,这个男人和贺英泽长得像极了——不,是一模一样,只是打扮太不同,所以没能立刻分辨出来。想到这里,我顿时心如擂鼓,想要再从回忆中找出点线索,把整件事关联起来。然而,一个人却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打断我的思路。

“你是…?”

这个男人五十岁左右,大约一米八,穿着双排扣西服,头发一丝不苟,胡子刮得很干净。岁月带走了他的青春,却没能带走他眉宇间的俊逸与优雅。只是现在他惊讶的表情,看上去就不像以往那样成熟稳重了。我并没有花很多时间,就认出这人是经常出现在财经杂志上的地产富豪——谢少,而且,也很快想明白他会吃惊的原因。我朝他点头致意:“你好,谢先生。我叫洛薇,是Edward的助理。”

与Edward握手寒暄后,他又把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洛小姐,你见过我女儿吗?你和她长得实在太像了。”

“有幸见过。很多人都这么说。”

“你看看,她就在那里。”他侧了侧身,指向正在朝我们靠近的一对母女。

那是谢欣琪和谢太太。谢欣琪还在忙着和别人讲话,谢太太却看见了我。她愕然地张开口,眼中露出的惊讶绝对不亚于谢少。她不由用手掩嘴,然后,拨开人群,快步朝我们走来。她比我矮一些,欲哭无泪地抬头望着我,而后握住我的手:“是你,一定是你…你是欣乔对不对?”

欣乔?不是欣琪么,这阿姨连自己女儿的名字都能记错?我摇摇头:“不是,我叫洛薇。”

她眼神有不易察觉惶恐一闪而过,快到令我以为是错觉。然后,她垂下肩膀,无助地抓住丈夫的袖子:“不对,我太傻了。就算欣乔还活着,也不可能知道自己叫什么…”她又一次迫切地望向我:“这位小姐,我这么说可能有些冒犯,可是,能请你和我们去一趟医院吗?”

怎么都不会想到,他们叫我去医院的理由,竟是要做亲子鉴定,以确认我是否是他们已经死去的双胞胎女儿谢新乔。突然要确定自己可能是一个死人,这种事听着就令人感到毛骨悚然,我自然不愿意掺合。但是,看见谢太太一副摇摇欲坠的心碎模样,我不由想起很长时间没见的母亲,即便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还是答应和他们一起去做鉴定。谢欣琪一开始持完全反对态度,认定我不可能是她的妹妹,但多看了我几眼之后,她仿佛也有一些动摇,说自己只会在家里等结果。

其实,看见谢氏夫妻那么期待的眼神,我有过短暂的疑虑:父母一直叮嘱我不要回宫州,难道真有那么百分之一的可能,我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但是,我们去医院检测出的结果,令谢少大失所望,也令我大松一口气。

最痛苦的人,还是谢太太周锦茹。她站在人来人往的医院走廊中心,却面对着墙壁,怕维持不了平时端庄的仪容。她拿着亲子鉴定报告,手指颤抖,紧闭双眼,额上青筋微凸,看上去痛苦极了:“我早就知道。我每天烧香拜佛,希望欣乔能回到我的生活中…老天它就是不愿还我们一个女儿…”

原本谢少真如传说那样,对自己妻子非常冷漠,但看见她这个样子,也不由叹了一口气,上前去搂住她的肩:“算了,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她抹去眼泪,但忍不住,靠在他的肩上又一次流出眼泪,“都是我不好,没能早点为你生孩子,都是我的错…”

谢少有些动容,又回头看着我:“洛薇小姐,我太太好像很喜欢你。既然我们这样有缘,不如我们认你当干女儿如何?”

“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洛薇,你愿意吗?”周锦茹含泪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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