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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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董局中局4:大结局

作者:马伯庸

出版社: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出版时间:2015年12月

ISBN:9787550264601

所属分类:图书>小说>侦探/悬疑/推理

编辑推荐

揭开全部悬念!马伯庸《古董局中局》系列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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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关于古董鉴定、收藏、造假、设局的百科全书式小说。

字画、青铜、金石、瓷器……每一件古董背后,都是深厚的历史积淀和文化传承;而每一件仿冒品背后,都是机关算尽的机巧和匪夷所思的圈套。

翻开本书,了解古董行当里的文化传承与江湖险恶。

青花瓷起源于唐宋,在元明达到鼎盛,其质地绝美,令无数人倾心。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青花瓷渐渐湮灭于历史长河之中,被人遗忘。直至数百年后,一件“鬼谷子下山”青花瓷罐横空出世,引得古董界各路人士倾巢出动,不择手段去得到它……

即使你没有读过《古董局中局》《古董局中局2》《古董局中局3》,依然不影响你读《古董局中局4》,《古董局中局4》的故事独立又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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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花瓷起源于唐宋,在元明达到鼎盛,其质地绝美,令无数人倾心。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青花瓷渐渐湮灭于历史长河之中,被人遗忘。直至数百年后,一件“鬼谷子下山”青花瓷罐横空出世,引得古董界各路人士倾巢出动,不择手段去得到它……

“鬼谷子下山”“刘备三顾茅庐”“周亚夫屯兵细柳营”“西厢记焚香拜月”“尉迟恭单骑救主”——几件看似毫不相干的历史文化事件,却因为同一组青花瓷宝罐而紧密联系在一起,每一件宝罐晶莹闪烁的青蓝背后,都掩埋着一件沉重壮烈的往事,而一段往事的各种细节里,也都隐藏着一个鲜为人知的线索。只有收齐散落天下的数个宝罐,破解其中的线索,才能开启古玩界时隔数百年之久的惊天秘闻……

北京古董店的小老板许愿,又一次卷进了青花瓷宝罐的事件当中,而对他来说,死对头“老朝奉”的真实面目也只剩最后一层薄纱。与此同时,国内外各方势力均对这几件青花瓷宝罐势在必得,纷纷使尽浑身解数,走上了这场最终夺宝的舞台,而那些从数百年前就种下的几代人的恩仇爱恨,也都将在小人物许愿的身上一一兑现……

作者简介

马伯庸,著名作家,公认的“文字鬼才”,功底扎实,文风多变,作品广为流传。曾获2010年人民文学奖、第二届朱自清散文奖。代表作《古董局中局》入选第四届中国“图书势力榜”文学类年度十大好书。

朝奉,是一个古老的名词。

这个名词最早可以追溯到汉代,本是一种朝廷官员的头衔。到了唐、宋年间,朝奉成了一系列固定的官职名称,如朝奉使、朝奉郎、朝奉大夫等。这个称呼后来延伸到了民间,像士子、大店铺主人、有身份的富商,也会被称为朝奉。到了明代之后,朝奉变成了当铺掌柜的尊称,负责收货厘价,是当铺的核心人员。谁去典当物件,在柜台上打招呼都得拱手道一声:“朝奉”。

随着时代发展,“朝奉”现在已逐渐被人遗忘。对于绝大多数老百姓来说,这已经变成一个陌生而神秘的词汇。

但是,对我来说,“老朝奉”却是一个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的名字,它属于一个人。

这个人,他出卖了我爷爷许一城,以致其背负污名含冤而死;他设下圈套,逼迫我父亲许和平投湖自尽;他又派人来骗取我的信赖,杀死我的朋友。这个名字,就像是一个狰狞的恶鬼,纠缠了我们许家三代。

他一手建起了覆盖全国的古董赝品制贩网络,暗流涌动,已成为中国文物市场上的一颗极大的毒瘤。

于私,我跟他有数不清的账要算;于公,老朝奉的势力不拔除,古董市场将真假沆瀣,永无宁日。

老朝奉到底是谁?我必须要搞清楚,否则一辈子都不会安生。

在《清明上河图》事件中,我和老朝奉短暂联手,挫败了百瑞莲的阴谋。作为交换条件,老朝奉答应与我相见,把这几十年的恩怨一次了结。

现在,真相距离我近在咫尺。

第一章 凤凰山下的意外发现

这是一座位于通县的老旧四合院,旁边就是永定河。门口摆着两尊磨得看不清形状的蹲虎石墩,门楣上还残留着缠花纹路,看来是座前清的老宅子,原来的主人身份恐怕不低。

可惜任当年如何风光,如今也成了云烟。这宅子历经多变,门前残破斑驳,东一道烟熏火燎的痕迹,西一片没抹干净的“文革”标语,墙边一溜儿垃圾筐,还有辆没轮的破自行车斜躺在大竹笤帚旁边,前挡泥板高高翘起。

大门是两扇刷了黑漆的木门,漆挺新,门板上却沟壑纵横,看来颇有年头。我站在门前,抬起手臂,心脏几乎要跳破胸腔。

门的那一边,就是老朝奉。

我与他只隔着一扇门板。

我们许家三代跟他的恩怨,在今天即将一次结清。

我伸出手臂,朝前轻轻一推,门虚掩着,一推就开了。锈蚀的门轴发出生涩吱呀的声音,仿佛在提醒主人有客上门。

门后的照壁已被拆掉了,还剩下半截残垣。我一进门,便能把整个院子尽收眼底。院子不大,最先注意到的是院子正中立着一棵槐树,这槐树被雷劈毁了一半,剩下半截歪歪扭扭的枝干向天空伸展,像极了一个巨人高举双手大声呼救。

看这槐树的粗细,想来得有几百年寿命。老北京一般不在院子里种槐树,不吉利,但也有句话,叫“院有古槐,必是老宅”。能有这么老的槐树,这宅院来历应该不一般。

一个人站在槐树前面,背对着我仰望树顶,像是在欣赏一幅后现代油画。他个子挺拔,比我高出足有一头,西装笔挺平整,一丝都没起皱。

奇怪的是,看身形他的年纪并不老——这不可能是老朝奉。

这人听到我的脚步声,缓缓转过身来。我第一个反应是惊讶,忍不住大喊一声:“药不然?”可当最后一个字滑出口之后,我意识到认错人了。

他的相貌和药不然有八成相似,但气质却截然不同。药不然无论何时都是一副嬉皮笑脸、玩世不恭的浪荡模样。而眼前这人面色木然,眉间有三道淡淡的川字皱纹,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

“你不用找了,这院子里没人,老朝奉不在这里。”

他对我说道,很标准的普通话,一点京腔痕迹都没有。我急忙环顾四周,果然两侧厢房里都静悄悄的。我不敢相信,亲自钻进屋子里找了一圈,里面摆设很整洁,但空无一人。

我一下子怒气翻涌起来。这怎么回事?我花了如此之大的代价,好不容易要见到老朝奉,这个横里闯入的家伙凭什么来指手画脚?

“你他妈到底是谁?”我怒吼道,攥紧了拳头。

他扶了扶金丝眼镜:“你果然和传说中一样容易冲动,许愿。”

“别转移话题!你到底是谁?”我上前一步,气势汹汹。

他不闪不动,语气一点起伏都没有:“第一次见面,我是药不然的哥哥,我叫药不是。”

药不然的……哥哥?!

我不由得仔细端详了他一下,对方的表情冷冽而漠然,像是块冰。我从前依稀听药不然提过,他有个大三岁的哥哥,对古董行当没兴趣,很早就被家里送去美国了。这哥俩风格差异可真不小,除了相貌相似,没一个地方相似的。

可是,药不是为什么突然回国?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老朝奉的院子里?难道他也是老朝奉的手下之一?

一念及此,我不由得心生警惕,退后两步。药不是开口道:“我也刚到不久,老朝奉应该是提前离开了,我没有见到。”

他说得坦然,但可把我给气坏了。原来是这么回事,老朝奉本来只约了我相见,一看居然有一个外人先跑过来,以他的警觉性,自然是立刻抽身离开——我人生中大概最重要的一次会面,居然被这不相干的人搅黄了!

“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在哪里见面?”

“我一直在监听你的电话。”

我顾不得风度,一把揪住药不是的领带:“这是我许家恩怨,你来瞎掺和什么?”

药不是个子高,被我把领带往下那么一拽,整个人朝前弯下腰。他就这么俯视着我,一字一句:“我爷爷因为老朝奉被迫自杀,我弟弟成了通缉犯——你说这事跟我有没有关系?”

我的手一颤,倏然松开他的领带。

是啊,老朝奉害的可不只是我许家一家,药来受他胁迫,就死在我面前;药不然就更别说了,我至今也不明白他为何投靠老朝奉。他们药家两代中坚一死一叛,可以说是元气大伤。

我盯着药不是,想从他眼中看到复仇者特有的愤怒,但我只看到平静,死寂般的平静。

药不是后退一步,把领带重新捋平,语调不急不缓:“家中如此巨变,旁人都靠不住,只好我亲自回国来解决。”说到这里,他扶了扶镜框,冷冷道,“我必须指出,许愿,你真是令我失望。”

我略感愕然,不知他为何这么说。

“刚才一提老朝奉,你就急吼吼的像个疯子,完全失去了冷静。以你这种心态,就算真见到老朝奉,又能报得了什么仇?”他的话就像一根根标枪投过来。

“说的你好像很了解我似的。”我低声咕哝。

“你重返五脉后的一切行动,我都仔细研究过。《清明上河图》那件事情,你急于找老朝奉报仇,自己犯浑冲动,才一脚踏入百瑞莲的陷阱。我以为你会因此长点教训,可刚才你的表现证明,根本没长进!”

我忍不住反唇相讥:“把老朝奉惊走的人,可不是我。”

药不是道:“即使你见到了老朝奉,然后呢?你认真想过没有?”

他这一句话,一下子提醒了我。先前我沉浸在即将见到老朝奉真面目的激动中,还没顾上想清楚,一旦见了面,要怎么和他了结恩怨——到底是扭送当地派出所绳之以法,还是手刃元凶?

我不吭声了,药不是继续道:“你有没有想过,老朝奉这么狡猾的人,怎么会主动现身邀你见面?他绝非良心发现,必然有所图谋。你这点都想不透,就慌慌张张跑过来,只会一头栽进陷阱里,重蹈《清明上河图》的覆辙。”

他的声音冷峻透彻,如同一把手术刀,一刀刀地削去我的侥幸。我被他批评得有些恼火:“这与你无关!”

药不是眉毛轻抬:“怎么没关系?你得和我一起去把老朝奉给揪出来。我的搭档,可不能是个白痴。”

我一时无语,这自说自话的本事,倒是和他弟弟一脉相承。这才见面不到十分钟,他擅自监听我电话的事还没说清楚,倒已经开始挑剔起我的素质来了。

“神经病!”

我甩下一句话,转身朝门口走去。一个莫名其妙的人,一个莫名其妙的提议。我若是二话不说就听他的,才是失心疯了。

“你不想抓到老朝奉?”

“这个我自己会想办法。”

“难道你也不想搞清楚,我弟弟为何出卖你?”药不是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我迈出门的动作僵住了,像被一根绳子牵住了脚脖子。

药不然现在是我心中最大的一根刺、一个谜。如果说老朝奉是我要了结的仇恨,那药不然就是我急需解开的心结。他确实背叛过我,但也救过我。那家伙玩世不恭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心思,我从来没搞明白过。

药不是轻轻叹息了一声:“他到了今天这步,我也始料未及。这家伙到底什么打算,我这个做大哥的,从来没搞明白过。我们两个联手,也许可以弄清楚。”

我心里犹豫了一下,这个提议听起来很诱惑。不过我转念一想,这大概是药不是的策略,我可不能被他控制了谈话的节奏。

一个凭空出现的家伙,一份突如其来的邀请。我虽然鲁莽,可也不至于如此轻信。

我沉思片刻,转过身来:“这件事太大,光我们两个可不够。今晚家里有个聚会,五脉聚齐。你有什么想法,不妨到那时候提出来,大家群策群力。”

今晚五脉确实有个聚会。老朝奉的实力深不可测,想要抓住他,必须要借助五脉的力量才有可能。

不料药不是“哧”了一声,一脸鄙夷地摇头:“药家的公道,我会讨回——但不会指望他们,那些家伙没有一个靠得住。”

我双眼一眯,这可有意思了。听药不是的口气,显然是打算甩开五脉单干。可我记得,他根本不是混古董圈的。一个常年在国外的外行人,想单枪匹马挑战老朝奉?

亏他还说我有勇无谋,我看他才是不自量力。

药不是似乎无意解释,他挥了挥手,甩过一张名片来:“我这次回国,五脉几乎没人知道,我对无聊的聚会没有兴趣——如果你改变了想法,就来华润饭店找我。”

说完之后,药不是转过身去,继续仰头欣赏着那一棵扭曲古怪的槐树。不知道他看什么看得如此入迷。

我长长叹了口气,来的时候满怀期待,没想到结局会是如此莫名其妙。带着遗憾和愤恨,我走出了这座宅子。老宅邸的门“吱呀”一声关起来,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院子、一个人和半棵残破的槐树。

迈出院子,我忽然没来由地想起一个古老的风水故事。

一个富商在院子里种了棵树,没想到接下来家里却灾难连连。一个路过的风水先生说您这院子,不吉利啊,院中有树,乃是一个“困”字。那富商一听大惊,慌忙把树给砍掉,但还是老出事。风水先生说,您把树砍了,院里只剩下人,岂不成了一个“囚”字吗?

这一院一树一人,岂不是我身后那座老宅邸的格局么?我不是迷信,但这次老朝奉没见到,却一头扎进这样的风水格局里。

困、囚二字,莫非真的是什么预言?

五脉聚会,并非一个托词。当天晚上确实有一场家宴,名义是迎接《清明上河图》顺利归京,刘局牵头,召集五脉成员庆祝一下。

刘局为了攒这一局可是煞费苦心。《清明上河图》的风波是我惹出来的,五脉中很多人对我十分不满,借这次机会,也算是弥合一下矛盾,为许家重回五脉铺垫一下。

可惜几位家中重要人物都缺席:药来去世,黄克武在香港养病未归,刘一鸣身体不太舒服。烟烟因为要照顾爷爷,也一直留在香港。结果偌大的一个席面上,我的熟人除了刘局,就只有青字门的沈云琛,其他都是各门的小辈,说不上什么话。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虽然刘局在席间高谈阔论,极力想把气氛弄热络点,但我跟这些出席者之间实在没什么好聊的,敬了一轮酒后,基本就是各吃各的,席间气氛有些尴尬。

在座的人里,沈云琛辈分最高。她对我态度还不错,一见面就送了我件道光年的檀木小葫芦挂饰,说可以逢凶化吉。葫芦上下两截,各刻着“称”“许”二字,不值什么钱,彩头倒好,也是花了心思挑选的。

青字门沈家在五脉里不是大宗,以木器为主营,所以无论是佛头案还是《清明上河图》风波,沈家都没参与。除了有一位沈君跟着老朝奉混之外,青字门一直置身事外,存在感不是很强。正因为如此,我能跟沈云琛平心静气地聊上几句。

说起刘、黄、药几位掌门的遭遇,沈云琛唏嘘了几句。她告诉我,鉴古学会的商业计划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这次成功地阻击了百瑞莲登陆之后,正是启动的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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