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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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说你没受伤，但是一直昏迷，急死我们了！

你有没有哪里痛啊？

我没事，放心吧！

昏迷？！

好像是因为太困，睡着了……

那么我们下午的表演就要开始了。

你也来看吧！

表演开幕！

孩子们，都在等待着这一刻。

原来，他们是一个移动马戏团。

这是一个简陋的临时舞台，观众也只是一些孩子，和被喧哗吸引的路人而已，他们却依然卖力表演着。

仿佛，他们的台下，是全世界观众的目光。

他们的欢乐，超越了这个狭窄的舞台，感染了在场的每个人。

你们的表演，实在太棒了！

谢谢！

好可爱的玩偶啊，是你做的吗？

肯定啊！

我们这里所有的道具，都是布巴做的。

玩偶当然不在话下！

别说笑了，你去买些吃的吧，我去帮他们收拾舞台。

你也一起来吧。

那个玩偶，做得真好啊。

那是大个子布巴，按照他女儿的样子做的。

布巴是这个马戏团的创立人。

因为我们是移动马戏团，所以他很长时间才能回一次家。

很久以后回到家时，妻子已经为女儿，找到了新爸爸。

而幼小的女儿，早已不认识他了。

妻子对布巴说，你没有资格责备我什么，我只是找到了，能让我们幸福的人而已。

布巴什么也没说，只是把自己熬了几个晚上做好的木偶，捧到女儿面前。

谢谢你，但是……

好孩子不能要陌生人的东西。

他原本，会说很多让孩子开心的笑话，会说各种精彩动人的故事。

但那时候，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曾经告诉我，每次在观众里有带着孩子的妈妈，他就会表演得特别卖力。

就好像她们也在台下，凝视着自己一样。

布巴终于明白，无论多深的思念，都无法越过彼此之间的距离。

从那以后他就越来越沉默，常拿着女儿的布偶，呆呆地望着她。

布巴在表演的时候，看起来很开心啊。

有些人快乐。

只是不愿意把悲伤，带到舞台上而已。

因为同情的目光，更可怕吧。

也许是的。

其实马戏团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悲伤的故事。

但即使怀着刻骨的伤痛，也只想让观众看到自己最灿烂的笑容。

我们选择了这样一个流浪的梦想，就注定要承担一些悲伤。

这样值得吗？

你应该，想像不出……

我曾经，是个非常自卑的孩子。

我以为，自己将会永远这样，过着毫无意义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我认识了布巴。

穿上这身衣服，第一次站在舞台上的那一刻，我的人生就改变了。

第一次，我感觉到凝视的目光，原来我能让别人开心快乐，我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

在舞台上的时候，我们所有的人生就会变成人们快乐中的一部分。

也许对我们来说，舞台就是真实。

我们只想让短暂的人生，按照我们的意志，燃烧出美好的光芒。

而且，请相信吧，我们的舞台会越来越大。

因为我们会一步一步慢慢地……

实现自己的梦想。

我真羡慕你们那么坚定。

那么你，V，你旅行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也许是想看一看，幸福的模样吧。

幸福？

会是什么模样啊？

在这一路上，我遇到了许多寻找幸福的人。

但幸福在每个人眼里都不一样。

我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也许是想看看，不同的人怎样感受不同的幸福。

对你们来说，舞台上灿烂的片刻，就是幸福吧。

是的！

或许我们是一类人，都丢下安稳的生活走上旅途，只为了寻找一些不确定的东西。

也许是吧。

但你们，比我了不起多了。

你们是用自己所有的热情在寻找，我只是顺其自然地走着而已。

我们啊，只是比安静生活着的人，更加幼稚而已。

就好像，在现实世界里的堂吉诃德，找寻着，已经被世人抛弃的梦想。

只要我们不后悔自己的旅途就好。

绝不后悔。

我喜欢他们，这样坚定着自己梦想的人。

在台下，他们和普通人一样。

到我们那里玩吧。

当时我们都吓坏了，你一动也不动。

不会吧……

当时他还说要是你真的死了，就赶紧找个地方刨坑埋了！

以后别站在路边发呆啦……

这一天，是我第一次在旅途中，和别人畅谈到深夜。

但旅人的相遇，都短暂的交集，然后，就是匆忙的告别。

你真不搭我们的车吗？

不了。

谢谢你们的照顾，我想去的地方在另外一个方向。

V，也许有一天你会听说，一个世界闻名的大马戏团，那就是我们。

那么到时候，我就坐在千万观众里，看你们的表演。

一言为定！

等到那天，我们再见面吧！

我一直看着他们离去，直到车子慢慢消失在视线里。

在这片沉寂的大地上，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到处都有着追逐梦想的人。

即使只有一个小小的舞台，他们都坚持并相信着。

你听到了吗？

你听到了吗——

他们正用自己生命里，最好的年华，唱咏这关于梦想的赞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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