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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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会期间,苏红袖再一次成为万花丛中的一点红,她披着何振东送给她的沙图什披肩,穿梭在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中间,仿佛是一只美丽的花蝴蝶飞来飞去,接受她采访的人大代表或政协委员在称赞她美丽之后,都要称赞一下她的披肩,因为美丽的女人配上美丽的披肩太迷人了,谁站在苏红袖的身边都会被熏醉的。她就像一池秋水,摇曳着四季的涟漪,涟漪是美丽女人的微笑,这微笑成了两会期间最迷人的礼物,只有另一个美丽的女人看到如花的微笑心碎了,因为她发现自己披的沙图什披肩与这个招风的女人披的披肩一模一样,这分明是在向自己宣战!

  两会第一天,苏红袖就发现了范真真也披着一条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沙图什披肩,这是她意料之中的,她心里清楚,何振东能送自己一条沙图什披肩,就能送范真真一条,这就犹如一位花花公子用别人写好的一首情涛送给他喜欢的所有女人一样。

  苏红袖天生就是狐狸精,她太了解男人了,当然她更了解女人,她故意带着何振东送给自己的沙图什披肩招摇,就是给范真真看的,苏红袖就是要让范真真知道,你不是狐狸精吗?你的男人已经被我抢到手了,看看我们谁的魅力大,谁诱惑男人的本领强。

  苏红袖的目的达到了,范真真从来没有受到过这种挑战,她望着满会场招摇的苏红袖,内心世界醋海翻波。何振东是范真真心中的咸丰皇帝,她要成为东州房地产界的慈禧老佛爷,就必须把何振东抓住,她不允许有任何女人与自己分享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

  论容貌、论女人味,苏红袖与范真真都有一拼,但是论心计、论歹毒,苏红袖远远不是对手。两会期间,苏红袖望着范真真醋海翻波的表情,心里一直沾沾自喜,她认为自己已经战胜了范真真,起码在姿色上已经战胜了范真真,哪个男人不喜欢更漂亮的女人,漂亮是无极限的,漂亮没商量,从会场上男人的目光和女人的表情可以肯定,自己是盛开的白牡丹。

  苏红袖一向认为玫瑰是小家碧玉,只有牡丹是大家闺秀,而且牡丹更胜一筹,犹如自雪公主。然而,范真真却不喜欢白牡丹,她喜欢玫瑰,因为玫瑰不仅美丽,而且用刺刺伤那些对她们不经意的男人。

  自从与白志刚分手后,范真真不相信任何男人,她印象最深的一句话是诗人希波纳克的:“女人只能带给男人两天快乐,第一天是娶她时,第二天是葬她时。”多么恶毒的诗人,但是范真真深信不疑。

  苏红袖从来就没想过为什么白志刚那么害怕范真真,以至于费尽心机让自己去做西施、做貂蝉去勾引何振东,她只想做东州最美的女人、最高贵的女人。想成为这样的女人必须有像何振东那样的男人捧,当年自己迷醉贾朝轩的时候,你范真真不过是女副市长陈红身边的小秘书,全东州的男人都知道苏红袖是最漂亮的女人,谁知道你范真真是谁?

  当然苏红袖也没有想到,当年的小秘书摇身一变成了东州房地产界的第一美女老板,只是“土地奶奶”这个称谓太难听了,这更增加了苏红袖战胜范真真的决心。然而,苏红袖觉得只要我把喜欢你的男人抢到手就算我赢了,这一点她不如范真真看得透,男人是不需要抢的,男人是属猫的,只要女人散出点腥味,男人就会寻过去,天下有几只猫不吃腥?

  范真真捍卫自己尊严的惟一办法就是捕鱼,只要是游到何振东身边的鱼,一律捕杀,不过,过去在何振东身边游荡的只是些小鱼小虾,不值一捕,苏红袖是范真真遇到的最大的美人鱼,不仅腥而且骚,两会期间,由于这条美人鱼的挑衅,范真真甚至没有好好听会。

  以前参加是人代会小组讨论时,范真真都积极发言,这次小组讨论她一言没发,心里一直在琢磨着怎么报复苏红袖。

  两会一结束,范真真就找到了陈金发,她知道自己这个干弟弟干这种下三烂的事最拿手。但范真真不知道,这两条沙图什披肩就是陈金发年前送给何振东的。

  范真真自从认下这个干弟弟以后,无论做什么事,都觉得顺风顺水的,别看陈金发腿脚不好,脑袋可比谁都好使。

  陈金发听了范真真的哭诉后,大包大揽让范真真放心,保证把苏红袖给乱炖了,至于什么是乱炖,这是道上的黑话,范真真并不懂,等她听陈金发解释完后,脸上露出了慈禧老佛爷脸上才有的那种狞笑。

  苏红袖自觉得自己用一条沙图什披肩站了范真真的上风,她很想把这种快感告诉白志刚,白志刚在苏红袖心里一直是个谜,如果不是罗依倩这份友情,苏红袖决不会让白志刚逍遥在自己的床下的。范真真曾经占有过白志刚,我为什么不能,因为苏红袖毕竟不是范真真,如果把女人比作水的话,苏红袖是一眼温泉,范真真是一场春雪。

  东州的三里堡酒吧一条街,酒吧一个连着一个,每到夜晚这里就飘荡出欲仙欲死的音乐。自志刚与苏红袖坐在一个叫“纯爱”的酒吧雅座里。用最舒服的姿势端着高脚杯慢慢地品尝着威士忌,两个人互相凝视着对方慢慢地啜饮,仿佛一对坠入爱河的情侣。

  “志刚,范真真知道我也有一条沙图什披肩她会把何振东怎么样?”苏红袖啜了一口威士忌在嘴里回荡了一圈轻轻咽下,面色飞红地问。

  “她不会把何振东怎么样,她也不敢把何振东怎么样,但是我怕她对际怎么样!”自志刚轻轻放下手里的高脚杯担心地说。

  “志刚,你没见过她看见我的沮丧样,我谅她也不能把我怎么样!”苏红袖傲慢地说。

  “袖儿,你不了解范真真,她不是女人,是母兽,你要千万小心,你不应该这么早地暴露自己,她现在通过这条披肩已经知道了你在何振东心里拘分量,几乎与她不相上下,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白志刚担心地说。

  “志刚,你在担心我吗?”苏红袖妩媚地问。

  “我当然担心你了,你是我老婆最好的朋友,我能不担心吗?”白志刚叽巧地说。

  “白志刚,我又没和你上床,担心我还绕这么大的圈子,你还是男人吗?”苏红袖佯装生气地说。

  “那在你眼里男人应该是什么样?”白志刚逗趣地问。

  “起码懂得男欢女爱,哪像你,简直是个木头!”苏红袖直白地说。

  “袖儿,你也太不时尚了,现在男欢女爱早就颠倒过来了,成了女欢男爱,男人已经成了第二性,而女人个个都变成了自我实现的超女。以前的女人说:‘借你的肩膀给我靠靠’,男人暗暗自得;现在的女人说:‘借你的件来生个孩子’,男人哭笑不得!,,白志刚哈哈笑着说。

  “既然女欢男爱,就是说你不介意红杏出墙了?”苏红袖火辣辣地问。

  “得得得,姑奶奶。我介意,是男人都介意!”白志刚摆着手说。

  “既然男人可以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女人为什么不可以?”苏红袖娇嗔地问。

  “一般来说,一个茶壶配四只茶杯,你见过一只茶杯配四个茶壶的吗?”自志刚诡谲地说。

  “怎么不可以,一个女人娶两个丈夫,一个用来养家,一个用来爱,有什么不好?”苏红袖已是微醉,借着酒力大胆地说。

  “你呀,哪个男人要是娶了你,等着戴绿帽子吧!”白志刚取笑地说。

  “志刚,男人为什么这么怕戴绿帽子,这绿帽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苏红袖红晕飞腮地问。

  “古时候,有一对夫妻,妻子是一位主妇,生得娇艳可人、风韵犹存,平时在家里做点针线活。因为生得貌美,难免招来一些狂蜂浪蝶的追求,丈夫是一个生意人,要经常到外面去做生意,两口子的日子过得也富裕,在丈夫外出的Et子里,妻子就不免枕冷襟寒、寂寞难耐。终于有一天,妻子忍不住跟街市一个卖布的好上了,在丈夫外出做生意的时候,他们就巫山云雨地在一起厮混。有一次,丈夫回家后三个月都没有外出,直煎得那个卖布的天天在他们家附近打转转,一天,丈夫骑着马到城外打猎去了,经过街市,那卖布的见了非常高兴,以为他又要外出做生意,当晚就迫不及待地蹿进了那个女人的卧室,准备和相好幽会。没想到,当晚丈夫回来了,几乎将他逮了个正着,妻子也吓了个半死,那卖布的只好哆嗦在人家的床底下一整晚。这件事后,妻子就向那卖布的要了一块绿色的布料,做了一顶帽子给丈夫,还和那卖布的约定,当你看见我丈夫戴上绿帽子外出的时候,你就可以来了。过了几天,丈夫又要外出做生意了,妻子赶紧拿出那顶绿帽子对丈夫说:‘外面的风沙大,戴上就不会弄脏了头发,这颜色让你看起来很俊,以后你每次外出我都为你做一顶,就像我跟在你身边一样,你就不用牵挂我了’,丈夫听了很开心,以为自己真的很俊,于是高高兴兴戴上那顶绿帽子,骑着马得意洋洋穿过街市,到外地做生意去了。当晚,他妻子就和那卖布的睡在他的床上了。以后,那个卖布的凡见了那丈夫戴着绿帽子外出时,心里都不禁心花怒放,对那丈夫说:‘咳!你戴上绿帽子真是很英俊’,心里却说,不过今晚该轮到我俊了。于是,绿帽子的说法就这样传下来了。”

  白志刚刚说完,苏红袖就讥讽道:“志刚,你可太有才了,你上辈子会不会是裁缝呀?”

  “傻丫头,你喝够没?喝够了,我送你回家!”白志刚板着脸说。

  “那好吧。”苏红袖披上沙图什披肩,含情脉脉地瞟了白志刚一眼,已是含了几分醉意,袅袅娜娜地走到白志刚跟前,挎起白志刚的胳膊娇嗔道,“你们男人啊,没一个好东西,就应该戴绿帽子!”白志刚无奈地摇摇头,随苏红袖走出酒吧。

  清冷的冬夜在闪烁的霓虹灯辉映下更显凄凉,不知为什么苏红袖坐进白志刚的车里就开始流眼泪,奔驰车像幽灵一样驶出三里堡酒吧一条街。这是白志刚第一次看到苏红袖的另一面,楚楚动人的脸庞和长长的睫毛上沾满了晶莹的泪水,肩膀轻轻地抖动,幽怨地看着窗外。

  白志刚无语地递上纸巾,觉得泪美人更动人,内心更是隐约充斥着某种莫名的快感,短短的快感过后,白志刚又觉得有些心痛,苏红袖的眼泪好像流到了他的心里,让他不可抑制地酸楚,两个人一路上默默无语,奔驰车很快驶进水岸花都。

  车停在别墅前,谁也没下车,白志刚情不自禁地点了一支烟,递给苏红袖,苏红袖没有接,只是轻声说了声:“你回吧!”便打开车门下了车。

  不知道为什么,白志刚没有马上发动车,他只是情不自禁地摇下车窗,轻纱薄绫般的雾气一下子涌进车里,白志刚打了个寒战,他猛吸几口烟,然后摇上车窗,望着自己送给苏红袖的别墅心乱如麻。

  白志刚觉得苏红袖是自己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女人,苏红袖的眼泪是为自己流的,自己却担当不起苏红袖的眼泪,因为即使苏红袖是茶花女,自己也不可能是阿尔芒,自己不配!当年自己作为一个男人面对怀了孕的范真真不敢承担任何责任,一切都推给了范真真,那个时候自己就不配了。

  每次想起这件事,白志刚都无比懊恼,他猛吸几口烟,然后再一次摇下车窗把烟头顺着车窗扔出去,当他摇上车窗刚要发动车时,发现别墅卧室的灯突然亮了,有几个男人的身影在拉着自纱窗的窗户前闪了几闪。

  白志刚心头一紧,连忙下车冲进别墅,他刚冲进别墅,就听见楼上苏红袖被堵住嘴的呻吟声,白志刚顺手操起茶几上喝剩的半瓶红酒瓶子,就冲上楼去。

  刚冲到二楼,白志刚就被一个大汉一脚踢翻在地,另外一个大汉一个窝心脚踢得白志刚险些背过气去,紧接着从卧室里冲出两个男人,四个人对着白志刚一顿没头没脸地乱踢,白志刚抱着头被踢得死去活来。四个大汉一顿暴风骤雨地乱踢之后,骂骂咧咧地扬长而去,白志刚鼻青脸肿地昏死过去。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白志刚苏醒过来,他忍着剧痛,爬进了卧室,他扶着门框试图站起来,却听见苏红袖在不停地呻吟,被歹徒扒得精光的苏红袖被捆在床头,嘴里塞着一块破布。

  白志刚奋力扑到床上,一把拽下塞在苏红袖嘴里的破布苏红袖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白志刚吃力地解开捆绑在苏红袖身上的绳子,苏红袖一下子扑到白志刚怀里嚎啕道:“志刚,我可怎么活呀?”

  “袖儿,冷静点,你看清他们的长相了吗?”白志刚吃力地问。

  “看清了,四个人,为首的脸上有一条刀疤。”苏红袖惊魂甫定地说。

  “我知道是谁干的了。”

  “志刚,咱们报警吧!”

  “报警没有用,那四个大汉是陈金发的保镖,他们黑白两道都好使,袖儿,我手机放在车里了,把你的手机给我,妈的,陈金发敢对老子下毒手……”白志刚有气无力地说。

  苏红袖赤身裸体地下了床,下楼取了坤包里的手机,递给满脸是血的白志刚,白志刚吃力地拨通了老关的电话……

  老关赶到水岸花都时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他看见躲在床上痛苦不堪的白志刚就知道伤了肋骨,他二话没说,抱起白志刚就走。

  苏红袖也赶紧拎上坤包捂着小肚子跟了出去,刀疤脸用酒瓶子猛地挫进她的下身,苏红袖的下身伤得也不轻。

  老关把白志刚放在车后座半躺着,苏红袖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老关上了车满脸冷峻地一踩油门,奔驰车驶出水岸花都。

  老关并没有送白志刚和苏红袖去城内任何一家医院,而是直接出城,上了东昌高速公路,以最快的速度向昌山市疾驶。

  老关没有给家里任何人打电话,油门踩到底地往昌山市开,他心里清楚,如果去东州市内的医院,以白志刚和苏红袖的身份很快就会成为东州市的新闻,这对森豪集团的声誉极为不利,也会让对立面看笑话,这是白昌星最不愿意看到的。因此,老关首先想到的就是封锁消息。

  昌山市是清江省内离东州市最近的城市,奔驰车二百迈的速度开了不到一个小时就下了高速公路,这个时候正是下半夜两点钟,昌山市内静极了,整个城市仿佛进入了梦乡。

  老关把车开进昌山市人民医院,苏红袖也顾不上自己的疼痛,先给自志刚办了住院手续,拍了片子后才发现白志刚折了三根肋骨。苏红袖经过检查也需要住院治疗。

  老关忙了大半天,不知不觉天光大亮,老关临时为白志刚、苏红袖分别找了两个护工,这才疲惫地在医院附近小饭店吃了两根油条喝了一碗豆浆。吃完饭,他看了看表已经七点钟了,正是该接白昌星的时间,他这才拨通了白昌星家的电话。

  白昌星万万没有想到陈金发会对自己的弟弟下毒手,他怕妻子担心,没告诉徐美静,而是不动声色地离开了家,他从车库开着自己最喜欢的宾利,刚驶入自己住的上河城花园,就接到了罗依倩的电话。

  白志刚很少夜不归宿,即使夜不归宿,也会给罗依倩打个电话,昨天一整天罗依倩的眼皮都跳个不停,她心里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老觉着要出什么事。八点多,她给白志刚打了个电话,白志刚说和朋友在酒吧喝酒,罗依倩就没多想,看了一会儿电视,自己就睡了。这一觉睡得很沉,早晨醒时发现丈夫一宿没回来,心里有些生气,这才给白昌星打电话。

  白昌星接到罗依倩的电话,并未告诉她实情,只是说让她在家门前等,马上去接她,有事商量。罗依倩觉得大哥说话怪怪的,也没多问,就赶紧梳妆打扮出了家门。刚出家门就发现白昌星的宾利车开了过来。白昌星按了一下喇叭,罗依倩赶紧上了车。

  “大哥,你得管管志刚了,夜不归宿都不跟我打招呼了!”罗依倩一上车就气鼓鼓地说。

  “依倩,志刚是什么人你做妻子的心里应该有数,昨天我让他去昌山市办点事,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路上出了点事,不过没大事。”白昌星轻描淡写地说。

  “大哥,志刚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罗依倩立刻紧张起来,一脸焦急地问。

  “出了车祸,可能肋骨撞伤了,没大事!”白昌星尽量控制着语气说。

  “啊!大哥,志刚受伤了,伤得重不重?”罗依倩更加急切地问。

  “我说了,没大事,老关已经过去了,刚才给我打了电话,说已经住上院了,得住一段时间,律师事务所的事你先放一放,估计你得陪陪志刚。”

  白昌星话还没说完,罗依倩的眼泪就扑簌簌地落了下来,白昌星没再说什么,但心里很难过,他知道陈金发对志刚下毒手,背后主谋就是范真真。

  让白昌星气愤的是陈金发,他心想,森豪集团与通达集团之间没有任何利益冲突,我白昌星与你陈金发又无冤无仇,你竟然对我弟弟下如此毒手,看来你陈金发把自己真当成东州黑社会老大了,既然如此,我白昌星只好替社会惩恶扬善了。

  但是白昌星是个城府极深的人,心里怎么想脸上从来不露出来,他是个不轻易出手的人,一旦出手必然是忍无可忍了。一路上,白昌星心里都默念着陈金发的名字,脸色像冷冰冰的死神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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