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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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瓦克上校说:“根据制定计划时的电脑模拟,两天前科威特的死亡人数应该达到最高峰,但是现在科威特的疫情显然已经慢慢熄灭。副总统阁下,”他壮着胆子说:“恐怕我们精心策划的新月计划已经失败了。”

阿齐慈很长时间不说话,咬着牙关,目光冷酷地盯着窗外。为了这个新月计划,伊拉克已耗费了近亿美元,对计划的每一个步骤都经过详细推敲,自认为万无一失,谁料到它会败在一个中国江湖医生手里?

但是,历史是为胜利者撰写的,这一次只有承认失败。他果断而有条不紊地而置道:

“萨瓦克上校,迅速组织生物武器工厂的撤退,尤其是各种菌种和我们的科学家,有了这两条,我们就不愁某一天再杀回来。至于那位叫皇甫林的中国人,”他冷酷地说:“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抓来。我要把他泡在天花病毒、狂太病毒、鼠疫杆菌、炭疽杆菌和破伤风杆菌的浓菌苗中来检验他的药物是否可靠。”

当其它人都退出后,萨瓦克上校小心地问:“还有派往各个首都的肉弹……”

“已经不可能召回了。在这份最后通牒公布于众之后,各个肉弹就会相继爆炸,不管它了,让那几个爱管闲事的国家也吃一点苦头吧。”

他对具体事宜又一一作了安排,然后连夜驱车赶回首都。

“我的病全好了,真的全好了。为什么还不让我出院呢?”阿依莎委曲地说。李合军陪着笑解释:

“你的病太突然,医生至今没查到病因,他们怕你出去后复发。你再耐心多住几天吧。”

阿依莎看着他,泪珠慢慢从眼角溢出来。李合军惊慌地说:“你怎么啦?你哭什么?”

阿依莎哀怨地说:“我知道你一定不想娶我了,你一定变心了。合军,你如果不娶我,我该怎么办呢?我已经没有脸回伊拉克了。”

李合军苦笑着解释:“你胡思乱想什么呀。好,我这就去找医生。”

等他气冲冲走出病房,阿依莎眼中闪出一丝无法觉察的冷笑。已经是10月20日了,按照走前的推算,这时候科威特已经在伊拉克手中,而世界上一定是一片抗议声浪,多国部队也很可能已经开战。

但这些天来,病房的电视里竟然看不到伊科两国的报道!这未免太不正常。

她很感谢中国人爱用高音喇叭的习惯。一次她偶然听到了高音喇叭中的报时声,才知道病房中的时间(包括电视、手表以及为她诊病医生的手表)都比外边慢了10分钟!不用说,这10分钟是用来对电视新闻进行剪辑的,大概初来时自已对新闻节目过于热心,引起了他们的怀疑。

那个痴情男子也很不老练,他肯定不相信自己的心上人是伊拉克特务,所以对于被迫演这场戏越来越恼火。这会儿他一定在和中国的反谍人员干架呢!

在另一间屋子里,李合军果然在怒气冲冲地喊叫:

“你们总不能这么没完没了地软禁她!这么多天了,你们发现什么线索没有?她的全身衣服包括内裤乳罩都换了,难道她还能把炸弹或菌苗藏在肚子里吗?”

国家安全部的刘忠少校安慰他:

“如果她不是伊拉克派来的肉弹,那再好不过了。这样吧,今天就让她出院,你和她立即乘车去机场,飞赴福州结婚,不要在北京停留,好吗?请你问问她是否同意。”

李合军眉开眼笑:“她当然会同意!她盼着做一个新娘,梦中都在喊!”

三十分钟后,一辆奥迪从医院出去。阿依莎满面喜色,不时侧脸看看北京的街道,人群熙熙嚷嚷,大楼巍然矗立。她遗憾地说:

“可惜,没能逛逛北京,看看市容。”

“等回来吧,爸妈想见你这个异国媳妇,已经快想疯了,结婚后我领你在北京玩个够。”

汽车停下了,前边是十字口,一排戴着黄帽的小孩子在过街。他们手拉着手,笑容灿烂。阿依莎忽然打开车门跳下车,李合军心中猛一格登,立即跳下车追过去,后面一辆车也唰地停住,两个人敏捷地跳下车。但阿依莎只跑到孩子队伍前就停下了,她赞叹道:

“多漂亮的中国孩子呀!”

她俯下身去同孩子们亲吻。北京的孩子都是经过大场面的,他们落落大方地受了这一吻,回问道:“阿姨好!”

孩子队伍走过去了,阿依莎仍在痴痴地看着,李合军笑着把她拉上车。阿依莎不顾司机在场,忘情地吻着恋人,低声说:

“我们的孩子也会这么可爱,你说是吗?”

李合军稍微有些脸红,忙说:“快走吧,不要误了飞机。”

后边车上下来的两个人紧皱着眉头,他们立即走过去同幼儿园阿姨耳语了一阵,脸色苍白的阿姨忙把孩子召集在一块儿:

“孩子们,这两位叔叔想领你们看真正的飞机坦克,你们愿意去吗?”

“愿意!”

两分钟后,一辆白色救护车开过来,把所有孩子装走了。那辆奥迪刚进机场的停车场,就有三辆轿车紧紧地围上来。李合军惊讶地看着荷枪实弹的武警四面包抄过来,回过脸,他看见阿依莎已七窍流血死在他怀里。

她又咬碎了一颗氰化钾胶囊,而在刚才,在亲吻孩子之前,她用舌头顶破了装在假牙中的天花病毒小囊。

美国旧金山机场。从旧金山到华盛顿的国内航班还有一个小时起飞,早到的旅客坐在活动椅上闭目养神,或者闲聊着,也有人在免税商店中闲逛。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悄悄过来,在每人的行李上放上一枚胸花,胸花下是英文文字:

“我是聋哑人,我不想让衰老的父母为我操劳,请帮助我。感谢仁慈的主。”

有不少人拿过胸花,在原处放上一美元。也有人漠然不动。几分钟后,那个少年折回头,把美元收起来,并微微点头致谢。对那些未放美元的旅客,他把胸花轻轻放到他们手里,有些人付了美元,有些人嫌恶地摆摆手。少年也不再纠缠,马上收起胸花退回。

一个黑人警察看到这一幕,按说在机场是不允许行乞的,不过这位警察大叔并没打算严格履行职责。他漫步走过去,用警棍轻轻触触少年的头。少年抬起头,略显惊恐地瞪着他。警察揶揄地轻声说:

“真的是聋哑人?”

少年目光中闪出一丝笑意,警察心照不宣地笑起来。那位少年拿起一朵胸花,用几张一美元的钞票包住,塞进警察的口袋,警察笑着走了。

在多国部队发出最后通牒的第二天,这名伊拉克少年恐怖分子用这些胸花向华盛顿、纽约、旧金山、西雅图等九个美国大城市散播了天花病毒,那位好心的黑人警察第二天发病,7天以后痛苦地死去。在此之前,一个浑身脓疱的少年倒在白宫草坪上,被保安人员发现。他随即死在陆军医院里。经指纹核对,这是一名臭名昭著的恐怖分子。

多国部队发出最后通牒第三天,在莫斯科地铁中,一名交了好运的阿拉伯商人醉薰薰地同每个人亲吻,并向每个人的手里硬塞进一万卢布的钞票。最后他踉踉跄跄出了地铁,在莫斯科刺骨的寒风中他也没带帽子,脸庞烧得通红,身上已经出了细小的红疹。

多国部队发出最后通牒第十一天,开罗候赛因清真寺下一颗炸弹爆炸,正在作晨礼的伊斯兰教徒惊惶四散。但很快就知道这只是一场虚惊。爆炸装置炸开后只是蓬出一团香雾,香味清爽宜人,似乎是玫瑰,又象是素馨花。教徒们又好奇地聚拢过来,但那个恶作剧制造者却不见踪影。

……

十九、行刺与婚礼

直升机在费莱凯岛停下来。孤岛被清彻蔚蓝的海水包围,对面隐约可见科威特城的球状尖塔,那是著名的海水淡化塔。小岛上保留着一座古代的要塞,这正是科威特(小要塞)名字的由来之地。

天花凶神忘记了这座小岛,皇甫林和法赫米也把它忘了。等到全国的局势平定,他们才想起这几座孤岛,决定还是给岛上的人补作注射。艾米娜已经病愈,非要跟着哥哥一起来。她仍穿着初见皇甫林时的衣裙,用一袭面纱遮住了留下斑痕的脸庞。

岛上往日多为游客,本岛居民并不多。现在游客早已绝迹,所以对居民的药物注射很快就完成了。法赫米拉着两人来到海边,艾米娜脱下鞋袜,把赤足浸在清彻的海水中。往东南望去,海天连接处隐隐可看见多国部队军舰的顶部,偶尔有几架直升机升空盘旋。艾米娜的秋水双瞳一直在面纱后定定地看着皇甫林。十几天的超强度工作后,皇甫林仍然神采奕奕,那两只小眼睛也分外深湛。他说这要感谢那十天绝食,超强度的劣性剌激极大地激发了体内的潜能。他笑嘻嘻地欣赏着艾米娜的侧影,轻声吟唱着阿卜杜胡·哈姆里的著名歌曲:

“你的腰,如春风摆柳,你的脸,如玫瑰盛开。”

艾米娜突然羞涩地说:“你知道吗?你的药物不仅治愈了天花,还治好了我的痛经。过去因为这个顽固的毛病,我对所有异性都……”她摇摇头,没有说下去。但皇甫林听懂了,她实际是在为初见面时的乖张道歉。他们俩已经到了心照不宣的程度。这位公主在病愈后象是换了一个人,完全没有了骄纵乖张的脾气,但她也没有因为麻脸而自卑,没有垂下眉眼,请求皇甫林的原谅。这个麻脸婆娘似乎已理直气壮地坐上皇甫家主妇的位置。正是这一点赖皮劲儿让皇甫林喜悦不已,他觉得这个女人的性格与自己对味儿!

法赫米走过来问:“昨天南大使见到你了吗?”

“见到了。他说埃米尔几天后要接见我,为我颁勋。”

“祝贺你!你的功绩确实值得一枚萨拉丁勋章。”

皇甫林开玩笑地说:“十分感谢你们对一个江湖医生的推崇,我在中国国内至今仍登不上大雅之堂。”

他的话中隐露伧然,法赫米安慰道:“没关系,很快他们就会承认你的。”

这时后面传来了飞机轰鸣声,一架法国海豚直升机疾速飞来,停在他们面前。一名军人匆匆跳下飞机,向他们跑过来,很远时就大声问:

“是皇甫林医生吗?”他看见了法赫米,忙立正敬礼,“法赫米先生,沃尔拜岛上刚刚发现疫情,代首相请你们尽快赶去!请上我的直升机吧。”

皇甫林立即说:“法赫米,药物已经不够了,你和艾米娜回去取药,我先去。”他从自己的飞机内取出药物,跟那位军人上了直升机,艾米娜揽着长裙匆匆跑过来,伸出手喊:

“我也要去!拉我一把!”

皇甫林笑着把她拉上机门,朝法赫米挥挥手:“我先去看看那儿的疫情,你等我的电话!”

海豚直升机一直没熄火,这时一拉机头飞起来,一直向东北飞去。沃尔拜岛已经到了,但直升机没有停留,仍全速向北飞。皇甫林觉得有点蹊跷,回过头看看舱内,三名军人已经掏出手枪凶恶地指着他们,他知道上当了,朝艾米娜努努嘴,艾米娜回头漫不经心地看一眼,神色不变,又回头看着窗外。

“几条伊拉克狗。”她轻蔑地说。

她的镇静使皇甫林暗暗高兴。为首的伊拉克军人气得满脸涨红,用手枪点着皇甫林的鼻子,恶狠狠地骂道:

“你这个该死的异教徒!我们费尽心机制订的计划被你破坏。我要把你吊在火上慢慢烧死!还有你这个臭婆娘!”

皇甫林好笑地看着他大叫大嚷,大声回答:

“我听不懂!知道吗?不懂!”最后两个字是用阿拉伯语说的。随后他拉过艾米娜:“把这个混蛋的话给我翻译过来。”

艾米娜用不流利的汉语说道:“他说你救了科威特人,使萨拉米免堕地狱,萨拉米十分感谢你,要为你发勋章!”她想想又补了一句:“还要亲自为我俩举行婚礼!”

皇甫林知道她在捣鬼,放声大笑起来,艾米娜也跟着笑。几个军人不知道他们笑什么,恼羞成怒,挺身上来想揍皇甫林,但在两人的气势下犹豫着。皇甫林厉声说:

“你们国家公然违抗国际公约,制造病毒武器,妄图灭绝你们同宗同族的穆斯林兄弟,这是真主的教诲吗?你们才是心地邪恶的异教徒,真主一定会惩罚你们!艾米娜,翻译过去!”

他不知道艾米娜是否听懂自己的长篇大论,但那位姑娘连半个格登也不打,立刻滔滔不绝地用阿拉伯语说了一大通,显然是义正词严。几个军人象被斗败的鹌鹑,虽然恨得咬牙切齿,但从此缄口,只是持枪瞪着他们。

皇甫林把艾米娜的面纱撩起,深情地看着那张麻脸,在她的嘴唇上轻吻一下:

“如果咱俩真的回不来,这一吻就算咱俩结婚了,好吗?”

艾米娜大笑着点头,猛然扑到他怀里狂吻起来。伊拉克军人恶狠狠地把他俩拉开,蒙上眼罩,然后直升机开始下落。

晚上皇甫林被反铐双手,眼罩也一直没取下来。他忖度着自己被关在什么地方?他们会如何处置自己?几分钟后他懒得再想这些问题,开始想祖父的平衡医学。祖父去世、父亲退休后,自己生性疏懒,没能光大祖父的心血结晶,算来愧对先人!如果能逃过这场大难,一定洗心革面,从头活个样子。

想想他又笑起来,他十分清楚自己的热情只有5分钟寿命,一旦大难不死,只怕又要去浪迹天涯,何况还拥着一位麻脸美人!

艾米娜今晚在什么地方?会不会受折磨?不过,再想也是白担心,干脆睡觉。于是他靠在墙角很快睡熟了。夜里他听见有跑步声、喧哗声、坦克行驶的隆隆声、飞机低空掠过的啸声。这些噪声不时闯入他的梦景,搅得他睡不安稳,他在梦中也喃喃咒骂着。

直到第三天中午才有几个军人匆匆来到临时监房,扯掉他的眼罩,打开手铐,用阿拉伯语咭里哌拉嚷叫一通,扯着他塞进一辆汽车。皇甫林没法与他们交谈,自言自语地问道:

“这就去砍头了?砍头饭也不让吃?”

汽车一路鸣笛,在街道上横冲直撞。皇甫林突然发觉,这两天巴格达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件。街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坦克炮口虎视耽耽地盯着十字街口,巴格达饭店、国家通讯中心、电视塔前的戒备更加森严。不过总的说气氛还比较平静,行人似乎见惯不惊,照旧神情淡然地干着自己的事情。

等他从迷茫中回过神,汽车已停在一座豪华的官邸前面。皇甫林认出这是萨拉米的总统官邸。这是上个世纪末萨达姆建造的,宏伟的大门两侧有两个塔楼,装饰有纵横交错的纹饰,院内有棕榈树掩映的曲径,有豪华的雪花石喷水池,茵茵草地上白玉雕塑或躺或卧,再往后是大殿和寝宫,圆形房顶,尖形塔楼,是波斯风格和伊斯兰风格的结合,皇甫林正欣赏这座美轮美奂的建筑时,又有一辆车停下来,一个蒙着面纱的女人欢唿着扑过来。

是艾米娜!两人在一群荷枪实弹的军人群中忘情地拥抱。有人在轻轻鼓掌,皇甫林抬头看看,是萨拉米总统,他的脸上也有浅浅的斑痕。

“欢迎,我的孩子们。”萨拉米慈祥地用英语说道,然后挽起艾米娜的胳臂,走进一间圆顶的大厅,阳光透过落地长窗泻下来,室内的天竹葵在阳光下显得浓绿欲滴。萨拉米请二人坐下,先递过一张“每日电讯报”:

“对于今天的会见你们很可能感到突然,所以谈话之前,请你们先看看报纸:国际时事版,标题是‘萨拉米同阿齐慈摊牌’。”

"10月19日晚上,在一场不流血政变中,伊拉克法律总统萨拉米推翻了事实总统阿齐慈的统治。

极富魅力的萨拉米总统在伊拉克已被神化,但他从本质上说是一位空想家而不是政治家。而阿齐慈精明干练,处事果断,多年来已逐步架空总统。在这次新月行动中他竟然以萨拉米为诱饵,几乎使萨拉米为科威特殉葬。但他精心策划的新月行动被一位中国的江湖医生挫败,内外交困,萨拉米趁机一举翦除了政敌。据报道,萨拉米在重掌大权后,已向国际社会表示伊拉克将改邪归正。"

萨拉米笑道:

“这些西方老爷的用词比较刻薄,但叙述基本未失实。感谢你,皇甫林医生,你挽救了科威特民族,使我不至于在真主那儿成为罪人,也使我翦除了伊拉克政治生活中盘踞多年的毒瘤。从今天起,我可以真正致力于阿拉伯统一事业了。鉴于你对阿拉伯民族的崇高贡献,我代表伊拉克政府授于你一枚萨拉丁勋章。这是第一个非阿拉伯人获得这项殊荣。”

随从捧着勋章,萨拉米慈爱地为他佩好,理好金黄色的绶带。在异常郑重的气氛中,皇甫林却忍俊不禁,他向立在一侧的艾米娜点头示意,突然问道:

“也许您还要亲自为我们举行婚礼?”

萨拉米愣了片刻,随即笑道:“这正是我马上要提出的建议,想不到我们之间是如此默契。”

皇甫林和艾米娜忍不住大笑起来。这使萨拉米感到十分意外,尴尬中带着恼怒,皇甫林笑着解释:

“请总统不要误会。我们遭到逮捕时,我的未婚妻在翻译中曾故意曲解军人的咒骂和威胁,她说军人说萨拉米总统要为我们颁勋,并要亲自为我们主持婚礼,想不到她的黑色幽默倒真的应验了。”

萨拉米也放声大笑:“这只能归功于真主的安排!”

在随后整整一个小时的谈话中,气氛十分融洽。萨拉米盛情地邀皇甫夫妇在伊拉克定居,他将建立一个国家基金会专门为平衡医学的研究提供资助。“那时伊拉克和科威特之间将不再有边境,你可以乘上汽车在两个小时内去探望岳母,中国还有什么亲人吗?可以全部接来,我会为他们建一座新的巴格达空中花园。”

晚上设了丰盛的家宴。宴席上总统只呷了几口白兰地,却频频向皇甫林劝酒,他特意为皇甫林备了中国的茅台。总统夫人则始终优雅地微笑着,低声同艾米娜交谈,她们的亲密神情活象一对母女。

宴会后,艾米娜悄声问醉意陶然的未婚夫:

“夫人告诉我,总统有一种痼疾,不能多操劳,这几年才被阿齐慈逐渐架空。你知道他是什么病吗?”

那个醉鬼神志倒很清醒,他说:“总统脸上皮脂多,四肢瘦削,手背上多紫纹,从这些症状看,似乎是柯兴综合症,一种内分泌疾病,它有可能造成类偏执狂症状。”

“你愿意为他医治吗?”

“当然。”他脚步不稳地走向总统,用英语说:“总统阁下,如果你相信我的江湖医术,我想为您治疗一次,您愿意吗?”

总统高兴地说:“我当然相信中国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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