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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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常常一个人站在阳台上看夜空，我像妈妈说的那样，慢慢而又快乐地长大了，遗憾的是，你依然没有进入我的生活。
你转学的时候，我一个人躲在小房子里哭，我怕红丝线的故事只是一个美丽的传说，我摸着红丝线，祈祷能再见到那个向我伸出手的小男孩，那个有着清澈眼睛的小男孩。
但当我后来转学，却惊喜地发现和你是一个学校时，我高兴极了，我确定红丝线不光只是一个传说，它是真的，这就是命运。
那些日子我再也不用偷偷跟在你身后，我们能时刻在一起，高考的时候，我填了你选的学校。虽然我小小的骄傲使得我们只能做朋友或是兄妹，但我觉得很幸福，很幸福很幸福。
这是我心中一直恪守的秘密，今天我终于告诉了你。^-^
你曾说，你相信美好的爱只会是短暂的。我从你的眼神里看到你的无奈，像小孩子一样的害怕受伤。我一直想告诉你，爱是美好的。因为我爱着你，我相信我的爱，我因爱你而快乐，我喜欢看你邪邪的笑，像只调皮的小狼。
你很爱我，是吧？也许你自己还没觉察到那份爱，但是我相信这一定存在，所以每当我想到这里，我就感到温暖而甜蜜。
你也很爱曾默，你能感受到他一直在你的身边，虽然他去了另一个世界。
这就是爱啊，亲爱的。
也许我将去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亲爱的，我很舍不得离开你，当我知道即将离开你的时候我伤心了很久，我舍不得你。
我的世界就将消失，你的世界还将延续，你要为我好好地生活下去，这是我对你的请求，好么？你要活出双倍的精彩，不，是三倍的精彩，我的，还有曾默的。
第48节：开始
你会在以后看见我么？你会感觉到我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吗？
亲爱的，我哭了。
你要相信，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我会一直注视着你，保护着你，在你的梦境里你会看见我，那就是我，你的田儿。
你要相信，爱的存在，爱会永恒，你要勇敢地去爱，坚强地去爱。童话是真的，它就在我们的心里。
亲爱的，你送给我的手链我一直戴着，我把红丝线送给你，我就住在里面，我不会离开你的，我爱你，直到这个世界无限地延伸，永不消失。
窗外下雪了，像天堂的云絮，好美。
爱你的田儿
XIV
O五年二月开始
田儿走了一个月。
我抱着她坐在漫天飘舞的雪天，她高兴地看着我，微笑。一切重归于纯洁的白色。
我爱你，田儿。我说。
田儿爱你。她说。
我轻轻地吻她。
她长长而美丽的睫毛，眼角有温暖的泪滑过。
她长出了洁白的翅膀，她用羽翼拥抱着我，我的怀中，安静地睡着熟悉的她。
周箫，1986年5月14日出生于陕西西安，网名南山雪，曾获第二届全球华人少年美文写作大赛评委奖。就读于中国传媒大学。现任中华独立校园戏剧协会主策划。作品曾在《中华文学选刊》等杂志进行专栏介绍。现在苹果树、家园、八零年代、麦田文学、小作家联盟、无间客栈等"80后"文学网站担任文学版版主并于八零年代网站担任文学区管理员；于榕树下星星之火社团撰写专栏[闻箫亦鸿]。著有长篇小说《重雨初临》。
南山照妖镜
电燥
文/南山雪
萤火虫的尾巴被齐齐捆在因冰而冻的草绳上，唇红齿白的玉兔抬头望着星辰般的它们，感觉到受孕的腹部的振动，有人许下了精致的谎言。
巫头的村长从露天电影院的第一排站起身来，身子转了个乐透，向从十米外打过来的一道冷光伸出一根手指--险些被投射到银幕上的一根手指，没有夹着烟卷，后排的村民们绕过他的身体委屈着脖子，村长的喉咙滋滋冒烟。表面躺在地上，躺在冶艳的页岩的裙边，指针像质子一样转动起来，电池被芊芊地扣进表盖的歪曲槽道里，村长的其余几根手指合作着将它抠了出来，当然他会先把表带捡起来，除此之外，还有和表带脱离了的表面。他难道只是为了借个光么？那不值得稀罕的一点光在他的白头巾上卷起了蝗灾，大灯把他脸上的蝗虫的体格透射得格外清晰，蝗虫在眼睑上挥舞着围裙，围裙发着烧，后排的村民觉得村长的脸都燃了起来，干瘪的银幕上是一场圆明园的大火。火光像从肠子的深处流出来一样，烟卷搭配着没有架近视眼镜的学生的眼睛，还有红扑扑的一张张瘦脸，像扑满了萤火虫一样，更加看不清楚，村民呼吁村长坐下，但是他似乎很倔强，他竖起的手指一直没有软下去，塌陷下去，然后缩进宫里，有人用脸盆接着，像领香肠或圣餐。似乎在大灯的后面有更远的物质，似乎村长在用手指兑水，似乎酒窖发神经了发了救济。机器咯咯作响，地上堆放着坚硬的麻绳和松散的麻袋，几个大铁盒子被尿急的村民们跨来跨去，不远处有一个旱厕，坑里坑外站满了人，像机器一样地提起裤腰带，然后铁扣一环接一环，套错了的连在了一起，旱厕后面就有开阔地，最多的时候一对与一对之间相隔不到一米。耀眼的大灯背后是蝗灾般的暗无天日。村长摇着头，女主人公在甩着头发；掉下了一脸皱纹，落下了一脸头皮屑。银幕上坑坑洼洼斑斑点点全是粉刺破裂后留的弹孔，一口血喷在了观众的脸上，一抹脸然后指缝间什么也没剩下，真是干燥，连水分都开始干燥了似的。
"俺找了这么大一晌，还是莫解决这难说出口的生理问题，城里的厕所少得可怜，这儿倒是到处都是厕所，却莫一个正经地。"
村长股缝里的痔疮在板凳上下垂，然后瘫软。板凳被时光划得一道一道的活像货箱里的丝瓜，丝瓜在孕妇的怀里破了伤风，孩子的冰糖葫芦里败火的那一刀，切割，村长嗷嗷叫了起来。从来都耐不下性子，后来都耍着性子，盼着盼着一个个在落单的呼吸里生着芽子，满是咳嗽和气喘的干枯的声音，村长竖起的那一根手指插，再插，继续插，狠命地插，发了疯地插，像一头病犬似地插，向几天没有吃午饭的猪插，板凳就这样被掀翻了。机器也就此不转了，没有看完字幕的村民们不懂得如何敬慕电影，一看那个世界黑了于是就黑着脸散去了，时间实在短暂，即使如此也确实放完了所有的胶片。还记得城里的卡车刚来的时候每个人脸上的表情，有些事实再不敢放在一起对比。村民们从卡车上卸下那几个大铁盒子，其实并没有多重，一架大灯伸出蛇一样的舌头，每个人都被设置了，弓着腰的和张开嘴巴冒充劳累的，还有看着他们赤裸的肌肉流着口水的，还有在身子下面等着接口水的，还有在接口水的下面摇摇欲坠的小物件的。小物件把头翘起来，向着阳光里的黑洞爬过去，一切都像生了锈般的缓慢，红色的额外的馈赠，脚趾甲，碎成一瓣一瓣。村里第一次有了自己的电影院，一切完美地像还没有给白蚁蛀空的天堂一样。村长约定了集会的时间，高音喇叭同志到了，炕上的男人和女人的蓝、红棉袄烤起来敬礼，火苗几乎要窜到棉袄的狗尾巴了，这时男人没有提裤带地进来，炕上躺着两件红棉袄，蓝棉袄被踹到了炕底下。村长逢人就念叨这种声音，似乎他趴在墙根下听过似的，似乎他扔过石子砸春似的，毕竟不是老不修了，毕竟老了就没必要再修了。电影看起来是要散场的，还有人舍不得走就知道这里面有窍道了，起先村长也牢牢地把着舵，直到被人戳到流血不止，然后血安静地凝固了磨牙使的糖，膀子坦着，月光下是陡峭的一般黑，每一对的身体都含混不清了。大铁盒子被撇到卡车的前座上了，砸得卡车硬邦邦了起来，掸了不少灰，默默地落了一地。翌日清晨，一沉一陷的，座上留下了凹槽，渐渐地塌成了粗陋的人形。人形显得分崩离析，被人用白粉笔标出了落在地上时的轮廓，体态如登月般优美，只是脖子里的那根筋已经撑不住微妙的气息。
第49节：刘四街
刘四街
那是一个下着雨的黄昏，我祖父被刘四街的雨给打伤了，准确的说，我也不知道他是被刘四街的什么给打着了。我父亲打开家门的时候雨水上正漂浮着我祖父破烂不堪的身体。它带给我父亲的首先是无限的惊喜，他大声告诉我母亲，快来看，他死了。我母亲拿着钥匙出来，她要去东南角的破屋里整理一下棺材。我父亲马上就做了一个牌位，立在我三个哥哥的上面。
我躺在大炕上嚎啕大哭，祖父答应给我做特大号的年糕，怎么能死了呢。要知道，黄小棕还跟我打赌呢，谁的年糕大谁就做帮主。所以我大声叫唤，祖父没死祖父没死，你们把他给我放了。我父母马上停止了手中的活计，他们跪在我面前，我的爷爷啊，你的爷爷已经死了。我始终哭个不停，父亲不停地骂叨，又是一个灾种。
我从家里跑出来的时候街上积雨已经漫过了膝盖，我疼得哭不出声。秋雨的冰冷我算是尝试过了，但我相信，这绝对不比我父母插在祖父腿里的针更让人锥心，因为它还有另一层意思。可我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我要尽快去找那个能救我祖父但是我不喜欢的人。这必须干自己不喜欢的事，这是不得已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原因，刘四街的雨水向其他街道流去，这个时候我仿佛看见了刘四。我开始战栗，我双腿颤抖地说，不怪我不怪我，是你自找的。刘四举着一个光环向我走来，我拿起一颗石头砸去，可是那石头进去他的身体后竟然没有出来。然而他还是向我靠近，他居然微笑着，我多么讨厌这个人，可我不敢再做什么，要知道他是因为我的一句话才自刎死去的。我一边愧疚一边恐惧他来报复。我想完蛋了，我向后退，可是我仿佛身陷于稠浓的蜂蜜中，寸步难行，可是这种感觉却不像蜂蜜那样甜美。我像置身于梦魇中，成功就在眼前却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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