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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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国庆看着儿子远去,才敢挪步。他之前一直没敢动,怕儿子看到自己一瘸一拐的腿。

他儿子过了一个非常完美的生日,吃了一个特别大的生日蛋糕。只是他儿子并不知道,他的生日蛋糕上,沾着他爸爸的血,黑血。

从此以后,每当张国庆的儿子急用钱的时候,“小乖”就成了张国庆的取款机。今年春节时儿子的压岁钱,也是从小乖那儿取的。

两三次以后,老板也发现不对味了:“那个小乖怎么总咬你?你以后自己小心点吧,再被咬,我可不负责了。”

张国庆心里暗暗叫苦,以后这可怎么办呢?“小乖牌”提款机已经不好用了,要是以后儿子考上大学,自己怎么供他读书啊?

还没等儿子下一次急用钱,就出了事。

那是两天前的晚上,张国庆又像以前一样顿了很多鸡腿给儿子送去。可在学校门口,张国庆等到了灰头土脸是伤的儿子。

“儿子,你这是怎么了?”

“被同学打了。”儿子一见到爸爸,哭了。

“谁敢打你?报案去!没王法了?”

“报也没用,打我的是市政法委书记和副检察长的儿子。”

“那。。。。。。”

“因为我还了两下手,他们说这事没完,明天还要来找我,还要找更多的人来打我。”

“没王法了!”张国庆愤愤不平。

“明天晚上上自习的时候,他们要是再来找我,怎么办?”儿子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张国庆。

“没事!有爸爸!你安心来上自习吧!”

“爸。”儿子哭了,终于叫了声爸。

张国庆听到这声“爸”,也落了泪:“儿子,咱们家穷,可是咱们不能受人欺负,爸肯定让他们知道,咱们老张家不是好惹的。”

父子俩落泪,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有了儿子叫了这声爸爸,张国庆就算是马上就死,也知足了。张国庆决定拼了。

可毕竟人家人多势众,张国庆一个糟老头子,怎么对付这些小流氓呢?想拼,拿什么拼呢?

张国庆也早就想好了对付的办法。当天傍晚,张国庆开出了獒园里拉藏獒专用的小面包车。面包车里,藏着他的杀手锏:三只獒园里最训练有素的藏獒。

果然,第二天晚上上自习前,张国庆和儿子在面包车旁等来了二十多个寻仇的小痞子。

领头的小痞子说:“呦,能不能出息点啊!怎么把爹都找来了?别以为你爹在,我们就不敢打你了。”

“你们凭什么打人?”张国庆想讲讲理。

“他泡我兄弟的女朋友,不是找打吗?”

“那也不能动手就打啊!”

“打他怎么了?要不是看你岁数大,连你一起打!”

“你敢!”张国庆气得头发都立起来了。

“滚边上去!”

小痞子一把推开了张国庆。儿子急了:“你敢动我爸!”

儿子玩命似的冲上去了,马上被人海所淹没。

张国庆拉开了面包车的车门,三条藏獒冲了出来。

张国庆拉开了面包车的车门,三条藏獒冲了出来。

张国庆咬着后槽牙指着这群小痞子说:“咬!给我往死里咬!”

这三条藏獒都是巨型犬,长得简直是狮子一样。狮子来到了人类世界,能有人类的好吗?

这群小痞子哪见过这样的阵势,哭爹喊娘地跑,可他们哪跑得过藏獒?一阵狼烟过后,藏獒咬伤了十来个小痞子。小痞子们四散逃去,有捂着大腿的,有捂着屁股的,伤的地方都不一样,可伤的不轻。尤其是领头的小痞子,屁股被藏獒咬掉了一块肉。

张国庆吹响了口哨,两只藏獒回到了车中,可一只却不知所踪。。。。。。

原来,这只藏獒杀得兴起,追着几个小痞子直接跑了。这只藏獒所到之处,一片狼藉。

张国庆上了面包车,开始到处找那只藏獒。

可这藏獒的野性一发,任凭张国庆怎么吹口哨,都不听了。还好这只藏獒并没有咬伤路人。最终,这只藏獒在一家民宅里,被赶到的民警射杀。

獒园的老板心疼得直跳脚:“你那儿子能值几个钱?我这藏獒起码能值200万!再说,咬伤别人也就算了,咬伤的,是检察长的儿子!”

急也没用了,第二天,张国庆就被逮捕了。同日,獒园也被关了,狗也被带走了,连人带狗一起逮捕。獒园老板有钱有什么用?在执法者面前,能保住自己不被逮捕就已经不错了。所以,张国庆就来到了看守所。具体张国庆会是什么罪名,不但张国庆自己不知道,就连熟读了《刑法》的赵红兵也不知道。

张国庆自己把案子讲完了,号子里鸦雀无声。

赵红兵一直在观察着张国庆。他在说自己儿子的时候,始终眉飞色舞。他说道儿子叫了他爸爸的时候,眼眶的泪水始终在打转。说道给儿子报仇的时候,他的脸上洋溢着自豪。只是最终,他开始了忧心忡忡:自己进来了,以后儿子的生活费怎么办呢?会不会再受到打击报复呢?

赵红兵听完张国庆说完的这件事,觉得心里堵得慌。究竟哪儿堵,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赵红兵抬头看了一眼《新闻联播》,《新闻联播》里播的是一个小康的农民家庭,这个小康家庭中的男主人,脸上正流露着刚才张国庆脸上流露着同样自豪的表情。

赵红兵长叹一声,闭上了眼。

这个世界,他越来越不懂了。

二、造梦师

第二天,赵红兵中午吃饭时叫了个溜肉段。吃着吃着抬头看了一眼,看见张国庆正端着看守所的炖白菜看着他的溜肉段咽唾沫。赵红兵当时没说话,到了晚上,给张国庆也点了一份溜肉段。

张国庆有点受宠若惊。

“赵哥,这怎么好意思?”

“别客气,我也有儿子,咱们俩都是当爹的。”赵红兵说、赵红兵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同情张国庆,可能是自己也是当爹的,觉得挺对不起尚在襁褓中的儿子。

赵红兵再一回头看见姚千里也在盯着他的溜肉段。赵红兵一见到姚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放下了筷子,盯着姚千里看。

姚千里看到赵红兵盯着他看,吓的手足无措,想埋头吃饭,还不太敢,不知如何是好。赵红兵冷哼一声,扔下了饭盒,到铺上坐着去了。姚千里浑身哆嗦,看样子是想说话,还不敢。

赵红兵的气场的确够强大的,昨天吼了姚千里一嗓子,就把姚千里这虎玩意吓得瘫倒在地上。整整一天,姚千里这大嗓门都没敢大声说话。今天横了姚千里一眼,姚千里就吓得筛糠。看来没有制不服的人,只有没本事的人。姚千里那么虎,见到赵红兵,还是服服帖帖的。赵红兵并不是成心想收拾姚千里,甚至还对姚千里印象不错。他就是想把姚千里那贱嘴给缝上,只要听不见姚千里说话。赵红兵就觉得心情舒畅。看守所里没针线,否则赵红兵还真动手就缝了。

老曾看着姚千里冷笑。虽然没说话,但是赵红兵感觉得出老曾的意思;姚千里你这怂玩意,见到个赵红兵就吓成这样,我老曾就不怕。

赵红兵这几天就越看这个老曾就越不顺眼,虽然没到想找茬儿揍他一顿的地步,但是也觉得,要是老曾和钱三犯了葛,拿自己肯定立场坚定地站在钱三那一边。

一直劝小李子的那个中年男人走过,赵红兵顺手给了他一支烟。赵红兵觉得这个中年男人心肠不错,而且看起来也比较有素质,如果不是两个人的铺位离得比较远,赵红兵早就跟他搭话了。

“老疙瘩,不认识我了吧?”中年男人微笑着说。

赵红兵一听“老疙瘩”这词实在是太亲切了,这是家人叫他的小名,一直和“红兵”一样通用着,不过自从他成年以后,已经没有人这样叫他了,他起码快20年没听到有人这样叫他了。这人既然知道他的小名,那肯定是和他家有渊源。

赵红兵马上直起了身子,认真地端详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你是。。。。。。我看你也面熟。”

“面熟是肯定的,我和你大姐一个单位上了30年班,你参军前我就认识你。”

“哎呀!”赵红兵一拍脑袋,还真想起了这个人,“你是我姐单位的出纳!”

“会计!”中年男人继续微笑着,“以前的确是出纳,现在早当会计了,还是科长。”

“你咋不早说啊!”赵红兵有点不好意思了。赵红兵以前大脑特别灵光,见过的人读过的书过目不忘,可是30岁以后酒喝得有点太多,脑子显然没以前好使了。

“早说干啥啊,好像跟你攀关系似的。我就琢磨着,等你哪天要收拾我的时候,我再说。”中年男人哈哈大笑。

“可别这么说,我一直觉得你心地好。”赵红兵说的是真心话。

“来了这儿的,都不容易,又要被判刑,又要挂念家人。同是天涯沦落人,相互间还折磨什么啊。”中年男人说。

“中国人不就是爱内斗嘛,不互相斗斗都痒痒。”

“我一见你进来就放心了,要不是你进来,这号子不定得乱成什么样儿呢,成天干!”

“都怎么干啊”赵红兵其实也一直想知道。自从他进来以后,这号里的确太平了,他真没法了解这号里的历史。

中年男人下意识地看了眼老曾,说:“这你就别管了,都是过去的事了。”

赵红兵何等精明,一下就看明白怎么回事了:“那倒是,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啊,买彩票。”中年男人有点不好意思。

“买彩票不是国家允许的吗?”

“我挪用公款了。”

“嗨!买两张彩票,娱乐一下,挪用公款干什么啊?”

“我哪是娱乐啊,我是玩命,先是个人贷款30万,然后又挪用公款60万。”

“我操,彩票是福利彩票啊!是捐款性质的啊!你。。。。。。”

“我疯了,别说了。”

“嗯,这个错,真是不应该。”

“我出去以后,再买彩票就小买了,不图别的,只要把我以前输的赢回来了就行了。”中年男人喃喃自语。

一听这话,赵红兵晕了,心说:出去还想买彩票?被痰蒙住心了?看起来这么明白的一个人,怎么这么傻呢?

赵红兵说:“出去快好好找个工作,认真还钱吧。彩票的事儿,不靠谱。”

“呵呵,都这么说,不打扰你了。”

赵红兵掏出两包烟递了过去:“拿着。”

中年男人接过来掂量掂量,也没客气:“我叫李晓强。”

“对,对,对,想起来了。”赵红兵是真想起来了。

李晓强挥挥手,走了。

赵红兵平时喜欢足球和篮球,平时公司里大事小事的都是沈公子解决,赵红兵从来不关心,所以他闲暇的时间不少。他无聊的时候经常上网浏览一下体育新闻,他现在想起来了,那些主流的网站上,几乎每期都有中了特大奖的“福彩”新闻,标题全是在最前面,全是大红字,也不知道这些缺德彩票机构花了多少钱打的广告,动辄就是谁连买十注中了几千万什么的,谁看了都心动。

赵红兵从来都没点进去过,也从来没羡慕过,因为他有本事赚钱,而且身家也早就上亿了。但李晓强不一样,他平平庸庸一辈子,没本事赚大钱,也没本事出人头地,可他又不甘于平庸。他选择以买福利彩票的方式结束自己的平庸生活,哪知道越陷越深,最后,连平淡的生活都不能保证了。

赵红兵其实离开监狱的时间并不久,没几年。可是他却觉得,就在这过去的几年中,社会实在是瞬息万变,犯罪也是越来越新鲜。今天在这铺上躺着的这些,起码有一半是以前闻所未闻的嫌犯:比如拿女网友裸照勒索的。比如盗取银行卡密码的,比如放藏獒咬人的,比如贩卖海洛因的。以前赵红兵在监狱里时,几乎所有的狱友都是“盗”、“抢”、“花”、“杀”、“斗殴”这几个罪名,如今这些罪名,似乎已经都OUT了,即使没OUT,犯罪手段也更潮了。

赵红兵又开始忧国忧民了。

看守所一向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不停地有人被宣判,要么执行死刑,要么被下放到劳改队,要么当庭释放。隔段时间,就会集中宣判一批。

这几天连续宣判,赵红兵号子里,这次要走七个人。

卖海洛因的“老海”死刑。

卖K粉摇头丸的十年。

重伤害的钱三判六年。

李晓强被判五年。

诈骗罪老七被判四年。

盗窃罪的一个连赵红兵都叫不上名字的外地人被判三年。

钱三的马仔那个小痞子被判一年,看来应该是要留在看守所服刑了,不必下放劳改队了。

看到这些宣判,赵红兵比较纳闷:为什么杀人抢劫的老曾这次没被宣判死刑?而且,让赵红兵觉得闹心的是,小李子和姚千里这俩人,一个也没判。

按赵红兵的想法,这俩人都该释放,一个直接关精神病院里,一个就该立即释放,不因为别的,就因为这俩人实在太烦人。

正在赵红兵纳闷的时候,管教敲门,把赵红兵叫出去了。

“你们号子里有个被判死刑的,那个毒贩。”管教递了根烟。

“对,看见砸了镣子了。”

“呵呵,老规矩,别让他闹出什么乱子。”

“行倒是行,你得帮我打听个事儿。”

“呵,你还跟我谈条件!”

赵红兵一脸不耐烦:“就跟你谈条件了,怎么了?”

像是赵红兵这样的人,的确在号子里属于特殊人物,但是这管教还从没见过这么霸道的特殊人物。

管教说:“说吧说吧,想吃啥喝啥?”

“吃啥喝啥我用得着找你啊?”赵红兵最看不起这种手里有点权力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管教了。平时虽然管教不跟赵红兵作威作福,可赵红兵就是看他不顺眼。

管教也被噎住了:“那你说干啥吧!”

“王宇、马三他们归案了吗?”

“操,这违反纪律!”

“不违反纪律我用得着找你啊?”

“马三是谁啊?就叫马三啊!”

“他叫,马。。。。。。”赵红兵还真不知道他叫马什么?

“你就看看你们这帮人,成天混在一起,连大名叫什么都不知道。”管教说得有些轻蔑。

“我们怎么了啊?”赵红兵又烦了。

“好好干吧!”管教没答应,也没拒绝。

赵红兵回到号子里,跟大家说:“不服的,可以上诉,刚才管教说了,好好写材料,都有机会。”

出乎赵红兵意料的是,几乎所有的人都表示不写,只有那卖K粉的老桂觉得自己判得重,必须要写。

钱三说:“写啥啊,我这已经是最轻的了,我早就知道大概是这么个结果,早下劳改队,早点得分,早点减刑。”

老七说:“家里没人没钱的,上诉有什么用?那些上诉改判的,哪个不是家里有钱有势的。”

赵红兵倒真不关心这些人是否上诉,他最关心的就是那贩卖海洛因的死刑犯“老海”。

赵红兵发现这个老海的确和别人不一样,也和别的毒贩子不一样。他几乎从来不主动跟任何人说话,也从来没有任何人给他卡上打过钱,他一直连烟都没有。而且,看样子他也不吸毒,看守所里那些难以下咽的饭菜,他吃得津津有味。

赵红兵知道,越是像这样的蔫人,被判死刑以后越容易犯事,自杀和报复仇人都有可能。

赵红兵故意溜达到了老海跟前:“上诉不?”说完话赵红兵才想起来,这可能是他进了这个看守所这么多天来,跟老海说的第一句话。

“不上诉,哪有钱去请律师。”老海的眼中没有任何光彩,拿着判决书发呆。

“刚才不是说了吗?有法律援助。”

“法律能援助我?法律是援助你们这些有钱人的,那些律师,也都是给你们这些有钱人打官司的。”

赵红兵被这句话给噎住了,想了想,说:“把你的案子说来听听呗,或许有的缓,你这样的罪,有时候可判可不判。”

“是吗?”老海的眼中多了点光亮。

“是。”

几句话聊完,赵红兵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老海,绝不是一个丧心病狂的毒贩。无论是谈吐还是眼神。赵红兵见过的坏人太多了,谁好谁坏,一眼就分得清。

接下去,赵红兵跟老海的聊天,证实了这一点。

这老海就是本市人,但他是农村的,他和那侵犯幼女的一样,是农村的民办老师。虽说是民办老师收入很低,但过去的很多年里,收入都不足100元,但是毕竟在农村里很受人尊重,人人都高看一眼。整个村子里的年轻人,几乎都是他的学生。谁家婚丧嫁娶,上台说几句话写几个字的,都是老海。

不过,老海最骄傲的,还是他的儿子。他的儿子虽然不是村里唯一一个考上大学的,却是唯一考上重点大学并且读了研究生的。儿子从小到大没让人操过心,上了大学都是半工半读,毕业以后,在外企里工作,月薪上万。每次过年回家,都给家里扔个万儿八千的。老海从来不花这钱,给儿子攒着。但是,可没少跟乡亲们炫耀。

老海觉得自己这一辈子也该知足了,虽然为国家贡献了这么多年青春去教书育人没得到应有的报酬。

可是,去年连续发生了三件事,把老海平静的生活完全打乱。

第一件:前年春节,老海的儿子带着女朋友回家。回到城里之后,俩人就分手了。虽然老海的儿子什么都没说,但老海十分清楚为什么分手。人家女孩知道老海家穷,可万万没想到有这么穷。这么穷的人家怎么在北京买房子?儿子虽然在北京挣钱不少,可攒出个首付来得猴年马月,一声长叹:就算是把自己的骨头渣子都卖了,也不可能买得起。

第二件事:去年夏天,由于现在出去打工的人越来越多,村子里的孩子越来越少,所以老海所在的小学被撤销,国家一次性买断工龄,给了几万块钱补助,这是老海干了一辈子换的钱。老还挺不情愿地放下了教鞭,可毕竟手里多了几万块钱,老海满心欢喜地想去汇给儿子,让儿子在北京买房子。哪知道,天有不测风云,大事来了,也就是第三件事。

第三件事:老海的老婆忽然查出了乳腺癌。现在城市里上班的得病都没钱治,何况老海这样一个农村家庭?在北京做个手术,还没等化疗呢,老海补助的几万块钱就花没了。还好,老海有个争气的儿子,一直让老妈在e北京住了三个月院。这三个月院住院,儿子毕业后几年的积蓄也花光了。此时,有发现,老妈的癌症扩散了。

儿子出去借钱的时候,老妈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自杀了。他明白,再治,结果也是个死,只能让老公和儿子背上更沉重的债务。自己已经没法再给家创造价值了,那就少给家里糟蹋点钱吧。

爷俩儿给她送完葬,又欠了乡亲一大笔钱,儿子回到了北京积蓄工作还债。老海回到家看着荒芜的农田望洋兴叹。老海除了能认识几个字焦点小学生外,几乎什么农活都干不了,以前家里的农活全是老婆一个人干,如今老婆没了,这地也没法种了。老海干脆把地全包了出去,一个人跑到了北京。

这次到北京,老海连儿子都没通知,他觉得家里已经够拖累儿子的了,自己不应该给儿子在添麻烦了。结果,找了一个礼拜的工作,啥工作也没找到,连看大门,人家都嫌他老。老海明白,自己要是再在北京待下去,纯粹浪费钱呢。所以,就买了张火车票,黯然回家了。

在火车站,老海遇见了两个老乡,确切的说,是他两个曾经的学生。这俩人是表兄弟,以前在学校是出了名的调皮捣蛋,可现在,居然衣着光鲜,精神抖擞,看样子混得不错。

在火车上,这表兄弟对老海的遭遇深表同情在市里的火车站下车以后,这表兄弟俩还给老海留了电话:你是我们的老师,你儿子又是我们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你现在处境这么差,有事儿就给我们兄弟俩打电话,我们怎么也给你个活路。

其实,他们要给老海一条死路。

几天以后,老海打了电话,表弟来见的他。先是云山雾绕地说了一通当今社会不违法很难赚钱,又说了一通现在这社会,警察就爱抓吸毒的,不爱抓贩毒的,因为把贩毒的都抓了,那以后警察抓什么啊?

老海虽然在农村活了五十多年,可人还真不傻,听来听去听明白了:“你们,是想让我帮贩毒吧?”

表弟回答得很干脆:“对!你现在外面一大笔饥荒,书也教不成了,地也不会种,出去打工岁数也大了。干这个还有可能翻身,要是干别的,你等着饿死吧!干这个别的我不能保证,一个月三千五千的,总没问题。干上一年,你的债全还了,在干几年搞大了,一年千八百都有可能。我们信任你,才给你这个机会。换了别人,我们能信得过吗?干还是不干,一句话!”

老海一口把满杯白酒干了:“干!”

老海明知道这事违法,可还真是不得不干。用表弟的话来说:不干违法的事,他这一辈子是没法翻身了。他不翻身到不要紧,他只是希望儿子能过得好一点,能过得幸福。起码,要给儿子在北京买个 房子。。。。。。

贩毒,来钱肯定快。这没得说。老海也分不清海洛因、摇头丸的区别,他大概认为是同一样东西。他认为,即使被抓了,也就是判个7年左右。

老海去年的确是流年不利,才刚干了不到俩月,就被警察给逮住了,人脏俱获。表弟更惨,开枪拒捕,被当场击毙。老海进了看守所才知道,自己犯的是死罪。

赵红兵问:“你一共卖了几次毒品?”

“三次。”

“赚了多少钱?”

“2700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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