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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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吕叔宝汗淋淋的样子,柳总督终于抛出了最后的条件:“如今能救吕家的唯有一件事,请老侯爷出城谈判。”

吕叔宝一惊,让老爹出去和西凉人谈判,那不是送羊入虎口么,西凉人点名要看见爹爹的人头才肯退兵,这一去哪还有个好。

不过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选择了,大哥二哥都死了,手下人成了一盘散沙,老爷子也瘫了,汾阳侯府最坚实的一面墙塌了,牺牲了老爷子,好歹还能保证一家女眷的安全和脸面,不答应的话,人家可是带了兵马来的,御史都跟来的,随便抽几张状子出来就能把吕家给办了。

权衡利弊之下,吕叔宝终于点头同意了。

长安城门缓慢打开,一辆孤零零的马车驶了出去,直奔西凉军的营地,一直来到中军帐前才停下,一张担架被抬了下来,上面躺着一个垂暮老人,显然这个老人事先服用了什么药物,至今还在昏迷当中。

柳松坡这个老狐狸,他才不会让吕珍死在自己的手里,既然西凉人想要汾阳侯的脑袋,那就让他们自己去砍好了。

汾阳侯已经是个废人,对于防守长安派不上什么用场了,不如牺牲了他来换取长安的和平,对内只是宣称汾阳侯只身出城谈判,这样大家都有面子,老侯爷的死也是为国捐躯,西凉军退了,柳总督和秦王殿下也有功劳。

听说城内把个活的汾阳侯送来了,元封也觉得惊讶,他本来想提出这个条件为难柳松坡,并且造成汾阳侯府和官府更深的矛盾,但并不是真想要了汾阳侯的老命,毕竟留着他还能克制其他人,不管是秦王还是柳松坡的独大,对于西凉都不是好事。

事与愿违,剪除吕珍羽翼的行动刺激了老家伙,把他搞中风了,结果弄来一个半死不活的老家伙,对西凉人也没啥用场。

周围黯淡无光,粗糙的牛皮大帐,斜倚在胡床上的箭囊和铁盾,依稀可闻的刁斗之声,都让汾阳侯吕珍回到了几十年前的随月。

他努力的挣扎着想坐起来,可是左边的腿脚已经麻木没有知觉,“这是在做梦吧,也许是我已经死了。”吕珍含含糊糊的想着,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

帐中的灯光实在灰暗,隐约看见那人长身玉立,一身月白色的战袍,头上随意扎了根带子,腰间玉带刹的紧紧的,一柄宝剑悬在玉带上,显得潇洒英挺。

那人面朝吕珍微笑了一下。

吕珍的瞳孔猛地缩紧了,低声道:“你终于还是来了,来索命了。”

说罢,吕珍闭上了眼睛,中风使他的口齿不是很清晰,缓慢而模糊:“从你死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你会回来,因为你不是人,你不属于这个世界,现在你果然来了,哼哼,来吧,来取我的性命吧,就像当初我们对你做的那样。”

忽然又有几个人涌进帐中,松明火把照的四下里雪亮,吕珍猛然睁开眼,脑海中的印象和眼前这个长身玉立的年轻将领重合到了一起,他才发现,自己认错人了。

眼前这个人正是秦王府曾经见过一面的年轻人,但他身旁的几位将军都是西凉军打扮,帐篷中的陈设更说明这不是长安城里,而是西凉军大营。

吕珍终于明白,自己被卖了,杀他两个儿子只是铺垫,主要的目标还是自己,眼前这个年轻人到底和秦王,和柳松坡有着何等的关系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重要的是,他知道这个年轻人是谁的儿子。

当日在秦王府中,吕珍就有一丝疑惑,但是当时的心境不同,一闪也就过去了,今天的情绪和当日大不一样,军营中的气氛陈设,以及元封的打扮更能激起他尘封多年的回忆,吕珍苦笑起来:“负债子还,天经地义,我两个儿子死在你手里不冤,你也够狠,杀也就杀了,还先让我尝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很好,这点你比你爹强。”

无心插柳柳成荫,没想到这个吕珍竟然是当初谋杀父亲事件的参与者,元封心中一动,压低声音问道:“吕珍,我父究竟死于谁手?”

吕珍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忽然坐了起来哈哈大笑,周围的将校都拔出刀来警惕万分,吕珍厉声道:“想知道你爹是怎么死的,去问张九四吧,我死也不会告诉你的!”

说罢一口黑血喷出,头一歪,死了。

第50章 故人西辞

吕珍死了,没死在秦王和柳松坡的手中,也没死在西凉人手上,他咬舌自尽了,狠辣果决不减当年,连元封等人都不禁唏嘘。

汾阳侯授首,贸易问题和面子问题都得到了解决,现在该是坐下来谈判的时候了,打仗可是个极其费钱的买卖,从宣战到现在,一个半月下来军费开支二十万两银子都挡不住,这还不算后面需要支付的抚恤金,所以,不捞到足够的好处西凉是不会轻易退兵的。

长安城门大开,几百名彪悍的西凉骑兵护着三辆马车开进来,这是谈判的使节,城头上,陕军士兵们漠然的看着这些昔日的对手,陕军平日就以精锐自居,但是看见人家才知道差距,数百铁骑散发出的气势,就已经令人心惊胆寒了。

有些陕军将领一直耿耿于怀,认为西凉军靠着火器精良才压着自己一头,若是近身冷兵器交战还不一定是谁赢呢,现在看来这个想法是错的,若是西凉人攻城的话,恐怕长安已经沦陷了。

陕军中不稳定的分子已经被柳松坡关押起来了,在送吕珍出城的当天,柳松坡和秦王的亲信们就开始了行动,控制军队,解除汾阳侯府私兵的武装,有了吕家老三的配合,这一切都相当顺利。

西凉谈判大使是周泽安,使团成员是一帮跃跃欲试的参军们,元封不擅讨价还价,也不希望和柳松坡面对面谈判,所以选择了回避,此时他心中满满当当都是一件事,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的亲生母亲在何处,自己的真实姓名叫什么,扑朔迷离的往事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点的头绪,偏偏知情者又死了,只留下一个含含糊糊的名字,张九四。

元朝时候,汉族百姓身份低微,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只有姓,名字以家中或者家族的排行数字来确定,张九四这个名字听起来正符合那个时代的特征,想必这个人也是上了些年纪的,如何寻找张九四,成了元封的首要大事。

谈判桌上唇枪舌剑,双方你来我往,论打仗,柳松坡自认不是西凉人的对手,但是论谈判,三个周泽安也比不过他,其实柳松坡已经把住了西凉人的脉,知道他们要求的不过是贸易和脸面罢了,或许原本是想搞个边境摩擦发泄一下怒火,平息国内人民的愤懑,哪知道打起来这么顺手,竟然直逼长安,但是说到底,西凉和大周的国力比起来还是相差甚远,真把大周惹急了,倾全国之兵来打,西凉人也受不住。

所谓见好就收就是这个道理,柳总督已经把汾阳侯交出去了,满足了西凉人的面子,再答应开榷场进行贸易,面子里子都有了,西凉人还不退兵更待何时,难道还真的想等大周禁军开过来,拼过你死我活不成?

以西凉国主的智慧来言,恐怕做不出这么不理智的事情。

周泽安寸步不让,坚决要求割让甘肃,赔偿战争费用,并且开出了五十万两白银的天价,谈判进行的相当艰苦,与此同时,秦王迅速收编陕军残部,修缮城墙,整顿军队,陕军自打死了主帅之后就一蹶不振,秦王接管之后大肆封官许愿,重赏三军,他是亲王,出手又大方,又善于笼络人,短短几天之内,陕军的颓势居然被挽回了一些。

与此同时,户部转运司从中原得到情报,大周禁军已经开始动员,豫军也有西进的动向,僵持下去恐怕真捞不着好。

但周泽安依旧咬定青山不放松,非要坚持割让甘肃不可,柳松坡抵死不松口,两人你来我往斗了十几个回合,周泽安急了,要求和更高级别的人进行谈判。

长安地面上,比柳总督级别更高的就只有秦王殿下了,王爷年轻气盛,更不会答应割让甘肃这种丧权辱国的条件,柳松坡冷笑着退出了会场,派人将殿下请来。

谈判场地设在总督衙门,距离秦王府不远,殿下气冲冲赶来,身上的甲胄都没脱,往谈判桌前一坐,“啪”的一声,先把宝剑拍在桌子上:“头可断血可流,一寸土地都不能割!”

面对秦王的怒目,周泽安笑了:“殿下言重了,大凉与大周同文同种,友好睦邻,这次不得已刀兵相见乃是奸佞从中作祟,如今奸佞已除,理应修好才是,割地之事就让他随风去吧。”

秦王傻眼了,自己一出马就谈成了,难不成是自己的王霸之气震慑了西凉使节?柳松坡心中却明白,这是西凉人故意向秦王示好。

这场仗大周败得太惨了,连战连败,除了两座省城没落入敌手之外,全境几乎尽丧,纸里包不住火,朝廷肯定要制裁一批人,恐怕只有刚刚就藩的秦王才能独善其身,柳松坡要么贬官,要么调离,长安怕是待不住了,现在汾阳侯也完蛋了,以后掌权的就是秦王殿下了,作为和大周西北边陲接壤的邻国来说,这秦王搞好关系无疑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不过周泽安也留了一手,既然土地不割了,那赔款可不能少,如果秦王殿下觉得赔款这个词不顺耳的话,换个说法也行,总之要让西凉军方满意,总不能死了几百号人,打了几个月仗没点好处吧。

这也是一种谈判技巧,西凉人愿意把吃到嘴里的甘肃吐出来,秦王和柳松坡心中都落下一块大石头,赔几个钱是小意思,就当打发叫花子了,反正汾阳侯府倒了,查出的金银不在少数。

墙倒众人推,汾阳侯死了,再没有人罩着吕叔宝,这些年来饱受吕家欺凌的人们都站了出来,有仇的报仇,有冤的伸冤,状子雪片般飞向长安府衙,巡抚衙门,总督衙门。

对于割据一方的汾阳侯,朝廷早就起了杀心,只不过吕珍没公然造反,朝廷也懒得收拾这个烂摊子,没想到借着西凉人的东风,竟然一举铲除了汾阳侯的势力,说起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所以没人去管吕叔宝的生死,他家的财产除了老宅子之外,尽数被充公,除了返还给苦主的若干之外,大部分正好作为赔偿支付给西凉人。

黄金一千两,白银十万两,珠宝玉器古玩字画若干,这是支付给西凉人的第一笔钱,得了赔款,密约签订,周泽安终于满意的离开了总督衙门,秦王也是志得意满,这个结果他非常满意,战场上得不来的东西,谈判桌上得到了,不得不说是自己的功绩,这一刻他不由得想起李世民在渭水单骑吓退突厥十万精骑的典故来,自己比起这个偶像,也是不逞多让啊。

秦王心情大好,亲自送周泽安出城,来到城门附近,周泽安忽然从袖子中拿出一块金牌递给秦王:“千岁,您的朋友向您问候,他说您看见这个就知道这次战争的原因了。”说罢,周泽安打马便走,身为文官的他竟然骑术相当精湛,不由得令人侧目。

秦王细看手中金牌,竟然是当初他赐给元封等人的物件,看号码正是元封的,秦王心中巨震,驱马登上城墙,远眺西方,烟尘滚滚,那是西凉大军在撤退,他不由得手搭凉棚,希望在那雄壮的万马军中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元封,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自从第一眼看到他,秦王张承平心中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温暖信赖,如同长兄一般,他和元封一见如故,大伙并肩作战,火烧红袖招,又在元封的帮助下打消了汾阳侯的嚣张气焰,当元封提出回西凉的时候,秦王着实心中不忍,没想到他回去竟然是忙着发动战争,帮自己铲除汾阳侯。

怪不得那周泽安面对柳松坡的时候死也不吐口,见到自己上阵,立马就答应把甘肃吐出来,说到底还是顾着自己的面子啊,这份情,秦王记下了。

不过秦王知道,这事万万说不得,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就够了,若是让人知道堂堂亲王里通外国,这个罪名自己可吃不起。所以他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柳松坡,甚至包括孟叶落。

秦王把金牌在手中掂了又掂,喃喃道:“好兄弟,来日再见吧。”夕阳西下,在那支西去的队伍身上涂了一层浓重的颜色,金光闪闪,如同天军一般…

战争结束了,长安城,慢慢恢复了繁华,城门大开,四乡八县卖粮食,卖蔬菜,鸡鸭鱼肉的贩子蜂拥进城,城内憋了好久的人们也涌出城去,享受着和平的快乐。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中,卓立格图和叶唐并肩坐着,看道路两旁渭河平原上的春色,卓立格图手里拿着一截柳树枝,用小巧的顺刀削成一支短笛,轻快地吹奏起来,谁也不曾料到,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竟然吹得一口好羌笛。

笛声清脆高亢,悲凉婉转,听得叶唐如痴如醉,忽然卓立格图停下说了一句:“长安,我们还会回来么?”

望着渐渐远去的雄浑古城,叶唐慢慢眯起眼睛,幽幽的说:“会的。”

第51章 战事平定后的众生百态

秦王刚回到王府,随身小太监就过来附耳低语了一句,王爷把马缰一丢,快步来到侍卫统领赵子谦所住的跨院,果不其然,赵子谦已经挂印而去,王爷所赐的官印、金银、细软一概留下,带走的唯有那柄宝刀而已。

望着空荡荡的房间,秦王感慨万千,自始至终人家都在帮自己,若是西凉人有心东进长安,凭赵子谦所处的位置就能干出一番大事,胁迫自己,里应外合拿下长安也不是不可能的,可是人家并没有这么做,只是一心想帮自己铲除肘腋大患汾阳侯,助自己立下退敌大功,虽然方法未免粗暴了一些,可是铲除树大根深的吕珍极其家族、军队,唯有举兵进攻一条路可走,凭着自己的本事想慢慢和吕珍斗法,恐怕再过十年也白搭。

见王爷神情恍惚,小太监多了一句嘴:“王爷,要不要派人去追?”

秦王大怒:“追什么追?退之永远是我秦王府的侍卫统领,在他回来之前,王府只设副统领!”

昔日繁华无限的尉迟府,已经是衰草枯杨,门前的石板缝里长满了杂草,大门上贴着两张封条,自从尉迟佳逃走以后,汾阳侯府就发文给长安府,查封了尉迟家的所有生意,货物充公,家宅封门,显赫了数百年的尉迟家轰然倒塌,亲眷们四散而逃,数百虎卫作鸟兽散,家主尉迟光也潜逃了。

今天,一个两鬓斑白的老人站在尉迟府门口,高大的身躯依旧挺拔,一身布衣难掩他沉稳练达的气度,在他的身后,挺立着数十名精悍的汉子,没有人说话,大家都默默地看着大门上的封条。

“开门!”老人的声音镇定而坚决。

两个汉子上前一把撕开封条,推开了尉迟府的大门,熟悉的景象呈现在眼前,老人微微笑了一下:“我尉迟光又回来了。”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两挂五千响的鞭炮在地上炸着,响着,红色的纸屑乱飞,汾阳侯完了,长安府撤回了对尉迟家的判决,潜藏在长安府数月之久的尉迟光又回来了,昔日的尉迟家族又将重振雄风!

在这几个月里,尉迟光带领手下虎卫转入地下,接受了西凉户部转运司和军马统计司的双重领导,尉迟家本来就暗地里准备了几十处藏身之所,这些人对长安的地形、人情世故又极其熟悉,再加上有王府侍卫统领赵子谦的暗中协助,简直无可匹敌。

暗杀汾阳侯府两位公子的事情就是在尉迟光的大力协助下才办成的,若是单凭叶唐和卓立格图两位猛人也做不了这么天衣无缝,此次事件之后,尉迟光终于明白,尉迟家是真正绑在了西凉的战车上,想撇清关系都撇不开了。

以前对女儿的婚事极为头疼的尉迟光也豁然开朗,总是发愁长安城没有合适的青年才俊配得上自己女儿,西凉那边可放着一大把的好小伙子呢,全都是二十郎当岁尚未婚配,不管哪位爷看中佳儿,那都是一段好姻缘,对于尉迟家的前途来说都是助力多多。

如果元公子能看中佳儿就最好了。尉迟光这样想到,随即又是自嘲的一笑,自己太贪心了,还是让女儿自己选好了…

尉迟家荣光再现,长安城里所有商家迅速得到消息,不多时便又门庭若市了,虽然尉迟家的货物和钱银都没了,但是商人们敏锐的觉察到尉迟家有东山再起的可能,纷纷表示愿意赞助骡马骆驼车辆人员,以及货物和本金,只要尉迟家出门路就行。

谁不知道尉迟家走了上百年的西路生意,如今和西凉的边贸再开,赚钱的生意扑面而来,搭上尉迟家的线,更能事半功倍。

总督衙门,秦王以降,陕甘省内几乎所有高官都在这里就坐,商讨的是如何给朝廷上表,溜溜的打了两个多月,损兵折将不说,还死了位御封的侯爵,兹事体大,不得不报啊。

西凉军长驱直入打到长安城下,大周损兵折将,被歼灭了六千甘军,四万陕军,两个省的省军就算是打残了,长安城墙也塌了个大口子,损失可谓惨重之极。

但是值得欣慰的是,西凉军并未荼毒地方,穿州过省秋毫无犯,不抢粮,不抓夫,不屠杀当地官吏乡兵,可以说除了军队遭殃以外,陕甘地方上的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仅有的几件残害百姓的案子据查还是逃散的陕军做下的。

更重要的是,西凉人最终还是退走了,一寸大周的领土都没有占,这就给了柳松坡们大做文章的机会,反败为胜啊,不但无过,还有功!

柳松坡妙笔生花,陕甘官员们,包括秦王在内都结成了同一阵营,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场仗打败了,谁也捞不着好,打胜了,个个都有嘉奖的机会。

朝廷不愿意打仗,也没钱打仗,漠北的蒙古人隔三差五的南窜,那才是皇上最头疼的事情,至于什么西凉、西夏、羌人这些属于疥癣之患,皇上早有训示,要以抚为主,以剿为辅,毕竟这都是产马区,朝廷就指望从这几个地方买马呢,关系处不好,谁也占不到便宜。

反正这年头消息闭塞,西北又是天高皇帝远,仗也打完了,说什么都是成立的,柳松坡主笔,写了一封洋洋洒洒数万字的奏章,陈述了大周十六年西北边境摩擦的事件之经过,请注意措辞,战争被写成了摩擦,这正是柳松坡的高明之处。

事件的来龙去脉,柳松坡并不讳言,西凉人仰慕天威,派遣使团进京,竟然被各司推来搡去,回途之中又被汾阳侯折辱,西凉蛮夷,化外之民,一怒之下兴起刀兵,我陕甘军民,坚壁清野,诱敌深入,将敌人引到长安城下合围之,汾阳侯用兵不利,单骑出战不幸战死,也算是死得其所,汾阳侯牺牲之后,秦王接管指挥权,一举扭转颓势,西凉军惧之,铩羽而归。

这场大规模的摩擦,起因在于京城某些衙门的不作为,恶化及爆发在于汾阳侯的御下不利,后来的战事失利也有汾阳侯的责任,反正坏事都推给死人,功劳都是俺的。

在这一事件中,居功至伟的有两个人,一个是甘肃巡抚范良臣,一个是秦王殿下,范巡抚坚守兰州,使敌人有了后顾之忧,秦王力挽狂澜,在汾阳侯身死之后挑起大任,运筹帷幄,力退强敌,颇有乃父之风,有秦王镇守西北,大周无虑也。

而且在后续的谈判中,秦王以他过人的风度和王霸之气折服了西凉人,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使他们心悦诚服,答应和大周万世修好,答应开榷场通贸易,平价出售战马,这是秦王的又一大功,从此解决了大周马政的难题。

不得不承认柳松坡的水平,称之为化腐朽为神奇也不为过,一场大败仗被他写的好像立了大功一样,反正花花轿子众人抬,陕甘各地的官员都愿意在奏折下面署名。

至于秦王殿下,则另外手书一封密奏父皇,内容相对平淡真实,但主基调和柳松坡的奏章一样,也是宣称这是一场大胜,而非失利。

深夜,御史行台衙门,孟叶落神色淡漠的看着面前的一张纸,笔墨不多,但却真实的描述了这场战争的胜负,言辞中立,表述真实,陕甘军队几乎全军覆没,两省土地尽丧,唯有兰州、长安两座省城幸免于难,西凉人达到了目的才自愿退走。

又看了一遍,孟叶落才用了印,用的却不是监察御史的官印,而是另外一方小巧的金印…

长安东门,一个胡人打扮的中年人望着这座古城,百感交集,潸然泪下,一旁的小厮低声道:“少爷,该动身了。”

中年人点点头,爬上驼队中一匹双峰驼,驼铃悠扬响起,迎着漫天朝霞,启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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