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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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一看,汾阳侯眼力倒还不错,挑中的正是自己手下比较得力的两名侍卫,他有心让汾阳侯吃瘪,便点头示意两名侍卫可以进行比武。

汾阳侯又道:“比武就得真刀真枪,要不然那就是小孩子过家家,没意思,老夫做个主,你们四人比武,不讲规则,不论生死,只管输赢,赢了有赏,死了有安家费。”

秦王气不过,也点头答应了,四人各取了兵器在银安殿下站定,互相行了礼,这才开打,张龙李震是汾阳侯手下死士,武功果然了得,那两名侍卫则是京军行伍出身,单打独斗的功夫明显不如对手,刀来剑往很快就落了下风,打了二三十个回合,张龙李震步步紧逼忽然发力,长刀落处血花飞溅,两名侍卫宝剑脱手被砍倒在地,胸前飚血不止,张龙李震一步赶上,高举长刀正要劈下,秦王大喊一声:“住手!”

张龙李震一愣,但长刀依然狠狠劈了下去,眼看那两个侍卫就要身首异处,汾阳侯才暴喝一声:“停!”

两把刀及时停下,距离侍卫的咽喉还有一寸的距离,张龙李震从容还刀入鞘,向殿上抱拳道:“失礼了。”

汾阳侯骂道:“狗日的下手这么狠,没点轻重!还不给人家赔礼。”

张龙李震又转身对着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的两位侍卫拱手道:“承让,下手重了,见谅。”语气和眼神中却透着轻蔑与不屑。

在场数十名秦王府侍卫,全都噤若寒蝉不敢说话,那两名重伤的侍卫正是他们的正副统领,统领都让人家干翻了,他们这些小兵就更别提了,只能灰溜溜的把伤员抬起下去找郎中医治去了。

秦王脸上蒙了一层阴郁的灰色,汾阳侯却极其兴奋,哈哈大笑道:“贤侄,这回你相信了吧,这两个小子可是老夫的爱将,武功那是没的说,你要是不收,老夫的面子可就掉地上了。”

蹬鼻子上脸啊,秦王太年轻,在京城里也没遇见过这种人,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只能气得脸色发红,忽然偏殿内走出一人,朗声道:“这种三脚猫的功夫也算是汾阳侯府的爱将?我们秦王府要是收了这俩人,殿下的面子可就掉地上了。”

第18章 府侍卫长

汾阳侯顿时大怒道:“哪里来的小子,不知礼数,来人啊,给我拿了!”

那人正是元封,见汾阳侯发飙,他毫不惧怕,冷笑道:“小的是秦王府的家将,要责罚也是秦王殿下责罚,不知道您这位老先生官居何职,竟然能在秦王府内发号施令,拿这个拿那个的。”

秦王也很不满的干咳了一声,示意这是在自己府里,不知礼数的人应该是汾阳侯才是。

汾阳侯脸色一变,忽然哈哈大笑:“小子有种,敢说老夫推荐的人是三脚猫,老夫倒要看看你是什么成色,过来比试比试吧。”

元封道:“对付两个三脚猫还不需我出马,我们王府的伙夫就行。”说着回头招呼赵子谦:“小强,你上。”

赵子谦大大咧咧的走过来,对张龙李震一抱拳:“请赐教。”

张龙李震不约而同的望向汾阳侯,老头子上下打量一下赵子谦,没看出他有什么过人之处,便冷笑着点点头,又转脸对秦王道:“小的们下手不知道轻重,还望贤侄见谅啊,都是军中下来的好汉,经历过战阵的…”

银安殿上说着话,下面已经开打了,张龙先上,他欺赵子谦手上没有兵器,挥刀就砍,哪知道赵子谦速度快的出奇,劈手将张龙手中的长刀夺了过去,左手一记勾拳打在张龙耳根处,张龙当场就瘫倒在地一动不动了。

李震见状大惊,拔刀劈来,赵子谦用抢到手的长刀一挡,李震就觉得虎口一麻,长刀脱手而飞,紧接着赵子谦的拳头就到了,一记黑虎掏心砸在李震胃部,打得他当场呕吐,赵子谦还不罢休,横扫一腿将李震放倒,这才丢了手中刀对殿上说道:“献丑了!”

“好!”秦王忽地站起,大呼一声,下面几十个王府侍卫也都高声叫好,汾阳侯脸上却挂起了寒霜,他淡淡的说:“来人啊,把那两个没用的废物给我宰了。”

立刻上来四个人不由分说将张龙李震按住,一刀刺进心窝,当场结果了性命,尸体迅速抬了出去,只留下两滩鲜血。

“老夫还有事,告辞了。”汾阳侯一拱手,径直走了,秦王也不送他,冷冷的坐在那里,王府长史见气氛尴尬,赶紧跑过去相送。

一直看着汾阳侯的身影出了仪门,秦王才愤然站起道:“老贼欺我太甚!”

众侍卫也都愤恨不平,汾阳侯做的确实过分,今天这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明明知道秦王要过府拜会,故意不在府中等候,先让秦王坐一回冷板凳,然后再过府示威,借比武之名杀伤两名王府侍卫,尽显自己的威风,以图彻底把秦王压制住,不巧秦王府中藏有高人,比武落了下风,汾阳侯一怒之下当场杀人,在秦王府内杀人见血,这也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行为。

幸亏有元封等人在,秦王深深庆幸自己结交了这帮朋友,他将元封等人请上殿来道:“元公子,孤的侍卫长伤了,不如你来暂任此职吧。”

元封道:“殿下有所不知,我擅长的是长枪大戟、马上格斗,至于短兵拳脚,贴身近战还是这位兄弟要强一些,侍卫长之职他比较合适。”说着将赵子谦推出。

秦王点点头,上回在红袖招打群架的时候他也发现了,这几个人各有特色,元封是总指挥统领全局,是小团体的灵魂人物,赵定安大开大合,战力出众,但也属于将才那一类,武功倒不算很好,叶开的武功最好,剑法精湛出神入化,但相貌太过俊秀,和孟叶落一样都长着一张比女孩还漂亮的面孔,威慑力大大的不足,而赵子谦则是蜂腰猿背,相貌堂堂,武功属于那种街头缠斗的野路子,自成一派相当好使,让他做侍卫长,确实合适。

“好,那就让退之来做孤的侍卫长,今后孤的性命就托付给你了。”秦王说着,命人取来一口宝刀一面金牌赐给赵子谦。

元封推荐赵子谦出来,是他们几个人早就商议好的,所以赵子谦并无推辞,接了宝刀和腰牌,向秦王下拜,就此领了秦王府侍卫长的职务。

打击了汾阳侯的嚣张气焰,又收了一名勇将,秦王非常高兴,命人在银安殿上摆宴,招待元封等人,席间秦王有些有些后怕地说:“汾阳侯毕竟是和父皇一起打天下的长辈,就连父皇都敬他三分,今日孤让他下不了台,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元封道:“非也,千岁尊敬长辈,先去过府拜望,礼数已经到了,汾阳侯欺上门来,毫无君臣礼数,肆意妄为,其实也是来试深浅的,这种时候殿下可万万不能软,否则以后很难翻身,这可不是什么隐忍的事情,这是原则问题。”

秦王深以为然,他府里其实也有几个谋士,但都是老成持重之人,包括王府长史和太监总管在内,平日里总是劝秦王韬光养晦,能忍则忍,小不忍则乱大谋啥的,试想秦王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又是堂堂王爵,被人家欺负到头上还要忍,他如何能喜欢这帮谋士,反而是和元封这帮年轻人比较投缘,尤其是元封,沉着睿智,果敢刚毅,又不贪图他的权势富贵,和他在一起,真有如沐春风的感觉,秦王生在帝王家,从没体会到过兄弟之情,面对的不是笑里藏刀就是阿谀奉承,象这般真诚的友谊哪里见过,在潜意识里,他已经将元封视作了自己的长兄。

本来元封对大周朝的政局也不甚清楚,酒席上听秦王一席谈才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实际上大周朝的疆域比继承前朝时候还要少,凉州以西就不提了,宁夏也是一片乱局,朝廷无力控制,西南、东南亦是如此,表面臣服背地里根本不听朝廷号令,另外一些省份被封疆大吏把持着,形成家族统治,朝廷也无可奈何,比如以前的甘肃就是温彦的地盘,在他那几万甘军没糟蹋完之前,朝廷是没有能力动他的,再有就是长安这样的局面,当年的老兄弟,老军头把持着军权,汾阳侯势力庞大,威望又高,不把秦王放在眼里也是正常的。

一盘散沙,千疮百孔,这就是元封对大周朝的印象。

“皇上封殿下为秦王,想必是有着良苦用心的,殿下何不借此机会大展所长,做出一番事业来,也让陛下放心后继有人。”元封道。

“孤何尝不想如此呢,只是初来乍到,千头万绪不知从何做起,光是一个汾阳侯就够让孤头疼的了。”秦王叹气道。

“汾阳侯乃是一介武夫,有勇无谋,不足殿下多虑,我倒有一策献于殿下。”

“哦,请讲。”秦王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四个字,招兵,买马。”元封不动声色的说。

秦王眼中的光彩忽然黯淡下来,摇头道:“陕军乃是汾阳侯的人马,孤何尝不想拥有自己的军队,可是谈何容易啊,钱从哪里来,马从哪里来,人又从哪里来?”

秦王每年的俸禄就那些,几万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渭河平原上倒是有几千顷的良田,但那也不够啊,陕西的税收他又管不到,上哪去弄钱,没有钱什么也办不到啊。

元封道:“钱财马匹都是小事,只要殿下一句话,保管源源不断。”

秦王奇道:“孤说什么话能有这么大用?”

元封一指西边:“殿下的财运在那里。”

秦王不解的眼神向西望去,却只看见天边的云彩,元封脸上依旧挂着神秘莫测的微笑,说了两个字:“西凉。”

“西凉。”秦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你的意思是和西凉大举通商?”

“不错,现如今陕西巡抚柳大人封闭了边界,禁绝一切货物流向西凉,听说西凉的砖茶价格已经翻了三倍了,丝绸瓷器药材火药也紧俏得很,若是殿下能说服柳大人开关放行商旅,或者在边界开榷场,那西凉人一定投桃报李,将大批战马卖给殿下,有了马匹就能换钱,就能练起一支骑兵来,殿下有了自己的军队,还怕什么汾阳侯么。”

秦王听得不住点头,道:“好办法,明日孤就召见柳松坡,正好他也在长安呢。孤虽然不能命令他,但至少能劝劝他,这锁关确实要不得,把人家逼急了,又要打仗,朝廷现在哪还有精力开战啊。”

成功将秦王说服,元封等人胜利而回,赵子谦就留在秦王府任职了,他在西凉也是带过兵的,管那三百王府侍卫还不是驾轻就熟,临走的时候秦王又拿出三块金牌给他们,上面篆刻着秦王府禁卫的字样,有了这牌子,他们就是正儿八经的王府侍卫军官,吃皇家饭的人,寻常的巡防官兵,衙门捕快都没资格拿他们。

回到下处,正好王小尕送信来了,说了已经约好了,柳大人明日抽空接见元封。

第19章 桃色新闻

次日,元封依约来到馆驿拜见柳松坡,柳大人虽然已经做了一省的巡抚,但行事依旧简朴,身边伺候的人还是在芦阳县时候那两个老家人,长安城里豪华的客店多了去了,但他却只愿住在官府开设的馆驿之中。

得知元封前来,柳松坡亲自迎出二门,两年多不见,柳大人两鬓的白发多了一些,精神却比以往好了许多,脸上也没有做官之人那种傲慢颜色,而是从容可亲,假若不是身上那件有些退色的红色圆领官服,倒像是个学究先生,不像是朝廷二品大员了。

柳松坡拉着元封的手嘘寒问暖,一番寒暄之后进了内室,馆驿的条件确实不大好,这年头当官的谁还住馆驿啊,只有那些送信的驿卒和办差的低级差役才住这里,一般房间都是大通铺,火炕上能睡十几个人,柳松坡住的这间还算是馆驿中比较好的,屋里还特地生了个泥土做成的暖炉,几个红薯摆在炉膛里,看的元封一愣,这官当的也忒清廉了吧。

元封当然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就说当年事发之后逃亡凉州,重操旧业做起了买卖,惨淡经营到现在,也有了一点点积蓄,这次前来长安正是为了寻找失散的亲人。

柳松坡不疑有诈,因为元封本来就是以私盐和贩马起家的,到了凉州以后重操旧业再顺理成章不过了,甘肃方面的情报系统很是薄弱,对西凉的政治经济军事情况都不是很了解,资讯完全靠从西凉回来的那些读书人的笔记文章,有所差池也是正常的,这回终于找到一个真正的凉州人了,柳松坡如获至宝,仔细询问元封关于西凉的一些情况。

元封侃侃而谈,从抗击帖木儿谈起,一直说到西凉建国,期间的分风风雨雨,事无巨细都说给柳松坡听,柳松坡拿了纸笔边听边记,不时感慨,说到后来,元封哀叹一声道:“本以为就此定居西凉,哪知道风云突变,朝廷封锁了边关,我只好变卖了家产,回到大周来。”

柳松坡道:“朝廷锁关,西凉人是怎么反应的?”

元封道:“小老百姓还能如何,朝廷锁关归锁关,禁绝的只能是明面上的生意,边境那么长,总不能全用墙头垒起来吧,无非是增加了走私的成本而已,原来十个钱能买到的砖茶,现在得五十个钱,达官贵人自然不愁吃喝,可苦了平民老百姓了,再这样下去可就要民不聊生了。”

柳松坡暗暗叹气,心道为了国家社稷也只能牺牲这些百姓了,又问元封:“依你看,西凉兵马实力如何,那位西凉国主的志向又在何方?”

元封道:“说句不客气的话,咱们甘肃的官军连给人家西凉军提鞋都不配,那可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猛人啊,帖木儿百万大军都土崩瓦解了,还有啥可说的,凉州火器精甲天下,凉州铁骑雄霸西域,唉,要不是朝廷锁关断绝了火药粮草的进口,兴许这会西凉军已经打下了撒马尔罕了呢。”

西凉军的厉害柳松坡也有所耳闻,温彦那五万兵一天就让人家包了饺子,这事谁都知道,正是因为如此,柳松坡才起了防范之心,生怕西凉人打进中原,毁了大周的天下。

元封又道:“如今西凉大军已经自西域返回。屯兵凉州一线,倘若国内民怨沸腾,怕是要东进甘肃打草谷了。”

柳松坡一震,道:“那张思安果真有野心问鼎中原么?”

元封耸耸肩膀道:“问鼎中原就不知道,我只知道再这样下去,他们自己的江山都坐不稳了,手上有兵有将,有啥干不出来的呢。”

柳松坡沉默了,看来自己的策略稍微孟浪了一些,把西凉人逼上绝路铤而走险就麻烦了,本来不打仗的这下也要打仗了。

火炉子哔哔剥剥的烧着,柳松坡呵呵笑道:“红薯烤好了,吃一个吧。”用铁钳子夹出红薯来递给元封,很自然地转了话题:“成家了么?”

元封道:“还没,有些事情没办完之前暂不考虑成家。”

柳松坡自然之道元封指的是什么事情,正要相劝,忽然有人叩门,他便出去了一会,片刻后回来道:“老夫还有些公事,今天就不留你了,记住,千万别做犯法之事,那些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的贪官,自有朝廷法度来惩处。”

这是提醒元封不要对温彦下手呢,元封抱拳道:“元封记下了。”只说记下了,并不说我一定就听你的。

柳松坡明白元封的脾气,也不说破,只道:“唉,再过些时日你自然明白。”

将元封送走,柳松坡才坐上轿子出门,不用问元封都知道是秦王殿下召见柳巡抚,商讨的同样是西凉贸易的问题,自己先以普通西凉百姓的身份阐述锁关对于人民生活的影响,然后秦王再从统治者的角度出发,和柳巡抚商讨对西凉封锁贸易的利弊,虽然秦王管不了柳松坡,但是能让他知道,朝廷高层对这件事是重视的,若是有此引起战争的话他柳松坡难辞其咎。

事情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柳松坡是个清廉刚正的官员,他认定的事情绝不会因为外因而改变,能让他改变主意的办法只有两个,一个是让他自己醒悟,一个是让皇上下旨,指望千里遥远的京城做出反应是遥不可及的事情了,现在只能靠潜移默化来让他收回成命了。

离开了馆驿,闲着没事正好去温总督家附近转转,踩踩盘子,这趟长安之行,主要就是为了收拾这个老贼,元封带着几个人晃晃悠悠来到了总督府邸,正好总督府外张灯结彩,鞭炮齐鸣,管家下人穿着崭新的衣服站在外面迎接宾朋,另一侧还开了粥棚施舍乞丐,全是筷子插上不倒的稠稀饭,还有人大把大把的往街上撒铜钱,引得满街百姓弯腰去捡,总督府的下人们高兴的合不拢嘴,络绎不绝到来的达官贵人们也呵呵笑,简直比过年还开心。

“温彦这老狗今天过寿还是娶小妾,这么大排场?”元封问道,这几天来邓子明已经差人将总督府的底细查的差不多了,发生的什么事情自然清楚,有人答道:“回爷的话,是温总督幼子摆满月酒,温总督老来得子,当然要大宴全城了。”

“哦,是这回事啊。”元封很是不爽,这老贼把人家搞得家破人亡,自己却又娶媳妇又生儿子的,还有没有天理,他眼睛一眨,计上心来,打算进去给温彦添点恶心,可是大门口人来人往的,都是凭着请柬进门,很难混进去,于是元封晃晃悠悠来到总督府的后墙。

后墙是一条偏僻的巷子,前门喧嚣的声音传到这里已经很微弱了,元封正蹑手蹑脚的走着,忽听后门一声响,他赶紧闪身躲在暗处,悄悄瞄过去,后门打开,一个中年仆妇走出来四下望了望,忽然喊道:“出来吧。”

元封一惊,难道被发现了,正要现身,一个瘦弱的青年男子已经从墙角走了出来,大冷的天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青衫,冻得瑟瑟发抖,双手抱着膀子,对那中年仆妇道:“吴妈,小姐答应见我了么?”

吴妈冷冰冰的说:“小姐再也不想见你了,请你以后不要来打扰了,这是小姐给你的,拿好了!”说着将一个包袱塞在青年的怀里,然后退回门内,咣铛一声关上了后门,哗啦一声在里面落了锁,那青年还没反应过来,抱着包袱呆呆的站了几秒钟才仰天痛哭:“苍天啊,这是怎么了,我造了什么孽,要受到这样的惩罚。”

元封一看这情景,顿时大感兴趣,有猛料啊,不用问是温总督家的桃色丑闻,这要是发掘出来还不给温彦一个迎头痛击啊,再看那年轻人已经打开了包袱,里面是一双鞋一件棉袍,还有几锭银子,青年飞速检查着,终于在棉袍夹层中发现了一张纸,上面写着寥寥几个字:“三郎,你我缘分已尽,为了孩子,速速归去。杏儿。”

青年泪如雨下,嚎啕大哭,哭的伤心之至,撕心裂肺,引得总督官邸后院中的狗都吠了起来,正哭着,忽听背后一个声音响起:“男儿有泪不轻弹,兄台如此伤心,可是因为那红尘琐事?”

青年一回头,不知道啥时候,一个剑眉星目的男子已经站在他的身后,此刻正微笑着看着他。

“我哭我的,与你何干。”青年没好气的答道。

“三公子,如果哭能把杏儿换来的话,你就尽管哭好了,再会。”那人转身就走,却被青年拉住:“你怎么认识我?你怎么知道我和杏儿的事情,你到底是谁?”

元封心道刚才我站在你身后把信笺上的内容都看见了,我当然知道你俩的丑事,不过话不能这么说,他神秘的一笑:“三公子,一醉解千愁,不如咱们寻一家酒馆详谈此事,你看可好。”

第20章 悲情小生马惊涛

元封在附近找了一家小酒馆,寻了个偏僻的角落,点了两壶高粱烧,酒馆是那种很不上台面的二荤铺,菜肴以猪杂碎为主,为了套三公子的话,元封也豁出去了,点了一道烧葫芦头,一道切白肉,两碗羊肉泡馍。

俗话说的好,好吃不过葫芦头,这可是长安的特色菜,所谓葫芦头就是猪大肠的特殊部位,有人考证是猪痔疮,也有人说是大肠小肠连接的部位,具体是哪里就不考究了,总之这道菜很好吃,肥厚油腻,相当拉馋。

元封亲自帮三公子筛满了酒,招呼道:“三公子,咱们在总督府后巷相见也是缘分,先干三杯吧。”说着自己先一口闷了,三公子见他豪爽,也跟着喝了三杯。

随后元封又道:“听口音三公子是兰州人士,咱们还是老乡呢,他乡遇故知,再喝三杯吧。”说着又干了三杯,三公子无奈,只好再次跟了。

三公子本来好几天没吃饭了,现在又被元封灌了六杯烈酒,空腹饮酒醉意上头,再说话都有点大舌头了:“兄台,小弟我苦啊…”说着嘴一撇又要哭,元封赶紧劝:“兄弟,别介,慢慢说,有啥苦楚给哥说,说出来心里就舒服了。”

三公子眼中噗噗的落下泪来,滴到面前的羊肉泡馍碗里,他自己抓起酒壶倒了一杯,边喝边说:“小弟我姓马名惊涛,今年二十岁,自幼住在兰州府城外马家村,家中有房屋一座,薄田二十亩,父母双全,上有两个哥哥,两年前小弟还中了秀才,日子过得还算恬淡,家中自小便给我定了一门亲事,是邻村老李家的四姑娘李杏儿,我与杏儿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情投意合,中了秀才之后正打算迎娶杏儿过门,哪知道李家悔婚,退了彩礼,我和他们争辩,反被他们打出门去,回家躺了三日,不久便听说杏儿嫁人了,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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