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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话声,她转过了“影背墙”,人目杨春面前跟着个陌生汉子,她一怔停步,讶然问道:“老九,这位是……’”

杨春忙道:“师娘,这位是内城‘和郡王’府来的燕爷,有事儿要找师父。”随既转过来向英武汉子陪笑说道:“燕爷,这是家师娘!”

未容英武汉子开口,媚娘便像一阵风般到了进前,脸上堆着笑,娇媚地福了一福,道:“燕爷,您请里边坐,他出去了……”

英武汉子打量了媚娘一眼,浅浅一札,道:“多谢,我不坐了,我跟杨九爷说几句就走!”

随即转向杨春道:“有件事,王爷想请晏老帮个忙在门下弟子中交待一声,如今晏老现不在,我就请杨爷转告一声好了……”

杨春忙道:“是,是,燕爷您请吩咐。”

‘’好说,”英武汉子淡然一笑,道:“杨九爷现在‘查缉营’当差,当知道李慕凡已到了……”

杨春微微一惊,忙道:“是的,燕爷,我知道,这些日子来营里派了整批整批的人在到处缉拿,另外还向‘侍卫营’调借了不少好手……”

英武汉子道:“这个我知道,我原任职于‘侍卫营’……”

杨春“哦”地一声,瞪大了眼道:“我想起来了,燕爷是侍卫营三剑客。”

英武汉子笑了笑,道:“那是营里弟兄们的抬爱,也是瞎胡闹,杨九爷,‘查缉营’拿人,那是‘查缉营’的事,王爷想请晏老帮忙,查李…

杨春心中一跳,忙道:“王爷是要……”

英武汉子道:“那是王爷自己的话,王爷这么吩咐,我就这么传话,请晏老帮忙打听李慕凡踪迹,越快越好。”

杨春连声唯唯,一个劲儿地应是。

英武汉子目光凝注,微微一笑,道:“杨九爷如今可知道李慕凡在何处?”

杨九方要说话,媚娘一旁突然说道:“燕爷,晏家如今还不知道李慕凡在那儿,要是知道的话,老九他们早就动手了!”

英武汉子“哦”地一声,道:“那么一旦有了消息,请晏老派人赶快禀报王爷好了,我没有别的事儿,告辞了!”向着媚娘一拱手,转身而去!

媚娘忙道:“燕爷怎不多坐一会儿!”

英武汉子回身笑道:“谢谢,我改天会再来!”

媚娘道:“那么燕爷走好,我不送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英武汉子已然走出老远,只听他说了声:“别客气”,随即放步行去。

杨春眼望着英武汉子走远,收回目光道:“你怎么不让我说?”

媚娘横了他一眼,道:“傻子,这时说么,谁拿着李慕凡,谁就是大功一桩,你的大功还想不想要了,还有乐家那丫头?真是死木头,看来有时候你还不如我!”

杨春嘿嘿笑道:“小心肝儿,我什么时候也不如你呀……”

媚娘道:“算了吧,老九,只要你别忘了我这个师娘就行。”

杨春脸色一整,皱眉问道;“媚娘,你怎么又来了,说真的,媚娘,你看得出是怎么回事么?”

媚娘冷冷一笑,道:“这还用问么?郡王爷的福晋,以前跟李慕凡有过……”

倏地改口说道:“他还会安什么好心哪!”

杨春阴阴一笑,道:“不错,总不会是打算把李慕凡请到府里去吃喝一去,行了,媚娘,一句话,咱信得先下手,另让两只煮熟了的鸭子飞了!”

拉着媚娘行了进去,顺手关了上门!

英武汉了离开晏宅,片刻之后来到了“乐家老铺”,可巧文子卫正在柜台里闷坐着,他向着文子卫一拱手,道:“这位我请问一声……”

文子卫何等老江湖,一眼就看出这英武汉子是个有来头的好手,当即站起行出柜台,含笑还礼:“好说,您请!”

英武汉子道:“有位李雁秋李爷,可是住在这儿?”

文子卫未答,凝目说道:“阁下是……”

英武汉子道:“我姓燕,是李爷的朋友!”

文子卫“哦”地一声,道:“原来是李爷的朋友燕爷,您来得不巧,李爷昨儿晚儿就搬出去了,不知道搬住哪儿去了!”

英武汉子道:“阁下是……”

文子卫忙道:“我是乐老掌柜的管家,兼乐铺的帐房!”

英武汉子道:“贵姓?”

文子卫道:“文,文章的文。”

英武汉子目光溜向了文子卫的一双大手,笑了笑,道:“原来是文管家,我再向文管家打听一人,当年有位纵横南七北六十三省的高人奇客,‘活报应追魂手’文……”

文子卫一摇头,道:“燕爷,我是个生意人,不认识!”

英武汉子微微一笑,道:“还有位‘神手华陀’乐南机……”

文子卫脸色一变,道:“也不认识,燕爷可还有别的事?我正忙……”

英武汉子哈哈一笑,道:“闷坐柜台那叫忙?文管家,你可听说过关外燕玉翎?”

文子卫神情一震,道:“抱歉,燕爷,我是个生意人……”

燕王翎道:“文管家,我是李爷的朋友。”

文子卫道:“燕爷,我刚说过……”

燕玉翎淡然一笑,道:“文管家,李爷另有个名宇,我也知道!”

文子卫勃然色变,道:“阁下是关外‘八臂哪叱’?”

燕玉翎笑道:“文爷好记性,到现在才想起……”

文子卫面无表情,道:“我还想起了一桩,阁下是侍卫营的三剑客之一!”

燕玉翎笑道:“文爷,投靠‘六扇门’的人,每个人各有不同的苦衷,有的人为名,有的人为利,有的人则的……”

文子卫截口说道:“那是阁下自己的事,阁下找李爷有什么贵干?”

燕玉翎道:“文爷,我有急要大事面告……”

文子卫道:“我刚说过,李爷昨儿晚上……”

燕玉翎道:“文爷,我出来一趟不容易,近时间内很难再有第二趟。”

文子卫道:“我说的是实情,阁下要是不信……”

燕王翎微摇头,道:“好吧,我不敢怪文爷,谁叫我如今是官家的人,文爷,我这里有封信请转交李爷……”说着,他撩起皮袍,自腰间取出一封信。”

文子卫脸色一变,冷笑说道:“没想到阁下还兼王府的护卫,真移得上能者……”

燕王翎淡然一笑,道:“道:文爷错了,这不是兼差,是专职,我已经被调离‘侍卫营’,如今专跟着‘和郡王’听候差遣!”

随手把信放在柜台上,拒头就走!

文子卫看了那封信一眼,轻喝说道:“阁下请留一步!”

燕玉翎停步回身,笑道:“文爷还有什么见教?”

文子卫道:“小号的‘人参茶’功能强筋健骨,益寿延年,我想请阁下喝一杯再走!”

燕玉翎微一摇头,笑道:“多谢,文爷的好意心领,倘文爷一定要我喝,我敬饮,请拿过来,我就站在这门口喝!”

文子卫冷冷一笑,道:“纵横关外的‘八臂哪叱’……”

燕玉翎笑道:“文爷别激我,那没有用,我若真的进去喝,一旦李爷看过后,文爷会懊悔的,到那时再谢过赔礼,文爷脸上挂不住,我也不好意思,告辞了!”

微一拱手,退自转身而去!

文子卫站在那儿没动,一直到燕玉翎身影不见,他方始抓起柜台的信,转身行了进去!

他不是进柜台,是向后进走。

才进后院,迎面碰见姑娘乐倩,姑娘乐倩自昨夜李雁秋走后,心情开朗了不少,人也恢复了往昔的活泼,这使得乐长春老夫妇俩心中松了不少,脸上的阴隐也散了不少,虽还有一丝,但那不关姑娘乐倩。

如今正站在后院几株压雪寒梅前,显得那么悠闲,听得急促步履声,转身抬眼,叫道:“卫叔,什么事呀?”

文子卫收了收脚步,笑道:“我有事要见大哥大嫂!”

姑娘乐清道:“爹跟娘午觉还没醒您有什么事……”

一眼瞥见文子卫手中那封信,她眨了一下美目,道:“卫叔,这是谁的信哪?”

文子卫当即说道:“刚有个人送来给李爷的!”

乐倩“哦”地一声道:“是谁,您认识么?”

文子卫眉微扬,道:“当年关外豪客,‘八臂哪阿’燕玉翎,如今是‘和郡王’府的保卫。”

乐倩脸色一变,道:“卫叔,‘和郡王’是不是秋叔以前那位?”

文子卫点头说道:“和郡王和善,他的福音正是那位海若格格!”

乐倩双眉微扬,美目一闪过一丝异采,道;“那么,卫叔,您把信交给我好了,待会儿爹跟娘醒来,我对他二位说一声,看看该怎么办!”

她向文子卫伸出了玉手。

文子卫毫没犹豫地把信递了过去,道:“那么我回前面柜上去了!”

乐倩接过了信,含笑说道:“您忙去吧!”

文子卫来再说,话转身出了后院

乐倩拿着那封封着口的信,脸上泛起一片极其复杂的神情,她像在想什么?也像在犹豫什么!http://210.29.4.4/book/club突然,她扬起了眉,举步往书房行走!

然而,她刚走两步,忽又停了下来,望了望手中那封信,她又犹豫了!

只是,这犹豫太短暂了,随即她又迈了步!

到了书房,她拿着信皱了眉,在桌上左看看,右看看,似是在找寻什么。

忽地,她凝了美目,扬了柳眉,她凝目处是桌上,砚旁,那儿有一柄裁纸的小刀。她伸手拿起了小刀,坐在了椅子上,然后她用小刀在那封信的封口上小心翼翼的割,手有点颤……

突然,一声咳嗽在院中响起!

她一惊收手,下意识地把信往背后藏。

但是一声咳嗽之后,一切又归于寂然。

她神情一松,呈了一口气,把信缓缓放在桌上,又伸出了刀子,那么轻轻的,一点点,一丝丝!

半晌过后,信的封口终于被她划开了。

当然,那本不难,那是封信,又不是什么机要公文,得用火漆封上口。

刹那间,她神情紧张脸泛白,手也颤抖得更厉害。

姑娘乐倩她是个倔强,任性,敢做敢为的女儿家,按理,她不该这么提心吊胆,这么怕!

做了亏心事的人,心总是虚的。

她以颤抖的心情颤抖的手,缓缓抽出了那张信笺!

信笺,是普通的信笺,不是郡王府的用笺!

也没有带着什么醉人的幽香,仅是那么一张无色无味的白纸。

这,未免令她有点失望。

的确,她脸上已显出来了。

接着,她又轻轻地摊开了那张信笺……

信笺摊开了,可是乐倩的娇靥上陡现失望舆诧异之色,只因为那是一张白纸,洁白而无点墨的白纸!

这能叫信?

还用封口!

乐情那两道柳眉皱得好紧,刹时间她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脸上随之而起的是一片差怒色,始抬手就要去撕那张信笺,而这时——

“倩儿”

柳三娘那呼唤声,由堂屋里传了过来。

乐倩一惊收手,匆忙地答应一声:“娘,我在这儿,来了。’”

折好了信笺,放进了信封里,抹好了浆糊,封好了口,这才拿着信匆匆地奔了出去。

她出了书房,柳三娘正站在堂屋门口,乐倩下意识地一惊叫了声:“娘,您叫我。”

柳三娘点了点头,老远地凝了目,道:“丫头,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乐倩边走边应道:“娘,是秋叔的一封信,是……”说话间,她已到了柳三娘面前:“和郡王府派人送来的。”

把信递了过去!

柳三娘眉锋微皱道:“和郡王府……”把信接了过去,突然,她脸色一变,抬眼凝注道:“丫头,你看过了?”

乐清一惊忙道:“没有啊,娘,人家是给秋叔的,又不是给我的。”

柳三娘道:“那么这封口的浆糊怎么还没干?”

乐倩立时哑了口,但她旋即定神说道:“信是刚送来的嘛,那也许……”

柳三娘双眉一竖,沉声说道:“丫头,别忘了乐家的家教。”

乐倩立时低下了头。

柳三娘满脸的气恼,但她却隐忍不发,道:“谁写的,怎么说的?”

乐倩摇头说道:“不知道,根本就是一张白纸。”

柳三娘神情一震,道:“丫头,怎么说?”

乐倩仍低着头道:“根本就是一张白纸,一个字也没有!”

柳三娘神色立趋凝重,道:“侍候你爹去,我叫你卫叔想法子把信送给你秋叔去!”

说着,她径自步下石阶,往前而走去。

乐倩急道:“娘,那只是一张白纸……”

柳三娘没回头,道:“娘知道,但比有字更麻烦!”

乐倩闻言一怔,满脸困惑地没再开口……

转眼间,文子卫步履匆书记地走出“乐家老铺”。

实际上,他并不知道李雁秋上那儿去了,现在何处,但怪的是他没往别处走,而直奔“六福客栈”。

穿过两知大街,刚近“六福客栈”所在的那条街,他就立刻觉出情形有些不对。

他看的清楚,“六福客栈”所在的那条待,空荡荡的,别说看不见一个人影,便是连只狗都看不见。

家家户户都上了门,而且窗关得紧紧的。

本来,在这下雪天,家家户户上门,街上没有行人,也不算太稀罕,但稀罕的是这条街大静了!

还有那呈丁字形的街口对街屋檐下,站满了人,个个神色紧张,聚精会神地往“六福客栈”那条街里看,去似在等什么稀奇事儿出现,等着看热闹!

文子卫当即心里就明白了几分,他走到了那站满了人的屋檐下,找着人问了问,这一问问出了端倪!

那人说:“你老哥不知道,封街了……”

文子卫微愕说道:“封街了,是……”

那人道:“可不是么。准是内城里来了什么大员,那才还有挨家挨户的要人关门,另外有几个在赶散行人……”

文子卫向那条街望了望,道:“我怎么没有看见一个人?”

那人摇头说道:“谁知道,一转眼就全没了影儿。”

文子卫皱眉说道:“这可麻烦了,我正要到那条街去。”

“改天吧,老哥”那人道:“我劝你还是别去,内城里的人招惹不得,一个不好就要脑袋,犯不着,我看你……”

文子卫道:“你怎么知道是内城里的?”

那人道:“还有别人么,换个人谁能封街?”

说得是,除了官外,谁有这么大的权。

文子卫谢了一声,迈步走出廊檐,直向那条街行去。

“喂,喂,这位,请等一等!”突然间有人叫了,不是先前那人,因为那人是个男的,而这话声却脆生生的女儿家甜美话声。

文子卫闻声微愕,停步转身,街那边,快步走来了两个人,那是两位一身俐落打扮标致姑娘家。

小巧的那位,穿一身黑裘。

更美的那位,穿一身白裘。

文子卫又复一怔皱了眉,容得她二位走近,他当即问道:“二位叫住我有什么见教?”

小巧的那位姑娘眨动了一下大眼睛,道:“你是要进那条街去么?”

小巧的那位姑娘道:“你不知道那条街被封了么?”

文子卫又一点头道:“知道!”

小巧的那位姑娘道:“那你还要硬往里闯?”

文子卫道:“我有要紧事不得不进去一趟!”

小巧的那位姑娘一点头,道:“那正好,我们也有要紧事,正愁没个伴儿……”

文子卫眉锋一皱转望更美艳那位,道:“姑娘可是‘三英缥局’沈局主令媛沈姑娘。”

美艳的那位微微一愕,道:“不错,我正是沈月华,阁下……”

文子卫截口说道:“那就好,我可以告诉沈姑娘,封街是‘七狼’的人,姑娘请衡量利害,别为贵局惹麻烦树仇。”

话落,未容沈月华开口,立即掉头行去。

沈月华抬起了玉手,她打算唤住文子卫,但她话到了嘴边,却改口说了这么一句:“这个人是谁,看上去分明是个……”

小巧的那位冷哼一声,吸了小嘴儿:“神气,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练过几年,人家不能招惹“七狼’他就敢……”

沈月华望着文子卫的背影道:“小凤,人家是好意……”

“对,”一声轻笑,背后有人接了口:“这位姑娘说得对,人家只是一番好意。”

沈月华跟小凤一惊转身,眼前,一丈内,不知何时多了个人,一个衣着气派讲究,人似临风玉树般美书生。

他笑吟吟地,那双眼好可恶,直盯着姑娘的娇靥。

小凤柳眉一竖,道:“你是谁,敢……”

“姑娘,”美书生含笑截了口:“我叫花玉燕,但姓名在此时此地无关重要,重要的是我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六福客栈’,二位可要我效些微劳!”

小凤道:“不稀罕……”

沈月华轻叱说道:“小凤,别那么没规矩!”

小凤小嘴儿一并,没再说话。沈月华转望花王燕,刚要张口。

花王燕抬手往那条街一指,那双手之晶莹,滑腻,柔软,较诸沈月华的玉手毫不逊色,且有过之,他笑道:“姑娘,不忙,且请瞻仰瞻仰那位的绝世身手后,我再为二位带路不迟。”

沈月华虽然急,但她不便催,只好耐着性子循指望去!

文子卫很快的到了那条街的街口,未见一点动静,根本没人阻拦,但他心里明白,绝不是那回事。

果然,他刚进街口两步,突然一个冰冷话声传了过来:“朋友,退回去,别再跨第三步。”

而文子卫不但跨出了第三,脚下便连顿都没顿一下!

一声冷哼,那冷冷话声说道:“好胆识,原来是存心往里闯的。”

街左一户人家的两扇门豁然而开,门里窜出了两个精壮黑衣汉子,并肩落在雪地上,拦住了路。

文子卫脚下停了一停,冷然说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右边那浓眉大眼黑衣汉子冷冷说道:“没什么意思,这条街有江湖人的事,你朋友要是不想惹麻烦,现在退出去还来得及。”

文子卫道:“这么说,这条街是你们封的。”

那浓眉大眼黑衣汉子道:“不错,为大家好。”

文子卫道:“这是京畿重地……”

那浓眉大眼黑衣汉子“哈”地一声,道:“就是‘紫禁城’里又怎么样,你朋友看的见,‘六扇门’里可有一个人露头。”

文子卫道:“果然没有,可是我已经进来了。”

那浓眉大眼黑衣汉子道:“我没说么,现在退……”

文子卫一摇头,道:“我这个人生只有进,从没有回头,更受有退过。”

那浓眉大眼黑衣汉子脸色一变,道:“你自愿惹麻烦,那就怪不得谁了,朋友,少时要是断只胳膊少条腿,你可别懊悔。”

文子卫道:“那试试看吧,我两只胳膊一双腿,谁有办法谁拿去。”

话落,迈步向前行去。

那浓眉大眼黑衣汉子眉宇间倏腾凶煞,喝道:“放倒他!”

双双扑向了文子卫,各出右掌,分担文子卫双肩。

文子卫不愧“追魂手”,双掌一翻,脚下一扫,闷哼两声,砰然巨震,雪泥四溅,那两个躺下了一双。

嘴里嚷着放倒人,结果被放倒的是自己,人家仍好好的站在叩儿,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街口,传过来几声惊喜轻呼。文子卫步未停,眼未斜,昂然向里行去。

那两个翻身跃起,带着满身的雪泥,悄无息地由后分左右扑句文子卫,手里,各多了个明晃晃的物件。

“喂,小心,他们手里有……”

是一声脆生生的惊呼,话犹未完,那两个黑衣汉子已奇快如风地到了文子卫身后。

文子卫回头,只听两声痛呼,刀掉在了雪地上,那两个各捧手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疼得毗牙咧嘴,脸上都变了色。

那两个没再动,但由街旁那豁然而开的几户人空门里,却一会窜出了十多个黑衣汉子,个个手中握着雁翎刀,成一字地拦住了路,横断了整条街。

文子卫眉锋一皱,但脚下未稍停。

那十几个黑衣汉子,同时举起了雁翎刀。

这时,一声冷笑划空传到:“原来是日前晏家门外的那位朋友,算了,回来吧,你们拦不住他,别丢人现眼了。”

话落,那十几个黑衣汉子掌中雁翎刀一收袖中,一分立时退向街两旁,让出了街心路。

文子卫没说话,不再有丝毫阴拦地到了“六福客栈”的门口,“六福客栈”那两扇门本闭着,他刚到门前,那两扇门豁然而开,开门的贾一飞。

文子卫一怔知道:“原来贾老也在,李爷在这儿么?”

贾一飞脸上堆着笑,但眉宇间却显掩忧虑,道:“在,文管家快请进来。”

进了门,贾一飞带着他直奔后院,在那空荡,寂静,各房上锁的后院雪地上,摆着十几把椅子。这十几把椅子中,有七把成一字排列,是空着的,另几把椅子摆在这七把空着的椅子的对面,那儿坐着三个人。

是李雁秋,晏中,“开碑手”晏二!

文子卫一进来,他三个立即站起来,文子卫则一怔,冲着晏二拱手,含笑说道:“没想到晏老也在这儿。”

晏二家笑说道:“李爷为晏家的事忙,我晏二是晏家的当家的,岂能躲在家里享清福,睡大觉么?”

文子卫没多说,微微一笑转向李雁秋欠了身:“李爷!”

李雁秋含笑答礼,道:“子卫,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儿么?”

文子卫道:“李父这封信到铺子里,是您的,大嫂让我送来给您!”

说着,他从怀掏出那封信双手递了过去。

李雁秋微微一愕,一边伸手接信,一边问道:“子卫,是谁?”

文号卫迟疑着没说话。

李雁秋道:“在座各位都是过命的朋友,但说无妨!”

文子卫这才说道:“李爷,是‘八臂哪咤’燕……”

李雁秋脸色一变,撕开了那封信,抽出了那张空白信笺,李雁秋微微一愕,旋即脸色又一变。

在场几人俱皆一怔,文子卫诧声说道:“李爷怎么会是……”

李雁秋立趋平静,淡然一笑,道:“没什么,子卫,还有别的事么?”

文子卫虽然满面诧异,但他未再问,道:“李爷,大嫂不放心,让我带来……”

又自怀中掏出了几片金叶递向李雁秋。

李雁秋神情一阵激动,两眼微湿,笑道:“大嫂真是……子卫,代我谢谢大嫂,我用不着,你带回去吧。”

文子卫道:“李爷,您知道大嫂的脾气。”

李雁秋没说话,伸手接了过来.道:“子卫,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文子卫道:“是大嫂猜的,让我来一趟试试……”

李雁秋笑道:“大嫂真是料事如神……”

文子卫道:“李爷,大嫂请您多保重。”’

李雁秋神情又一阵激动,含笑点头道:“我知道,也替我向她请安,问倩儿好。”

文子卫应了一声,道:“李爷,七狼还没来?”

李雁秋摇头笑道:“还没有,但该快到了,要没有别的事儿?”

文子卫道:“李爷,大嫂要我留下。”

李雁秋一怔,摇头笑道:“谢谢你,子卫,用不着,我的事何曾要人帮忙过,回去吧,铺子里也需要有人照顾。”

文子卫这还待再说,李雁秋接着又道:“子卫,家里有老少三口,还有晏老的妻小。”

文子卫一震,道:“是,李爷,我这就回去。”

李雁秋微微一笑,道:“记住,子卫,为自己多积点后福!”

文子卫一欠身,道。“是李爷,我省得。”

活落,他这里向晏二叔侄拱起了手,那里李雁秋望着贾一飞笑道:“贾老,再麻烦一趟。”

贾一飞笑道:“李爷,迎客送客是我的事儿。”

望着贾一飞跟文子卫出了后院,这里三个人落了座,晏中向着李雁秋手中那封信看了一眼,道。“李爷.这是怎么回事?”

李雁秋淡然一笑道:“官家要对我下手.这位朋友先来示个警。”

晏中微愕说道:“官家对您下手?”

李雁秋笑了笑道:“也许官家认为我扰乱了京城的安宁。”

晏中愤然说:“‘这是从何说起……”

李雁秋摇头说道:“晏老,官家有理好讲么!”

晏中双眉一掀,道。“李爷,是‘查缉营’还是……”

晏二突然说道:“老大,是‘侍卫营’!”

晏中一怔移目,道:“二叔,您知道?”

晏二捆着胡子笑了笑,道;“老大,这多年你是白混了,没听说‘八臂哪叱’燕王翎是‘侍卫营’的三剑客之一么?”

晏中脸一红,“哦”了一声,道:“这么说……”霍地转注李雁秋,道:“李爷,你怎认识……”

李雁秋笑道:“一面之缘,这位燕哪吒是个铁铮铮的血性汉子,够朋友,值得一交!”

晏中道:“李爷,您放心,这儿事了后我去……”

李雁秋一摇头,道:“晏老,不是我不领你的情,也不是我说你的面子卖不出去,这件事你最好别管,因为你管不了。”

晏中显然地有点不服,他扬眉说道:“怎么说,李爷!”

李雁秋微一摇头,道:“因为毛病不在‘侍卫营’,他们是奉命行事,上面的令谕,晏老的面子,你要他们如何取舍?”

晏中呆了一呆,一时没能说出话来。

晏二那里目光转动;却道:“李爷,以您看,毛病出在何处?”

李雁秋淡然一笑,道:“谁知道,反正毛病不在‘侍卫营’!”

晏二道:“那么您怎知道……”

李雁秋笑道:“这不是很明显么?倘是能卖面子的事,燕哪吒早就一手拦住了,还用得着亲自送这封信示警么?既不是卖面子的事,那就准是上面的交待!”

晏二被堵住了嘴,没再说话没再问。

这时,一阵急促步履声响动,贾一飞神色仓惶地奔了进来,他还掺扶着文子卫,文子卫脸色泛白,步履有点跄踉。

晏二,晏中脸色一变,霍地站起,李雁秋神情震动,双眉一扬,站了起来,贾一飞叫道:“李爷,他们到了,七个对付文爷一个,文爷不让我插手,您快……”

李雁秋目射威棱,沉声说道:“子卫,要紧么?”

文子卫强笑摇头,道:“李爷,不要紧,左肋上被马七印了一掌……”

李雁秋道:“让我看看。”

走过去解开了文子卫衣襟,掀露左肋看,左肋上赫然一只乌黑的掌痕,晏二,晏中神色剧变,晏二脱口呼道:“阴煞掌!”

李雁秋一点头,道:“正是‘七狼’的独门绝技‘阴煞掌’,错非是子卫,要换个人!”

文子卫微微一笑,道:“马六那只胳膊,恐怕要有十天半月不能动……”

李雁秋轻喝说道:“子卫,少说话。”

抬手一指闭了文子卫“期门穴”,道:“贾老,请扶着子卫先坐坐。”

贾一飞应声扶着文子卫坐了下去。

刚坐定,步履响动,后院内进了七个人,这七个一式皮袄裤,腰里鼓鼓的,步履稳健,眼神十足,个个满脸凶暴戾气,隐隐夺人。

曼二与晏中神色一紧,李雁秋立即跨前一步,微一拱手,道:“敢是七位马当家的。”

那七个,没一个开口,十四道犀利目光遍扫全院,最后落在李雁秋脸上,紧紧凝注,一眨不眨。

李雁秋没在意,淡然一笑抬起了手,道:“这儿有现成的椅子,是专为七位准备的,我也候驾多时,七位请坐。”

话落半晌,带头的那满面络组胡,一脸横肉,凸钩鼻的大汉突然迈了步,他这一迈步,其他六个跟着齐动,一字排列地坐在那七把空椅子上。

李雁秋微微一笔转注晏二叔侄,道;“二位也请坐!”

晏二叔侄欠了欠身,坐在李雁秋左右。

李雁秋卓立未坐,他目光扫过七狼,最后落在那魁伟络腮胡大汉脸上,双眉微扬,便待发话。

突然,络腮胡大汉开了口,话声低沉而冰冷:“你就是那个姓李的?”

李雁秋微一点头,道:“不错,我正是李雁秋,阁下可是马大当家的!”

络腮胡大汉道:“我就是马驰,姓李的,你好胆识,好义气,好本领。”

李雁秋淡然一笑,道:“马大当家的夸奖,在正题未提之前,我请马大当家的高抬贵手,卖个面子点个头,答应我个不情之请。”

七狼老大马驰冷冷说道:“姓李的,你说!”

李雁秋一指文子卫,道:“我请马大当家的放我这位朋友回去……”

文子卫双眉一扬,挣扎着站起:“李爷,您……”

李雁秋一抬手,道:“子卫,坐下,别忘了我的话。”

文子卫默然不语坐了下去。

马驰冷冷一笑,道:“硬汉子,他既不想走,你何必……”

李雁秋截口说道:“马大当家的,他一切听我的。”

马嚷冷冷一笑,道:“你以为我会点头么?”

李雁秋淡然说道:“马大当家的,冤有头,债有主,大丈夫恩怨分明……”

马镇抬起毛茸茸的大手,一指文子卫,道:“姓李的,你该明白。我那几个不争气的徒弟承他教训,我姓马的还没有向他道谢。”

李雁秋道:“马大当家的,一下‘阴煞掌’还不够么?”

马貌将手一指身左第六名白净汉子,道:“我老六那只左胳膊怎么算。”

李雁秋淡然一笑道:“不错,的确难扯平,这么说,马大当家的是不肯高抬贵手,不肯卖这个面子点这个头了。”

马驰恶狠狠地笑道:“你这位朋友身手高得吓人,我兄弟要看看他到底是那位奇人豪客。”

李雁秋道:“马大当家的,在座除了晏家侄外,俱皆无名之辈。”

马驰冷笑说道:“姓李的,你忒谦了。”

李雁秋淡然一笑道:“马大当家的,请答我一句话,要怎么样你才肯放人。”

马驰冷然说道:“只有一条路,让他自己闯!”

文子卫脸色一变,霍地站起,也许牵动了伤处,疼得他脸上一阵抽搐,但是他连哼都没哼一声。

李雁秋及时抬手说道:“子卫,有时候,有些气是要忍忍的!”

文子卫没开口,又坐了下去!

李雁秋目注马驰,道:“马大当家的。话是我说的,事是我求的,我想代他闯上一闯,也就是说我想代他求马大当家的点个头!”

马驰凶眼凝注,冷然一笑,道:“姓李的,为朋友两肋插刀,你很够,只是你闲事管得太多了,好,我让老七先试试……”

最后那满脸阴狠奸诈色的瘦小汉子霍地站起,马驰抬手一指:“这是我们老七马骇,你只要能胜地一招半式,我立即放你这位朋友走路,不然的话……”

阴毒一笑,住口不言。

李雁秋笑了笑,道:“马大当家的,君子一言!”

“快马加鞭,”马驰道:“我姓马的向来说一句算一句!”

“好,我先谢过大当家的,”李雁秋一点头,转望“七狼”老幺马骇,微微一笑,道:“久仰七当家的一十八手‘大擒拿’及‘阴煞掌’,打遍江湖罕有敌手,今天我要领教一二,七当家的,请!”

随着话声,他向前跨了两步。

马骇阴攀目光转动,尽透奸诈,作冷一笑,道:“姓李的,你知道我擅一十八手‘大擒拿’及‘阴煞掌’?”

李雁秋笑道:“一十八手‘大擒拿’为七当家所擅施,‘阴煞掌’是马家七兄弟独门绝技,江湖上不知道有多少英雄豪杰毁在贤昆伸手下,那个不知,谁个不晓,我还不至于那么孤陋寡闻!”

话落,他也跨前了两步。

李雁秋笑了笑,道:“我本不敢悟越,奈何敢让七当家的自抑身份,说不得我只好先发招了,七当家的,请手下留情。”

左掌一幌,缓缓抓了出去。

马骇浮起了一丝鄙夷笑意,神色阴森森的,冷立不动!

李雁秋笑道:“以静制动,七当家的深得武家三昧!”

嘴里说着话,左掌箕张微曲,一直抓了过去,转眼间已递到马骇胸口,马骇忽地阴森一笑,右掌闪电翻起,轻易地一把扣上了李雁秋腕脉,同时左掌飞起,向着李雁秋左肘猛然砍了下去。

他打算来个下马威,废李雁秋一只手。

另外六狼脸上都有了怕人的笑意。

岂料,李雁秋左腕忽地一振,马骇那瘦小身形被带得一幌,这一幌不要紧,那竖立如刀的左掌,正好砍在他自己的右胳膊上,虽然他收势极快,手没断,但那余劲也够瞧的,他疼得毗咧嘴刚一声闷哼。

李雁秋微微一笑,道:“七当家的,承让了!”

左腕猛又一振,马骇那瘦小身带得飞旋,脚下一个跄踉,冲到了自己那把椅子前。

李雁秋这一手高,更快捷如电,令人目不暇接,念头都来不及转,晏二叔侄跟贾一飞看直了眼!

另外六狼勃然色变,那略嫌胖的老五冷哼一声:“姓李的,好身手,难怪……”两肩一幌,便要站起。

马驰突然喝道:“老五,坐下,话是我说的,不能不算数!”

那位老五还真听话,起势一收,没动。

马驰狠狼盯了李雁秋一眼,道:“姓李的,让你那朋友走吧!”

李雁秋笑道:“大当家的信人,令人敬佩,我谢了!……”

转注文子卫。道:“子卫,你可以走了,记住。回去后先疗伤!”

文子卫站了起来,一句话未说,大步行了出去。

看着文子卫走了,李雁秋收回目光,深怀摸出了那七柄匕首及那面三角小旗,道:“如今该提正题,诸位是否要将‘七匕拘魂令’收回去。”

马驰的脸色时显得很难看,冷然说道:“先放在你那儿,待会儿我兄弟自会收回!”

李雁秋笑了笑,道:“那么我遵命了……”反手将那七柄匕首及那面三角小旗放在椅子上,接道;“大当家的,如今晏老英雄在座,当着他,我请教,晏家与七位之间,究竟有何怨何仇!”

马驰冷冷说道:“问晏二自己!”

晏二霍地站起,抱拳说道:“大当家的,晏二想不起何时何地得罪过七位!”

马驰冷冷一笑,道:“晏二,你跟我装糊涂?”

晏二正色说道:“大当家的,晏二这块招牌虽比不过七位,但多年来在‘北六省’也一直抬得出去,我晏二也算得上是条铁铮铮的汉子,天大的事,既敢做,就没有不敢当的!”

马驰冷笑说道:“乍听起来,煞有其事,晏二,你真不知道么?”

晏二道:“大当家的,晏二一生从不作虚语欺人谈。”

马驰道:“那么我告诉你,在我未告诉之前,我先要问问你,假如这仇怨曲在你,你怎么说?”

晏二毅然说道:“公道自在人心,‘理’字之前人人低头,假如这怨仇曲在我,我晏二低头认罪,但凭七位处置就是!”

马驰冷冷一笑,转望李雁秋,道:“姓李的,你听见了。”

李雁秋一点头,道:“不错,我字字听得清晰!”

马驰道:“那么,你怎么说?”

李雁秋淡然一笑,道:“只要曲在晏家,算我管错了闲事帮错了人,我不但撒手不管,而且我赔上这双手!”

马驰脸上笑意怕人,道:“姓李的,这话是你说的!”

李雁秋道:“字字出自我口,但,大当家的,倘曲在你七位呢。”

马驰道:“我七兄弟自缚双手,任凭他晏二来处置!”

李雁秋一点头,道:“好,七位不愧英雄,大当家的,清说吧!”

马驰冷然一笑,道“晏二,我七兄弟就破例跟你讲个理,听着……”一顿,随既接着道:“晏二,你可有个徒弟叫杨春?”

晏神情一动,李雁秋双眉扬起。

曼二一点头,道:“不错,有,他行九现在‘查缉营’吃粮拿奉。”

马驰冷冷一笑,道:“行,你承认了一个,还有一个,晏二,你可是要了个勾栏出身的风尘女子,叫媚娘。”

晏中脸上有了异色,李雁秋双眉扬高了一分。

晏二又一点头,道:“也不错,她是八大胡同‘迎春院’的!”

马弛道:“好,如今两个你都承认了,晏二,你知道她两个是谁?”

晏二一摇头,道:“除了媚娘出身‘迎春院’,杨春来自镖局外,别的我不知道,也不愿知道,更不愿问!”

马驰冷笑说道:’‘真的么?”

曼二道:“我刚说过,晏二生平不做虚语欺人谈!”

马驰冷冷一笑,道:“那么我告诉你,我有个宠妾叫花姑,出身‘金陵’‘秦淮河’,前几年趁我兄弟出远门的时候,她一个远房的亲戚找到了我兄弟的住处,然后她二人相偕逃跑了,几年来,我兄弟多方打听,才知道她二人躲在‘北京城’,花姑躲在‘八大胡同’重操旧业改名媚娘,她那远房亲戚则投在你晏二门下叫杨春……”

静听之余,晏二叔侄脸色连变,李雁秋则连连皱眉,马驰说完了话,晏二立转平静,道:“这么说,媚娘原是马大当家的人!”

马驰一点头,道:’‘正是,如今你明白了么,怨仇就在此!”

晏二不愧老江湖,也的确够世故精明,他道:“我明白了,但我请问,这怎么跟我晏二拉得上怨仇!”

马驰双眉一睁,凶芒暴射,道:“晏二,你收拐我宠妾的人当徒弟,难道这称不得仇,叫不得怨?”

晏二微一摇头,道:“大当家的,恕我晏二直言,这只是你大当家的一方之词,再说……”

马驰那六兄弟霍地站起,马驰抬手一拦,道:“晏二、那么以你之见?”

晏二道:“我要把媚娘跟杨春叫到这儿来,当面问问!”

马驰一点头,道:“我姓马的既然讲理就讲到底,使得,老七你走一趟。”

马骇应声欲动,晏二道:“不敢劳动七当家的,我晏二自己人……”

马驰冷冷一笑,道:“晏二,我可以告诉你,她两个如今不在你晏家。”

晏二神情猛震,勃然色变,跨步上前,道:“大当家的你……”

李雁秋抬手一栏,淡淡笑道:“晏老英雄,子卫到这儿来了,这该是意料中事。”

晏二身形倏颤,没再说话。

马驰一偏头,马骇转身行了出去。

转眼间,他带着六个人行了进来。那是他“七狼”的四个子弟,两个架一个地分别架着媚娘跟杨春。

杨春究竟是条汉子,他仅白着一张脸。

而媚娘那不正轻的女人,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头发蓬散,衣衫零散,满脸的泪渍。

她一见晏二,像见到了救星,一怔,猛然挣扎,扯着嗓子嘶口道:“老爷子你快救救我跟老九……”

晏二须发一阵抖动,沉声叱道:“媚娘,不要叫嚷!”

媚娘这时那听得进去这个,平时她就够泼的,一边挣扎,一边跳脚,发疯一般地大叫大喊。

晏二老脸涨得发紫,晏中却突然说道:“二婶,你要再这样二叔可救不了你!”

皇上的圣旨也没这句话灵,媚娘立即静了下来,睁着一双已不再媚的眼,满脸泪渍,满面惊恐。

那模样,有点可笑,也有点可怜。

马驰向着杨春跟媚娘一招手,目注晏二道:“晏二,她两个如今在眼前,你自己问吧!”

晏二一张脸倏转铁青,抬眼望向杨春,沉声说道:“老九,你老老实实答我问话,你和媚娘可是原名花姑,出身‘金陵’‘秦淮河’,本是马大当家的人?”

杨春低着头没话说。

晏中淡然喝道:“老九,如今已难瞒什么了,不说也不行。”

杨春仍低着头,没作声。

晏二喷口喝道:“老九,说话!”

杨春猛然抬起了头,迟疑着说道:“是的,师父,但……”

马驰哼哼冷笑说道:“晏二,你听见了,没错吧?”

晏二身子一抖,脸色煞白,道:“大当家的,算我晏二……”

李雁秋突然说道:“晏老英雄,杨九爷还有话说!”

马驰冷冷说道:“姓李的,他承都认了,还有什么话说?”

李雁秋淡然一笑,道:“大当家的,保要理字上站得稳,你怕什么,再说,难道不该听听他这一面怎么个说法。”

马驰冷冷一笑,道:“行,晏二,你让他说吧!”

晏二没作声,晏中却道:“老九,有话趁早说。”

杨春忙道:“是,大哥,师娘原是马大当家的人是没错,可是那是被马大当家由秦淮河抢去的,并不是明媒正娶,也不是出自师娘自愿……”

马驰脸上变了色,霍地转注杨春,道:“姓杨的,你敢胡说八道,满嘴……”

马骇抬脚端向杨春的小肚子。

李雁秋双眉一扬,喝道:“七当家的!”

一旦被蛇咬,十年怕草绳,马骇还真怕李雁秋,一惊沉腿,一脚扫在杨春小腿上,疼得杨春一声大叫。

李雁秋冷冷说道:“大当家的,请管管令弟!”

马驰一折椅子霍地站起,道:“姓李的,他无中生有,捏造事实,难道……”

李雁秋截口说道:“无论怎么说,总该听他说完!”

马驰道:“我姓马的没那么好耐性……”

李雁秋一点头,道:“那好,我话说在前头,在未分曲直之前谁敢乱出手脚,谁就得挂点伤,大当家的可别怪我没打招呼!”

马驰脸色一变,尚未说话。

“七狼”中,那略胖的老五,突然阴笑说道:“我马五从不信邪!”转身向杨春走去。

李雁秋扬眉喝道:“马骁,你站住!”

老五马骁头也没回地嘿嘿笑道:“他拐了我马家的人,我就活剥了他,看谁管得着!”

李雁秋目中寒芒飞闪,道:“马骁,这是第一把,别跨第二步!”

回身捞起一柄匕首,顺手一抛,寒刃化飞虹,“噗!”地一声钉在马骁脚前,马骁脚下一顿,但未停,旋又抬起了腿。

这时,李雁秋道:“马骁,这是第二把,休再跨第三步。”

“噗!”地又是一柄匕首脱手飞出,这一回同样地插在马骁脚前,但那匕首的犀利锋刃又割破了马骁的鞋尖。

马骁身形猛震,但他仍未停,又要去跨步。

李雁秋双眉陡扬,道:“马骁,人是事不过三,我则是事不过二,小心你……”

马驰突然喝道:“老五,回来!”

马骁霍地回身,叫道:“大哥,难道你……”

马驰一摆手,道:“我说过,既已讲了理,咱兄弟就讲到底,别留人话柄,惹江湖上的朋友笑话。”

马骁未再说话,但他站在那儿也未动。

马驰目望向李雁秋道:“姓李的,算你狠……”

李雁秋放下了扬起的匕首,笑道:“岂敢,杨九爷,请放心大胆说你的!”

杨春忙道:“多谢李爷,我说的是实话,家师娘跟我本是‘凤阳’人,因为家乡遭天灾,家师娘亲人死的死,散的散,一个人流客‘金陵’没办法,才跑到‘秦淮’卖身养活自己,却不料被马大当家的抢了去,我听说后赶来找寻,惹又惹不起,待也没办法待。只于跟家师娘跑来京城二……”

李雁秋截口说道:“杨九爷,听说你跟令师娘是亲戚!”

杨春喃喃说道:“我不敢再瞒,家师娘本是我的远房表姐!”

李雁秋“哦”地一声,道:“为避祸而矮了一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转望马驰,道:“大当家的,你听见了?”

马驰冷然点头,道:“我听见了,我恨不得拔了他那根舌头!”

李雁秋淡然一笑道:“大当家的是认为他所说的跟事实不守?”

马驰道:“符与不符,他们两个自己心里明白!”

李雁秋微一摇头,道:“事到如今我要说句公道话,无论他说的符还是不符,这都怪不得晏老英雄,曲也不在……”

马驰怒声说道:“难道该怪我,曲在我?”

李雁秋淡然摇头说道:“我不是这意思,那自有公论,至少怪不得晏老英雄,曲也不在晏老英雄!”

马驰道:“姓李的,你说说看,为什么……”

李雁秋截口说道:“当然我要说明,很简单,晏老英雄只是收了个原在缥局任趟子手的杨春,要了个出身‘八大胡同”‘迎春院’的媚娘,却并不知道她就是你的宠妾花姑!”

马驰道:“姓李的,这是你说的!”

李雁秋道:“事实如此,他二位俱在眼前,不信大当家的可以与面问问,他二位有没有向晏老英雄提说过去!”

马驰道:“不用问,当然是没有!”

李雁秋笑道:“这就是咬!……”

马驰浓眉一扬,道:“但,姓李的……”

李雁秋截住马驰话头,说道:“大当家的,我这个人最爱管闲事,但生平最为讲理不过,为人也最为公正,我愿意说一句,这件事怪不得你,曲也不在你大当家的……”

马驰冷冷说道:“那么你说该怪谁,曲在谁?”

李雁秋微一摇头,道:“谁也不怪,谁也不曲,要怪只该怪天,倘‘凤阳’当初没这场天灾,如今不什么事也没有了。”

马驰呆了一呆,道:“好说,姓李的,你的意思是……”

李雁秋微微一笑,道:“这儿是京城重地,江湖事动辄血腥也令人厌恶,大当家的,除了动手之外,该还有更好的法子!

马驰道:“姓李的,你何不直接了当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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