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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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建文帝失位,果然是国运使然?朱瞻基沉吟起来,忽一抬眼,见苍涯子小眼内放着灼灼幽光,正紧盯着自己,登时心内一凛,沉声道:“接着说!”
“这与建文帝相关的第一种说法,确实有些匪夷所思。”苍涯子接着道,“这第二种说法,才是老道精研多年的心得。所谓玄武之秘,实则与天文地理密切相连,上与国家气运相接,内与先皇密旨有关。玄武之秘,说的是天地间一股绝大的力量……“咱们不妨从这玄武阁说起。”苍涯子笑吟吟地扫视众人,“各位官爷可知道么,我大明,共有多少座玄武阁?”
一句话将众人问得尽数愣住,苍涯子才得意地拈着稀疏胡须,傲然道:“大明天下,祭祀真武大帝的玄武阁或是玄武观,著名的共有一百零八座,对应天罡地煞之数,其中二十八座为敕建,均是奉了先皇的圣旨,上应二十八宿。咱这座太行玄武阁,便是二十八宿之一。”
朱瞻基这才释然,怪不得这小小的道观居然挂着敕建二字,想不到其背后竟有这样大的来头。
“永乐帝登基后便大修武当山,实则也是为了玄武之秘。武当山,为真武帝功成飞升之所,与玄武之秘息息相关。不过,天下并不只有一座武当山……”
众人听得这话更是一愣,绿如忍不住道:“胡说,我大岳武当山独一无二,天下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苍涯子赔笑道:“这位姑娘说得没错,大岳武当山,只在湖北均州,独一无二。但天下以武当山为名的,却有七家,上应天罡北斗七真,分别是山西武当山、甘肃北武当、湖北英山南武当、江西南武当、湖南永州武当,还有眼下这座山,虽深居太行山内,自古却有个称呼,唤作小武当……“算上大岳武当,天下共有七座武当山,正与北斗天罡之数相合。天地之奇,以至于斯。”不知为何,一说起玄武之秘,苍涯子那张令人生厌的老脸竟变得肃穆起来,“玄武之秘,便是靠感通玄武神帝,调动这股天地间本源力量的秘法。这秘法与天文学、风水学、古巫术、道家符咒学息息相关。寻常的江湖人,若不通晓天文风水等术,便寻得了玄武之秘,也会茫然无解……”
听到这里,朱瞻基的手不禁摸住了怀中的紫金葫芦,手指抚过葫芦上细密的咒文,心中若有所动:这小巧的葫芦内,当真蕴藏着沟通天地的绝大机密?
“传说近百年来,此法只有三丰祖师、周颠、碧云祖师等少数几名武当高道洞悉其奥,后来武当掌教一尘道长陪同碧云祖师督建武当山大修,才是玄武之秘最紧要的一环。可惜,此事太过机密,连我先师也不得其要,只听说,最紧要的机密,都被碧云祖师刻在了一只神秘的紫金葫芦上……”苍涯子说着摇头叹息,满面憾意。
“受教了。”董罡锋点头道,“不过听一尘掌教说,武当山另有一件奇物——天枢宝镜,就在一粟仙长的手中。有了这宝镜,才能解开玄武之秘。”
“天枢宝镜!”苍涯子的瘦脸愈发严肃起来,“此乃武当不传之秘,能说出这四个字来,看来诸位必是受掌教所托的贵客了。不过武当的规矩是——欲窥玄武,先明天枢;若见宝镜,先出灵壶!”
“玄武灵壶,是这个么?”朱瞻基已将那紫金葫芦托在了手上。
橙色的灯芒下,紫金葫芦耀出淡淡的金芒。
“果然是玄武灵壶,在这壶上所刻的,竟是《清净铭》!”苍涯子紧盯着那葫芦,眼珠子几乎要脱眶飞出,忽然“扑通”一声,给朱瞻基跪倒,叩头道,“原来是太子殿下,小道有眼无珠,冒犯冒犯……”
众人均是一凛。朱瞻基道:“你怎知我是当朝太子?”
苍涯子战战兢兢地道:“殿下器宇高华,一望便知是极尊贵之人,这玄武灵壶,向来只由武当掌教保管,秘不示人。如此事关天下社稷的宝物,武当掌教只会交给两人,万岁爷或是太子殿下!”
“这家伙!”绿如不由低声嘀咕,听得这番高论,她甚至怀疑,这家伙先前是不是故意装得那样市侩。
“请起吧。”朱瞻基点头一笑,算是默认了身份,“道长所说,头头是道,不知这灵壶到底有何机密,可否赐教?”
见朱瞻基缓缓将玄武灵壶递过来,苍涯子的脸孔都颤了起来,抖着手捧起那紫金葫芦,凝神细瞧。颠来倒去看了许久,才缓缓叹道:“果然……果然是珠联璧合,诸位暂且稍候。”
他郑重放下紫金葫芦,施礼而出。片刻后又疾步走回,自怀中取出一面圆滚滚的物事。
揭开上面的一层层黄布,现出一面古朴圆润的铜镜。
铜镜的正面银光莹莹,背面却刻着精美的纹饰,除了边上的北斗七星等星宿图,最醒目的是当中一段隶书铭文和一道古拙图案,那正是洛书。
“果然是洛书!”绿如先惊呼了一声,细看了两眼铭文,又喜道,“嗯,这段文字是《存诚铭》,也是碧云师祖所传。”
众人的目光都从洛书图案转到当中那三行铭文上来。
形神俱真,与道合一,念念存诚
住最上乘,行无上道,九天普明
五行交彻,感之莫忘,应化俱灵
绿如低叹道:“这铭文是说人修道时要心存诚敬,才能让五脏内的真气交感。掌教真人曾说,这《存诚铭》的精义,须得炼到五气朝元的境界,才能明悟通透。”
苍涯子看了绿如一眼,笑道:“小姑娘了不起,竟对我碧云祖师的铭文精义如数家珍。”说话间便将天枢宝镜缓缓推到了玄武灵壶前。
两件宝物并列案头,河图洛书交相辉映。宝镜与灵壶终于融汇一处,那该会解开怎样的惊天之秘?
窗外夜雨沙沙,暖阁内一派悄寂,众人心脏狂跳不已。
“果然。”萧七惊叹道,“这宝镜上的洛书图案,正如戴老推断的那样,也是暗藏玄机。”
朱瞻基、绿如等人也都看到了,宝镜上的洛书也是用圆圈标示白点,用实点标示黑点,但实则圆圈和实点的数目,与寻常洛书的黑白点数目颇有差异。
众人的目光都凝在苍涯子的脸上。苍涯子的神色更是古怪,忽见他拿起了案头的纸笔,边写边道:“这位小哥说得是,玄机就在这洛书与河图这些错配的黑白点上。不过灵壶宝镜的铭文雕图,须得交互参照才行。灵壶上的《清净铭》要与宝镜上的洛书黑白点相配。《清净铭》为三行九句,洛书本就是个九宫图,右首第一个,本应是黑点,这里却错标成了圆圈的白点,这对应头一句的‘太上玄门’的‘太’字,右七第二第三错标的实点对应‘诸极之道’的‘极之’二字,足六第一错标实点,对应‘源’字,戴九的第一第二错标实点对应‘九霄’二字,如此这般,那便是……”
太极之源九霄之阁
这八个字跃然纸上,朱瞻基等人眼前顿时一亮,相对于当日戴烨仅以玄武灵壶上的铭文图案推断出的难以成文的八个字,这“太极之源,九霄之阁”已是极顺畅的句子了。
苍涯子也是双眼放光,又提起笔来,道:“宝镜上的《存诚铭》则与灵壶上的河图实点图相配,河图也是左中右三行,右首九字点第七第八错标实点,对应‘合一’二字,中间横七点的第二第三错标实点,对应‘最上’二字。下方是一和六组成横点,起首那错标实点正对应‘九天普明’的头一字‘九’……如此这般,便是‘合一最上,九五之化’这八个字。”
太极之源九霄之阁合一最上九五之化十六个字,显然是四句话,文辞虽通,但谁也不知其中有何深意。
“像是个字谜,天知道这四句话说的是什么!”绿如连连摇头,“萧七酸,你来猜猜。”萧七则满面凝重,沉思不语。
只怕不是字谜。”苍涯子扬起凝着汗水的脸,“太子殿下,这十六个字,大有玄机,只是眼下,小道还参悟不透。”
朱瞻基大是失落,神色变幻,又道:“你能否打开这玄武灵壶?”
“殿下请听。”苍涯子以一种奇异的手势轻摇葫芦,里面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这里面有枢纽,被机关锁住,只有依法打开机关,才能取出葫芦内所藏的物事。如果我所料不差,如此精巧的机关锁,内里应藏有极大的机密,或是密信,或是……地图!”
“地图?”众人均是一愣。
苍涯子笑得颇具玄机:“玄武之秘与武当山关系最大,但武当山七十二宫观,三十六天峰,方圆八百里,贫道斗胆猜测,玄武灵壶内,应是藏有一份与武当山有关的地图,取出后与‘太极之源,九霄之阁,合一最上,九五之化’相参究,再按图索骥,便能在武当山中揭开玄武之秘。”
“那要怎样打开?”朱瞻基的心“怦怦”乱跳,遇到这苍涯子,倒真是不虚此行,虽然无法在此时获取玄武之力,但若能解开玄武之秘,也是万幸。
“难,只怕很难。”苍涯子的脸色又肃穆起来,“以小道的头脑,最快也要钻研数月。”
朱瞻基忽向铁骋丢了个眼色,沉声道:“既然如此,这玄武之秘,还是留到京师再开启吧。”
铁骋站起身来,一把抓过了紫金葫芦和那面铜镜,冷冷道:“多谢道长了,此事关乎社稷,这两样宝贝,还是由殿下收回保管。”
苍涯子的脸孔顿时扭曲起来,颤声道:“铁大人,铁大人,宝镜是先师遗物,能否留在敝观……”
铁骋拉下了脸来,一把将苍涯子推倒在地,喝道:“你不会武功,这宝物若给贼人掠去,谁能担待得起?”
苍涯子不敢再说什么,只是怔怔望着,直到朱瞻基将二宝都郑重揣入腰间革囊,他眼中的光彩才刹那间暗淡下来。
朱瞻基道:“不管怎样,道长这番推敲,功劳颇大,看来洞悉玄武之秘,还少不得道长。请道长回去后收拾一下,明早随我们一同进京。”
“进京?”苍涯子愣了下,随即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先是哀叹自己这顶梁柱走后,这观远人稀的玄武阁必然香火寥寥,岌岌可危;又抱怨自己还没一身像样的法衣,说什么自己也是鼎鼎大名的沧海一粟嫡传弟子,这样寒酸地到了京师,丢了武当的脸……一转眼间,这苍涯子又变成了市侩圆滑的野道人。
铁骋几乎便要破口大骂,但在朱瞻基跟前,也只得老老实实地探手入怀,这回却只剩下几块散碎银两,一股脑儿地按入苍涯子手中。苍涯子将几块银子掂了掂,啧啧连声,一副不解馋的模样。铁骋怒道:“老子是本地将军,改日自有人给你送香火钱来,再要啰嗦,你小心狗头……”
“谁说贫道要香火钱了!”苍涯子瞪大一双小眼,“陪同太子进京,破解玄武之秘,乃贫道义不容辞之责。不过……这点银子,将军大人既然拿出来了,贫道也只得收下啦。无上天尊,无上北极镇天真武玄天上帝……”
屋内不由爆出一片笑声,苍涯子却施施然地起身,便待告辞而出。董罡锋忽地浓眉攒起,沉声道:“好浓的杀气!”
众人都知道他的望断天涯术独有感知杀气之能,闻言俱是一凛。萧七也侧耳道:“不错,来的人马着实不少……”
六、风云聚雄杰
众人闻言心内一沉,便听得楼下大院中一阵嘈杂,显是那群人已大大咧咧地冲进观来。跟着正殿和院内长廊间安歇的数十名铁骋亲兵便厉声喝道:“什么人”、“哪来的贼寇”、“大胆,快来人……”但不知怎的,喊声极为短促,往往才出来半声便迅速沉寂。
“劲敌来袭!”董罡锋一摆手,熄了屋内油灯。几人忙凑到窗前,向下望去。
却见只这短短工夫,道观庭院中已七倒八歪地躺了一地的铁府亲兵。廊下有人高擎着火把,照得院内亮堂堂的。熊熊的火光下,几道身影在院内穿插游走,一拍一按,便有一名官兵要穴被封,倒地不起。
铁骋所选的这些精兵虽非武林高手,却也是骁勇善战之辈,哪料到许多人未及拔出兵刃,便已被人拍中要穴。偶有几人抽出兵刃,嘶喊着抵挡,却都撑不过两三下,仍旧中招倒地。
院子外圈的长廊下,站着一队的锦袍汉子,瞧那装束,依稀与大明官兵有几分相似,只是衣饰要华贵许多。不少人还在高声叫喊:“十八……二十……”、“三十七……加把劲!”、“鹰爷、熊爷,二位还是不及人家小娇娘啊……”
出手与铁府官兵相抗的竟然只有三人。一人身长挺拔,黑衣如铁。一个身材雄伟,光头赤膊。另一人身姿婀娜,长发飘飘,竟是个女子。
萧七一瞥那女子,立时心头一痛,那正是顾星惜.此时她头上戴着一顶垂纱围帽,遮住了那张倾倒众生的绝世容颜,但进退飘逸如风,依旧风姿绰约。
“是汉王府的人马!”庞统大惊。
“他们在打赌,瞧谁打倒的人最多。”绿如冷哼道,“看来还是顾妖女更胜一筹。那黑衣人和光头壮汉,虽然功力深厚,出手却比她慢了……”
“那光头汉子是鹰扬四士中的‘飞熊’熊四海,”董罡锋漠然望着窗下,“那长身汉子是……鹰扬四士之首鹰刀风激烟!”
庞统道:“嗯,我也看到了单老妖,白昉却没见踪影,看来已被叶二哥杀了。”
他三人说得随意,心内却已如浸寒冰:天妖三绝虽然折了白云卷,却会合了鹰扬四士中能攻善守的鹰刀和飞熊,廊下的这些锦袍汉子显然是汉王府内新出动的高手援军。更诡异的是,他们怎么会如影随形,赶到了这荒山僻岭的玄武阁?
“这群商旅伙计竟全是宁山卫铁骋的亲兵所扮!”廊下众武士中响起一道熟悉的阴寒笑声,“哈哈哈,只怕铁骋就在这里!这真是天意,咱们才过井陉关,遇到大雨,赶来此处避雨,竟遇到了铁骋!”声音阴寒苍老,正是天妖之首单残秋。
萧七不由叹了口气:“原来是老天爷将他们带来的,玄武阁看似荒僻,但距井陉关仅有数里。汉王的人马进了井陉关后,忽遭暴雨,荒山中无别处可避,玄武阁成了他们唯一的去处……”
又听“砰砰”的砸门声响,童青江惶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殿下,外面似是来了强人啊……”董罡锋怕他叫嚷,打开门一把将他拽了进来。
童青江在京城里面作威作福惯了,适才也在窗前见到顾星惜、鹰刀等人神出鬼没的身手,这时已吓得面无人色,颤声道:“殿下,他们敢打官军,那定是反贼无疑,依下官之见……咱们最好莫要跟他们硬来……”
“童大人少安毋躁。”铁骋的脸色也极难看,转头对苍涯子道,“这紫霄楼可有暗门出去,避开那些人?”
苍涯子也是脸色煞白,一个劲地摇头:“没,这紫霄楼没有后门……但在大殿里,却有一条暗道……”
“暗道?”铁骋忍不住道,“你们是敕建的道观,修暗道做什么?”
“还不是因为天枢宝镜!先师奉皇命建此观,若是来日有强人突袭,可由暗道逃走,以保天枢宝镜不落入贼人之手。可惜啊,暗道就在大殿中祖师爷的神像后,咱们一下楼,就会被他们发现。”
铁骋猛一咬牙,对苍涯子道:“底下倒着的人,都是我的亲兵,稍时道长随我下去,便说是我率人来此烧香还愿。老子设法引开他们,你只管带太子他们由暗道逃生。”
苍涯子给他寒光凛凛的眸子逼视,不由退了一步,颤声道:“只怕有些难办……”
“只怕他们这时已发觉了!”斜靠在窗前的萧七叹了口气,从窗缝向下望去,却见单残秋已揪起了一名亲兵,目光灼灼地紧盯着,低声喃喃。片刻后,那亲兵便如中了邪法般僵硬地举起手,向紫霄楼指来。在单残秋的天妖咒下,这寻常兵卒全无抵御之能。
“国师洪福齐天,朱瞻基就在这里!”
单残秋哈哈大笑,仰头向紫霄楼望来,灼灼的目光犹似喷火。楼内黑漆漆的,但萧七、董罡锋等人都清晰地觉出,单残秋电一般的目光正凝在自己身上。不过,这单残秋口中的“国师”,到底是何许人也?
屋内,董罡锋蓦地揪过了苍涯子,冷笑道:“道长,这些贼人要在你这小观中劫杀当朝太子,记住,这是株连九族的死罪,哪怕你降了他们,他们事后也会杀你灭口。你眼下唯一的生机,就是伺机打开暗道,带着我等逃出去。”
“将军老爷!”苍涯子哆嗦着,“小道、小道没那么糊涂,况且荡魔除贼,护国卫道,义不容……容……半字虚言,天打雷……”
听他张口结舌地赌咒发誓,朱瞻基已苦笑道:“道长不必如此,我是信你的。只是,我们的行踪已然泄露,要怎样才能冲入那密道?”
众人的心都冷了下来,外面人声喧闹,足声杂沓,单残秋等人显然已向这里奔来。天妖与鹰刀、飞熊率领着大批汉王府高手,这逼仄狭小的玄武阁,根本没有藏身之地。
董罡锋攥紧剑柄,沉声道:“事到如今,唯有破釜沉舟了!”
“不能硬拼!”萧七忽地看了眼绿如,低声道,“殿下,我有个计策!”
朱瞻基眼芒闪烁,忙道:“请讲!”
萧七先向苍涯子挥了下手,道:“你先下去稳住他们,稍时看我的眼色,设法将他们引入大殿。”苍涯子连连点头,踉跄奔出。
萧七又将童青江也请出了屋去,才低声道:“咱们唯一的胜机,便在那玄武之秘上,稍时只有以此为要挟,才能拖延一时。只是殿下此时已是众矢之的,这两件宝物,万万不能放在殿下身上了。绿如是我们这里唯一的女子,若殿下信她得过,请将宝物交给她保管。”
朱瞻基一愣,立时会意,微一沉吟,终于缓缓取出了玄武灵壶和天枢宝镜,沉声道:“不错,他们要找的人是我,罡锋、铁骋是我心腹,我若有不测,他们也决计难以逃生。绿如是女子,反不会被他们留意。这两样宝物,交给你保管,紧要之时,务必全力逃走,将它们交还一尘掌教手中。”
绿如一愣,望见朱瞻基火热的目光,心内竟生出一阵难以言明的慌乱。
萧七叹道:“绿如,你领命吧,这是目下唯一的法子。稍时,我们用这玄武之秘的名头,或能跟他们周旋周旋。我和董大哥会全力引开他们,殿下和铁将军或许还有一线逃生之机。”
众人心内满是忐忑,对萧七的话仍是颇多疑惑。沉了沉,董罡锋叹道:“殿下,我信萧兄弟的话。”
这一路奔波厮杀,董罡锋发觉,这位金陵萧家的公子哥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不是他有多深的智慧,更多的,却是他敢于孤注一掷的气魄。而昨晚的那次长谈,更让他对这少年的头脑另眼相看。
“好,便依萧七之计!”朱瞻基咬了咬牙,又对绿如道,“绿如姑娘,紧急之时,你便独自逃生,决不能让双宝落入汉王手中。”
绿如的脸孔紧了紧,终于轻叹道:“绿如尽力而为!”她的眼波却转向了萧七。
朱瞻基的心内不由有些怅然若失:这时候竟也不跟我再说句话。他忽然有些羡慕起萧七来,为何我堂堂的一国太子,反不如这武当少年?
“太子殿下当真在这里么?”单残秋颇有狂意的大笑已在紫霄楼下炸响。
“各位爷,各位爷!”苍涯子这时赶到了楼下的大院内,颤声道,“小观只是荒山野庙,各位爷切莫在小观大造杀业啊。”
熊四海打得兴起,嫌他叫嚷得令人生厌,迎面一巴掌便向他搧去。这一掌用了几分劲道,几乎将这聒噪不休的老道打得满口血水。
一只干枯的手掌忽然伸过来,轻拂在熊四海的小臂上。只是极随意的一拍,飞熊却忽觉全身的劲道都在瞬间泄走,浑身犹如稀泥般便要瘫倒,但这可怕的感觉只是一刹那,转眼间便又恢复如常。
他脸色有些发白,回头望着拦阻他的老者,毕恭毕敬地道:“国师……”
“这玄武阁与我武当颇多于连,老弟可得客气些。”说话的老者道袍鹤氅,虽然身子干瘦,举止却颇为潇洒,正是被汉王倚为柱石的一清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