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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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衢大道那端,车轮滚滚由远而近,二十余骑分列两旁守护。那滚滚而进的正是囚车。囚车之内果然有囚犯,围观的百姓低叫:“仇良来了!”
仇良住过的牢房,空空荡荡,静悄无声,不惟栅栏之中无人,连牢卒都不见了影儿。
王松捧了酒壶和酒盅悄悄潜入牢房。甫一进门,王松探头探脑,里里外外瞧了瞧,这才清清喉咙低叫:“你可以出来了。”
静默半响,一人影闪出,那人穿牢卒公服,头上小帽拉低,王松凝望半响,问:“可是仇爷?”
“正是仇良!”那人简短道:“你莫非来领我出去?”
“不错!”
“好!你带路!”说着,跨大步往外走。
“仇爷且慢!”
仇良一愣,冷冷道:“莫非大人已改变心意?”虎头大刀倏即架王松脖子上。
王松急道:“仇爷误会了,快放开我!”
“谅你不敢耍花样!”仇良松了手,冷笑道:“说!为何拦我?”
看仇良怒容满面,王松忙陪笑道:“说来也是夫人一番美意,夫人为给您去去霉气,特备陈年醇酒,请仇爷享用!”
仇良闻言一怔,随即咧唇而笑:“原来如此,快倒酒!”
王松应“是”,托盘往地上一放,抓起酒壶,注了一盅酒,送与仇良。
仇良鼻尖凑近闻了闻,酒香醇美,果然上品,不觉喜笑眉开,正要一口饮尽,忽然停住,狐疑盯住王松:“这第一盅酒,你把它饮了吧!”
王松一怔:“刀爷莫非怀疑这盅酒?”用鼻子嗅了嗅,眯着眼笑:“夫人美意,特将陈年醇酒送与仇爷驱去霉气,仇爷竟误会……。好吧!我就饮与你看!”接过酒盅,将之一饮而尽。
看仇良眼中狐疑消失,王松堆起笑脸:“我再与仇爷斟酒。”
仇良点点头,盯住王松:“兄弟大名?”
“我叫王松。”把斟满的酒盅递过去。
仇良并不接酒盅,却说:“酒壶给我。”
王松甚是纳闷,仇良一把抢过酒壶,指指王松手中酒盅,又高举手边酒壶说:“王兄干了盅,我仇良干了这壶!”
“好!”王松释然而笑,高举酒盅,说:“我先干为敬!”一口饮下,将那酒盅亮与仇良看:“仇爷千万记住,五日之内解决郭雪儿,然后远走高飞,我们大人夫人费尽一番苦心才让仇爷免去一死,仇爷可别幸负大人夫人一番美意。”
“这是自然!”仇良对着壶嘴,咕噜咕噜将酒大口灌下。
“仇爷将酒饮尽,便请动身,我们夫人还备了两百两银子,给仇爷作盘缠。”
那仇良一瞪眼:“两百两银子?”不禁发出一串哈哈大笑。
“嘘!”王松慌忙竖起食指,示意噤声。
等仇良笑声歇止,王松压低声音,小心翼翼道:“仇爷莫非嫌盘缠太少?”
“仇良要银子如探囊取物,两百两银子就赏与王兄吧!”
王松霎时又惊又喜,却又故意推辞道:“仇爷赏赐不敢受,夫人要知道不剥了皮才怪!”
仇良骂道:“大男人婆婆妈妈,老子最恨,收下吧!”
“恭敬不如从命!”王松眉开眼笑,随又正色道:“只是仇爷千万记住,别再犯案。”
仇良斜瞄王松一眼,万般不耐道:“我答应不在广平府犯案就是了!”
“仇爷千万小心,不可暴露身份,这会儿刑场已有千人围观,假仇爷就要正法了。”
仇良微微一笑:“大人夫人真是高明,只是替身何人?他被送往刑场,难道不叫不闹,任由摆布吗?”
“他叫钱阿木,饮了一夜断头酒,早已烂醉如泥,这会儿恐怕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一切任由摆布。”
“醉死梦死!倒是死得痛快!”
囚车渐近刑场,死囚“仇良”在颠簸中逐渐清醒,此人乃木匠钱阿木,他本是一个寻常百姓,五花大绑已折腾他浑身痛楚,头上大枷更令他抬不起头来,他脖子已麻木得失去知觉,一路上只发出低低的、有气无力的呻吟。
那一夜他在泰安客栈饮酒,醺然中有人拍他肩膀,原来是广平府李知府的护院陈吉,陈吉压低声音说:“李知府府邸有活儿,你做不做?”
他受宠若惊,立刻点点头。
“是间隐秘的密室,要做几面隐蔽壁柜,不想让外人知道,趁着现在夜深去瞧瞧,看看活儿该怎么做?”
他不疑有诈,也不敢推辞,陈吉低声告诉他:“马车外边等,你稍待就来。”他坐在幽暗马车内,跟着到了府邸,陈吉、王松劝酒,钱阿木一杯杯灌下,不觉醉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等他醒来,陈吉、王松拿来简单图表,说是昨夜边饮边谈绘下的。这密室知府大人准备放些珍贵古董,得慎重些才是。
钱阿木惦记家中老母妻儿,便问:“这会儿什么时候?”
陈吉顺口就:“已经黄昏。”
钱阿木大吃一惊,酒后沉睡,怎地竟睡了一日一夜?怕家中老母、妻儿担心,他起身道:“小的真是糊涂,一夜未归,理当回家将行踪告知家人。”
王松、陈吉哈哈大笑,王松随即道:“放心好了,陈兄看你沉睡,怕你家人耽心,已派人到你家说了。”
三人又琢磨好一阵,有了定案,决定次日开始做活。
钱阿木欲告辞,陈吉、王松留他,说是已备下酒菜,吃过晚膳再走吧!
餐桌之上,酒菜丰盛摆满一桌。酒,香醇好味;菜,精烩细烹。钱阿木年过三十,从没饮过如此醇美佳酿,亦从未尝过如此山珍海味。醉醺醺中,钱阿木心满意中发出醉言醉语:“听说死囚的断头酒最为丰盛,依我看这酒菜比断头酒还要丰盛多了。”说罢呵呵大笑。
陈吉、王松一惊,随即相失笑。
等他酒意渐去,才发觉自己全身上下被五花大绑,头上戴枷,他浑身发软,喉咙发痛。想挣扎,毫无力气;想叫喊,发不出声音。他像一个活死人,只有模糊意识,竟是动弹不得,作声不得。
刑场之内,正是剑拔驽张局面,身为总捕头的白云飞不断眼睃四面,耳听八方。当囚车将要进入囚场,忽有一匹骏马从小径快速迤逦奔来。马头勒住,下来一人,白云飞一看,竟是护院陈吉,陈吉气喘急急,面容泛白,直奔李福生。
白云飞见状甚是惊疑,紧步跟上,问:“怎么回事!”
“大人。”那陈吉也不答覆白云飞,却急急禀明李福生:“郭雪儿已至刑场!”
李福生吃了一惊,转身看看白云飞,却见他不惊不惧,面不改色,便问:“云飞,依你看,郭雪儿来做什么?”
白云飞沉吟一下,说:“仇良是他杀母仇人,只怕她要在行刑前亲手杀了仇良。”
“好个任性的丫头!本府决不容她在刑场杀人!”又注视白云飞道:“看你不惊不惧,莫非已有良策?”
白云飞沉着应道:“我已派人沿途阻拦。”
“那不成!”陈吉一旁插嘴道:“沿途虽有人阻拦她,可是那郭雪儿身手了得,她还会一种什么飞行术……”
“是剑侠飞行术!”白云飞补充道。
“对!是剑侠飞行术,好厉害,一飞三丈之遥。总捕头若再不去拦阻,恐怕就要闯到刑场来了。”
“这还得了!”李福生急道:“她若闯来,岂不刑场大乱?云飞,刑场有本府坐镇,你速速法拦她,快去快回!”
白云飞立刻跃上座骑,快马加鞭,直朝前奔去。
此时此刻,死囚已进了刑场,死囚披头散发,浓目大眼,脸上满是络腮胡子,李福生看在眼里,喜在心中。如此几可乱真的模样,白云飞即使在场,怕也要被瞒过,他轻轻吁了一口气,一颗沉沉的心霎时像石头般落了地。”
离刑场两华里之地,隐约听得金戈声,白云飞快马轻骑奔前,金戈声已歇止,远远却见一雪白身影,正飞窜向前。飞窜的姿态像一只鹏鸟,只不过鹏鸟不停向前翱翔,雪白的身影却是一飞三丈,呈弧形坠地,再窜飞向前,几个起落之后,雪白身影直窜过来。
白云飞看得目瞪口呆,喃喃道:“剑侠飞行术竟是如此,怪不得名闻遐迩!”前面一股小劲风,原来雪白身影已置身眼前,一看果真是郭雪儿,白云飞含笑问:“郭姑娘哪里去?”
“你既知道,何必问我?”
“郭姑娘若往刑场,白某不答应。”
郭雪儿怒道:“姓白的,前日大牢杀仇良未成,是你阻拦,这一次你还要阻拦,看你拦不拦得住?”
说罢振袖而起,白云飞急急勒转马头,在郭雪儿坠地之际将她拦个正着。
“郭姑娘,”白云飞儒雅笑道:“这是一匹快驹,郭姑娘的剑侠飞行术虽然快,这匹快驹也不慢。”
“你——”
“郭姑娘一路飞窜,只怕到了刑场真气耗尽,那就未必能杀死仇良!”
郭雪儿先是一怔,继而灵机一动,眼眸一转道:“你既有心拦我,郭雪儿与你一搏,你若败于我,便不许拦我!”
白云飞跃下马,微笑道:“来吧!”
岂料郭雪儿迅速跃上马去,扬声轻笑道:“借你的马用用,回头见!”
拍马向前,直把白云飞扔在背后。只是忽然间响起一串口哨,那马儿竟仰头嘶叫,再也前行不得。
郭雪儿正懊恼,听得一串大笑,一转眼就看见白云飞站在跟前。
白云飞朗声道:“我的马儿,岂会听命于你!”
郭雪儿倏地扑向白云飞,白云飞略一闪躲,郭雪儿怒道:“亮出你的刀!”拔剑出鞘,击向白云飞,白云飞一味闪躲,郭雪儿更怒:“你为什么不拔刀?”
白云飞微笑摇摇头:“我不愿两败俱伤。”
“阁下拔出大刀来,未必见得能伤我!”郭雪儿冷笑道:“拔刀吧!”
僵持间,忽隐隐听到鞭炮劈啪作响,白云飞长长松了一口气:“好了,郭姑娘,这会儿你爱去就去,在下不拦你!”
郭雪儿一愕:“你为何不拦我?”
“郭姑娘没听到鞭炮声吗?仇良已经伏法,广平府百姓鸣炮庆贺!”
果然远远近近鞭炮此起彼落,郭雪儿咬牙切齿,愤怒已极,骂道:“姓白的,你两次误我大事,郭雪儿不能手刃仇人,不与你干休!”
“白某职责所在,不得不如此,郭姑娘见谅。”说罢跃上前去,一勒马缰,马便急急窜前,但只是瞬间,忽觉背后被人一搭,白云飞一怔,瞬即恍然,问:“郭姑娘?”
郭雪儿道:“正是。”
“白某已陪过罪,郭姑娘还不放我干休吗?”
郭雪儿正要答话,突听一长串鞭炮在眼前劈啪炸开,烟雾弥漫中马儿受惊,前腿悬空而起。
郭雪儿和白云飞双双弹飞出去。
两人连翻带滚,刚刚落地立稳,便听得一串粗声大笑。
两人凝神一看,前面有一戴笠人。虽看不清面貌,但身材长得甚是魁伟粗壮。
白云飞道:“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大盗仇良已经伏法,我一时高兴,一路燃放鞭炮庆贺!”又是一串大笑。
“你……”白云飞心里有气,却强制压抑道:“你是否从刑场回来?”
那人道:“正是!”
“刑场可好?”
那人偏头沉吟道:“不好。仇良虽已伏法,但此刻刑场大乱,知府大人正派人到处找白总捕头。”
“此话当真?”
“怎么不真?”
白云飞一拱手,说声:“谢了!”便跃上马,窜奔向前。郭雪儿本待向前追去,忽被戴笠人拦住:“姑娘且慢。”
“你刚刚说刑场大乱,为何大乱?”
“刑场无事,只是你二人若联手,老子杀人怕要费点劲,故而将他引开。这位白云飞,老子改日再取他性命。”
郭雪儿一怔:“你是谁?”
“不必问老子是谁,你可是郭雪儿?”
“正是。”
“既是郭雪儿,纳命吧!”拔出虎头刀便砍。郭雪儿拔剑出鞘,戴笠人的虎头刀如一阵狂风,极尽凶狠砍过来,郭雪儿的剑招亦不在对方之下,或击、或刺、或挑、或劈、或揉、或绕,招招凌厉,招招致命。
那戴笠人冷笑:“真看不出你倒是厉害!”
郭雪儿冷笑道:“你是谁?为何要杀我?”
“无可奉告!”
此刻郭雪儿已攻势转急,戴笠人见她进招甚是猛烈。一个窜步跃上树去,郭雪儿紧紧跟上,戴笠人在一棵棵树上窜来窜去,郭雪儿不离不弃紧紧黏住。
突然鞭炮四处扭跳飞舞,浓烟四处奔窜,那戴笠人乘机溜了。
隔日深夜,凤仙阁忽然传出两声惨叫。里面的人闻声赶到,发觉一男一女倒卧血泊中,两人都赤身裸体。女的是凤仙阁的小艳红,男的是小艳红的恩客布商陈百铭。
在凤仙阁附近,更夫刘登财正巡更守夜,倏地胡同里窜出一条人影,刘登财不防,被撞倒在地。那条人影骂道:“瞎了你的狗眼!”
刘登财抚着剧痛的膝盖站起来,月光下脸上青筋暴现,他怒冲冲,气愤愤反击:“你这人不讲理。撞了人骂人。”抬头一看,对方戴着大笠。
“骂人又怎么样?快闪开,不然老子砍了你!”戴笠人说。
“谁要砍人,没有王法吗?”二人循声望去,那边黑处有一个模糊的影子,面貌不清,唯一可辨的是身材壮硕。
戴笠人忽然发出一串冷笑:“敢管老子的闲事,不想活了!”
“在下专管目无法纪的人!”
“你是谁?”
“在下白云飞。”
戴笠人忽然纵声大笑,白云飞纳闷道:“你笑什么?”
“老子正想找你算帐,没想到你小子倒找上门来了。”
白云飞讶异道:“你的声音好熟,你是谁?”打量了一下,忍不住说:“我知道了,昨日你在通往刑场的路上,为什么要骗我刑场出了大乱?”
“老子懒得告诉你。白云飞,纳命来!”
“在下与你有深仇大恨?”
“当然有!”
“愿闻其详。”
“老子懒得与你罗嗦!”
一个中年妇人踉踉跄跄奔出,白云飞只闻一股浓烈粉香扑来,甚是呛鼻。那妇人一路奔跑,结结巴巴叫道:“出……人命了,出……人命了!”
白云飞一惊,急急追问:“怎么回事?”
“出了两……两条人命!”中年妇人蓦然发现戴笠人,尖声嚷叫:“是他!是他!”
“两条人命?”白云飞狠狠盯住戴笠人,疑惑问:“是你干的?”
“不错!老子干的。”
“你为何杀人?”
“老子的女人,竟敢与人通奸,奸夫淫妇,老子不放过,一起宰了!”
“你是谁?”
“少罗嗦,有本领就来拿我!”叫嚷声中,人已向外奔窜。
一名五十余岁的老妇和一名廿余岁的少妇,在泰安客栈门口探头探脑。两人畏缩犹豫,嘀咕半晌,这才相偕走入店内。
里面客人小猫两三只,老妇揉着眼睛打量一会,摇摇头,黯然走近柜台,掌柜正在打着算盘。
老妇人两次想开口,却又咽了回去,掌柜抬起头来发现了,不觉咦了一声:“这位是?”
老妇边陪着笑脸,边鞠躬道:“我死去的丈夫姓钱。”
“是钱大娘?这么晚了,有事吗?”
钱大娘不答话,却指指身旁的少妇:“这位是我儿子阿木的媳妇。”
掌柜的想了一下,说:“钱阿木?钱阿木?你说的可是做木匠的钱阿木?”
“是。”钱大娘皱皱眉:“我听说,我们阿木常到您这儿喝酒,所以来跟您打听一下。”
“钱大娘要打听什么呢?”
“我们阿木最近可来过这里?”
掌柜想了一下,说:“有,有。大约三、四天前来过,钱大娘,你问这是——”
钱大娘叹了一口气:“四天前的夜晚,我家阿木出门后就没回来过,我四处打听,也没有他的下落。”
“你是说你儿子失踪了?”
钱大娘点点头:“我们阿木虽然好酒贪杯,可从来没在外过夜,这一次竟然四天不见人影,我担心他出了意外。”
突听得后面一串清脆声音:“你儿子既然失踪,何不报官?”
循声一望,原来是个亭亭玉立的清丽女子,掌柜陪笑道:“是郭姑娘!”
此人正是郭雪儿,当下郭雪儿看住钱大娘道:“你儿子多大年纪?长得什么样子?”
钱大娘说:“我们家阿木今年三十一,长得结实粗壮,圆形脸,因为常做木工,手上很粗糙,双手都是老茧。”
正说着话,外面一阵骚动,郭雪儿疾行而出,众人俱都一怔。
郭雪儿刚站稳,一个戴笠人窜向眼前来,郭雪儿冷笑道:“哪里去?”
戴笠人吃了一惊,叫:“郭雪儿!”随即泰然道:“也好,横坚要杀你,今日便解决你!”
“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郭雪儿恨声骂道:“那日技穷,竟放鞭炮逃跑,也是男子汉大丈夫的行径么?”
“广平府家家户户都挂鞭炮,我顺手拈来,正好试试你的胆量!”
郭雪儿冷笑道:“试我胆量是假,想杀我倒是真的,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何要杀我?”
“等你咽气前一刻,再明白也不迟。”戴笠人道:“此地狭窄,找个宽敞地方,老子与你一决生死!”
“正好!郭雪儿也想找个宽敞地方,好施展身手。”
忽听得后面有人阻止道:“慢点!”
原来白云飞已追来,郭雪儿讶道:“是你!”
“郭姑娘,此刻别与他交手。”
郭雪儿冷冷反问:“为什么?”
“此人在凤仙阁做下两件人命。”
“哦。”郭雪儿似笑非笑望向白云飞:“这么说有得你忙的罗!”
向泰安客栈一指,正巧掌柜、钱大娘和她媳妇正朝外探头探脑,郭雪儿一指钱大娘,说:“那位钱大娘,她儿子钱阿木已失踪四天,这也是你白总捕头份内之事。”
“这……”
郭雪儿突然诡异一笑:“此时此刻,需不需要我帮忙?”
白云飞略一迟疑,涩然道:“白某自觉有亏姑娘,本不该劳动郭姑娘,只是郭姑娘身手了得,若肯出手援助。自然求之不得。”
“你倒真是好口才!”郭雪儿微笑道:“如此郭雪儿就助你一臂之力!”
白云飞喜道:“多谢郭姑娘!”
“好!”戴大笠者大喝:“找个宽敞的地方,老子将你二人解决。”
“别说大话!”白云飞道:“你杀了人,在下要将你逮捕!”
“姓白的!老子今日既不喝酒,也没受伤,你未必能擒住我。”
“你……”白云飞闻言一惊:“我究竟是谁?”
“有本事擒到我,就知道了。”说着一溜烟窜向前。
郭雪儿飞窜前去,直拦戴笠人跟前,冷冷道:“想走吗?”
“笑话!老子正想解决你二人。”
“我看不是吧!你看我二人联手,害怕不敌,这会儿想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对不对?”
戴笠人被她一激,怒道:“你老子杀人向来不眨眼,你二人联手,老子也不怕!”
“不怕最好,郭雪儿对你的真面目甚感兴趣,仔细了!”
白云飞也追上来,冷然道:“你说你向来杀人不眨眼,必然做案无数,在下更不能放过你了!”
“少罗嗦!”戴笠人吼道:“老子与你们拼了!”
话刚罢,右手持虎头刀劈向郭雪儿,人同时跃起,左脚踹向白云飞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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